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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出来得太急了的缘故,程瑶迦被撞了一下,整个人立马站立不稳往后跌去,宋青书猿臂一舒轻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另一手托在她背上,在半空中将她扶住了。

    “宋……宋公子?”程瑶迦脸色微红,发现两人此时姿势,整个人一阵发晕。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护体真气自动反击,没撞伤夫人吧?”宋青书柔声问道。

    “没……没有。”程瑶迦摇了摇头,意识到现在姿势有些不妥,自己半边身子紧紧贴在对方小腹之下,连忙挣扎着想起来,“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

    宋青书伸手一托,将她扶了起来:“夫人这么急急忙忙出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我……我……”程瑶迦顿时吞吞吐吐起来,情不自禁想到昨晚听到隔壁对话之后,后半夜一直患得患失,其中的纠结自然不方便再讲给他听,只好说道,“是这样的,公子昨天不是去了玉清观了么,我想打听一下有没有我……我夫君的消息。”

    “陆少庄主么……”宋青书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我昨天特意为了你去见了他一遍。”

    “他现在怎么样?”尽管这段时间程瑶迦被他撩得放心**,但陆冠英毕竟是她丈夫,这么多年耳鬓厮磨,再怎么说也有不菲的感情。

    宋青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相告:“他状况不是很好?”陆冠英遭受了蒙古人的严刑拷打,这段日子恐怕已丢了半条命了。

    “啊?”程瑶迦顿时觉得脑中一片眩晕,身子也不由自主晃了晃。

    “夫人不要太过担心,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宋青书急忙扶住她,牵着她的手往园子中央凉亭走去,“我们到那里坐下慢慢再说吧。”

    程瑶迦脸颊发烫,目光落在对方牵着自己的手上,心想这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占我便宜,难道他扮金人扮久了,也染上了金人那种粗枝大叶的习惯么?可他明明是汉人啊,应该知道女人的手又岂能随便拉的?

    犹豫了良久,程瑶迦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来到凉亭中坐下。

    “陆少庄主在玉清观受了蒙古人不少折磨,不过并没有性命之忧,夫人大可放心,”宋青书将陆冠英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下,忽然顿了一下,“反倒是另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什么事情?”程瑶迦睁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宋青书犹豫半晌,终究还是从怀中拿出一物递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吧,不过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程瑶迦一头雾水地接过他怀中的手帕,看到开头那殷红的’休书’两个字,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顿时血色褪尽。

    强忍着颤抖看完整篇休书,程瑶迦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幸好宋青书眼疾手快,不然她恐怕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良久过后,程瑶迦方才悠悠转醒,一副泫然欲涕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他怎么能这样,这段时间我想尽各种方法救他,他怎么能这样……”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宋青书感叹道:“这其中应该存在着误会,如果我料想没错的话,他应该是误会了你我的关系,所以才一时冲动,写下了这张休书。”

    “可是我们明明没什么!”程瑶迦咬着嘴唇说道。

    “我们真的没什么么?”宋青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程瑶迦心头一跳,没来由地想到之前他压在自己身上的场景,是啊,她虽然口口声声说问心无愧,可真的问心无愧么?

    程瑶迦忽然产生一股浓浓的歉疚之情,对丈夫的行为立马有了几分谅解,感激地望了宋青书一眼:“谢谢你!”

    若非他提醒,自己恐怕还意识不到问题所在,之前还误会对方对自己心存不轨,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对方实在是君子得不能再君子了……当然,他也有禽兽的时候,不过对于男人来说,那也挺正常的。

    “不必谢我,主要是我不想成为影响你们夫妻感情的罪魁祸首。”宋青书话一出口,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这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真是蛋疼。

    程瑶迦咬了咬嘴唇,忽然径直跪在了他面前:“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夫人快快请起。”宋青书急忙伸手去扶她。

    谁知道程瑶迦扭了扭身体,拒绝了他的搀扶,眼泪簌簌直下:“若公子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

    宋青书只好作罢,苦笑道:“夫人你要求什么,就算你不说,我心头也有数,也罢,我答应你了,夫人快起来吧。”

    “公子答应了?”程瑶迦惊喜交加地问道。

    “谁让我这人最见不得美人垂泪呢。”宋青书微微一笑。

    程瑶迦被他温暖的笑容弄得心中一跳,急忙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道:“谢谢公子!”

    “既然要救,那就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发吧。”宋青书扶起她说道,“不过有件事还需先和夫人说一声,我这次只能救出陆少庄主,对与南宋使团其他人,我无能为力,而且也不想去冒这个险。”

    “我知道,能救出冠英我已经很满足了,又岂能连累公子遇险。”程瑶迦毕竟是个女人,她追求的无非是小家的幸福,至于南宋使团其他人,在她心中都是次要的。

    “那我们走吧。”宋青书微微一笑,便揽着她的腰肢往玉清观方向赶去。

    程瑶迦浑身一僵,不过这次很快就放松了全身,将身子紧紧贴在对方身上,减轻对方行进间的阻力。她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搂搂抱抱,心中一点反感也生不起来。

    宋青书就这样一路带着程瑶迦来到了玉清观,因为之前数次进入探查,如今宋青书哪怕带了一个人进去也是轻车熟路,一路上明显感觉到气氛肃杀了许多,只不过上次白莲教突袭,尽管大败而归,但白莲教上次也是精英尽出,蒙古一方同样损失惨重,明显能看到守卫比之前要少,而且不少还有伤在身。

    “白莲教的战力的确不可小觑,这次是情报失误,导致预估不足,李青萝以为凭借自己就能收拾掉南宋使团一行人,若是白莲教真的倾巢而出,汝阳王府这些人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宋青书暗暗寻思,又想到了李青萝那火热动人的身体,不禁心中一荡,同时又情不自禁想到了王语嫣那纯净无暇的面容,不知道为何,他忽然觉得身子热得有些厉害。

    “阿弥陀佛,这种事情又岂能乱想呢,太无耻了,太下流了,太肮脏了……”宋青书理智不停告诫着自己,可是脑海中又会时不时冒出一些令人血脉喷张的想法。

    “公……公子,我有些……有些不舒服,能把我放下来么。”程瑶迦忽然颤声说道。

    宋青书先是一怔,注意到对方闪烁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因为刚才的胡思乱想,自己身体起了明显的变化,而程瑶迦又被自己搂在怀里,一丝不漏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又不方便直说,只能这般腼腆忸怩的态度。

    幸好宋青书脸皮足够厚,随意打了个哈哈,便当不知道这件事,将程瑶迦放了下来,然后一脸正色地带着她在玉清观中东躲**,避开了数道暗哨,来到了关押陆冠英所在地。

    轻松点了守卫的**道,宋青书带着程瑶迦再次进入了那间牢房。

    “陆郎!”看到不远处只剩下半条命的丈夫,程瑶迦惊呼一声,情不自禁地扑了过去。

    宋青书耸了耸肩,也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陆冠英听到熟悉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看清妻子的样貌,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瑶迦……”不过他马上看到了跟在妻子身后的宋青书,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陆郎!”程瑶迦抚摸着他身上的伤口,心疼地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簌簌直下,“陆郎你受苦了。”

    陆冠英心中一软,不过想到妻子和这个男人一起来,心中更是妒火中烧,厉声喝道:“你来干什么!”

    “我……”程瑶迦也没料到丈夫是这种反应,一时间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宋青书看不过去,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当然是来救你的,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陆冠英大怒:“谁要你救,我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受你的恩惠!”

    宋青书冷哼一声,正要拂袖离去,程瑶迦急忙拉着他,用充满哀求的眼神望着他:“公子~”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让人心疼,宋青书这才停住脚步:“好吧,我就看在你面子上再救他一次。”说完伸手一扬,剑气精准地射到了陆冠英身上的枷锁之上,精钢打造的锁链应声而断,看得陆冠英倒吸一口凉气。

    “谢谢公子!”程瑶迦顿时破涕为笑,这才急急忙忙回到丈夫身边,“陆郎,你误会公子了,他是个好人,个中缘由我出去了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他是好人?”听到妻子一直在帮宋青书说话,陆冠英整个人都快气疯了,双眼充满血丝,恶狠狠瞪着他,若非受伤无力,他恐怕早已扑了过去。( 就爱网)

    注意到陆冠英反应,宋青书顿时不乐意了:“我冒这么大风险来救你,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你还不是为了……为了……”陆冠英看了妻子一眼,呼吸急促起来,“你还不是为了瑶迦,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么?”

    程瑶迦急忙解释道:“冠英你误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的,他……他也是个守礼的君子。”她之前答应了宋青书,不将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其他人,哪怕丈夫也不行。

    宋青书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当然是为了她,不然我和你非亲非故,干嘛要冒这么大风险来救人?”

    “你终于承认了么!”陆冠英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程瑶迦忍不住跺了跺脚:“冠英,你不要闹了!现在这里这么危险,等我们到了安全地方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我闹?”被妻子指责,陆冠英简直是怒不可遏,“你为了这个野男人,居然责备我?”

