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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完颜萍离开,她麾下两大顶尖高手也不在,如今浣衣院侍卫虽多,却也不被宋青书放在眼里,不过问题是救出来了怎么办呢?

    想着自己带着三个欲火焚身的老男人在皇宫里跑的画面,宋青书就一阵恶寒,其实以之前几次的经验,这种春药的毒性他是有办法解的,不过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用功力引导化解,可现在身处险境,皇宫里这些侍卫哪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再说了,他以前是替女人解毒,那些方法对男人有没有效果都还另说,而且就算有效果……想到给几个老男人解欲火,宋青书便浑身一个冷颤,这过程哪有替千娇百媚的软妹子解毒来得愉快啊。

    更何况还有三个同样中毒的公主呢,难道真扔下她们,让她们欲火焚身而亡?

    宋青书权衡来权衡去,终于做出了一个坑爹的决定:静观其变!

    先等宋远桥等人在里面把毒解了自己再去救人,此事虽然看似一个天大的丑闻,要是传回南宋恐怕武当无法在江湖立足,可此事天知地知,除了当事人知道,就只有完颜萍少数几人知道了——这些普通侍卫哪敢泄露半个字。

    因此完全有可能将此事掩盖住,至于那三位宋朝公主……浣衣院的事情他早有所耳闻,当年金国攻破汴京,掳掠大批妃嫔公主宗室贵女,在返回北方的路上,她们就受尽了污辱……说句不好听的话,除了当时一些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如今浣衣院这些公主早就是残花败柳之身,多一次少一次对她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也不可能像一般黄花闺女那样寻死觅活。

    “哎,只能委屈一下三位公主了。”宋青书暗暗叹了一口气,毕竟他是人不是神,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找了一个守卫薄弱的方位,施展轻功从天窗溜了进去,从横梁上往下一看,映入眼帘的画面差点没让宋青书流出鼻血来。

    只见宋远桥三人满脸涨得通红,围成一圈盘坐在地上打坐,可是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罗裳半解,露出大片雪白的身子,不停地缠着三人,在他们怀里扭来扭去。

    宋青书打量了一眼三位公主,年纪似乎都不算小了,恐怕都有三十出头,不过面容姣好,倒也称得上美人,再加上她们特殊的身份,整体来说还是相当有魅力的。

    “三位公主,还请自重!”宋远桥半天憋出来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宋青书笑喷,这都什么情况了,还说这种书呆子般的话。

    “好哥哥,我们身上好热,好难受……”回答他的是一声声娇媚入骨的声音,连宋青书这种历经花丛的人都听得身子酥了半边,更何况宋远桥他们。

    几位公主都不停扯着自己身上仅有的衣裳,还牵引着宋远桥他们的手放到了胸脯之上,嘴里发出各种渴望的呢喃。

    宋青书发现宋远桥三人眼神中最后一丝清明退去,知道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他没有偷窥的癖好,便悄悄原路返回。

    “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刚才去过,不然他们事后知道我袖手旁观,面子上又挂不住,还不得个个拿刀来劈了我?”宋青书暗暗下定决心。

    宋青书在外面守了一段时间,听到宫殿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便重新摸了回去,他不能等他们完全完事再进去,那个时候外面的侍卫也会进去了。

    宫殿里香艳的场景让宋青书暗暗咂舌,看到宋远桥三人已经清醒了打扮,一脸愧疚自责,不停地向三位公主道歉,反倒是三位公主表现得很镇定,似乎这种事情她们已经见惯不怪了。

    宋青书身形一闪,便点了三位公主的昏睡**,看着惊诧莫名的宋远桥三人,他装出一脸悲痛的表情:“青书来迟了,让三位受苦了!”

    “受苦?”宋远桥三人老脸一红,饶是他们此时自责内疚,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种滋味可和受苦扯不上半点关系。

    “我们几人做了这样的丑事,哪还有脸回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宋远桥羞愤交加,举起手掌便往天灵盖劈去。

    宋青书吓了一跳,直到发现他双手无力方才放下心来,不由劝道:“此事怪不得你们,只能怪金人太无耻狡猾。”

    “不错,特别是完颜萍那个妖女,身为女子,居然……居然想出了这种毒计。”张松溪气得浑身发抖。

    宋青书心想你要是知道完颜萍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

    他趁机劝慰道:“若是你们此时自杀,除了亲者痛仇者快之外,依然于事无补,金人同样能拿这件事情抹黑武当,而且有了你们自杀的罪证,天下人恐怕不信也得信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殷梨亭此时已经失魂落魄,脑子里一团浆糊,下意识问道。

    “矢口否认此事!”宋青书快速说道,“我已经找到了胭脂醉的解药,现在我将你们救出去,到时候金人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没有证据,他们的阴谋也无法施展。”

    “这……”宋远桥顿时有些意动。

    “大师兄,青书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个人荣辱是小,武当清誉是大啊。”张松溪急忙说道。

    “不行!”宋远桥沉声说道,“我们一走了之是容易,可她们怎么办?肯定会被金人迁怒,遭受非人的虐待。我们虽然能瞒过天下人,但瞒不过自己的内心,我们修道之人修的是自己的心,又岂能伤害了她们过后就这样一走了之!”

    张松溪和殷梨亭纷纷点头:“不错,这样一走了之实在有失侠义本色。”

    “那你们想怎么办?”宋青书也是无语了,如今时间紧迫,他们居然如此迂腐。

    “我们素闻当年大宋公主们被金国人掳掠,如今既然得知她们在浣衣院,那么若是能将公主们救回国,一来可以挽回我们汉人的颜面,振奋人心,二来……二来救她们出苦海,也算减轻了我们今天所犯下的罪孽。”宋远桥说完不由一脸惭色。

    宋青书顿时傻眼了:“你们说的容易,光是要救你们三人,我都绞尽脑汁,浣衣院里公主少说也有一二十人,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救出去?”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我命啊!”宋青书一阵惊呼不已。

    黄衫女柳眉一竖:“什么姑奶奶,难听死了。”

    宋青书苦笑道:“女侠,仙子姐姐,我不带你去你顶多砍我一双手,最多再不给我解死**,可如果带你去皇后寝宫行刺,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宋青书非常满意自己的表演,觉得现在要是再让自己穿越回前世,别的不说,拿个什么最佳男演员还是轻松加easy的。

    “你只需要把我带到皇后寝宫,剩下的事情就和你没关系了,谁又知道是你带我去的?”见宋青书依然一副拒绝的样子,黄衫女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大可以放心,我绝对不是去行刺的。”

    “那女侠去干嘛?”宋青书试探道。

    “这个不需要你管,”见他一直推三阻四,黄衫女有些不耐烦起来,“你究竟带不带我去,你带我去你未必会有事,你不带我去却会马上就有事,你自己选吧!”

    宋青书迟疑起来,看裴曼皇后对小兴国的态度,她似乎筹划着什么计划,自己本来还寻思着没有机会利用一下,这个时候带黄衫女过去,肯定会破坏她的计划,可是不带黄衫女过去,现在却没法应付过去。

    “好吧,我带女侠过去,不过还望女侠遵守诺言。”宋青书露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终究还是答应下来,因为他也好奇黄衫女找裴曼皇后干嘛。

    就这样黄衫女挟持着宋青书,一路往皇后的寝宫方向走去,在浣衣院那边折腾了大半夜,如今天色已开始渐渐变白,黄衫女见状眉头微皱,喊住了宋青书,没有继续这样慢吞吞走下去,而是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运起轻功便带着他开始在皇宫里穿梭起来。

    一路上宋青书除了时不时告诉一下她前进方向,剩的时间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香气上,还有意无意将身子往她身上凑,体会她娇躯那柔软动人的触感,被她‘欺负’这么久,总得收点利息回来吧?

