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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书之所以要遮住脸,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冰雪儿面皮儿薄,万一等会儿被这群人瞧见,事后出去到处宣扬一番,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于冰雪儿名节有损。

    此时郝密恰好被苗人凤一剑逼退,有些狼狈地落到了宋青书身边,正一肚子火气,听到宋青书的话,不由大怒,“山野村夫,简直是找死!”言毕左手一指往他肋间戳去。

    闵柔刚刚见识过河间双煞的一指禅戳到石板上都能戳出一个小窟窿,这山野间随便一个农夫,不会丝毫武功,血肉之躯如何挡得住,不免花容失色提醒道:“小心!”

    哪知那个男人却好整以暇地回以一笑,任由郝密一指戳在他身上,结果郝密却像见鬼了一般急速飞退,惊骇莫名地望着他。

    闵柔被他和煦的笑容弄得心中一跳,手下剑法都有些散乱起来,幸好得到丈夫石清的掩护,才没被敌人趁虚而入,连忙神情一肃,收拢心神应对起来。

    卜泰首先察觉到郝密的不正常,强攻几招将苗人凤逼开过后,来到郝密身边,急忙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郝密此时将左手背在身后,双唇微微颤抖,脸上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见师兄来到身边,从牙齿挤着几个字:“我的手指恐怕断了。”

    此言一出,房间中一下安静下来。郝密声音虽轻,但场中哪个不是高手,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刚才郝密的一指禅威力可是有目共睹,如今人家不闪不避,他戳中对方反而被震断了自己手指,此人武功又是何等高绝?

    卜泰抬起他的手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郝密的手指已经不成形状,显然那根手指已经废了。

    卜泰怒视着看着宋青书:“我们兄弟与你无仇无怨,阁下为何下如此重的手?”

    “是么?”宋青书冷笑一声,“两位刚才出手可没顾忌那位小姑娘的安危啊?如今看到我这个无冤无仇的人走出来,一言不和便想取我的性命。”

    “我可没出手,他受到的反击力道只取决于他出手的力道。刚才令师弟出手时若是存着一丝慈悲之心,现在也不会伤得如此重。”

    两人平素行事亦正亦邪,从没把人命放在眼里,听到宋青书的反问,卜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黑白双剑等人也是暗暗点头,郝密如今状况完全是咎由自取。

    看到师弟手指的惨状,卜泰心想他修炼数十年的一指禅恐怕废了,心中正暗恨不已,突然想到传言汝阳王府之中似乎有黑玉断续膏,说不定能保住郝密的手指,便动了开溜的念头。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师弟恢复过后,再广邀朋友来报仇。

    “今日我们兄弟认栽了,只是阁下藏头露尾,究竟是何方神圣,敢不敢留下名号?”卜泰扶着郝密慢慢挪到门口,恨声说道。

    宋青书表现出来的武功让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各个如临大敌,两人想脚底抹油,倒也没人出手阻止。

    听到卜泰色厉内荏的话,宋青哈一笑:“挺好了,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敏是也。”

    “赵敏?”卜泰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来日必有厚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河间双煞虽然投靠了汝阳王府,不过还没来得及进入核心层,自然不知道他们日后的顶头上司就叫赵敏。

    看着河间双煞的身影消失在雨中,段延庆若有所思:“两人一指禅的造诣登峰造极,论指力不在自己之下,居然这么容易就败了。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等会儿可得小心点,不要得罪他才是。”

    宋青书扫视一周,目光落到云中鹤身上:“啧啧,久闻阁下乃是色中恶鬼,如今却连小女孩也不放过,实在是极品人渣一枚。”

    云中鹤眉头一皱,可惜忌惮他的武功,一时间不敢发作,只好冷哼一声。

    宋青书笑了笑,目光移到苗若兰身上:“小姑娘,刚才你说话很有礼貌,叔叔很喜欢你,要不要到叔叔这儿来啊?”

    在苗若兰心中,身边这个瘸子抓住自己威胁爹爹,肯定是大坏蛋。河间双煞刚才和爹爹打架,也不是什么好人。宋青书一出来便把河间双煞赶走了,那自然就是大大的好人了。

    想到这儿,苗若兰甜甜一笑:“好呀。”

    段延庆心中一紧,手中铁杖往前苗若兰背后一顶,正想用刚才威胁苗人凤的方法威胁对方,哪知道宋青书伸手隔空一招,便有一股巨大吸力传来,苗若兰借势往那边飞了过去。

    段延庆大惊失色,若是失了这个小人质,莫说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人了,就连苗人凤恐怕也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的。

    这些还在脑中考虑之时,人已经凌空而起,一根柄铁杖射出一股指力,另一根往苗若兰背后戳去,宋青书电光火石之间若是选择将苗若兰护在身后,便很可能被柄铁杖贯胸而入,若是让苗若兰挡在胸前,自己的柄铁杖也能顺势穿透她幼小的身躯刺中对方。

    苗人凤连忙挥剑想将段延庆拦下来,哪知对方仿佛早料到他有此反应,一阳指力刚好射出,便收回那根柄铁杖架住了苗人凤的长剑,借反震之力,整个人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往苗若兰背心戳去。

    宋青书衣袖一拂,便抵消了提前而至的指风,然后顺势抓住了段延庆刺过来的镔铁杖,让他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段延庆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居然被他如此轻松化解,正想挥动另一根柄铁杖往对方身上打去,哪知道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不由自主被他往后抛了出去。

    段延庆双脚已废,被他从空中扔回来很难掌握平衡,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铁拐也哐当一声散落到一瓶。

    正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原来对方用上的巧劲如今方才显现出来,不由又摔倒下去。

    叶二娘三人慌忙跑到他身边将老大扶起来,各个警惕地看着宋青书防止他趁机偷袭。

    哪知道宋青书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是看着坐在臂弯上的小若兰,笑道:“怎么样,叔叔厉害吧?”

    “哇,叔叔你好棒!”苗若兰拍着小手,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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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苗若兰稚嫩清脆的声音喊出“你好棒!”,宋青书顿时有了一种荒谬的错乱感。前世看过一部小说《理工大风流往事》,里面曹操和孙权pk篮球的时候,就是因为拉拉队员小乔夸了一声“你好棒”,导致曹操想到路边那些盗版色.情光盘里的内容,立马举枪致敬,扣篮时一枪杵到了孙权脸上,导致了后面惨烈的“火烧赤屁”事件。

    “哎,好怀念前世那个世界啊。”宋青书幽幽叹了一口气。

    “叔叔,兰儿是不是说错话了?”见宋青书意气风发的脸上突然一脸落寞,苗若兰伸出手去碰了碰他脸颊,想让他再次高兴起来。

    “当然没有了,叔叔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宋青书将她的小手拨开,勉强笑了笑,抱着她递到苗人凤面前,“苗大侠,在下将令千金完璧归赵。”

    苗人凤一脸激动,伸出手将苗若兰抱了回去:“公子大恩大德,苗某实在无以为报,日后若有用得着苗某的地方,任凭差遣。”宋青书的脸虽然被帽子遮住了一大半,但苗人凤依然看出他年纪不大。

    宋青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过是结个善缘罢了,难道日后还真能差遣堂堂的金面佛不成?不过……宋青书突然想到自己和冰雪儿的事情,心中寻思有了这层关系,苗人凤总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阁下究竟是何人?”眼看着到手的肥肉飞了,云中鹤又怒又怕。也许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之前觉得闵柔不过清秀而已,现在看她胸耸腰细,实在是难得的极品。又看了一眼粉妆玉琢的苗若兰,云中鹤更是懊恼不已,要不是眼前这个不知底细的男人突然冒出来,如今自己说不定已经享尽人间艳福了。

    见云中鹤贼眉鼠眼四处打量,闵柔和苗若兰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个侧到丈夫身后,一个将头埋在父亲怀中。

    “云中鹤,听说你发了个毒誓,若是以后还干这种欺侮女人的勾当,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宋青书冷笑不已。

    云中鹤心中一惊,寻思这件事不是只有自己和宋青书知道么,这样一想,看对面这个男人身形越来越眼熟,不由惊呼道:“宋青书,原来是你。”

    宋青书一愣,倒是没想到被他看了出来,索性便把帽子扯了下来,看着段延庆笑道:“段先生,五毒教一别,阁下风采依旧啊。”

