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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玩家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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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和苏糖的关系终于公诸于众,在十八中校内引起不小的轰动。但好在高三党们已经提前放假,苏糖并没有受到舆论影响。倒是周海云被这群整天读书不走心光知道谈八卦走肾的学渣们气得不轻,居然特地在晨会上强调了一番不许散播谣言,搞得学生们逆反心理大起,对秦风和苏糖是否经常在家里滚床单这回事讨论得越发热烈。整个操场上下一片乱哄哄的,直到周海云从人群中拎出来几个说得最嗨的替死鬼,才总算把场面镇压下来。秦风当时正坐在屋顶上看热闹,乐得仰天大笑,周海云听得炸了,忍不住隔着校墙就喷秦风。秦风不搭理她,笑完之后继续下楼做生意,然后赢得一大片已经脱掉校服的十八中校友的掌声。

    十八中后巷的店面仍然在营业,毕竟离着学校正式放假,还有整整一个月。只不过由于主力店员全都被拉去新店了,所以这里现在只卖早饭和午饭。生意依然兴隆。

    黄震宇和刘雅静坐在店门前,两个人都显得有点意兴阑珊。

    秦风和苏糖的|奸|情曝光,相当于同时给他俩判了死刑。

    不过黄震宇要稍微好些,他毕竟知道这件事比较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刘雅静却是失眠了一整个晚上,仿佛觉得自己被闺蜜背叛了。

    但这还不是最可悲的。

    最可悲的是,他们两个明明对这件事感到悲痛万分,却依然不得不在大清早跑过来光顾秦风家的生意,没法子。这附近一圈,论早饭的味道,就属秦风这间店最好。心情已经这么差了。再不吃点好吃的,身体再垮了怎么办?

    昨晚上睡得很迟的苏糖。早上8点才醒过来。

    来店里找秦风的时候,刘雅静和黄震宇刚好起身买单。

    四个人互相瞧见,气氛照理说应该会有点抹不开。

    但事实却是,苏糖精神奕奕地冲刘雅静和黄震宇打了个招呼。

    刘雅静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笑了出来,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起来,昨晚上和秦风一起累坏了吧?”

    这话一语双关,但苏糖还是很单纯地选择了用很污的方式去理解。

    她微红着脸。娇俏地拍打了刘雅静一下,却故意装作已经和秦风将生米煮成了稀粥,不做任何言语上的解释。

    黄震宇眼神失落,可还是强装镇定,笑着问道:“苏糖,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苏糖大咧咧道,“反正考来考去也就那几个体型。”

    这话略显装逼,黄震宇自然不信苏糖的成绩能比自己好,然后扭头对站在前台后的秦风道:“南哥,等苏糖去上大学。你晚上可就寂寞了。”

    秦风呵呵一笑,也不说自己要去参加高考的事情,表现得相当低调。

    送走了两个无能为力的人。秦风见店里头没什么事,就带着苏糖一起去了趟五中。

    最近实在太忙,以至于连去学校领准考证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今天再不去是真的不行了,6月5号就要高考,而现在是6月2号。

    秦风继续作死开车,一路严守交通规则开到五中时,里头正在上早上第一节课。

    保安见秦风的车子不算便宜,还当是来了哪位领导,赶紧给开了大门reads;。让秦风把车开进去。

    随便找了块空地停下,秦风和苏糖直奔胡玫的办公室而去。

    好几个月没来。本就显得陌生的五中,今天似乎显得更陌生了。

    胡玫恰好没课。见到秦风和苏糖进来,先是本能地为苏糖的貌美如花感到惊艳,然后回过神来就笑盈盈地对秦风道:“来了啊,我还担心你忘了这件事,想今天打电话提醒你来拿准考证呢!”

    “高考这么大的事,怎么忘得了?”秦风走上前,接过胡玫从抽屉里拿出的准考证,道了声,“胡老师,麻烦你了啊!”

    胡玫笑道:“我倒是不麻烦,朱校长他比较麻烦,为了给你弄这个准考证,听说跑了不少地方。你这个情况确实是比较特殊的,职高读到高二提前参加高考,我教书也几十年了,算是头一回听说。你自己在家里应该复习得不错吧?这么有信心?”

    “还行吧。”秦风道,“反正题目做来做去,也就那么多题型。”

    说着,给苏糖抛了个飞眼。

    苏糖轻轻锤了他一拳。

    胡玫指着苏糖问秦风道:“你们俩……”

    “我是他姐!”苏糖在老师面前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秦风就干脆得多,大声道:“童养媳!”

    胡玫顿时傻逼。

    秦风哈哈一笑,拉住苏糖的手,秀恩爱给胡玫看道:“开玩笑的,她是我姐,今年一起去考试。”

    胡玫总算释然,盯着秦风和苏糖看了几眼,言不由衷地说:“嗯……还真是有点像。”

    秦风和胡玫寒暄几句,便领着苏糖下了楼。

    坐回到车里,苏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秦风扭头问她干嘛,苏糖回答:“我在找我们哪个地方长得最像啊……”

    秦风随口道:“傻了吧,胡老师说的那是夫妻相,你一个人怎么看得出来?要两个人贴在一起看才能看出名堂嘛!”

    “屁,我听说夫妻相是要那个多了才会有的……”苏糖越来越荤素不忌。

    秦风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解释:“这你就不懂了,关键是我们心意相通,做梦的时候互相梦到过不少次。那就相当于已经做过了。”

    苏糖骤然间双颊通红。

    秦风微微一怔:“你真的有梦到过?”

    苏糖眼里就跟要滴出水来似的,点点头,小声“嗯”了一下。

    秦风喉结一动,深吸两口气,沉声问道:“阿蜜,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苏糖红着脸问:“什么约定?”

    秦风左手做圈,右手做棍,用了一个很下流的手势比划:“就是等订了婚,就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那个约定。”

    苏糖含羞带臊地低下了头,过了好几秒,才喘着气小声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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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本无事,愿意把事情搞大的人多了,也便有了大事。秦风其实觉得高考没什么,无非就是一次筛选精英和炮灰的过程。而有鉴于人的智商是天生的,有的时候就算你表现得对这件事再重视,也没办法逃出命运的手心。就像秦风心里完全明白自己就算发奋图强到死,也绝对不可能考出李郁的成绩,所以心态就摆得相当端正。能上二本最好,上不了就拉到,那种非得和别人比个高低的心思,压根儿一点没有。至于说什么挑战极限、超越自我,在秦风想来就更属扯蛋。人类进化了这么多年,如果各个都能通过参加高考把智商拔高一个层面,这几十年下来,中国人早特么飞出太阳系了。所以说与其寄希望于所谓的超越极限,倒不如多拜拜神期待人品爆发。尤其对于秦风这种战略性放弃了几乎一整块文综的人来说,选择题能蒙对多少,差不多就是他能考上哪个档次的决定性因素。

    6月5号这天全国道路戒严。

    各地交警穿着黄马甲守在通向各个考点的要道路口,记者们就守在边上,等着写一篇每年必然会出现的交警急送学生入考场的新闻。然则实际上交警们其实并不需要这么认真,因为无数守在学校附近的家长,绝对比他们更有威慑力。假使真有傻逼有胆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开着轰轰作响的拖拉机一类的交通工具从学校附近经过,秦风敢赌100万,那家伙绝对连车带人全都连渣都剩不下。

    在心理学上,这叫“节点性非理性心理效应”。就是说某件事情只有到了大家都认为它应该发生的时候,人们对它的重视程度就会上升到不可理喻的程度。举个例子来说,就像个别学渣从上小学开始就学习特别渣,好不容易苟延残喘地混到高三参加高考了,他爹娘就会觉得如果隔壁邻居日夜笙歌就会导致他考不上。而事实上。即便他家附近方圆十里地都是坟地,每天安静得能让人自己把自己吓死,他也照样考不上。

    当然了,这个心理效应也不绝对。因为这是我瞎编的。

    秦风在这种情况下终于没敢开车。

    早上8点半。秦建国开车送秦风和苏糖往离家不远的四中去。

    很凑巧,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考试。

    苏糖显得有点紧张,来来回回检查着包里的准考证、身份证和**铅笔。

    秦建国沉声问道:“中午要去接你们回来吗?”

    秦风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

    秦建国点点头,想说点鼓励的话。但搜肠刮肚地实在找不出词来,一路上沉默着,在与十几个交警擦身而过后,车子在通向四中的巷子外停了下来。

    这条路今明两天封停,车子和狗不许入内。

    秦风和苏糖背包下车。

    苏糖头一回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拉住秦风的手,大摇大摆往里头。

    秦风转头一笑,问道:“你今天好热情,这是为考砸了就马上嫁给我做心理准备吗?”