    黄衫女虽然也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不过因为他是个太监,她倒没往那方面想,只当他没见过轻功,此时心中害怕才把身子靠这么紧,于是便由着他了。

    经宋青书指点,她一路避开皇宫巡逻的侍卫,终于成功摸进了皇后的寝宫,谁知道皇后居然不在里面,宋青书不由大舒了一口气:我最喜欢这种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不过他还没高兴多久,宫殿外便传来了声响,听那些太监宫女的动静,似乎是皇后回来了,黄衫女目光扫视殿中一周,一把抓起宋青书便飞到了屋顶一处横梁之上,借助横梁阴影藏住两人身形。

    “现在没有飞了,该放开你的手了吧!”黄衫女目光落在宋青书搂在自己纤腰的手上,眼神顿时有些不善。

    “刚才一时紧张随手便抱住了,还望仙子见谅。”宋青书讪讪地松开了手。

    “闭嘴,有人进来了,不许说话。”黄衫女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全神贯注往下面看去。

    被她的小手捂在嘴唇上,宋青书不禁心中一荡,那白嫩细滑的肌肤,还有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感叹连连:装傻充愣原来还有这等福利……宋青书突然顽皮心起,伸出舌头舔了她手心一下。

    黄衫女只觉得手被一个湿乎乎热乎乎的东西弄了一下,一下子便将手缩了回去,看到宋青书那贱贱的笑容,她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不由大怒,低声喝道:“你干什么?”

    宋青书嘿嘿笑道:“一时间没忍住,骚瑞骚瑞……”

    黄衫女听他胡言乱语,再看到他那副表情,气便不打一处来,不过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她也不便发作,只能将怒火强压下去,担心对方再整出什么幺蛾子,随手便封住了他的**道以免他乱动。

    宋青书早有准备,移**换位便躲开了点**,不过依然装出被点**了的样子,顺势往殿门那里望去。

    一群太监宫女在前面开道,裴曼皇后被簇拥在中间,凤目含威,性感中又带了几分高贵,气质依然那么独特。

    不过宋青书的目光却更多地放在了她身后那两个小宫女身上,之前来皇后寝宫没有看到过她们,看样子应该是新来的宫女。

    这两个宫女之所以会吸引宋青书的主意,是因为她俩漂亮得不像话,周围的宫女和她们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眉宇间又藏着淡淡的忧愁,看起来格外楚楚动人,那份柔软的气质与热情奔放的女真人截然不同,看起来倒更像是江南水乡孕育的女儿。

    宋青书突然感觉到黄衫女身形颤了颤,不由回头望去,只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小宫女,一脸刻意压抑的激动。

    “咦,她怎么这么大反应?难道这两个小宫女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宋青书不由恶意地猜想着,当然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猜测,毕竟这个世界女人就算结婚再早,母女间的年纪也不至于只差这么点,黄衫女虽然比那两个小宫女大得多,但还不至于大到能当她们母亲的地步。

    裴曼皇后径直走到凤榻上坐了下来,那两个小宫女顺势旋即怯生生地跪在了她前面,裴曼皇后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外面怎么回事?”裴曼皇后眉头一皱。

    “回禀娘娘,是魏王殿下……他非要闯进来。”一个太监结结巴巴地说道。

    “狗奴才,本王进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名正言顺,什么叫闯?”一个身着蟒袍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听到那太监的话,二话不说就一脚踹到他屁股上。

    裴曼皇后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淡淡地挥了挥手:“小卓子失言,来人啊,脱下去张嘴二十。”

    房梁上的宋青书看得心中一动,明明是这魏王无礼在先,裴曼身为皇后不仅不呵斥他却反而处置自己手下,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连皇后都这么忌惮他?

    由不得宋青书不奇怪啊,如今熙宗暗弱,朝廷大权被皇后和几名权臣瓜分,以裴曼皇后如今的身份和权力,没道理这样忌惮一个年轻人啊,更何况她还是对方的长辈。

    原来当今熙宗身体不太好,当皇帝这么久了到现在也就生了一个儿子,其中裴曼生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只可惜好景不长,生下来没多久太子就夭折了,从此以后裴曼再也没怀过儿子,倒是后宫里另外一个妃子替熙宗诞下一个皇子,就是如今的魏王。

    尽管魏王不是嫡子,可因为熙宗只有他一个儿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日后这皇位肯定是由他继承,魏王母子也清楚这一切,魏王母妃还稍微收敛一点,魏王则没那么深的城府,将心中一切都表现了出来,裴曼已经数次被他羞辱了,但每次她都选择了回避。

    当然这一切的原因,宋青书现在是不知道的,只有等过后他回去多方调查后,才弄清了皇宫里这些复杂的关系。

    “娘娘果然赏罚分明,对付这种目无尊上的奴才,没打死他已经够便宜他了。”魏王哈哈笑道。

    裴曼皇后心中暗怒,淡淡地说道:“不知道魏王一大早来本宫这里做什么呢?”

    “哦,”魏王不以为意地答道,“我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魏王有心了。”明明魏王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请安的意思,裴曼皇后却仿佛他已经请了安一般。

    魏王轻挑地笑了笑,神色间一点恭敬之色也没有,突然间伸了个懒腰,仿佛站累了一般,也不和皇后打招呼,径直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接着招呼旁边的宫女上茶,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般。

    那宫女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一点表情也没有,只好跑过去端了一杯茶过来,谁知道魏王端起来在嘴里咕噜噜转了一会儿过后,又尽数将茶水吐回到了杯子里。

    裴曼皇后眼皮一跳:“莫非这上等的西湖龙井还入不了魏王的法眼么?”

    魏王怪笑一声:“茶是好茶,不过本王前不久刚经历了一次下毒行刺事件,现在这东西可不敢乱吃啊,小心点还是好的。”

    裴曼强忍怒气:“听魏王的意思,莫非本宫会给你下毒?”

    “本王不敢,不过小心点总是好的,毕竟如今父皇之剩下我一个子嗣了。”魏王一边假装赔罪,一边却若有所指地加了一句话。

    裴曼脸色果然变了,魏王的话刚好戳中她心中的痛点,若非这魏王是熙宗唯一的儿子了,她又岂会容他这般嚣张?想到自己那夭折的孩子,裴曼皇后脸色就更差了。

    “哈哈,既然请安完了,本王就先告辞了,”魏王也知道这女人厉害,估摸着今天尺度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结果他路过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宫女身边,一不小心瞥到两女的样貌,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一丝惊艳之色,不由脱口而出:“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绝色,更难得的还是一对姐妹花。”

    两女虽然各有特色,但眉宇间还是有三分相似的,魏王阅女无数,一眼便看出了两女的姐妹关系。

    裴曼皇后还没说什么,魏王便开口了:“皇后娘娘,本王府中正好却两个端茶送水的丫头,本王看这两个小宫女便不错,不知皇后可否割爱啊?”

    裴曼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宫这里任何宫女魏王都可以要去,唯独这两个身份特殊,魏王最好还是别打主意。”

    魏王先是一怔,既而冷笑道:“两个小宫女能有什么身份?这皇宫之中除了父皇之外,难道还有女人身份比本王还尊贵?”

    看到裴曼皇后微变的脸色,魏王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皇后娘娘不在此列。”他不补充这句还好,他这一解释,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针对皇后。

    裴曼皇后眼神一凝,继而笑了起来:“魏王,你若是真想要要她们,本宫也不阻拦,不过别怪本宫丑话说在前面,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这女人到会装神弄鬼。”魏王暗暗冷笑,心想莫说是两个小宫女,等自己登上皇位了,按照草原上的规矩,除了亲母之外,父皇的其他女人还不都是我的?到时候你也不过本王胯下的一个玩物罢了。

    “本王倒想看看有什么后果。”魏王起身往那两个宫女走了过去,“既然娘娘不介意,那本王就笑纳了。”

    “啊~”见魏王逼近过来,跪在地上的两女仿佛傻了一般,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接着求助似的回头望向皇后,谁知道裴曼面无表情,似乎没看到眼前这一切一样。

    “魏王你不要乱来,我们是……”两女中年龄稍大的那个慌忙说道,谁知道刚说到一半,便被魏王一甩袖子打断:“本王没兴趣听你们是谁,今天你们就算是七仙女也得跟本王回府。”一边冷笑一边伸手去抓两女的手。

    两个小宫女惊呼一声,下意识想往旁边躲,谁知道刚才跪久了,起身那一瞬间双腿发麻,顿时又跌倒在了地上,魏王狞笑一声,趁机俯身便往两女胸前抓去,动作极尽下流之能事。

    宋青书看得眉头大皱,正犹豫着要不要暗中出手教训一下这个荒唐王爷,可又担心被黄衫女看出什么,他回头看去,却愕然发现黄衫女咬着嘴唇浑身发抖,手指紧握都有些发白了。

    “她反应怎么这么大?难道女人天生见不得这种下流的手段么?”宋青书心中疑惑不已。

    “**贼受死!”谁知道这个时候黄衫女突然怒喝一声,一人一剑便往下面的魏王身上刺去。

    “我去!”宋青书顿时傻眼了,她不是来找皇后的么,怎么跑去刺杀魏王了?看她平时的模样也不像这种冲动的人啊。

    下面的人显然也被突然出现的黄衫女给吓到了,一堆宫女太监惊叫着往旁边散开,只留下场中那位魏王,仿佛被吓傻了一般,看着越来越近的宝剑,浑身连一个手指头也动不了。

    眼看着黄衫女即将刺到魏王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暴喝:“找死!”一直跟在魏王左右的那个侍卫一刀便将黄衫女的宝剑架住,那侍卫将魏王护在身后,抬起刀便往黄衫女身上攻去,两人瞬间便交手了十数招。

