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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众人闻声看去,却见明军先锋竟然直逼城下,到达射程之外后才向两边延伸,并没有一丝安营扎寨的意思。

    刘大能有点愕然,指着城外,惊讶地说道:“他们想一鼓作气,直接打下府谷县城?”

    稍微有点常识,都不会这么夸张。万一要是打不下来,临到天黑再去安营扎寨,在这种鬼天气下,这士气第二天还能起来?

    胡汉三很是愤慨,怒声喝道:“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定国,回头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放心,我一定让他们好看!”李定国握着拳头,自信地回答道。

    胡广没有听他们说话,只是举起望远镜又去观察敌情。有洪承畴在,就算他们看不起叫天军,也必然会有把握才这么做的。

    只见明军的帅旗就驻留在西城门正对的一处高岗上,一队队的明军士卒源源不断地从高岗下经过,跟着前队向两边延伸。

    不过可以看出来,西门正对方向的兵力最为雄厚,向两侧延伸只是人多摆不下了而已。也就是说,明军的主攻方向就是西城门。

    胡广通过望远镜,能清晰地看到每个明军士卒的脸色。好像没有人对明军主帅的布置不满,都以为能一举攻下府谷县城的样子。

    他的眉头不自觉间皱了起来,不知道这些明军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自信,洪承畴到底有什么鬼主意?

    还别说,有时候敌人的自信,特别是认为比自己强悍的敌人的自信,往往会给己方造成很大的压力。城头上叫天军的将士,一个个手握兵器,手背上青筋外露。

    忽然,胡汉三惊呼出声道:“车营!”胡广一听,连忙移动望远镜,看向明军的来处。

    果然,明军队伍中。现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队队的牛马拉着车子,车上插着小黄旗。只要是军中之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运载火铳的车营。

    车营最早是明朝嘉靖年间的名将俞大猷发明。用来专门对付草原骑兵的。曾在大同地区的安银堡,用一百辆战车和三千步、骑兵,打败了蒙古十余万骑兵。

    也因此,延绥边镇虽无什么名将,但这种利器还是有的。这次一亮相。连胡汉三都马上叫出名来了。

    胡广一见明军队伍中竟然出现了车营,马上便知道了城外明军的意图,原来是想用火炮轰城。

    他原本还皱着眉头,此时却马上舒展开来,显然放下了担心。还以为城外明军有那洪承畴在,看他们那胸有成竹的嚣张样子,以为有什么厉害的攻城手法,没想到原来是这。

    胡广当即放下望远镜,转头对黑子自信地命令道:“传令城上城下的将士,就说我有把握。让城外明军吃不了兜着走,铩羽而归!”

    王黑子听了心中一喜,当即大声应道:“是!”

    很快,他沿着城墙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把胡广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还别说,叫天军的将士们,不管之前有多紧张,一听这话,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他们都相信胡广。知道胡广从不说假话。而胡广又创造出一个个的奇迹,做出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说要城外的明军好看,自然是有把握的!

    胡广此时再看城外这支嚣张的明军,却已觉得有点可笑。如果自己手中有一支精锐的话。趁城外明军战败,士气低落时,趁机杀出,定能灭了这支明军。

    也因此,胡广在心中却也提醒自己,以后自己带军。一定要做好万全之策。不能以为自己有个杀手锏,就可以随便乱来,连万一有变的准备都不做。

    胡广不知道,就这事上来说,他还真有点责备城外的明军了。火炮攻城,对于明末那时候来说,确实是一大杀手利器。特别是一方还被认为是草包一样的乱民而已。

    在历史上,洪承畴镇压明末农民起义,就屡次以火炮攻城,没有一支农民军能抵抗得了。而这,也是造成明末农民起义军,最终成为流贼的原因之一。

    但这一次,在府谷县城的战事上,洪承畴第一次用出这个计策,却刚好遇到了从后世魂穿而来的胡广。要论对火炮的了解,洪承畴还能比得了胡广?甚至现在连李定国都比不了!

    不过此时的洪承畴,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依仗的杀手锏,其实在城头的胡广眼里已是笑话。

    他看着车营的明军士卒在缓缓开进,到达高岗下时便停住了开始做准备,不由得眉头一皱道:“距离如此远便停住,可是胆怯了?”

    一边的孙显祖听了,连忙解释道:“洪大人,你可能不是军伍中人不知道,此处大将军炮开炮的话,应该能轰中府谷县城的城头了。”

    洪承畴一听他说自己无知,那眉目就拧了,当即冷声问道:“此处可轰中城门,可命中城头乱贼?”

    孙显祖哑然,如果是以前戚大帅的军队,那估计可以。可自己的这个车营有多大本事,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他一想也是,城里头都是一群乡下草民,有什么可担心的。嗨,都怪自己打惯了仗,习惯性地当对方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孙显祖这么想着,当即又吩咐自己的亲卫前去传令,说话时还很大声,以便洪承畴能听到:“去告诉那群兔崽子,什么地方能保证轰中城门,就在什么地方停下。否则就是到了城头底下,他们也得给本大帅过去!”

    洪承畴听得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嘲讽之意,不过马上便消失不见,只是自己看着城头上的人影,心中想着得胜回去后,自己的政治资本又将多一分。

    没过一会,载着大将军炮的车辆又慢慢地往前进。孙显祖看看车营,又望望远处的城头,当即大声命令道:“众将听令,等打破城门,轰飞城头贼人,务必乘隙而入,一举夺下府谷县城!”

    “是,大帅!”周围的将领一听,纷纷在马背上抱拳回应。声音宏亮,远远地传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远比他们更为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震耳欲聋。(未完待续。)

    readx;孙显祖等人一听大惊,闻声抬头看去,只见府谷县城的城头腾起一股硝烟。他们是久在军伍之中,脑中第一反应便是城头有大炮开炮了。

    这念头电光火石之间闪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人马的悲鸣嘶吼声,急忙又收回视线,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正对西城门的一条直线上,刚好是车营所在的位置,有一道血肉残肢组成的沟,划开了明军的阵线。

    在这条沟的两侧,刚还嚣张气焰的明军士卒早已惊慌失措地往两边避让,举着的旗帜东倒西歪而没有一丝察觉。

    车营倒还好,火炮发射出来的铁蛋从他们边上犁过,只有一匹拉车的骡马腿脚碰到,已是没了,带动车辆翻倒在地悲鸣着。

    而车营边倒霉的明军士卒,被铁蛋碰到了,就算当时不死,也没撑过多少时间。边上的同伴好心地就给他一刀帮他减轻痛苦,麻木地就躲得远远地,任其哀嚎而死。

    那颗铁蛋就弹射到高岗底下才耗尽动能,带着血迹躺在那一动不动。

    要说起来,就这么一发实弹攻击,杀伤不过十数人,对于冷兵器作战时代,这点伤亡完全可以忽略。

    可是,实弹非人力所能抵抗,中者非死即残,而且死状极惨,对一般人的心理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更为关键的是,谁也没有料到城内一群草民愚贼竟然懂得开炮,这和大人们传下来的说法不符,严重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这一点,包括孙显祖等人,也非常的意外。他们在看到这个情况后,第一时间内都转头看向一边和他们保持距离的督粮道参政大人、延绥巡抚的代表。

    只见洪承畴也是一脸的愕然,他面色有点不好看,抬头看看府谷城头,耳边听到贼人们的欢呼声传来,眉头拧得很紧。失声道:“这不可能!”

