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典丁大人想必你们都互相认识了,他如今是皇城内的带御器械,是护卫皇上身边的顶尖高手。”
“带御器械?”宋青书暗暗心惊,他如何不知带御器械是南宋皇帝身边最顶尖的护卫力量,每届皇帝身边最多时只有六个带御器械的名额,少的时候只有两个,因此每个带御器械不仅是高手中的高手,同时还是皇帝极为信任的人物。
“也不知道丁大哥是怎样的家世,才能被选为带御器械。”宋青书暗暗好奇,丁典的武功当带御器械自然是绰绰有余,不过若非背景绝对可靠,皇帝也不可能任命他的。
陆冠英继续介绍起来:“这位苏师旦苏大人,是韩大人麾下的军师,本来被韩大人留在临安坐镇后方,听到韩大人出事了,这才组织救援力量北上。”
“原来是韩侂胄的首席智囊苏师旦!”宋青书暗暗心惊,这人以区区幕僚的身份,名字却出现在金、清两国的情报上面,由此可知他在韩侂胄集团的地位是多么重要。
“这位是辛弃疾辛大人,时任枢密院都承旨。”陆冠英指着那沧桑老农介绍道。
“辛弃疾?”宋青书顿时激动地跳了起来,跑过去搂着他的手说道,“辛大大,我是你的粉丝!”
“啊?”辛弃疾一脸懵逼,就连其他几人也莫名其妙,要知道在场的几人恐怕就属辛弃疾地位最低,之前介绍其他几人的时候,宋青书只是很客套地回应,态度还有点小高冷,介绍到他的时候,宋青书居然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情。
也难怪他们想不通,因为辛弃疾是宋青书前世非常崇拜的的偶像,在词上的造诣与苏东坡并驾齐驱,在武上面更是能带领几十人夜挑了金人数万人的军营,将叛徒捉回南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当年每每读到辛弃疾的事迹,宋青书就忍不住拍案而起,看到“可怜白发生”又深刻体会到他得不到重用的无奈,谁让他归义南宋大部分时光,南宋君臣都是主和投降派,好不容易等到主战派韩侂胄上台了,他却已经年老病重,没多久便过世了,当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想到历史上的命运,宋青书急忙打量起他来,对方如今虽年老,但精神矍铄,更兼一身惊人的修为,实在不像风烛残年的样子。
不过想到金书体系中李白也是个超级高手,宋青书也就释然了,一个盛唐最出名的诗人,另一个是南宋最出名的词人,更何况辛弃疾本身也是个夜挑金**营的大能,在这个世界中是个顶尖高手,宋青书一点也不意外。
在众人古怪的眼神中,宋青书终于平静下来,继续与南宋一行人交流起来。
通过交谈得知,他们并非南宋朝廷正式派遣的救兵,而是苏师旦临时召集了韩氏集团麾下的高手,因为要瞒着朝廷——毕竟韩侂胄被俘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要是传扬开来,很容易打击他的威信,也容易被政敌攻击,所以这次来的人并不多,但个个都是信得过的顶尖高手。
“难怪陆冠英要一直苦苦哀求借助我的力量,原来是他们实力并不够。”宋青书又悄悄扫了丁珰一眼,心想丁不三丁不四勉勉强强还称得上高手,可这位算哪门子的顶尖高手。
宋青书看她的时候,丁珰的眼神也在他和程瑶迦身上流转,从刚才的对话得知程瑶迦是陆冠英的妻子,可是之前明明看到她与宋青书之间神态亲密,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隐隐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听冠英之前描述,汝阳王府高手众多,我们这几人恐怕势单力薄,”苏师旦才是这一行人主事的,他一边说一边看了宋青书一眼,“不知道金蛇王可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宋青书知道对方是想让自己出力,不过他可不想金蛇营的人与蒙古正面冲突,“不过前不久我倒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本来就打算救韩侂胄,如今这群人中既有丁典,又有昔日偶像辛弃疾,这个忙自然是要帮的。
“哦,什么办法?”南宋一行人纷纷大喜。
“驱狼吞虎。”宋青书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谁是狼?”苏师旦眼前一亮。
“嵩山派!”宋青书将之前得来的消息大致说了一遍,同时也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他不清楚嵩山派的人为何这么巧地出现在这里。
“我也许知道原因。”苏师旦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恐怕是贾似道他们的借刀杀人之计,根据我们的情报,长乐帮很可能和贾似道有关系,辟邪剑谱的消息应该是从这里传出去的,难怪韩相被俘期间,贾似道那边一直没有拿此事作文章,原来是作着让韩相永远回不了朝廷的打算。”
只通过种种蛛丝马迹便将整件事还原得八九不离十,果然不愧为韩侂胄麾下第一智囊。
“原来如此。”被他这么一解释,宋青书豁然开朗,“对了,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嵩山派打算查证令狐……吴天德是否在玉清观中,若是让他们不小心发现如今玉清观暗地里是蒙古人接手了,恐怕他们会放弃计划,所以是不迟疑,我们今晚就动手。”
众人神色一凛,没想到行动这么仓促,不过仔细一想却知道这样是最有利的选择,苏师旦点点头,起身正色说道:“就依公子所言,这次若是能成功救出韩大人,事后我们必定会涌泉相报。”
宋青书微微一笑:“这次我之所以要帮忙,很大程度因为陆少庄主是我朋友。”
苏师旦望了陆冠英一眼,会意地笑道:“陆家在这次起到的作用,韩相也不会忘记的。”
一旁的陆冠英激动得都快哭了,这宋青书真是厚道人啊,本来看着如花似玉的妻子与对方神态亲昵,他心中难免还有点小芥蒂,可如今所有的不满都不翼而飞,剩下的全是感激之情。
当天晚上,嵩山派所在的宅院。
“什么,你确定刚才看到了吴天德进了玉清观?”左冷禅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 就爱网)
“看清楚了,是他!那脸胡子,我不会认错。”一名嵩山派弟子肯定地答道。
“吴天德不是没出来过么,怎么如今从外面进去?”托塔手丁勉疑惑道,他身为左冷禅师弟,为人素来谨慎细心。
确定了吴天德的行踪,左冷禅一脸兴奋,听到师弟的疑惑,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吴天德习得了辟邪剑谱,轻身功夫肯定极为高明,我们派在观外的弟子未必能察觉到他出去,反正现在已经确定了他就在观内,传我命令,二更时分,准备突袭!”
丁勉一脸担忧地说道:“要不我们等吴天德下次出来后再围剿他,玉清观背后毕竟有着武当山。”
“根据刚才那弟子的禀告,那吴天德身形如鬼魅,在外面的话我们哪那么容易设伏,如今趁着他在玉清观休息毫无防备,是最好的时机,”见师弟还想再说,左冷禅摆手道,“听闻李可秀素来与玉清观中人交好,若是拖得太久被李可秀反应过来那才麻烦了,所以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捉住吴天德,我们就连夜离开扬州!”
丁勉也知道在扬州呆越久越危险,只好认同了对方的计划,出门安排等会儿的行动了。
玉清观附近一处民居内,陆冠英一脸惊叹地望着宋青书:“公子之前那易容术实在是出神入化,居然扮吴天德将军扮得这么像。”
宋青书淡淡答道:“只不过是粘上一圈胡须,再找一套吴天德的行头,当时天色又暗,嵩山派认错了也在意料之中。”
他不欲自己的易容术曝光,就随口敷衍了两句,其他人果然没有什么怀疑,唯独程瑶迦是知道他本事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边的丁珰唇角渐渐泛起一丝笑容:哼,从进屋过后那个陆夫人没看丈夫几眼,温柔似水的眼神一直都在宋青书身上,两人要是没一腿本姑娘丁字倒过来写。
不过她本来就是个妖女,对这种事情倒也没什么偏见,只是觉得好玩,同时寻思着能不能从中为自己谋取点利益。
丁珰沉思之际,苏师旦开口了:“公子为何笃定嵩山派的人今晚就动手?”