    宋青书看得暗暗心惊,这侍卫之前看着再平常不过,没想到是这样顶尖的高手,黄衫女居然渐渐落入下风,尽管她有伤在身,可看这侍卫的修为,黄衫女就算没受伤,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此时殿外的侍卫也冲了进来,先是保护在裴曼皇后身前,接着分出一部分隐隐将场中打斗的两人围在中间。

    见围过来的侍卫越来越多,黄衫女暗暗焦急,知道形势对她越来越不利,有心想走,可那无名侍卫却难缠得紧,几次她试图往外冲都被他拦了下来,几个回合下来,反倒弄得她越来越被动。

    宋青书躲在梁上眼睛微缩,虽然他不明白黄衫女为何这么冲动,可是他也不能见对方被金国侍卫擒住,不过不管是那无名侍卫还是黄衫女都是高手,自己若是插手很难不被他们发现踪迹。

    看到二人不远处那位魏王,宋青书心中一动便有了主意,挥指一弹,一缕剑气就往魏王身上射去。

    “啊!”魏王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那无名侍卫听到魏王的叫声,不由心中一惊,趁机回头一看,见魏王捂着耳朵,还有鲜血从手指间渗出来,也不知道究竟伤到了哪里,哪还有心情管黄衫女,一个健步便飞到魏王身边:“殿下你怎么样了?”

    这么好的机会黄衫女哪会放过,身形一闪便越出了大殿,其余的这些侍卫哪里拦得住她,黄衫女几个跳跃,很快便消失在远方。

    当她离去时,疑惑地回头看了皇后寝宫一眼,刚才分明有人暗中相助,可之前她却没有丝毫察觉到殿中还藏着其他人,难道那暗处的高手武功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了么?又或者是皇后那边的人?

    ……

    大殿里魏王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他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去调戏那两个小宫女,对着皇后冷笑道:“嘿嘿,幸好父皇担心本王出什么意外,给本王配了这名影卫,要不然今天恐怕不能活着踏出娘娘这屋了?”

    裴曼皇后淡淡答道:“听魏王这意思,莫非以为这刺客是我派的?”

    “是不是娘娘自己心中有数。”魏王冷笑不已。

    “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个刺客喊的是**贼受死吧?再联想到那刺客又是个女子,该不会是殿下自己在哪里惹出的风流债吧?”裴曼皇后声音一寒,“说起来本宫还没追究殿下招惹来刺客的事情呢。”

    “你!”魏王霍然起身,他身后的那名影卫急忙上前拦住了他,小声说道:“殿下,之前皇宫里闹刺客,今天这女人似乎与前几天那刺客的描述有些像。”

    魏王眉头一皱:“好,本王今天就把这事查清楚。来人,把殿前都点检完颜特思给本王找来!”

    皇后寝宫里闹出了刺客,还涉及到魏王,负责皇宫防卫的完颜特思早就往这边赶了,没过多久便跑了进来:“卑职完颜特思,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魏王殿下。”

    宋青书低头看去,进来这人方目阔鼻,一脸彪悍之色,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眼睛附近一条长长的伤痕,此人在京城中大大的有名,连宋青书也听过他的一些事迹,据说这条伤痕是他早年救金熙宗被刺客所伤。

    “完颜特思,你这个殿前都点检是怎么当的!刺客都混到皇后寝宫来了,甚至还公然行刺本王!”魏王一边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势一边对着完颜特思怒吼。

    完颜特思急忙跪在地上,脸上冷汗都下来了:“请魏王殿下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这女刺客武功太高,之前集合众多高手之力还请了大总管出手方才重伤她,本以为她已经趁乱逃走了,谁知道她这么大胆,居然还敢留在皇宫……”

    “恕罪?”魏王大怒,“这么大的过错你句恕罪就完了?要是本王今天有个三长两短,你有几条狗命可以赔的?来人啊,将完颜特思重打八十大板。”

    场中众人面面相觑,平常人挨八十大板估计直接去见阎王了,就算完颜特思有武功,挨八十大板同样也得要半条命,更关键的是,完颜特思身为殿前都点检,皇宫护卫将军,掌管整个皇城的禁军,身份非同小可,哪是能这样说打就打的?

    魏王见下令后没人动,不由冷笑起来:“怎么,你们想造反不成,连本王的命令也不听了?”

    事到如今,完颜特思见无法善了,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请恕卑职无礼,末将身份特殊,由皇上直接指挥,不用听其他人命令,今日之事末将必然给殿下一个交代,现在卑职要去追拿凶手,恕不奉陪!”

    此时完颜特思也是心中暗怒,以他的身份,在京城哪个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的,今天居然被一个**臭未干的小子这样折辱!

    同时他心中也清楚得很,自己是皇帝心腹,魏王数次拉拢自己,自己都没有表示,反而与当今圣上的弟弟常胜王完颜元走得亲近,而魏王与常胜王素来不和,自己被魏王嫉恨也是应该的,现在魏王很可能是借题发挥,趁机除掉自己,自己可不能这么傻,任人宰割,先将今天这桩祸事应付过去,等消息传到皇上和常胜王耳朵里,他们自然会保住自己。

    看到完颜特思和魏王起冲突,不远处的裴曼尽管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真实心情:“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大胆!”魏王从怀中掏出一物扬在空中,“完颜特思,你不是认为只有父皇才能治你么?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真是亮瞎我的狗眼!”宋青书藏在横梁之上都被他手中那金光闪闪的牌子晃得眼睛生疼。

    场中众人看清了他手中那块牌子,全都脸色大变,纷纷跪到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青书见连裴曼皇后都起身行礼,不由一惊,仔细往魏王手中牌子望去,一块巴掌大的金牌,上面刻了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旁边还有几个弯弯曲曲的小字,应该是女真文字,只可惜宋青书不认识。

    “这些女真人,汉化倒是挺快的嘛,连如朕亲临都来了。”宋青书暗暗吐槽不已,其实他一直不理解,一块破牌子而已,哪来这么大魔力,真遇到真心想反的,就算是皇帝亲自来也一刀砍了。

    看到连皇后都跪在自己面前,魏王脸上一阵得意:“来人啊,将完颜特思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是!”这下那些士兵没人敢拒绝了,上前便要去押完颜特思,完颜特思浑身一震就把围上来的侍卫震开。

    “完颜特思,莫非你想谋反不成!”魏王大怒。

    房梁上的宋青书看得暗暗摇头,他早就品出味儿来,这魏王明显和完颜特思不合,想借着这个机会整他,不过他这一系列行为在宋青书看来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实在不登大雅之堂。这样做除了让他自己出气之外,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彻底招惹了完颜特思这样一个重量级的敌人,换做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既然有金牌在手,刚才趁完颜特思反抗那一下,可以直接把谋反、大不逆之类的罪名给他冠上,当场斩杀以绝后患,结果魏王只会在这里各种耀武扬威,实在是后患无穷。

    完颜特思脸色阴晴变换,最终还是哼了一声:“不需要人押,我自己会走。”说完便转身跟着执法者往外面走去。

    处置完完颜特思过后,魏王又转向了裴曼皇后,冷冷说道:“娘娘寝宫外面的侍卫居然连刺客进娘娘寝宫了也不知道,娘娘手下这些侍卫玩忽职守,也该换了。”他话音刚落便回过身去,“来人啊,将今天泰和殿值班的侍卫全都打入天牢,泰和殿里的宫女太监也全换了,换哪些人来由本王亲自遴选。”

    裴曼皇后脸色微变:“本宫习惯了身边这几个贴身奴才,他们对本宫的爱好习惯都很熟悉,使唤着贴心,他们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魏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一小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娘娘这点要求本王又岂会拒绝。”

    宋青书暗暗寻思,这魏王倒也不算太过草包,借题发挥直接把泰和殿的侍卫换成自己人,而皇后因为自己宫里出了刺客,理亏之下也只能步步退让,从今以后,这泰和殿可以说全在魏王控制之下了,皇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魏王的法眼。

    “本王出去看看完颜特思那奴才怎么样了,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魏王今天可谓是大获全胜,此刻连走路都有些飘了,至于之前看上的那两个绝色小宫女……今天被刺客这么一闹,现在他也没了兴致,反正如今泰和殿都在他控制之下,这两个小宫女迟早都是自己的,他也不急这一时。

    等魏王走后,宋青书继续在横梁上躲了一会儿,本想看能不能从皇后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结果不知道是不是顾忌周围都是魏王的人,裴曼皇后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见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宋青书便趁泰和殿如今人多混乱悄悄离去。从泰和殿出来过后,宋青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小兴国住所看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黄衫女果然最后回到了这里,宋青书腹诽不已,这女人真把这儿当他家了么?幸好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小太监,不然窝藏刺客的事情暴露出来,小太监的九族还要不要了?

