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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要换了一般的队伍,敢拿武器反抗的,管你是不是老百姓,统统都杀了。

    可叫天军才是刚成立不久的军队,开门见山摆明了是要为老百姓做主的军队。如果是那些助纣为虐的家丁之类负隅顽抗,自然就没二话说了。但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也反抗,他们就犹豫了。

    胡广一听,刚露出的笑容马上便没了,当即一声喝道:“走,去看看。”

    可就在这时,刚才那汉子大声插话道:“公子,他们以为是贼人来洗劫叶家堡,所以才抵抗的。我去,让我去,我给他们解释!”

    胡广一听,这样最好,当即命令一个护卫道:“带上他,快走!”

    谁知这人跳下车,大喊一声道:“不用。”然后自己撒开脚丫子就往堡门跑去。

    车里还有人互相看看,又跳下几个,纷纷跟着往前跑,同时大声说道:“我们也去说个话!”

    没过一会,胡广便进了堡门,只见有几个叫天军将士已经受了伤,大多是箭伤和刀伤,正在路边包扎。

    他扫过一眼,看到因为有盔甲护着,伤势倒也不重。便放下了心,登高往前看去。

    只见叫天军将士已经攻进了大概有五十米远的地方,前面都是身穿铁甲,使长兵器的强壮之士。

    他们的对面,有很多是衣衫破烂的堡中百姓,用各种武器包括锄头在前面对战。而那些衣着光鲜的家丁则拿着刀枪躲在后面吆喝。

    后面街上,还有人在敲着锣鼓,大声吆喝着,隐隐传来的声音,好像在喊贼人攻进堡里,要所有人都出来抵抗,否则性命不保。

    第一线的双方,不管是装备还是人的体质,都相差不止一星半点,可看形势。却是叫天军的将士被逼得步步后退。

    胡广一眼看见刘大能在一线恼怒地大声说着话,可他的对手却依旧如故,还是向他们进攻。

    之前被抓的侯管事躲在家丁群里,正在鼓动着那些百姓对抗:“不要被他们骗了。贼人就是贼人,他们把出去的人都杀了,亏了我机智才逃脱了。要不尽心杀贼,所有人都得死!”

    在他的鼓动下,这些百姓更是不相信刘大能的解释。为了自己能活命,为了家里人能免受贼人侵犯,都是豁出命在抵抗。

    而叫天军将士因为束手束脚,虽有盔甲护身,还是不时有人受伤。

    胡广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转头对跟过来的那几个叶家堡的民夫说道:“快去劝说,要再不听的,五分钟后我就下令无差别攻击了!”

    他一急,把后世的时间单位也说了出来,自己却没留意。

    那人自然不知道五分钟是多少。但不妨碍他理解胡广的意思。他也已看得明白,这些叫天军确实没想着要害普通的老百姓,否则哪有贼人会宁可自己受伤,也还在劝说的,早就切瓜砍菜般地杀过去了。

    和叫天军厮杀在一线的人中,甚至有好几个是他的邻居。他怕时间拖久了就赶紧冲过去,同时大声喊道:“不要抵抗,叫天军不杀老百姓的!”

    其他几个人也都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吼着,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侯管事在后面看到。也是吃了一惊。他出发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叫天军发落他们,以为就算不死也不会这么快跑回来的。眼下一见他们回来,知道自己的谎话必然会被揭穿。不由得慌了。

    那些普通老百姓一见,一时都愣住了。不是说被这些贼人杀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那人已经跑得近了,叫天军的将士看到他的言行,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你们就那么蠢么?要是叫天军像往常那些贼人,你们早被砍了!”那人一边冲到第一线。一边大声反问他们。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七嘴八舌地说着:“是啊,他们来替天行道的,不管我们穷老百姓的事!”

    “王老汉冻死了你们知道么?看看我们的衣服,是叫天军给我们的!”

    “……”

    那些穷苦老百姓听着他们的话,看着眼前身着铁甲,全幅武装的叫天军士卒,到了这时,心中才恍然大悟。

    还以为是一物克一物,自己这边竟然能杀退这些人,没想到他们确实是在让着自己这边。这样的贼人,不不不,这样的好人,还真是从没见过。

    “哐当”一声,一把锄头掉到了地面的青石板上。一个人拍拍手,躲到了街边。

    有了他带头,其他醒悟过来的老百姓都纷纷丢弃了手中的武器,跟着躲到一边去了。

    刘大能一见大喜,刚好看到那些衣着光鲜的家丁全都往街道远处退去。他当即把手一挥,大声喊道:“他们跑了,快追!”

    叫天军将士都松了口气,刚才这种仗打得真叫憋屈。要不是看着他们就是以前自己的份上,早就一枪捅过去了。

    此时听刘大能一喊,所有人都仿佛要把刚才的憋屈发泄出来,齐声大吼,精神头十足,爆出一股冲天的气势,往街道那边冲了过去。

    “老乡们听好了,我们叫天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今天是来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一会拿下土豪劣绅,马上开仓放粮!”

    胡广站在城墙高处,他说一句,王黑子等护卫便齐声喊一句,把他的意思远远地传了开去。

    周围的老百姓听到“开仓放粮”四个字,眼睛发光,那还管其他,略微一犹豫后,都回家拿袋子去了。甚至还有几个人,和刚才劝说的那几个人搭上了话,出些主意,让他赶紧带着叫天军把叶家拿下来。

    胡广知道当叫天军进入叶家堡大门的时候,凭着绝对的实力,肯定能拿下叶家堡了。

    现在看到形势往自己所要求的方面发展,就更是高兴,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一丝笑容。

    攻打叶家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有刘大能就成了。胡广自己抬脚下了围墙,去查看慰问叫天军的伤号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刘大能派人过来禀告,说他已完全控制了叶家堡,请胡广命令下一步行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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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叶家堡得益于靠近渡口,比较繁华,虽不能和保德州相比,但也算是个大堡。光人口就有近四千人,堡内商铺林立,日用商品,一应俱全。

    然而此时,商铺酒楼全都关了门,在堡内的关键地段,都有叫天军士卒全副武装地把守。

    大部分人群已经集中在堡内最大的广场上,虽然寒风凛冽,但所有人都没顾上这严寒,只是拿眼看着台上的叫天军首领,不时还瞅一瞅被强制跪在台上一角的叶天龙等人。

    看着之前在叶家堡最显赫的那些人,一个个冻得发抖,脸色惨白的样子,所有人心中感慨万千,真是世事难料啊!

    特别是那些叶家的佃户,堡里的普通老百姓,虽然从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内心都在暗自叫好,你叶天龙也有今天!

    胡广看看差不多了,便宣布开始批斗公审大会。这对于叫天军将士来说,已是熟门熟路。但在叶家堡百姓看来,却是稀奇万分。

    他们这辈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场景。竟然有人会为他们做主,帮他们伸冤报仇。只是很可惜,他们是贼人,要是官老爷的话,那该多好啊!

    这世道也真是,贼人干起了官府的事情,而官府,就比如说刚经过的巡抚,干的却是扰民的贼人勾当。

    这个批斗公审大会并没有多踊跃,台下的老百姓,更多的是默默观望。只有那些和叶天龙有生死仇恨的,看到有这个机会,才出头参与了进去。

    这些也都在胡广的意料之中,毕竟自己这样与众不同的军队,是第一次出现在老百姓面前,他们有顾虑都是正常的。他也不指望一次就能赢得民心,开展轰轰烈烈的群众斗争。

    叶天龙、侯管事这种人坏事做尽,甚至都传到了府谷,让胡广选定了这个叶家堡作为第一个出击点,自然是死罪难逃了。当众宣判后直接在所有人面前砍了。让不少人都暗自叫好!