    说完后见到一众将领都在看着他,当即肯定地下结论道:“这绝对是瞎猫碰见了死老鼠,一群乡下愚贼,又怎么可能会摆弄军国重器!”

    孙显祖一听。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洪大人说得是,搞不好下一炮就炸膛了!”

    洪承畴对他的附和却并不感冒,只是淡淡地提醒道:“孙本兵,还不让你的人快点开炮还击?”

    孙显祖一听,连声称是。看到城头上那些乱贼在欢呼,他也是一肚子气,感觉脸都丢尽了,赶紧让人传令。

    而此时在城头上,李定国却满脸通红,有点难为情地向胡广说道:“公……公子,我没打准。”

    胡广一听,呵呵一笑道:“这第一炮都是试炮,校对精度,没关系的。注意装填的药量。炮口的仰角这些参数,继续开炮吧!”

    “对,定国,你是公子的得意门生,这么多人里面,就你学这个最精,小小年纪就当了炮兵连连长,看好你!”胡汉三在一边也跟着大声鼓励道。

    孙可望、李文秀和艾能奇也都在场,看到现在城头的主角是他们一起的伙伴,心中不无羡慕。不过他们却没办法。谁让自己比不上他呢!

    听到大伙的鼓励,李定国努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表现得一点都不像未满十岁的孩子,实在是有点异数。他向胡广郑重地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回去摆弄剩下的一门大将军炮。

    原本还有一门,只是胡广检查后发现,那门大将军炮的质量太差,很容易炸膛,就回炉了。

    胡广看李定国熟练地在指挥炮兵连的将士摆弄大将军炮,便把目光重新转向了城外。

    通过望远镜看过去。发现明军车营已停在原位不敢再进,正在紧张地安置车上所载的大将军炮。

    因为望远镜的关系,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车营士兵脸色都有点紧张,不时还往城头这边偷望一眼,显得有点担心。边上站着的军官在大声说着话,好像是在催他们。

    “报告公子,已经准备完毕,请下令攻击。”李定国还有点稚嫩地声音在身边响起,让胡广放下望远镜,看向他略微有点严肃地点点头道:“教训他们!”

    城外高岗上,洪承畴远远望着城头飘扬的叫天旗,心中重新恢复了鄙视之情。

    这世上,就算是刚入学的学童,也绝对不会写出这等缺胳膊少腿的字来。城内绝对是一群乡下愚贼,这点绝对不会有错!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看到城头又冒出一股硝烟,紧接着巨响传来,“轰”地一声。马上跟着响起一阵鬼哭狼嚎和牛马哀鸣声,甚至还有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咚”。

    高岗上的洪承畴和孙显祖等众多将领一见,下意识地往自个阵前看去。

    只见城头贼人打来的实弹,又落到了阵前,一如上次,犁出了一道血沟。

    只是有点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血沟,是从车营中间犁过,拉车的牛马都遭了殃,车营中放炮的士兵躲闪不及,也死了好几个,有一门大将军炮还被击中,已翻倒在地,又压死了一个倒霉鬼。从见到的情况看,那门大将军炮怕是不能用了。

    这一次,洪承畴和众多将领都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说第一次是瞎猫碰见了死老鼠,大家都还认可。可这第二次呢,竟然比第一次还准,直接击中了车营,难道这又是瞎猫碰见了死老鼠?要真是这样,这瞎猫是不是运气也太好了?

    可要他们相信,城里头有一位炮术大师,甚至比他们军中的任何一个人还要厉害的炮术大师,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战场上除了府谷城头在欢呼之外,明军这边显得异常地安静,只听到北风吹着旗帜哗哗作响声和慢慢低落下去的哀嚎声。

    “这绝无可能!”洪承畴的眼睛盯着府谷城头大将军炮所在的位置,嘴中低声喃喃自语道。

    而在他所看的那个城头上,胡广先是表扬了下李定国,然后又要求道:“现在我要你两门大将军炮一起发射,实弹的抛物线刚好落到那高岗上,目标么,就以那洪承畴……就是那个文官为准,如何?”

    “是,公子。”李定国大声答应一声,敬礼后又去忙碌了。(未完待续。)

    readx;明末不管是大将军炮还是其他什么火炮,甚至小到鸟铳,全都不是同一规格的。因为一切都是纯手工,或多或少存在各种不同。

    胡广让李定国在各自放了一炮后,再让他对准远处高岗上的明军高级将领来一发,就是基于这个原因。

    一般来说,那个高岗已经足够远,又不是平原,实弹对那里是不可能有威胁的。这一点,就算是明军中的老将,都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看到城里能开炮后,还继续站那里。

    这距离,就算是对火器已经比较熟悉的西洋人,怕也不会有意见。据记载,崇祯二年前后,葡萄牙卖给明朝的红衣大炮运到京师,在验收的时候,葡萄牙士兵操作火炮的时候,竟然还有炸膛的。由此可知,他们对于火炮的各个要点,对于弹道的知识等都还处于比明军只高那么一点点的水平。

    可在府谷城里,却有后世魂穿而来的胡广。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火炮方面的知识,基本上都传授给了火炮连的将士。其中以一直跟他身边记录的李定国最为优秀,因此委任他成为火炮连连长。

    这两门大将军炮,胡广是检查试验过没问题的,火药又重新进行了配置,严格按照《纪效新书》中所讲的比例和质量要求来做的。

    为此,还专门重组了乌兰所领的后勤团。抽调耐心的老人妇女组成火药连,负责火药制作。

    胡广相信。有这个基础上。应该可以试试大将军炮的抛物线,看能不能砸中高岗上的人。

    就算砸不死将来遗臭万年的洪承畴,砸死几个其他将领也是很好的。嗯,如果一个都砸不中,吓吓他们也是可以的。

    胡广是这么想着,但边上站着的胡宽却惊讶了。他好奇地问道:“二弟。你说能一炮轰死那文官?”

    胡广一听转头看去,严肃地回答道:“大炮一响,糜烂数十里,不要说眼前这些明军了。就是关外纵横无敌的建虏首领,那野猪皮不也被轰死了么?”

    胡宽一听,不由得哑然,文官说得话要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这种在军中看来很扯淡的话,最多只能骗骗无知的百姓和躲在深宫中的皇帝而已,没想到二弟竟然信了,不应该啊?

    不过胡广那严肃的脸忽然又咧嘴一笑,呵呵道:“我开玩笑的。哥,别当真!”

    胡宽一听,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边上站着的叫天军各级首领,也都轰然而笑。

    城头上其他人,看到公子这边谈笑风生,不由得更是放心。公子他们那边如此,城外的明军肯定要倒霉。府谷县城,必然安然无恙!

    张狗子所站的位置,刚好在炮兵连的隔壁,看着一群大男人受一个小孩的指挥,虽然知道李定国有本事,可还是有点不以为然。

    但两炮出去后,他望过去的眼神就不同了。据说只有拼音识字还有那数学学得好的人,才能成为炮兵连的人。李定国小小年纪就已经会这些了,自己也要努力才是!

