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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ps:标题的错别字没法改,抱歉!

    喇嘛仿佛对这里很熟悉,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同时用蒙古话招呼道:“安贵,你的伤好点了么?”

    随着门被推开,屋里一下亮起来,喇嘛一眼就看到了炕边正坐着一人,在尝试着用一根棍子拄着下地。

    他连忙过去扶住,正待说他几句的时候,这人已先开口了:“这箭伤没伤到骨头,没事。躺了两天了,想出去透透气!”

    “行,我扶你出去。”喇嘛答应一声,扶着他往外走,同时又说道,“那额哲几千大军围过来,都被你逃脱了,看来你在草原上也没有白待,这骑术是练出来了。”

    那人等出了屋门,抬头看着天边的红日,有点发呆地轻声说道:“我爹临死之前交代过,一定要把他的骨灰带回京师去。要是我死了,怎么去见我爹?”

    喇嘛到了屋外,已能清晰看到安贵的表情。见他那年轻的面容上皱着眉头,和印象中一样,始终有一丝淡淡的忧愁。

    喇嘛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回不去关内。不过眼下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就算他恢复了自由之身,怕也难以活着回到明国的都城。

    于是,他有心岔开话题,连忙开口说道:“你先坐下,我去给你端热水泡馍吃。”

    安贵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感激道:“你自己都吃不饱,还省下来给我吃。要不是你,我怕是已去见我爹了!”

    “说什么话,以前你爹和你帮了我多少?是兄弟,客气话就少说了!”喇嘛扶着他坐在门口的一个土疙瘩上,自己转身进屋去了。

    安贵又转回头看着远处发呆,心中想着事情。

    爹带着自己到大同去做生意,原本想着能多赚点钱,结果没想到被掠到了草原上,又被献给这里的寺庙为奴。

    那个时候。无图哈尔还不是喇嘛,两户人家刚好挨着,熟悉起来后就互相帮着。

    但草原上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哪怕是给所谓的活佛当差。也照样是累死累活。最终无图哈尔家只剩下了他,而自己也没了爹,两兄弟只能相依为命。后来无图哈尔被迫去当了最低等的喇嘛,但两人的交情依旧。

    这次轮到自己去放牧,结果遇到了林丹汗的骑军竟然来抢牛羊。虽然被自己逃脱了。腿上却挨了一箭。回来之后,又被罚,断了米粮供应。幸亏有无图哈尔能接济自己,否则还真是难逃一劫了。

    想着想着,安贵就想起了京师的那个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伤之后这几天,就特别想家。要是没被掠来草原,赚得钱都够自己取翠花好几回了。

    没有了爹和自己,母亲和弟弟妹妹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这辈子会不会永远都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安贵不由得叹了口气,以前有过的念头又再次冒了出来。

    “安贵,别东想西想的,眼下养好伤要紧。”无图哈尔一手端着一只破碗,一手拿着一个馍出现在门口,看到安贵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他想什么,便劝他说道。

    安贵闻言转过头,看了自己这个蒙古兄弟一眼,忽然神情严肃。认真地低声说道:“我想试试!”

    “你疯了!”无图哈尔吓了一跳,那破碗中的热水都被晃出了一些,大声说了句后,转头看看周围没人。便又低声劝道,“没有寺里的文书,你一个人逃出去要是被周围的部落抓到,那是要处死的!”

    “我不管了,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搏他一搏。至少会有一丝希望,能带着爹的骨灰回去,能再见一眼在京师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安贵说着,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无图哈尔见此,便沉默了。他知道安贵要一直在这里,基本上也不可能得到自由之身的文书。

    原本以为这次拼死跑出来,向寺里禀告消息能算有点功劳。结果不但没有功劳,反而是一顿责罚,一下让安贵彻底死心了。

    无图哈尔默默地递过手中的东西,看着安贵把手中的黑馍沾热水软化,而后塞嘴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无图哈尔抬头看了下四周,远处已经有人出来活动了,但周围还是没人。他便在安贵身边蹲下身子,低声说道:“你真执意要走的话,或者有一条路可以试试。”

    安贵一听,脑袋一下转过去,盯着他问道:“兄弟,有路你不早说?”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不一定可以的。”无图哈尔说到这里,见安贵那一脸迫切地样子,便给他讲道,“你或者先去投了鹰嘴沟那边……”

    “叫天军?你说能打败林丹汗和顺义王的叫天军?”安贵睁大了眼睛,嗓门不自觉地提高,惊讶地确认道。

    “嘘”无图哈尔连忙示意轻声,“就是叫天军。我听说,他们优待俘虏,只要平时不是作恶多端的人,手中没有他们的血,最终放人的时候,还会给钱粮……”

    “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他们可是草寇!”安贵一听,不相信地反问道。他心中想着,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人,能有多少好人?