    苏糖居然回答道:“我只是拉自己男人出来溜给别人看而已。”

    秦风不由嘴角一弯,说:“这思维方式挺别致,估计今天的作文分低不了了。”

    苏糖嘻嘻一笑。挽住秦风的手,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小妮子待嫁心切,比起今天的高考,她显然更期待秦风口头承诺的求婚。

    学校的大门已经开了,头一波学生早已进门。

    秦风和苏糖在一大群目光复杂的家长的注视下,悠然走进校内。秦风先把认路能力基本为负的苏糖送到她的考场,然后才踩着铃声,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考前15分钟的铃声响过,全校不约而同进入了静默模式。

    教室里没有人再说半个字,就连咳嗽。也都尽量压低声音。

    压抑的气氛覆盖了整个空间,搞得这一年多以来状态松弛惯了的秦风,觉得相当不适应。

    监考人员板着脸验完整个教室的正身后,将试卷和答题纸发下。

    秦风刚把考号涂好。铃声就响了。

    “现在开始考试。”监考人语气低沉说道。

    ……

    语文考试时长2小时。

    秦风虽说是中文系毕业,但毕竟扔下书本那么多年,而且平时复习的重点也并非语文,所以就算他底子再厚,这会儿做起题来也是狗啃刺猬,有点无从下手。久疏战阵的秦风磨磨蹭蹭地用直觉答题。千难万苦地写完原以为很容易解决的作文时,距离考试结束就仅剩2分钟。凶险得很。

    待到考试结束,监考人员收完卷子。秦风走出考场,只觉得头昏眼花、严重缺氧。

    好在十七八岁的身体结实,倒不像秦风前世去参加公务员考试那几次,考完之后颈椎酸痛,腰都直不起来。

    “还是年轻好啊……”秦风轻叹了一声,得意地摸了摸自己强健的腰。

    考生从各个教室涌出,很快汇聚成了密集的人流。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要么跟面瘫似的神情麻木,要么就是急匆匆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心中的焦躁。秦风身为过来人,倒很能理解他们。要知道这会儿已经是11点40多,而下午的数学考试是3点钟开始,中间只有3个小时可以用来休息。住得远的学生,路上来回就得个把钟头。再加上还得吃饭,真正能用来闭目养神的时间,估计也就个把钟头。而且——还不见得真能睡得好。

    秦风回想自己前世就是这样,高考2天时间一直显得匆匆忙忙的,体力和精力其实都不在最佳状态。当时他就很羡慕那些家里有车的,或者说家里有钱的,家里把所有的后勤工作全都做到位,条件更好一些的,干脆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开间房,整个休息时间过得安逸无比。而当时的他所能收到的唯一后勤支援,就是秦建国给的20块钱午餐费。只是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有钱人终归只是少数,而且秦风觉得自己的情况肯定也不是最差的,因为有些家里更困难的,或许只给10块钱……

    回忆着前世的酸甜苦辣,秦风挤在乱糟糟的人群中,走到了苏糖所在的教学楼。

    苏糖很乖巧地按照约定等在教室门口,袅袅婷婷地把小小的书包抱在怀里,长腿配长裙,模样娇俏动人,引得所有路过她身边的男生频频回头。

    秦风看着人群中明亮如星的她,浑身的疲惫在不知觉间一扫而空。

    他迎着人流走到苏糖跟前,柔声说道:“走,回家吃饭。”

    苏糖盈盈一笑,在众多男生自惭形秽的心碎声中,伸手穿过秦风的臂弯,很可爱地要求道:“我想吃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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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下午的数学考试要比早上的语文轻松得多。秦风觉得这简直是对他莫大的讽刺,他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学士,重活一辈子参加高考,居然得靠数学来补救语文。苏糖倒是对今天的发挥没什么想法,只是说自己既没有考得多好,也不至于考砸,感觉和平时差不了多少。秦风一听这话,心里多少就有了数。苏糖这回上本科估计是稳了,只要明天不掉太大的链子,东瓯大学今年的新校花姓苏肯定是没得泡。

    走出校门,秦风和苏糖沿着小巷步行到大马路,见刚好路过一辆出租车,便毫不犹豫地扬手拦下。坐进车里,秦风拍拍苏糖,然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旅馆。

    苏糖鼻子一皱,做了个小鬼脸。今天中午她和秦风就是在那家小旅馆开了房,虽然什么都没做,不过抱着睡一个中午,也是挺让她觉得刺激的。尤其是秦风睡着之后,某个物件就开始生龙活虎,抵在她的小腹上,弄得她胡思乱想老半天才眯上眼。

    家离考场不远,车子开了不足10分钟就到了家门口。

    秦风和苏糖从车上下来,正巧遇上秦建国在遛串串。老秦同志根本不懂高考的忌讳,见到儿子、女儿,张口就喊:“你们今天考得怎么样啊?”

    秦风和苏糖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他们在考试之前就说好,考试期间绝对不谈具体的考试内容。

    不过秦建国喊了,完全不搭理自然不行。

    等他走近身边,秦风和苏糖就随口敷衍了几句。

    秦建国还当两人是考砸了,不由略显遗憾,又安慰鼓励秦风道:“没事,这次没考好,明年再来,反正你今年才高二嘛!就当是去涨点经验了。”

    秦风不解释地嗯了一声,秦建国又道:“要不我问问你姑父,看能不能转学?”

    秦风笑道:“爸,二高哪是你说下你个转就能转的啊。想转去二高,除非你给个十万、八万的。”

    秦建国闻言沉默几秒,忽然咬牙道:“要是真能考上本科,给个十万、八万也值!”

    苏糖却蹦出一句:“爸,你说说是容易,可掏钱的还是秦风啊……”

    秦建国瞬间窘得不知该怎么答话。

    秦风忙道:“媳妇儿,别急,现在还不到拆户口的时候。要是爸今晚跟妈告状,你这个暑假就别想过好日子了。”

    苏糖抛给秦风一记白眼。

    秦建国忽然觉得自己老了,站在秦风和苏糖面前显得好多余。

    苏糖牵过串串,三人一狗回到楼上。

    王艳梅挺着大肚子,听了医生的劝,暂时把串串养在了对面邻居家里。

    上楼之后,秦风敲响对面家的房门,门一开,串串就很识趣地钻了进去。

    秦风先和那大妈寒暄两句,递给她一张存了500块钱的购物卡。

    大妈礼让推辞三回,最后还是把卡塞进了兜里。

    王艳梅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早就听到屋外的动静,等秦建国开门进去,王艳梅同他刚才在楼下遇见秦风和苏糖时的反应别无二致,逮住就问:“阿蜜,考得好不好?”

    “好,好,好兮好……”苏糖略微态度敷衍得一塌糊涂,一边说着,马上往秦风房间走,去拿换洗的内衣裤不是她把贴身衣物放秦风那儿了,关键是秦风的房间通着阳台。

    王艳梅也没指望苏糖能考得多好,听她说好,也就暂时放过了,不过出于习惯,还是碎碎念了两句:“考不上就早点嫁了吧,我看你反正也是等不及了。”说着,扭头瞥了秦风一眼。

    秦风摸摸鼻子,心里淡淡地做贼心虚。

    王艳梅果然马上又调转枪头,问秦风道:“小风,你呢,今天觉得怎么样啊?”

    “还行。”秦风坐到王艳梅身边,看着她这个月来明显变大的肚子,问道,“今天果儿踢没踢?”

    几天前王艳梅头一回感到胎动,据王艳梅说果儿动得很生猛,似乎是在她肚子里头完成了一个翻身。王艳梅满脸透着母性的光辉,暂时将高考的事情抛到脑后,很愉快地回答道:“踢!当然踢,现在在肚子里闹得很,比阿蜜那个时候还能折腾。”

    王艳梅这胎依然是个女儿,名字已经提前起好,是秦风取的。

    “秦果”,“苏糖”,完全按照秦风的强迫症对称思维来。

    ……

    苏糖和秦风一前一后洗完澡,秦建国已经做好了晚饭。

    因为王艳梅挺着大肚,老秦同志掌勺几天后,水平有所恢复。

    秦风和苏糖脑力消耗有点大,这顿饭吃得极香。

    晚饭过后,眼看没事可干,苏糖把秦风拉进她房间里,破天荒地给秦风弹了首曲子。

    《月亮代表我的心》悠扬舒缓地响起,秦风和苏糖肩靠肩并排坐着,看着她的表情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一直过下去也挺不错。什么野心啊,梦想啊,和苏糖一比,全都可以抛弃。秦风有感而发,情不自禁问地问道:“阿蜜,如果我一辈子只开一家烤串店,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本事?”