    他正想着,忽然看到城外的明军动了起来。不是开始攻城,而是往后退去。一开始还缓步后撤,可到后来,队形马上没有了。

    特别是西门正对着的那处明军,也是最多的明军所在,可以说是一团乱了。拖着刀枪旗帜之类往后蹿,甚至有几块地方,可能还有人跌倒引起了踩踏。

    一时之间,张狗子又发出了欢呼声,嘲笑声。其他叫天军的将士也跟着不约而同欢呼起来,给城外的明军喝倒彩,给自己这边的炮兵连叫好。

    胡广通过望远镜瞧见这个情况,不由得摇头暗叹。这支明军,应该已经算是明军边军中的精锐了。刚出现时看着不错,从单兵素质到行军气势,都有点精锐的样子。

    可是,一旦出现了一点情况,马上就露出了原形。看这样子,也就是比农民起义军强一些,比起传闻中的辽东建虏,估计就差远了,至少在这纪律上如此。

    不过话也说回来,好像辽东建虏并没有打过败仗。要是他们打了败仗,是否还会有传闻中的纪律,这还真不好说。

    胡广这么想着,心中便暗道,辽东建虏到底是虫是龙,等回头自己亲自去掂量下看看好了!

    城外高岗上,总兵孙显祖一脸的铁青,不用说,也是被明军乱哄哄的后退给气到了。他大声地吼道:“这是谁的部下,被区区两颗铁蛋吓成这样子,传我的帅令,不依令有序后退者……”

    他还没说完,边上的亲卫队长连忙附耳过去,低声提醒道:“大帅,有一处是咱自己的。”

    孙显祖哑然,本来想好好训一下所带队的将领,出出心中的郁闷。这一下憋在了心里,比起开口之前更是郁闷。

    一边的洪承畴刚好开口,倒是替他解了围,只听他指着城头建议道:“趁着现在士气未跌落到低谷,马上发起强攻。我们不是带了多架云梯么,就在这地势较为平坦的西城门一带,铺开了强攻,有火铳弓箭手掩护,最多死伤一些将士,当能攻进去!”

    这次不但孙显祖,就是边上耷拉着脑袋的将领们,都忿忿不平地抬头盯着洪承畴。

    你他娘的一介书生,嘴巴一张,就是最多死一些将士,你不知道这些将士都是家丁么?死了就亏大了,你不心疼,我们难道不心疼?

    不过这里也只有孙显祖有资格说话,他皱着眉头回答道:“洪大人,当初说好可不是这么打的!您可是见微知著,料定了城里都是一群愚贼而已。这次要是又料错了,儿郎们死伤惨重却攻不进去,你让我如何向中丞交代?”

    洪承畴听到他话里的讽刺意味,不由得脸上一红。按理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啊,怎么有大将军炮打得那么好的人?

    他是不知道,要知道指挥打大将军炮的人,只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孩,不知道是不是该吐血了。

    他这么想着,见一众人都盯着自己,不少人的脸上隐约已有轻视之意。

    这种神情,在他年少贫穷时,曾看到过,但发达之后,再也没见,没想这次又见到了。

    洪承畴怒气顿生,当即质问道:“此时不攻,难道来日就有士气攻城?难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两声“轰轰”巨响!(未完待续。(lwxs520。))>

    readx;原本已经慢慢恢复了秩序的明军队伍,听到两声炮响的时候,特别是正对西城门所在的那些明军士卒,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般,或往后蹿,或往左右两侧退,一下又乱成了一团。

    对这些家丁队伍来说,站着挨打,而且很可能死状极惨的情况,是没法接受的。虽然他们可能比一般明军队伍的纪律要好些,可在生死关头,终归还是表现得很一般。

    孙显祖在听到炮响的时候,就知道底下又要乱,正在想要不要发飙的时候,忽然听到刺耳的呼啸声传来。

    他也算是老将,多少都听过箭支破风和铁蛋破风的呼啸声,心中顿时一惊,不好,有危险。就如同本能的反应一般,下意识地猛一牵缰绳。

    而在他边上的洪承畴,显然就没有他这经验了。犹如没事一般看着高岗底下突然又乱起来的明军士卒,心中还在暗想,都是一群废物的将领带着废物的兵,被区区两门大将军炮就吓成这样,真是……

    他还没想完,刺耳的呼啸声便传来,“嘭”地一声巨响,一颗铁蛋从空中落下,刚好砸在他的马头前面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

    也亏了这里是黄土高坡,石块很少,这颗铁蛋砸在泥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泥块飞溅,激射向四周。

    洪承畴所骑的战马身上也被溅上不少,吃疼立足嘶叫起来。

    他还没来及反应。第二声刺耳的破空声又紧接而至,不过是砸在了他隔壁的孙显祖边上。溅起的土块刚好飞溅到孙显祖正在转头的马的后半部分。

    马儿吃疼。一声嘶叫,撒开腿就往后侧高岗下跑了下去。

    洪承畴的马儿一见,也跟着跑了,除非马背上的骑士能及时勒住缰绳。可洪承畴毕竟只是文官,突然受此惊吓,表现比他的马更为不堪。

    只见他两手紧抱着马脖子。两腿发抖碰撞马腹。刚好又催着马儿跑。

    此时的他,脑中一片空白,那铁蛋再砸过来一点,怕是自己和马要被砸成肉酱了!

    旗手看到两名主官一起跑了。也急忙随着撤。帅旗移动,一下又传导到普通明军士卒那里,原本非西城门对着的明军们还后退的井井有条,可一见主帅后撤,不知什么状况,也开始慌张地赶紧撤。

    高岗上原本还有其他将领,因为离铁蛋落地点有点远,倒也不怎么惊慌。看形势有点乱,刚开始还想稳一稳的。

    可看到孙显祖和洪承畴都跑了。也就放弃了那念头,跟着一起跑了。否则吃力不讨好,还有可能因为自己木秀于林而被上官嫉恨,那就得不偿失了!

    城头上的叫天军将士们,原本还在欢呼着,忽然看到这支在他们眼中堪称精锐的明军,竟然就这么跑成一团乱,不由得都看呆了。以致原本城头上还热闹非凡的动静,一下变得鸦雀无声了。

    胡广看得心中很是遗憾,这种场景下,如果手中有一支精锐,此时杀出城去,定能一举奠定胜局。

    这么想着,他心中就更为迫切地希望手中有一支能野战的精锐。燧发枪的批量制造,三眼铳的改造,没良心炮的制造,军队的训练等等,好像事情多了去了。

    正在想着,忽然他边上的胡汉三仿佛喝多了一般,仰天大声吼了起来:“万胜!”

    正安静的环境,突然响起了一声吼叫,声音便远远地传了出去。叫天军的将士们听到后,马上回过神来,战胜精锐明军的喜悦立刻有了发泄的地方,纷纷跟着一起大吼起来:“万胜!”

    他们吼了一遍还不够,反复地喊着。城里正在做各种防御准备的其他叫天军将士,包括老弱妇孺听到这声音,一下都喜出望外,也不管具体情况如何,都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两千来人的声音汇聚起来,一起大吼着,声音之大,远远地传了出去,传遍了四野八方,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普通的明军士卒听到这个欢呼声,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本想着依靠大将军炮的威力,可以很容易攻破城池。自己这等精锐再杀进去,还不是杀鸡屠狗!