    “还不止这个呢!”无图哈尔被勾起了八卦之心,马上又接着道,“据说,他们自称是老百姓的军队,能为老百姓做主。你是个好人,又是彻彻底底的穷苦老百姓,说不定求到他们头上,还真能帮到你!”

    安贵不信,他在现实中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草寇,最多是评书中有过替天行道的段子。但他经历过不少,也已知道所谓的替天行道,更多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干得还是杀人放火的勾当。

    他忍不住反驳道:“好歹我是从京师过来,也算走南闯北了。我们普通老百姓有谁看得起?你要真是穷苦老百姓,连衙门的捕快都懒得正眼看你,因为没油水可捞。你这话,不会是你瞎编安慰我的吧?”

    无图哈尔想想这些年受得苦,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恐怕做不得真的!算了,你先想想,我也再打听打听,但你千万不要冲动。”

    安贵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也快回吧,免得到时候找你不到也要挨罚!”(未完待续。)

    ps:感谢rabt2011的捧场,谢谢

    ps:临时有应酬,更新晚了。明天早上一章可能无法更新,要挪到晚上去,抱歉

    无图哈尔只是披了个喇嘛的皮而已,其实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做苦役的人。寺里的格布黑,也就是管事的执法喇嘛要是找不到他,下手也是很狠的。

    安贵说得在理,无图哈尔点头答应,再次叮嘱他不要乱来后,才转身回去了。

    临近中午时分,无图哈尔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头倒在炕上。原本食物就少,还得分给安贵一半,这肚子是早就饿了。

    他正躺着休息,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心中一惊,连忙把耳朵贴到炕上。不一会,仿佛浑身又充满了力气,竟然一跃而起,同时自语道:“不好,有大队骑兵,不会是又来抢东西了吧”

    他可是知道,那林丹汗的人动手抢牛羊的时候,下手没有留情,人都杀了好几个的。

    安贵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无图哈尔想着便冲出了住处,往城门方向而去。

    到了外面,发现满院子的喇嘛乱蹿,有往城头跑去看动静的,也有往寺里跑去禀告的。城外响着惊慌失措地叫喊声,杂乱无章,显然都已发现有敌人过来而乱成了一团。

    无图哈尔不管这些,直接冲到城门口去,想着能把兄弟背进城来,至少会安全点。

    可当他到城门口时,就傻眼了。只见外面大量的属民哭喊着要冲进来躲避,而门口的喇嘛则努力在关城门,乱成了一团。双方僵持着,把城门这块地方塞得满满的。不管是要出去还是想进来。暂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图哈尔正发呆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大群的脚步声,他连忙转头一看。却见格布黑领着大群手持兵刃的喇嘛慌里慌张地跑过来。

    他连忙避开一边,那格布黑就冲了过去。对城门口大声嚷道:“不要惊扰了我佛,全都给我出去。否则佛祖降罪,永世不得往生”

    他这话一喊出口之后,听见的那些属民当即不敢动了。格布黑心中一喜,马上又大声说道:“眼下正是考验你们诚心的时候,拿起武器,护法卫道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还犹豫什么”

    属民们一听。有意动的,也有犹豫的,不管如何,都没有再往里挤。城门口的喇嘛抓住这个机会,当即推着他们退出城门去。

    就在这时,城门洞里忽然响起一个焦急地喊声:“行行好,让我儿子进去躲一下,我不进去,让我儿子进去”

    一听这话,那格布黑手一挥。正要说话时,又听到了好多声音,不是乞求送儿子就是要送女儿。还有老人等等,想到城里来避下难。

    这格布黑张口马上就怒声喝道:“佛祖面前容得你们讨价还价么还不快退”

    随着他这一声喝,那些喇嘛加大了力气用力推着,城门在一些低声的叹气声中终于缓缓地关上了reads;进击的萌娘。

    “快,快,上城头守着,不要让贼人惊了佛祖。”这个格布黑大声喊着,指挥着,把所有能看到的喇嘛都赶上了城头。无图哈尔自然也没有例外。手中被塞了一根棍子来到了城头上。

    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骑军肉眼可见。正飞驰而来。无图哈尔只是一扫视,心中便吃了一惊。

    不是因为敌人来得多。而是敌人有预谋,竟然四面八方地围过来,存了一网打尽的意思。

    无图哈尔连忙转头看向安贵的住处,因为房屋挡着,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到处都是乱跑哭喊或者麻木了的属民,就仿佛要到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觉。