宋青书微微一笑:“苏先生之前不是分析出嵩山派是为了《辟邪剑谱》而来么,而这位吴天德剑法惊奇,嵩山派认为剑谱就在他手中。”
“原来是这样。”苏师旦一行人纷纷点头。
“相传当年林远图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天南无敌手,今晚真要好好见识一番。”辛弃疾一脸兴奋,身上隐隐泛起一股剑气。
丁典沉声说道:“稼轩可能会失望了,这《辟邪剑谱》未必在那吴天德手中。”
苏师旦赞同道:“不错,前段时间各方豪杰齐聚福州,都为那《辟邪剑谱》而去,我也关注过此事,根据情报判断,各方势力都扑了个空,所以要么根本就没有辟邪剑谱,要么是被人捷足先登,从吴天德的行程来看,是他的可能性很低。”
丁不三嘿嘿笑道:“辟邪剑谱肯定是有的,我师父当年亲眼见过林远图出手,只是不知道最后落到了谁手里。”
“尊师见过?”众人纷纷追问,丁不三得意地拿起烟杆,将辟邪剑法吹得神乎其神,众人惊叹之余,纷纷猜测《辟邪剑谱》如今的下落。
陆冠英忐忑地望了宋青书一眼,见对方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并不参与讨论,也不开口,顿时放下心来,《辟邪剑谱》这样的神功宝典,自己哪舍得给其他人分享。
“嵩山派的人来了。”宋青书忽然开口道。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跑到窗户边上往外望去,只见黑夜中一群身着夜行衣的武士,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翻进了玉清观院墙,很快便传来了低沉的闷哼声与惨叫声。
“嵩山派果然实力雄厚,难怪能压得五岳剑派其他四派喘不过气来。”苏师旦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惊叹不已。
“我们等他们和蒙古人拼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进去收拾残局。”宋青书的计划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丁不三丁不四丁珰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巴不得里面人死得越多越好。
苏师旦身为韩侂胄倚重的智囊,自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丁典和辛弃疾虽然为人正直,不过嵩山派近些年来结交邪派高手,在江湖中兴风作浪,有此报应也是罪有应得。
玉清观本来地处偏僻,再加上不管是嵩山派还是蒙古人,都做贼心虚,因此刻意压制着声音,所以里面打得热火朝天,也没有惊动扬州的居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察觉到玉清观中嘈杂的声音渐渐稀疏下来,宋青书开口道:“我们过去看看。”
因为火并的缘故,玉清观外围已经没了蒙古守卫,嵩山派留在外面的人也因为里面战事吃紧,被匆忙召集了进去。
宋青书一行人悄悄进了玉清观,发现前院地上到处都躺着人,有嵩山派的,有汝阳王府的番僧,可见之前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打斗声隐隐从后院传来,宋青书招呼其余人跟上:“等会儿听我的命令,我喊出手再出手。”不管是汝阳王府还是嵩山派这边,都不乏高手,只有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才能最大程度减少己方的损失。
一行人掩身在院墙后,悄悄往后院望去,只见后院中已经没多少人了,几乎都在两两捉对厮杀。
宋青书仔细看去,左冷禅与百损道人厮杀在一起,河间双煞对上玄冥二老,白板煞星、青海一枭以及左冷禅的几位师弟和王保保麾下几大番僧战作一团。
百损道人和左冷禅都是阴寒武功宗师级人物,百损道人的玄冥神掌,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你来我往,竟然斗得过平分秋色。
宋青书心中奇怪,他与这两人都交过手,左冷禅虽然是江湖中顶尖高手,但与百损道人应该还有一定的差距,两人为何会战成平手?
他仔细望去,终于看出了门道,原来百损道人有伤在身,恐怕是之前嵩山派人多势众,汝阳王府的人虽然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但以寡敌众,或多或少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宋青书注意到外面那些嵩山派尸体很多人都是中箭而亡,应该是死于汝阳王府神箭八雄之手。他见识过神箭八雄的本领,他们个个都是神箭手,连珠发箭,区区八人就能弄出万箭齐发的声势。
“群战的时候,弓箭果然是最有效的武器。”宋青书暗暗感叹,不过很快他眼神一凝,在不远处发现了神箭八雄的尸体,看来嵩山派付出了极大代价,才终于杀了这几人。
玄冥二老与河间双煞也是登对,玄冥二老擅长玄冥神掌,河间双煞的一指禅丝毫不怵;玄冥二老擅长合击之术,河间双煞也是几十年的师兄弟,早已心意相通,也有一套联手对敌之法;玄冥二老的兵器是鹤嘴双笔与鹿头短杖,河间双煞的武器则是打**橛与判官笔,四人犹如走马灯似的打得眼花缭乱。
宋青书知道这几人不打上个几百回合恐怕分不出胜负来,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旁边,白板煞星、青海一枭再加上左冷禅的师弟,围攻剩余的几名番僧,明显大占上风,不过那几名番僧互为依靠,竟缠得嵩山派这边的人分身无暇。
之前以唐括辩的样貌和这些番僧交过手,宋青书知道他们有一种特别的合计之术,能将众人的内力联合到一起用,难怪嵩山派这些人占了上风却没法奠定胜局。
“金刚门主呢?”宋青书心中一动,想到了汝阳王府另一个超级高手,目光扫视半晌终于找到他的踪迹,只见他的对手是一木讷少年。
“石破天?”上次在金蛇大会见过,宋青书一眼便认出了那少年身份。
上次金蛇大会上石破天内力深厚,招式乃至对敌经验却极为缺失,一段日子没见,发现他如今不管是拳脚还是剑法,居然都大有长进。
“看来左冷禅在他身上的确花费了一番心血。”宋青书暗暗点头。
不过石破天虽然进步神速,但金刚门主是成名数十年的老魔头,无论经验还是修为,都是如今的石破天没法比的,再加上一身金刚不坏神功,打得石破天有些狼狈,大力金刚指戳得他哇哇直叫疼。
不过场中的金刚门主也是暗暗心惊:“这少年好深厚的内力,我的大力金刚指戳在他身上,他身上不仅没有出现血洞,反震之力还震得我的手指隐隐生疼。”
石破天的呼痛声很快引起了丁珰的注意,待看清对方的样貌,丁珰顿时惊喜交加:“天哥!”
接着她很快注意到不停攻击石破天的那个头陀,娇斥一声便冲了下去:“休伤我天哥!”
丁不三大吃一惊,伸手去抓孙女抓了个空,以他的眼界如何看不出那头陀武功远在丁珰之上,心中担心孙女受伤,急忙跟了上去。
丁不四怪叫一声:“老三我来帮你!”说完也冲了出去。
宋青书眉头一皱,他哪能料到会出这个意外,本来下面不管是嵩山派还是汝阳王府都杀红了眼,只要坐山观虎斗,要不了多久双方就会同归于尽,可这个时候发现自己这一行人,他们哪还会继续拼命下去?( 就爱网)
左冷禅正在暗暗叫苦,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进来捉了吴天德就走,顺手将所有目击者灭口。玉清观虽然身为武当麾下五大观之一,但此番嵩山派倾巢而出,再加上三山五岳的黑道高手,区区一个玉清观,并不被他放在心上。
谁知道杀进来后却发现有些不对,里面的人武功明显比玉清观的道士要强上几个档次,当他意识到不妥,正犹豫是否撤退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下已经大开杀戒,对方的人显然也被激怒了,出手也不再留情。
眨眼功夫,数十条人命就没有了,这仇一旦结下,再想抽身就没那么容易了。左冷禅也是枭雄人物,知道这时候撤退损失太大,还凭空得罪一个不知名的强大敌人,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斩草除根,反正以他这次带来的人马,覆灭一个江湖大派轻轻松松。
战局很快如他所料,嵩山派大占上风,可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出现了八个神箭手,那一片片箭雨成了嵩山派一行的噩梦,瞬间就有数十名高手被射倒。
好不容易杀掉了那八个神箭手,左冷禅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江湖之中很少有用箭的高手,看对方架势分明是军中好手,他隐隐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大坑,不过对方很快又出来了几个超级高手,让他无暇思考其他,只能全神贯注对敌。
打到这个份上,左冷禅想抽身也抽不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看谁能笑到最后。
就在这个时候,丁珰忽然冲了出来,紧接着又看到丁不三、丁不四出现,无论是嵩山派还是汝阳王府的人,个个心中顿时大惊,手底下渐渐也慢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样生死相搏。
金刚门主正好一记大力金刚掌轰在石破天胸口,虽然对方内力深厚,这一掌要不了他性命,却也足以让他胸闷气短,短时间内喘不过气来,失去反抗力。
金刚门主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好机会,正要乘胜追击下杀手,谁知道丁珰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修要伤我天哥。”
金刚门主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被眼前少女破坏,不由大怒:“贱婢滚开!”
丁珰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休伤我孙女!”
“休伤丁珰!”