    可没想到,城里头竟然开了几炮,自己这边就稀里糊涂地败了。不但那些将军大官往后跑,整个队伍都在往后跑,这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那一声声“万胜”,仿佛一个个巴掌,打在这些明军精锐的脸上。每个人都低着头,跟着前面撤,不敢往后看。

    城头上的胡广,被身边的同伴所感染,情绪也已兴奋了起来。

    在“万胜”地吼声慢慢地减弱下去后,他忽然大声喊道:“叫天军,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官府狗腿子,屁滚尿流!”

    一见公子吼了,周围的将士自然也再次跟着喊起来,声音又远远地传了出去。

    孙显祖原本在最初的惊慌后,已经回过神来,连忙想勒马。可这时往后跑的趋势已成,不是他一下就能改过来的,只能随波逐流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大将军炮的极限射程之外,知道没有任何危险后,上至总兵,下至普通士卒,才不约而同地慢慢停下来。

    孙显祖和洪承畴两人互相看看各自的狼狈,一时相对无语。他们两人就是想惩治这乱象也没办法,因为是他们两人带了这个头。

    就在这个时候,胡广的那番话传了过来,让洪承畴又为之愕然,呆然地看着府谷县城方向。“叫天”两字,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竟然是叫天天应,叫地地灵!

    他心中默念着,便感觉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霸气迎面扑来。心中不由得暗想,这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只去了一个字,便变得如此有气势,还作为了乱民的魂?

    “洪大人?洪大人……”

    孙显祖连续叫了几次,才把发呆中的洪承畴唤回了神,见他转头向自己看过来,便和他商量道:“洪大人,你看我们下一步行止该当如何?”

    这个时候,明军虽然是狼狈了一点,但实力其实没有多少损失。接下来该怎么做,孙显祖有点拿不定注意,便想问问他的意见。

    洪承畴没有马上回头,转回头看向府谷县城,慢慢地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冷意。(未完待续。(lwxs520。))

    ps:感谢立立之之伯爵-我要吸血的谢谢rabit2011的捧场!>

    readx;忽然,洪承畴猛然转头,盯着孙显祖,很坚决地说道:“强攻,一鼓作气攻下府谷县城。否则来日士气必定低落,更不可能成功。”

    原本孙显祖见洪承畴也惊吓成那样,想必已经吓破胆了。由他来说退兵,这样一来,是文官要求的,就少了好多压力;二来说不定还能讨价还价,多少掏点银子什么的。

    可此时洪承畴的回答,显然和他的预期不符。而且不但不符,还旧话重提,竟然要他强攻府谷县城,听他的意思,是一定要打下城池,这不是扯淡么!

    他的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脸色严峻地质问道:“洪大人,打仗可不是嘴皮子一张一合的事情,这可是要死人的。”

    说到这里,他一指前方继续道:“这府谷县城易守难攻,你随口就道要强攻,可知要死多少人?”

    “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可城里那人要是不除,来日必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洪承畴也是一指前方,冷声断然解释道。

    能把一群乡下愚民蠢夫纠结起来,占据府谷县城,还取名为叫天军,喊出“叫天天应叫地地灵”的人物,绝对不会简单!城里会操作火炮,还如此精准,也肯定和这人脱不开干系。

    洪承畴凭他的直觉,就感觉到这个人一定会掀起风浪。趁着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之际,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干掉,才是最正确的对策。

    至于会死多少大头兵,正如他自己所回答的一样,有什么所谓?只要有口吃的,人还不多的是。

    可是,孙显祖一介武夫,却没有他这个熟读各类史书的直觉,以为是洪承畴自己害怕,却又不想开口说退兵,反而提强攻让自己把所有退兵的责任扛下来。

    孙显祖想到这里,一脸的阴郁。文官从来都是这么的阴险、算计。他很是郁闷,因为他没有一点办法可想。

    强攻,那是笑话,就算自己不要手下那些家丁了。边上那些将领也绝对会反对。他们是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家丁去填府谷城墙的无底洞。

    攻城手段不强攻的话,那就是围城了,可这更是笑话。

    先不说这天气严寒,根本就不适合围城之举。而且这次出来,原本想着一举破城。就在城里歇着了,御寒的物资都没带多少。

    更为关键的是,这次能出来,全是因为有府谷县城里面的金银珠宝吊着大家,才让自己和手下都甘心预先支付了部分银钱开拔的。

    现在要是一时半会打不下府谷县城,拿不到该拿的战利品,不说大头兵闹不闹了,光是那些将领,也绝对会闹翻天。

    可要是退回去,这趟出来就是完全的折本买卖。不但如此。还有可能要担心延绥巡抚张梦鲸的借机发难。

    此时的孙显祖,要是有后悔药可吃的话,打死他都不会带兵出来了。

    也亏了他是混惯了官场的人,脑筋急转之下,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当即大声对一众将领喝道:“洪大人有令,各位准备准备,轮流强攻府谷县城,不打下来就决不收兵!”

    这话一出口,顿时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原本心情就不爽的一众将领当即七嘴八舌地诉苦起来。甚至还有人把矛头对准了洪承畴。

    “洪大人,您不是说要把城门轰开的么?只要城门轰开,末将不二话,亲自带队第一个冲上去!”

    “就是。洪大人,末将就等您这边动了!”

    “打仗不是儿戏,拿下府谷县城易如反掌,末将就等着洪大人先发威了!”

    甚至还有个别脾气不好的,躲在人堆里小声说话,却刚好又能让人听到:“什么青年才俊。还是一个德行,耍嘴皮子厉害,事到临头,却比谁都跑得快!”

    “……”

    孙显祖自然也听到了所有的这些话,他却假装在望着府谷县城方向,并没有去制止。偶尔间,眼珠子转动,去瞅瞅身边洪承畴的脸色如何,心中不无爽快!

    一直过了好一会,他觉得差不多了,才回过头来,假装训斥了那些将领后,无奈地问洪承畴道:“洪大人,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洪承畴原本还有主人翁精神,为朝廷、为延绥巡抚操着心,此时受了一肚子武夫的鸟气,又是众怒难犯,没有一点办法,他也火了,索性撂摊子道:“领兵的主帅又不是本官!”

    说完之后,他调转马头,冷声说道:“事情有变,本官回去禀告中丞大人,告辞!”

    说完之后,竟然“驾”地一声,甩手走人,留下了一众目瞪口呆的将领。

    洪承畴对上农民起义军的首战,由原本历史上在崇祯二年取得大胜,变为了崇祯元年对上叫天军而灰头土脸,算是胡广给他的第一个耳光了!

    不过洪承畴原本只是作为张梦鲸的代表,主要为分战利品而来的。现在拍拍屁股走了,说要回去禀告张梦鲸有关这里的变化,也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可这些将领,包括孙显祖,就傻眼了!

    天色慢慢地临近黄昏,温度越来越低,营地未扎一个,明军上下士气异常低落。

    府谷县城的城头上,叫天军上下看着明军都退出了火炮射程之后,便慢慢停止了欢呼,又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战事。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明军就那么站着,既不扎营,也不准备进攻。

    过了一段时间后,竟然又往后退。不,不是后退!