    “我……”程瑶迦嘴唇微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眶中泪水直打转,一时间委屈无比。

    宋青书眉头一皱,伸手将程瑶迦拉了回来,轻轻拍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然后才对陆冠英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写了休书了,程瑶迦和你再无任何关系,她就算真的找了其他男人,你也无权干涉,而且较真的话,你如今才是野男人吧。”

    “你!”注意到他的动作,陆冠英不禁眼神一缩,发现妻子对此习以为常,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脸色更是铁青。

    “公子,求求你别刺激他了好不好?”程瑶迦急忙摇了摇他的手臂,软语相求道。

    “哼!”宋青书轻哼一声,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了。

    程瑶迦又跑到丈夫身边苦苦哀求,陆冠英直接别过脸去:“我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要他救!”

    程瑶迦一急,还想说什么,宋青书这个时候开口了:“瑶迦,我已经三番四次容忍了,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又岂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既然他想留在这里,就让他留好了。”

    “可是……”程瑶迦念念不舍地看了丈夫一眼,一时间站在那里驻足不前。

    宋青书知道陆冠英若是不走的话,程瑶迦绝不会做出抛弃他的行为的,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他不走更好,免得到时候出去过后我俩还要偷偷摸摸的。”

    “啊?”程瑶迦惊讶之余羞红了脸,正要开口解释,宋青书却来到她身边悄悄说道:

    “夫人,我这是为了激他,还望你配合。”

    程瑶迦顿时明白过来,不过隐隐约约觉得这事有些不妥,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低着头默认下来。

    这对奸夫**妇!

    望着两人搂在一起亲密的样子,陆冠英肺都快气炸了:“哼,谁说我不走的?”说完便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一步步走了过来。

    程瑶迦顿时大喜,急忙跑过去扶他,陆冠英本想挥手拂开她,不过看到妻子隐隐含泪的目光,顿时心软下来。

    “我来吧。”宋青书看到两人搀扶在一起,眉头不露痕迹地皱了皱。

    “谁要你扶?”对妻子心软是因为多年感情,对他陆冠英自然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宋青书冷冷说道:“谁让你们夫妻俩轻功太差,如今玉清观守卫森严,莫说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就是瑶迦一个人都没法跑出去。”

    “瑶迦瑶迦,喊得还真亲热。”陆冠英忍不住咕哝起来。

    宋青书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不由分说插到两人中间,一手搂着程瑶迦的腰肢,一手提着陆冠英衣领,运起轻功,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到了玉清观之外。

    哪怕身为敌人,陆冠英都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轻功实在太高了,就算比起他心中奉为神明的师公黄药师,恐怕都未必比得上他。

    一想到自己和对方武功犹如鸿沟般的差距,在看看妻子娇艳的容颜,陆冠英心中就仿佛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之余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宋青书自然无暇关注弱者的心态,他伸手招了招,附近就跑来几个乔装打扮的金国侍卫:“先将他们二人护送回道台衙门,请个大夫来替路少庄主医治。”

    他刚才在玉清观里看到了李可秀的身影,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了,是时候找李可秀摊牌了。

    “谁要去你那里?瑶迦,我们自己走!”陆冠英一听顿时不干了,伸手就要去拉妻子,谁知道程瑶迦的手却下意识往后一缩,让他整个人顿时愣在那里,这一刻,他才隐隐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永远失去了妻子。

    “你们南宋使团被蒙古人一网打尽,蒙古人麾下高手众多,你藏在外面随时都可能被蒙古人重新抓回去,要只是你被抓回去还好,反正跟我没关系,要是害得瑶迦也被抓了,那才是万死莫赎。”宋青书冷冷说道。

    “你!”陆冠英顿时怒目而视。

    宋青书这才说道:“你们到我住处养伤吧,整个扬州,恐怕没什么地方比我那里还安全了。”

    陆冠英还想说什么,程瑶迦急忙拉住他的手,小声劝道:“冠英,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千万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们先到他那里治好你的伤,再想办法救韩大人陆叔叔他们。”

    陆冠英呼吸一窒,妻子说得合情合理,他找不到理由拒绝,满腔郁闷无处释放,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

    见丈夫不反对,程瑶迦心中欣喜,这才跑到宋青书那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我们回去了,那……你呢?”

    “我这边还有事情,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宋青书笑道。

    程瑶迦脸色一红,心想怎么搞得像我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一样。

    送走两人过后,宋青书一直在玉清观外等候,果然没过多久,李可秀便从玉清观出来了。

    宋青书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先扯掉了唐括辩的面具,在大摇大摆出来拦在了李可秀队伍之前。

    “大胆!竟敢冲撞水陆提督的座驾!”李可秀手下侍卫纷纷喝骂。

    宋青书微微一笑:“旧人来访,这就是李大人的待客之道么?”

    李可秀听到动静,出来查探,待看清宋青书的样貌,不由心中一惊,急忙下令手下走开。宋青书如今虽然天下闻名,但这个世界又没有电视又没有网络,认得出宋青书的屈指可数,不过李可秀当年受过他救命之恩,自然认得出来。

    “李大人,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喝杯茶?”宋青书微微笑道。

    李可秀不禁面露犹豫之色,不过终究还是点头道:“这天下间能得到宋公子主动邀请的人屈指可数,我又怎会拒绝?”

    见他没有以金蛇王相称,想必是以旧友身份相聚,而非官方正式会晤,宋青书心中了然,倒也不急着戳破,只是伸手相邀:“请!”

    “请!”李可秀急忙谦让道。

    两人一起上了旁边的酒楼,正好是宋青书之前遇到木婉清一行人那个酒楼,李可秀的手下早已提前将酒楼清场,所有人都守在楼下,二楼只有李可秀与宋青书两人。

    原本李可秀麾下高手陆菲青等人想留在二楼保护他,却被李可秀赶了下去:“金蛇王若是想对我不利,你们在不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我与宋公子私交甚笃,又岂会有什么危险。”

    宋青书笑道:“李叔叔果然气度恢弘,不愧掌管江南十万绿营。”

    李可秀笑道:“公子客气了,你我平辈论交,我又岂敢以叔叔相称。”

    宋青书摇了摇头:“我与令千金兴致相投,早已是很好的朋友,你身为沅芷的父亲,我叫一声叔叔也是应该的。”

    他说到这个份上,李可秀自然不方便再说什么,不过听到他话中内容,忍不住眉毛跳了跳,心中开始思索对方与女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叔叔这次从玉清观出来,可最终下了决定?”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宋青书忽然问道。

    “什么决定?”李可秀端起茶杯,掩饰着心中的不自然。

    “李叔叔,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宋青书替他将茶斟满,这才继续说道,“不知李叔叔最终是打算选南宋呢还是打算选蒙古?”

    李可秀脸色数变,终究还是苦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贤侄,不满贤侄说,我如今也在头疼这件事。”

    宋青书微微一笑:“既然李叔叔头疼这件事,那不如小侄来给出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李可秀神情一怔,不过很快想到什么,脸色不禁为难起来。

    “我知道叔叔的顾虑,你大可以看过这个再做打算。”宋青书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了对方。

    “这是……?”看到信封那熟悉的字迹,李可秀手都有些发抖起来。

    “不错,这是尊夫人亲手所书,小侄听闻叔叔的家眷被满清扣押,因此有些投鼠忌器,所以特意将尊夫人还有令郎等人从燕京城里救了出来,如今他们正在金蛇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小侄一丝不敢怠慢。”宋青书缓缓说道。

    他这段时间之所以一直在等,除了让蒙古南宋互相火并之外,还在等京城那边的消息,他早就暗中派人去将李可秀家眷接到金蛇营,直到近日才有了回音。( 就爱网)

    当宋青书回到道台衙门别院之中,天色已晚,特意请程瑶迦夫妇吃饭。

    让他意外的是,席间陆冠英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冷嘲热讽,只是一直沉默,程瑶迦仿佛也有心思,整个人一晚上下来都魂不守舍的。

    “陆少庄主只管放宽心,这段时间在这里好好养伤,整个扬州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了。”宋青书放下酒杯,笑着说道。

    陆冠英脸色数变,终究还是拱了拱手:“多谢!”

    宋青书眉毛一挑,对方这态度前后截然不同,实在有些蹊跷,忍不住望了程瑶迦一眼,发现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只是下意识动着筷子,整个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奇怪。”宋青书眉头一皱,不过很快释然,他如今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自然没精力去揣摩这对小夫妻的心思。

    吃完饭后,宋青书将他们夫妇俩安排在了不同房间休息,然后再安排一堆大夫、侍女去照顾陆冠英,程瑶迦脸色微红,却主动跑过去照顾丈夫。

    宋青书哑然失笑,知道程瑶迦担心自己趁机对她做什么,心想自己有那么可怕么,你丈夫现在还在呢……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毕竟他们两人名义上是夫妻,虽然有了什么休书,不过他们夫妻间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回到房间过后,宋青书一直在思索如今扬州局面,以及李可秀归属问题,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忽然他心中一动,抬头望向了门口。

    “宋……宋公子,我可以进来么?”门外先是几下轻轻的敲门声,然后响起了程瑶迦怯生生的声音。

    “请进!”宋青书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声音隐隐约约有些颤抖,心中奇怪不已,两人已经相处这么久了,她怎么还这么怕自己?