    “你……你怎么出来的?”此刻黄衫女正半倚在床头,一张俏脸没有丝毫血色,看到宋青书回来,不由大吃一惊。

    “我说女侠,你未免也太没良心了吧,”宋青书想顺势坐床上,却被她目光一瞪,只好随意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幸好当时泰和殿混乱至极,我才能趁乱混出来,不然被他们发现刺客是我带过去的,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黄衫女面露歉意之色:“其实我本来打算等风头过去了再来救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自己溜出来了……咦,我好像记得我点了你**道啊?”她脸上立即浮现出狐疑之色。

    宋青书不慌不忙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突然后腰一麻,然后发现身体就能动了。”

    “看来当时殿中果然还藏着一个高手,”黄衫女之前就有所怀疑,如今听他一说更是确信,“也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宋青哈一笑:“听你说当时幸亏那人暗中相救,你才能脱身,那证明那人肯定不是敌人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黄衫女点点头,“本来还在猜他是不是皇后手下的人,不过从他放你走来看,应该不是……”

    “我说女侠,你现在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看你脸色白得仿佛连续流了一个月大姨妈一样,要是再不补补,恐怕随时都会一命呜呼。”宋青书早就察觉到她身受重伤,刚才又与魏王麾下高手大战一场,铁人也坚持不住。

    “我一命呜呼了你岂不是该高兴,到时候没人胁迫你做这做那了,”黄衫女刚说了几句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对了,什么叫大姨妈?”

    “呃,大姨妈的意思就是身上多了一个伤口,会血流不止,”宋青书哪敢和她仔细解释,急忙岔开话题,“我当然不想看到女侠出什么事了,女侠要是死了,没人替我解开身上死**,我岂不是要陪女侠一起死?”

    “你这小太监胆子倒也大得很,”黄衫女笑骂一声,“放心吧,等我伤好了我会替你解开**道的,以后也不逼你做事情了,哎,大家都是可怜人……”

    宋青书听得暗暗撇嘴,心想你天姿国色,武功又高,在一个身残志不坚的小太监面前装可怜人,矫情不矫情啊。

    滴答滴答……

    “咦?”宋青书往她身后看去,“这什么声音?”

    “我中箭了。”黄衫女明显犹豫了很久,“我够不着后背,你帮我一下吧。”

    原来刚才黄衫女虽然成功趁乱冲出重围,不过皇宫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轻功追不上她,但他们手中还有弓弩,黄衫女身法高绝,成功避开了大部分,可是终究还是避不开全部。

    黄衫女回到小兴国住处后,本来打算用内力将箭头逼出来,只可惜她重伤在身,能调用的真气有限,而且箭头上有倒刺,她每次一运功伤口那里就疼得快晕过去,她哪还敢继续。

    因为箭头依旧留在身体里,封住**道也很难止血,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来滴到了床板上,才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让宋青书听到。

    听到黄衫女的话,宋青书一脸古怪:“这恐怕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我担心影响姑娘清誉……”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明明是个太……”黄衫女差点没气晕过去,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让他帮忙,没想到居然是这回应?要真是一个男人在这里,肯定不会像他这么推三阻四的——当然,要真是个男人,她宁死也不会让对方帮忙。

    “既然姑娘不介意,那我就帮一下吧,”宋青书又补充了一句,“事先说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以后可不许秋后算账。”

    黄衫女只当他害怕被杀人灭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放心吧,不会秋后算账的。”

    “你转过身去,让我看看。”宋青书一边吩咐,一边张罗着清水纱布什么的,同时心中感叹,来这个武侠世界混这么久,经常碰到这种情况,熟能生巧搞得自己都快成外科医生了。

    黄衫女慢悠悠地转过了身去,嘴唇抿得很紧,显然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宋青书往她后背看去,只见伤口在靠近肩胛与肋骨的结合部,弓箭已被她自己折断,只剩下箭头部分一小截没入了肉里,伤口附近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宋青书二话不说,直接撕裂了她背上的衣衫,黄衫女仿佛被开水烫到了一般,瞬间便拉过旁边的被子遮在背上,起身又惊又怒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她本来就有伤在身,这般大动作更是加剧了她后背上的箭伤,忍不住嘤咛一声,差点没痛晕过去。

    宋青书无奈地说道:“女侠,不撕掉你背上的衣服,我怎么替你把箭头取出来啊?”

    黄衫女凌厉的眼神这才渐渐柔和下来,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红色:“可……你也被必要撕那么多啊?”

    “我只是那么随手一撕,明明是你衣服料子不好,”看到她杀人的眼神,宋青书急忙说道,“好了好了,杨姑娘你也不必这么大反应,反正我是个太监。”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太监!”黄衫女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杨姑娘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来检查一下嘛。”宋青书笑嘻嘻地答道,同时还有意无意地抬了抬腿。

    “呸,无耻……”黄衫女对他的无赖早有领教,倒也没有以前那么生气。

    “女侠你还是继续趴在床上吧,再不把箭头取出来,血流干了你可没力气骂我了。”宋青书伸手过去扶她。

    当他的手刚触碰到肩膀的时候,黄衫女浑身一僵,急忙说道:“我自己来。”说完又挣扎着努力趴了下去,将头埋在被子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宋青书掀开她后背的被子,明显感觉到黄衫女整个身体又颤了一下,看着眼前大片雪白的肌肤,他忍不住说道:“女侠,我看了你身子,你事后不会杀我灭口吧。”

    “闭嘴,快帮我取箭头!”黄衫女真是要气晕了,若不是别无他法,她现在真恨不得给这个死太监一剑一了百了。

    “好好好,那你可得忍着啊。”宋青书终于正经起来,先把刀拿到火苗上烤了烤,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割开她背后的伤口。

    “嗯~”黄衫女疼得脸上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下意识一把抓住了旁边宋青书的手。

    宋青书先是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她太疼了,就由着她抓住,一边继续处理伤口,一边寻思:“幸好我不是普通人,不然被你抓住一只手,我还怎么帮你取箭头。”

    看着她强忍疼痛的模样,宋青书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丝怜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谁知道黄衫女却下意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好了,箭头取出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宋青书终于舒了一口气,“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今天见到女中关公,实在是大开眼界。”

    “呸,你才女关公呢。”黄衫女被他气乐了,这小太监胸无半点墨,却非要附庸风雅引经据典,最后弄得不伦不类。

    “女侠当然不是关公了,关公的脸可没这么白,”宋青书笑道,“不过女侠你是不是能把我手松开了?我还得给你敷药呢。”

    “啊~”黄衫女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抓着他的手,更让她脸红的是两人居然是十指相扣,急忙一把甩开。

    宋青书笑了笑也不以为意,一边替她敷药一边取笑道:“算起来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给姑娘疗伤了吧,女侠你武功虽高,还是要小心一点,再伤几次说不定全身都被我看完了。”

    黄衫女眉毛一扬,不过也清楚他说话虽然不正经,但也是在关心自己,便没有动怒,只是冷冷说道:“本姑娘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小太监操心……咦,你给我敷的是什么药?”她突然发现对方并没有用她提供的金创药。

    宋青书拿着药瓶在她面前晃了晃:“当然是好药,用了这药恢复得快,而且伤口愈合过后也不会留下疤痕,姑娘你这么漂亮,要是在身上留下疤痕,你未来的相公恐怕要心痛死。”

    “呸,什么相公乱七八糟的。”黄衫女虽然嘴上不客气,不过女人天性就是爱美的,迟疑了片刻便由着他用自己的药了,“你一个小太监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药?”