    胡广等首领在望远镜中看到,明军上下,个个垂头丧气地整队,往来处行军走了。

    中午时分还是雄纠纠气昂昂地而来,一副不把叫天军放眼里的样子,这半天时间不到,城头只放了几炮而已,明军就这么走了?

    叫天军的首领们有点不相信,可通过望远镜看到的情况却又真实无比。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相信!

    到最后,首领们终于可以确认,“精锐”的明边军撤走了!

    这个对所有人来说,是一个大喜讯!

    自从明军夜不收在前几天出现后,所有人包括胡广,心中都有着一丝担心。毕竟这是第一次面对朝廷的精锐正规军,能不能赢,能不能活下来,有多少认识的人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可如今,胜利来得如此容易,全城的人都疯了!(未完待续。)

    readx;城头上的叫天军将士,有的激动地跪倒在地,双手合掌,喃喃自语着;有的用手擎着刀剑,用力用力再用力;有的不顾寒冷,摘下头上的帽子就丢往空中,口中大声乱吼着……

    城内的其他人也全都没了秩序,纷纷冲到城头来一起狂欢。大小头领,都无一例外。

    胡广看着这一切,心中也全是激动。他知道,叫天军的将士们,其实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对于他们来说,精锐边军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这一次的战事,其实是一场大考,甚至比后世的高考都有过之。毕竟高考失败,可能只是影响以后的人生道路,但叫天军将士要是这次大考失败,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现在是出乎意料地赢了,而且还是如此轻松地赢了。就好比后世高考的学子,原本以为能考个高中中专就已经了不起了,可结果一出来,原来是清华北大的分数,不疯了才怪!

    所以,胡广理解他们的这种疯狂举动,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发泄心中的喜悦。

    沉稳如胡宽,也在激动着。他以前只是城外明军中的一份子,算是夜不收中的其中一个精锐。

    他知道两边的实力到底如何,不过越是像他一样对两边实力知根知底的,就越是担心。但他是首领,是胡广的大哥,不管心中有多担心,都要把这份担心隐藏在心底。

    现在不用了,没想到自己这边竟然轻松就赢了,要不激动才怪!毕竟失败的话,妻儿弟弟,还有朋友和熟人们都要死去,这代价太大了!

    不过胡宽倒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看到弟弟正在微笑地看着他们,不由得大步走过去,一个熊抱。狠狠地抱住了亲弟弟。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弟弟的功劳。没有他,府谷县城这么多人,肯定要遭殃。就算换了王嘉胤带着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打赢精锐的边军。搞不好,又是自己偷偷先溜了。

    “大哥,松松手,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胡广不敢使用军中格斗卸关节那些厉害招数,只得涨红了脸。大声喊道。

    谁知他这么一喊,倒把一边的胡汉三、刘大能他们吸引了过来,纷纷抱向他。

    首领们的动作,很快又吸引了周围叫天军将士的注意,他们从狂喜中回过神来,注意力开始集中到了他们的领袖身上。

    是谁带着他们反抗官府的压迫,从死亡边缘挣扎出来?是谁重新组织了溃败的大家,重新发起反冲锋把尤世禄打败?是谁把大家团结成一股绳,犹如一个大家庭一般让大家过得温暖,活得开心?是谁费劲心血教大家各种技能。解救周围的苦难老百姓?是谁带着叫天军,竟然如此轻松地击退了以前难以想象的强大敌人?

    犹如沸腾般地城头,慢慢地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想着这些。面对着首领们所在的位置,静静地看着那个并不强壮的领袖,脸上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一种由衷地崇敬。

    忽然,胡宽大力把胡广举了起来,就像胡广还很小的时候一样,直接把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使得胡广高出了众人一大截,让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胡广。

    “公子万岁!”胡汉三用尽全力大声嘶吼道。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大吼起来:“公子万岁!”

    一声、两声、三声……

    叫天军上下。用力大喊着,不断地大喊着。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胡广的敬意!

    我们很卑微,我们只配被欺压。我们只能任人鱼肉,可公子来了,他给了我们活路,给了我们尊严,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

    乌兰牵着丫丫的手,站在城头一角,看到这个场景,高兴地眼泪就下来了。

    自己和丈夫把这个小叔子从小带到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基本上是当儿子养着。哪怕是丫丫出生后,也还是这个小叔子排在第一位。

    就在几个月前,家里为了他能活命,甚至要强忍着悲痛,要把丫丫卖掉去救他。

    想想以前的这一切,看到如今小叔子的成就,就算乌兰一向算是坚强的女人,也抑制不住眼泪。

    而丫丫的眼睛里,却全是兴奋高兴,满满地都是崇拜,内心在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他是我二叔……”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叫天军上下的嗓子也都喊哑了,胡广的眼睛也是湿润。

    我们中国的老百姓是天底下最朴实的人,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们就会对你百倍好。或者他们不懂得怎么表达,可他们的心却是真的!

    可笑那些统治者,却只知道骑在他们的脖子上,附在他们的身上无止境地吸血。如果能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又怎么会起来造反呢!

    胡广瞅着机会,在一声喊声刚落下去之后,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姐妹们,各位叫天军的将士们,今天我们赢了,是大家团结一致的功劳。因此我宣布,今晚每人都有肉吃,每人一块大大的红烧肉!”

    “哄”地一声,众人又都高兴地大声回应。不止是为了有肉吃,是为了这个胜利,为了有这么好的领袖!

    夜幕降临,除了一小部分还在执勤,严防明军杀回马枪之外,大部分叫天军将士都在狂欢庆祝中,虽然没有大鱼大肉,虽然没有歌舞锣鼓,但一个个都很开心。

    夜深后,在胡广的所在,此时已没有了狂欢的气氛。连长以上级别的首领,都聚集在这里开会。

    这一次的胜利,出力最多的是炮兵连,其中以李定国的功劳为最。但时间还太短,许多制度都还没有健全。胡广也只是口头上表扬了他们,并没有其他实质的奖赏。

    对于目前的叫天军来说,这也还不算什么。毕竟真要抡起功劳来的话,都要归结到胡广身上。不过胡广自己也知道,制度必须要逐步完善起来。

    一众首领都看着这个群体中年龄最小的李定国,夸奖着他,给他竖大拇指。

    胡广也给了他们这个时间,等到差不多之后,他才收起了笑容,略微有点严肃地说道:“从此时开始,我们这些当首领的,就要把这场胜利忘掉。现在要看到的是,从这场战事中透露出来的危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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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开始,更新应该能和以前一样正常了。

    readx;一听胡广说得有点严重,所有人都为之凛然,纷纷严肃了脸,认真看着他。

    “这一次,明边军竟然在如此严寒的天气出现在府谷城下,是我没有预料到的。”胡广一边扫视着每个人的脸,一边说道,“由此可见,朝廷已经对我们这支叫天军重视起来了。以后,说句难听话,我们将不得安宁!”

    一听公子说得这危机,有人就不以为意了,当即在底下说道:“公子,他们要来就来吧,定国随便放几炮就得了!”

    这话说得有几个人一起哈哈笑起来,而李定国的头颅却昂得高高地,瞅着胡广就想点头。

    可他没看到胡广有一丝笑意,反而更为严肃,那头就没点下去。

    胡广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严肃地问道:“你们真以为明军就这么容易打了?”