    其实严格来说,程瑶迦毕竟和黄蓉是一辈的人物,幸好宋青书如今也是快三十的年纪,因此双方年龄差距也只有几岁而已,可程瑶迦毕竟要大些,说起来应该算他姐姐,可是她腼腆害羞的性子,再加上面容娇嫩,两人相处之时,宋青书却将她当成小妹妹一般。

    门很快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端庄温婉的少妇款款走了进来,一系素色长裙显得她格外秀丽动人。

    “夫人现在真漂亮。”宋青书忍不住赞叹一声,同时目光落在她还带着水汽的头发上,显然她刚沐浴不久。

    “难道我以前不漂亮么?”程瑶迦抬头望向他,眸子熠熠生辉。

    宋青书惊讶于她的大胆,同时注意到她随手关上了门,不由笑道:“夫人今天席间似乎没有喝酒,怎么胆子似乎变大了些?”

    程瑶迦脸色一红,忍不住跺脚道:“你就来取笑我!”

    “好了好了,是在下不是,小生在这里给夫人赔罪了。”宋青书故意行了一礼,逗得程瑶迦忍不住咯咯一笑,“只是不知道夫人这么晚找在下,究竟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程瑶迦咬了咬嘴唇,眼波流转白了他一眼。

    “当然可以了,夫人什么时候想来找我,我都扫榻相迎。”宋青书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个成语用在这里未免有些歧义,很容易让人家误会,可这次的确有些冤枉,他说的时候的确没往那方面想过。

    程瑶迦果然下意识往床那个方向扫了一眼,一张小脸顿时像涂了层胭脂一般,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几下,忽然开口说道:“我想找你喝酒,不知道公子赏不赏脸?”

    宋青书微微一怔,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笑道:“能陪夫人喝酒,是在下的荣幸,不过在下酒量向来比较大,万一把夫人喝醉了怎么办?”

    程瑶迦眼帘低垂,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在灯光照耀下,嘴唇上闪耀着水润迷人的光泽:“喝醉了就喝醉了。”

    宋青书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既然夫人有此雅兴,在下当然奉陪了。”说完就到门口唤来一个丫鬟,让她端一壶葡萄美酒过来。

    听到宋青书嘱托丫鬟多装点酒,房间内的程瑶迦忍不住俏脸一红。

    他如今是道台衙门的贵宾,丫鬟不敢有一丝怠慢,没过多久便将酒端来了。

    “夫人请坐!”宋青书体贴地替她将凳子稍微挪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瑶迦哪里见识过后世流行的绅士风度,顿时一阵心慌意乱,红着脸小说说了声谢谢。

    宋青书微微一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替她斟了一杯酒:“我敬夫人一杯。”

    谁知道程瑶迦却摇了摇头:“公子先后对我们夫妇有救命之恩,这杯应该我先敬你才是。”

    宋青书摇了摇旁边的酒壶,哈哈笑道:“这里酒还很多呢,夫人可以慢慢敬。”

    程瑶迦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你这敬的一杯酒又是什么名堂?”

    宋青书仔细打量着她,烛火下程瑶迦的脸颊娇艳无比,不禁赞叹道:“第一杯就敬夫人人比花娇。”

    尽管心中苦闷,程瑶迦听到他这么赞美自己依然忍不住会心一笑:“好吧,这第一杯酒我就喝了。”说完便端起酒杯正要往嘴角送。

    谁知道宋青书却抓住了她的皓腕,笑道:“夫人何必这么心急,我们还没有碰杯呢。”

    程瑶迦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今晚她总是魂不守舍,难怪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这才扬着头将一杯葡萄美酒一饮而尽。

    看着她雪白修长的粉颈,吞咽酒时还微微滑动,宋青书顿时觉得秀色可餐,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现在能放开我的手了么?”一杯酒下肚,不知道是酒意还是羞意,程瑶迦眼眸比之前要闪亮了许多。

    顺着她的目光,宋青书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握着她的皓腕,只不过他早已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倒也没什么心虚的,不慌不忙地放开,笑道:“一时间忘了,夫人莫见怪。”一边说一边又给两人斟满了酒。

    “这第二杯酒我敬……”

    程瑶迦刚端起杯子,又被宋青书打断:“夫人,我这边还没敬完呢。”

    “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又用什么名头。”程瑶迦唇角微微上扬,酒意上涌,她也渐渐放松下来,

    “这第二杯敬夫人肤若凝脂。”宋青书笑吟吟说道。

    “哪有这样敬酒的,”程瑶迦脸色一红,忍不住咕哝道,“更何况你又怎么知道我皮肤好不好。”

    宋青书搭上了她的手腕,理直气壮地说道:“因为我摸过啊。”

    程瑶迦心头一跳,忍不住轻骂一声:“无赖~”只不过语气中浓浓的娇嗔意味,却没什么责备之意。

    见程瑶迦乖乖地喝了,宋青书举起酒杯:“这第三杯,我敬夫人……呃……”

    程瑶迦顿时大乐:“怎么,词穷了吧?”

    宋青书脑中忽然浮现出她刚才吐舌头的神情,不禁莞尔一笑:“第三杯么,我敬夫人可爱的小香舌。”

    程瑶迦笑容顿时僵住,倏地站了起来,浑身上下肌肤都染了一层红晕:“你!”尽管两人这些日子有些暧昧,可她毕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良家少妇,更何况丈夫还在隔壁,她哪里经得住这样**裸的调戏。

    谁知道宋青书却一把拉住了她:“夫人不是还要敬我酒么,难道就这样走了?”

    想到丈夫的嘱托,程瑶迦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见程瑶迦正要敬自己,宋青书伸手覆在酒杯上:“夫人这一杯酒极为珍贵,在这之前,我们先解决掉一些繁琐尘事,才能更好的xzmao)

    听到宋青书的回答,程瑶迦顿时摇头道:“不,我不去!”

    “觉得尴尬?”宋青书笑道。

    程瑶迦抿了抿嘴唇,别过头去,也不回话。

    宋青书叹了一口气:“很多话总要当着他的面说清楚的,难道夫人愿意这么不明不白被冤枉么?”

    程瑶迦脸色露出了松动之色,不过依然没有下定决心,宋青书却不由分说,拉着她往隔壁走去。

    陆冠英原本在房间中黯然神伤,想到妻子跑去找那个男人,拳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不知道如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靠猜测,可是越猜测脑中越会浮现一些不堪的画面,一想到一向温柔腼腆的妻子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低吟娇喘,他的脸便白上了一分。

    砰!

    房间的大门忽然被踹开,陆冠英大吃一惊,抬头一望,发现那个深恶痛绝的大胡子走了进来。

    “你……你来干什么?”陆冠英原本以为现在对方正在温柔乡中,哪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快进来。”宋青书回头招了招手,见程瑶迦犹犹豫豫,过去一把将她扯了进来。

    “瑶迦?”看到妻子一脸尴尬地走进来,陆冠英忽然间想到什么,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程瑶迦眼神有些闪烁,转过头去,有些不敢直对丈夫的眼神。

    宋青书咳嗽一声,上前说道:“路少庄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你,所以接下来我们就开门见山了。”

    “你想说什么?”陆冠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对他有一股莫名的仇视。

    宋青书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将程瑶迦拉到身前,按住她的肩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夫妻间有误会,准确地来说,是你误会了你妻子。原本你们的事情我不想搀和,不过瑶迦是我朋友,我不想她受委屈。所以这次来是想郑重地和你说一声,在今天之前,你的妻子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她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女人,绝非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陆冠英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从表情看显然并不怎么相信。

    程瑶迦如遭雷噬,只能紧紧咬着嘴唇,苦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宋青书微微一笑:“其实你信不信也无所谓,只是事先给你打个招呼。另外,从今天开始,你的误会也不算误会了。”

    “啊?”程瑶迦整个人一怔,呆呆地望着他。

    “什么意思?”陆冠英也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今天我要对瑶迦做一些你想象中的事情。”宋青书唇角微微上扬,不待程瑶迦反应过来,一把搂过她就吻了上去。

    “呜呜~”程瑶迦用力拍打着他的胸膛,可惜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呜咽声。

    陆冠英脸色铁青,数次想冲上去,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良久唇分,程瑶迦羞得将脸别过去,不敢看屋中任何一个男人,宋青书却扭头对陆冠英说道:“陆少庄主一片美意,我自然不会辜负,你大可放心,我会帮你将韩侂胄他们救出来的。”

    说完过后便一把抄起程瑶迦腿弯,将她横抱在怀中径直离去,只留下一阵豪放的笑声。

    陆冠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甲都快嵌入到手掌肉里,不过想到对方最后的承诺,整个人仿佛认命般叹了口气。

    宋青书抱着程瑶迦回到房内,忽然觉得胸膛一阵湿润,低头看去,原来怀中佳人早已泪流满面。

    “夫人心中是不是怪我?”宋青书将她放到了凳子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终于满意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么?”程瑶迦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宋青书摇了摇头,柔声说道:“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其实我更想看到刚才陆少庄主暴起发难,哪怕他武功远不如我,但也要表现出维护你的意思。只要他刚才开口,我绝不会将你带走的。”

    “我不信!”程瑶迦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

    “不错,我的确舍不得夫人,在我心中,祈祷了千遍万遍,让陆少庄主不要留你,幸好他最终没有让我失望。”宋青书笑道。

    程瑶迦神色一黯:“你赢了。”

    “感情这种事,又岂有输赢。”宋青书摇了摇头,安慰她道,“我们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了,我们来喝酒吧。”

    “好,我们喝酒吧!”程瑶迦仿佛也放开了一切,只不过笑容中难免露出一丝苦涩之意。

    宋青书给两人酒杯蓄满了酒,方才说道:“貌似现在该夫人敬我了。”

    “好,我敬你!”程瑶迦脸颊隐隐现出一浅浅梨涡,双手端着酒杯举到了宋青书面前。

    谁知道宋青书却说道:“夫人这酒敬得未免太没诚意,我不喝。”

    程瑶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你要我怎么敬你?”