    苏糖停下动作,没直接回答,却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秦风犹豫了几秒,轻轻握住她的手,说:“我做人其实没什么追求,不过如果你希望过更好的生活,我愿意为了你多点追求。”

    苏糖盯着秦风,眼眶慢慢变红。

    她侧过身来双手环住秦风的脖子,上半身紧紧贴着秦风的胸膛,贴在他身上不说话。

    秦风轻轻搂着她,场面正祥和,王艳梅忽然从门外走进来,然后咳嗽一声。

    苏糖鸟都不鸟她,继续装考拉。

    王艳梅见苏糖这副彻底不要脸的样子,不由哭笑不得地直摇头,说道:“雅静给你打电话了,出去接一下。”

    苏糖一听是刘雅静的电话,这才哦了一声,松开秦风跑了出去。

    王艳梅对着秦风叹了口气,秦风笑了笑,接着就听苏糖在客厅里大声喊道:“暑假旅游?去啊!当然去啊!”

    readx();    5月6日早上9点,秦风所在的考场依然满座,并未出现自弃缺考的状况。

    经历过头一天的紧张和不适,高考第二天的考场气氛明显就舒缓了许多。学霸们靠着数学几乎笃定拿到140分以上的表现,早早地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而学渣们经过数学考试的洗礼,此时也不再抱有什么幻想。唯有那些考试成绩向来不上不下又或者昨天没发挥好的,才会多少显得面色凝重或者强装淡定。秦风的情况显得有点特殊,一来他自我感觉昨天发挥得不错,二来今天早上的这门文综又铁定要扑,想考出多少的成绩绝逼没戏,然而如果不努力一下,又没法完成目标交差。从容之余,内心深处还透着一丝莫名的紧迫感。总而言之,心情颇为复杂。

    卷子发下来后,秦风首选地理题。

    托叶明凡所在的那间私人机构的福,秦风在高考前的恶补多少有点效果。至少早地理底子不错的情况下,愣是被鬼上身似的回想起了许多深藏在脑海深处的知识点,十几节课下来,地理水平已然轻松超过了苏糖这个渣渣,达到了学渣中的战斗鸡的水平。

    秦风埋头苦做一个小时,把能确定的答案统统写完后,便开始用直觉作答。

    政治题先把材料概括一遍,然后尽可能地把自己所能记住的最浅显的那部分政治学、哲学、经济学原理往里头套,世界观、方法论挨个轮上一遍,明明骨子里连个毛蛋都不会,却硬是把卷子填得满满当当。路过的监考老师见秦风一笔字写得异常漂亮,卷子的答题格式又工整,还当遇上了哪所重点高中的高材生,频频点头表示欣赏。

    秦风一口气不停歇搞完政治部分的所有主观题,离着考试结束就只剩下不到40分钟。

    做题做到这儿,秦风能尽的人事也就到这一步了。

    剩下的选择题还有历史的主观题,实在是无能为力。

    秦风仿佛已经结束战斗似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拧开被撕了标签的矿泉水瓶喝口水,接着活动了一下写得发酸的右手,做完这一整套的小动作后,抄起**就开始摸鱼。

    选择题一蹴而就……

    秦风提早15分钟出了考场。

    看似破罐破摔。但卷子最终还是填满了。历史的主观题写地欢乐至极,从头到尾透着一股《明朝那些事儿》的味道。对于中文系科班毕业的秦风来说,模仿别人的文风倒不是难事。不过就是不知道过些天人家批卷子的时候,见到那种调侃式的作答,会有什么反应。

    考场外早已有像秦风一样提早交卷的人在晃悠。空荡荡的校园让秦风多少有点怀念过去的学生生活。他沿着四中并不宽阔的窄路,慢慢走到苏糖那边,站在楼下干等,一直等到铃声响起,才迈步上了楼。走到苏糖考试教室的门外,门开着,秦风一出现,里头就有人认出了他。一部分是去过十八中后巷的客人,另一部分是通过记住苏糖从而记住他的路人。从昨天到今天,四中考场内已经悄然流传起了“这里有个女生美得跟天仙似的”的传说。

    苏糖坐的位置刚好能看见门外的人。见自家男人来了,高兴地朝着秦风招了招手。

    监考老师一边收卷子,忍不住多了句嘴,笑道:“好啊,高中毕业了,可以正大光明谈恋爱了。”

    教室里一大群人跟着咧了咧嘴,仿佛自己真特么能立马脱单似的,自欺欺人得很。

    卷子收齐,监考人数了两遍,见没缺没漏。便放了行。

    苏糖三两下收拾好背包,跑出教室冲到秦风跟前,显得很兴奋道:“只剩下午最后一门了!”

    秦风很难体会苏糖这种“等考完下午这门这辈子就等着吃香喝辣”的享乐主义思维,不过他还是很乐意为她提供“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的环境。淡淡一笑,轻声叹道:“是啊……高中总算过去了。”

    苏糖嗯了一声,走路都蹦蹦跳跳起来,不过跳了两下就发现以她的身高并不适合在外卖萌,立马又端起淑女架势,挽住秦风的胳膊摆出了出席名流晚宴的气场。

    两个人恩恩爱爱地携手走出校门。一道闪光迎面而来。

    秦风敏锐地转过头,就见到手里拿着相机的始作俑者,不由微微一皱眉头,拉着苏糖走了过去。

    拍照的人见秦风和苏糖迎面走来,脸上并未露出半点心虚。相反的,他居然很坦然地抢先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东瓯日报》的记者。”说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秦风。

    秦风不想闹事,接过名片随意一瞥,然后放进兜里,淡淡笑着说道:“记者也不能想拍谁就拍谁啊?”

    “我不是拍你,我是拍她。”姓鲁的记者笑着指苏糖。

    秦风很直接道:“删了吧,我们有**权的。”

    两个人说着话,不少边上的学生和家长已经围观过来。

    鲁健波天生在人格上有点表演欲,见人多了,反而越发兴奋,大声道:“同学,多少人想上报纸都没机会啊!你看你女朋友这么漂亮,我给她拍张照登上去,以后出了名,还不是便宜了你?”

    秦风对这狗屁逻辑很是有些反感,但眼见这会儿人多,也不好再和他多扯——深知这个社会是什么尿性的他,相当不愿意自己以任何方式出名。

    没再多说半个字,秦风皱皱眉头,拨开人群就走。

    一路快步走出校外的小巷,等慢下脚步,才听苏糖说道:“拍一下就拍一下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风淡淡道:“现在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等有什么大不了了,那就晚了。”

    苏糖笑道:“你吃醋了!”

    “吃什么醋?”

    “你怕会有别人追我!”

    秦风为苏糖的天真叹了口气,被人骚扰倒还是小问题。真正的大问题在于,这年头任何一个漂亮姑娘,都难免要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说的人多了,那些恶毒的话可绝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心理能承受的。

    等苏糖上了大学,这种“出名”后的风险就更会被无限放大。

    没吃午饭,径直回到附近的小旅馆。

    秦风进房间后放下书包,直接按着鲁健波名片上的号码给他打回去。

    手机一通,秦风给他报出一串数字。

    鲁健波愣了愣,问:“你是谁?”

    秦风没答话,挂断手机,又给他发了条短信。内容就是刚才报的数字,后面附上一句:“麻烦你把刚才的照片删了,要不就回去翻一翻市委的通讯录。”

    已经坐上返程车的鲁健波一见到市委两个字,赶紧把手机递给身边的同事看。

    同事微微蹙眉,反问鲁健波:“吓唬你?”

    鲁健波道:“先查查这个号码是谁的。”

    同时点点头,给报社里打了个电话。

    片刻之后,手机响起,鲁健波同事接起来一听,不由脸色一变。

    鲁健波忙问道:“谁的?”

    身旁的同事神色肃然,“张开,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未完待续。)

    readx();    东瓯市的圈子就那么大,体制内的人就那么多,鲁健波在媒体这行当混了这么多年,说不上混得有多好,但最基础的人脉总归不缺。苏糖和秦风两个人都属于特色鲜明,苏糖自不用说,而以秦风这小小年纪就能拿出张开名头出来唬人的,东瓯市市区也并不多见。鲁健波三五个电话打出去,不到下午一点钟,就搞清了秦风的身家背景。自己辍学开店,背后直接的靠山是秦建业,再下挖一点甚至能挖出些他鲁健波不敢听到的名字。确定情报无误,鲁记者吓得立马给秦风打电话道歉。当时秦风刚吃完午饭抱着苏糖睡下,被吵醒后嗯嗯啊啊几声挂了电话,忽然就睡不着了。

    “我靠,这种被人当个人物的感觉真特么爽……”秦风通体舒泰,精神上瘾。

    苏糖哼了一声,对自己失去一个成名机会感到怏怏不快,用力一抽毯子,把只穿一条|内|裤的秦风晾在冷气之中。

    秦风连忙讨饶,从背后抱着苏糖喊乖乖。

    苏糖扭着屁股说死开。

    但才喊了两声,就嗓子发干地停了下来。

    秦风贴得太紧,某处又作怪了。

    午睡差点擦枪走火,下午两个人醒来的时候,都有点精神不济。

    想睡不能睡,太辛苦。

    秦风强打精神洗了把脸,拉着迷迷糊糊的苏糖去学校。

    看在这是自己人生最后一场重要考试的份上,苏糖总算没起罢考的心思。

    走到学校门口,鲁健波居然守在校外,一瞧见秦风和苏糖赶忙就跑上前来再次道歉。

    秦风没工夫和他磨叽,说了句“大家互相理解”这种虚得不能再虚的话,就拉着苏糖走了进去。

    由于来得太早,秦风在把苏糖送到她的教室后,不得不靠发呆来打发多余的时间。

    这种毫无意义的对时间的挥霍,恰恰是秦风最不喜欢的。

    如果不是进了教室就不让出,向来都不怎么喜欢运动的他宁可下楼去绕着操场跑上几圈。出点汗好歹也可以排排毒。

    等得眼睛都发直的时候,英语试卷终于发了下来。

    英语卷子是秦风比较不熟的听力占30分的套路,秦风虽然英语语感挺好,但不知什么缘故。听力考试的得分向来不高。如果他没选择今年考试,而是拖到明年,秦风相信在那种纯笔试题的情况下,自己考个120分以上绝不成问题。不过现在,确实有点前景难料。毕竟谁也不敢打包票说。每场考场都能发挥出正常水平。