    笑声戛然而止,没有人敢和胡广顶嘴,气氛一下肃穆起来。

    胡广缓和了点语气,认真地说道:“你们不再怕明军,这是好事,但千万别轻视明军!就今天的这支明军吧,要是没有府谷城墙的保护,你们出去和他们野战,有几分胜算?”

    话音落了后,这处作为会议室的大堂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只有远处传来的微弱欢呼声。

    “就算明军不依仗人多,只是同等数量和我们叫天军最精锐的连队对战,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叫天军绝对打不赢他们!”胡广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胡宽道,“大哥,你是军中出来的,你来说是不是?”

    胡宽此时的脸色也很严肃。站起来转身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人,语气沉重地说道:“二弟说得不错,今天来得这支明军。是延绥各路将军们的家丁组成的,算是边军中的精锐。以我们叫天军的实力,野战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家都是知道胡宽出身的,也都佩服他的身手,由他做了背书,再加上他们也相信胡广,因此没有人敢对这个结论有一丝怀疑。

    等胡宽重新坐下后,胡广还是严肃地说道:“可能你们之中有的人会想,反正我们有府谷城墙保护。就缩在里面不出去,明军能奈我何是不是?”

    不等有人回答,他厉声问道:“要是天气转暖,明军在炮程之外围困我们,你们还会觉得待城里没事么?”

    “守城之战,最忌讳的是外无援兵。明军只要围住我们,迟早能灭了我们。要是迫于朝廷的压力,一定要攻下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朝廷的军队足够多,就是靠人数堆。也能把我们这两千来人堆死。这次没有强攻,不代表下次不会强攻。只要朝廷圣旨下了,关系到那些高官将领的前途。那些人还会不会顾惜自己手下的性命,不强行攻城的?”

    在座这些人,都知道那些官老爷们的德行,知道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啥事干不出来?手下大头兵的性命,那值几个钱,会顾惜才怪!

    想着这些,有的首领连坐都坐不安稳了,就好像明军分分钟就能攻进城来。

    “更何况明军的将领。那些高官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饭桶。用计用策多了去,你能防到每一条计策么?”

    胡广说这话的时候。脑中马上闪现出了洪承畴的面容。此时的他知道,这次明军这么快退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们轻视了叫天军。等他们下一次再卷土重来,会是什么样一个局面还真不好说。

    大堂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气氛显得异常压抑,刚刚获得的胜利喜悦在他们身上再也看不到了。

    胡广瞧着差不多了,便缓和了一点语气道:“我们当首领的,必须居安思危,凡事要考虑所有坏处,并有针对性的办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公子,您说我们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听您的。”胡汉三在底下表态道。

    其他首领一听,也都要跟着表态,马上被胡广制止了:“这是我要提醒大家的第二点,不要过份依赖我!我不是圣人,我不是神仙,我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知道,也不可能不会犯一点错误,你们必须也要有自己的想法,并在开会中查漏补缺,完善我提出的方案。”

    胡汉三的脸一下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二弟,你先说下对策吧,有什么我们再补充!”胡宽开口了,让胡广听得点点头,他就要这样的说话,而不是胡汉三那样的表态。

    因此,他认真地说道:“第一,我们不能骄傲,平时该干嘛还是要干嘛,绝对不能因为赢了一次就骄傲自满!”

    胡汉三听得点点头,重新抬头看向胡广。

    “第二,我们要加快野战能力的训练,其中必须要加快火器的制造和训练,单靠冷兵器是打不过常年有训练的明军家丁。”

    听到胡广说这话,刘铁匠就一脸惭愧地低下了头。他心中明白,公子期望很高的火器就卡在了自己这边。以至于公子很早就放话要以火器为主的,结果现在火器还没影。

    “第三,我们要寻找一处比府谷县城还要好的地方作为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能种田,能生产,非战斗部队能安居乐业,不受战火的荼毒!”

    虽然在座的人一开始没听明白根据地是什么意思,可听到后来,也明白了这个根据地的含义。可听公子说得要求这么高,所有人一下又面面相觑。脑海中都有疑问,这世上有公子说得这种地方么?

    “强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出来的,因此我们今天的会议,最重要的议题,其实是第三点,寻找一处更好的地方作为根据地。你们要知道,府谷对我们叫天军来说,是处死地,不要存侥幸心理!”

    有了胡广之前的分析,现在已经没有谁会觉得依仗府谷城墙,就能一劳永逸了。在一股严重危机感的压迫下,所有人都开动了脑筋,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想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地方?

    胡广见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便稍微松了口气。说实话,这个问题压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好几个月了。今天才有机会提出来,让大家来分担,一起共同解决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readx;这问题实在有点难,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胡广是真心希望有人能提出一个地方,比自己预想中的那个地方要好。可没看到有人开口,扫视过去,包括大哥,都是皱着眉头在苦思。他有点失望了,好像没有人能提出一个好地方。

    正在这个时候,站他身后的王黑子忽然有动静,胡广连忙转头看去,发现他想说又犹豫的样子,以为他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便赶紧说道:“黑子,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直说,在座的人,不管是不是首领,都是一个样!”

    王黑子正在为难,一听胡广好像误解了自己,连忙摇手道:“不……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首领听到声音,都闻声抬头看过去,见此情况,胡汉三忍不住就插嘴说道:“黑子,你还在犹豫什么,公子让你说就说,好歹是最早跟了公子的人,怕什么!”

    王黑子一听这话,便坚定了神情,看着胡广说道:“公子,黄龙山的苜蓿沟易守难攻,藏在深山中,你看是不是可以?”

    一听他这话,胡广才明白过来,原来王黑子是想到了苜蓿沟这个地方,但那里现在正被王嘉胤占着,因此犹豫着要不要说而已。

    王黑子现在能说出苜蓿沟,由此可知他确实把自己当做是叫天军的人了。胡广很欣慰,马上便问道:“你详细说说苜蓿沟的地形,各种情况都可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下到底合不合适!”

    王黑子一下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认真听着他要说的话。

    王黑子的口才不是很好,胡广一边听着他叙述。一边追问细节,甚至到了后来,从一边在记录的孙可望手中拿来纸笔。开始画起地图来。

    还真不用说,被王嘉胤选择用来作为山寨的地方。确实是个险地,属于易守难攻之地。到处沟壑纵横,就是大队官兵想开进去,都不是那么容易,很容易就迷路。

    在历史上,王嘉胤被洪承畴击败后,就转入了苜蓿沟,逃过了洪承畴的追击。

    一众首领听着王黑子的叙述。都在不断地点头,在他们看来,这地方确实不错。

    可当王黑子说完之后,胡广却忽然有点希望地抛下了羽毛笔,摇摇头道:“这地方不是很理想!”

    原本得王黑子的启发,已有好几个人想到了类似的几个地方,正准备也说说的,却听到了胡广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就先住了口,看看情况再说。

    “二弟。这地方不是很好么,为何不行?”胡宽也有点不解,开口问胡广道。

    “大哥。这地方别的都好,就是没水,没法种吃的。”胡广露出一丝苦笑,摇头回答道。

    这边都是黄土高坡,眼下又是小冰河时期,不但气候极冷,还连年干旱,躲在沟壑纵横的犄角旮旯里,想要有种庄稼所需的水。这个根本就不可能。

    众人一听,就沉默了。包括原本想起类似几个易守难攻地方的人。也知道那几个地方其实都是缺水,谁让这里是黄土高坡呢!