    宋青书不慌不忙地答道:“难道你忘了我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了?这药是太医院的人孝敬的。”

    “原来是这样啊。”黄衫女不禁点了点头。

    “姑娘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得去宫里办差了,等会儿我会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补血养气的东西送到门口,姑娘到时候多吃点。”宋青书替她处理好伤口,便起身告辞。

    黄衫女扭过头来,就这样看着他,一双眼眸清澈无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黄衫女直勾勾地看着宋青书,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段时间看得出来你在皇宫中职位不低,又是皇后跟前的红人,要不是我的出现,你在皇宫里会过得更悠闲自在,我不仅经常打你骂你,还点你死**来要挟你,你明明应该恨我才对,为什么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而且……”

    黄衫女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而且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怨恨,你好像是真心想帮我。”

    “女侠长得这么漂亮,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到你打心底就会觉得亲近,所以才忍不住想帮你。”宋青书答道。

    “要是其他男人这样回答也许我就信了,不过你是……”黄衫女咬了咬嘴唇,临时改口道,“不过你在皇宫里当差,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不知道多少绝色美人,你耳濡目染之下见得多了,又岂会因为我漂亮就帮我?”

    “这皇宫里美人儿虽然不少,不过能美到姑娘这么惨绝人寰的,还真没有。”宋青书急忙打断她,一本正经地答道。

    “什么惨绝人寰,有你这么夸人的么?”黄衫女忍不住噗嗤一笑,露出了晶莹如玉的贝齿。

    不知道为何,这些年面对无数青年才俊的称赞奉承,她虽然抱之以微笑回应,可是心中却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这段时间却经常被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逗得花枝乱颤。

    比起那些江南才子引经据典地夸她,这小太监的言辞可谓粗鄙不堪,可偏偏让她听起来没有一丝反感。而且细细xzmao络,怀念以前的海量娱乐活动,还有一到夏天满街的大长腿,哪像现在这个世界女人个个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

    宋青书正神游物外之际,突然心生警兆,整个人硬生生往旁边一挪,一条金色的小蛇已经咬到了自己刚才坐的地方,看到坐垫被毒液腐蚀得嗤嗤作响,就可以知道这蛇有多毒。

    外面突然传来侍卫们怒吼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形冲进了马车,手里的短剑瞬间便往宋青书刺来。

    宋青书正犹豫着要不要暴露身手,谁知道那柄短剑在半空中就停下了,马车里响起一个惊诧的女声:“你不是完颜亮?”

    宋青书抬头望去,眼前的刺客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灵动的眼睛,从她娇小婀娜的身体曲线以及她声音的清嫩,应该是一个少女,尽管看不清样貌,但以宋青书的经验,有这样好看的眼睛眉毛,只要不出大的意外,绝对是美女一个,而且还是祸国殃民的那种。

    发现宋青书不是完颜亮,那刺客丝毫不见犹豫,来得快,去得更快,瞬间便原路退了回去,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她数招逼退围上去的侍卫,身轻如燕地消失到了远方屋檐处。

    完颜亮派来的那些侍卫急忙过来请罪,宋青书却没心思搭理他们,反而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刺客消失的方向:“最近还真是巧了,接二连三地碰到女刺客,还个个都是大美女……”

    “驸马爷,要不我们先在这里等会儿,卑职已经派人去重新调一辆车过来,同时再调集些人手来保护驸马爷的安全。”那侍卫急忙说道。

    “不用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秋香楼吧。”宋青书又重新坐回马车,车里的毒蛇早已被侍卫清理干净。

    “可是刺客……”那侍卫欲言又止。

    宋青书笑了笑:“这刺客的目标是你家主人海陵王,我只不过是受了点池鱼之灾,放心吧,接下来肯定没刺客了。”

    ……

    当宋青书赶到秋香楼的时候,完颜亮早就远远迎了出来:“唐括兄,路上的事情本王已经听说了,多亏了唐括兄反应敏捷,不然换做是我的话恐怕早已命丧当场,说起来唐括兄这是救了本王一命啊。”

    “王爷客气了,这次我也是机缘巧合才逃得性命。”宋青书本来还怀疑会不会是完颜亮故意演的一出苦肉计,可从他现在一副后怕的反应来看,那刺客应该不是他派的。

    “这次害得唐括兄受惊,本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正好今天秋香楼里来了个极品花魁,本王等会儿就将她拍下来送给唐括兄赔罪。”完颜亮一脸亲热地拉着宋青书的手便往里走去。

    “极品花魁?”宋青书一脸古怪,自己和花魁还真是缘分不浅啊。

    一进秋香楼,宋青书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脂粉味,仿佛身处前世那些大商场化妆品专柜中间,一路观察,入眼处尽是富丽堂皇莺歌燕舞,宋青书暗暗感叹,难怪称得上金国第一大青楼呢,这格局气度就算和前世那些有名的娱乐会所比起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也不知道何晴(何铁手)的青楼张罗得怎么样了。”宋青书面露忧色,在清国境内还好说,有他的政策优惠与暗中扶持,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在其他国家,要和这种档次的青楼竞争,前景恐怕不容乐观。

    这秋香楼和一般的青楼比起来有些与众不同,正中间是一个宽阔的平台,一大批座位分散成一个扇形将平台围在中间,楼上还有几层,宋青书随意扫了几眼,便看出楼上这些房间都是包厢性质的,应该是提供给身份显赫或者家财万贯的客人,整个青楼的格局有点像一个缩小版的罗马斗兽场。

    完颜亮带着他一直往楼上走,最后进入了最顶层的一个包间,宋青书暗暗点头,以完颜亮在金国的权势,当然会选最好的位置。

    包间里面还有人在里面,宋青书眼尖,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独臂男子正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酒,不是杨过又是谁,他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连完颜亮和宋青书进来,他都没有抬一下眼皮。

    “我艹,一见杨过误终身,这句话真不是白给的,连颓废起来都这么帅,那唏嘘的胡渣,那忧郁的眼神,要放到我那个世界,也不知道有多少花痴女会一窝蜂地自荐枕席。”

    尽管宋青书这副皮囊当年也是武林中有名的美男子,但他不得不承认,纯粹以颜值而论,还真比不了杨过,不过他早就过了拼脸的年纪,倒也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负面情绪。

    “唐括兄还请见谅,秉德兄弟最近得知身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倘若有何怠慢之处,本王替他赔罪了……”

    完颜亮还没说完,只见杨过霍然抬头,之前惺忪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我叫杨过,以前是,以后也是!”

    完颜亮苦笑不已:“秉德兄弟,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可事实如此……”

    宋青书非常能理解杨过此刻的心情,便趁机打断道:“王爷,反正名字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既然杨兄弟一时接受不了,以后我们私下还是称呼他为杨过吧。”宋青书说完便走到杨过面前笑道:“杨兄弟,上次开封一别,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前几天我们刚在城门口见过。”杨过声音虽然有些冷,但听宋青书称呼他杨过而非完颜秉德,他脸色终于缓和了少许。

    “看来唐括兄与我这位杨兄弟果然有缘,唐括兄你可能不知道,本来杨兄弟今天是不愿来这种场合的,不过听本王说你要来,他便改变主意过来了。”完颜亮在一旁笑道。

    “哦?”宋青书惊奇地望着杨过,心想之前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啊,为何他会对我另眼相看?

    只可惜杨过依然在那里默默地喝着酒,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宋青书苦笑着回过头来,才发现包间另一边还有一个人。

    此人面如冠玉,颜值虽然比不上杨过那般逆天,但也是美男子一个,再加上一缕胡子,更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下,唐括兄,这位是新晋的兵部侍郎,萧裕萧大人,萧大人,这位是当朝驸马都尉,时任尚书左丞唐括辩。”完颜亮拉着两人的手介绍起来。

    “久仰驸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武不凡。”萧裕笑呵呵地行了一礼。

    “大人姓萧?”宋青书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要知道女真人里萧这个姓很少见。

    “驸马果然英明,实不相瞒,我其实是辽人,勉强也算后族一脉吧。”萧裕说起这些来脸上没有一丝不快。

    “辽人?还是后族?”宋青书暗暗心惊,辽国大权牢牢掌控在皇族耶律氏与后族萧氏手里,此人姓萧,又是后族一脉,在辽国都算得上身份尊贵,为何却在金国当官?要知道金国和辽国可谓仇深似海。

    仿佛猜到了他的疑惑,完颜亮解释道:“当年大金攻破辽国,俘虏了不少辽国的皇族后族回来,其中一部分人愿意效忠大金,我们大金国也有容人之量,同样委派了他们不少人官职。”

    “原来是辽奸啊。”宋青书暗暗有些不耻,尽管完颜亮没有说那些不愿意效忠的人怎么样了,但不难猜出他们悲惨的结局,也不知道萧峰、耶律南仙他们见到这位萧大人,会不会清理门户……

    几人随意聊了一会儿便坐了下来,完颜亮自然是主位,宋青书的位置就在他旁边,足以显示完颜亮对他的重视,萧裕的位置就要靠后些,仿佛完颜亮的跟班一样,至于杨过么,他根本没兴趣和他们坐在一起,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座过后,宋青书目光扫了扫四周,并没有看到欧阳锋他们的踪影,不由出言试探道:“怎么没见到欧阳先生他们?”