    不紧不慢地填写好名字和考号,秦风老老实实地先把听力题的题目看了一遍。

    对于考过英语六级又花了将近一整年认真复习的他来说,题目本身倒显得没什么难度。

    但秦风也不敢就这样掉以轻心,又根据题目猜测了一下题干的内容,多做了点心理上的准备。

    没过多久,广播中陆续传出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在宣读完冗长的考试规则后,秦风终于等来了正戏。

    他仔细地把握着每一句从广播里放出的对话内容,谨慎地在考卷上做出选择。

    听力考试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等广播声音停下,考场中的气氛忽然间又紧张起来。

    时间太仓促了。

    剩下来还有足足120分分值的题目。要在1个小时内做完,这还包括一篇英语作文在内。

    秦风总归没那么大的精神负担,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从前往后依序答题。

    15道单选轻轻松松在5分钟内做完,第二部分的完形填空就稍微放慢点速度,前后前后对照着,用时至少15分钟才搞定。再然后是3篇阅读,一道改错,到最后写作文时,刚好留下15分钟。属于写完最后一个句号就没法再检查的时间分配方式。

    秦风瞄了一眼作文题目,然后花去好几分钟整理思路。

    等他真正开始动笔时,已经距离监考老师说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0分钟”这句话过去了一两分钟。然而秦风并不慌张,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每写下一句话,就能多拿1分。与其在紧张中把自己搞得分寸大乱,不如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利益。

    考试其实是门大学问,远不止分辨天才和傻逼那么简单。

    它还能筛选出莽夫、懦夫和大丈夫。

    铃声响起的时候,秦风还差最后两句没有写完。

    他完全没把老师那句“请大家停下笔”放在心上。只是加快了书写的速度,等到人家来收卷的时候,草草几笔连出几个单词,总算赶上了末班车,把卷子交给了等了他好几秒的监考人。

    老师果然也近人情,没说秦风什么,收了卷子继续往下一位那边去,很是明事理。

    短短两天费神不少,秦风坐在椅子上好一阵缓,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出去一半了,才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去接苏糖。

    可等他背起书包往外走时,却发现苏糖早就在教室门外等着。

    秦风微微一笑,苏糖走进教室,笑着说道:“我前些天听人说小南街新开了家羊排店,有做烛光套餐的。”

    秦风奇怪道:“听谁说的?”

    苏糖道:“明月阿姨。”

    秦风脑海中立马闪过黄秋静老婆风姿绰约的模样,微笑道:“她和你有联系吗?”

    “嗯!”苏糖点头道,“明月阿姨说让我们有空去她家玩。”

    “你傻呀,那是客套话。人家忙工作都没时间了,哪有功夫陪你玩?”秦风很无情地戳穿了事实,“等过年的时候再说吧,抽个空去拜访人家一下,毕竟帮了我们家大忙。”

    苏糖叹道:“你做人怎么这么现实啊……”

    秦风笑着说:“我要是不现实,你今晚就吃不到烛光晚餐了。”

    苏糖赌气道:“那我不吃了!”

    “真的不吃?”

    “不吃!”

    “我给你三秒钟机会。”

    “什么三秒钟?”

    “一……”

    “……”

    “二……”

    “还是吃吧……”

    苏糖乖乖地投了降。

    秦风颇感烦恼地说:“阿蜜,你做人这么没原则,以后孩子会被你教坏的。”

    苏糖很光棍道:“那就让你来教好了!”(未完待续。)

    对于秦风来说,高考结束仅仅意味着他每天多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这种休息也并不充分。新开的店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光是规章制度的设立,就得花去许多功夫。静静能干归能干,可毕竟文化水平有限,做不来这种纯粹的文职工作。原先秦风是寄希望于王安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想到一个脑残就能坏掉所有的计划。秦风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一条一条地把规矩写明白,然后按照同一套思路,搞出许多考核办法,做出许多花样复杂的管理表格。

    王浩对秦风的做法嗤之以鼻。

    在店里待了许久,耗子兄终于露出尾巴,松口说出了自家的情况。他家的经济条件原来非常不错。王浩他爹不仅是个厨子,而且还是个厉害的生意人,全家人从12年前搬来东瓯市,起先租在城郊某处开小饭馆,专门做经济开发区那一片的打工仔的生意,后来攒钱多了,就又进军市中心,开起了夜间大排档。12年下来,按照王浩的说法就是,几乎每年都比去年能多挣一辆小汽车,到了眼下,王浩家已经有4间餐馆。而且最可怕的是,房产全都是他自己家的。光是算不动产,就比秦风有钱得多。

    话一说开,除去秦风之外,店里头几乎每个人都对王浩有了明显的态度上的变化。

    汪晓婷最是看菜下碟,立马就把王浩列为了倒追的首选目标,整日里各种秋波暗送。看得惠琴牙根发痒,然则王浩这货就是贱,送上门的不要。倒是公然对静静展开了追求。连着送了3天的大捧玫瑰花后,第四天王浩他亲爹忽然找上门来,当着秦风的面暴揍了王浩一顿,揍完后再跟秦风道歉,说影响了小秦老板做生意。

    秦风被王浩他爹的杀伐果断震得说不出话来,这些草莽能在以抠门闻名的东瓯市发家立业,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为了表示对前辈的尊重。秦风特地留住王老爹,中午找了个物美价廉的馆子,两个人坐下来聊了一聊。

    饭菜很简单。三菜一汤,但是分量很足。

    两个人先吃掉一碗饭,然后一个喝酒,一个和饮料。说起了这些年搞餐饮的那些事。

    “管的越来越严了。以前只要你不吃死人,爱卖什么卖什么,反正政府只管每个月月初过来收钱就是了。现在世道不一样了,现在的人多难伺候啊,稍微有点服务不到位就投诉,就闹,我们开间小店,做人比做菜可难多了。还有那些工商局的狗。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厨房里多点油烟都特么有话说。小秦,你也是搞这行的,我听说你小叔还是工商局的局长,你说说,他们这么鸡蛋里挑骨头有道理吗?”王三豹叨咕着,话里充满了怨念。

    秦风自然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顺着王三豹的意思,从工商局底下的喽喽开始骂,一直骂到分管副市长,中间提到秦建业简直把他比成了一坨****。王三豹听得高兴,夸赞秦风道:“小秦,我家小子有你这么个好老板,真是他的运气!耗子初中读到一半就不读了,这么些年,也就在你这儿待得长。”

    秦风道:“耗子挺不错,人挺机灵。”

    “机灵个屁!”王三豹大吼一声,引得边上几桌的客人纷纷侧目,但王三豹浑然不顾他人的目光,举起杯子把里头的啤酒一饮而尽,打一个饱嗝,接着说道,“机灵还送什么花?一束花300多块,三天时间花了将近一千,结果连人家女娃子的手都没摸到。换了我年轻那会儿,花10块钱就把他妈抱上了床!”

    秦风笑道:“那会儿10块钱购买力不低啊,顶得上半个月工资了。”

    “不说这个。”王三豹摆摆手,“反正我家耗子就是不聪明,我这个当爸的心里最清楚。”

    秦风没接话茬,王三豹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安静几秒钟后,忽然问道:“小秦,听我家耗子说,你今年考大学去啦?”

    秦风点头道:“对。”

    王三豹好奇道:“你好好的放着现在的生意不做,跑去考什么大学呢?万一要是考上了,这生意怎么办?我看你爸妈做生意,肯定不如你吧?”

    “考上就去读咯。”秦风笑着说道,“读书和做生意,其实不冲突的,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和精力而已。再说了,店开得多了,也不是靠人来管的,关键还是得看规矩。”

    “这话说得对!”王三豹马上深有体会道,“我前些年刚开第二家店的时候,一开始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这边也得顾着,那头也得顾着。后来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是自己办事的方法不对。你想啊,那些大老板,手底下几千、几万个工人,要是每个工人都盯着,那不是累死了?说真的,我原本觉得那些做大生意的、当大官儿的没什么了不起,自己慢慢学着管人管事,才知道他们的活原来也不好干。你这么小小年纪的,能懂这个道理,真是不容易啊……”

    秦风微微一笑。

    王三豹吃得差不多了,拿出烟来点上。

    从餐馆里出来,已经快接近下午1点。

    王三豹跟着秦风回到烤串店,又训了王浩几句,才开着他那辆很拉风的奥迪a6走了。

    王浩低眉臊眼地装了半天孙子,等亲爹一跑,马上跟秦风抱怨,说这这货不是人,半点面子都不给,让他还怎么在店里泡妞。

    这话说得霸气,相当于隔空朝静静喊“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秦风于是转头直接问静静道:“静静,你喜欢什么样的?”