    忽然。刘大能开口了,他试探着问道:“公子,粮食这些可以由我们骑兵营来解决怎么样?”

    就像眼下这样,骑兵营出动,到周围的村镇去打土豪,抢粮食,也很不错!

    不少首领一听,都在底下默默点头,这是个好点子。

    可胡广还是摇头,他反问刘大能道:“你觉得从苜蓿沟那个地方出来,要花多少时间?周围有多少地方够你去攻打,能长期养活两千多人,甚至到以后,还要养活更多的人?”

    刘大能说不出话来,苜蓿沟本来就偏,出来一趟就不容易了,再找个能打下来的村镇,再运回去,关键是还要经常这么干,好像真不现实。

    “还有,官府已经非常关注我们了,他们未必会放任我们在苜蓿沟,到时候又派兵跟进,你还有工夫出来打村镇么?”

    这一下,没有人说话了,不用说,如果按照公子这么说的话,苜蓿沟确实不合适,这实在是有点遗憾!

    苜蓿沟这个地方,其实只适合做临时歇脚,短暂停留可以。如果想作为根据地,就绝对不行了!

    不过其实也有一个替代方案,就是储备足够的食物,叫天军将士足够用上一年的食物,然后躲进苜蓿沟,等到明年年底辽东建虏攻进京畿之地的时候,陕西边军精锐就会去勤王,那个时候再从苜蓿沟溜出来,压力就会少一些。

    但胡广没有把这个方案说出来,因为这个方案在他看来,缺点也是太多。

    比如说,叫天军躲进苜蓿沟,所需要的物资能收集到多少,是否够用这是个问题。还有,带进去的物资用一点少一点,两千多人马只能躺那挺尸,尽量少吃一点是一点,这现实么?

    还有火器怎么办?训练怎么办?如此多的人口躲在一个只有消耗没有产出的地方,实在是下策。这些都还是建立在官军不来找麻烦的基础上,否则不说打不打得赢,光物资消耗就受不了。

    胡广在内心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在场的人,看他们是否还有其他建议。

    过了半天,还是没有人开口,胡广忍不住就问道:“就没有其他地方了么?”

    王黑子有点沮丧,平时脑子不灵活的自己,好不容易在众多首领面前,提出了个主意,结果却被公子否了。

    他见没人回公子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公子,连苜蓿沟都不行,那就没地方了。干脆就不要什么根据地不根据地了,那里官兵弱就打那里,还不信到处都是边军的精锐?”

    大家一听,是啊,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又不是所有明军都是像今天这样的精锐。比如说,上次胡汉三那样的明军,不就可以打他一打么!

    一时之间,好几个首领都纷纷赞同,他们都相信现在叫天军的实力,打打那些卫所的军队,地方防御的堡丁之类,应该没多大问题。

    胡广听得默然,他明白过来,这时候的人应该并不重视根据地的概念,所以才有这么多人附和王黑子的提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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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女儿睡得早了点,就和老婆难得有单独时间看了部电影,有闲时间的朋友可以看看《我是路人甲》,确实可以,里面有些话很有同感。

    readx;不管怎么样,如果要建立根据地的话,肯定不会建立在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吃苦是免不了的。而且很可能为了建立起根据地,要进行艰苦卓绝地战斗。因此,统一意识很重要。

    胡广想到这里,便耐着性子,转头看着王黑子道:“确实,明军不可能都是精锐。我们叫天军打不过今天的明军,不代表打不赢其他明军。但是,你们想过没有……”

    他说到这里,转回头,看着大堂内的一众首领,认真地问道:“像我们这样身强力壮,身体无病无灾的男人可以转战四方,可还有那些老弱妇孺怎么办?他们能吃得消跟我们一起转战四方么?”

    叫天军上下强调的是亲如一家,不是强者为王。听到胡广这么问,一众首领就哑然了。叫天军中的老弱妇孺,确实是个问题!

    “还有,不管是不是打弱军,只要打仗,特别是这种冷兵器作战,肯定在杀敌的时候自身也有损失。战死的人员怎么补充,受伤的同袍如何休养?没有一个后勤基地,没有一个根据地,这些也将成为我们的问题。”

    “其实最关键的还不止这些,是粮食!这个年代,打仗最主要的就是粮食。可我们流动作战,粮食能存多少下来?每打下一个地方,就必须把当地的粮食据为己有。因为我们不生产粮食,就必须这么干。”

    “可现在连年灾荒,以后的十来年,必然也是灾荒,每个地方会有多少余粮?我们打到后面,会有多少粮食可以抢,大家有想过么?”

    没有立足之地的叫天军,最终必然会变成和历史上一样的流贼。如果你不害民,只是打土豪,随着要饿死农民的加入,必然会拖累耗死叫天军。

    除非你就执行汰弱留强。可这和叫天军的宗旨不符,倒是和流贼一个样了。

    胡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问出,大堂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如果我们在一个地方停留过长时间。想好好休整一下,明军马上就会围上来。闹大了之后,不但是我们秦地的明军,邻近的晋军,河南、河北、山东。还有四川的土司兵都可能调过来围攻我们。我们在不断地流动作战中,能强大到都打赢他们的地步么?”

    胡广其实已经在参考发生过的历史给他们讲了,这些事情,只要沿着历史的轨迹发展下去,必然会发生。

    到时候,中原烽烟四起,最受苦的还是百姓,倒是最便宜了在辽东的建虏。

    胡广的一个个质问,把没有根据地,或者没有一个合适根据地的缺点暴露无遗。大堂内的首领们再无侥幸心理,也充分认识到了根据地的重要性。

    可越是这样,他们的神情就越是严峻,脸色也越是难看。因为他们发现,以后想有好的发展,就必须要一个合适的根据地。可这根据地,在哪里呢?

    在胡广的话音落了之后,大堂内一片安静,倒是沉重的呼吸声高了不少。

    胡广看到没有一个人发声,心中叹了口气。确实。要找出一个根据地就太难了。那么,自己把所想的那地方说出来,让他们探讨下如何吧!

    他正想说话的时候,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了。有点怯懦,没有底气地说道:“我想……我想有个地方,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众人闻声一看,竟然是胡广的嫂子乌兰。

    女同胞们在开首领会议的时候,基本上很少发言,一般都是当陪衬的。在当时的环境中。都是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基于胡广的坚持,女人能顶半边天,乌兰她们都参与了每次开会,可她们都自觉地很少说话。

    眼下突然说话,让人格外的惊讶。现在这个议题,还是众人都措手无策的时候,她竟然说想提个地方,更是让人意外。

    在这个背景下,就算乌兰平时为人比较大方,也终归底气不足。

    胡广一听,眼睛一亮,马上点头道:“嫂子,有话尽管说,我们这只是开会讨论而已。”

    胡宽有点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不过并没有说话,带着好奇的表情听着。

    得到胡广的肯定,乌兰的勇气又多了一些,说话也连贯了,抬头快速地说道:“关内没有合适的地方,那关外呢,我们土默特族的地盘上是否可以?”

    胡宽一听这,下意识地出口训道:“瞎扯,关外哪行啊!”

    其他人听了,也是差不多的态度。根据地怎么可能选到关外去呢,这不可能!