    还有次一等罪的人,也都被押到台上宣判,基本都处以多少军棍的刑罚。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这公审批斗大会才到了收尾的时候。

    这时。胡广已快速翻阅了李定国送过来的物资清单后,心中有数,便走到台前,严肃了脸,大声说道:“谁要是再像他们一样欺男霸女。为恶乡里,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声音远远地传出去,震撼在每个人的心底。广场上寒风呼啸,连个喷嚏咳嗽声都没有了。

    胡广稍微停顿了一会后,脸色又和缓下来,再次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以后谁敢欺负你们,就传话给我们叫天军。”

    “我们叫天军一定会替你们做主,因为我们叫天军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

    “现在我宣布,家里没粮的乡亲们。跟着我们叫天军去叶家仓库,每人都有粮领!”

    胡广这话一说完,广场上终于有了骚动,感谢的话此起彼伏。

    对于很多百姓来说,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食物度过这个冬天。他们正处于绝境之时,忽然来了这支奇怪的叫天军。

    虽然他们惩治叶天龙这些人,让他们暗中拍手叫好,不过也仅仅如此了。

    但开仓放粮就不同了,是能救他们命的。因此就算担心被人看到或者听到,而有事后的报复。他们也顾不得了。

    很快,整个叶家堡就好像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到处都洋溢着活力。

    在堡中一处最大的街道上,有一家挂着“回春堂”的药铺。此时大门紧闭。掌柜正在里面坐立不安,发愁外面的动乱何时结束。

    虽然那些贼人好像和以前听说的贼人不一样,也没强迫所有人都出去。可掌柜还是担心,自己这家铺面这么大,回头那些贼人还不冲进来抢东西,后宅家人的安危也是个问题。

    正在担心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听到有人说道:“公子,这家药铺大!”

    紧接着,便是咚咚咚的敲门声。这声音,每一声几乎都敲在掌柜的心中,吓得他身子都在发抖。

    眼看着躲是躲不过去,掌柜想想内宅的家人,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好像豁出去的样子,回应了外面一声,便去开门了。要是再迟疑,怕是更要遭殃。

    门刚打开,一群人就拥进了店里,手握刀枪,身穿盔甲,甚至有个别人的身上,还带着血迹。看到这些,让刚鼓起勇气的掌柜又开始两腿发软。

    其中有一人环视了一圈店内的情况后,便对一名刚走进店铺的瘦弱少年说道:“公子,这店铺很大,应该有不少东西。”

    掌柜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分不清谁是谁,只是磕头道:“大王行行好,东西尽管拿,只求别伤了小人和家人的性命!”

    他才说完,就见一个人弯下腰,伸手用力把他扶起来,同时还和蔼地说道:“老人家,我们是叫天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不是山大王,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掌柜听得稀奇,这辈子活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这话,什么叫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他顺从地站起来,疑惑地看过去,却见一名瘦弱少年正微笑看着他,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

    微笑是能感染人的,掌柜见此胆气不由得壮了点。他有点结巴地问道:“山……你……您想干什么?”

    “老人家说得好笑,来药店自然是买药来了。”胡广笑着回答道,“按市价购买,决不让你亏本的。”

    掌柜有点不信,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就算是官吏、衙役来这里,能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的。这些贼人难道还会比官吏、衙役还要好,竟然按市价购买?

    事实胜于雄辩,接下来的事情,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这些人把店里的药材几乎搬了个空,但拿走什么药材,都会问清价格,记录下来,最后当一堆银子摆在柜台时,他连那为首之人说什么话都听不清了。

    世上还真有这么好的贼人?老百姓自己的队伍?老百姓真能有自己的队伍?

    胡广见他在发呆,想着银子只有多不会少,便也不管他,就转身准备出门了。

    王黑子跟着他出去,只是叹息道:“公子,没想到这店铺这么大,硫磺却这么少,真是太可惜了!”

    胡广听了,笑着道:“没事,再找找就是。”

    他的话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喝道:“等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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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叶家堡高大的围墙帮了叫天军,使得叫天军只需要少数兵力,就控制住了人员出入,也就不用担心有关叶家堡的消息会很快走漏。

    而且这种能冻死人的天气,一般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比如巡抚赶着到任这样的事情,是没有人会出门的。

    叶家堡的物资很丰富,折腾到天黑还没有完成,胡广索性就下令留宿一晚,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后,才满载而归。

    只见叫天军将士押着二十多辆堆满物资的大车,陆续驶出叶家堡大门。他们每个人都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在胡广的授意下,已经会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将士都在大声吼着。

    在队伍的后面,还有两辆大车上都挤着新加入叫天军的百姓。每个人都穿得暖暖地,兴致也很高,看着他们的前辈在那高声唱着,有几个人也小声地胡乱跟着哼了起来。

    胡广走在最后,刘大能就陪他身边,兴高采烈地说着话:“公子,这一趟真是来值了!哈哈,又多了不少好马,我的骑兵连又能扩充了!”

    胡广一听,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眼光真是太狭窄了,就看到自己的骑兵连。不过他也赞成刘大能的观点,这趟真是来得太值了!

    光是药材,就足足装了两大车。硫磺和硝也搞到不少。还别说,昨天那掌柜还挺不错的,竟然还告知了仓库中有不少,甚至指点自己又去另外几户人家买了些。

    还有粮食就更不用说了,开仓放粮后的粮食还是没法全部搬走,索性就又放了一次粮。看到那些穷苦老百姓领粮时那裂开嘴的笑容,胡广就觉得走老百姓这条革命路很值。

    昨天晚上,很多百姓趁着黑夜的掩护,偷偷跑来问叫天军的情况,以致第二天早上要走的时候,又有不少没什么牵挂的穷哥们加入了队伍。

    虽然叫天军要是强拉壮丁,裹挟百姓的话。数量肯定蹭蹭蹭地往上冒。到时候,史书上写上一笔,叫天军有几万、几十万之众也不是不可能,可这种有什么用?

    叫天军采用的是自愿原则。战斗力就会更高,再多加锤炼,以后叫天军的战斗部队绝对不是明末那些流贼可比。

    想起这些,胡广的眼睛便扫过前面那两大车的新丁。一个个都是能打能抗的小伙子,素质真不错!

    都知道加入叫天军是造反的买卖。发了粮食后有了活命的机会,一般不是小伙子都不会加入叫天军。

    胡广忽然一指前面车上的一个人道:“去,把他喊过来说说话。”

    王黑子一见,便认出是昨天出了大力的那个民夫。他当即答应一声,便过去把那人叫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胡广翻身下马,牵着缰绳一边走,一边和蔼地问道。

    那人已知胡广的身份,虽然胡广已经够和蔼了,但他还是有点拘束,连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回公子。我叫张狗子。”

    胡广一听,有点意外,侧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他有点拘束,便笑了下道:“昨天要不是你主动出力,可能事情就不会那么顺利,你做的真不错!”