    想到刚才惨败于对方手中,段延庆面子有点拉不下来,只好冷哼一声:“阁下的武功倒是越来越高明了。”

    场中众人听到段延庆这般说,纷纷深以为然,苗人凤心中一叹:之前传言冲虚道长一招便败给了他,我还一直不信,如今亲眼所见,实在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闵柔美眸绽放异彩,没想到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高的武功,心想日后玉儿若能有他十分之一的本事,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石清更是大喜,抱拳说道:“阁下原来就是孤身入清廷刺杀康熙的宋公子,石某一直慕名已久,如今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

    宋青书连忙回道:“传言夸大罢了,况且我终究还是失败了,当不起石大侠谬赞。倒是贤伉俪多年来在江湖行侠仗义,宋某好生佩服。”

    “哎,公子此言差矣,”石清伸手一摆,“我和夫人所谓行侠仗义,不过是小侠罢了。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公子此举振奋了天下汉人骨子里的热血,可比我们有用得多。”

    “喂,你们有完没完?互相吹捧也不觉得恶心。”南海鳄神一副作势欲呕的表情,他虽然清楚宋青书武功比他高明得多,但向来神经大条,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什么顾忌。

    看着这个《天龙八部》里的萌物,宋青书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发怒的意思:“我倒也想吹捧吹捧你啊,可是你们南海派从上到下,无论武功还是作风,实在找不到让我吹捧的地方,总不能让我吹捧你后脑勺突出吧。”

    南海鳄神被唬了一跳,嘿嘿笑道:“小白脸居然知道我们南海派弟子都是后脑勺突出,实在佩服佩服。”

    屋中众人见他不佩服宋青书武功,却佩服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不由暗自好笑不已。

    段延庆咳了一声,沉声问道:“说道这件事情,老夫倒想问问公子。当初在五毒教的时候,可是公子将老夫招纳进了满清的粘杆处,如今公子却做出这种事情,让老夫如何自处?”

    “段先生不必忧心,粘杆处是去是留,任凭阁下自己决定,如今康熙手下正缺武林高手,想必他也不会因为我的事情为难先生。至于今日之事,念在昔日渊源,我今日也不会为难各位。”

    宋青书心中寻思:如今紫禁城那个康熙可是自己人,段延庆继续留在粘杆处也好,间接就是为自己办事,但总不能明着劝他们留在粘杆处,毕竟还要顾虑苗人凤黑白双剑这些白道人士的心理感受。

    “罢了罢了,”段延庆脸色阴晴不定,最后长叹一口气,当初是宋青书答应会助他复国,他才同意加入粘杆处,如今宋青书离开,谁知道康熙会是什么心思,“以公子如今的武功,刺杀康熙居然还会失败,清廷之中不知隐藏着多少神秘高手。”

    宋青书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说道:“段先生也不必妄自菲薄,宋某之所以失败,是没想到皇宫里还隐藏着一个武功绝顶的太监,方才功败垂成。以先生的武功,满清朝廷之中,除了那位太监之外,恐怕很少有人是你对手了。”

    “对了,”宋青书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你们几个不在西夏组持银川公主招亲一事,千里迢迢跑到开封来干什么?”

    段延庆诧异地问道:“莫非宋公子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宋青书一脸疑惑。

    见他表情不像假的,段延庆解释道:“前不久敝国国主宣布招亲一事推迟一年举行。”

    “这么大的事情也能推迟?”宋青书傻眼了,要知道此事西夏国已经昭告天下,如今说推迟便推迟,一国颜面何存。

    “敝国国主也是身不由己啊。”段延庆叹了一口气,表情充满了无奈与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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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的神色,宋青书心中一动:“莫非是蒙古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宋公子果然目光如炬,”段延庆点了点头,“本来敝国为了让蒙古西征的旭烈兀王子有充足的时间从极西之地赶回来,已经将招亲的时间安排到很后面了。谁知道不久前传来消息,旭烈兀在赶赴招亲的途中被刺客刺成重伤,如今正在细心调养,自然来不及参加敝国的招亲了。”

    “原来西夏的招亲是假,想把公主嫁给旭烈兀才是真。”苗人凤冷笑不已。

    段延庆眉宇间一股怒色闪现,不过终究没有发作出来:“苗大侠此言差矣,西夏只是边陲小国,夹在几大势力间只求自保,如今蒙古最为强势,敝国国主不会冒得罪对方招致兵祸的风险。”

    西夏和蒙古之间虽来素有战争,但不过是边境的小打小闹,终究没有正式撕破脸。蒙古几个王子为了争夺汗位,竞争越来越白热化。若是谁能娶到西夏公主,便多了西夏这个外在的盟友,对日后汗位之争大大有利,所以几个王子对此次招亲势在必得。

    西夏也明白这一点,而且未必没有存着通过联姻的手段和蒙古结为盟友的心思。毕竟若是驸马日后当上了蒙古大汗,那么银川公主便成了蒙古皇后,西夏国祚便可得到庇护。

    至于选哪一个王子当驸马,西夏方面还没有定论,毕竟每个王子势力都很庞大,各有各的优势,谁也不清楚铁木真究竟属意谁。

    最后西夏高层决定任其自然,谁也不得罪,这几个王子谁能娶到公主,各凭本事。

    哪知道旭烈兀在途中被刺,若是西夏按照之前计划召开招亲,那便会将旭烈兀得罪死了。若是他日旭烈兀当上蒙古大汗,西夏恐有灭国之祸。

    此番推迟招亲,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心中虽有不满,但兄弟重伤濒危,他们也不方便谈婚论嫁,因此也不会得罪二人。

    至于得罪天下其余年轻才俊,却不在西夏的考虑之内了。

    宋青书久居满清高层,对国家层面决策的把握远远超出了苗人凤等江湖草莽,他稍一细想,便把西夏的算盘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如今疑惑的却是另一件事情,看着段延庆问道:“旭烈兀独霸西方,手下高手众多,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成功行刺?”

    宋青书离开紫禁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导致不少他无法分享清廷的很多情报。

    “宋公子可知波斯明教?”段延庆说道。

    宋青书悚然一惊,若是波斯明教便不值得大惊小怪了,他们绝对有这个能力:“相传明教是由波斯传入,明尊摩尼,大长老‘山中老人’霍山,都有鬼神莫测之能。特别是霍山手下的阿萨辛派,是职业的刺客联盟,收取酬金,专门刺杀中东,埃及甚至欧洲各国政要权贵,因为大本营是在莽莽大山之中,连绵不绝的堡垒要塞互为犄角,各国朝廷对他们一直以来束手无策。”

    段延庆对宋青书所言的欧洲埃及等地闻所未闻,也没太在意,直接说道:“不错,如今中土明教在张无忌带领下在西域势力日益壮大,都让蒙古头疼不已。嘿嘿,相传波斯明教实力更是十倍于中土明教,这下蒙古有得烦了。”语气中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宋青书却在回忆前世历史,在那个世界里,旭烈兀西征带领十万大军进入莽莽大山,硬推阿萨辛派各处碉堡。在这个过程之中,阿萨辛派组织了近千次的刺杀,刺杀蒙哥和旭烈兀,可惜全告失败。最后山穷水尽,该派大师率领剩余的成员投降,却被旭烈兀尽数处死。

    那近千次自.杀式的刺杀充满了悲壮与惨烈之情,宋青书唏嘘不已,不知道波斯明教此次行刺旭烈兀是不是触发了这个历史事件。

    “那你们来开封做什么?”宋青书突然问道。

    段延庆解释道:“这次满清朝廷兴兵十万,欲彻底剿灭山东金蛇营,金蛇营广发英雄帖,广邀天下英雄,并许诺谁能助他们渡过此次难关,便共推他为新的金蛇王。”

    “四位恐怕称不上英雄好汉吧。”石清不屑的笑了笑,四大恶人凶名在外,更何况刚才亲眼见识到了这几个人卑鄙的手段,嫉恶如仇的石清自然很难产生好感。

    段延庆磔磔冷笑:“我们虽然算不上英雄好汉,但却最擅长所谓的英雄好汉。”

    “各位看在宋某面子上,各退一步吧。”宋青书听得一头黑线,一边是粘杆处潜在的成员,也便是自己的力量,另一边却是侠义之士,伤了谁他都觉得不好。

    云中鹤托着下巴,色眯眯地望着闵柔:“嘿嘿,要不是有宋公子罩着,尊夫人早已和云某共赴巫山**了,你哪还有功夫在这里说大话。”

    闵柔气得娇躯轻颤,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石清更是目眦欲裂,浑身气得发抖。

    宋青书脸色一沉,遥遥一掌劈了过去,云中鹤只觉得胸口犹如锤击,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华山之上你立下誓言,余生不再干奸.淫妇女的事情,不然便会天打雷劈而死。我今日之所以放过你,不过是觉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阁下可别逼我。”

    云中鹤冷哼一声,却不敢反驳,眼中浮现一丝怨毒之色。

    “宋公子这么欺负人家四弟,让我们几个怎么办呢?”叶二娘娇笑一声。

    “阁下这么多年来,每天偷一个婴儿,玩腻了又杀掉偷另外的婴儿,所犯的罪孽尚在云中鹤之上,我没找你麻烦,你倒要强出头。”宋青书冷笑不已。

    叶二娘不以为意,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们的外号就是四大恶人,不干些你们正道人士不耻的事情,哪对得起自己的外号呢?”