    城门底下,也有一些虔诚的属民手持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背对着城门,鼓着勇气要护法卫道。

    就在这时,无图哈尔听到背后响起一个直着嗓子的叫声:“绰尔济有旨意,察哈尔部受红教的迷惑,前来危害我佛。众信徒当万众一心,共度劫难,以福来世”

    美岱召已没有活佛,最高等级的喇嘛就是绰尔济,他的话就是佛祖的意思。众人一听,都亢奋起来,决心卫道。

    而绰尔济自己则还在住处,已是一脑门的汗。他知道,在这草原上,只有红教才会与美岱召为敌。

    之前额哲抢了美岱召的牛羊就是一例,看来又是到了在藏地一样,黄教和红教摊牌的时候了。

    真是可惜,信黄教的部族一盘散沙,这一代的顺义王也没什么威望,不足以对抗改信了红教的林丹汗。

    美岱召没想过在这草原上还有被攻击的一天,因此根本就没有兵力,这到了关键时刻,拿什么来守城

    绰尔济可没幼稚到凭那些只会念佛的喇嘛,还有半死不活的属民能抵抗林丹汗的军队。此时他实在有点后悔,应该拿出钱粮自己练一支护寺的军队出来的。

    他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又有新的动静,连忙派人去查看。

    城头上,无图哈尔看到这支骑军冲过来后,并没有大肆冲杀,反而收了马速,只是围住了美岱召而已。

    只见他们骑在马上,全都挺直着上身,如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手持武器,特别是弓箭的属民。虽没有动手,却能感觉到一股如山般的压力。

    无图哈尔没见过额哲的军队,但见过顺义王的亲军。他的第一个感觉,这支察哈尔军队比顺义王的确实要强多了。

    就在这时,那支军队中有人已经用蒙古话在大声喊话了:“我们是叫天军,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不要抵抗,放下武器就不会有事。不要抵抗,放下武器”

    最重要的事一直在重复,并且不止三遍。不过当他说完第一遍的时候,美岱召上下就出现了一阵骚动。

    尊敬的绰尔济不是说着是察哈尔军队么,怎么忽然变成了叫天军了

    这就是叫天军那个传说中打败了林丹汗的军队和顺义王的军队

    无图哈尔在城头上也听到了,他是相当得震惊。没想到会是叫天军,他们会不会真的为老百姓做主,只要没有杀他们的人,就算要走,也会给钱粮的军队

    就在一片哗然之际,有喇嘛匆匆跑下城头,飞一般地去禀告绰尔济了。未完待续

    ...

    胡宽微皱着眉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城头上的喇嘛乱哄哄地挤在城头,东一撮,西一堆,或者有的城墙上根本没有人守。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甚至连扫帚、皮鞭都能看见有,唯独少见弓箭、火炮之类远程武器。

    很显然,他们这些喇嘛平时没想过有一天战争会降临在他们身上,一点准备都没有。

    相对城头上的喇嘛来说,反而是城下衣衫褴褛、一脸菜色的属民对叫天军的威胁更大。特别是拥挤在城门处的那些属民,手中张弓搭箭指着叫天军将士。

    劝降、宣告叫天军政策的话已经重复了多遍,虽然有很多属民已经意动想放下武器,可城头下的那些属民却最为顽固,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我说亲家,既然不肯投降,就让重骑兵收拾了他们得了。”拉克申就在胡宽的身边,早已不耐烦了,忍不住轻声说道。

    胡宽也觉得自己已做得仁至义尽,要换成以前的军队,那还那么多啰嗦,直接冲杀一阵,立了威,这些人自然就听话了。

    眼下给了他们足够的机会,还不肯弃械投降,那自己也没办法了,毕竟还得干时间不是!

    于是,他稍微一示意,两队人马具都披铁甲的重骑兵缓缓向前,正对着城门方向,犹如猛虎欲扑之势。其他骑军将士要么拿出三眼铳,要么举起弓箭,或者长矛大刀,对着那些手持武器的属民。

    “最后一次,不放下武器投降的一律视为叫天军的敌人,杀无赦!”最后通牒的声音吼了起来。一场不对等的厮杀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部分属民一见,再也坚持不下去,纷纷丢掉了手中乱七八糟的武器。而这,又影响了意志不坚定的那些属民,使得他们也跟着丢掉了武器。

    但城门口那些属民,应该是最为虔诚的黄教信徒。明知道抵抗下去肯定是死,却还是硬撑着准备护佛卫道。

    胡宽一见,就这些刺头,那就没什么了。正准备下令进攻之时,却听到城里传来了喧哗之声。

    不会是假装有钱信徒潜伏在里面的侦察连将士发动袭击了吧?按道理不应该啊,之前约定的是攻城战发起之后才里应外合啊!