    宋青书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说道:“古人有云,葡萄美酒夜光杯,不过在我看来,这夜光杯虽好,却非盛葡萄美酒的最好容器。”

    程瑶迦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问道:“那什么才是盛葡萄美酒的最好容器?”

    宋青书望了一眼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答道:“就算是再上好的葡萄酒,经过几蒸几酿,难免会有一丝酸涩之气,原本解这酸涩之气最合适的东西就是糖了,只可惜糖太过粗鄙,未免配不上葡萄美酒的雅致。不过另外一香甜之物,既能解葡萄美酒的酸涩之意,又丝毫不落俗套。”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程瑶迦同样出身大富之家,却对此物闻所未闻,不由大感好奇,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也许是是刚开哭过的原因,如今的眼神分外晶莹透亮。

    “前明大学士有云‘泰尊初泛,霜肥汉液,宝刀新割,艳动吴腴,潄华池之香涎,流丹齶之甘滋。’”宋青书微微一笑,“凡尘俗世,华池难寻,可在我眼里,华池的香涎,又怎么比得上美人的香涎?”

    “美人的香涎甘甜无比,正是解葡萄美酒中酸涩之意的上佳之物。因此美人的檀口红唇,才是盛葡萄美酒的最好容器。”宋青书说完,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佳人。

    程瑶迦一张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对方说得这么明白,她又如何听不出话中的意思,一时间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不停地挽着衣裳的下摆,显然已经芳心大乱。

    见她不为所动,宋青书不禁感叹一声:“看来夫人这酒敬得毫无诚意,不喝也罢。”说完故意作势将酒杯往桌上扣去。

    “哎~”程瑶迦急忙伸手阻止,“谁说我没诚意了!”

    不过注意到对方玩味的眼神,她依然有些窘迫:“能不能换种方法,这样未免也太难为情了。”

    宋青书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就喝夫人那样敬的酒。”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程瑶迦顿时娇嗔不已。

    “我就是这样霸道!”宋青书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对方目光所及,程瑶迦甚至隐隐约约感到一种肌肤的灼热感,顿时一阵心神激荡,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好,我敬你!”

    说完便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走到了宋青书面前。

    事到临头,程瑶迦终究还是没有那么洒脱,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她唇角残留着一丝淡红的酒渍,在烛火照耀下,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分外诱人,宋青书知道事到如今,总不能真的等她主动将酒献上来,伸手一拉,程瑶迦便跌坐到了她怀中。

    宋青书低头看着她,粉脸桃腮,特别是眉宇间那股害羞之意,更显楚楚动人,他心中一动,俯身凑到她唇边,将那一丝酒渍舔得干干净净。

    程瑶迦一双杏眼顿时睁得老大,感受到对方温润的舌头,整个人情不自禁产生一种灵魂地颤栗。

    咕噜~

    程瑶迦心神激荡,雪白的脖子一阵滑动,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极为明显。

    “我……我吞下去了。”程瑶迦顿时极为窘迫,恨不得有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没关系,我喂你。”宋青书抓起桌上酒壶,往嘴里猛吸几口,然后直接印到了她红唇之上。

    “唔~”

    程瑶迦下意识想推开他,不过手伸到一半,却不知为何忽然失去了力道,就那样静静地拉着对方的衣裳,任由对方叩开她的牙关,将香甜的葡萄美酒灌入了她嘴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美酒早已喝尽,宋青书肆意xzmao)

    程瑶迦顿时羞极,她想喝酒并不是这个意思,生怕对方误会自己是在变相地邀请他吻自己,一颗芳心顿时砰砰直跳。

    不过当对方嘴唇碰到自己的时候,程瑶迦还是下意识松开了牙关,任由他的舌头有些粗暴地闯了进来。

    就这样,两人程瑶迦不知不觉喝了大半壶葡萄美酒,整个人顿时有些晕乎乎的,两颊生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诱人起来。

    “夫人,现在可以了么?”宋青书此刻眼神却是清明无比,就这样神情地望着她。

    “你这人,就知道戏弄人家,人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来…还来问人家。”程瑶迦娇嗔一声,语气中带着三分醉意,三分羞涩,还有三分大胆。

    宋青书却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夫人若是不亲口说,我又怎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思?”

    “你没有会错意思。”程瑶迦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顿说道。

    “没有会错意思是什么意思?”宋青书脸上的玩味之意更浓了。

    程瑶迦觉得牙齿有些发痒,恨不得起身狠狠地咬他一口:“就是你不管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的意思。”

    “要是我想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难道也可以么?”宋青书笑得更古怪了,一便说着一双大手已经停留在她衣襟附近徘徊。

    “随便你。”程瑶迦扭过头去,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看得出她耳根已经红透了。

    宋青书觉得她愈发娇羞可人,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唔~

    程瑶迦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可是她却舍不得将这人推开,虽说她已非待字闺中的少女,可是她依然没体验过这么温柔的吻。

    一开始她还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了长长的睫毛轻颤不已。

    “这人真是个坏蛋,刚刚明明还故意问我,现在手却已经伸到……”程瑶迦俏脸一红,却也懒得管他了,只得任他施为。

    宋青书经验何等娴熟,没过几下,程瑶迦就发现自己快支持不住了,脑中忽然闪过一丝念头: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摸过多少女子,才练就了这么一身折磨人的本领。

    宋青书正要伸手摘掉脸上的面具,程瑶迦感觉到他的动作,急忙按住了他的手:“不要!”

    “嗯?”宋青书诧异地望着她,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太还会拒绝?

    “不……不要摘。”程瑶迦声音有些发颤。

    “为什么?”宋青书一头雾水。

    “因为……因为……”程瑶迦面红耳赤,忽然小声说道,“我……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宋青书顿时一脸古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自诩英俊潇洒,结果到头来还比不过唐括辩这个大胡子。说起来唐括辩虽然长相粗犷了些,但貌似挺有女人缘的,金国第一美女对他倾心,第一美女的妹妹也喜欢他,如今碰上程瑶迦,居然也不知不觉刷爆了她的好感。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毕竟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是以唐括辩的形象和她在一起,她对唐括辩更有好感也实属正常。

    这样一想,他顿时对自己的魅力又恢复了信心,哪怕不动用这张俊俏的脸,同样也是很有魅力的嘛。

    “既然夫人喜欢这张脸,那就用这张脸吧。”宋青书的话羞得程瑶迦直接钻进了他怀里,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不知不觉程瑶迦已经罗衫半解,宋青书伸手一探,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凑到她耳边温柔地说道:“夫人……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我了。”

    程瑶迦恨不得一口咬上去,心想这人真可恶啊,总是这么作弄自己,不过她此时已经被彻底撩起了情绪,忽然大胆地回望着他,轻轻咬着嘴唇:“是啊,你要来么?”

    宋青书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苗爆炸开来,就直接起身将她放到了旁边桌上。

    “啊,在桌子上?”程瑶迦忽然有些心虚,毕竟她一向循规蹈矩,就算成亲后和丈夫亲热也是相敬如宾,哪会在这种……这种荒唐的地方。

    “怎么,夫人不喜欢么?”宋青书手按在桌上,整个人凌空近距离望着她。

    程瑶迦下意识想说不喜欢,可是一想到丈夫居然为了家族利益,选择让妻子去勾引其他男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雪白圆润的下巴一扬:“我喜欢!”

    宋青书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其实就算夫人不喜欢,我也会在这里要你。”

    要死了~

    程瑶迦心中哀叹一声,感觉自己被对方吃得死死的,这个男人随随便便一句话,甚至哪怕是呼吸都能让自己情动不已。

    “今晚……随便你想怎么样。”程瑶迦能清楚地感觉得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异样,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娇媚腻人的意味。

    宋青书呼吸顿时变得粗重起来,整个人仿佛饥肠辘辘的饿狼一般扑向了眼前待宰的羔羊。

    没过多久,之前被扫到桌子边缘的酒壶酒杯,由于桌子的持续震动,乒乒乓乓散落了一地……

    第二日清晨,当宋青书牵着程瑶迦的手出门的时候,陆冠英早已顶着一双黑眼圈等在外面了。

    看到丈夫,程瑶迦身形一颤,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宋青书却握着她的手掌,轻声安慰道:“他休书已写,你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更何况他昨天让你做那种事情,你更无需自责。”

    宋青书的声音仿佛有一股奇异的魔力,程瑶迦激荡的心情,慢慢地平定下来。

    陆冠英看到人出来,急忙冲了上去,本想去质问宋青书,却忽然被妻子的美貌惊呆了。一直以来程瑶迦虽然漂亮,但因为性子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总是羞羞怯怯的,来扬州后各种事情频出,她眉宇间也总是有一丝淡淡的忧色,可如今面前的女子,却是容光焕发,仿佛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一般。

    陆冠英心中顿时一阵剧痛,他这个时候终于相信妻子之前并没有骗自己,她没有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来,因为这份娇艳只有承受了充分雨露滋润过后才会显现出来,之前妻子并没有呈现出这份特别的美艳。

    一想到自己亲手将妻子推入别人的怀抱,陆冠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只能希望这份牺牲能换回家族的未来。

    “什么时候去救韩大人?”陆冠英有些心虚,不敢看妻子的眼睛,对宋青书他却是充满了愤怒。

    宋青书淡淡地答道:“我是答应了帮你救韩侂胄他们,不过我并没有说是马上。”

    陆冠英又惊又怒,指着他喝道:“你想赖账?”