    因为张狗子的积极参与,让胡广少了一些纠结的决策。他虽然不想伤了普通老百姓,但更不想让自己的部下受伤。昨天那么对抗的老百姓要是再坚持的话,恐怕就只能下令无差别攻击了。

    但那样一来,多少会与一部分本该团结的老百姓结怨。终归是有点违了本心。

    结果张狗子站出来解决了这个问题,还带着他们积极攻击叶天龙的本宅,又出了不少力。

    这次的行动,叫天军没有死一个人。以轻伤十六人,重伤一人的代价获取了那么多物资,还传播了叫天军的仁义,实在是太值了!

    不过张狗子显然不那么想,他听胡广一表扬,脸就红了。马上反驳道:“不是这样的,要不是公子仁义,小人……我那些邻居、熟人早就被砍了。而且相比公子杀了叶天龙他们,还分了粮食给我们老百姓,我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胡广一听他还挺谦虚的,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人不能忘本,知道感恩,有这品质的人,是叫天军的好苗子。

    于是,胡广又和他聊了几句后,才让他回车上去了。

    当天傍晚,一行人到达府谷县城时,先一步得到消息的胡宽早已带了能带的人迎出城来。

    众人见到公子出去一趟,竟然有这么多收获,一个个开心地眉开眼笑,纷纷交头称赞,公子就是厉害!

    胡宽原本没见胡广当晚赶回去,还是有一点担心的。幸好胡广有派信使回去,他才稍微放心了点。此时见到安然无恙的弟弟,一颗心就完全放了下来。

    对他来说,二弟出去一趟,安然无恙是最重要的。还能带回来这么多物资,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等到都安顿下来时,天色已是完全黑下来了。没有意外,胡广召集了连长以上级别的首领开会。

    在了解府谷县城没有状况后,胡广重点就和他们讨论第一次出击的得失。

    他让李定国先念了这次战事中叫天军将士的伤亡情况和缴获的物资,然后才自己说话道:“这一次出去,我们叫天军收获了叶家堡的民心,相信如果下一次再去,虽然没把握那些穷苦老百姓是否会拥护我们,但肯定不会对我们有第一次的抗拒了!由他们的口中把我们叫天军的宗旨传到别的地方后,我们也能在别的地方减少一点阻力。”

    “有老百姓的配合,我们人数虽然不多,却牢牢地控制着叶家堡。我们需要的物资,除了缴获叶家的之外,其他老百姓也很配合我们,使得我们的收获超出预期。从这点来说,我们花掉一些从叶家缴获来的银钱,也是值得的。”

    听胡广说着纸面上没有的好处,与会的首领一个个都脸露笑容,不停地点头。

    但胡广却马上话锋一转,脸色有了一点严肃说道:“但这次的行动,也还有很多不足,需要我们总结的!”

    他准备方方面面都要说到,以便把这第一次作为一个经典案例,成为叫天军下一次出击的范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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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在场的首领听了都不由得一愣,自己这方的损失这么小,收获却那么大,应该是非常可以了。怎么听公子的意思,好像很不满意似的?

    他们这么想着,胡广已经在上首总结开了:“第一点,主要责任在我,以为攻进去后,大声说明我们是老百姓的队伍,是去替天行道的,他们就不会抵抗我们了……”

    还从没听到过大首领会有这样的说话,说自己的不足,大堂内众人都听得有点肃穆。

    而刘大能心中有点不安,他是这次行动的实际指挥者,哪能让上官承担责任,连忙插话说道:“公子,这事是我的责任,我在最前面,一直试图……”

    他刚说到这里,只见胡广的手一竖,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而后真挚地说道:“刘哥,你不用抢着来揽责任,我说了这事主要责任在我,就是在我!因为我告诉你们要好好对待老百姓的,你照我的意思做,并及时派人来向我禀告,你做得很对!”

    刘大能听得有点脸红,不由得低下了头。在以往军中,其实不止是军中,包括听说各官府衙门,甚至是大门大户的,基本上主将、主官或当家人就是犯了错,众人皆知是他的问题,他也是不会承认的,自有手下、或者身份低的人出来顶罪。

    公子却反其道而行,主动揽下了责任,真是太少见了!

    胡广在表扬了刘大能之后,他环视着众人,继续说道:“以前的时候,就算是史书上大书特书说赢得民心的队伍,其实也只是赢得了地主乡绅的心而已。”

    “从古至今,所有当权者、统治者不会把老百姓真的放在心中。他们口中的老百姓,只是那些地主乡绅、有功名的读书人而已。至于老百姓,从来都是被鱼肉的份……”

    随着胡广的讲诉,大堂内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他们以前没有读过书,所见所闻的也只是方圆几十上百里的事情而已。

    虽然评书中有那些为民做主的清官。但他们眼中看到的基本都是如同公子所说,老百姓只是被鱼肉的对象。而且以前公子也说过,中国上下几千年历史,真正的清官屈指可数。人数实在太少了!

    他们在叫天军中担任了领导职务,可以说有了一点小小的权力,赢得了一些尊重。可在他们的骨子里,还是不久前的农民、军户这些普通老百姓。因此,他们在想的时候。自动把自己代入了老百姓的角色。

    想起以前的种种,听到公子说当官的其实只是为地主乡绅、有功名的读书人做主,他们就深有同感的在心中叹气。

    这时,胡广的嗓门忽然升高,只听他大声说道:“但我们叫天军不同,是第一支老百姓真正的队伍,为老百姓做主的队伍。这样一支从未有过的队伍出现,别人听都没听过,我们第一次边打上门去边说一下,又有哪个老百姓会马上相信呢?”

    不知为何。大堂内这些曾经受过欺压的首领们只听见了前半句。在这一刻,有了胡广说话的对比之后,他们就更为深刻地理解了“叫天军是老百姓真正的队伍”的含义。

    “我们叫天军的装备精良,面对一群事先没有防备的地方堡丁,还有那么多受伤的,就是因为对这个情况认识不足。因此,有关这方面,我们要总结下,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如何尽量减少损失?”

    胡广说到这里。没有再说话,看着面前的这些首领,让他们先消化消化再说。

    胡宽想了下,开口建议道:“二弟。我们可以带上一些盾牌,如果遇到普通老百姓抵抗的话,前面的将士可以先行防御。”

    “公子,我们还可以多带点绳子,遇到老百姓就绑了他们再说。”刘大能也接着开口道。

    其他首领一听,也跟着踊跃发言。不管建议中不中肯,但都在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胡广很喜欢这样的气氛,或者确切地说,这种气氛是他经过多次的会议后引导出来的。

    等到差不多后,胡广拿过四小记录下来的建议,开始和他们一条条的商议,确定哪些可以在下一次出动的时候使用。

    然后胡广又提出第二个缺点,就是打攻坚战的准备不足。这次幸好是遇到了一个好时机,刚好叶天龙这个首脑人物为了讨好路过的巡抚大人,主动提出铺设黄河冰冻的河面,结果自己遭了报应。

    于是,大堂内又出现了新一轮的讨论,最后又在胡广的主持下,形成有效的建议。

    时间慢慢地过去,要讨论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最后一切圆满。绝大部分缺点,都有很好或者还可以的对策应对。

    在要散会时,胡广笑着对众人说道:“刚才的会让我想到一点非常重要,因此,我决定在叫天军中,特别是我们有领导责任的各级首领中推行。”

    听到他说这个,因为参与讨论而都露出兴奋之意的首领们,马上认真了起来,听公子又要说什么匪夷所思的想法。

    胡广也很认真,略微有点严肃地说道:“只要是个人,就有可能要犯错,哪怕他是皇帝,是圣人也不例外。而身居领导职位,所犯的一个小错,都可能引起很严重的后果。因此,为尽量减少这种情况,我决定……”

    胡广停顿了一会,让大堂内的首领们进一步集中了注意力,然后才大声说道:“第一,决策之前要好好讨论,集思广益。”

    “第二,事后要注意总结,好的坚持,错的改掉。”

    “第三,各级领导要及时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不是批斗,是为了避免犯更多的错误。我们叫天军太弱,承受不了太多的错误!”