    胡宽有点想不明白,不过他看到城头的喇嘛乱成了一团,城头下一脸决然要死战的属民也变了脸色,显得慌里慌张的样子。就有点好奇。

    边上的拉克申听得清楚,脸上显出狂喜,知道胡宽可能不理解,就兴奋地给他解释道:“城里头的喇嘛首领失踪了,他们都慌了。”

    胡宽听了心喜,如此一来任务就更轻松了。他当即下令道:“吹号,进攻!”

    “呜呜呜……”的进攻号角声响起,叫天军将士全线往前压。特别是重骑兵。平举着铁矛,缓缓加速向城门下冲去。更是威势惊人。

    那些虔诚的属民有惊慌的射出箭,发出一声撞在铁甲上的响声后掉落在地。他们这些人的箭,多是骨箭;也有茫然地在发呆或者转头看着城头上,叽里呱啦地问着事情,请求指引。

    城里头,响起了响亮的喊杀声。快速逼近城门方向。

    胡宽眼见于此,心想这也算是战事?结局毫无疑问,他也没心思再去关注,转头让拉克申看着战场,自己转身开始命令预备队干活。

    这第一步战事原本觉得比较容易。眼下看来却是如此的轻松。不过胡宽也知道,现在没算完,这只是开局。这场战事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地把这些人和物都搬回根据地去。

    这事儿要换成别的势力,恐怕会折腾很久,花费大量的时间。但对于叫天军来说,却显得轻车熟路。毕竟从关内来到鹰嘴沟,也是如此,已积累了相当的经验。

    除了攻进城里去的叫天军将士之外,其他将士都围在外面防止有人逃跑。靠城形成的村子中,几个重要的路口也都有人把守,蒙汉两种语言喊着话,让这些属民收拾东西出村集合。

    这些属民或者是对生活的麻木,或者是受黄教的影响够多而失去血性,又或者是喇嘛首领们的失踪对他们打击比较大,因此这些人,不管男女老少,哪怕在村子里他们的人数远远大于叫天军将士的人数,也都没有反抗,听话地该干嘛就干嘛。

    城头上,胡宽并没有先去参观经过精雕细琢的寺庙,而是来到箭楼上用望远镜观察东边的情况。

    二弟带着车队跟过来,怕是没想到这边这么容易就完事了。传令兵已经派出去,二弟必然会加快速度过来。怕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他的笑容了。对了,那些喇嘛首领跑哪去了,得在二弟来之前好好查下才行!

    胡宽想着,才下了箭楼忙去了。

    约半个时辰之后,胡广带着长长的车队赶到了。这些车辆大多是从关内带来的,修修补补还有将近一半车辆能继续用,刚好解决了搬运问题。

    战斗经过,或者就不能叫战斗经过,他已经听传令兵汇报过了。如此轻易自然是好,但眼下好不是高兴的时候。

    “报告首长,人员都以集中完毕,共计有老弱三百七十五人,其余一千二百五十六人,其中喇嘛共有四百二十八人……”负责看人的骑一营营长刘大能见到胡广来到,便连忙上前敬礼禀告。

    城里头,也驰出几骑,为首的正是胡宽和拉克申,往胡广处而去。

    在人堆中的安贵拄着一根木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到此时仍然不信无图哈尔对他说,有关叫天军是穷苦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之类的话。看着叫天军把他们按老弱青壮分开来,他就更觉得有点不对。

    在他想来,这叫天军如果仁慈一点,可能会任由那些老弱在草原自生自灭,要是狠辣一点,转眼就能把他们都处理掉。毕竟叫天军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势力,需要的只是青壮。老弱只会浪费粮食,要来何用?

    也因此,当他因为脚伤要被分到老弱那边去时,他死活不过去。因为安贵发誓过,一定要把爹的骨灰带回京师去!(未完待续。。)

    ps: 感谢g00d的捧场,谢谢!