丁不三丁不四惊怒交加的声音传来,两人一左一右,拦在了金刚门主面前,他们两兄弟虽然斗了几十年,但早已心意相通,一人使出丁家擒拿手,另一人使出了黑煞掌,配合无间,让敌人顾此失彼。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对方居然不闪不必,任由两人的拳掌轰在自己身上。
丁家兄弟心中一喜,他们两人几十年的功力非同小可,真以修为而论,比起玄冥二老和河间双煞,也未必就弱了。
不过他们脸色很快就变了,只觉得拳掌击中之处坚如金石,反倒震得自己手骨隐隐作痛。
金刚门主狞笑一声,挥手就是两记大力金刚指,丁不三丁不四惨叫一声,手臂上同时冒出一团血花。金刚门主正要趁机要了两人性命,不过丁不三丁不四也是横行江湖数十年的魔头,千钧一发之际一人拿出腰间烟斗,一人取下腰间九节鞭,一个攻他眼睛,一个攻其下体。
两兄弟对敌经验何等丰富,这会儿功夫已经反应过来对方肯定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不过他总练不到眼睛上去,下体处也比其他地方脆弱得多。
金刚门主果然色变,急忙回招防守,丁氏兄弟哪敢恋战,急忙退后与其拉开距离,一脸惊骇地望着对方。
宋青书将双方对战看得清清楚楚,丁不三丁不四之前虽然几招内就败在自己手中,那是因为双方身法差距太大,才形成一边倒的局面。
就像《笑傲江湖》中,东方不败若是只与任我行拼拳脚,双方修为其实差不了多少,但一旦施展开那恐怖的身法,任我行基本上只能任其宰割。
金刚门主并不以身法见长,相反丁氏兄弟的轻功还要稍胜一筹,他们凶名在外,绝非浪得虚名,若非一开始不知道对方的金刚不坏神功吃了大亏,真打起来,虽然不太可能胜过金刚门主,可是对方想要胜过他们也要百招开外了。
丁不三丁不四论修为其实和玄冥二老、河间双煞差不多,只不过两人没有玄冥神掌或者一指禅那种属性神奇的武功,若是真打起来,恐怕会稍逊那两对。
宋青书思索这会儿功夫,金刚门主不理会丁不三、丁不四二人,直接往石破天扑了过去,他看得出丁氏兄弟不是自己对手,反倒是石破天比较棘手。
金刚门主是黑道魔头,自然没有名门正派那种点到即止的概念,反而遵循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决定尽快了结石破天。
石破天刚才被他一记大力金刚掌轰中胸口膻中**,尽管凭借深厚的内力承受了下来,可依然被对方数十年的功力震得浑身发软,提不起力气来。
丁珰注意到他的情形,一脸焦急地挡在他身前,希望能阻挡金刚门主一会儿,替情郎争取时间。
整个过程说起来很长,不过从丁珰飞出,再到丁不三、丁不四暴退,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金刚门主被接二连三阻拦,心中怒急,因此看到丁珰张开手护在石破天面前,出手毫不留情。
宋青书并不喜欢狠毒的丁珰,因此看到她陷入危险,不禁犹豫要不要出手相救,他内心深处是不太想救的,不过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而选择袖手旁观,他又实在有些狠不下心来。
正犹豫的时候,忽然看到另一个身形,宋青书顿时放松了下来。
眼看丁珰就要命丧当场,忽然她前面多了一个人,一拳轰向了金刚门主,金刚门主狞笑一声,运起十成的大力金刚掌,准备直接震碎这人的手骨。
拳掌相交,金刚门主想象中的骨头碎裂声音并没有传来,反倒是他连着后退几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良久后才缓过气来,死死地盯住对方:“你这是什么功夫?”( 就爱网)
“无影神拳。”丁典收回拳头,沉声说道。
“好,好功夫。”金刚门主声音有些沙哑,脸色极为难堪。
他成名江湖数十年,这次来中原除了一个张三丰之外,没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谁知道先是被宋青书破了金刚不坏神功,前不久又在那神秘的绣花大盗手下吃瘪,如今居然又被一个不知名的后辈给逼退了。
当然他也清楚,若不是先和石破天大战一场,再连续和丁不三、丁不四两个老鬼交手,导致功力远不及全盛时,方才吃了这么个小亏,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对方一拳逼退,却是不争的事实,因此脸色难看无比。
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无论是汝阳王府还是嵩山派都吃了一惊,汝阳王府的人自然知道金刚门主的实力,嵩山派刚才也被金刚门主大杀四方杀了不少高手,如今见来了个能逼退他的顶尖高手,双方不约而同地收手,一脸警惕地望着丁典一行人。
事到如今,也没有躲藏的必要了,苏师旦与辛弃疾也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反倒是宋青书,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依然没有现身。
苏师旦只当他怪罪丁珰坏了之前的计划,也不好说什么,走到王保保前面清了清嗓子:“在下主人被阁下请来做客,家里老人有些想念,就派在下前来接主人回去。”
“原来是韩大人的手下,”王保保顿时了然,冷笑一声,“回去通传一声,就说你家主人乐不思蜀,这会儿不想回去。”
苏师旦脸色一变:“阁下若是这样说,那我们只有得罪了。”话音刚落,辛弃疾便往前迈了一步,一股凌厉的剑气四散开来。
王保保顿时沉默了,如今他麾下高手近乎死伤殆尽,只还剩百损道人、金刚门主、玄冥二老以及几个番僧而已,而且人人带伤,刚才应付那群人还有些勉强,如今对方又添生力军,胜负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谁知道他正在权衡之际,金刚门主却因为刚才的丢脸恼羞成怒,怒喝道:“刚才一时不察让你占了便宜,再来过!”说完又往丁典扑了过去。
感受到凛冽的拳风,丁典不敢大意,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拆解起来。
两人一交手,周围劲风四溢,丁珰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丁不三丁不四急忙过来将她拖走。
“带天哥一起走。”仓促之际,丁珰依然不忘石破天。
“迟早有一天我要一掌毙了这臭小子!”丁不三恨恨地说道。
“都说女大不中留,你辛辛苦苦养个孙女来有什么用,还不如我这样一个人逍遥自在。”看到丁珰紧张情郎的模样,丁不四在一旁幸灾乐祸。
“放屁,简直是放屁,我以后让这小子入赘我们丁家不就好了。”丁不三大怒,这样一想,再看石破天顿时觉得顺眼得多。
看到丁不三他们将石破天收走,嵩山派门人微微有些骚动,左冷禅悄悄拦下众人:“先看看情况再说。”如今这群人来路不明,他担心与对方冲突,若是被对方联合起来打击,嵩山派今天很可能从江湖中除名了。
“那俩老头是镇江**丁府的丁氏兄弟,哥哥叫丁不三,弟弟叫丁不四,两个人都是黑道上心狠手辣的魔头。”白板煞星同为黑道中人,对这些三山五岳的邪道高手都心中有数。
“他们是被哪个门派的招揽了?”左冷禅眼神游移不定地在南宋这群人身上扫过,心中寻思这群人究竟何方神圣。
白板煞星脸色有些难看:“他们不属于任何门派,因为他们有宋国官方背景,如今南宋朝堂签书枢密院事丁大全,就是丁氏族人。”
“南宋朝廷的人?”左冷禅悚然一惊,再联想到刚才交手的那些人的特征,忽然想到在江湖中流传颇广,高手如云的蒙古汝阳王府,脸色更是阴沉。
白板煞星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浑身刀枪不入的头陀应该是金刚门主,之前和你交手的那青袍老人应该是百损道人,还有玄冥二老,神箭八雄,他们都是蒙古汝阳王府的人。”
“你不早说!”左冷禅怒道。
白板煞星苦笑道:“刚才那种情形,哪有机会开口说啊,更何况就算说了,难道我们还能收手不成。
左冷禅心中冰凉一片,如今蒙古势大,汝阳王府更是高手如云,当初将武林六大派一网打尽,可谓是名声在外,得罪了这样的敌人,日后哪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嵩山派如今身处金国境内,蒙古暂时还管不到他们头上来。
左冷禅心中七上八下之时,因为金刚门主与丁典交上了手,南宋这一行本来就视汝阳王府为敌人,牵一发而动全身,瞬间便战作一团。
苏师旦与百损道人交上了手,辛弃疾则长剑出鞘,与玄冥二老的鹤嘴笔、鹿角杖斗在了一起。丁不三、丁不四因为有伤在身,则只是护住丁珰和石破天,警惕地望着旁边的嵩山派一行。
宋青书心中哀叹一声,原本计划是想让嵩山派消耗汝阳王府的力量,最后不管谁胜谁负,都是不堪一击,他们这一行人再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收全场,简直完美!
谁知道因为中途出了变数,如今反倒成了嵩山派坐山观虎斗,让南宋一行与汝阳王府消耗……
“公子,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不知为何,陆冠英并没有跟着苏师旦他们出去,反而留在了宋青书身边,心中下意识听对方吩咐。
“再看看。”宋青书摇了摇头,“嵩山派的人还没动,我们一定要沉住气。”
汝阳王府的人刚才毕竟苦战了一场,又个个有伤在身,南宋这边的高手个个都是生力军,因此逐渐占据了上风。
金刚门主尚能凭借金刚不坏体与丁典打成平手,百损道人却因为刚才与左冷禅斗法寒冰真气,导致伤势加重,如今面对苏师旦,败象已成。
不过战果最耀眼的却是辛弃疾,一柄长剑剑气纵横,打得玄冥二老狼狈不堪,忽然他大喝一声,一剑削断对方的鹿杖客的鹿角杖,趁机突破两人的包夹,整个人锋锐难当地往王保保径直冲了过去,只要擒住了王保保,韩侂胄等人自然就安全无虞。( 就爱网)
宋青书看得佩服不已,不愧是当年带着几十人就敢夜挑金军数万大营的强人,如今年纪大了依然不改昔日擒贼先擒王的气魄。
王保保麾下的番僧见状急忙跑出来拦在他前面,只见辛弃疾如龙入海,很快便打得那群番僧人仰马翻,幸好鹿杖客与鹤笔翁反应过来,又重新跑过来拦住了他,再加上那群番僧的合击之术非常玄妙,这才堪堪拦住了辛弃疾的脚步。
不过这群番僧人数不多,个个身上都挂彩了,玄冥二老也有伤在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支持不了多久便会让辛弃疾突破过去。
王保保显然也注意到了如今的局势,沉声喝道:“把他们带出来!”