    静静干脆利落地回答:“我喜欢大学毕业的。”

    王浩惊讶了。“静姐,初中生何必歧视初中生?咱们俩高中都没上,多有共同语言!”

    惠琴心里头冷哼一声。

    却听静静说道:“谁跟你有共同语言了。我前几天刚报了夜校,过几天就去上课了。”

    “嗯?”这回轮到秦风傻逼了,“静静,你晚上去读夜校,那谁来看店?”

    静静道:“小老板,你再请个人嘛,实在不行。让叔叔阿姨来看也行啊。”

    秦风皱皱眉头,有点不满道:“这种事你怎么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呢,搞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静静笑着道歉道:“小老板。对不起啊。要不你扣我点工资好了。”

    “不是工资的事情……”秦风口是心非地摇着头。

    楚娟娟大胆犯上地插嘴道:“老板和员工之间,除了工资那点事,还能有什么事?”

    汪晓婷立马低头在楚娟娟耳边耳语一句话。

    楚娟娟听完不由轻捂嘴轻笑。

    秦风见她笑得那么嗨,就知道汪晓婷没说什么正经话。咳嗽一声。适当地摆了摆老板的架子,沉声道:“说正事呢,不要打岔!”

    楚娟娟吐吐舌头闭上了嘴。

    秦风继续对静静道:“你上夜校我是不反对的,可问题是你得提前跟我说啊。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店还怎么管?你们现在白天要穿串,晚上要招呼客人,我可是掐着表地想给你们排好班。好让每个人都能休息好。你这么自作主张地一来,我整个排班表都乱了!”

    静静没秦风说得不敢还口。

    这时院子外忽然响起敲门声。还伴着苏糖的叫喊。

    汪晓婷赶紧跑出去给老板娘开门——秦风和苏糖的关系,目前算是人尽皆知了。

    苏糖心情很愉快地从外头进来,见屋里气氛严肃,走到秦风身旁小声道:“在干嘛啊?”

    “没干嘛,开会呢。”秦风随口说道,又问苏糖,“你怎么跑来了,这么大热天的。”

    苏糖身在福中不知福地抱怨:“在家里待着没意思,整天就是看电视,无聊。”

    秦风道:“电脑呢?给你装了那么多游戏。”

    苏糖摇着头说:“一个人玩没意思。”

    秦风挠挠头,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扭头看到静静,才想起被打断的话,对苏糖道:“你先上楼坐着,我先把会开完。”

    苏糖乖乖哦了声,冲着静静一笑,转身出了楼下的房间,把楼梯踩得哐哐作响,上楼去了。

    “小老板,其实我原本是想跟你说的,我也没想到刚报了名他们就开学了,我开始还以为是9月份才开始上课,和正常的学校上课时间是一样的。”等苏糖一走,静静给自己开脱道,“而且上课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走路都不用半个小时。我晚上7点上到9点半,回到店里还能赶上最忙的时间段……”

    “这些都不是理由啊……”秦风打断了静静的话,然后语气认真地说道,“问题是关键是你没按规矩来。今天咱们店还小,一个人不守规矩,顶多就是一个人的活没法好好干,可等以后呢,等到哪天我们有好多家像现在这样的店了,你,静静,到时候很可能就是真正的一店之长,店里的生意要你管,账也要你管,人也要你管,一整家店都捏在你手里,十几个、几十个人看你做事、听你说话,你说你要是不守规矩,别人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做?到时候这家店还怎么管,这个生意还这么做?”

    静静被秦风说得哑口无言。

    “唉……”秦风也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声,“以后注意点吧,有什么事,记得提前跟我说。等你开始上课了,工资我会稍微给你做一下调整。静静,没意见吧?”

    静静安静了两秒,弱弱问道:“小老板,你想怎么调整?”

    秦风忽然咧嘴笑了,回答道:“你每天少干3个小时,一个月扣你300块钱,不算过分吧?”

    王浩嚷嚷起来:“一个小时扣100块,哪有这么狠的?”

    喊完之后,店里所有人全都陷入了对这道数学题的沉思,唯有秦风在怔了片刻后,第一个反应过来,反问王浩道:“你确定是一个小时100块吗?”

    王浩昂首挺胸:“怎么不是?”

    秦风又环视四周,问其他人道:“你们也觉得是?”

    几个人纷纷点头。

    秦风被这群家伙的脑回路搞得有点伤神,也懒得教育了,默默出了屋子,上楼把苏糖接了下来。

    等秦风走了,静静才转过劲,恍然大悟道:“还得除以一个月30天的时间啊!”

    这么一喊,王浩他们才总算明白。

    ……

    秦风开着车门散了半天的热气,才和苏糖坐进去。

    “你要是觉得没事做,那我这两天给你找个驾校,你先去把驾照考出来。”秦风慢慢把车从人行道开上马路,2点来钟,东门街外的江滨路上几乎没人,更没有交警会来拖秦风的车。附近的房子还是拖拖拉拉地建着,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开发商估计又断资金了。

    苏糖倒是对学车这件事不抵触,就是一个人有点怕生,问秦风道:“你跟我一起去学吗?”

    秦风道:“我年纪还没到呢,差着一岁,明年才能去报名。”

    “那我就明年再学!”苏糖马上道,“我和你一起去。”

    秦风想了想,也担心苏糖这傻妞一个人会被教练占便宜,点头道:“也好。”

    苏糖甜甜一笑,问秦风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秦风道:“天这么热,当然是回家啊!”

    苏糖怏怏道:“我才刚从家里跑出来,你这就送我回去啊?”

    “不然你想去哪儿?”秦风反问道。

    苏糖指了指江滨路对面的江心岛。

    秦风道:“游泳去?”

    苏糖幽幽道:“我们都没两个人去过呢。”

    秦风转过头来,用很邪恶的目光上下扫了苏糖一遍,忽然很怀念她穿泳装的样子,然后舔舔嘴唇,二话不说答应道:“行!”

    说完一踩油门,车子朝家飞驰而去。

    回到家里,两个人找出泳衣泳镜,和秦建国、王艳梅打了声招呼,便又急吼吼地往外头跑。

    王艳梅帮两人把门带上,嘴里奇怪地嘟囔着:“赶什么啊,游泳又不赶时间……”

    说着,却是忽然一顿。

    游泳确实是不赶时间,可问题是——这俩货在一起,除了游泳之外,貌似还有很多别的事可以做吧!?(未完待续。)

    水上乐园的门票价居然涨了。

    但这事实上是秦风的理解错误。因为前两次来都是放假的时间,景区自然门票打折。可今天的日子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六月半的,小学生刚过完儿童节,中学生和大学生绝大多数都正在发奋图强备考,至于那些工作狗和失业狗,即便有时间过来,也不见得有这个兴趣。前者是懒得来这种说不上高级却消费水平明显偏高的宰客之地,后者是就算有钱也舍不得掏这种冤枉钱。总而言之在05年这会儿,水上乐园正处于经营惨淡的困境,来这边游玩的,基本上都是拿着单位赠票的企事业单位人员。而这些体制内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在非休息日的下午过来的。

    秦风被人工瀑布淋了满脑袋的冷水从适应区出来的时候,见到的是放眼望去毛都没有一根的空旷场景。

    偌大的水上乐园,居然破天荒的连一个其他客人都没有!

    世界显得如此苍凉,天地之下,仿佛只剩下他和苏糖,一男一女,仅此而已。

    露天铺设的瓷砖此时已经被太阳照射得发烫,秦风踩上去的时候,很担心自己会马上中暑。

    他踮着脚跟某种生活在沙漠里的蜥蜴一般,小跑到女更衣室的出口外头。

    两三分钟后,在看到苏糖从女更衣室里走出的那一刻,秦风不自知地停止了防烧伤的踮脚姿势。

    苏糖今天的泳装造型,实在有点让老和尚破戒的意思。

    不同于前两次的连体泳衣,这回她换上了一身比基尼,浑身上下一共就只穿两件,而且明显尺寸偏小,把原本就勾人的身材,衬得让人简直把持不住。

    饶是在家里看过,但此时此刻秦风还是没办法把眼球从苏糖身上移开。

    太惊艳了。

    秦风直勾勾地盯着苏糖,甚至忘了脚底下的火辣。

    “你干嘛呀?”苏糖瞥了眼秦风的裤子前端,觉得秦风好污,然后娇嗔着迈出她的大长腿,向前一步刚踩到瓷砖上面,就紧跟着惊呼道,“好烫!”