    当时叫天军的一名将士劝说了几次,但安贵执拗不肯归在老弱那一堆,那人便有点诧异地随他了。

    安贵在自认为暂时安全之后,便马上转目四顾,去寻找无图哈尔。

    那些叫天军的人把城里的喇嘛也都赶了出来,单独分成了一堆。安贵担心地搜寻着,没过多久,还真被他给找到了。因为无图哈尔也在找他,两人探头探脑地查看,与周围那些垂头丧气的人明显不一样。

    四目相对确认没事之后,安贵稍微安心了一点,就又转回头去观察叫天军,希望从中发现一些端倪,使自己能做出合理的判断。

    当胡广出现的时候,安贵马上就看出这个人应该是个首领。特别是胡宽和拉克申从城里迎过去时,他更是肯定了这点。同时也格外地吃惊,这人比自己还年轻,怎么地位好像比带兵的那两个还要大?

    忽然,那个年轻人挥着手,说了会话之后,就见那长长的车队开始往城里开过去。不用说,那肯定是去运东西的。

    安贵心中想着,他们来打美岱召,不就是为了抢东西么?看不出来他们和普通的所谓替天行道的贼人有啥区别?无图哈尔说得话肯定是谣言。

    想想也是,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多有说过,人啊,无利不起早!又或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不破的名言。父亲如是,眼前的叫天军也肯定不会例外。

    那边的喇嘛群也看到了车队进城,和安贵一样的想法,顿时就骚动起来。可没过一会,就被边上监视的叫天军镇压了下去。

    这时,另外有一些带篷子的车子往人群而来,就停在青壮和老弱之间的空地上。那年轻的首领也跟着过来,还站到最前面的一辆车上。这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也包括了安贵。

    只见那人带着微笑,安贵心中便闪过一个词:笑里藏刀。只听他用汉语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是叫天军的首领胡广。知道你们在这里受苦。来带你们去我们叫天军的根据地。以后我们都是同伴,只要我们叫天军有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只要我们叫天军有穿的,就不会冻到你们……”

    安贵听得楞了楞。这当众说出来,就不怕做不到被人骂么?有那么一会。他都有点相信无图哈尔说过的话了。可他仔细一想,心中便又有了解释:他是首领,在他的地盘。就算做不到,那又能耐他何?归根结底。他来打美岱召,就是为了抢劫而来。眼下这么说,怕是安抚住这么多人。等着抢完了就会原形毕露了吧?

    “草原上的饿狼随时可能扑过来,早一步到根据地。你们才能得到安全的保证。因此,话不多说了,等到了根据地。你们自然就清楚……”

    安贵听到这里,心中有点不屑,你们才是草原上的饿狼呢!然后又想想,再加上另外一头饿狼,察哈尔族。

    “现在,都排队领干粮后开拔!”胡广说到这里,跳下了马车,让叫天军的将士开始动手。

    眼下也是没办法,这第一仗的关键,其实是能否在卜石兔得到消息赶来之前,把人和物资都安全带进鹰嘴沟。另外也得提防林丹汗的人,谁知道他们又会不会过来再抢东西撞到叫天军。

    至于那些失踪的喇嘛首领们,从外线传来的消息看,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因此可以断定,他们是躲在城里的什么密室地道之类的地方。

    自己阻止了胡宽他们去把他们揪出来的打算,留着他们更好,让他们有能力去卜石兔那边施加压力,方便第二步行动计划。

    胡广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那些青壮在叫天军将士的安排下,排着队缓缓向前,开始领取干粮。

    安贵的位置离马车并不远,能清晰地看到最前面的人走到马车前,就由一个叫天军的人从马车里取出东西,放到那人的手上。

    一个杂粮饼和一小块肉?安贵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况。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看,那第二个人手中领到的也是一样的份量,一样的东西:一个杂粮饼和一小块肉。

    自己多久没吃过这些了?安贵有点忘记了,特别是肉,虽然自己也有轮到时候放牧,每天和无数的牛羊相处,可那是寺院的,只能闻闻羊骚味,喝不到一点肉汤。

    看样子,这叫天军要给每个人这么一份,这下的本钱也太大了吧?安贵惊讶地想着,忽然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不会那个首领说得话是真的吧?

    不可能!安贵摇了摇头,心中猜测:这应该是青壮的待遇!

    可正在这时,就见后面车辆也开始陆续发放干粮。他们所发放的对象,有青壮这边的,也有老弱那边的人!