    胡广总结的这几点,其实他自己已经在以身作则,先行示范了。这些经验,都是后世革命前辈用鲜血总结出来的经验,其正确性是毫无疑问的。因此胡广不自觉间,就在其言行中体现了出来,并且马上被他察觉,再加以推广。

    众位首领一听,一起站起来大声应是。随后,叫天军开始四处出击,当然了,更多的是往山西那边出击。(未完待续。)

    readx;陕北边陲重地榆林镇巡抚府大堂,地方文官武将左右站立,三三两两地互相小声说着话。

    忽然,随着一声唱名,堂上诸官马上保持肃穆,再一本正经没有。后堂传来脚步声,一人坐到了主位上。

    新任巡抚张梦鲸到任,所管辖各地的文官武将自然一一见礼。

    惯例完毕后,马上有人拍马屁,说巡抚大人不顾严寒,马不停蹄地赶来上任,真是官员的表率!

    他这一开口,其他人自然也不愿落后,连忙表达巡抚大人是下官学习楷模之类的话,一时之间,大堂内充斥着拍新任上官的马屁声。

    新任高位,执掌延绥地区的军政大权,张梦鲸自然是踌躇满志。听着这么多人说着让他心底舒畅的话,心中自然也是高兴。

    不过他也有不爽的地方,等他们马屁拍得差不多了,才忽然冷着脸,用威严地语气喝道:“本官一路行来,听闻府谷县城至今失陷在贼人之手,诸位为何不提一提此事?”

    他堂堂一个巡抚,竟然来就任的时候要避开府谷县城,绕了一段路才来上任,更多了旅途的辛苦,自然不可能当没发生过。

    而堂上的众人一听,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巡抚大人竟然第一把火就想烧府谷那个麻烦事。

    没人愿意自找麻烦,刚才还抢着拍马屁的文官武将马上变成了锯嘴的葫芦,犹如泥菩萨一般立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张梦鲸看到这个情况,脸就沉下来了,忽然一声大喝道:“总镇孙显祖何在?”

    “末将在!”孙显祖心中一声叫苦,却也不敢怠慢,连忙出列大声答应道。

    张梦鲸盯了他一会,忽然大声质问道:“贼人占据府谷县城长达数月,你身为一方总兵,为何不出兵剿灭了他们?”

    孙显祖对于新任巡抚会问府谷的情况。其实是有料到的,也早就做过准备。不过要是最终没问,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眼下既然已经问起,他也不耽搁。马上大声禀告道:“回中丞,先前岳中丞定下计策,乃是先用酷寒耗死大部分贼人,而后等开春再行用兵。”

    张梦鲸一听,心中恼怒。那岳和声就是用了这个馊主意,才惊吓病死。难道自己还要步那病死鬼的后尘?

    他当即一拍桌子,带着怒意喝道:“朝廷的旨意,自当尽快剿灭各地乱民,还地方一个安宁。我等食君之禄,自当分君之忧,否则愧对君父,愧对百姓,尔可知否?”

    孙显祖抱拳低着头,一声不吭。

    两排站着的文官武将目不斜视。继续当着他们的泥菩萨,免得稍有异动,引起新任巡抚的注意。

    张梦鲸见底下这个样子,怒火更甚,当即下令道:“本官令你即刻出兵,半月内平定府谷贼乱!”

    “回中丞,末将探得草原上的天气比以往更为严寒,牛马羊大量冻死,末将的本职乃是守好边关,以防草原鞑虏。今年的形势严峻。更不敢稍有懈怠。”孙显祖大着胆子顶道。

    虽然从达延汗之后,蒙古和明朝签订了互市协议,双方不再开战。但这也只是大的战事不再有,小的战事却没有断过。

    特别是陕西一省。从万历年间到天启末年,西起宁夏,东到延绥,甚至深入到固原、西安一带,几乎年年都有蒙古骑军成群结队的寇边。尤其是天启元年,入寇人数更是高达六七万骑。

    因此。朝廷对于驻守边关的总兵、巡抚、总督都有严令,要求他们防着蒙古鞑虏。

    历史上,一直到崇祯元年开始,陕西一带才没有了蒙古鞑虏的侵犯。不过这不是因为明军突然强大了,而是另有原因。

    张梦鲸一听孙显祖的回话,眉头不由得皱了下。他也知道,蒙古鞑虏才是要重点防范的。

    但他又转念一想,以前之所以重点防范蒙古鞑虏,那是因为境内没有什么民变。现在乱民都占据了县城这么久,其他地方还风起仿效,这也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稍微缓和了自己愤怒的情绪,改为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眼下已到了最冷的时候,鞑虏还未进犯,今年应当不会再来了。你看是否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把贼人剿灭了,我们也算是对朝廷有个交代?”

    一边的文官武将听到这话,虽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可那眼睛却转着,想偷瞄一下新任巡抚。看看刚才还一腔大义,要报君恩的样子,现在却软下来了,不知表情又如何了?

    此时的孙显祖听到张梦鲸软化了,就抬起头来,一脸严肃地回道:“中丞有令,末将自当遵从。只不知几时补发边军的欠饷,还有开拔银,作战的赏银,安家用的银两也需要发放,否则大军难以开拔!”

    这话一说出口,张梦鲸就愣住了。他到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财政状况,结果自然是心中拔凉拔凉的。

    身为官场中人,他自然也有数,可没想到,延绥这样的军事重镇,竟然也是这个样子。

    此时孙显祖是按惯例向他要这些银子,也是有理有据的。可库房里哪有银子,总不能让自己掏钱吧?

    想起这个,他就盯着孙显祖,心中想着,你当了总兵这么多年,好歹也落下不少银子了吧?府谷只是乱民,你手下的边军乃是精锐,开拔出去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就能平定的。此时却还要向本官来要,这事本官记住了!

    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张梦鲸把心中的不快按在了心底,皱着眉头一想,便大声问道:“陕西督粮道参政何在?”

    督粮道参政管的是一省的田粮赋税,手中自当有不少银子,因此他才有此一问。能从他那里掏出银子,自然是最好的。

    因为陕西这个地方特别,原本督粮道参政只是省布政使下的官,最多上面再有一个巡抚而已。但陕西除了布政使之外,还有三个巡抚和一个总督。他们都有能管到督粮道参政,自然谁都想从他那里多捞点钱过去。

    大堂内没有人出列,沉默了一会后,还是排在文官最前面的一人出列禀告道:“回中丞,督粮道参政乃是洪承畴,眼下应该正赶来延绥的途中。”(未完待续。)

    ps:感谢立立之之的月票,谢谢!