    谁知乌兰说出口之后,胆子反而壮了,当即反驳道:“关外为什么不行?明军难道还会追出去?”

    众人一听,都楞了下。确实,明军不会追出关外,可关外有蒙古人啊!

    这时候,胡广却有点兴奋地开口了,大声肯定道:“嫂子说得不错,关外也是一个选择。为什么行,为什么不行,我们可以讨论下!”

    一听胡广这么说,大堂内的首领们也就不一股脑地反对了,纷纷开始寻思关外建立根据地的优缺点了。

    胡宽首先就面对自己的弟弟,提出自己的意见道:“二弟,关外显然不可能。那是蒙古人的地盘,他们的骑军成千上万,来去无踪,我们怎么打?”

    众人一听,都点头称是,就是这个理。

    但乌兰不服气了,她马上反驳道:“我们蒙古人都分很多部落的,平时哪有那么多成千上万的骑军?那都是那些贵族老爷们联合起来,想入关来抢东西的时候,才会聚集起来的。”

    胡广面露微笑,摆摆手,先让现场安静下来,然后带着一丝兴奋说道:“各位,反对根据地建在关外的理由,应该就是一个,那是蒙古人的地盘,怕蒙古骑兵的捣乱,是不是?”

    “是的,公子!”很多首领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这是一个反对的理由。”胡广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对乌兰说道:“那嫂子你提议关外土默特那边作为根据地,你的理由是什么,都说给我们听听,我们再来决定可以不可以?”(未完待续。)

    readx;乌兰一听胡广这话,反而多了一丝羞涩,看看自己的丈夫,有点为难的说道:“其实,我也说不出多少理由,只是觉得可以逃过明军的围攻,而且那里可以种庄稼。所以……所以就提了。”

    关内最主要的一个问题是没法种庄稼,第二个问题是明王朝会源源不断地派兵围剿。如果换去了关外,确实能解决这两个问题。

    在座的都是陕北汉子,临近草原。自然知道土默特所在的是平原,就是有名的河套平原的前套地带。土地肥沃,是个种庄稼的好地方。

    自古以来,就有不少汉人在关内活不下去就出关,到河套平原去讨生活。远的不说,光俺答汗的时候,就有不少汉人出去,甚至还当了俺答汗的智囊,回过头来打关内。

    这些现在看来是汉奸的人,自然也没有好下场。最终俺答汗和明朝议和的时候被作为条件,交出了这些汉人。当然,这些是题外话了。

    可是,诚如一开始就已经提出的反对理由,草原上有蒙古人,他们怎么可能乐意叫天军去侵占他们的地盘呢!

    胡广显然也看到了众人的疑问,他当即接过乌兰的话题道:“好,那我们再来讨论讨论,我们叫天军能不能在草原上立足脚?”

    众人一听,马上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对于这时候的明朝人来说,他们对上蒙古人是有心理优势的。因为近几十年间,蒙古人几乎就没有从明军手中讨到多少便宜。

    蒙古人几乎年年入侵打草谷,可每一次几乎都是被明军赶出去的。甚至明军有几个比较胆大的将领,也会偶尔出去草原偷袭一把。

    曾经天下无敌,建立最大人类帝国的蒙古人,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声势。最为主要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强力的领导,各部族之间不团结,还有就是物资缺乏,甚至有的部落都是用骨箭的。

    这些陕北汉子你一语。我一言的说着。慢慢地大家都有了信心。一时之间,大堂内的气氛就热烈了起来。

    不过大家讨论的结果,也慢慢地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不怕数量相差不多的蒙古人。就怕那些蒙古人突然跑出来捣乱。

    要是辛辛苦苦把庄稼种出来了,快要收割的时候。蒙古人突然来偷袭一把,这种事情也是头疼的。毕竟骑兵是来去如风,很难防的。

    也有可能几个部落联合起来。已远超叫天军的人数过来抢粮食,像关外那种没有坚城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保住庄稼。

    去关外建立根据地的难点集中到这里后,胡广笑着说道:“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大家是否就同意去关外呢?”

    经过这么详细的讨论。在场的人已经别无选择,自然都点头称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胡广便把目光转向乌兰道:“嫂子,那有没有这么一个地方,能让我们有效防御草原上的敌人呢?”

    乌兰一听。皱着柳叶眉,低下头想了起来。

    众人一见,都不敢出声打扰,希望乌兰能说出“有”这个字。

    把乌兰从草原上带回来的胡宽,在这里的人中,算是比较了解草原的了。他想了想,却想不出有这么一个地方。

    他也只能望着妻子,希望土生土长在土默川平原上的她,能说出一个地方来。

    胡广等了一会,还没见有回复,便提醒她道:“嫂子,大青山那边呢?”

    土默川平原的北边就是高大的大青山,属于阴山一脉,从西往东的走势,挡住了北方而来的寒流。

    乌兰一听,马上抬起头,有点惊喜地看着胡广,不过就在胡广以为有地方的时候,她还是摇摇头说道:“大青山的南边都很险峻,我也没有都走过,对于那边的情况并不熟悉。”

    胡宽有点好奇,转头问胡广道:“二弟,该不会是你一直在想这个地方吧?”

    他还真说对了,胡广在去延安府的时候,听到蒙古人经常进关劫掠却往往碰一鼻子灰的时候,他就在想,蒙古人既然比明军还不济,要是把根据地建在关外的话,是不是容易多了呢?

    有这个想法,是还基于后世的一段记忆。他碰巧听到有一位革命老同志当年聊起过,在关外有关大青山革命根据地的事情。因此,他才提了大青山。

    只是他从没去过大青山,对于那边的地势地形如何没有一点了解,所以才一直没有说出来。只是没想到,乌兰竟然提出了去关外建根据地,让他有种不谋而合的喜悦。

    现在听到大哥问起,他便马上回答道:“我看过关外的地图,所以就有个想法,要是我们的根据地背靠大青山,向土默川平原延伸。有多大的实力,就往土默川平原上扩张多少,这是不是可以?”

    “但我没去过,并不了解那边的具体地形,土默特部族的分布,草原现在的势力情况,因此就没有一开始就提议这个地方。”

    “现在嫂子提出来了,我就提醒下,看嫂子能不能想起有这么一个地方,能让我们退可缩进大青山,进可占据土默川平原,伺机壮大我们的实力,进而虎视关内,解救我们普通老百姓……”

    他正说到这里,乌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二叔,我们草原上的普通牧民,过得日子也很苦,受那些贵族老爷们的欺压,我们叫天军也可以去为他们做主,打那些贵族老爷们的!”

    她看到叫天军的所作所为,听到胡广提出的叫天军的宗旨,身为蒙古人,自然也想起了家乡的同胞,一样过着贫穷的日子。有的甚至比关内普通老百姓还要苦,还要穷。不知何时在心中已经有了这个念头,趁着这个机会便说了出来。

    胡广听了,呵呵一笑道:“当然,天下穷人是一家!不管谁受那些贵族老爷欺压,我们叫天军都能为他们做主!”

    听胡广答应了,乌兰显得非常高兴,正想说话时,胡宽却摇头说道:“二弟,我想起来了,土默川平原恐怕不能作为根据地,除非偏远一点才行。因为那边有一座归化城,是俺答汗子孙的王座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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