没过多久,他的手下便压着南宋使团的一行人走了出来,韩侂胄、陆游、吴天德……个个都神色萎靡,显然这段日子并不好过。
“都给我住手,不然我就对他们不客气了!”王保保抽出刀来,架在那些人脖子上,对着辛弃疾一行人怒喝道。
看到韩侂胄等人命悬一线,苏师旦、辛弃疾、丁典等人果然不敢异动,纷纷停下手来。
百损道人、金刚门主等人急忙跑回去护在了王保保身前。
躲在暗处的宋青书微微一笑:“好戏这才上演。”
旁边的陆冠英苦笑道:“公子倒是沉得住气。”目光注意到对方的手搂着程瑶迦的腰肢,笑容的苦涩意味更浓了。
“见得多了,自然就比一般人沉得住气些。”宋青书淡淡地答道。
程瑶迦脸色微红,她已经发现了刚才丈夫的眼神,下意识有些羞窘地伸手想推开宋青书的手,谁知道对方的臂膀仿佛泰山一般沉稳,推了几次没有效果,她也只好红着脸默认了这种状况。
“快放了韩大人!”丁典和辛弃疾激动地怒喝道,只有苏师旦眼神闪烁,并没有开口。
“要本王放了他也可以,你们先自断右臂,我就马上放了他。”王保保嘴角泛起一丝狞笑。
宋青书心中暗暗感叹一声,这大舅子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咦,为什么下意识喊他为大舅子呢?
丁典三人闻言纷纷色变,旁边的丁珰娇叱道:“你当我们是傻瓜么,我们若是断了右臂哪还有什么反抗能力,岂不是成了你案板上的肉,任你处置?”
苏师旦也开口了:“不错,我们若是断了右臂你却不放人,到时候我们根本没有丝毫办法。”
“你们要是不断的话,他们现在就要死。”王保保冷哼一声,手上微微一用力,韩侂胄脖子便被刀锋划出了一丝鲜血,不过他毕竟也是南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这点镇定功夫还是有的,并没有出现什么摇尾乞怜的丑态。
“要杀就杀,我韩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师旦,你不必顾忌我,反正他们不敢动我,要是我真出了什么意外,等会儿将这些人全杀了!”韩侂胄脸上露出一丝森然的笑容。
“闭嘴!”王保保怒了,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此时自己一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真的火并起来,不管是对上之前那伙人还是对上南宋这些高手,都是凶多吉少,而韩侂胄这些人是他们唯一的筹码。
“且慢!”苏师旦担心对方愤怒之下一个手滑要了韩侂胄性命,到时候江南的韩氏集团就彻底土崩瓦解了,这些年自己身为韩氏集团的首席智囊,早已将贾似道史弥远这些人得罪死了,到时候哪还有他的活路在。
看到王保保疑惑的目光,苏师旦急忙答道:“你先放人,我们再断臂。”
王保保怒急反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苏师旦一脸讪讪,他也知道这提议太不靠谱,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我数三声,若是你们不自断手臂,我就杀了他们。”王保保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之意,他毕竟是草原上的名将,深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退让。
“一!”
听到他开始数了,南宋一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的确是要救韩侂胄,可是又岂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自断右臂?
“二!”见南宋一行人无动于衷,王保保声音愈发冰冷起来。
苏师旦心中慌乱,下意识往韩侂胄望去,只见他为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顿时心中大定,答道:“你若是今天动了动了韩大人一根汗毛,你们今天一个人也活不了!”
其实以苏师旦的智慧又岂会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只不过他担心日后被韩侂胄秋后算账,所以这才一直犹犹豫豫,如今韩侂胄自己都表态了,他自然更有底气了。
“是么?”王保保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另一边他有个手下得到示意,手起刀落,他押着的那人人头顿时从台阶上滚落了下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从现在开始,我每数一声,你们依然没有反应的话,我就杀掉一人,直到最后刀落在你们韩大人头上。”见鲜血震慑了场中所有人,王保保非常满意这个效果。
躲在远处的陆冠英脸色发白,他认得出被杀的那人,在使团中地位与自己相当,如果不是前不久被救了出来,此刻死的说不定是他了,忽然之间他有些感激之前不停咒骂的唐括辩起来。
宋青书眉头微皱,不过蒙古和南宋矛盾越深越好,他倒也不急着现身。
“一!”王保保又重新开始数了。
苏师旦急忙和丁典、辛弃疾商讨起来,可是这种情形他们能商讨出什么结果?
王保保等了一会儿便冷哼一声,手下得到信号,手起刀落又是一个冤魂。
“你!”辛弃疾看得大怒,正要动身冲过去,王保保却将架在韩侂胄脖子上的刀一横,吓得苏师旦急忙拉住了他。
“二!”王保保这次喊完,却不像之前那样还给南宋这群人留了点时间,直接使了个眼色,又是一条性命没了。
见他越杀越快,莫说苏师旦等人胆战心惊,就连之前气定神闲的韩侂胄都脸色发白,身形微微发颤——尽管他知道王保保多半不敢杀自己,可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身形的颤抖无法抑制。
苏师旦等人顿时沉默了,不过眼神之中却充满了仇恨,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蒙古一行人早已碎尸万段。
“三!”王保保冷笑一声,视他们的眼神如无物,继续喊了一声。
宋青书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不能不出手了,因为如今屠刀已经悬在了吴天德——令狐冲头上。
尽管在宋青书心中,以原著来看,令狐冲并不是一个好徒弟,身为华山大弟子,没有一点责任感和担当,后来不容于正道也是他自己不停作死的必然结局,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令狐冲至少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为人侠义!
当初回雁楼中,明知必死却为了救一个陌生小尼姑与田伯光生死相搏,实在让人佩服不已。
更何况除了侠义之外,令狐冲还是任盈盈的心上人。尽管对方是自己的情敌,宋青书却不愿意看到他丧命于宵小之手,他有自己的骄傲,要堂堂正正将任盈盈从他手里抢过来,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里?
退一万步讲,将来任盈盈得知令狐冲死的时候宋青书在一旁袖手旁观,又岂会原谅他?
宋青书打定主意,正要出手相救令狐冲之际,左冷禅却先开口了:“等等!”
王保保脸色一变,他有意无意忽略这边,就是不想去招惹强敌,谁知道对方还是主动找上门来。
“左掌门有何贵干!”这会儿功夫,早有手下摸清了嵩山派一行人的身份,告诉了王保保。
听到对方认出了自己身份,左冷禅脸色更加阴沉,不过事到如今,倒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小王爷将这人交给我们,我们马上就走。”说完手指指向了令狐冲。
“原来嵩山派是为了这人而来。”王保保心中疑惑,区区一个泉州参将,除了武功还过得去,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过他知道如今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心念一转,便计上心来:“你们将这几个人杀了,我便将这位吴将军送给你们。”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各个脸色大变。
见左冷禅脸色阴沉,王保保继续说道:“放心,这个吴将军对我并没有什么价值,你们只要将这几头宋猪宰了,我就将他交给你们。”
宋青书暗暗咂舌,这王保保果然不愧是历史上的名将,这借刀杀人之计当真是使的炉火纯青。
不过左冷禅也并非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只听到他沉声说道:“这些人武功高强,我们并没有杀他们的把握,不如我们双方联手,将这群宋人杀了,小王爷再将这位吴天德交给我们,之前恩怨一笔勾销,小王爷意下如何?”