    宋青书神情一冷:“第一,现在救不救主动权在我,你最好对我客气一些;第二,我之所以答应救韩侂胄他们,只不过是看在瑶迦的面子上,就算要赖帐,也是赖她的帐,我并不欠你什么;第三,我们现在要出去散步了,请你让开。”

    “你!”陆冠英本来就在气头上,闻言直接冲了上去,却仿佛撞到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才站稳身形。他这才想起两人的武功天差地别,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看到丈夫被撞倒,程瑶迦下意识想去扶他,宋青书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并没有伤他。”

    待看到陆冠英果然没有大碍,程瑶迦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忍不住恼怒自己不争气,居然还关心这个男人。

    “你要去散步自己去散,把我妻子留下来,我有话想和她说。”陆冠英别无他法,只能试图来个以理服人。

    “你妻子?”宋青书眉毛一挑,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抖在他面前,“这休书你自己写得一清二楚,瑶迦和你再无半点关系,别再一口一个妻子乱喊了。”

    陆冠英心中一急,顿时脱口而出:“那只是当初我一时冲动,当不得真的。”

    宋青书将休书收了回去,不屑地笑了笑:“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见宋青书这边行不通,陆冠英只好鼓起勇气望向妻子:“瑶迦,难道你真的不念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么?”

    程瑶迦脸色发白,淡淡地说道:“你之前误会我,百般辱骂我的时候,又何曾念过夫妻情分?其实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后来你让我……你让我干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你还配做一个丈夫么?”

    “我知道我之前错了,我会用我余生来尽力弥补的……”陆冠英还没说完,就被程瑶迦打断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陆冠英一时语塞。

    “我们走吧。”程瑶迦主动握住了宋青书的手。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陆冠英脸色沉到了极点,耳边忽然又响起了昨夜隔壁不停传来的低吟浅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整晚都不见你吭几声,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就那么放荡……”

    宋青书脸色一寒,正要出手给他一点教训,却被程瑶迦紧紧抱住手臂:“不要~”

    看着程瑶迦充满哀求的眼神,宋青书心中一软,只好放弃了出手的打算,不过不能出手,却并非不能还嘴:“瑶迦表现得这么天差地别,陆少庄主难道就没意识到是自己那方面能力不行?”( 就爱网)

    听到他的话,陆冠英一张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有心反驳,耳边却忽然想起昨晚隔壁传来程瑶迦如泣如诉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没了底气。

    更何况战场在妻子身上,不管争到后来谁输谁赢,他都是最大的输家。

    见他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宋青书便拉着程瑶迦的手往外走去,程瑶迦身形一颤,面露犹豫之色,不过很快便任由他牵走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出了道台衙门,程瑶迦心情忽然放轻松了,忍不住问拉着自己手的男人。

    “去见一个人。”宋青书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之后任由她再三询问,他都笑而不语。

    直到来到一座幽僻别院,看清了稳坐钓鱼台的那人,程瑶迦才直到原来这次要来见的是扬州地界实际的掌控者——李可秀。

    “难道李可秀已经暗暗投靠了金蛇营?”程瑶迦暗暗吃惊,她身在南宋使团,曾经见过李可秀一面,自然认得出他来。再加上使团里耳濡目染,对扬州如今的局势也略知一二。

    之前不管是南宋还是蒙古哪一方都没将金蛇营当成对手,毕竟李可秀控制的江淮之地地盘和金蛇营差不多,麾下还有十万绿营,真算起来他的实力还稍微强于金蛇营,所以各方都下意识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倒向金蛇营,可看现在的情形……

    程瑶迦忽然叹了一口气,如今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和丈夫关系都那样了。

    莫说程瑶迦吃惊,就是李可秀如今也是一怔,程瑶迦认得出他,他又岂会认不出程瑶迦?还依稀记得她是南宋使团中人,如何能不吃惊。

    如今扬州局势微妙,看到南宋使团的人和宋青书混在一起,他无法不产生更多的联想。

    注意到他惊骇的目光,宋青书微微一笑:“李叔叔不必担心,她是我的人。”他刻意将程瑶迦带过来,就是要达到这种目的。

    听到宋青书说自己是他的人,程瑶迦脸色一红,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情,毕竟她的身份是陆家媳妇,李可秀又是知道这点的。

    李可秀微微点头,倒也不再纠结程瑶迦的事情,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宋青书身上:“宋贤侄,你这么快又约我出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宋青书微微一笑:“之前不是和李叔叔说那什么,今天应该就能看到结果了。”

    “这么快?”李可秀眉头紧皱,一脸不可置信之色,毕竟他之前也只是敷衍对方,因为心中压根就不信宋青书能影响到金、清高层。

    李可秀将信将疑地唤过一个手下问了问,然后没好气地说道:“贤侄是来寻开心的么,金、清两国使节分明还在道台衙门之中。”

    宋青书xzmao)

    想到周芷若清丽的容颜,宋青书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暖意,然后对李可秀说道:“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这么来计算的,当然李叔如果非坚持要皇后之位的话,我也可以答应下来,不过李叔难道忘了当年刘秀郭圣通的前车之鉴么?”

    李可秀顿时脸色一变,他又如何不知道这段往事。当年东汉开国皇帝刘秀深爱妻子阴丽华,不过后来要换取真定王麾下十万大军的支持,不得不改娶真定王外孙女郭圣通为妻,并立其为皇后。只不过刘秀一直深爱着阴丽华,再加上因此事对阴丽华充满愧疚,一直想要弥补她,最终结果就是郭圣通被废,真定王一脉因涉及到谋反差点被灭族。

    宋青书这番话意思也很明显,你别逼我,再逼我我也可以像刘秀那样先答应你,事后再过河拆桥。

    “既然如此,贤侄仔细斟酌吧,等考虑好了再联系我。”李可秀站起来,面露不豫之色,淡淡地留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宋青书苦笑一声,他其实有更委婉的方法,只不过为了将来考虑,他并不想违心地虚言哄骗。而且不知道为何,他忽然文青病犯了,难道是因为涉及到周芷若么?宋青书顿时陷入了沉思。

    程瑶迦在外面看到李可秀一行人鱼贯而出,不禁疑惑地走了进来:“事情没有成功么?”她并不清楚两人谈的什么事情,但看李可秀出去时的脸色,显然谈得并不愉快。

    “差了一点。”宋青书心中叹了一口气,按照前世社会上那些比较公认的标准,差一点和差很多其实并没有区别。

    比如两个创业广告公司a和b,对某个项目都做得非常好,但甲方觉得b比起a来可能稍微差了那么一点,最终选了a中标,对于b来说,虽然只是差一点,但已经输了全部。

    “走吧,陪我散散步。”宋青书长吐一口气,拉着程瑶迦往外走去。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如今程瑶迦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亲昵的碰触,脸色微微一红便跟在了他身后。

    一路上宋青书一直沉默不语,程瑶迦犹豫良久,终究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个……金国使团为什么撤离了?”

    宋青书回头望了她一眼,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倒是极为可爱诱人,忍不住伸手捏了她脸蛋儿一把:“你是想问陆冠英怎么样了吧。”

    程瑶迦不好意思地侧了侧脸,虽然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对宋青书早已没了秘密,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这般亲昵的举动,让她还是有些心虚。

    “放心吧,没人会为难他,这只是给他一个小小教训而已。”宋青书淡淡地说道,之前被对方数次指着鼻子痛骂,虽然碍于程瑶迦情面,不好真对他做什么,但小施惩戒还是可以的。

    “哦。”程瑶迦这才舒了一口气,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她相信对方不屑于在这方面骗自己。

    宋青书忽然伸手绕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低头望着她:“夫人以后有何打算?”

    “啊?”程瑶迦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心虚地四处望了望。

    “夫人是打算继续跟着陆少庄主当个贤妻良母,还是有其他打算?”宋青书问道。

    “贤妻良母?”程瑶迦苦涩一笑,“我现在还当得起这几个字么。贤妻,都和你做了那样的事情,算是哪门子贤妻;良母,我和他成亲这么久,一直没有子嗣,婆婆对此事一直颇有微词,又算是哪门子良母。”

    宋青书凑过去轻轻咬住她耳朵,笑着说道:“昨晚我亲自体验过,夫人的身体绝对没问题,没有子嗣应该是陆少庄主的问题。夫人若是想要应付婆婆的话,要不我多辛苦几次,送夫人一个儿子?”