    见她完全不怕自己翻脸的样子,宋青书心中奇怪不已,突然哐当两声,不远处的石清闵柔夫妇拿捏不住长剑,黑白双剑就那样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遥遥欲坠。

    另一边的苗人凤也脸色大变,浑身一颤,连忙退到了墙角,方才不至于倒在地上,不过怀中的女儿是再也抱不稳了。

    “爹爹,兰儿浑身发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苗若兰虚弱地说道,小身躯就那样靠在父亲身旁。

    宋青书身体晃了晃,突然也感觉到浑身的力气消失殆尽,不由大惊失色:“悲酥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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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书后悔不已,原来如今他武功既高,难免有托大之意。当初在五毒教遇上四大恶人,东方暮雪重伤在身,外强中干,自己也是武功尽失,所以十分警惕,能提前防备到对方放悲酥清风。

    如今武功能碾压对方后,宋青书反而没以前那么小心,居然忘了四大恶人还有悲酥清风这个绝招。

    悲酥清风是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是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制炼成水,平时盛在瓶中,使用之时,自己人鼻中早就塞了解药,拔开瓶塞,毒水化汽冒出,便如微风拂体,任你何等机灵之人也都无法察觉,待得眼目刺痛,毒气已冲入头脑。中毒后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称之为“酥”,是以得名。据说后来.经过慕容复的改良,去掉了泪如雨下这个特点,更令人防不胜防。

    宋青书修炼的欢喜真气虽然能免疫世上任何的迷情之药,但对其他毒药却无能为力。虽然内功护体,寻常毒药也能逼出来,但悲酥清风这类毒药本来就是针对内功高手,自然没法用内力逼毒。

    “不知道赵敏的十香软筋散对我有没有效果,”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宋青书居然还有心思瞎想,“原著中段誉吃了莽牯朱蛤所以百毒不侵,张无忌是练了九阳真经,所以免疫百毒,自己混得就惨了点,没有蛤蟆吃,内功免疫的毒物领域也太窄了点,话说我其实不介意中点春.药什么啊,说不定还能骗到侠女主动相救呢。”

    “其实自己也不算太惨了,段誉吃了莽牯朱蛤,浑身都是剧毒,不知道洞房花烛的时候会不会把妻子给毒死?为了百毒不侵,搞得一辈子不能近女色,实在有些了无生趣。”

    “张无忌练的九阳神功,虽然能免疫毒药,可是却没有欢喜禅法这么愉悦的修炼过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做人不能太贪心。”

    段延庆见宋青书面带傻笑,不由惊疑不定,难道对方并没有中毒?如果贸然上前恐怕结局惨淡……

    “宋公子果然好风采,身中剧毒还能面带微笑这么豁达。”四大恶人皆是一般的心思,见宋青书站在那里不摔倒,谁也不敢上前。

    “悲酥清风又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只是让人浑身无力罢了,解药就在你们身上,我又为何要摆出绝望之色。”

    宋青书朗声说道,一方面是安抚苗人凤与石清夫妇的心,另一方面是提醒里屋的冰雪儿,要小心无色无味的悲酥清风,并伺机从四大恶人身上夺取解药。

    里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宋青书舒了一口气,看来冰雪儿领会了自己意图。

    听到宋青书话,四大恶人还以为他要出手夺解药,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满心戒备地看着他。

    良久过后,见宋青书并没有移动分毫,段延庆哈哈大笑:“原来宋公子已经中毒了,不然以你的武功,想抢夺解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段先生不愧为一代枭雄,看问题如此透彻,宋某佩服,佩服。”宋青书淡淡的笑了笑。

    听他坦言承认,段延庆反而怀疑起来,一时间不敢上前。倒是一旁的云中鹤色眯眯地笑道:“老大,要试出这小子有没有中毒,其实也很简单。”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闵柔正一脸惊惶地倒在地上,段延庆心中寻思:以宋青书的性子,若是没中毒的话,没理由放任老四轻薄这个女人而不出手,让他试试也好,反正以老四的轻功,逃跑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死在宋青书手下,也省得老夫亲自犯险。

    其实段延庆明白得很,宋青书多半是中了毒,不然以他的武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只不过他忌惮宋青书武功高强,担心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正等着自己靠近给予致命一击,所以才一直不敢上前。云中鹤愿意去试探一下,段延庆正求之不得。

    见段延庆微微颔首,云中鹤将烂银鹤爪抱在怀中,一边捏着下巴一边往闵柔那边靠过去:“小娘子,看来你今天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啊,放心,哥哥等会儿会好好疼你的。”

    “无耻之徒,你敢!”石清怒目而视,他素来一生正气,如今中毒在身,倒也有一番威势。

    云中鹤被唬得脚步一滞,很快反应过来,不由恼羞成怒:“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老鹤这辈子玩过的女人不少,不过当着丈夫的面玩他妻子,却还是头一遭。啧啧,不行了,想想就兴奋啊。石大侠,看你一本正经的模样,平日床笫之间想必也是无趣至极,今天就让你大开眼界一番,瞧瞧我老鹤的手段,是如何将尊夫人弄得**迭起的。”

    见他步步靠近,闵柔浑身颤抖不已,不免绝望地望着丈夫:“师哥!”

    石清满口钢牙欲碎,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突然跳起来一掌往云中鹤脑袋拍去。不过他能站起来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出掌软绵无力,毫无威胁可言。

    云中鹤一脚便将他踢了回去,看着石清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恨声说道:“若不是想让阁下欣赏一下尊夫人是如何在我胯.下承欢的,刚才这一脚已经送你去见阎王了。”他心中同样好奇不已,不知道有丈夫在一旁观看,等会儿闵柔身体会是什么反应。

    “爹爹,那个山羊胡子是个大坏蛋,你快去救那位漂亮阿姨啊。”苗若兰并不清楚自己父亲也中了毒,看到云中鹤所作所为,不由义愤填膺。

    苗人凤一脸怒色,哼道:“云中鹤,黑白双剑师门是上清观,门内高手辈出,更与武当派大有渊源,你今日若是侵犯了石夫人,他人恐怕会被武当派和上清观追杀到天涯海角。”

    “嘿嘿,上清观我们四大恶人可不怕,至于武当派么,张三丰那老杂毛的确了得,不过老子远在西夏,料他也鞭长莫及,哈哈哈。”云中鹤嚣张地笑了起来,“倒是苗大侠应该更担心才对,黑白双剑还有武当派这种靠山,你孤家寡人一个,有谁会替你报仇?令千金这种小美人儿我老鹤等会儿肯定也不会放过的。”

    “喂,老四,这么小的女孩儿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啊?”南海鳄神顿时有些不满了。

    段延庆举起拐杖拦在他身前,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的宋青书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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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鹤,淫贼做到你这个份上倒也真是极品了。”宋青书冷笑不已。

    见宋青书并没有动的意思,云中鹤不由又来了几分胆气:“嘿嘿,多谢阁下夸奖。”说完一边关注着宋青书动向,一边伸手往闵柔脸蛋儿摸去。

    “哇,又嫩又滑,石大侠,多年来尊夫人和你风餐露宿,没想到肌肤居然还犹如少女一般,实在是极品啊,云某这便笑纳了。”肌肤的触感让云中鹤心中一荡,脸上露出了急色的模样。