    完颜亮哈哈一笑,一脸暧昧地挤眉弄眼:“多谢唐括兄关心,不过今天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带他们,”

    宋青书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完颜亮这次是来拍买花魁的,花魁只有一个,高手却有三个,到时候怎么分都成问题,也许欧阳锋他们几个并不是每个都那么看重女色,不过花魁象征着荣誉,完颜亮将她赐给谁,就代表着谁的地位更高,到时候三位高手就算不喜女色也不得不抢了。

    完颜亮恐怕就是担心这个,索性干脆一个都不带。

    “今天有人想刺杀王爷,王爷你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点?”宋青书忍不住问道。

    完颜亮哈哈一笑,指着身形隐藏在角落里的四个大汉,一脸得意地说道:“唐括兄请看,这两位是徒单世家的顶尖高手,徒单阿里出虎和徒单贞,这两位则是萧侍郎推荐的契丹高手,耶律元宜和萧堂古带,他们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许单个比起欧阳先生这个层次稍逊几分,可是他们四人联手……嘿嘿,不管是欧阳先生还是慕容先生,对上他们都必死无疑!”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高手。”一直沉默的杨过突然冷笑起来,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不太明白为何义父欧阳锋这次见到自己态度忽冷忽热,但欧阳锋毕竟是他义父,杨过这段时间得到完颜亮礼遇,不好对他发作,只好将将火起撒在完颜亮麾下那几位高手身上。

    那四位高手齐齐冷哼一声,见完颜亮不仅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露出饶有兴致的眼神,不由心中了然,他们这些金国本土高手本就有些不满完颜亮过于礼遇欧阳锋这些外族高手,心中早就存着一较高下的心思,见主人默许,四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齐齐出手。

    杨过倒是没想到他们四人这么默契,仓促之间急忙单掌相迎,只可惜他少了一只胳膊,面对八只手同时进攻难免有些捉襟见肘,再加上包厢内空间狭小,腾挪躲闪空间几乎没有,还不到十招那四名高手瞅准机会,两人一起架住杨过唯一的那只手,另两人瞬间便出现在另一侧,一人将手按在杨过后心,一人扣住他的咽喉,只要劲力一吐,杨过恐怕便要命丧当场。

    “住手!”完颜亮适时叫停,“你们以四打一,未免太不像话,还不快退回来。”

    “以四打一也未必打得赢。”杨过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素来高傲,一时轻敌却被四人所趁,心中是又惊又怒,浑身海潮般汹涌的功力喷薄而出,架住他的那四位高手只觉得手掌一股巨力传来,再也拿捏不住他的要害,纷纷后退数步,一脸戒备地望着杨过。

    杨过并没有继续出手,反而起身往外走去:“多谢海陵王盛情款待,杨某不习惯这种环境,先告辞了。”

    完颜亮苦笑不已:“都是本王唐突了,这几个侍卫又太没有眼力劲,打搅了杨兄弟的兴致。”

    杨过摇了摇头:“海陵王这样说未免也太小瞧了我杨过,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们四人武功很高,又擅长合击之技,我败得也不算冤,我并没有因此生气。我此行前来秋香楼本就是想见见唐括兄,打算问他一个问题就走。”

    “不知杨兄弟想问什么呢?”宋青书心中一凛,唐括辩和杨过素无交情,对方为何特意来见他?难道是发现了自己什么破绽么?

    “唐括兄……”杨过看了一眼房中的其他人,欲言又止,“唐括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好,既然如此我送你出去吧。”宋青书也好奇他想问什么,和完颜亮说了一声,便与杨过一起出了包间。

    一路上杨过似乎在犹豫什么,嘴唇动了数次都没有说出来,宋青书更是好奇了:“杨兄弟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要是能帮得上忙的我义不容辞。”

    杨过邋遢的面容上突然浮起一种赧然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了起来:“其实我是想找唐括兄打听……上次我们在城门附近相遇……唐括兄身边的女子……是谁?”

    “呃……”宋青书一阵无语,没想到他扭扭捏捏一半天,居然是问这个。

    “她叫完颜萍,是我妻子的妹妹,当朝的岐国公主。”宋青书答道,“不知杨兄弟打听她做什么?”

    “唐括兄切莫误会,我只是……我只是……”杨过一咬牙,解释道,“只因为那天我注意到她的眼睛和我姑姑的眼睛十分相似,回去后我辗转难眠,就忍不住来问问……”

    宋青书神情古怪,心想他找不到小龙女,难道打算拿完颜萍来望梅止渴么?

    “杨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完颜萍虽然是我的小姨子,可是我们早已两情相悦,所以……”宋青书觉得话还是要说清楚为好,虽然他相信完颜萍的人品,可是任由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晃悠,实在非智者所为,《天龙八部》中慕容复就因为要装大度,任由段誉在王语嫣身边转来转去,最终被挖了墙角。

    杨过慌忙摆了摆手:“唐括兄误会了,我对姑姑一心一意,绝对不会对其他女子有任何想法……”

    前世看过《神雕侠侣》,宋青书自然相信杨过说的是真的,不由哈哈一笑:“杨兄弟别介意,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杨过便心事重重地离去,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宋青书心想也不知道小龙女到哪儿去了,此时的杨过恐怕也只有小龙女才能安慰他了,完颜萍只是眼睛和小龙女有点像,就引得他进退失据,果然是印象中那个情种。

    宋青书正在失神之际,鼻间突然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这种味道有些陌生,可是又有几分熟悉,他敢打赌最近自己肯定闻到过这个味道,只可惜一时半会儿他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闻到到。

    “让开让开!”几个三大五粗的大汉正在推搡秋香楼门前的人,宋青书眉头一皱,以他现在的身份,在金国除了要回避少数几个人之外,根本不需要躲任何人,不过他毕竟是假冒的唐括辩,也不想节外生枝,脚步一挪,便躲到了一旁。

    “公子请!”大汉的声音让宋青书产生了好奇之心,抬头想看看究竟是哪家公子在京城里居然这么嚣张,谁知看了一眼嘴巴就惊得合不拢来。

    几个大汉身后跟着的是一年轻公子,身穿宝蓝绸衫,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美的公子,宋青书听得苦笑不已,当然没这么俊美的公子了,因为他压根就是个女人。

    宋青书之所以这么吃惊,是因为他认出了这年轻公子正是黄衫女女扮男装的!

    “明明有伤在身,还到处乱跑,真是不像话!”宋青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担心她,现在他心中恨不得将黄衫女按在桌上,一顿狠抽屁股。

    宋青书躲在人群中,黄衫女并没有看到他,进了秋香楼后便一路往上,也进了最顶层那几间包厢之一。

    “她一个女儿家来这青楼做什么?”宋青书记下了她房间的位置,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回完颜亮那里再说。

    当宋青书回到包厢的时候,正好听到萧裕正在吹捧完颜亮手下的几名高手如何如何了得,居然数招内便擒住了杨过,见他进来,完颜亮便随口询问他对刚才那一战的看法。

    “王爷手下这几位勇士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实在令我大开眼界。”宋青书随意吹捧了几句,他并没有说实话,这四名高手武功的确很高,可杨过也绝非那么不堪,若是换个环境,杨过根本不会给四人近身的机会,而且他的玄铁剑没带在身上,要不然一剑一个,这四大高手根本没机会锁住他。

    当然宋青书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顶尖高手,第一次遇到这四人,猝不及防之下也很可能有阴沟里翻船。

    几人在包厢里聊天的时候,楼下那些人突然热闹起来,完颜亮往下扫了一眼,不由微微一笑:“今晚的重头戏要开始了。”

    一旁的萧裕凑过来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驸马爷,你的艳福要来了。”

    “什么艳福?”宋青书一怔。

    “秋香楼这次的花魁可与众不同,全京城的王公贵族今晚可都是为她来的,王爷打算将这花魁拍下来送给你,这不是艳福又是什么?”萧裕感慨道。

    “花魁?”宋青书也往场中看了一眼,却看不到什么花魁的踪影,想来工作人员还在布置会场,不由好奇地问道,“这花魁什么来头,京城里这些显贵什么美女没见过,怎么会都为了她而来?”