王保保心中清楚,南宋这群人不可能傻到自断手臂,正骑虎难下之际,出现了嵩山派这个变数,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点头说道:“好!”( 就爱网)
左冷禅之所以愿意出力帮忙,很大程度上是刚才不小心得罪了蒙古,为了将来不被报复,他只能设法示好缓和双方关系,心中还担心王保保不领情,那就只能拼着实力大损,也要将今天在场所有人灭口了。
值得庆幸的是,王保保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左冷禅长舒一口气之余,下令手下人围了过去。
苏师旦一行人个个脸色难看至极,原本是坐山观虎斗的大好局势,如今却成了两只老虎联合起来对付猎人,他们这行人的战力虽然没经过什么损耗,但也绝非汝阳王府和嵩山派众高手联合的对手。
“之前被奸人误导,所以才冒犯了小王爷,实在抱歉,我替你们杀了这用剑老者,以作赔礼道歉之用。”事到如今左冷禅如何意识不到自己中计了,他思来想去,眼前这些宋人嫌疑最大,他心中怒急,嘴上却不忘与王保保寒暄。
他看刚才辛弃疾表现得最为出彩,又差点威胁到了王保保的性命,因此便选择了这人下手。
王保保也是聪明人,看得出左冷禅的目标只是吴天德,明显不是冲自己来的,想到打了一场冤枉架弄得损失惨重,他的脸皮就忍不住抽了抽,不过他很快就将负面情绪压下,笑着答道:“又岂能让左掌门单独冒险,大师前去助左掌门一臂之力。”
王保保眼力颇高,看得出以辛弃疾刚才表现的武功,左冷禅未必能胜对方,如今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又岂会不智地选择添油战术,正所谓狮子搏兔当用全力,他追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南宋这边的高手,以免夜长梦多。
因为辛弃疾的剑气凌厉,汝阳王府中唯独有金刚不坏神功护身的金刚门主不必忌惮对方的剑气,因此他是对付辛弃疾的最好人选。
听到王保保的命令,金刚门主狞笑一声,便冲过去加入了战团。
左冷禅身为五岳剑派盟主,是江湖中顶尖的用剑高手,再加上诡异的寒冰真气,辛弃疾应付起来已经颇为不易,再加上一个金刚门主,他顿时压力大增,往往十招中只能还击两招。
看到辛弃疾遇险,丁典和苏师旦急忙冲过去解救,不过汝阳王府和嵩山派的人早有防备:
百损道人领着玄冥二老联手拦住丁典,原本丁典的神照真气至刚至阳,不受玄冥神掌的寒毒影响,无影神拳也是极为高深的武学,单独对上百损道人或者对上玄冥二老,他都丝毫不惧,可是对方师徒三人联手,玄冥神掌的威力岂止倍增,饶是他有神照真气护体,依然被寒气影响得气血不畅。幸好他神照经已经大成,内功深厚方才能勉强维持。
白板煞星则与河间双煞一起将苏师旦团团围住,白板煞星是与百损道人一辈的魔头,河间双煞曾经又打得少林三渡之一险象环生,再加上三人都是青海派的,武功同源,配合起来丝毫没有晦涩之感,苏师旦很快就变得颇为狼狈。
“你们怎么会少林的一指禅!”苏师旦惊怒交加,若非顾忌对方一指禅的威力,他此刻也不会显得这么狼狈。
“谁说一指禅是少林的?”河间双煞最忌恨听到人家说这个,师兄弟二人冷哼一声,出手更加狠辣,苏师旦再也没有精力开口,只能打起十分精神对敌。
“爷爷、四爷爷,快去帮忙啊。”丁珰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平日里最为鬼机灵,只看了两眼便知道己方有败无胜,急得不停拉扯丁不三丁不四的衣袖。
丁不三一脸讪讪:“爷爷伤了手臂,一身武功顶多能发挥出五成,更何况左冷禅那些师弟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上前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丁不四也看了看手臂上的血洞,忍不住骂了一声:“娘的,大力金刚指果然厉害。”
见两个爷爷指望不了,石破天又被击中膻中**短时间内恢复不了战斗力,丁珰都快急疯了,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大叫起来:“姓宋的,你要是再不出来,这里的人都快死光了。”
场中不管是汝阳王府还是嵩山派,听到她的话都没有当一回事,毕竟丁珰武功太差,她能认识什么高手。
谁知道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冷哼:“姓宋的?你喊我出来我就出来,那我多没面子。”
苏师旦一行人原本快支持不住了,这个时候忽然发现敌人出招渐渐慢了下来,不由精神一振,慢慢搬回了颓势。
“这声音有些耳熟。”金刚门主眉头紧皱,仿佛想起了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左冷禅同样惊疑不定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可惜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百损道人脸上露出迷茫之色,玄冥二老却有些慌张地凑到他耳边说了个名字,害得他脸色倏地一变。
青海派三人更是面面相觑,卜泰艰难地开口问道:“难道是那个人?”
郝密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是他还能是谁!”
白板煞星因为修炼邪功导致五官腐蚀脱落,整张脸除了两只眼睛与鼻孔之外,再无起伏,就如同个白板一般,因此得名。因为没有五官,平日里喜怒哀乐都是一个模样,河间双煞为此没少打趣他,可如今两人居然从他脸上看到了惊恐之色,由此可见白板煞星此刻心里有多么害怕。
见汝阳王府和嵩山派众高手不约而同停了手,苏师旦一行人尽管心中疑惑,也不敢继续攻过去,生怕触怒了对方,急忙退到了丁珰身旁,如今群狼环伺,他们只有靠在一起方才稍微安心一些。
见宋青书依然不出来,丁珰意识到对方肯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心存芥蒂,大眼睛骨碌碌一转,便甜甜地笑道:“宋公子,宋大哥,好哥哥,求求你出来救救人家嘛~”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嗲声嗲气,让场中一众男人浑身一个激灵,一些定力不强的年轻弟子不自然地侧了侧身子,免得自己裤裆里的突起被人看见。
幸好为首那些人不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就是胸怀大志对女色不感兴趣的人物,个个死死盯着刚才声音发出的方向。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鹿杖客,贪婪的眼神忍不住将丁珰浑身扫了个遍,心想真是个小妖精,若是弄到床上去也有这么娇嗲那真是人间至乐啊……
幸好如今其他人注意力都放到院子门口那边,没人注意到他**邪的眼神。
卜泰郝密对视一眼,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敢问可是宋公子大驾光临?”
南宋一行人不由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对方的态度变化居然如此之大,要知道刚才河间双煞对上苏师旦,那可是招招致命,哪有什么客气可言?
他们哪里知道青海派这几人当初在客栈被侠客岛的张三李四吊打成狗一样,然后宋青书一出手就将张三李四吊打成狗,双方鸿沟般的差距让他们丝毫生不起与之为敌的心思,语气自然也变得尊敬无比。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宋青书一头黑线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没好气瞪了丁珰一眼:“少女,你的节操呢?”
他本来就对丁珰没什么好感,听到对方直呼自己为姓宋的,心中更是有气,本想借机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在他看来,丁珰这种刁蛮妖女,肯定不会轻易服软的,自己趁机让她吃吃苦头再说,谁知道她居然毫无节操的公子哥哥乱叫,弄得他措手不及。
“节操?”丁珰先是一怔,继而脸上泛起红晕,眼神中一丝厉色一闪而过,不过她很快掩饰过去,嘻嘻笑道,“宋哥哥你好坏,人家……人家的守宫砂当然还在了。”
平日里她若是碰到胆敢这样调戏自己的臭男人,少不得要把他舌头割了,可谁让人家宋青书的武功比她高呢,而且如今这危局还需要仰仗对方出力,她只能强压下怒火,反倒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守宫砂?”看到场中所有男人一脸古怪地望着自己,宋青书简直是欲哭无泪,他刚才只是顺口说了一句前世的口头禅,哪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没听说过,丁珰一听到节啊操的就直接往贞洁、贞操方面想去了。
宋青书面沉如水,关键是这样的误会还没法解释?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让自己追着丁珰说自己不是在问她贞操么。
幸好河间双煞替他解了围:“原来真是宋公子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白板煞星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宋公子。”
玄冥二老苦笑一声,也只好上前问候道:“公子好。”他们俩和宋青书也不是一次两次交手了,知道对方武功远在哥俩之上,再加上两人一直跟在赵敏身边,知道那位郡主娘娘与对方有些不清不楚的,说不定将来这人还会成为主子,更是生怕有一丁点得罪对方。
这一番变故弄得场中其他人眼睛都直了,要知道这几位都是江湖中顶尖高手,之前明明个个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如今见到宋青书居然像老鼠见到猫儿一般。
丁珰面露异彩,心想之前还当是两位爷爷不济事,原来是这个小白脸真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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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丁珰很快清醒过来,哼,还是我家天哥最好。
跟在宋青书身后的程瑶迦有些不习惯这么多男人望向自己的场面,羞赧地往宋青书背后缩了缩,不过羞赧之余,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光彩,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男人如此强大呢。
陆冠英却是一脸兴奋,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向自己行礼,这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这些级别的人物,平日里能正眼看他一下就不错了。
此时此刻,陆冠英忽然觉得付出那么多也是值得的,宋青书真的是一个值得仰仗的人。
“上次一别,宋公子依然风采依旧,真是令人羡慕。”百损道人也哈哈笑了起来,旁边的金刚门主脸色就没他那么好看,毕竟上次客栈中自己的金刚不坏神功居然被对方破掉,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回忆。
“阁下不也老当益壮么。”宋青书淡淡一笑,就算回应过了。
之前河间双煞、白板煞星的反应还好,看到百损道人、金刚门主居然也这么客气,其他人更是动容。
“这小子这几年怎么成长速度这么快,弄得本座都需要仰望他了。”左冷禅脸色非常不好看,当年泰山之上败于宋青书之手,他一直视为奇耻大辱,这些年来一直暗地里苦练,只可惜每次见到宋青书,发现对方的修为都是暴涨,以致现在他都不敢奢望报仇雪恨一事了。
被俘的韩侂胄眼放异彩,这人孤身一人,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震慑得各方势力不敢异动,若是能拉拢到他,何愁大事不成。
王保保也是动容不已,他之前听府中人提起过,当初金刚门主、百损道人还有忽必烈麾下的金轮法王等顶级高手护卫着妹妹与华筝姑姑南下,曾在一个客栈吃了大亏,被宋青书一个人弄得灰头土脸。
金刚门主、百损道人这些人的武功有多高,王保保非常清楚,一想到他们居然曾经败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之手,他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今天恐怕难以善了了。
“原来是金蛇王大驾光临,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尽管心中忐忑,王保保还是很快收拾好心情,笑呵呵地说道。
居然连王保保也这样的态度?