    秦风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三回,回过神来,直摇头道:“不行了,我得下水去冷静一下。”

    话刚说完,苏糖却抢先跑了出去,她嘴里喊着“好烫、好烫”冲到池边,用一个立定跳的动作蹦进环园水道,溅起一大片水花。秦风跟着走到池边,恰好见到苏糖将身子从水面以下探出来,水流从她的头顶分流而下,沿着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落回池中。苏糖挽起湿答答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胸衣被浸透之后,滚圆的一双玉兔,近乎要喷薄而出。

    秦风整个人都看呆了。他重重地咽下一口口水,和满脸开心的苏糖对视了足足三秒后,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他动作急切地在睡地下划拨了两下,游到苏糖跟前,钻出水面什么都不说,动作粗野地将她一把抱住,重重吻上了她的唇。

    苏糖猝不及防,本能地微微一退,但反应过来后,就微微闭上了眼睛,微喘着配合起秦风的动作。只是今天的秦风显然不止满足于亲一亲就算,他的手在水面以下继续作怪,轻轻抚动着苏糖身上某些平日里尽量避免去摸的部分。当秦风将手探进苏糖紧紧并拢的两腿之间时,苏糖猛然挣开了眼,失声喊了出来:“啊!”

    秦风闻声一惊,终于从熊熊燃烧的|欲|火中清醒过来一点,他停下动作,但依然喘着粗气。

    两个人站在不深不浅的水道中央,默默凝视着对方。

    “秦风……”苏糖的眼里仿佛要滴出水滴,她轻轻抓住秦风那只作怪的手,满脸通红着,竟把那只手再往腿中间带了几厘米,然后似乎是花尽这辈子的羞耻之心,把头靠在秦风肩上,浑身发烫地紧贴着他,如梦似泣地细声呢喃,“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秦风颤抖了。

    忍什么呢?

    到底忍什么呢?

    苏糖现在都毕业了,自己也完全有能力让她一直幸福下去,家里人不反对,外人更管不着。彼此相爱,彼此需要,忍什么呢?

    姑娘家家都主动到这地步了,再特么放着不吃,****吗?

    秦风把手从水底下抽出来,双手抱住苏糖,鼻子贴着她的鼻子,嘴巴贴着她的嘴巴,两个人几乎完全贴合在一处,闻着她的鼻息,认真而坚定地问道:“阿蜜,嫁给我吧,我们结婚,今天,现在。”

    苏糖抬起头,眼眶瞬间转红。

    她哽咽着,点了点头,秦风笑了笑,她也跟着傻笑,边笑边哭,边哭边笑。

    然后,被秦风深情地再次吻住。

    ……

    两个人只在泳池里待了不到10分钟,就各自回了更衣室。

    几分钟后,秦风和苏糖在前台工作人员看****的目光中走出了水上乐园大厅。

    两个人手牵着手,快步来到边上的海景酒店。

    酒店和水上乐园一样,几乎空无一人。

    秦风熟门熟路,走到前台道:“给我一个最贵的房间。”说着,掏出身份证和银行卡摆到台前。

    女服务员来回看了眼秦风和苏糖,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微笑。

    拿到房卡上了楼,一进房间,秦风关上门就和苏糖抱作一团。一边往里头走,一边把身上湿答答的衣服扔到地上,等走到床边,苏糖已然被扒得和在游泳池里一样。

    秦风像对待一件绝世艺术品一般,将苏糖轻轻放在床上。

    他俯下身,把手搭在苏糖的两腿之间。

    苏糖盯着他,微微抬动屁股,让秦风帮她褪去了身上最后一片布……

    秦风轻轻地压在她的身上,苏糖前所未有地如此清晰地感受着秦风的体温,细长的睫毛因为期待和紧张,微微地眨动着。

    两个人互相吐着气,秦风一只手支起身体,另一只手轻抚着苏糖的脸庞,小声问道:“姑娘,在这么庄严的时刻,你想不想说点什么?”

    苏糖羞臊欲死地小声喊道:“你去死好不好?你不来我自己动手了!”

    窗户纸破,天下大白。苏糖正大光明地搬进了秦风的房间,连内|衣|裤都塞进了秦风的衣柜,很有一股子昭告全球老娘从此有男人的气势。秦建业一开始还挺高兴,可在家里待了两天,最终被逼得跑去东门街避难了,因为他觉得这两天家里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恶心了。小两口实质上新婚燕尔的恋奸情热,让秦建业看得相当上火,倒是王艳梅口味颇重,完全不在乎苏糖和秦风恨不能靠吃对方口水活下半辈子的表现,照样该吃吃该喝喝,顺带还抽空腾空了苏糖的房间,刚好拿来给肚子里的秦果当婴儿房。秦风和苏糖反正也是暂时无事可干——即便真有事情要做,秦风这会儿也实在有点没办法从温柔乡里挣脱出来,两个人整天就窝在房间里,以啪啪啪的节奏混着6月份的最后一点日子。然后眼见着王艳梅友情赠送的那盒能进口转出口的泡泡糖原料越来越少,等到杜先生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6月29号晚上,高考成绩终于要出来了。

    当天晚上秦风家里来了一大波人。

    最开始的刘雅静和谢子君两个人来串门,见秦风和苏糖已经同居,惊得差点没把在屋里避暑的串串吓死。等苏糖满脸正经地给她们解释完什么叫重组家庭,秦风家的老太太又领着秦建华一家子上了门。李欣然也是刚刚考完,老太太这是要听第三代做报告的节奏。秦风家的屋子虽然不小,可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还是略显拥挤。长期霸占着沙发的小两口赶紧先把位置让出来,给老太太坐下。串串摇着尾巴在人堆里走来走去,还当家里又变烤串店了,尾巴摇个不停,想要讨点吃的,完全失去了在外流浪时的操守,就连李欣然伸手去摸它,居然也呜呜叫得很是享受。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秦建国就没法出门了。

    打电话到店里知会了王浩一声,让短短半个月就荣升代店长的耗子把生意看紧些,自己就拉着秦风,爷儿俩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秦风很是唏嘘地说世界变化好快,转眼连王浩这货都能独当一面了。

    秦建国更唏嘘地说不是世界变化快,是这世上确实能人太少、庸人太多,混了这么多年才明白,原来但凡只要是个稍微有本事的人,只要走对了路,稍微努力点也不至于混成阿猫阿狗,早知道做生意原来也就这么回事,早几十年前就该扔了铁饭碗,勇敢地出来闯荡闯荡,也不至于到了今天才走出人生第一步。

    秦风嘿嘿笑道:“都快抱孙子了,还说人生第一步,爸,你真的要脸吗?”

    秦建国乜秦风一眼,阴森森道:“我那会儿在你这个年纪,敢跟女孩子这么过,早就被抓起来枪|毙|了。”

    秦风感慨道:“你也会说是你那个时候,我这叫什么?这叫时代在召唤!”

    在十八中隔壁听了一个学期广播体操的秦建业顿时笑喷。

    父子俩荤素不忌地聊着,买菜的速度却是飞一样的快。

    对菜市场熟门熟路的两个人直走直拐,连走路带讨价还价,从家里到菜市场再从菜市场回到家,一共也就花了半个来小时。

    5点出头,等秦风和秦建国提着四大袋子生猛海鲜山珍干货和熟食回来,楼下又多出一辆别克。

    不用说,秦建业一家子也来了。

    进了屋,屋子里头王艳梅正在戳苏糖额头,历数她和秦风在家里时的各种不要脸,听得屋里头几个小屁孩眼睛发亮。然则苏糖早已不是一个月前的苏糖,连生孩子该买哪种牌子的尿片都开始计划的她,丝毫不在乎王艳梅的打趣,等秦风一进门,就落落大方地去接过了他手里的袋子,还故意很温柔地问道:“外面热不热?”

    秦风扫了眼客厅里一群爱八卦的热心围观群众,当场决定花样秀恩爱,回答道:“心里想着你,冷热都分不清了。”

    一旁的秦建国直呼要死,几个长辈也是犯了尴尬症,呵呵着不知该怎么插话。

    装了半天不在乎的秦淼,这时真的有点想死的感觉。

    人生中的第一场暗恋,伴随着嫂子终于被哥哥睡了,彻底落下了帷幕。

    苏糖抛给秦风一记今晚决战到半夜的媚眼,然后提着重重的袋子进了厨房。

    秦建业很不地道地看着苏糖风姿摇曳的背景,转回头来对秦风笑笑,然后更不像话地说了句:“小风,你现在这个阶段,还是学习和事业为重啊,身体弄不好了,正事就没法干了!”