    “你怎么送?”程瑶迦迷糊地问了一声,继而反应过来,小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不禁娇嗔不已,“讨厌,你好坏~”

    “放开我老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程瑶迦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宋青书扭头过去,发现陆冠英正红着双眼瞪着两人。

    陆冠英本来因为昨晚的事情正一个人在房中备受煎熬,直到道台衙门的人跑来打扫房间,他才发现金国使团的人已经全走完了,他顿时有了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原本昨晚的事情虽然让他痛苦,但只要能救出韩侂胄等人,这点牺牲倒也完全可以承受,可看着人去楼空的金国使团,他顿时觉得被欺骗了。

    一想到妻子被人白玩了,他就怒火中烧,不顾身上的伤势,提着刀就满大街寻找金国人。只不过金国使团早已出城,他又哪里找得到?

    越找不到他心中就越憋屈,心中的怒火也就越盛,正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程瑶迦,惊喜之余不禁大怒,因为妻子此时并非一个人,而是正一脸娇羞被一个年轻男子搂在怀里。

    原本因为唐括辩他就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现在又出现另外一个男人,他顿时觉得自己头上简直是顶着一片草原啊。

    越想越怒,他提着刀便冲了过去,一刀狠狠往两人身上捅去,恨不得把这对奸夫**妇一刀了结。

    宋青书一手护住程瑶迦,一手轻而易举夹住陆冠英的刀,冷冷说道:“陆少庄主,你就是这样对待救了你妻子的恩人么?”

    “啊?”莫说陆冠英一头雾水,就是程瑶迦也傻眼了,傻傻地望着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什么意思?”陆冠英使劲抽了抽刀,发现纹丝不动,只能盯着他问道。

    “我今天见到尊夫人被几个金国人押送着,便出手救了她,听她说你也被金国人关着,正要来救你,谁知道你一来就挥刀相向。”宋青书不疾不徐地说道,听得程瑶迦心生佩服,这么短时间内居然就能组织起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

    “真是这样么?”陆冠英将信将疑地望向妻子。

    程瑶迦脸色微红,不知为何,她下意识顺着宋青书的话说下去:“不错,正是这位公子救了我。”心中微微升起歉疚之情,毕竟合着外人欺骗自己的丈夫,怎么说也不太好,不过一想到丈夫逼着自己做那样的事,也绝不是一个丈夫该做的,顿时觉得释然许多。而且自己也没说假话,这段日子宋青书的确救了她很多次。

    陆冠英这才急忙撤了刀,一脸歉意地对宋青书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误会了恩公,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在下金蛇营宋青书。”宋青书一改之前唐括辩对他的态度,变得谦和有礼了许多。

    “你就是金蛇王宋青书?”陆冠英面露震惊之色,“阁下威名早就如雷贯耳,在下心中一直钦佩,如今得见真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一旁的程瑶迦听到丈夫这样说,顿时面色古怪,心想你要是知道昨晚在你妻子身上驰骋纵横的就是这个人,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觉得三生有幸。

    “归云庄陆少庄主义薄云天,在下也是极为佩服的。”宋青书微微笑道。

    陆冠英脸上一热,心想自己这点名声比起他来,又算得了什么,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客套话,不过他心中还是有几分高兴。

    “宋公子怎么认得我?”陆冠英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禁脸色一变,紧紧地盯着他。

    程瑶迦闻言身形一颤,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脸忧色地望着身旁的男人。

    “金蛇营要想立足于天下,这点情报能力还是有的。”宋青书不慌不忙,淡淡的说道。

    陆冠英一怔,顿时再无怀疑,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每个势力都大力培植情报机构,宋青书身为一方霸主,知道自己的信息也不意外。

    程瑶迦心中也舒了口气,轻轻咬着嘴唇,两颊生晕,心想这男人骗起人来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

    “不知宋公子这次来扬州所谓何事?”陆冠英试探着问道。

    “前不久我做梦梦见我会在扬州遇到有缘人,所以特意来这边散散心。”宋青书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看了程瑶迦一眼。

    程瑶迦被他看得心中一荡,下意识瞅了瞅丈夫,见他没注意到自己,放松之余忽然觉得有一种异样的刺激之感。

    陆冠英倒没有注意到他俩的眉来眼去,心中却在思考宋青书此行肯定也是为了李可秀而来,与南宋正是竞争对手,可是一想到韩侂胄等人如今身陷囹圄,便垂头丧气起来,此刻哪还管他是不是竞争对手。

    一想到营救韩侂胄的事情,他心中就一股无明业火直冒,唐括辩那杀千刀的混蛋,吃干抹净提起裤子就走,完全没有遵守诺言营救韩侂胄一行人。

    “宋公子,我有些话想和内子说,不知道……”陆冠英急着询问有关唐括辩的事情,只好一脸为难地对宋青书说道。

    “两位请便!”宋青书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就爱网)

    程瑶迦原本不想和丈夫说话,听到宋青书这样说,不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和丈夫往前面走去。

    “瑶迦,唐括辩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陆冠英心中尚抱了一丝希望,期待唐括辩遵守诺言,临走时做了什么安排。

    “你都没问我怎么样,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唐括辩的事情。”程瑶迦心中更冷了几分。

    “你这不是没事么?”陆冠英一脸讪讪,急忙说道,“总不能让他把你白玩了吧……”

    程瑶迦眉头一皱,直接打断道:“你说话真难听!”

    陆冠英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异变陡生,旁边一户民宅窗棂炸裂开来,一个老农模样的人仓皇地往街上逃去。

    “怎么走路的啊!”陆冠英原本就心情不好,忍不住跑前去几步对着那老农的背影大骂道。

    “滚开!”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身怒喝,陆冠英还没反应过来,腰眼处就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他整个人像一个破败的沙包一样飞到了一旁。

    “冠英!”程瑶迦惊呼起来,急忙跑过去将丈夫扶了起来,尽管她如今对丈夫已然齿冷,可是两人毕竟相敬如宾这么多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眼看着丈夫嘴里尽是鲜血,程瑶迦顿时觉得身体里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弄得她手足冰凉,忽然想到宋青书,顿时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回头望向他:“公子!”

    宋青书身形一闪,已来到她身侧,看了一眼他的情况,不禁眉头微皱,陆冠英本就有伤在身,又被高手踢中后腰,此刻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求求你救救他!”程瑶迦拉着他的手,眼神之中充满了哀求。

    “我试试吧。”宋青书来到陆冠英身后,内力源源不断地输了过去,对方脸上终于多了几丝红润之色。

    “我已经稳住了他的伤情,但能否保住他的性命还是未知之术,得大夫来看了才知道。”其实宋青书已经确定陆冠英这条命保住了,不过他被一脚踢到后腰,伤到了肾经,恐怕以后都不能人事了。

    因此宋青书故意将他的形势说得不容乐观,这样最后保住一条命他们就心满意足了;若是宋青书先告诉他们他的命保住了,他们高兴之余得知不能人道一事,说不定还会怀疑是自己做的手脚,进而产生怨怼。

    升米恩斗米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宋青书之所以如此洞察人心,并非他真的智慧超乎常人,而是他来自后世信息爆炸的时代,多了很多前人的经验而已。

    “多谢宋公子!”果不其然,陆冠英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宋青书微微点头,这才开始抬头看刚才追逐几人的情况:之前在前面逃的老农已经被截了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与一窈窕少女正在围攻他。

    中年男人就是之前踢飞陆冠英那人,虽然已经年过中旬,却依稀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只是眼神却隐隐透出一丝狠戾,让人不那么舒服;那少女身材高挑,一身劲装彻底展现出凹凸有致的身体,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青春活力,特别是那两条大长腿,更是让人一看就忘不了。

    “居然是她!”看到那对修长的美腿,宋青书一眼便认出来她是耶律南仙,心中好奇她身边那中年男人是谁,不过更好奇的是他们为何会围攻那个老农。

    那老农从外表来说,简直与乡间农夫一模一样,若非他此刻露出了非凡的武功,宋青书恐怕也会被他蒙骗过去。

    老农的武功很诡异,经常从一些不可思议地角度出招,每一招每一式都隐隐透露出阴森鬼气,让耶律南仙二人忌惮不已。

    “难怪他们要联手攻击。”宋青书暗暗点头,他很清楚耶律南仙的武功,在年轻一代中她绝对是佼佼者,就算碰到一些前辈高手也丝毫不落下风,当然若是碰上五绝这个级别的,她还是有些力有未逮。

    那个中年男人武功看起来还在耶律南仙之上,需要两个一流高手联手攻击,可见那老农武功有多高。

    不过宋青书忽然眉头一皱,以他的修为很快看出了异常,那老农剑法虽然诡异,可似乎刚学会不久,用起来还不是那么融会贯通,经常看到他招与招之间的衔接有些问题,导致本来能一举奠定胜局的,却只能坐视机会流失。

    “重复了……”宋青书自言自语道,这老农的剑法已经耍了第二遍了。

    那中年男子修为精深,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眼前一亮,趁老农应对耶律南仙之际,忽然欺入他背后,一拳重重地轰到了老农背心之上。

    “噗~”

    那老农口吐鲜血,整个人仿佛醉酒一般踉踉跄跄往前跑了几步,同时挥剑护住全身,尽是那种同归于尽的杀招。

    见胜局已定,那中年男人和耶律南仙不由自主地后退一丈,只是隐隐将老农围在中间,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他拼命。

    宋青书摇了摇头,对程瑶迦说道:“走吧,我们带陆少庄主去找大夫。”他不是圣母,这样的江湖仇杀每天都在发生,而且不知双方恩怨,又哪有插手的道理?当然如果那老农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说不定宋青书还会改变主意。

    至于那中年男人伤了陆冠英,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自己出手救他已经是看在程瑶迦的面子上,又岂会再出手帮他报仇。

    刚才耶律南仙等三人忙于逃亡追逐,倒也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这个时候看到了宋青书,三人顿时脸色各异。

    耶律南仙眼中是意外与惊喜,中年男人眼中是忌惮与阴鸷,最费解的反而是那老农,眼中居然露出了狂喜之色,继而猛地往宋青书这边冲了过来。

    那中年男人神色一变,急忙追了上去,耶律南仙犹豫一下,也配合他出手拦截。

    眼看逃脱无望,那老农忽然对宋青书喊了一声:“救我!”