    “唐括兄家有娇妻,没关心这些花边消息,不知道也很正常,”完颜亮笑道,“本王先问唐括兄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

    “这……”宋青书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并没有贸然接话,“还请王爷指教。”

    “指教不敢当,本王随便说说自己的心得体会吧,”完颜亮哈哈大笑,“一般男人欣赏女人,要么是看对方的样貌,要么是看对方的身材,样貌身材兼得的自然是上品。”

    “那不知那些不一般的人欣赏女人是看什么呢?”宋青书顺势接话道。

    完颜亮品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另外一些人不满足于欣赏女人的外表,相比外貌,他们更关注女人的内在,当然,同时兼具外貌与内在美的女人,称之为上上品。”

    “听王爷这口气,似乎对这两种都有些不以为然?”宋青书笑道。

    “这是自然,”完颜亮脸上闪过一阵得色,“男人到了一定的层次,不管是身材样貌俱佳的女人,又或者才色兼备的美女,也不知道玩过多少,自然不会太在意,他们最看重的,是女人的身份!”

    “身份?”宋青书脸色古怪,心想这完颜亮和自己在某些方面倒也算得上志同道合,若非注定是敌人,当个朋友其实也不错。

    “一个女人身份越特殊,她的魅力也就越大,就算她的样貌身材不如一些普通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也绝非那些普通女人可比,若是一个女人才色兼备,同时又身份特殊,那她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唐括辩说得有些激动起来,“当然,这个特殊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也可以是身份高贵,也可能因为她的男人身份导致她魅力大增……”

    完颜亮将自己对女人的心得缓缓道来,同时脑海中浮现出几个符合他形容,而且还没得手的女人:

    黄蓉肯定算一个,可惜这次开封之行阴差阳错将这个极品少妇飞走了,哼,等本王他日征服南宋,就不信得不到她;

    还有唐括辩的妻子完颜歌璧,金国第一美人的身份就足够吸引力,再加上身为公主,又是本王的堂妹……光是想想下面都要胀爆了!哼,先和唐括辩这家伙虚与委蛇一下,等本王大功告成之际,看本王如何玩你老婆;

    还有前朝太师宗磐的孙女儿完颜重节,哼,当年完颜宗磐这老东西和父王争权,欺压我们父子,如今也到了本王报仇的时候了,只可惜那老东西的儿子完颜阿虎迭死的早,不然本王得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嘿嘿,宗磐那老东西的儿媳妇的滋味本王已经尝过了,上一任金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接下来该轮到他的孙女重节了,本王没有享受到她娘最巅峰时期的风华,正有些遗憾呢,幸好重节那丫头继承了她娘的美貌,甚至大有青出于蓝的趋势,看来老天待本王真是不薄。

    ……

    完颜亮失神这会儿功夫,宋青书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些什么,但看他那充满**的眼神,突然紧促起来的呼吸,显然没想什么阳春白雪的事情,宋青书于是故意咳嗽几声:“听王爷的意思,莫非这花魁的身份有些与众不同?”

    完颜亮终于清醒过来,一边看着他脑海里一边想着他老婆,嘿嘿一笑:“若是一般的花魁,又岂能惊动全京城的达官显贵呢。”

    “你应该知道当年我大金攻破宋国国都东京的事情吧?”完颜亮突然高深莫测地一笑。

    宋青书心中一跳,假装恍然大悟:“莫非是宋国那些被俘的王妃公主?”他正愁着找不到解救浣衣院那些可怜女人的契机,今天碰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唐括兄果然聪明一点就透,”完颜亮说道,“当年俘虏的那些宋朝妃嫔、宗室妇女早已被先朝那些人瓜分完了,自然没我们的份,不过当年那批公主被先帝留在了宫中,好像是安置在一个叫浣衣院的地方。”

    “来了!”宋青书心中一跳,屏气凝神地继续听下去。

    “那批公主当年被俘虏时最大的也才二十出头,很多还在襁褓之中,最小的甚至还在妃嫔的肚子里没生出来,这些年过去了,算下来那批公主最老的也就四十岁左右,最小的也刚好到了可以采摘的年纪了。”

    宋青书不动声色地问道:“难道今晚的花魁是一个小公主?”

    “你想得倒美!”完颜亮笑骂道,“那些少女初长成的小公主当然是留给皇上享用的,怎么可能放出来便宜这些人?”

    宋青书讪笑几声:“这些女人身份尊贵特殊,皇上怎么舍得放出来给青楼呢?”

    “尊贵个屁,还不就是些高级妓……高级阶下囚,”完颜亮不屑地撇撇嘴,“至于皇上为什么放出来,听说是因为近来与宋国外交关系多有不睦,皇上打算用这招来羞辱一下那些宋人,你想想,宋朝金枝玉叶的公主,却在金国沦为最下贱的娼妓,那些宋人还有什么脸面?”

    “既然是为了打击宋人,一个公主的身份足矣,看来这次的花魁未必会有多好看。”宋青书假装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来套取他更多的情报。

    “放心吧,本王岂会拿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来糊弄你?”完颜亮果然中计,急道,“你看看这满楼的男人,他们又不是傻瓜,若非得知这花魁乃人间绝色,又岂会如此兴奋?”

    “人间绝色?”宋青书微微一笑,却并不放在心上,再漂亮的女人,经过这些年苦难生活的摧残折磨,又能绝色到哪里去?

    完颜亮继续说道:“这次的花魁就算在那批公主当中,也是相当特殊的存在,你知道蔡京吧?”

    “蔡京?宋朝那个大奸臣?”宋青书不确定地问道。

    “不错,”完颜亮点了点头,“蔡京当年权倾朝野何等威风,宋朝皇帝将女儿当中最美貌的五公主许配给了他的小儿子,谁知道新婚不久,东京城就被我二叔完颜宗望率领大军团团围住。宋朝皇帝为了求和,不惜赔付大量钱财求我们退兵,二叔他便狮子大开口索要了一个天文数字,黄金一百万锭、白银五百万锭,宋朝皇帝刮地三尺都赔不起,便提出拿女人抵押黄金,公主、王妃一人准金一千锭,宗姬一人准金五百锭,族姬一人准金二百锭,宗妇一人准银五百锭,族妇一人准银二百锭,贵戚女一人准银一百锭,东京城内女人,任凭二叔选,你猜二叔选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完颜亮述说起这段往事洋洋得意,仿佛恨不得自己也能效仿一下这种威风的行为,宋青书却是听得义愤填膺,一是愤怒金人的残暴,二是愤怒宋帝的软弱无能加无耻,三是可怜那些被出卖的女人。当年这些高高在上的女人,一夜之间便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命运向她们开了多么残酷的一个玩笑。

    “莫非是五公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青书当然猜得出完颜宗望当年选的是谁。

    “不错,当年五公主的美貌可谓远近驰名,二叔慕名已久,第一个毫不犹豫就选了她。”比起宋青书,完颜亮此刻的神态要轻松写意得多。

    “当年宋朝最美丽的公主,蔡京的儿媳,后来又当了一段时间王爷的侧妃,二叔死后她被收入浣衣院,听说曾经还被皇上宠幸过,这身份够吸引力吧?”完颜亮一脸猥琐地凑了过来,悄声说道,“到时候你看着在身下的婉转承欢的娇娃,想到她曾经那些身份,是不是特别有征服感?”