南宋一行人顿时震惊不已,要知道蒙古人一向嚣张跋扈,就算是一个普通的蒙古使者,见到宋人也一副大爷的模样,更何况这次是一个小王爷。
王保保之前有多横他们可是看在眼里,如今见到宋青书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南宋一行人顿时有一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宋某也久闻小王爷乃蒙古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名将,如今一见,果然英武非凡。”正所谓投桃报李,更何况对方未来很可能是自己大舅子,宋青书当然就客气了许多。
他这一番吹捧刚好搔到了王保保的痒处,要知道他一直以来都以名将自居,只可惜因为不是铁木真嫡系子孙,导致西征、南征的统帅旁落到旭烈兀与忽必烈身上,一直以来都引以为憾。
若是普通人这般吹捧他,他也未必会领情,可如今宋青书的声望地位,已经是天下举足轻重的人物,被这样一个人当面赞赏,饶是王保保一向冷静,此刻也有些飘飘然。
不过王保保终究没有被冲昏头脑,很快冷静下来:“不知道宋公子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他这么一说,汝阳王府众高手的心顿时吊了起来,一旦宋青书这次是帮南宋而来,等会儿少不得有一场恶战。
要知道他们平日里巅峰时期对付宋青书都有些够呛,更何况如今各个都有伤在身。
嵩山派一行人也神色凝重,忽然多了这么一个超级高手,一不小心今晚不仅没法完成既定目标,很可能还会弄得血本无归。
宋青书四处看了看:“这里太过嘈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道小王爷可否赏脸与宋某私下谈谈。”
王保保脸色微变,他旁边的手下立即惊呼道:“小王爷万万不可,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人武功之高,天下罕有敌手,若是私下和他见面,岂不是生死尽操控于他之手?”
看出王保保内心也在挣扎,宋青书从怀中摸出一物:“小王爷见了此物过后,应该就明白了。”
早有汝阳王府的手下跑过来捧着他手里的东西传到王保保面前,王保保看清了那东西,不由眼前一亮:“好,公子请进屋详谈!”
金刚门主等人纷纷大惊:“小王爷!”
王保保摆了摆手:“你们都在门外守着,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宋青书也对程瑶迦柔声说道:“在这里等我。”
程瑶迦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汝阳王府与嵩山派一行人,心中有些害怕:“要是他们……”
宋青书微微一笑:“放心,他们不敢对你出手。”说完目光扫视了全场一眼。
凡是他目光所及之处,一干人等纷纷心神剧震,连左冷禅这些最顶尖的高手心底也冒出了一丝寒气,纷纷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他的武功居然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左冷禅脸色难看无比,尽管他不愿见到宋青书与王保保私下交谈,可是他也没有阻止的办法,如今三方势力达到了一个微妙平衡,一不小心就会被另外两方群起而攻之,因此他只能静观其变。
宋青书就这样悠闲地往王保保走了过去,所过之处,汝阳王府的高手下意识往旁边躲了几步,给他留下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路。
见他大摇大摆走了过去,丁珰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心!”
她对宋青书一点好感也没有,之所以表现得像关心他,只是因为如今宋青书成了他们这行人唯一的指望,要是他大意之下被汝阳王府的高手一拥而上,那南宋这边可挡不住汝阳王府与嵩山派的联手。
宋青书身形一点停顿也没有,仿佛没听见一般,直接从汝阳王府高手中间穿了过去。
丁珰忍不住暗骂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被人家暗算了最好。”
程瑶迦这个时候忍不住笑道:“丁姑娘不必替他担心,这些人伤不了他的。”
说起来南宋这群人对宋青书最有信心的莫过于程瑶迦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疑虑,只有她不止一次见过宋青书出手,当初面对全盛时期的汝阳王府众高手,对方都轻而易举地带着她脱身,更何况如今没了自己这个累赘,面对的又是一些强弩之末,又怎么会有危险。
“谁担心他了!”丁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忽然神情诡异地笑了笑,“陆夫人怎么这么了解其他男人啊?”
程瑶迦脸色一变,直接转身就走,陆冠英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丫头嘴巴放干净点。”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逆鳞,听到丁珰意有所指,不由大怒。之前他也许不会这么激烈的手段回击,可是如今他有宋青书撑腰,再加上修炼了辟邪剑谱,心中底气顿时足了许多。
“你!”丁珰大怒,正要反唇相讥,丁典却瞪了她一眼:“闭嘴!现在大敌当前,别让外人看笑话。”
“哼!”丁典身上有一股正气,丁珰素来有些怕这个族叔,只好别过脸去重重地哼了一声。
丁不三原本见到孙女受委屈,眼睛不由一眯,显然心中动了杀机,只不过丁典出面,他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程瑶迦夫妻俩,心中冷笑连连。
南宋团队里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因为如今各方势力的注意力全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纷纷猜测着王保保究竟和宋青书在密谈些什么。
“敏敏的耳环怎么会在你这里?”进屋后,王保保盯着手中别致的耳环,有些狐疑地说道。正是因为认出了这是妹妹赵敏最喜欢的耳环,他这才同意冒险和宋青书共处一室。
“还请大舅子先将耳环还给我。”宋青书微微一笑,也没见他如何动作,王保保手心的耳环顿时回到了他手里。
不过王保保此刻却没有闲暇理会这个,反而一脸古怪地望着他:“你刚才喊我什么?”
“大舅子啊。”宋青书理所当然地说道,“这耳环是敏敏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不喊你大舅子喊你什么?”这耳环是屠狮大会后,宋青书第一次遇到赵敏,将她趁乱劫走之时从她耳朵上取下来的,当初赵敏还答应以此物为信物,将来完成他一个心愿,他又岂会不一直贴身藏在身上。
“定情信物?”王保保此刻的表情顿时极为精彩,他原本还有些怀疑,不过一想到妹妹与张无忌早就闹翻了,再加上近年来玄冥二老经常提起这妹妹与此人有些暧昧,心中顿时信了八分。
“哈哈哈,原来是一家人!”王保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我看你比那张无忌顺眼多了。”
宋青书淡淡一笑:“我也不喜欢他。”
“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王保保招呼他坐下,“那混蛋差点害得敏敏不认父母兄弟,连家都不要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宋青书早已能用平常心面对张无忌了,反正该报的仇已经报了,只不过他并没有太多兴趣谈论此人,不由转移话题道:“怎么这次敏敏没有来扬州?”
“怎么你不知道?”王保保神情顿时一冷,眼中疑窦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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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有些不好,写东西憋好久才能憋出来一点点,所以更新有些不稳定,我会尽快调整好的,还望大家见谅!
王保保自然有理由怀疑,既然两人都是情侣了,宋青书又怎会不知道妹妹最近的行踪。
宋青书神色如常,淡淡答道:“上次金国一别,敏敏曾告诉我说她查到了三尸脑神丹解药的线索,要去一一查证一番,不过具体去向却没有和我说。”
听他所言果然不差,王保保这才释然,哈哈笑道:“敏敏素来深谋远虑,既然她不告诉你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也不便私下透露。”
“这样啊。”宋青书面露失望之色,心中很好奇赵敏究竟干什么去了。
两人拉了会儿家常,王保保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次来是帮南宋的么?”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如今听到他和妹妹的关系,称呼起来倒也随意了几分,不必像之前公子、金蛇王喊得那么生分了。
宋青书笑道:“以我和敏敏的关系,再怎么也不会帮着外人来坑大舅子啊。”
王保保脸上终于流露出了笑意:“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哪怕是要将南宋一网打尽,只要大舅子你一句话,我立刻出手把他们解决了。”宋青书胸脯拍得震天响,一边说着一边作势欲起。
王保保被他一口一个大舅子喊得晕头转向,本来他也没那么容易认可两人关系,可架不住对方这么热情,而且居然愿意帮着对南宋出手,顿时越看宋青书越顺眼。
“这倒不用!”王保保急忙拉住了他,“如今大汗为了集中力量对付西方诸国,正在与南宋和谈,若是我这时候杀了南宋使团,大汗怪罪下来,那就糟了。”
“这的确不太好办了……”宋青书也迟疑了起来,心里却乐开了花,其实王保保的态度完全在他意料之中,通过明尊、赵敏以及金、清两国的情报系统,他非常确定蒙古接下来的战略计划,只可惜南宋那边没这么全的信息,因此才被王保保之前的嚣张唬住了。
“我也正头疼啊。”王保保苦笑一声,如今他就是骑虎难下,明明不能杀韩侂胄一行人,却要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以免露怯被对方看破。
宋青书沉吟片刻,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心意。”
“哦,快说来听听。”王保保正为这件事头疼不已,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既然这么为难,不如直接将韩侂胄放了,有我当中间人,南宋那群人不敢报复你们的。”宋青书答道。
“放了?”王保保眉头紧皱,心中极为不满,若非之前聊天情绪很融洽,说不定他会直接翻脸。
宋青书却不慌不忙解释起来:“你这次来扬州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拉拢李可秀了。”王保保脱口而出。
宋青书淡淡一笑:“我们都是自己人,你又何必用这种敷衍之辞。蒙古与扬州之间隔了辽、金、清三国,正所谓鞭长莫及,想让李可秀投靠蒙古现实么?”