    安贵这时实在惊讶了,他开始有点相信,无图哈尔描述的东西,那首领说得话,很可能是真的。否则在这天灾**的岁月里,真没必要糟蹋这么多粮食。

    安贵还没来得及得出最终的结论,就又看到那些领到干粮的老弱竟然不是和青壮一样徒步往东开拔,而是被叫天军将士引着上了后面那些马车。

    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发现那些叫天军将士并没有大头兵的粗暴,反而就像对待自己家的老人一样,时不时扶一把,把老弱扶到车里去。

    “各位父老乡亲,叫天军的车辆有限,因此只能委屈你们一辆车多挤几个人。”胡广抱着拳,向老弱的队伍解释了下。

    他这话一出口,听得清楚的安贵便可以绝对肯定了。没有那些贼人的首领会虚心假意到这地步,就算有别的目的,也完全没有必要解释。

    安贵用自己从京师到草原的阅历,能看出那名年轻的首领,绝对是发自真心地说话。

    这时,他猛地想起自己死活不想待在老弱那边时,那名叫天军的将士那古怪的眼神了。安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想起这个首领的话,安贵忽然激动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后,便拄着棍子,离开了队伍,往那首领走过去。(未完待续。)内读唯一网址:

    “站住,你想干什么?”边上的一名叫天军将士一见,马上大声喝问道。

    可安贵听不到,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原本以为不可能实现,却又有了希望的念头。

    那叫天军将士见自己叫他不听,只盯着首长,往那边而去。顿时第一感觉便是这人有鬼,可能不利于首长。

    想到这里,他马上上前两步,一脚踹了过去,踢在了安贵没受伤的腿上,直接把他踢翻在地。

    “不要!”稍远处传来一声惊慌地喊声,无图哈尔冲出了喇嘛堆,不过马上被那边的叫天军将士放倒在地。

    胡广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一看这情况,便走过去,稍微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首长,我见他离开队伍冲着您去,怕他心怀不轨,不利于首长!”那名叫天军将士来自府谷,用汉语大声地禀告道。

    安贵腿伤一时爬不起来,听到这话,顺势跪着,抬头向胡广大声求道:“首长……大王,小人没有这个意思。小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小人只是想……”

    他一开始顺口跟着那士兵的称呼叫首长,但马上反应过来这称呼好怪,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就立刻改口叫大王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广打断了:“我不是什么大王,我们叫天军也不兴跪礼。你起来说话吧,我相信你没有害人之心。”

    他如此说着,可身边的护卫却还是环围着保护,不敢稍有松懈。

    “去,把他扶起来说话。”胡广眉头稍微一皱,不过马上松开了,吩咐自己的护卫道。

    安贵很快被扶起,他独脚立着,棍子也不要,双手抱拳作揖,激动的恳求道:“小人是汉人。京师人氏,随父被掠来草原。父亲不幸去世后令小人把骨灰送回京师的家,还请……大人放小人回去,小人感激不尽。甘愿来世当牛做马,报答大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胡广,就又想了个“大人”的称呼。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口气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带了丝希望。紧张万分地看着胡广,等待答复。

    胡广听了,有点惊讶,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北京人。他打量了下安贵,见他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腿上有伤,没见血迹,应该不是今天的。背上一个包裹,鼓鼓的,好像是个小坛子。应该是他父亲的骨灰吧。

    “不错,有孝心!”胡广点头称赞了句,让安贵心中一喜,可随后跟着却是胡广摇了摇头道,“不过现在还不能放你回去,你先一起回根据地吧!”

    安贵大失所望,眼下机会难得,他的膝盖一软,就想再跪求一次。不料没跪下去,被身边的护卫给架住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直着嗓子喊道:“大人,求您了,小人家里还有母亲和弟弟妹妹,他们……”

    胡广知道他误会了。当即便打断他道:“你别担心,等你养好伤。而且我们叫天军的势力很快能延伸到关内,到时便让你回去。否则你现在离去,怕也回不到京师,见不到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

    “什么?真的?”安贵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地确认道。

    胡广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向那边招了招了手,无图哈尔便被押了过去。

    “大人,他是小人的兄弟,他刚才是着急小人才想冲过来的!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能放过我兄弟!”安贵一见,连忙大声解释道。

    胡广一听,有点惊讶地问道:“他不是喇嘛么,也是汉人?”

    “不是,不是!”安贵否认着,一边连忙把自己和无图哈尔的事儿说了一遍。

    无图哈尔能听懂,但他不是很会说汉话,就只好连连点头呼应。

    胡广心情很好,一个有孝心,一心要完成父亲遗言,惦记着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一个有义气,没有被身上的那层皮掩盖住自己的血性,都是不错的年轻人。

    他看看安贵,又瞧瞧无图哈尔,忽然想起自己一直记挂在心里的事情,顿时有了主意。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等到了根据地再说吧。

    胡广下令放了无图哈尔回喇嘛队伍,让安贵上了老弱专用的车子后,才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去城里了。