    另外说下,明天晚上有应酬,可能晚上那章不能及时在19点发布,先行说明下,见谅。

    readx;张梦鲸一听,颇为无奈。没钱啥事都干不成,只能先等着了。

    幸亏现在天气严寒,贼人也只会窝在府谷县城里面过冬。那就先用那病死鬼的对策,让酷寒冻死一些贼人再说吧!

    想到这里,他冷着脸一声不响,竟然站起来甩了袖子走人。

    孙显祖一见,嘴角稍微一撇,露出一丝冷笑。刚才叫得那么大义凛然,不也和前任一个样!

    不过张梦鲸的巡抚日子没过多少天,忽然在某一日得报山西巡抚遣人来见。

    他闻之吃了一惊,要知道封疆大吏是严禁私下联系的,虽然眼下早已朝纲败坏,很多严禁的事情大家都在做,但要不是重要的事情,山西那边也不会派人过来。

    张梦鲸连忙接见了信使,一听之下不由得暗暗叫苦。那些府谷的贼人,这大冬天的也出去打劫!你说要打劫就打劫好了,为什么要跑山西叶家堡去打劫?至于叶天龙的下场,他压根没问,一心就在怨恨府谷叫天军。

    那信使见张梦鲸沉默不语,便再次拱手说道:“中丞,我家老爷说了,要不是私谊交好,就直接向朝廷上奏此事了。还望中丞能尽快平了府谷贼人,否则我家老爷也为难的。”

    张梦鲸一听,连忙保证,马上会平了府谷贼人,请山西巡抚把此事稍微拖上一拖。

    这种叶家堡被洗劫的事,就算是山西巡抚想帮他瞒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把消息拖上一拖,他这边有了行动后,再往朝廷一送,影响自然就少多了。毕竟府谷的贼人,又不是在他任上才有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信使,张梦鲸就睡不好觉了。一方面,他对洪承畴是日盼夜盼;另外一方面,他向老天求告,那些府谷的贼人千万别再去山西打劫了。好好待府谷县城过冬吧!

    可是事与愿违,过去又没多少天,山西巡抚的信使又来了。说府谷的贼人又打劫了两个村镇,他实在压不住了。马上准备上报朝廷。

    那一刻,张梦鲸在心中把府谷贼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发誓一定马上平乱,让山西巡抚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千万千万再拖一点时间。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信使,张梦鲸就再次找来了总兵孙显祖。以官位压他,就算没有银子也必须出兵。

    可就在这个时候,固原兵变的消息刚好传到,吓得张梦鲸不敢再逼,反而好言相说,让孙显祖看着他的手下,不要闹事。

    至此,张梦鲸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尽快凑集银两请边军出兵。为此,张梦鲸睡觉的时候。都不知道梦见了多少回洪承畴。下了命令,派人沿路去接洪承畴,只要他一到,立刻传见。

    被张梦鲸恨得咬牙切齿的府谷贼人,虽然天气严寒,却并没有待在城里,而是不停地出击,无意中让堂堂巡抚大人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噩梦。

    胡广带队了第一次行动后,就没有再出去。后面的行动,基本都是刘大能、胡汉三和胡宽三人轮流着出去。

    至于后面行动的收获。都没有第一次来的多,但好歹都是有。随着缴获的战马和骡马的增多,叫天军的原始“机械化部队”也在扩大。

    这个冬季作战进行了快一个月之后,行动终于不再顺利了。原因一是因为山西靠近府谷一带容易打下的村镇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些难啃的骨头,或者路太远不方便。

    还有一个原因是一开始行动有出其不意的效果,随着次数的增多,山西这边的官府终于收到消息,让所辖地方严加防范,又使叫天军能用较小的代价打下目标的可能性减少。

    胡广看到叫天军每次出击的伤亡人数逐渐增多。而收获却越来越少。可能在别人眼里,现在还是很划算,可胡广却已很心疼,最终叫停了这样的行动,开始了新一轮的总结。

    此时的叫天军,总人数已经有两千出头。如果不是因为有许多老弱病残因为事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王嘉胤所驱赶过来而冻病,最终还是没扛过去死掉,那在总人数上将会更多。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叫天军上下也因为如此,不管男女老少,体质都还比较不错。冷酷一点讲的话,这也是自然界的优胜劣汰。

    在战斗部队方面,胡宽已经升级为团长了。不过他的团并不满额,大概是四百人。只是因为超出了营的人数,并考虑其他才升格为团。

    刘大能的骑兵连也升级成为骑兵营,不过和胡宽的团一样,也没有满额,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让胡广有点遗憾的是,这冬季作战中,自愿加入叫天军的人中,有技能的很少。因此工匠营方面基本上没有得到什么补充,郎中更是和以前一样,一个没有。

    有的时候,胡广甚至想,干脆在叫天军中推广西医得了!可他也只是懂一些西医常识,系统的培养西医,他却不会。

    这让他又想起了汤若望所说在京师的那个七千余册方方面面的书籍。里面肯定有医学方面的书,要是翻译出来,或许可以成为西医启蒙的书籍。

    不过这个毕竟太远,胡广也只是想想便算了。他让叫天军的将士集思广益,把他们知道的、经过实践的药方,普通病症对应的处理方法都记录下来,护理连的每个人都要学习,以此来补这块短板。

    叫天军上下全都在忙碌着,时间就过得很快,眨眼就快要过年了。

    虽然都知道明年会很艰苦,能不能活下来也未知,但叫天军中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并没有多少人为此愁眉苦脸。

    就比如说,在叶家堡战事中加入到叫天军中来的张狗子,就整天乐呵呵的。他很庆幸当初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否则就算不冻死,估计也要饿死了。

    更为重要的是,在叫天军中,不但吃得饱、穿得暖,而且还受到尊重。叫天军中非常多的方面,是他以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未完待续。)

    readx;张狗子是被分进了战斗团下的一个班,当了一名普通的士卒。按他的理解,这是类似朝廷的边军。

    一般来说,军中打骂士兵乃是司空见惯。遇到战事,手下在前面顶着,军官在后面砍逃兵。或者干脆,一有风吹草动,当官的马上带着亲信先溜。

    可在叫天军中,却完全相反。各级军官的所作所为,让张狗子大为惊讶,也是大开眼界。

    一直到后来,有名老兵告诉他原因后,他才恍然大悟。

    他也跟着叫天军出击过几次别的村镇,看到的都是和叶家堡一样,叫天军一直在坚持做他们所说的自己是老百姓的队伍。

    每当在叶家堡的一幕幕,在其他村镇发生的时候,张狗子作为其中的一员,被普通老百姓尊敬时,就涌起一股自豪感。

    这一日,他经过考虑,鼓足了勇气,找到了他的班长说道:“报告班长,我想加入革命党!”

    革命党,也就是为老百姓做主的党,是公子命名的。好像说是要革了这世道,重新建一个老百姓能当家做主的世道,所以叫革命党。

    那班长一听,看着他,脸上带点玩味的笑意道:“狗子,你不会是看到加入革命党的都是首领,所以你才想要加入吧?”

    张狗子听了脸色一下涨得通红,大声分辨道:“那里!我…我只是想着你们都是好人,带头杀那些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想着以前受他们欺压…我爹娘就是被他们逼死的。所以我也要加入革命党,这辈子专杀他们!”