王保保顿时沉默了起来,良久后方才点头道:“不错,我们也清楚让李可秀投靠我们并不容易,所以底线其实是不让李可秀倒向金、清、宋任何一方,据目前的形势来看,李可秀与南宋走的最近,所以我才扣着韩侂胄迟迟不放,就是担心他们私下达成什么协议。”
“蒙古最担心的问题其实我已经替你们解决了。”宋青书高深莫测一笑。
王保保心中一动:“你是指……”
宋青书缓缓说道:“江淮之地已经成了清国飞地,清国朝廷如今正忙着平定三藩之乱,对李可秀的控制可以说名存实亡,所以清国这边可以忽略;金国刚经历了内乱,政局不稳,唐括辩上升太快,他的首要问题是解决国内的反对势力,因此无暇东顾,前不久金国一行匆匆离去,正好说明了他大后方不稳。”
王保保听得暗暗点头,根据前不久的消息,金国的人的确撤出了扬州,和宋青书所说正好印证得起来。
宋青书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至于宋国这边的确有些麻烦,南宋疆域与李可秀的地盘接壤,对于强盛的蒙古来说,也许南宋软弱可欺,可是对于李可秀这样的地方割据势力,南宋却是个庞然大物。李可秀不得不考虑宋国的威胁,再加上同样都是汉人,所以归义南宋是他最好的选择。”
王保保立马冷哼一声:“所以我才一直扣着韩侂胄不放,不然他们双方早就达成协议了。我本想趁机逼李可秀倒向蒙古,可是李可秀那个老狐狸,一直语焉不详,就是不给个准话……”
他正愤愤不平地说着,忽然心中一动,惊讶地抬头望向宋青书:“你刚才说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难道……”
宋青书点点头:“不错,我已经说服了李可秀与金蛇营联合,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归顺南宋了。”
王保保脸色顿时极为精彩,良久过后方才苦笑道:“行啊你这个臭小子,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争一半天,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你。”
宋青书嘿嘿笑道:“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想到他与赵敏的关系,王保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错,江淮之地落到你手中总好过落到那几个国家手中。将来我再将你引荐给大汗,以你的才干以及麾下的势力,捞一个亲王名头绰绰有余,到时候你再迎娶敏敏,那可真是天作之合,哈哈哈哈~”
将来汝阳王府得到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女婿,那在蒙古内部实力可是凌驾于诸王只上了,一想到美处,王保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宋青书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模棱两可地答道:“如今金、清强盛,我怕是不一定能等到那一天了。”
王保保点了点头:“这俩实力的确有些棘手,本来清国发生了三藩之乱,金国又有朝廷内乱,正是南下的好时机,只可惜如今大汗战略重心西移,实在腾不出手来,以我们汝阳王府一方之力,要南下实在有些勉强……”
“不过宋兄弟如今吞并了江淮之地,实力大增,我会禀明大汗,让蒙古暗中配合你行动,让你趁这个机会大力发展自身,牵制住金、清两国,将来我们蒙古帝国南下,你就是首功之臣!”
宋青书心中一动,虽然在他心中蒙古才是最终的敌人,但是现阶段好好利用一下蒙古发展自身,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反正双方是暗中合作,也不会影响日后自己的名声。
“现在正好有一桩事可能需要你们帮忙。”宋青书开口说道。
“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王保保笑道,这次扬州之行眼看山穷水尽疑无路,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宋青书的出现却带来了转机,虽然没能拉拢李可秀,却收获了宋青书这个更强大的盟友,此次南下之行的收获简直是格外之好。
宋青书答道:“之前不是说了李可秀顾忌惹怒南宋,害得南宋挥军北上么?如今我得到了江淮之地,同样也要面对这个问题。”
“你想我怎么帮你?”若是对其他人,王保保绝不会这么好心,巴不得对方与南宋开战,互相损耗实力,不过有了妹妹赵敏这层关系,王保保下意识将宋青书当成了自己人,将来对方归顺蒙古之后,他的实力也就是汝阳王府的实力。
在王保保内心深处,对大汗这个宝座将来的归属不是没有想法,再加上蒙古奉行的是实力为尊,所以他自然不愿意看到宋青书的实力被损耗,
“一切都要落在这韩侂胄身上。”宋青书眼中精光闪烁,意味深长往门外看了一眼。
两人密谈了一会儿过后,王保保走了出去,对韩侂胄说道:“韩相,金蛇王想和你单独聊聊。”
“和我聊?”韩侂胄面露异色,他与宋青书素无交情,听到对方要和自己聊,顿时惊讶无比,更惊讶的是王保保居然出来跑腿传讯,而且允许两人单独见面。
怀着忐忑的心里走了进去,宋青书站起来迎接他:“韩相请坐。”一边说一边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渡过了多日的阶下囚生活,终于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韩侂胄对宋青书顿时好感大生:“金蛇王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若是之前,以他宰执的地位,其实是不大看得起这些江湖中人的,就算宋青书麾下有着金蛇营,在他心中也不过是一股势力比较强大的草寇而已。
不过如今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的生机在宋青书身上,再看他仿佛身上带着圣光一般。
察觉到外面嵩山派还有苏师旦一行人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看,宋青书随手一拂,房门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关上,隔绝了外面各种视线。
“韩相可想活着回到南宋?”宋青书笑嘻嘻的话顿时让韩侂胄脸色大变。
不过韩侂胄毕竟是大风浪过来的人物,很快就镇定下来,冷哼道:“我不信王保保敢杀我。”
他虽然没有足够的信息,但几十年的经验与阅历让他隐隐判断出,王保保对他并没有杀心,所以之前外面面对王保保的威胁他才能一直稳坐钓鱼台。
“王保保敢不敢杀你倒是另说,”宋青书笑了笑,“可你们朝堂上另外两个人可敢杀你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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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侂胄脸色一变,不过他毕竟城府极深,依然镇定地说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青书淡淡一笑:“既然韩相说听不懂,那我不妨说得更明白些。”
也不等韩侂胄回应,他继续说道:“韩相此行极为机密,结果路上却遭遇了几次刺杀,最后还是靠令狐……吴天德恰巧路过才救了你们,那群杀手背后是谁指使的,想必韩相心中有数。”
他们一行人路上的遭遇宋青书从程瑶迦和陆冠英那里了解得七七八八,因此一下子就戳中了韩侂胄的软肋。
“也许只是一群江湖人瞎了眼想劫财越货而已。”尽管心中大致有了猜测,韩侂胄依然不愿意真实想法轻易展现在外人面前。
“是么?”宋青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前段时间韩相不小心落入了汝阳王府手中,应该也知道白莲教的人来袭击玉清观吧?”
“知道。”韩侂胄面无表情地答道。
“据我所知白莲教与韩相素来不睦,他们这次大举进攻总不会是来救你的吧?”宋青书故意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汝阳王府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平白无故和白莲教火并一场,虽然打退了白莲教,却也损伤惨重,不然也不至于这次被嵩山派的人弄得这么狼狈。”
韩侂胄眼中精光闪烁,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
宋青书接着说道:“说起汝阳王府也真是够倒霉的,先是帮韩相挡下了白莲教,这次又替你挡住了嵩山派……”
韩侂胄终于动容:“嵩山派不是冲吴天德来的么?”尽管他不知道吴天德身上有什么吸引对方的,不过嵩山派左冷禅刚才已经亲口说了,明显不像作假的样子。
“不错,嵩山派是冲吴天德来的,”宋青书话锋一转,“有人告诉嵩山派,说失传已久的《辟邪剑谱》在那个吴天德身上,引得左冷禅这次倾巢而出。”
“《辟邪剑谱》?”韩侂胄面露异色,他虽然久居庙堂,也隐隐听说过它的名头,知道是一部非常珍贵的武林宝典。
“韩相不是江湖中人,也许不了解左冷禅的行事作风,他表面上是正派领袖之一,可实际上心狠手辣,又暗中结交了很多黑道高手,比如这次来的白板煞星、青海一枭、河间双煞都是黑道上出名的魔头。为了维持他正面的形象,他每次做坏事的时候,都秉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会将所有的目击者灭口,因此江湖上虽然不少人都知道左冷禅做过坏事,却苦于没有证据。”
注意到韩侂胄脸色阴晴变化,宋青书知道以对方的见识恐怕已经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这次嵩山派的人进了玉清观过后,见人就杀,若不是有汝阳王府的人挡着,韩相觉得自己能否幸免呢?”