    他没想到的是,经过这么一个插曲,使得叫天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军队,让旁观的那些属民心中更是有底。这些原本美岱召的属民,更为听从叫天军的安排,行军速度在无形中也有了保障。

    而在归化城的额哲,终归因为纸包不住火,被林丹汗知道那些牛羊的真正来历之后,狠狠地训了一顿。

    傍晚时分,额哲正在自己的济农府里生闷气时,却有下人通禀说沙尔呼图克图派人来见他,让他颇有点奇怪,连忙接见。

    来人是个小喇嘛,额哲是认得的,就是沙尔呼图克图身边的人。

    他没想到,沙尔呼图克图是专门派小喇嘛代表他本人来安抚他的。甚至还许下了承诺,只要额哲继续劝导美岱召的人改信红教,不但他的汗位继承能得到保证,以后红教也会赐福给他,让成吉思汗的伟业能在额哲的身上重现。

    至于如何劝导美岱召的人,额哲并不笨,又有了被表扬的先例,自然知道怎么去干。

    他对于沙尔呼图克图描述的前景很是心动,不过在被父汗训了之后,多少也有点担心是不是真的存在诅咒。

    但小喇嘛就在身边盯着,也容不得额哲有多少考虑的余地。惹恼了沙尔呼图克图,这后果不是额哲能承担的。

    他很快在小喇嘛面前做了保证,让他心满意足地回报沙尔呼图克图,但额哲还是决定先派人过去美岱召那边,看有什么动静再说。

    一队骑士就在日落西山、夜鸟归林的时候,被派出了归化城,往西而去。

    额哲可从没有那种为下等人着想的习惯,天黑怎么了,一样得去给本济农办事。

    夜色之下,几方势力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干。(未完待续。)

    ps: 感谢rabit2011的捧场,谢谢!

    美岱召距离鹰嘴沟大约有一百来里路,对于骑兵来说,快一点半天都能到。 +,但对于这些美岱召的属民来说,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出发,就算再配合,这速度也快不起来。

    出发的时候已是靠近傍晚了,一直走到深夜,实在是走不动了才开始宿营。

    车辆围起来,在里面烧上几大堆篝火,烧点热水,吃着干粮,烤着火坐着就睡着了。

    如果在后世的话,这样的条件,非得有人闹起来不可。但在眼下,却没人有不满意的。

    不说吃饱,也不说吃好,至少比之前在美岱召的日子要强。眼下也不是冬天,有火烤着,肚里有货,这就可以了。至于明天,那就是明天的事了!

    胡广也在这里,他并没有休息。在检查了外围的岗哨,查些属民的基本休息情况后,又开始开小会。

    叫天军这边的小火堆,胡广战团一营的营长刘大能留守团一营的营长张招弟三营营长香寒等人说道:“按照眼下这个行军速度,怕是至少要两天两夜时间才能走到鹰嘴沟。路上花这么久时间,危险性太高,还得加快速度才可以!”

    香寒听得点点头,这一片草原,也是林丹汗的察哈尔部活动的区域。你要说两天都不会有人过来,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但万一有人了那麻烦就大了。

    “我,这些人平时吃不饱穿不好,身体素质并不好。加上精神上并没有那种迫切地意愿想要去鹰嘴沟,这些方面造成了行军速度过慢。”胡广分析到这里,扫视着火光下的几个人接着道。“我想了下,提几点措施,你们如果有的话,也补充一下,尽量把他们安全带到鹰嘴沟。”

    刘大能等人点头,一边自己想着点子一边准备听胡广怎么说。

    胡广招弟和香寒。对她俩说道:“你们留守团的女同志比较多,明天上路的时候多宣传我们叫天军的政策。不管如何,在我们叫天军的生活,绝对强过他们在美岱召的日子。这点,你们不管用什么法子,最好能体现出来。”

    “另外多注意监督,如果故意怠慢磨蹭不想配合的人,第一次警告,还不听的就按俘虏对待。对了。事先要把政策讲清楚,俘虏按情况可能要进行劳动改造,不能享受根据地的相关福利。如果是顽固份子,就不用手软,定好了。”

    刘大能听着胡广讲话,心中是很有感慨。到了这种程序才不手软,要换了别的军队,别说不听话了。就是走得慢就会一刀子招呼过去。

    不过他也明白,那种强迫威胁的情况下成为同伴的话。并不多可靠。而首长这种手段,能同化他们的内心,成为同伴就好得多。

    他正想着,胡广已转过头,对他交代道:“你这一营的将士要注意多休息,平时只负责外围监督。防止有人逃跑就可以。万一有敌人出现的话,也有体力迎战。”

    胡广见刘大能点头,便拍拍手道:“好了,我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么?”