    “说什么鬼话呢?这么多孩子在这里!”叶晓琴拍了秦建业一下。

    李欣然羞涩低头。

    秦淼长叹一口气。

    谢子君和刘雅静面无表情地表示好后悔今天过来凑热闹。

    做晚饭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秦风和秦建业身上,苏糖很有主母风范地铺桌子搬椅子,前前后后帮着打着下手,捯饬了快有个把钟头,一顿堪比年夜饭的大餐终于做齐。

    十几号人围着大圆桌坐下,挺着大肚子的王艳梅跟国宝似的被老太太和秦建国围在中间。

    秦建业坐下后先标志性地呵呵呵了两声,弄到这个点,才终于开启了今晚的正题。

    “小风,你觉得能考几分啊?”

    “不好说,得看运气。”秦风实话实说道,“政治和历史这两门课基本上就没怎么复习过,地理也就是复习了一点计算的部分,要背要记的内容全都是吃老本,文综差不多算是战略性放弃了,能拿到150分就算老天开眼。”

    “这样啊……”秦建业点了点头,“那文综不算的话……”

    “其他三门满分也就450分,语数英加起来,能考到360分算顶优秀了!”李兴东抢过话题,作专业分析道,“小风的数学、英语我看还可以,加起来拿到200多分有希望,语文就难说了,语文看的是平时的积累,他这三门乐观点估计,我看就300分左右,文综再拿个150,总分450,花2年的时间把人家三年的课自学完,能考个450分,也算是不错了。”

    叶晓琴听李兴东言之凿凿地猜测着,不由笑道:“说得好像分数已经出来了一样,说不定小风能考个本科呢!”

    “本科哪有这么容易?我们二高的学生,也不是说上本科就上本科的。”李兴东死咬着自己的理。

    叶晓琴跟他做了十几年亲戚,自然明白这货脑子一根筋,马上换个话题道:“欣然能考几分?”

    李兴东含笑不语。

    李欣然面带自信:“上本科肯定是够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第一志愿。”

    王艳梅好奇道:“第一志愿填的哪里?北大吗?”

    李欣然很有优越感地笑道:“阿姨,全国有很多好学校的,北大我肯定是考不上,全市也没几个人能考上,我报的是华南理工。”

    王艳梅一脸茫然,表示对这所牛逼至极的985大学一无所知。

    然后李兴东又跳出来开始科普,说自己当年考华南理工只差2分,如果考上,现在搞不好已经当校长了。

    秦建业听得呵呵呵,暗说老子中专毕业,你们二高现在的校长还不如老子牛逼。

    拿当校长作人生终极目标的人,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酒桌上各种东拉西扯地说着,一顿晚饭吃到8点多才结束。

    苏糖帮着秦风和秦建业收拾碗筷,等到9点将至,一群人捧着茶杯,气氛开始严肃。

    秦风和苏糖毕竟都是对成绩有期待的,也不花样秀恩爱了。

    李欣然虽然对自己的水平和发挥有着十足的把握,但到了这时,也禁不住有些紧张。

    谢子君和刘雅静两位酱油党承受不住这气氛,率先起身告辞,说要回家去查分数。

    老秦一大家子也不挽留。

    苏糖的两个闺蜜出门没一会儿,查分数的时间就到了。

    秦风八风不动地没去打电话,甚至连手机都交了出去,任由家里人操作。

    秦建业、叶晓琴、秦建华、李兴东、秦淼、李欣然,人手一部手机开始抢热线,就连不识字的老太太,也霸占着电话机用一口地道的方言和电话那头的智能语音鸡同鸭讲。

    李欣然人品好,第一个抢到线路。

    然后闹哄哄的一大家子马上消停,听她一门接一门地报出了分数。

    李兴东赶紧拿了纸笔记下,刚开始还挺激动,可听着听着,面色就凝重起来,等最后一门分数报完,李兴东无奈地摇了摇头。

    589分,不算低了,刚好过了一本线。

    但是华南理工,却是不用想了。

    李欣然挂下电话,强装了几秒钟镇定,眼眶就开始泛红,然后呜呜啼啼地抽泣起来。

    苏糖这学渣很不理解地跟秦风小声嘀咕:“一本啊……有什么好哭的?我们十八中到世界末日那天也出不了一个一本。”

    秦风叹道:“所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十八中,而人家上了二高。”

    苏糖道:“我只要400分就够了。”

    话音刚落,王艳梅忽然大叫:“阿蜜的分数也出来了!”

    屋里气氛随之一变,秦建国赶紧问道:“几分?几分?”

    王艳梅耳朵贴着话筒,慢慢报数:“语文92……数学93……英语89……文综169,总分443!”

    “考上了?”秦建国满脸欣喜。

    王艳梅满脸激动:“考上了,阿蜜考上本科了!”

    苏糖愣了两秒,欢脱了,搂住秦风各种摇晃,嘴里不停地哈哈哈哈。

    秦淼看看李欣然,再看看苏糖,觉得人生真的好荒诞。

    秦风笑着抱着苏糖,心里一万个庆幸,自己将来的孩子总算能有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妈。

    李欣然和苏糖的分数揭晓完毕,全家的火力就全部集中到了秦风身上。

    连手机带电话,8个人一起拨号,没一会儿,秦风的准考证号就成功地冲进了查询中心。

    秦建国神色严肃地听着话筒那头的声音,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地写下几个阿拉伯数字。

    “语文……128!”

    第一门分数出来,屋里头懂行的几个人全都长大了嘴巴。

    “数学……138!”

    李兴东陷入了石化,叶晓琴和秦建业不知不觉地坐直了身子。

    “英语……132!”

    李欣然转头用看神仙的眼神看秦风。

    “文综……176~”秦建国报出了最后一门的分数。

    总分584,淡淡定定,就超了文科一本线6分。(未完待续。)

    成绩出乎意料地好得令人发指,随之而来的欣喜若狂自不待言。秦建国老夫聊发少年狂,大晚上开车出去满世界找炮仗,找到快10点钟竟带回来一大串好几百响的凶器。然后不顾全家人的阻拦,在楼下院子里干出了能惹来片儿警的扰民大事。小区被吵得鸡飞狗跳,几十条狗精神亢奋地顶着鞭炮声狂吠不止,连带着连串串也加入了行列。

    李兴东面色复杂地站在楼道旁,近看神情呆滞的李欣然没说什么,远看停在绿化带边的车子倒生怕这炮仗把他的宝贝车子给点了。秦建业和叶晓琴没下楼凑这个热闹,两个人坐在秦风家的客厅里,神情淡漠,眼里透着压力。秦风自学2年考上重点大学,顺带还特么赚了几百万,这能耐,秦淼以后能比?

    几家人各怀着心思,抛开秦风一家四口不说,在场唯一真正感到高兴的,也就只剩下老太太。

    诚然老太太打小就恨屋及乌地看秦风不上眼,可是今天,她却真心感到脸上有光。

    她家三个孩子,秦建华读书最认真,大专毕了业,进医院当了护士。考上大专的那年,在乡下亲戚那边也算是轰动一时。秦建业稍微次点,中专毕业,不过在他那个年龄段,也算是够用了。剩下的秦建国最是让她感到无奈,上完初中后为了补贴家用,早早地就进了秦风爷爷生前上班的工厂当工人,今年才40多岁,工龄却已经有20多年,平日里嘴巴就笨,加上文化程度有限,老太太总是越看他越觉得碍眼。

    但现在不同了。

    李欣然虽然考上重点,但那是外孙女,是给姓李的挣的脸。

    秦风却是长子长孙,对封建思想浓厚的老太天老说,这其中的意义——如果非要说意义的话,那就是如果不是秦风考上重点,她压根儿就不可能想起长子长孙这件事来!

    秦风考上一本的消息几经辗转,当天晚上就传遍了乡下的学渣集中营,秦建国在楼下作完孽回来就开始接电话,一直接到12点出头才总算消停下来。与此同时,有鉴于中心区就这么巴掌点大的地方,这个消息又很诡异地经由各种的人各张嘴巴传到了不同人的耳朵里——先是被和秦风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建业的初中同学也就是现在秦风家所在的江滨街道的那位城管科科长严晓海知道,然后又以严晓海为起点拐了几个大弯被同样是只和秦风有过一面之缘的区政法委副书记张钊平知道,张钊平虽然跟秦风没什么实际瓜葛,但政治这个圈子里的人总体来讲就是又爱学习又爱八卦,所以没过一会儿,递给秦风一张平明的市委宣传部老幺张开也收到了信,当然这群人说来说去,调调都是很一致的,那就是秦建业的侄子考上一本线了,只是很可惜志愿没填好,便宜了瓯大的王八蛋书记。最后当消息传到区委金明月那边,和秦风关系最紧密的黄秋静才姗姗得知,大半夜12点半,给正抱着阿蜜睡得香的秦风发了条祝福短信。

    秦风第二条早上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拉屎,第二件事就是在拉屎的时候给黄秋静回了条短信。

    秦风撇大条的那一刻,五中的老魏接到了胡玫的电话,一下子仿佛病中惊坐起,整个人都傻逼了。

    “一本?”这辈子就没教出过本科生的魏校长扯着嗓子干嚎。

    胡玫在电话那头确认着到她这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十手的最新消息,神情严肃地咬牙点头道:“千真万确!我刚才亲自打电话问过他妈!”