“好你个贾师宪!”韩侂胄终于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之上,两人争斗这么多年,他又如何看不出这么阴损歹毒的借刀杀人出自谁的手笔呢。
“你特意找我进来恐怕不是为了说这个吧。”韩侂胄平稳了心绪,抬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宋青书点点头:“不错,我找韩相进来是想和韩相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韩侂胄皱眉道。
“韩相想必也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朝廷那边还有几方势力巴不得韩相永远回不去,”宋青书顿了顿等韩侂胄仔细回味一阵,方才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李可秀已经同意了归顺金蛇营,只要韩相代表南宋朝廷认可这段关系,我就能让韩相平安回到临安城!”
韩侂胄顿时心动不已,自从他被蒙古人擒住之后,就清楚这次恐怕再也没机会拉拢李可秀了,如今他的首要目标已经从拉拢李可秀变成平安脱身。
至于李可秀的势力,只要不落入金、清、蒙古任意一方势力手中,其实南宋都能接受……
尽管心中已经一万个同意,不过韩侂胄这样的政坛老狐狸又岂会这么容易松口,故意哼了一声:“此次老夫出使,不仅寸功未立,反倒损兵折将,到时候灰溜溜地回到临安,到时候贾师宪这些人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旦他们拿此次扬州之行攻讦,我下野恐怕会成为定局。与其落入那种凄凉的结局,还不如在扬州以身殉国,还能留下身前身后名!”
听到韩侂胄慷慨陈词,宋青书暗暗发笑,如今的他又岂会被这些表面言语所骗到,对方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已,反正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底牌满足对方的胃口:
“韩相多虑了,我有办法让韩相风风光光地回到南宋,不仅不被政敌攻讦,还会风头一时无两,成为国家的英雄。”
韩侂胄心中大为好奇,不过依然狐疑地望向了他:“你能有什么办法?”
宋青书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敢问韩相,江淮之地比起四川来说,谁更重要?”
“自然是四川!”韩侂胄脱口而出,四川天府之国,当初可以提供南宋朝廷近三分之一的赋税,同样四川还是南宋朝廷的西边屏障,当初四川被蒙古攻陷,整个南宋朝廷都震动不已,最后举全国之力,再加上出了余玠、王坚这些将才,才在钓鱼城一线勉强挡住了蒙古的兵锋。
不过失去了四川,南宋江山就失去了西面屏障,蒙古既可以东进,又可以绕道贵州挺近两湖腹地,甚至还能借道大理,攻入两广这些大后方,害得南宋朝廷不得不处处设防,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头顶依然犹如悬挂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南宋君臣寝食难安。
若是四川在手,南宋就能将防线退到剑阁-阳平关一线,四川之地素来易守难攻,到时候南宋压力就会大为降低,同时四川腹地还能提供源源不断的赋税钱粮,让日益捉襟见肘的南宋财政缓和下来。
“若是我能说动蒙古将四川还给你们呢?”宋青书高深莫测地一笑。
“这怎么可能!”韩侂胄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注意到宋青书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立马反应过来,“只要阁下能促成此事,我保证朝廷认可金蛇营对江淮之地的权益,双方还可以签下互不侵犯协议,同时我会奏请皇上,正式册封阁下为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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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韩侂胄相信只要能得到四川,这点付出朝廷绝对不会吝啬。
宋青书面露异色,其他的条件都在意料之中,但齐王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如今他虽然号称什么金蛇王,但实际上天下间人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山大王的称号,没人会真的当一回事。
可是有了齐王这名头就大不一样,要知道中国王爵制度中,一字王比二字王尊贵得多,而一字王里面,一般以“秦、晋、齐、楚”四个封号最为尊贵,而宋朝因为历史原因,宋、赵、梁、寿四王绝不会封给任何人,所以齐王绝对是最尊贵的王爵了。
之所以是齐不是秦,主要是如今宋青书控制的地方是山东江淮,与春秋时期齐国疆域接近,因此齐王更合适。
在这个世界,名正言顺比什么都重要,有了齐王这名头,宋青书就有了大义的名分,再也不是什么土匪头子,吸引汉人中的人才不知道要便利多少倍。
至于接受宋朝的敕封,会不会被人当成宋朝的臣子,这倒不是现阶段需要考虑的事情,只要将来自己势力足够强大,主客易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倒是接受宋朝敕封,容易引起清、金、蒙古的敌视这点更需要考虑。不过清、金两国如今都在自己控制之中,蒙古又因为赵敏的缘故拉上了关系,因此本来非常头疼的问题已经消弭于无形了。
“好,一言为定!”宋青书沉声说道。
随后他将王保保喊了进来,三人讨价还价,终于达成了最终的协议:
蒙古释放韩侂胄一行人,同时归还四川;
宋则彻底摒弃宗主国金国,改为向蒙古称兄纳贡,同时提供金蛇营一年军饷;
蒙古与宋承认金蛇营对江淮之地的合法权益,封宋青书为齐王,同时三方签订互不侵犯协议。
……
具体的细节还需要各方派遣正式使者签订国书,不过有这个协议在,剩下的只是走过场而已。
签订了合约过后,三方都皆大欢喜:
蒙古本来之前就决定放弃四川收缩力量,同时让南宋再次与百年宿敌西夏接壤,消耗双方国力,同时还取代金国对南宋有了宗主国地位,得到了金蛇营这个盟友。
南宋则得到重新得到了四川重地,对蒙古纳贡以及提供金蛇营一年军饷,比起之前巨额军费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而已——更何况本来就要对金国纳贡,如今只是把这些钱给蒙古而已,而且由之前的伯侄关系改为了兄弟关系,皇帝必然龙颜大悦。
要知道历史上南宋之所以这么多皇帝后来都去当太上皇,并不是他们觉悟有多高,真不恋权,而是与金国的伯侄关系(后来改为叔侄)的约定实在太坑爹。
要知道有这份关系在,南宋的皇帝在正式国书来往要称呼金国皇帝为伯,逢年过节或者碰到寿辰什么的都要亲切地问候,金国来使者了南宋皇帝要去自称侄儿接旨,要是金国皇帝年纪本来就大还好说,可是历史上金国好几个皇帝登基时只是个年轻人小娃娃,让南宋这边好几十岁的皇帝称呼其为伯,哪怕脸再厚他们也有些扛不住,所以干脆将皇位传给儿子,让自己儿子去喊人家伯伯,自己则过些逍遥快活的日子。
至于宋青书的收获也显而易见,总之这是一个三方都非常满意的结局。
不过三方都满意,肯定存在着不满意的人,王保保忽然想到了什么,狞笑着往屋外望了一眼:“嵩山派那些人呢,不如我们联手灭之,各位意下如何?”
之前与嵩山派一场鏖战,汝阳王府可谓是损失惨重,王保保麾下高手近乎死伤大半,此前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与其和解对付南宋,可如今得到了宋青书与韩侂胄两个盟友,自然要找回之前的场子。
“同意!”韩侂胄冷声答道,嵩山派毕竟是贾似道派来的一把刀,虽然不知道双方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有可能斩断贾似道一根爪牙的机会他又如何会放弃。
“我这边也没问题。”宋青书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在这之前,嵩山派早已经撤走了。
原来左冷禅也是才智卓绝之士,当他看到宋青书接二连三与王保保、韩侂胄密谈,最后三人还在一起会晤,尽管不知道三方在聊些什么,可是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当机立断带着手下撤走。
外面的汝阳王府、以及苏师旦等人,因为没有得到主人的授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反倒是觉得他们的离开让己方压力大减。
宋青书虽然通过气机查探到了左冷禅等人的行动,不过他综合考虑过后,还是假装不知情,因为他留着嵩山派这股势力将来有大用。
当王保保出去发现嵩山派的人人去楼空,气得直跳脚,韩侂胄也是一脸阴沉,只有宋青书一脸微笑。
因为达成了协议,所以王保保直接放开了韩侂胄自由,苏师旦一行人急忙围上去嘘寒问暖,看着这群忠心的部下,韩侂胄的脸色这才渐渐好看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群人马明火执仗呼啸而来,为首一人正是李可秀。
“我听闻有贼人袭击玉清观,各位……没事吧?”看清了场中局势,饶是李可秀见多识广,也不禁有些迷惑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蒙古人和南宋使团一团和气地站在一起。
“提督大人来得可真够及时的啊。”王保保忍不住出言讥讽,这扬州是对方的地盘,嵩山派这么大的动静他却迟迟不出现,摆明了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韩侂胄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之前双方明明谈得差不多了,结果自己一行人被蒙古人抓了,他迟迟不来相救,几次来玉清观都是与王保保密谈,如今又不声不响地归顺了金蛇营,在他心中,李可秀身上打上了两面三刀的印记,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宋青书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位未来岳父大人兼盟友继续尴尬下去,便过去将刚才发生的事大致解释了一遍,听到他与蒙古、南宋达成的三方协议,李可秀不禁脸色大变。
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打了个哈哈后热情地邀请三方到自己府上暂住,韩侂胄一行人被囚禁多时,的确急需舒适的环境梳洗一番;汝阳王府则个个带伤,也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番;宋青书则还有更多的合作细节需要与李可秀商谈,因此三方不约而同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三方刚达成协议,正处于蜜月期,一路上言谈甚欢,却没有注意到一旁李可秀闪烁不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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