    “云中鹤,如果你不还放手的话,恐怕要吃大苦头了。”宋青书淡淡说道。

    云中鹤不屑地呸了一口:“嘿嘿,你当爷爷是被唬大的啊?你要是能动得了,会让我靠近石夫人的身子?老子偏不放手,我还要把玩一下这位夫人的酥胸,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云中鹤回过头来,伸手往闵柔起伏不定的胸口衣襟摸去:“小娘子,让哥哥来疼疼你……”

    看着对方挤眉弄眼那副恶心的模样,闵柔贝齿紧咬,将脸侧到一边,泪水簌簌地便流了下来。

    “别哭嘛,哥哥我最会怜香惜玉了。”云中鹤托着闵柔的下巴,将她头转了过来,那副梨花带雨的娇弱,让他一时间看傻了眼。

    “老四,别再磨磨蹭蹭的了。”段延庆哪有心思欣赏什么活春.宫,不过是想借机试探宋青书究竟有没有中毒而已,见云中鹤一直不进入正题,段延庆心中好不耐烦。

    “是,老大!”注意到段延庆眼中的利芒,云中鹤心中一惊,连忙将头凑过去往闵柔湿润的嘴唇上吻去。

    段延庆向来谨小慎微,见宋青书表现得不愠不火,担心他是想借机麻痹自己,趁大家靠近他的时候,用残余功力击杀众人。

    “我就不信你眼睁睁看着这个侠女受辱,依然按捺得住。”段延庆心中冷笑不已。

    宋青书若是在尚有余力的情况下,任由素有侠名的冰雪神剑在面前受凌辱,石清肯定会恨死他,苗人凤心中也会产生鄙夷,到时候四大恶人出去添油加醋宣扬一番,他好不容易重新营造的名声又会毁于一旦。

    因此段延庆需要云中鹤真刀实枪弄闵柔一番,才能确定宋青书是不是真的中毒。若是宋青书依然不出手,在那里虚张声势,段延庆便会趁机要了他的命,有了宋青书的人头,想必能成为康熙的座上宾,对他夺回皇位大大有好处。

    云中鹤丑陋的脸庞眼看着便要挨着闵柔光滑的脸蛋儿了,突然一股清脆的破空声传来。云中鹤还以为是宋青书出手,顿时亡魂大冒,连忙运起轻功往回跑去。

    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云中鹤刚在段延庆身边站稳,便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满手尽是血迹。

    “好鞭法!”段延庆眼神一亮,看着从里屋款款走出的白衣女人,白皙如玉的手中握着一条黝黑的长鞭,正是刚才偷袭云中鹤的武器。

    “我就说了你再不罢手,肯定有苦头吃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阁下本来就形貌猥琐,如今脸上再被破了相,简直是要多丑有多丑。”宋青书摇了摇头,望着云中鹤讥讽道。

    “都这样了还在说胡话!”冰雪儿来到宋青书身边,轻嗔不已。

    宋青书精神一松,再也站立不稳,浑身一软便倒在了她的怀中,苦笑道:“哎,一时大意,居然阴沟里翻船了。”

    看清冰雪儿的样貌,苗人凤奇道:“胡夫人?”突然注意到两人亲昵的举动,再联想到刚才两人关着门躲在房中,苗人凤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漂亮姑姑,漂亮姑姑!”苗若兰可没那么多心思,见到冰雪儿,顿时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挣扎着便想往她怀中跑去,哪知道浑身无力,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兰儿乖,等姑姑打跑这些坏人,再来抱你好不好?”想到当年只不过抱过她几天,她便这么喜欢自己,冰雪儿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笑意。

    看清冰雪儿绝美的容颜,云中鹤眼中闪现出一丝贪婪之色,厉声说道:“既然姓宋的已经中毒了,那我们可没什么顾虑了。嘿嘿,本来已经有一个身软腰柔的人.妻,一个稚嫩可口的小妹妹,没想到又跑出来了一个绝色美人,我云某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啊。”

    冰雪儿眉头一蹙,手腕一扬,长鞭便有如跗骨之蛆往云中鹤嘴上抽去,速度之快云中鹤居然没反应过来。

    眼看云中鹤嘴巴都要被抽烂了,段延庆沉哼一声,抬起镔铁杖将长鞭拦了下来:“找死!”

    见长鞭缠绕在拐杖上,段延庆诡笑一声,用力一扯,打算直接将冰雪儿扯过来。

    冰雪儿内伤初愈,本就有些体弱无力,若不是为了救闵柔,她也绝不会选择正面相抗这种最不明智的方式,被段延庆一扯,娇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往那边飞了过去。

    云中鹤终于反应过来,见冰雪儿被老大扯了过来,伸出烂银鹤爪便想趁机制住对方的穴道,哪知冰雪儿临危不乱,脚尖轻轻在鹤爪前端一点,整个人身轻如燕便绕到了两人的背后。

    “好俊的轻功!”段延庆整个人往后一弯,躲过了冰雪儿趁机想箍住他脖子的长鞭,露出艳羡的眼神。

    原来段延庆因为双腿被废,平日里最渴望的事情除了夺回本属于自己的皇位,以及再见到当初那位肉.身布施的观音娘娘一次之外,便是恢复双腿,能像其他高手一般练就一副好轻功。

    叶二娘和南海鳄神见状连忙也攻了过去,冰雪儿正常状态下武功其实不在段延庆之下,只可惜如今重伤初愈,出招不论是力度还是角度,总是差了那么几分。多亏了古墓派轻功精妙,她才能通过游斗战术支持那么久。

    宋青书虽然身中剧毒导致浑身无力,但是眼力犹在,一见冰雪儿落入下风,连忙开口指点。

    更何况白蟒鞭法是宋青书传给冰雪儿的,指点起来更是得心应手,有时候经常让冰雪儿将两招毫不相干没法衔接的招式使出来,冰雪儿心中极为信任宋青书,虽然很难理解,但依然无条件地照办,结果效果却出奇地好,四大恶人被弄得怒吼连连,居然渐渐被冰雪儿的长鞭给压制住了。

    叶二娘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趁其他几人拦住冰雪儿的同时,手往宋青书所坐的地方一扬,一道暗器便从袖中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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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儿一直注意防备着有人对宋青书不利,见状连忙长鞭一抖,鞭稍便将叶二娘的暗器中途击落下来,原来是一个银制婴儿的手镯。

    不过经此一分心,冰雪儿门户大开,顿时便被四大恶人逼得左支右绌,段延庆瞅准一个空隙便一记一阳指点在了冰雪儿肩膀之上。

    冰雪儿娇呼一声,急忙退到宋青书身边,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再也站立不定,跌倒在了宋青书怀中。

    冰雪儿刚才表现出来的鞭法精妙,轻功卓绝,叶二娘担心有什么意外,连忙乘胜追击,一下子封住了冰雪儿全身的大穴。

    “叶二娘,想不想知道你那个被夺走的儿子现在在哪儿?”宋青书趁她靠近,快速低声说道。

    叶二娘眼中一阵异色闪过,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深深看了他一眼,便退到了一旁。

    “磔磔磔磔~”云中鹤眉飞色舞地看着倒在一起的两人,“小娘子,今天我云中鹤可真是艳福不浅。”

    看着冰雪儿自然地倒在宋青书怀中,云中鹤眼中一阵利芒闪过,“先解决了你这个臭小子再说。”

    数次差点死于宋青书手下,还被他逼得发毒誓,云中鹤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如今逮到机会,自然毫不客气。

    咚!兵刃相交,一阵火光四溅。

    云中鹤惊讶地看着叶二娘:“二姐,你干嘛拦着我杀他?不会是你瞧上这个小白脸了吧,可是没听说你爱好男色啊。”

    叶二娘脸色一红,怒骂道:“滚你娘的蛋,我只是觉得该怎么处置他,老大都还没发话,你着什么急。”

    岳老三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不错,老四,连老大都不放在眼里,你不会是想自己当老大吧。”

    两人素来不对付,云中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连忙向段延庆解释道:“老大,我绝没那个意思,怎么处置这个人,还望老大示下。”

    段延庆微微点点头,杵着拐杖来到宋青书面前:“宋公子,你恐怕没想到自己会落入如此田地吧。”

    宋青书淡淡一叹:“我原本还以为自己可能会死于铁木真又或者张无忌之手,哪想到今日居然栽在宵小的手里。”

    段延庆脸上一阵青色转过,冷声说道:“念在往日你我也是算有旧,在你临终前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来听听,老夫一高兴,说不定会答应你。”说完看了冰雪儿一眼。

    段延庆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宋青书让他放冰雪儿一马,他敬佩宋青书也算个英雄,不会让云中鹤污辱他的女人。

    “老大,这个女人……”云中鹤心中一惊,连忙叫道。

    “住嘴!”段延庆眼中利芒一闪,云中鹤顿时噤若寒蝉。

    宋青书笑了笑,脸上并无恐惧之意:“要不段先生先听我说句话,也许就不想杀我了呢。”

    段延庆不以为意:“你倒是说来听听,不过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难逃一死。”

    “那可不一定,”宋青书微微一笑,念出了一句话,似诗非诗,似谒非谒,段延庆却脸色大变,“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叫花邋遢,观音长发。”

    房中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有段延庆才能听明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又浮现出一丝缅怀,突然转为狠厉,瞪着宋青书问道:“你知道她的下落?”