    他也是听多了,所以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张口便来。

    班长一听,脸色肃穆了起来,他走近拍拍张狗子的肩膀,沉声说道:“叫天军上下,谁没有和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有仇?公子每隔一个晚上就给我们讲这些。还真是要杀尽他们才能还老百姓一个公道。你不错,好样的!”

    张狗子一听。转怒为喜,连忙问道:“那我也是革命党了,能喊你同志了?”

    公子有规定,只有革命党人之间才能互相称为同志。意为志同道合的人。现在城里的儿童有不少在私下互相叫同志,让张狗子半懂不懂地以为差不多了。

    班长一听笑了,过了一会才忍住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的,入革命党是要接受考验的。你好好表现,我看差不多了就当你介绍人。介绍你入革命党怎么样?”

    张狗子听了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好好表现。

    “记得尽快学会拼音识字,还有数字的简单计算,公子很看重的。”班长又提醒了一句后,才去忙了。

    张狗子看着班长的背影,不由得说道:“班长真是一个好人!”

    边上一个同伴听了,笑着道:“你这不是废话么?班长是白当革命党人的?”

    其实,张狗子想说的是,班长好像比其他革命党人更好。此时被误会,他也不想解释。只是笑笑就算了。

    张狗子这感觉还真没错,因为班长是由底下的人自己选出来的。人要不好,不热心,不肯帮助人的话,也不可能当班长。因此在叫天军中,班长的革命觉悟,绝对不会差。

    目前的叫天军还没经历过挫折和困苦,没有经历过大浪淘沙,因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还没表现出来。

    有关这点,胡广也是知道的。因此。他也尽量避免。做事情的时候,步子也没有迈得太大,避免扯着蛋。这些天的冬季作战就是个例子,及时结束开始了总结。

    另外他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叫天军这么闹,官府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是那天主力部队出去的时候,官府突然发疯了冒着严寒来打府谷县城,或者主力部队在野外遇到明军的精锐,都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的叫天军,看似一片兴旺。可胡广的内心,却还是沉甸甸的,因为有一件事关今后叫天军生死存亡的大事还没解决。

    他决定等忙过这段时间后,就开会讨论下这事。看群策群力之下,是否能有个最好的方案出来。

    不过让胡广没想到的是,官府终归还是来了,并没有等到开春之后。

    就说这天,延绥巡抚张梦鲸等得头发都要白的时候,忽然有仆人进来禀告说督粮道参政洪承畴求见。他当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拔腿就想往外冲。老祖宗啊老祖宗,总算是来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让人把洪承畴请到后堂相见。自己则端正仪表,来一碗茶,看似风淡云轻般喝着。

    “下官陕西督粮道参政洪承畴拜见中丞大人!”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个声音规规矩矩地在门外响起。

    张梦鲸听得一愣,听这声音,好像很年轻的样子。他咳嗽一声,威严地说道:“进来!”

    洪承畴进门再次拜见,起立,两人一对视,又吓了张梦鲸一跳。之前他听声音已经觉得是年轻了,可这一看,没想比想象的还要年轻,这可真是了不得,看来这又是一个青年才俊!

    他也没想错,洪承畴年少便中了进士,而后很快高升,才三十五岁便已做到了督粮道参政,真算得上是个有本事的人。

    要知道,洪承畴虽出身名门,可早已在祖父那代已家道中落,他十一岁就不得不辍学去卖母亲做得豆干。

    如果换用后世的话说,洪承畴的成长经历,完全是一部**丝逆袭记,一个众人学习的励志榜样。

    张梦鲸和他客套几句,便又发现洪承畴不但相貌堂堂,而且谈吐极为不凡,这让他顿生好感。

    奈何,事态紧急,张梦鲸只得客套几句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已坐在一侧的洪承畴道:“亨九啊,本官和你一见如故,也就不再绕圈子了……”

    洪承畴表现得相当恭敬,认真地听着。

    “府谷县城在前几个月的时候,被乱民占据,号称叫天军,到处打家劫舍,甚至闹到了晋地,搞得民不聊生!”

    张梦鲸一边说着这话的时候,露出很是心疼的样子:“不管如何,这股贼人是一定要尽早剿灭,还地方一个安宁的。可大军开拔,却无钱粮供应,你看是否有银钱暂时挪用下,等朝廷拨下银两即还,可好?”(未完待续。)

    readx;洪承畴一听,露出一脸惭愧的样子,抱拳拱手致歉道:“中丞,实不相瞒,陕西连年灾荒,田赋早已收不到几成,下官手中,也是没银钱。”

    张梦鲸听了个开头,就感觉到不妙了。听完之后,他的那脸就已经耷拉下来,阴沉地比外面的寒风还冷。

    虽然见面之前,他也想到过这种结果。但他更觉得,自己新官上任,洪承畴不管如何,总会挪一点过来。只要有了钱,再加上自己的官威,多少都能逼孙显祖出兵了。

    此时听洪承畴的意思,好像一文钱都不会给。这让日盼夜盼洪承畴到来的张梦鲸份外的失望,正当他压制不住自己的失望要爆发时,却听到洪承畴又一脸淡然地说道:“如果中丞只是想剿灭府谷贼人的话,其实也无须花费钱粮。”

    张梦鲸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洪承畴的模样,又确信自己没听错。

    他呆滞了会,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问道:“此话怎讲?”

    洪承畴的淡然之中又带了一丝胸有成竹的意味,侃侃而谈道:“这府谷贼人,自号叫天军,一听就知道是乡下草民所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起了这种旗号,早已注定了他们的败亡,可知他们有自知之明。”

    张梦鲸听得点点头,当初他看到这名字的第一眼,脑中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句,不过他不知道这个和洪承畴所说无需花费钱粮有什么关系,因此,他疑惑地问道:“可这些贼人仍然占据府谷县城,祸害地方啊?”

    洪承畴听了,仍然是那副意料中的样子,不急不缓地回答道:“中丞,这些贼人正因占据易守难攻的府谷县城,才一直作乱至今。否则以他们的那点能耐,又如何是官军的对手。”

    张梦鲸一听。点点头认可,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头问道:“可你也说了,府谷县城易守难攻,贼人要是躲在城里。我军非得付出很大代价才能攻占。这安家费不出,大军何能开拔?”

    只要稍微懂得一点兵法,都知道攻打城池,非几倍兵力,付出很大的伤亡不可。那些边军都是老油子。又岂能不知。没钱让他们去干这种事情,谁傻!

    “回中丞,攻下府谷县城,在下官看来,易如反掌!再加上……”洪承畴把他的对策细细地说出来,使得张梦鲸越听越高兴,那眉毛都不禁扬了起来。

    等到洪承畴说完,张梦鲸看着一脸淡然的他大喜夸道:“亨九啊亨九,困扰本官许久的事情到了你的手中,竟然如此简单。真是了不得!”

    洪承畴一听,微微一笑,谦虚地回答道:“中丞谬赞了!如若不是中丞提醒下官,那些贼人自号叫天军,下官虽然熟读《史记》、《资治通鉴》、《三国志》、《孙子兵法》这些书籍,也无法得到破解之策的。”

    “哦,哈哈哈……”张梦鲸闻言大笑,问题解决,顺便被洪承畴一拍马屁,心情格外的好。

    洪承畴见此。保持着他的风度,只是跟着微笑。

    张梦鲸好大一会后,才收住笑声,大声说道:“亨九博学多才。如果府谷事成,本官定当向朝廷举荐,这区区一个督粮道参政,对亨九来说真是大材小用了!”