    宋青书脸色顿时变了,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这个人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又存在感比较强,那就是南兰的丈夫,之前从盛京救回来的田归农!

    之前从南兰口中得知田归农忽然销声匿迹,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宋青书随即反应过来,刚才田归农所使的是什么剑法了——林家的辟邪剑法!

    难怪他短时间内武功突飞猛进,原来是修炼了辟邪剑谱的缘故,再加上盛京的遭遇让他变成了阉人,辟邪剑谱最大的难关——“欲练此功,挥刀自宫”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成压力,因此这门阴毒的剑法简直是为了田归农量身定做的一般。

    宋青书很快想到恐怕是以前田归农在自己身边,听到自己随口提起过辟邪剑谱在林家向阳巷老宅之中,所以后来有了机会便偷偷到福建偷取剑谱,只可惜修炼的时日太短便暴露了行藏,最终重伤于那中年男子之手。

    电光石火之间宋青书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分析得**不离十,只见他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了田归农身旁。

    一把将他护在身后,然后伸手一拂,将最近的耶律南仙挡了回去,接着面对那个中年男人,他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之前他伤陆冠英的手段看得出其手段阴毒,原本此事与宋青书无关,不过既然如今要替手下出头,那么顺便卖陆冠英、程瑶迦一个人情也是好的。

    因此他一出手便没有留情,打算先将他留下再说。

    那中年男人一拳轰来,宋青书伸出手指朝他拳头上点去,双方还没接触,中年男人拳头便绽放出一朵血花。

    “无形剑气!”那中年男人骇然哼了一声,然后明智地选择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后退了回去。

    可是宋青书哪能让他这样走脱,脚步往前一踏,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接着又是往他身上一指,若是中了这一招,对方不死也得重伤。

    “不要伤害我爹!”就在这个时候,耶律南仙娇斥一声,从斜地里挥剑冲了出来,原来这中年男人便是耶律南仙的父亲耶律乙辛。

    听到她的喊声,宋青书不禁犹豫起来,他与耶律南仙交情还算不错,若是把他爹弄得重伤,还不彻底将她得罪死?

    说到底耶律乙辛与自己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管是陆冠英也好田归农也罢,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心中这样想着,手上便收了几分力,正在这时,耶律乙辛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一把抓过身旁的女儿,直接往宋青书指头上撞来。

    宋青书大吃一惊,急忙收力,可惜还是晚了一点,耶律南仙痛呼一声,胸前便绽开了一道鲜艳的血花。

    耶律乙辛趁他分神之际,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远处。

    宋青书恨恨地瞪了他背影一眼,有心想将他追回来大卸八块,可是如今耶律南仙身受重伤,若不马上医治便会香消玉殒,只好收住脚步将她扶了起来:“南仙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爱网)

    耶律南仙再豁达终究也是女子,哪里受得了他这般打趣,一张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美目寒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人~”

    “好了好了,”宋青书笑道,“不要动,还有一会儿功夫就好了。”说完急忙收敛心神继续蒸发着药力。

    耶律南仙轻轻嗯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破天荒地露出了小女儿姿态。

    又经过小半个时辰,宋青书终于将佛座小红莲的药力尽数逼入了她伤口之中,然后才替她包扎伤口。

    当宋青书指尖不小心碰触到她肌肤的时候,耶律南仙身形一颤,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自己来吧。”

    宋青书摇了摇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自己哪里方便包?若是动作幅度过大导致伤口撕裂,那反而更麻烦。”

    “呃,好吧。”耶律南仙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减小她的紧张,宋青书一边替她包扎一边笑道:“没想到你整天在草原上风吹日晒,肌肤居然这般光滑细嫩。”

    耶律南仙脸色微红,不过她毕竟比一般汉人女子洒脱一些,扬了扬下巴哼了一声:“本姑娘天生丽质,你不服气么?”

    宋青哈一笑,一边替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也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那么幸运能作你的驸马,妻子又有草原女子的高挑婀娜,又有汉人女子的细腻肌肤。”

    耶律南仙嫣然一笑:“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你反正是没戏了?”

    宋青书眉毛一挑:“哦,为什么?”

    耶律南仙**一声:“我耶律南仙的丈夫,自然是要一心一意对我,你惹下的情债那么多,也只有那些傻乎乎的女人才愿意跟你。”

    宋青书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不管怎样,能被郡主当成驸马候选人考虑过,在下已经倍感荣幸了。”

    耶律南仙脸上一烫,忍不住娇嗔道:“谁把你当成驸马人选考虑过啦!”

    宋青书微微一笑,并没有与她争辩,反而转移话题问道:“之前街上那是你爹么?”

    听到他的话,耶律南仙脸色一黯,忍不住点了点头:“嗯。”

    宋青书顿时奇道:“既然是你爹,那他当时为何那样做?”

    耶律南仙知道对方指的是父亲拿她做挡箭牌的事情,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们这次来扬州干什么?”看到她茫然的样子,宋青书决定换一种问法。

    “名义上是说来招降李可秀的,不过就连我也清楚,如今大辽在夹缝中求生,李可秀又岂会投靠我们辽国。”耶律南仙摇了摇头,“后来才发现到扬州之后爹并没有急着和李可秀接触,反倒是时刻关注则过往扬州的路人……原本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刚才似乎明白了,他此行是为了捉那个人。”

    宋青书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田归农,心中顿时疑惑起来,看来耶律乙辛此行的目标就是为了辟邪剑谱,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剑谱在田归农手中的……

    “近些日子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爹有些变了,可是他模样语气等等明明还是以前那样,也许是我多心了吧。”耶律南仙忽然说道。

    宋青书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虚空:“是么~”

    注意到耶律南仙眼中的困顿之色,宋青书对她笑道:“你先休息好好养伤吧,这件事以后再查。”

    “嗯。”耶律南仙的确非常疲累,任由对方扶着她的肩膀躺倒了床上,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宋青书替她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关上了门,刚出去没多久,他便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抽泣声,他循声走了过去,发现树林深处凉亭中一个花信少妇正坐在那里不停垂泪。

    “夫人莫非是看到在下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吃醋过后伤心成这样么?”宋青书故意咳了一声,方才笑嘻嘻地说道,眼前这个**少妇自然就是程瑶迦了。

    抬头看到是他,程瑶迦脸色一红,咬着嘴唇别过脸去:“公子又来取笑我。”

    “那夫人究竟为什么哭泣?”宋青书走过去坐下来,手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柔荑,笑着问道。

    程瑶迦被唬了一跳,没料到他这么肆无忌惮,心虚地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冠英的事情?”

    “陆少庄主怎么了?”宋青书隐隐也猜到了一些。

    “他……”程瑶迦忽然脸色一红,犹豫了一下方才小声说道,“大夫说他被伤了肾脉,从此以后恐怕无法……无法……”后面的话她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无法与夫人行房了么?”宋青书顺口接到,“虽然我很想对夫人说一声节哀顺变,但再怎么看,这消息对我来说都算个好消息。”

    “你这人怎么这样!”程瑶迦嗔怒不已,顿时抱以一顿粉拳。

    “我不过是说点心里话而已,”宋青书抓住她的手,见她柳眉欲竖,急忙转移话题,“陆少庄主蒙此大难,肯定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夫人为何一个人跑来独自垂泪呢?”