    “我不但知道观音娘娘的下落,还知道她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宋青书淡淡说道。

    房中众人听到这里无不大奇,听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观音娘娘又怎么会有儿子,还当宋青书在亵渎神灵。

    “儿子,儿子?”段延庆差点站立不稳,他皇位被夺,一生活在黑暗淤泥之中,过着狗都不如的日子,只要当初天龙寺外肉身布施的那位观音娘娘,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亮色,如今听到自己很可能还有个儿子,心中顿时五味陈杂,又是欣喜又是茫然。

    “老大,老大?”其余三大恶人见段延庆突然怔在那里,连忙叫道。

    段延庆终于清醒过来,看着宋青书的眼睛:“他们在哪儿?”

    宋青书摇了摇头:“我现在告诉你岂不是自寻死路?”

    段延庆明白宋青书是打算用这个秘密和自己做交易,脸色顿时阴晴不定,显然心中极为挣扎,一方面又想知道那位仙妃一样的人物的下落,一方面又顾忌宋青书的武功,此番得罪了他,等他复原过后,自己一行人哪有活路。

    叶二娘犹豫一下,突然上前说道:“老大,我们与这位宋公子素来并无仇怨,他刺杀康熙过后,如今在武林人士心中声望极高,我们何必做这笔不划算的买卖?”

    原来叶二娘想到宋青书刚才那句话,明白他恐怕知道自己那失踪孩子的下落,担心段延庆直接将他杀了,自己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到儿子了。至于宋青书复原过后会不会找几人麻烦,在母爱的力量面前,已经不值一提。

    当然这一切都不能让其他三位恶人知道,所以叶二娘才另外找了个像模像样的理由。

    “我说二娘,这不像你的性子啊,莫非真如四弟所说,你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南海鳄神胸无城府,想到什么便大大咧咧说了出来。

    “对啊,老大,若是放过这小子,他的武功这么高,他日我们恐怕会死得惨不可言啊。”云中鹤听得亡魂大冒,四大恶人之中,就以他得罪宋青书最深,哪敢让宋青书逃脱。

    宋青书哼了一声:“就算宋某他日要报复,也只会找到阁下头上。”

    段延庆犹豫良久,终于有了决断,嘿嘿冷笑道:“宋公子,你武功太高,老夫可不敢放虎归山留后患。至于那位观音娘娘,既然知道当年的事情不是做梦,我自然有办法查到她是谁,就不劳阁下费心了。看在你临终前告诉我这条消息的份上,我会杀了你这位女伴给你陪葬,保证他不被人污辱。”

    “那还真要谢谢你了。”事已至此,宋青书不想再说什么,回头望向冰雪儿,见她同样柔情蜜意地望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

    段延庆举起拐杖,杵在宋青书胸前:“阁下还有什么遗言没有?”

    “劳烦段先生带个口信上峨眉派,告诉她们掌门,可千万别为了我殉情。”宋青书笑嘻嘻地说道。

    “呸!谁会为了你殉情。”门外立即传来一声娇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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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女弟子鱼贯而入,纷纷抽出长剑将四大恶人围了起来,一个身姿娉婷的清丽少女,慢慢地走了进来。

    段延庆见这群女人身着峨眉派服饰,不由皱眉道:“姑娘可是峨眉派周掌门?”

    “正是本座,见过段先生。”周芷若声音清冷,不悲不喜,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哇,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女人,我云某可有些吃不消啊。”打量着周芷若的脸蛋儿,云中鹤放肆地笑道。

    周芷若脸色一沉,叶二娘急忙提醒道:“老四小心!”

    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些,周芷若身形若鬼魅,一下子便窜到云中鹤面前,伸手抓起。五根手指洁白如玉,浮现出了一层诡异的晶莹之色,真是名声在外的九阴白骨爪。

    云中鹤大骇之下急忙运起轻功往一旁躲去,虽避开了咽喉要害,但肩膀依然被周芷若抓到,顿时皮开肉绽,血如泉涌。

    周芷若正想彻底废了他的手臂,不过此时段延庆已经反应过来,举起镔铁杖遥遥往她背心戳来。

    一脚踢到云中鹤身上,借着反震之力纤腰一摆,凭空挪开了三尺。段延庆却是暗暗叫苦,刚才为了救云中鹤使出围魏救赵之计,因忌惮周芷若身法迅捷,他这一刺去毫不留力,哪知周芷若硬生生移到一旁,导致他这一刺正对着云中鹤。

    云中鹤刚从周芷若手下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发现老大的铁杖刺到胸前,差点被吓得屁滚尿流。

    段延庆寻思自己要夺皇位,自然少不了需要帮手,云中鹤虽死不足惜,但却是自己难得的心腹,杀了实在可惜。

    电光火石之间段延庆将铁杖移开几寸,一下子插到了旁边的地板上,火花四溅。周芷若已经趁机攻了上来,这一下子攻守形势立转,段延庆本就行动不便,只好将重心放在插在地板那根拐杖上面,单手单杖应对起来。

    叶二娘和南海鳄神见老大形势凶险,连忙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周芷若随手解开长鞭,刷的一声挥到两人面前,南海鳄神用鳄嘴剪一档,只觉得虎口发麻,整个人被反震滚到地上,叶二娘双刀被击飞一只,也是止不住后退,情况比南海鳄神稍微好点。

    两人很快便被反应过来的峨眉派弟子围了起来,陷入了混战,再也无力出手帮忙。

    段延庆得到一丝喘息之机,正想将另一支铁拐收回来,哪知道周芷若的长鞭毫不停留,顺势便缠绕到地上那支铁拐之上。

    只觉得一股怪力传来,段延庆整个人一晃,再也无法保持平衡,狼狈地滚到了地上。刚要起身便被周芷若抓住了咽喉,见识了她九阴白骨爪的威力,段延庆暗呼“我命休矣!”

    哪知道不远处传来了云中鹤的声音:“住手!”

    周芷若制住段延庆,只要手中劲力一吐,便能了结这个绝代凶人,听到云中鹤的声音,她倒也不着急,淡淡转过头去看他有何话说。

    和她眼神一接触,云中鹤心底一寒,将烂银鹤爪架在宋青书脖子上,连忙说道:“你若是敢伤害我们老大,我便杀了姓宋的这小白脸。”

    “你要杀便杀,关我何事?”周芷若奇道。

    云中鹤反而被她的态度弄得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周掌门未免太鄙视我们的智商,江湖上哪个人不知道宋青书是你的丈夫?”

    “是么?”周芷若盯着宋青书怀中的冰雪儿,眼神一寒,“你没看到他怀中还搂着其他女人么?这样负心薄幸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我的丈夫。”

    宋青书讪讪地笑了笑:“数月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功精进不少啊。”

    冰雪儿一张俏脸胀的通红,只觉得又是冤枉又是尴尬,两人明明没有什么,现在却弄得小三被正宫抓住一样,她恨不得此时地板上有个缝好钻进去。

    云中鹤也是一怔,下意识反驳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

    宋青书欣慰一笑:“云中鹤,这么久了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闭嘴!”