    完颜亮有些话还不方便说出口,其实在场很多人恐怕都打着同样的心思,不仅是玩弄昔日尊贵的公主,权臣的儿媳,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算是玩了皇上和王爷的女人,当然后面这句大不敬,场中这些人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而不敢宣之于口。

    “的确很有征服感。”宋青书随意附和了一句,他清楚女真人的风俗,与汉人不同,他们并不是太看重贞操,因此像五公主这种辗转流落在几个男人手里的经历不仅不会让他们觉得减分,反倒更增添了几分吸引力。宋青书自己则来自后世,这方面的观念也比宋朝那些人开放得多,同样不觉得有什么。

    完颜亮非常满意他的反应:“不瞒你说,本王对这个五公主也是慕名已久,不过比起美人儿来说,本王更重视英雄,所以打算借花献佛将她转赠给唐括兄,再加上这次唐括兄因为本王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同时让本王日后对刺客有了防备,本王更要感谢你了。”

    宋青书苦笑道:“王爷,君子岂能夺人所好,更何况我这次根本也没帮上什么忙。”

    “怎么会没有,你让本王提前知道了刺客的手段,就相当于救了本王一命,救命之恩,岂能不报?唐括兄一直不愿意收,莫非是嫌这份谢礼太轻了?”完颜亮故意拿捏着语气说道。

    “王爷说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王爷厚赐了。”宋青书其实也想和这位五公主接触一下,了解一下浣衣院她那些姐妹的情况。

    “唐括兄先别谢太早了,虽然这个五公主本王势在必得,不过保不准等会儿会冒出什么头疼的人物来和本王争抢,万一势不可为,到时候还望唐括兄不要怪罪本王。”完颜亮笑道。

    “我岂会这么不知好歹,王爷多虑了。”宋青书心中奇怪不已,这完颜亮先拿一个还不是他的东西来许诺,万一事后无法兑现承诺,岂不是得罪了别人?完颜亮此人心机深沉,应当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啊。

    注意到宋青书神情变化,完颜亮哈哈一笑:“唐括兄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不出意外,等会儿你就可以享用到那位美丽的五公主,当然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唐括兄就陪本王回府,本王府中女人,除了王妃以外,其他的随便你挑,当做本王的赔罪之礼。”

    宋青书心中一跳,要知道王府中的女人并非只有侍女丫鬟……他一个实权王爷,府中除了正妃之外,其他的侧妃、姬妾也不知道有多少,听他话里的意思,到时候只要自己想,甚至能睡他的侧妃?开什么玩笑!

    “王爷严重了,正所谓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又哪敢要王爷赔罪什么的,此事万万不可再提。”宋青书一本正经地拒绝道。

    完颜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唐括兄,你莫非是不敢挑本王府中的女人?哈哈哈,本王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转赠姬妾实属平常,你莫要太在意。”

    “这……”宋青书正要说什么拒绝,完颜亮却随意的挥了挥手,指了指下面说道:“争夺花魁开始了。”

    平台中间上来一个风韵犹存的老鸨,开始介绍此次争夺花魁的注意事项,接着又将那位花魁的美貌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同时还介绍了她那特别的身份与经历,与刚才完颜亮提到的差不了多少。

    宋青书并没有关心那老鸨说什么,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完颜亮今晚的举动上面,不管怎么想,完颜亮这些行为都太可疑,不管是冒失地许下一个空头诺言,还是突然提起转赠姬妾,处处都透着诡异。

    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包厢,虽然看不清里面究竟坐了哪些人,但能到这一层的,肯定非富即贵,完颜亮权势虽然不小,可到京城这么久了,宋青书也知道朝廷里比他地位官职更高的,大有人在,他为何就这么笃定一定能拍下这个花魁?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姬妾来做赔偿,这风险未免也太大了吧?

    ……

    突然宋青书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想通了整件事情,完颜亮并非笃定一定能拍下这个花魁,恰恰相反,他应该确定这次根本拍不下这个花魁,为的就是给转赠姬妾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也许在现代人看来,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其他男人非常不可思议,可是在这个世界,除了正妻之外,姬妾根本没有任何地位,被主人随手转赠的确是稀松平常,比如大才子苏东坡,一方面能为了亡妻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这种感动千万人的句子,看起来像个大情圣,可他另一面对待姬妾却无情得发指,经常随手就把姬妾送人,甚至有的姬妾怀孕了他也照送不误……

    苏东坡身为宋人都这样,完颜亮一个女真贵族,就更不可能把那些侧妃姬妾当一回事了。不过与苏东坡不同,完颜亮身份更尊贵,那些女人他虽然自己不在意,可对于其他人来说,那些女人勉勉强强也算得上王妃,有了这一层身份,她们的吸引力就要比普通姬妾大得多。

    一般人若是见到完颜亮居然将王府的女人赐给他,岂不是要感激涕零,忠心值瞬间max?只可惜宋青书不是一般人,当然不会因此就被他收买,而且他怀疑完颜亮并不是仅仅想趁机笼络自己,说不定还存了另外的目的。

    虽然没有其他证据,但是宋青书的直觉告诉他,完颜亮最终的目的说不定是在唐括辩的妻子歌璧身上。

    宋青书还记得前世看过一本叫做《红楼遗秘》的神书,里面那位北海郡王就利用了类似手段,先邀请贾蓉到王府中,再指示自己宠妾勾引对方,事后翻脸找贾蓉算账,同时拿出贾蓉贪赃枉法的证据威逼利诱,贾蓉心惊胆战之下,一步步掉入对方设好的陷阱,最后只好献出妻子秦可卿向北海郡王求饶……

    “没想到看那种书居然在今天帮了大忙,嘿嘿,在老司机眼里,什么样的套路没见识过?”宋青书不得不感慨万千,**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虽然他目前不知道完颜亮具体的手段是什么,不过想来和北海郡王那些手段也差不了多少。

    望了望不远处那些包厢,宋青书甚至还怀疑完颜亮想借这次争夺花魁,让自己和某个权贵产生冲突,从此不得不倒向他的阵营。

    “我说老鸨,你在这里吹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把那位五公主请出来,让我们看看她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样国色天香。”老鸨繁琐的说明已经惹得不少人反感,下面有人按捺不住直接叫了起来,顿时引来一阵附和之声。

    “知道各位爷等急了,我这就让五公主出来见见大家。”老鸨说完便拍了拍手,得到她的信号后,二楼那层厚厚的幕布往旁边拉开,旋即一阵清雅地琴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一干男人顿时伸长了脖子往二楼望去,只见珠帘后面一个倩影正坐在那里抚琴,惊叹声顿时此起彼伏:

    “果然乃人间绝色啊。”

    “难怪当年能把二太子迷得神魂颠倒。”

    “老子今天一定要当她的入幕之宾。”

    “你就做梦吧,也不看看楼上有多少王孙公子等着,哪轮得到你?”

    “哼,反正今晚的规矩是价高者得,老子别的没有,钱多的是!”

    ……

    宋青书如今目光何等的锐利,虽然隔着一层珠帘,他依然能将那花魁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以宋青书如今挑剔的眼神,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一位出色的大美人,也许是出身高贵,尽管历经多年磨难,她身上依然残留着几分与生俱来的高傲,让她不同于一般花魁的那股风尘之气。

    听到了楼下那些粗鄙的暴发户对自己评头论足,她秀眉先是一蹙,仿佛要发怒的样子,不过很快尽数化作了愁苦。

    宋青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看到她眉毛动了动就能想这么多,可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对她此时的心思并没有猜错。

    “果然是我见犹怜。”完颜亮忍不住赞叹道,“唐括兄,对本王这个礼物还满意吧?”

    宋青书已经大致猜出了他的算计,不动声色地附和道:“的确很漂亮。”

    老鸨见大家纷纷露出惊艳之色,抓准时机大声吆喝起来:“各位爷,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底价五百两黄金,谁出价最高,今晚谁就能当北宋五公主的入幕之宾。”

    宋青书注意到老鸨说话的时候,五公主低垂着头,看似面无表情,不过桌子下那紧紧捏着有些发白的拳头,出卖了她此刻愤怒又无奈的心情。

    “先让下面这些人斗会儿,等差不多了本王再出马。”

    完颜亮显然不愿意自掉身份早早就和下面那些人争,此时喊价声此起彼伏,很快价格就破了千,宋青书听得暗暗咂舌,这可是黄金哎,这价格都不知道能买下秦淮河多少花魁了,却只能买下她的一夜所有权,而且看这架势,最后成交的价格远远不止这个数目,此女宋朝公主的身份,果然不同凡响。

    当喊到三千两黄金过后,下面喊价的声音顿时少了一半,毕竟花这么多钱只能享受一晚上,实在太过奢侈,很多家底不够厚的,已经自动打起了退堂鼓了。

    “五千两!”之前那个自称钱多的是的大胖子果然不同反响,一开口就把价格翻了近乎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