    魏校长摸了摸胸口,幸福来得太快,心脏有点吃不消。

    胡玫等待进一步指示,问道:“我们现在干嘛?”

    “胡老师,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你等我几分钟,我现在马上出门,我们一起到孩子家里走一趟。”魏校长说着,马上挂了电话,然后急吼吼叫来他的年轻老婆,让她给准备衣服,一边手上也不闲着,不停歇地给学校办公室打电话,让学校赶紧把该贴的东西都贴出来,什么横幅、喷绘、展板,能做的分分钟抓紧做,总而言之一句话,务必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五中出了一个一本!

    秦风大完便便回去继续抱着苏糖睡,感觉还没睡上几分钟房门就被敲醒。

    9点之后,家里的客人开始一拨接一拨地来。

    魏校长准备时间过长,来秦风家的时候刚好碰上客人最多的最高峰,老魏很不要脸地提了差不多是去年这时候秦风交给他的那笔一直放在家里就没动过的几万块现金过来,给秦风当奖金,秦风完全不客气,爽爽利利收下。

    胡玫站在一边心潮起伏,虽说秦风考上一本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无论怎么样,她却也是秦风的便宜班主任。脸上何止有光,简直喷火啊!

    秦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边接电话边应付着没完没了的亲戚们,快到中午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李郁的电话。

    “藏得够深啊!自学2年上一本,我们这边都炸锅了,你特么现在成活着的传奇了你知道吗?”李郁口吻很夸张。

    秦风相当惊讶道:“我日,这点鸟事还能传到一中去?”

    “你当一中里都是什么人?”李郁笑道,“全市最牛逼的圈子的后代全都在这儿,托你小叔的福,现在你成我们的榜样了。我们校长刚才去高一那边做统计,问谁想高二提前去高考,报名率过了八成。”

    秦风笑着走到阳台,盯着楼前越长越高的大松树,说道:“你们校长也是个逗逼。”

    李郁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进步的速度,而是进化的速度了。”

    秦风扭头看看客厅,叹道:“再进化也是活在人家嘴里,没意思。”

    李郁道:“北冥有鱼啊!何止是你活在别人嘴里,人家当总理的都活在别人嘴里呢!”

    秦风笑道:“我哪能和总理比?”

    李郁开始扯蛋:“总理这种东西,也未必就不能比。你看现在的二把手接班人,家里老爹也就是个正县级。你现在弃商从政,这辈子再不济也能混个正科,然后你儿子就有可能混上正处,你孙子就有可能是总理。你孙子有可能是总理啊!”

    秦风想了想,逆向思维很敏捷地认真点头道:“对,总理有可能是我孙子……”(未完待续。)

    海景大酒店名不副实的海景套房内,中央空调吹动着挂在天花板上的红色绸带,吹出清凉宜人的风。柔软的睡床上,一床反季节的白色鹅绒大被将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裹在其中,苏糖慵懒地缠在秦风身上,两人的距离是负的十几厘米。苏糖呼吸均匀地喘着气,睡着了,但又睡得不那么深,闭着的眼珠时不时转动两下,嘴角还挂着微笑,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美梦。秦风贴着苏糖那滑腻尤甚纯丝的身体,盯着她祸国殃民的脸,很有一种想这辈子就这么死在她肚皮上的冲动。2个小时,3次,上辈子28岁才破了童男身的秦风,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拳怕少壮。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小时里的各种画面,他依然深入苏糖身体的那部分,又有了苏醒的迹象。苏糖很敏感地闷哼了一声,睁开眼,看到秦风火辣辣的眼神,将脑袋往他怀里不能再靠地靠了靠。

    秦风笑了笑,说:“天还没黑。”

    苏糖回想起刚才过程中叫嚣要“做到天黑”的口号,羞恼地轻轻在秦风肩上咬了一口,说道:“我快死了……”

    秦风很赤|裸|地问:“爽死了?”

    苏糖沉默三秒,很小声小声地应道:“嗯……”

    男女之间,所有的不要脸都是从脱掉裤子的那一刻开始的。

    秦风年轻火旺,身体结实,苏糖食髓知味,确有需要。既然醒了,**的,于是两人干脆又来了一发。这回过后,总算是体力不支,抱着睡到晚上天黑,才终于被饿醒过来。

    没羞没臊地洗了个鸳鸯浴,等两人从房间里出来,酒店里已然灯火通明。

    秦风很果断地拉着苏糖到酒店的西餐厅点了几个菜,倒上红酒点上蜡烛,真金白银地堆出点浪漫气氛。苏糖坐在秦风对面,看秦风的眼神简直能把人活活腻歪死,但秦风这贱人照单全收,还变本加厉地情话一句接着一句来,然后毫无意外地逼走了方圆好几桌之内的所有客人。

    一顿饭你喂我、我喂你互相吃口水吃到饱地吃了足足有2个小时。

    等酒足饭饱从出了酒店大门,隔壁的水上乐园晚间场都快到散场时间了。

    秦风和苏糖却不急着走,手牵着手在岛上的绿地上散着步,开始计划以后到底要生几个,以及讨论他们的孩子到底该管现在还未出世的秦果叫姑妈还是姨妈这个终极思辨难题。

    没话找话地你侬我侬到了10点来钟,等酒气散得差不多了,两个人这才上了车子,慢慢悠悠回家去。苏糖坐在副驾上,歪着头靠在秦风肩上,略微显得有点疲惫道:“我们回去怎么和爸妈说这件事啊……”

    秦风很有吃干抹净的风范回答道:“说个屁,车都开走了,还有必要讨论是哪个工厂组装的吗?”

    “滚。”苏糖脑袋丝毫不动一下,软绵绵地抗议道。

    秦风嘴角扬起一抹得了便宜的坏笑。

    车子缓缓开回市区,回到家里,王艳梅已经睡下了,但秦建国还没回来,不用说,八成是还在店里头盯着生意。

    秦风给老秦同志打了个电话,催过之后,便去刷牙洗脸,然后回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没等几分钟,却听房门又被打开,苏糖抱着枕头爬**,掀开他的毯子就钻了进来。

    秦风惊道:“还来?”

    “讨厌……”苏糖拉过秦风一条胳膊,幽幽道,“就是想抱着你睡觉嘛……”

    秦风侧过身子,搭在她的腰上,经验之谈道:“说真的,睡觉这种事,还是一个人一张床比较舒服。睡觉之前的睡觉,根本不算睡觉。”

    苏糖被秦风说得脸都皱巴了,道:“你脑子里现在就只剩那件事了吗?”

    秦风出卖全世界男人道:“对,这就是促使男人活下去的根本动力。”

    苏糖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根指头在秦风脸上划来划去,又惆怅道:“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身体?”

    秦风完全不需要思考地回答:“人。”

    苏糖嘟嘴不满道:“说得这么快,一点诚意都没有。”

    秦风解释道:“喜欢你的人,含义包括了你的身体。”

    苏糖幽幽问道:“这么说等我年老色衰了,你就不要我了?”

    秦风笑了笑,把她搂进怀里道:“不会的,男人的审美范围其实是很广的,随着年纪慢慢变大,从8岁到88岁都能欣赏。”

    苏糖反应了两秒,忽然抡了秦风一拳,喊道:“你果然还是更喜欢我的身体!”

    秦风被她的神逻辑推理能力惊呆了,跟着喊:“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苏糖吼道:“你管我?反正我就是知道!”

    秦风一看丫头造反,就知道今晚上又得走肾。

    一个翻身把苏糖压住,摸着黑就往她脸上涂口水。

    苏糖抵死不从了小三秒,然后就化被动为主动,无师自通地骑到了秦风身上。

    秦风正高兴这妮子天赋卓越,刚把手从她衣服下摆里头伸进去,还没来得及抓住攀向人生巅峰的支点,房门忽然又被推开。

    王艳梅点亮了灯,和满脸错愕的苏糖大眼对大眼瞪了半天,又默默地退了出去,顺带还关上了门。亲妈这异于平常的表现,让苏糖甚至忘了从秦风身上下来,直到被秦风作恶多端的手摸到了内衣里头,才尖叫一声,翻身而下,满脸莫名的兴奋对秦风道:“现在怎么办?”

    秦风道:“当然是锁门啊,我把你的扣子都解开了。”

    苏糖对秦风耍起了王八拳。

    两个人正打闹着,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秦风握住苏糖的拳头,确认了一下声音,赶紧先把衣服整理好,然后下床打开了门。

    见到站在门外的王艳梅,刚刚偷吃完人家闺女的秦风略有点不好意思地喊道:“妈……”

    王艳梅眼神无奈,递给秦风一个小盒子,嘱咐道:“以后要对阿蜜好点,办事要注意安全。”

    秦风接过那盒杜蕾斯,看着王艳梅圆滚滚的肚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爸最近确实用不着这个……”

    然后脑门挨了丈母娘一巴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