    周芷若和云中鹤异口同声说道。

    云中鹤嘿嘿一笑:“看来周掌门还是关心尊夫的嘛,既然如此,我们做笔交易如何,我放了你丈夫,你放了我们老大,从此分道扬镳,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宋青书这个人本座一直想杀,只可惜他武功太高,每次都功败垂成,这次难得碰到他阴沟里翻船,你要杀他,杀便是了。不过你害得本座不能亲手手刃仇人,事后本座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门外寒风吹了进来,周芷若裙衫轻动,娇柔的身子似乎被吹得摇摇晃晃,但此时屋中一干人等的生死尽皆掌握在她一念之间,只觉得心底发寒,竟然没有一人敢把她当成一个娇弱的小姑娘。

    云中鹤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只觉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不由哭丧着脸望着宋青书:“老兄,你这什么老婆啊?”

    宋青书微微一笑,还未说话,冰雪儿却抢先开口道:“周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叔……宋青书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丈夫,夫妻之间究竟能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仇,让你恨不得杀了他?”

    “周掌门,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闵柔对宋青书印象很好,只觉得他温润如云,实在想不通周芷若为何会这么绝情。

    “对啊,漂亮姐姐,宋叔叔他是个好人。”一旁的苗若兰也娇声娇气地说道。

    周芷若脸色阴晴不定,她总不能说是因为那件事情吧,在外人看来,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行夫妻之事再正常不过……

    “没想到你魅力还挺大的,这么都女人都替你说话。”周芷若看着宋青书冷笑不已。

    宋青书笑着回应到:“我本来就是一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只可惜唯独你好像感受不到我的魅力。”

    听到他厚颜无耻的话,闵柔脸一下子便红了,冰雪儿也暗啐不已,苗若兰咯咯笑道:“羞羞,叔叔真不知羞。”

    “云中鹤,只要你杀了宋青书怀中的女人,本座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周芷若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云中鹤古怪地笑道:“姓宋的,本来我还挺嫉妒你的。每次碰到你,你身边都有国色天香的女人相伴,我一辈子所采的花,加起来恐怕都还比不上其中一人。现在才知道,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啊。”

    “废话一大堆,云中鹤你究竟杀不死?”周芷若冷哼道。

    “芷若,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宋青书沉声说道。

    “我像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么?”周芷若声音清冷,“不杀她也行,那你替她死。”

    宋青书起初微微色变,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你愿意为了这个女人而死?”周芷若心里没来由腾起一丝火气。

    “当初我经脉尽断,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想必你再清楚不过。天下之大,却无我容身之所,幸好遇上冰雪儿救了我,还一路陪我去寻找治疗经脉之法,此番恩情,虽万死而不能报,只死一次已经是赚到了。”宋青书看着冰雪儿,眼中充满了柔情。

    “叔……”见宋青书表露心意,冰雪儿心尖儿一颤,一句叔叔居然没有再叫出来。

    “哼,你想为她而死,我却偏不如你的意,”周芷若心中一阵烦躁,对着云中鹤怒斥道,“你还不动手,是不想你们老大命了?”

    “不不不!”云中鹤慌忙叫道,心中却骂娘不已,眼前情况明显是两个女人在这儿争风吃醋,自己却不得不掺和进去。看周芷若的样子,等会儿肯定舍不得杀宋青书,而自己若是动手杀了那个女人,等宋青书恢复过后,未必会对自己女人如何,但是绝对会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狗日的宋青书,像自己那样玩弄一下女人的身体不就好了,偏偏要和女人谈感情,害得老子也遭殃。

    “芷若,你若真的这样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宋青书幽幽一叹。

    周芷若心房如遭重击,面露犹豫之色,不过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来找他,却发现他和另外的女人浓情蜜意,犹豫很快被怒意所代替,冷冷说道:“我记得这句话我以前也对你说过。”

    原来金蛇营广发英雄帖,峨眉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自然也收到了帖子。周芷若自从上次离开紫禁城过后,便一直在闭关修炼九阴真经,为了他日找宋青书报仇。

    当派中弟子传来金蛇营的消息,周芷若再也坐不住,因为上次在紫禁城她知道了宋青书的谋划,知道这段时间宋青书很可能也在山东,心血涌动之下,便携门人一路前来,说是要助金蛇营一臂之力,脑中却隐隐有另外的期待,哪知道见到宋青书之时,他怀中却抱着另外的女人。

    宋青书默然不语,看着云中鹤慢慢靠近冰雪儿,突然开口道:“云中鹤,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见周芷若不置可否,云中鹤迟疑地弯下了腰,只听宋青书小声说道:“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你给我悲酥清风的解药,我帮你救段延庆,放你们离开,此次的事情既往不咎,如何”

    云中鹤心中一动,他之前与宋青书打过数次交道,知道他一诺千金,说放过自己一行人,应该不会反悔,而且卖宋青书一个好,总比自己被周芷若当刀使,日后被宋青书追杀来得强……

    “你们叽叽咕咕在说些什么?”周芷若神游物外归来,见两人窃窃私语,不由秀眉微蹙。

    “芷若,如果你想杀她就亲手杀她吧,不然我担心事后心软,做不到恨你一辈子。”宋青书清楚周芷若的性子,故意激将道。

    周芷若果然哼了一声,随手点了段延庆身上大穴,便走到冰雪儿身前,运起九阴白骨爪便往她头顶抓去。

    云中鹤刚才趁自己身影挡住周芷若视线的时候,已经悄悄拿出解药在宋青书鼻头转了转,宋青书此时功力虽未尽数复原,但以有心算无心,要制住周芷若不难。

    但宋青书却一直没有出手,只是蓄势待发,一直等着。

    当周芷若的手指触碰到冰雪儿头发之后,宋青书正要出手,却见周芷若突然停了下来。

    神色复杂地看了宋青书一眼,见他一脸凝重,周芷若轻轻一叹:“连你也认为我真的会杀她么?”

    顿时意兴阑珊,颇为落寞地对云中鹤挥了挥手:“带着你们老大,滚吧。”

    云中鹤一愣,没想到是这种结局,心中升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怒火,不过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深深地看了宋青书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便意会地点了点头,并不戳破,正欲离开,突然房中响起了叮叮当当兵器落地的声音。放眼望去,只见峨眉派众女弟子纷纷瘫软在地。

    周芷若也觉得浑身力气正在消失,大惊失色:“悲酥清风!”

    原来叶二娘悄悄打开了悲酥清风的瓶子,本来周芷若进来过后,整间屋子情况都在她掌控之下,叶二娘根本没机会下毒,只可惜刚才周芷若心神失守,失魂落魄之下让叶二娘找到了机会。

    见局势反转,云中鹤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叫出来,突然觉得腰间一麻,整个人站立不住,同样摔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看到宋青书意味深长的笑容,方才想起刚刚才给他闻过解药,他自然不会再次中毒。

    云中鹤想提醒同伴,无奈被宋青书的指风封住了穴道,根本无法开口。

    “你们这些年轻人天天就知道谈情说爱,这下后悔了吧。”南海鳄神咧嘴大笑,来到段延庆身边,顺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咦,老四,你怎么也中毒了?”叶二娘走上前去,假装去给云中鹤解药,实际却想趁机盘问宋青书自己儿子的下落。

    哪知道刚走到云中鹤身边,叶二娘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连忙盘坐下来,却骇然发现提不起一丝内劲。

    “你们在搞什么啊?”南海鳄神岳老三无语地摇摇头,正想走过去看是怎么回事,突然哎呀一声,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鳄嘴剪,整个人也一头栽倒在地。

    段延庆心中一惊,急忙往后一跃,哪知跃到半空中却突然发现内力不继,扑通一下摔了下来。

    “何方鼠辈,暗箭伤人?”段延庆发现自己内力不知所踪,不由又惊又怒。

    屋中之人也纷纷人心惶惶,若是这时候有人进来,想要大家的性命岂不是轻而易举?

    哪知过了良久,也不见人出来,看着四周的墙壁窗棱,段延庆疑惑不已,南海鳄神更是按捺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死胖子,闭嘴!”听他骂得难听,周芷若一张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段延庆愕然看着她:“是你下的毒?”