    “他……”程瑶迦欲言又止,良久方才说道,“冠英得知那个……那个结果,整个人顿时面如死灰,不要大夫治疗,也听不进任何人的劝慰,我也是被他赶出来的,我担心他有什么想不开的,怕他……”说着说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夫人是他的妻子,此时此刻他定然没法面对你,”宋青书沉吟片刻,“这样吧,我去劝劝陆少庄主。”

    “你去?”程瑶迦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顿时面露古怪之色,心想你去岂不是火上添油。

    一看她表情,宋青书就知道她想岔了,不由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故意刺激陆少庄主的,除非夫人偷偷告诉了他我的身份,不然我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让他重新振作。”

    “我绝对没有乱说过。”程瑶迦急忙摆着手,不知道为何,她也不想让丈夫知道“唐括辩”的真实身份,如今唐括辩已走,就让那件事随风逝去吧。

    “那就好。”宋青书起身说道,“和我去劝劝陆少庄主吧。”

    “你……你快放手啊。”眼看离丈夫所在房间越来越近,对方还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程瑶迦顿时慌了。

    看到她急得满脸羞红,宋青书觉得分外诱人,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红唇上亲了一口,程瑶迦一双眼睛顿时瞪直了,满脸地不可置信,要知道如今两人就在门外,与陆冠英只有一门之隔。

    “让我一个人静静,走!”屋中忽然传来陆冠英的声音,他听到想动,只当妻子又跑回来劝自己。

    听到丈夫的声音,程瑶迦急得不停用粉拳捶打着身前男人的胸膛,宋青书看到她急得快哭了,便松开了他,过他也不想将两人的关系这么快暴露,那样未免太无趣了些。

    “陆少庄主,是我。”宋青书清了清嗓子。

    屋中顿时陷入了沉默,良久过后方传来陆冠英干涩的声音:“宋公子请进。”他可以不理妻子,可是宋青书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是闻名天下的金蛇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得罪不起。

    宋青书对程瑶迦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便推门走了进去,程瑶迦吓得急忙缩回了袖子。

    进屋之后,发现陆冠英形容枯槁,仿佛凭空老了二十岁一般,宋青书暗暗叹了一口气,身为男人,对他如今的心情或多或少也能体会一二。

    “陆少庄主,我从大夫那里得知了你的状况,还望看开些。”宋青书开口说道,听得程瑶迦心头一暖,对方明明是从自己这里知道的,若是实话实说,自己少不得又得被丈夫一阵埋怨。这个男人当真是细微处体贴无比,想到这里,程瑶迦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种事情能怎么看开,反正我已是废人一个,公子就不必再多费唇舌安慰我了。”陆冠英苦笑道。

    宋青书腹诽不已,心想我和你非亲非故,也不想来搭理你啊。

    他之所以在陆冠英夫妇身上花这么多功夫,当然不是因为程瑶迦,程瑶迦虽然楚楚动人,但这些年来宋青书身边哪个不是绝色之姿,又怎么会对一个女人着迷成这样?

    宋青书耐心地征服程瑶迦,同时接近陆冠英,主要还是看重山阴陆氏这块招牌。

    如今南宋境内门阀士族林立,虽然远不如魏晋那么夸张,但宋青书的身份导致他在那些贵族门阀眼中只是寒门而已,若是能得到山阴陆氏的帮助,将来在南宋门阀之中更容易站稳脚跟。

    当然,山阴陆氏并非顶级豪门,他带来的门阀入场券并不值得宋青书花这么大功夫,宋青书更看重的是陆氏的大本营所在——山阴。

    山阴就是宋青书那个世界的绍兴,是杭州东南方的门户,同时又紧邻杭州湾。杭州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临安作为南宋的都城,防范极为严密,特别是对北方、西方,更是层层设防,东面钱塘江靠杭州湾,也有着精锐水师驻扎,综合看起来唯一薄弱的就是对南方的防守。

    如今宋青书麾下势力,不管是山东金蛇营,还是辽东神龙岛,都是极为擅长水军作战,若是将来有需要,完全可以带着一支精锐水师出海,绕过南宋层层防御,在杭州湾由绍兴附近登陆,就能在极短的时间直捣临安,整个过程南宋还来不及动员整个国家的力量,说不定能复制当年靖康之变金国的战果,一战灭国!( 就爱网)

    当然这只是万不得已才会实施的下策,毕竟如今南宋被天下汉人视为正统,若是冒然进攻,恐怕会被天下汉人唾弃。

    只不过身为金蛇营首领,又志在问鼎天下,宋青书不得不未雨绸缪,而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就在于一定要快,所以攻击前必须保证绍兴城在掌握之中。

    绍兴(山阴)是陆氏的大本营,他们在这里经营了近百年,家族势力已经渗透到绍兴城每个领域,控制了陆氏,就相当于控制了绍兴城。

    这才是宋青书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陆冠英夫妇身上的根本原因!

    宋青书收敛思绪,望着陆冠英安慰道:“少庄主何必妄自菲薄为废人,当年司马迁遭逢大难,最终却完成了史家之离骚;蔡伦身在宫中,却发明了造纸术,被万世铭记;郑和七下西洋,扬中华国威…他们每一个人的遭遇都比少庄主惨,可是他们同样能做到永垂不朽,少庄主又何必为了眼前一点挫折而心灰意冷?”

    陆冠英叹了一口气:“道理我也明白,可是身为男人,这种事情……你让我如何看得开?”

    见他依然双目无神,宋青书知道自己的劝慰并没有起到作用,身旁的程瑶迦也担心地望着他,眼中的殷切看得出她对自己抱有多高的希望。

    沉吟片刻,宋青书忽然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儿女情长只是小道,若是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光宗耀祖,那才是正道,少庄主何不把精力放到事业上面来?”

    “事业?”陆冠英苦笑一声,“我有自知之明,论才干,我不过中人之姿;论武功,我在江湖中更是不入流,我又能干出什么事业。”

    “话不能这么说,”宋青书笑了笑,“不知道公子可曾听说过《辟邪剑谱》?”

    “《辟邪剑谱》?”陆冠英悚然一惊,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丝神采,“相传当年福威镖局林远图以一套七十二路辟邪剑谱打遍天下无敌手,近些年来江湖中各门各派又为了这套剑谱争得你死我活,我又岂会不知。只不过这门剑法只是在传说之中,前些年福威镖局被灭门,也没见林家后人使出来过,所以很多人怀疑这门剑谱是否真正存在。”

    “这门剑法当然是存在的。”宋青书高深莫测地笑道。

    “公子为何如此笃定?”陆冠英心中一动,抬头望向他,“莫非……”

    “不错,现在辟邪剑谱就在我手里。”宋青书从怀中摸出那卷袈裟,将开篇那一面递到他面前。

    看着袈裟上诡谲无比的“辟邪剑谱”四个字,陆冠英惊得张大了嘴巴:“果然是辟邪剑谱!”这袈裟一看就有几十年的历史,短时间内绝对做不了假。

    “不错,我可以将《辟邪剑谱》传授给公子,希望公子振作起来,他日学成神功,做出一番大事业。”宋青书笑道,这《辟邪剑谱》他之前已经扫过一眼。

    当年洪七公欧阳锋等四绝修炼《九阴真经》几十年经常都还有新的领悟,可王重阳只看了十余日,便将《九阴真经》融会贯通。以宋青书如今的修为并不低于当初的王重阳,再加上他特殊的天赋,短时间其实已经将《辟邪剑谱》思索明白,并且因为辟邪剑谱是当年林远图通过回忆记录下来的,或多或少有些不完整,体现到剑法之中就有不少破绽。

    这些破绽转瞬即逝,就算是原著中武功大成的令狐冲也看不出来,可宋青书有看过剑谱秘笈的优势,再加上修为更高,通篇阅读下来,已经将辟邪剑谱的缺点了然于胸,因此将来若是谁用辟邪剑谱对付他,只能说是自寻死路。

    所以将辟邪剑谱传给陆冠英,宋青书并不担心将来对方反水的事情,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真的么?”辟邪剑谱是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神功秘诀,陆冠英又怎能不激动。

    旁边的程瑶迦同样也是震惊无比,完全不明白宋青书为何会将这么重要的秘笈给自己丈夫,难道……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么?想到这里,程瑶迦不由得有些痴了。

    “当然是真的。”宋青书微微一笑。

    “可是……”陆冠英惊喜之余,忽然想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如今我……我已不算个正常的男人,修炼这门神功没影响么?”

    江湖上很多神功秘笈对身体天赋要求非常苛刻,而且别说神功秘笈,太监就算练寻常的武功,因为身体缺陷,往往都很难练成,这也是为什么陆冠英会如此担心的原因。

    宋青书面色古怪,将袈裟又展开了一点:“其他武功倒还不一定,不过这门武功可以说是替少庄主量身定做的。”

    陆冠英程瑶迦心中好奇,凑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当先一句话便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不约而同惊呼一声,程瑶迦是羞的,陆冠英却是又惊又喜。

    陆冠英忽然想到一事,也面色古怪起来:“难道公子也……”《辟邪剑谱》是所有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神功,他不相信宋青书能抵御诱惑,而且以己度人,对方若是没有练成的话,又怎么会舍得传给自己?

    “咳咳~”宋青书知道他想岔了,只好解释道,“我另有功法,所以不曾练过此功。”说着下意识看了程瑶迦一眼。

    程瑶迦被他眼神弄得心中一荡,情不自禁想到对方那晚驰骋在自己身上时的勇猛,身子都有些酥了几分,心中默默补充道:“他绝对没有练过这门功夫,我可以作证。”

    陆冠英此时心中却是激动不已,不过他终究不是白痴,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禁有些迟疑起来:“我与公子才认识,公子为何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我?”

    宋青书原本正欣赏着程瑶迦娇羞腼腆的小女儿姿态,闻言收回了目光,笑道:“陆少庄主这些年来为抵抗蒙古、金国忙前忙后,连家中娇妻美眷都顾不上,至今都不曾生下子嗣,这份爱国情怀宋某佩服不已。如今能帮到少庄主,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少庄主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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