    这个时候,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两人都有默契地笑了。

    没过多久。张梦鲸一声令下,延绥巡抚管辖的各路将领不得不再次来巡抚府报到。

    这一路上,这些将领们都已猜到,**不离十,中丞肯定是为府谷之事急了!他们都打定一个主意,没钱不动,有多少钱出多少力!

    时辰一到,众将进入巡抚大堂,发现张梦鲸早已威严地坐在上首。在他底下右侧,还坐着一个文官。有人一眼就认出,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文官,乃是陕西督粮道参政洪承畴。

    他们不由得心中一喜,不会巡抚大人还真从这个洪承畴嘴里抠了钱出来?

    见礼完毕,张梦鲸果然一开口就要他们凑出兵力,前往剿灭府谷贼人。

    于是,这些将领马上开始诉苦,说着他们的各种困难。就好像眼下的局面,要不是他们凭着自己的威望压着,说不定底下的大头兵也早就学固原兵变了。

    这一次,张梦鲸任由他们在说,一点都不恼。只是嘴角未撇,挂着一丝冷笑,一副笑看底下跳梁小丑表演的样子。

    说到后来,这些将领也觉得无趣。反正打定了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银子不出兵。一个个最终闭口不言,当起了庙里的泥菩萨。

    一群武夫!张梦鲸心中暗自鄙视了下,然后声音稍微柔和一点说道:“亨九,你来说下剿灭府谷的具体方略!”

    洪承畴一听,站起来向张梦鲸拱手一礼道:“是,中丞!”

    众将一听,都拿眼瞧着洪承畴,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幺蛾子方略。反正你要不拿出钱来,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们也只当你放屁!

    洪承畴面对众将,清了下嗓子,用他那低沉富有磁性地声音说道:“府谷贼人,自号叫天军,占据县城,危害地方,甚至祸及邻近晋地……”

    听他这个开场白,在扮演泥菩萨的一群人心中很是不屑。你们这些文官就是再强调那些贼人的危害,可要是没钱,不好意思,大爷不伺候!

    “据地方上报,府谷贼人劫掠银钱无数,物资无数,都堆积在府谷县城之内。可以说,此时的府谷县城,犹如一座金山。如若打下府谷县城……”

    洪承畴说到这里,竟然不再往下说了。让一众将领心里不由得痒痒。之前他们还只是想着打仗要钱,却没想过府谷贼人劫掠的钱财。

    此时听洪承畴一番描述,贪婪之心便再也掩饰不住。一个个都转了头,看向洪承畴,急切地等他说出如若打下府谷县城会怎么样?

    张梦鲸一见众将的丑态,心中又是一阵鄙夷。他目光微转,看向洪承畴的背影,心中更是感慨,人才难得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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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洪承畴停顿了一会,扫视着大堂上的这些武夫,嘴角微撇道:“出征将士可得八成,巡抚府两成……”

    原本按洪承畴的意思,府谷县城的物资到底有多少,其实也只是一个猜测。因此不如全都给这些武夫,激励他们一举攻下府谷县城。因为他们要的是府谷平定,这是目的。

    可张梦鲸心动了,开口也要分成。洪承畴心中有点鄙夷,分不清主次,不过却也没有劝阻。反正能否拿下府谷县城,对自己关系并不大。

    大堂内的武将也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对出兵府谷不积极。主要是陕北的人都知道,府谷县城易守难攻。而且眼下还是大冬天,出兵的话,必然损耗严重,能否一举攻下也未知。

    孙显祖是这些武将中官职最高的,他先行出列,表示了愿为中丞分忧的想法,然后提出了困难所在。

    洪承畴一副胸有成做的样子,侧身向张梦鲸一抱拳,同时朗声说道:“得中丞大人提点,本官可以断定,府谷县城内只是一群垂死挣扎的乱民愚贼,并无精通军事之士。因此,我军只需……”

    叫天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军队,真是笑话!如果是位熟读兵书,或者只是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取那么不吉利的号。

    古往今来,有很多事例被编成故事,就是为了讲究好口才,鼓舞士气。

    比如曹操曾在出征大军前,丢正反面都有字的铜钱,言道有字一面为上则是吉,以此占卜战事的凶吉,结果可想而知。

    反面例子也有,大军出征的时候,忽然帅旗被风刮断,则士气必定低落。

    这一些,都是主帅必须注意的。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犯如此低下的错误。

    洪承畴口若悬河。一一分析,直说得大堂内的这些武夫一个个点头不已。

    一次没有风险的出征,能预估到的收获又是如此之大,没有人会傻到不干。一时之间。原本一个个都在强调困难的武将们,又都慷慨激昂起来。

    由此,马上出兵,便成了定局。

    榆林离府谷县城并不远,骑兵快点。一天便能到。很快地,府谷县城附近,就出现了明军的夜不收。

    胡广得报,也是大为吃惊。从没出现过的明军夜不收,此时突然出现,那也就意味着,明军要过来攻打府谷县城了。

    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这时候的明军,应该不会这么积极的,否则也不会让陕西乱成一团。难道是自己打疼了官府,让他们不得不在这严寒的天气出兵?

    胡广带着疑问。赶往城头去观察敌情。

    此时胡宽和胡汉三等人早已在城头,看到胡广到了,都迎了过去簇拥他到了箭楼之上。

    明军的夜不收很是嚣张,大摇大摆地骑着马,站在一箭之地外面对着城内指指点点。

    胡宽以前也是明军的夜不收,他了解的更多,因此在弟弟的身边介绍道:“二弟,他们应该是榆林边军的夜不收,看来是边军要对我们动手了!”

    胡广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这边的人。不管是大哥也好,还是普通士卒也罢,全都严肃了脸,很是紧张的样子。

    这也难怪。边军是明军的精锐,他们来打自己,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出身的叫天军将士来说,不担心才怪!

    不过士气可不能泄了,胡广当即呵呵一笑道:“府谷县城易守难攻,就算是边军。他们想打下府谷县城,那也是做梦!”

    尽胡广这么一提醒,城头上的叫天军将士都醒悟过来,脸色变得不再那么难看。

    “只是几个夜不收而已,就让他们在城外喝西北风好了。大家该干啥干啥,不用这么看他们的猴戏!”

    胡广说到这里,拍拍屁股走了,一副不把城外夜不收放在眼里的样子。主帅如此,无形中也鼓舞了叫天军将士的士气。

    不过当胡宽送二弟下城头的时候,胡广悄声交代道:“大哥,须得外松内紧,小心防着,我估摸着明军可能会在这几天出现。”

    胡宽自然也懂得这点,当即让二弟放心,城头有他在就成。

    城外毕竟只来了几个夜不收而已,警钟并没有敲响,城里的很多人并没有再第一时间知晓这个情况。

    等到他们慢慢地知道时,胡广的言行也跟着传了开来,多少缓冲了一点普通将士对边军的恐惧之心。

    当天晚上,胡广开了大小头领和革命党会议,要求所有人以身作则,打好即将到来的仗。

    在两天后的中午,城外终于出现了大队的明军。

    延绥巡抚张梦鲸没有来,主帅是总兵孙显祖,洪承畴作为监军跟着一起来了。他受张梦鲸之托,要拿他那该得的两成战利品。

    这次的出征,几位带队的将领也是拼了,带出来的基本都是他们养着的家丁。

    彪悍、精壮、士气高昂,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这支明军都是精锐。

    孙显祖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府谷县城,又转头看看身后的车队,用马鞭指着府谷县城方向豪气干云地说道:“今晚,我们就在城里过夜!”