    “你有悲酥清风,我也有十香软筋散,就看谁先恢复过来吧。”原来刚才周芷若发现中毒过后,衣袖一样悄无声息地将十香软筋散扬到了空气之中,四大恶人毫无防备之下,果然中招。

    “十香软筋散不是蒙古汝阳王府的独门毒药么,你怎么会有?”段延庆又惊又怒,短时间内两次由天堂跌到地狱,饶是他心志坚定,也有些失态。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原来当初周芷若从赵敏身上盗走十香软筋散过后,发觉此毒无色无味,甚为好用,便忍不住悄悄研制,竟然被她将药性弄得个七七八八,仿制了一批出来。

    一个人武功再高,中了十香软筋散过后,也会内力尽失,只能任人宰割……周芷若突然想到那天自己为人宰割的样子,忍不住回头看了宋青书一眼,见他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想必两人想到同一件事情了,周芷若脸上一烫,连忙移开目光。

    段延庆经过最初的惊骇过后,渐渐镇定下来,他发觉自己虽然提不起内力,但四肢还是勉强能动,只不过比普通人要虚弱得多。

    “哈哈哈,十香软筋散也不过如此,又岂比得上我们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段延庆数次挣扎,终于颤颤巍巍缓缓站了起来。

    周芷若脸色一沉:“你怎么还能动?”她试了很多次,自己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分毫。

    “十香软筋散与悲酥清风看着效果类似,却有本质的不同。十香软筋散是让人暂时失去内力,悲酥清风并不针对内力,只是让人暂时失去全身力气。中了悲酥清风过后,任你内力再深厚,没有力气也发挥不出来。中了十香软筋散,虽然失了内力,但是中毒者却是勉强能行动的。”

    段延庆磔磔笑道,一边慢慢挪动铁拐,一步一步往周芷若那边逼近。

    宋青书真是一肚子郁闷,眼看着自己刚解了悲酥清风的毒药,正要猛虎出闸,轮到自己扮猪吃老虎的时候,却又中了周芷若的十香软筋散。

    “这个笨女人!”宋青书暗骂一声,若不是她自作聪明,自己早已控制了全场,哪又会再次陷入危险。

    当然宋青书也明白这是周芷若当时最正确的选择,自己怪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见宋青书眼珠直转,段延庆深知这几人武功高强,虽然明知不可能,但依然怕他们将毒逼出来,连忙开口说道,以期分散几人注意力:“老夫对周掌门刚才的游戏十分敢兴趣,可惜周掌门最后心软了,那么就由老夫接着玩下去。周掌门,就由老夫替你试试你们谁在宋青书心中更重要一点吧。”

    周芷若淡淡的说道:“不用试了,我自然是比不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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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延庆奇道:“周掌门容貌清丽无匹,正直青春年少,又是宋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这样说未免太妄自菲薄了。”

    周芷若心中一苦,她和宋青书爱恨交织的关系,外人又哪弄得明白。以前的宋青书当然是对自己一心一意,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她心中明白,如今宋青书心中,恐怕还是更在意那个女人一些。

    “宋公子,老夫之前说过,为了报答你透露观音娘娘的消息,我会还你一个恩情。这样吧,你身边这两个女人,老夫会留一人不杀,至于让哪个活下来,就由你来选择吧。”

    平日里一个纵越便能到达的距离,如今慢腾腾挪动,居然如此漫长,段延庆心中焦急,嘴上却不慌不忙瓦解着眼前一男二女心里的防线。

    “哪个我都舍不得她死。真要我选的话,我会自私地希望你把她们都杀了,这样黄泉路上还能左拥右抱,也不会寂寞。”宋青哈一笑,“只是不知道她们愿不愿意陪我死。”

    如今冰雪儿倒在宋青书怀中,而周芷若摔倒过后又倒在冰雪儿身上,三人靠在一起,倒也颇有左拥右抱的雏形。

    冰雪儿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周芷若本想呛他一句,哪知道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

    说出来。

    “段先生,临死前我有一个请求。”宋青书突然说道。

    “说。”段延庆慢慢靠近着。

    “我虽与这位周掌门感情生活不太和谐,但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妻子。你们等会儿肯定要在她的身上找解药,我不想她死后还受辱,能不能现在由我把解药找出来给你,等会儿你杀了我们之后,就将我们一起火化,免受小人污辱。”说完宋青书看了云中鹤一眼,云中鹤心中焦急,无奈穴道被制说不出话来,没法提醒段延庆。

    见云中鹤满眼焦急,段延庆只当对方还存着采花的念头,心中鄙夷不已。他向来不好女色,而且颇具枭雄的气度,看着宋青书堂堂一个绝顶高手,沦落到如此境地,倒也有些同情,沉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他寻思着反正宋青书中了悲酥清风,只拿到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也没用。

    “多谢段先生。”宋青书扭头看着周芷若,问道,“芷若,你把解药放在哪里?”

    周芷若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想到如若不然,等会会是其他男子来搜她的身子,便一阵恶寒。两相对比,她觉得还是由宋青书来拿比较好一点,想到解药放在那么**的部位,一张小脸染上了两坨红晕,轻声说道:“在我怀里。”

    “得罪了。”宋青书恭恭敬敬说了一声,弄得屋中众人莫名其妙,两人都是夫妻了,怎么还这么见外。

    宋青书挣扎着抬起手来,颤悠悠往她怀中伸了过去,他动作很慢,周芷若觉得这段时间过得非常漫长,不由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当宋青书终于将手伸到了她衣襟之中,周芷若浑身一颤,抿嘴说道:“不是那儿,在右边。”

    “哦。”宋青书尴尬地笑了笑,在冰雪儿戏谑的眼神之中,终于将解药摸了出来。

    “快把解药给我!”段延庆心中一喜,忽然又担心会不会是宋青书设下的毒计,拿出毒药来冒充解药,骗自己一行人吃掉,正犹豫着是让老三还是老四来先试试,突然耳边却传来叶二娘惊疑不定的声音:“你……你中了悲酥清风,为何还能动?”

    段延庆暗暗叫糟,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之下,居然忽略了这么大的破绽。此时宋青书已经服下解药,长笑一声:“因为我刚才也闻了悲酥清风的解药啊。”说完看了云中鹤一眼。

    段延庆又惊又怒,看着云中鹤骂道:“你背叛我?”

    云中鹤有苦说不出,一脸委屈地想道:我哪知道局势反转得这么快啊。

    宋青书一缕指风轻轻一弹,段延庆只觉得铁杖上如受重击,他中毒之下,保持平衡本就很勉强,这下哪还站立得住,再次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段先生不必太过担心,刚才我答应了云中鹤,放你们一条生路,我这个人从不食言。等我救下她们之后,自然会给你们解药。”

    宋青书倒也不是有意放虎归山,主要是武功修炼到他这种层次,修炼心境比修炼内力重要得多,若是出尔反尔在心中留下破绽,恐怕修为要倒退一大截。

    见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遵守诺言,放自己一行人离去,段延庆神色复杂:“段某生平从不服人,宋公子却是第一个。”

    “多谢段先生谬赞了,不过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相见,估计还会拔刀相向,先生也不必把今日之情放在心上。”

    宋青书先将两女扶起来,本想将她们扶到凳子上坐着,突然心中一动,就让两女背靠背,互相支撑着倚在墙角。

    从四大恶人身上搜刮出了悲酥清风的解药,想到这次吃够了苦头,顺手将几人身上的悲酥清风也拿了过来,心中寻思:找个机会让小灵素帮忙研究一下,要是能仿制出来用处可大了。至于小灵素听不听话,嘿嘿,有冰雪儿这个未来丈母娘发话,谅她不敢不尽心。

    不过当宋青书在叶二娘怀中摸索的时候,周芷若忍不住冷哼一声:“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你还说别人呢,自己此举岂是君子所为?”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么?”宋青书笑道,“叶二娘这年纪都可以当我娘了,也不知道你吃的哪门子飞醋。更何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心中无色,动作自然没有淫邪意味。”

    “谁吃你的醋?”周芷若啐了一口,“只不过我们峨眉堂堂名门正派,身为峨眉掌门,看到你这种龌龊之举,本座自然会发出不平之声。”

    “是么?”宋青书脸上尽是笑意,“你没看到旁边的冰雪儿正在辛苦地忍着笑么?”

    “哪有!”冰雪儿被唬了一跳,慌忙撇清自己。

    拿着解药走到二女面前,宋青书突然愣住了:两女都中了毒,先给谁解毒真是个麻烦事。

    虽然在现代人看来,这其实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在古代社会,礼仪乃重中之重,先后顺序可是不能错乱的。

    以周芷若腹黑的性子,本来就不满冰雪儿了,自己若是先给冰雪儿解毒,难保她日后不会做出点报复的事情来。毕竟原著中周芷若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蛛儿就因为经常以张无忌正牌夫人自居,结果灵蛇岛上周芷若放着最大情敌赵敏不管,却选择杀了蛛儿。若是今日之事被她忌恨于心,冰雪儿就危险了。

    冰雪儿与世无争,自己若是先给周芷若解毒,她定然不会介意。只不过她一直顾忌未亡人的身份,和自己在一起本就相当尴尬,若是以为我更看重周芷若这个正妻的话,难保她不会顾影自怜,伤心之余下定决心与自己撇清关系,那就得不偿失了。

    “宋公子,不如你先解掉我们身上之毒吧,”段延庆仿佛看出了他的尴尬,开口说道,“刚才老夫等人可将你这些朋友得罪狠了,若是等会儿他们恢复过后,难保不会向我们动手,宋公子若是阻拦,未免伤及同伴之谊,若是不阻拦,便会违背诺言,公子何不先放我们离去?”

    宋青书一想也是,而且可以暂时不用头疼先给哪个女人解毒的问题。来到云中鹤身边,宋青书沉声说道:“本来今日雷雨交加,是想将阁下绑在树干之上,好让你应当日所发誓言,不过世事多变,我既然答应放你们,自然不会食言。不过阁下若是继续为恶,日后恐怕难逃天打雷劈之祸。”

    “不敢了,不敢了。”云中鹤脸色惨白,他上次发誓取了个巧,本想世上哪有人那么倒霉被天打雷劈,所以继续干他的采花职业,倒也毫无心理压力。如今听宋青书一说,方才知道他早打了这个主意,若是被人绑在高树之上,那还真可能被雷劈死。

    宋青书笑了笑,来到南海鳄神身边:“岳老三,我欣赏你的憨直之气,就先给你解毒吧。”

    “多谢宋公子。”南海鳄神拱了拱拳。

    “叶二娘,你孩子的事情事关重大,我也不方便和你说,不过你只需知道他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身体健康,日后可别再祸害别人小孩了。”到了叶二娘身边,宋青书挡着众人视线,低声说道。

    听到自己那苦命的孩子健健康康长大了,叶二娘一生满腔怨恨倒消了一大半,欣喜地说道:“多谢恩公,二娘以后绝不再伤害无辜的小孩了。”

    宋青书叹了口气,叶二娘这么多年来残杀小孩,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如今幡然悔悟又有何用?若是人人都学佛门那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岂不是罪恶无法得到惩罚?不过他清楚叶二娘日后的命运,知道她注定难逃一死,便不欲提前干涉。

    “段先生,当日在五毒教和你商量之事,如今依然奏效,他日说不定我们还有联合的机会呢。”宋青书一边给段延庆解毒,一边传音入密。

    如今江湖中人过于在乎正邪之分,讲究什么正邪势不两立,不过宋青书明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需要三教九流,所有人的相助方有成功的可能,邓爷爷不是说了么,甭管黑猫白猫,能捉住老鼠的都是好猫。

    当然这套理论在如今太惊世骇俗,宋青书也无意扭转世人的看法,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段延庆眼神一亮,大理国内如今国泰民安,段正明段正淳深得民心,自己想夺回皇位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不过若是有宋青书这等大高手相助,一切都还未可知。

    “宋公子不念旧恶,心胸豁达,段某佩服佩服。”段延庆哈哈一笑,很快压低声音在宋青书耳边提醒道,“那两个女人同时中了两种毒,公子给一个解悲酥清风之时同时给另一个解十香软筋散之毒,想必谁也不会得罪。”

    原来段延庆纵横江湖数十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早就看出宋青书进退两难,便出言指点。

    “姜果然是老的辣。”宋青书大喜,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待四大恶人走后,宋青书方才依照段延庆的法子,替两女解了毒,然后将一瓶悲酥清风的解药递给周芷若:“芷若,快去救你门下弟子吧。”

    周芷若哼了一声,一把夺过,也不道谢,起身替弟子一一解毒。宋青书与冰雪儿一起也替苗人凤父女以及石清夫妇解了所中之毒。

    石清一向嫉恶如仇,心中不满宋青书将作恶多端的四大恶人放走,特别是那个淫贼云中鹤,不过也清楚自己性命是对方救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不豫之色。

    闵柔与石清夫妻多年,一见他脸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担心丈夫出言得罪武功高强的宋青书,连忙说道:“多谢宋公子出手相救,不然我们夫妇今日休矣。”

    “过程一波三折,让石夫人担惊受怕,宋某实在惭愧。”宋青书见闵柔粉脸煞白,知道她被云中鹤吓得不轻,这等侠女,行走江湖,不怕死亡,就怕清白被淫贼所玷污,再加上云中鹤那色胚的恶趣味,扬言要当着她丈夫的面蹂躏她……阿弥陀佛,这个小娘子最近恐怕要天天做噩梦了。

    “这怎么能怪宋公子呢,实在是这悲酥清风,令人防不胜防。”闵柔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毒药,一脸心有余悸。

    “正好我这里刚从四大恶人身上搜下来几瓶,就送夫人一瓶好了,日后行走江湖好做防身之用。”宋青书随手将一瓶悲酥清风递到闵柔面前。

    闵柔脸色一红,完全没想到他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己,要知道连宋青书这种高手都栽在悲酥清风手里,闵柔有这个防身,那么可以预见,日后几乎不会出现任何生死攸关的场景。

    闵柔心中欣喜,不过她素来没什么主见,万事都是征询丈夫的意见,不由扭头往石清看去。

    石清面露异色,沉声说道:“我们黑白双剑行走江湖,事事以侠义为先,若是真不幸遇难,也是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若是用毒药取胜,岂不有辱我们侠义人士的声名?”

    闵柔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遵从丈夫的意见,对宋青书报以歉然一笑。

    宋青书腹诽不已,这次要不是自己出手,闵柔可被云中鹤当着你的面给上了……不过他明白这些江湖人士爱惜羽毛,对自己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加上闵柔一副千依百顺的模样,宋青书也不欲里外不是人,将悲酥清风收了回来,淡淡一笑:“是宋某唐突了。”

    “宋公子也是一片好意。”闵柔连忙摆手,担心伤了他面子。

    宋青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转身来到苗人凤面前:“见过苗大侠!”

    “叔叔你好厉害,坏人都被你打跑了!”苗若兰兴奋地拍着手掌。

    苗人凤却一脸阴沉,虽然被宋青书所救,但他清楚看到对方和胡夫人先后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之前石清闵柔夫妇声称屋子里是一对夫妇,而自己向此间主人拜访的时候,胡夫人一直没有出声,若非心中有鬼,又岂会明知故人在外,也不相见?

    “两人刚才在里面恐怕正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苗人凤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逝,脸色更是难看起来。胡一刀是他非常敬重的一个朋友,见宋青书和她的遗孀搞到了一起,若不是见胡夫人似乎并未被强迫,他哪怕明知不敌,也要拔剑杀向宋青书了。

    当初妻子南兰被田归农花言巧语骗走,苗人凤便极为痛恨天下风流好色之徒,还有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今宋青书在他眼中便是前者,冰雪儿在他眼中便是后者。

    苗人凤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多谢宋公子出手相救,苗某就此告辞。”说完便拉着小若兰往门外走去。

    见父亲脸色阴沉,苗若兰也不敢撒娇,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两人。

    苗人凤站在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胡大哥在天有灵……胡夫人你好自为之。”

    宋青书一听顿时大怒,正想和他讲道理,哪知冰雪儿一把拉住他的手,美眸中泪水打转,脸色煞白,嘴唇无一丝血色,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宋青书心中一软,知道和苗人凤真展开辩论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论是输是赢,冰雪儿都很难自处,不由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哪知周芷若正好看到这一幕,冷笑不已,“我们走。”说完头也不回,便招呼门下弟子往外面走去。

    “哎!”宋青书正想挽留,哪知周芷若去意决然,居然无一丝停留意思,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白双剑面面相觑,见房中气氛诡异,也连忙告辞,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房间一下子便人去楼空。

    “叔叔,快去追周姑娘吧,我这里没事的。”冰雪儿纤细的手指轻轻抹掉眼角的泪珠,勉强笑道。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一言难尽,在她心中,未必当我是丈夫。”宋青书摇了摇头,看着冰雪儿说道,“再说了,现在这种时候,我怎么会离你而去?”

    冰雪儿再也抑制不住,将头埋在他怀中,不停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