    他边上的一众将领一个个乐呵呵地点头回应,都想着早点进城去。

    孙显祖兴致很高,转头问他身边的洪承畴道:“洪大人,你觉得意下如何?要不要今晚在贼人中选几个美妇陪你?”

    洪承畴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马上便隐藏不见。他一声冷哼道:“兵战凶危,切记不可大意!本官且去观看一番。”

    说完之后,他一甩马鞭,自个往前而去。孙显祖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敢得罪洪承畴,连忙跟了过去。

    离得近一些,洪承畴看到府谷县城的城头上飘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让他凝神看了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让跟过来的孙显祖不明其意,他看看城头,没看到啥好笑的啊!

    洪承畴见他这样子,嘴角微撇,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形的优越感。

    所看到的证明自己没有猜错,洪承畴的心情很好,当即指着城头那杠大旗对孙显祖说道:“你看,那旗上写着的字,乃是缺胳膊少腿的叫天两字,由此可知,本官之前猜测的没错吧?”

    要不是先行知道城内是叫天军,洪承畴还真认不出那两个字。眼下看到这幕,他的心中对城内乱民又多了一成鄙视。(未完待续。)

    readx;“见微知着,见微知着啊,洪大人果然不凡,本帅佩服,佩服!”孙显祖听到洪承畴再一次确认,一时心情大好,不要钱的客套随口就来。其他将领一听,也跟着赞了起来,反正花花轿子大家都乐意抬。

    洪承畴没回应他们,自己独目远眺,显得和他们格格不入。无形中,就好像在说,这只是小意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让那些武将感觉自己拍马屁好像拍到棉花上了,使不出力的感觉,很无趣,也就慢慢闭了嘴。

    其实他们也都知道,像洪承畴这样年轻有为的文官,特别是还表露出了不凡的见解,这种人一般都瞧不起他们这些武夫的。

    事实也真是如此,洪承畴心中对他们很是不屑,稍微露点手段,就能把他们驱之如臂。自己的将来,当在朝堂之上,内阁之中。

    府谷城头的叫天军将士,显然也发现了明军,警钟响起。

    所有人的心一下都提了起来,在各级首领的指挥下,匆忙做着自己的事情。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有一丝紧张。不少人的眼神中,甚至还有一点恐惧。可以说,这次是叫天军遇到的最厉害的敌人。能不能打赢,没有人有把握。

    城头上,胡宽领着他的手下布防于整个面对明军的城头上,其他城墙也有人,但相对来说,战斗力要弱一点。

    说实话,胡广这也是第一次面对官府真正的精锐,心中有点没底。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很大地影响叫天军的将士们。

    因此,他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装出并不很在乎的样子,偶尔和黑子他们谈笑风生,不把城外的明军看得过重。

    上到箭楼后,胡广等几个首领便用望远镜查看起敌情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还真吓一跳。长长的明军队伍,犹如一条长龙,正从远处向府谷县城游来。在队伍的前后左右,还有游骑散开着。

    看他们的阵势以及彪悍的士卒。还有高昂的士气,都不是胡汉三以前待过的那支地方明军可比。

    胡宽就在胡广的身边,透过望远镜一边看着,一边给他讲解道:“这支明军是延绥巡抚手下几个将领拼凑起来的,从旗面上看。来了大约有三千人。领头的那个好像……好像是总兵孙显祖。”

    那些城外的将领,以前都是自己仰视的存在,想见个面,那是门都没有。没想到眼下面对面的时候,却是敌对的战场上。

    “大哥,那个文官装束的是什么人?”胡广一边看一边听着,忽然发问道。

    不管是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文官在一群武将中,是鹤立鸡群,从所处的位置看。地位不低,自然有必要关注了。

    胡宽一听,摇摇头道:“那不是延绥巡抚的帅旗,认不出来。”

    说完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又解释道:“你知道大哥以前不识字的,只能从旗帜、颜色、形状上去认。这个文官的旗帜以前没见过,因此不识得。”

    胡广调整着单筒望远镜的焦距,耐心地看着:“嗯,姓洪。边上还有一行字,我再仔细看看……”

    忽然,他声音有点失常地惊呼道:“洪承畴?!”

    “公子,你认识?”一边的胡汉三听到胡广异常的声音。不由得问道。

    洪承畴这个名字,只要稍微知道一点明末历史的人,谁不知道这个有本事的笑话般的软骨头人物。

    他能从普通的一个贫穷小子一直做到巡抚、兵部尚书、蓟辽总督,确实有能耐。可他最后却是松山一战,葬送明军仅余的精锐。

    崇祯皇帝以为他必然会殉国,为此辍朝三日。以王侯规格“予祭十六坛”,还御制“悼洪经略文”明昭天下。

    结果消息传来,他叛国了!

    不要了祖宗之后,洪承畴一心为满清谋划,可谓是鞠躬尽瘁。明朝最终没有一丝反攻能力,与他帮满清出谋划策分不开。但结果呢,被满清皇帝钦定为《清史.贰臣传》中的人物。

    洪承畴的人生,真是一个笑话!

    胡广和绝大部分中国人一样,很不齿洪承畴的人品,却不敢小瞧他的能耐!突然发现这样一个人物出现在对面的明军之中,忍不住失声异常。

    在历史上,洪承畴在官场走上康庄大道,也是源自于他镇压明末的农民起义。原本历史上,他对上农民起义军的第一战是崇祯二年,也就是明年。那一战,使他声名鹊起,从此受到重用,很快就升为延绥巡抚。

    只是因为胡广的蝴蝶效应,他的第一战提前到了崇祯元年,还和胡广直接对上了。

    胡广听到胡汉三的问话,马上便醒悟过来自己失态了。于是,他放下望远镜,神情有点严肃地对身边几个叫天军的高级将领说道:“城外的明军都是精锐,相信我不说你们也能看出来。如果在野外对上,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十战九败!”

    这个其实也不用胡广说了,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知道的。也因此,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峻。

    “不过我们现在有府谷县城,易守难攻,就算他们再精锐,可想攻进城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胡广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充满了自信道:“我们对明军的攻城早有准备,只要按照计划,按部就班地防守,就算他们再精锐,可在这大冬天的来打府谷县城,就凭他们这点人马,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胡宽和胡汉三以及刘大能等人都是军中出来的,多少都了解一些攻城的常识。想着自己这边所做的准备,再看看城外明军的人数,心中的紧张感不由得都舒缓了一点。

    “二弟放心,只要大哥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别想上得城来!”胡宽脸色庄重,首先表态道。

    其他几个首领一听,也都跟着表态,一定不会让明军攻进城来的。

    “公子,还有我呢!”李定国在几个大人的外围,看到这个情况,也是跳着脚,一脸认真地喊道。

    胡广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不错,你的连是我们叫天军的杀手锏,我怎么可能忘记了呢!”

    正在这时,王黑子忽然有点惊讶地问道:“公子,那些明军是要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