    篝火边上顿时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打呼声。

    胡广扫视着他们几个,忽然发现香寒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点了她的名。

    香寒也不知道是有点害羞红着脸,还是因为火光的照耀而映红了脸,反正脸红着说道:“不是有一群马么,让他们中的一些人骑着马,这样走得就快点。没有马鞍子,他们就是想逃也不可能逃得走。”

    胡广听得点点头,不过还是有点犹豫道:“如此一来,这些人是会快一些,但队伍会拉长,到时候万一有事,就不好防御了。”

    香寒听到胡广否了她的提议,便低下了头,瞧着篝火中闪动的火焰发呆。

    她没注意到,胡广说完话之后,也陷入了发呆之中,其他人知道他在想事情,便不敢出声打扰。

    “啪”地一声响,吓了香寒一跳,抬头却见是胡广拍了下手掌。只见他脸色略微有点兴奋地开口说道:“刚才香寒提醒我了,行军策略要改下……”

    众人一听,都是精神一振。香寒也是抬起头来,注视着胡广。如果能加快速度,那是最好了,否则万一有战事,不说这些人和物资了,就是叫天军自己也会束手束脚而陷入困境。

    “如果卜石兔领军过来的话,肯定会先到美岱召去。那里有野战团的主力在,真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肯定能得到预警,及时作出应对。野战团也知道我们在行军,必然作出相应的对策掩护我们。因此,这西边的一路可以暂时不用考虑危险。”

    听着胡广的分析,众人点头。不过他们也都知道,最为关键的,其实是林丹汗的察哈尔部,这边怎么处理?

    “而东边这边,有侦察连的人预警还不够,万一是大队骑军过来,他们那几个人是没有能力牵制掩护我们行军。因此……”

    胡广说到这里,大能说道:“你带着骑一营去东边巡视,要是人少就围了,人多就引走,给我这边留出足够的时间。”

    刘大能一听,马上提问道:“那这边怎么办,万一这些人不听话……”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胡广打断,回答他道:“没关系,这里还有留守营在,足以监视他们了。并且这一路上,押送物资回鹰嘴沟的将士源源不绝,就算有事情,稍微坚持一下也能等到支援!”

    “这么一来,走得快的先走,到了鹰嘴沟之后,能尽快腾出畜力来运走得慢的人和美岱召的物资。而且这么一来,越往后,虽然危险越大,但我们的压力反而越小。你们不是?”

    胡广的话,如果还在美岱召的话,可能这几个首领都不敢赞成。毕竟行军队伍无限拉长,一路上监视押送的留守营人数才那么一点,要押送近四倍的人数,实在是有点冒险。

    但眼下已走了小半天,不管是美岱召的属民,还是那些喇嘛,都很安分,和绵羊差不多的性子,让这些首领都放了心,想了一会后就赞成了胡广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么一改,才免去了许多损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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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次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叫天军就催着用餐,分发了干粮。当要求马术好的人骑马群赶路的时候,倒是起了一点波澜。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惊讶,却没什么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两百来人骑着裸马,跟着骡马车很快就脱离了大队,也算是解放了他们的速度,快速开始行军。如此一来,这部分人当能在天黑之前到达鹰嘴沟。

    这些人,只有留守营的两个连监视着,当然了,骑术都是挑选出最好的那些将士。另外野战团骑一营也有一个连会随同出发,到达鹰嘴沟后再去和主力营汇合,监视归化城方向。

    剩余徒步走路的那些美岱召的属民和喇嘛,在羡慕那些有马可骑,有车可坐的人之外,只能自个埋头赶路。

    他们没料到,那些叫天军的人忽然唱起了一种奇怪旋律的歌声,听着浅显易懂的蒙汉歌词,还有那欢快激昂的旋律,忽然之间,这些人忘记了羡慕,忘记了徒步的劳累,心神被这些叫天军将士牢牢吸引。

    如果这个时候有飞机的话,从天空中往下看,就会发现从美岱召到鹰嘴沟的这片草原上,人群就像蚂蚁一样,形成一条长长的、断断续续的线,正在挪动着。

    再说在美岱召,胡宽和拉克申都还在这里,带着他们的手下运物资。

    城头上,拉克申看着一车车的物资离城远去,忍不住对身边的胡宽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些喇嘛竟然藏有这么多东西。你说,我们到底能不能在卜石兔来之前,把这些东西都运走?”

    这美岱召,绝对比什么顺义王,或者林丹汗要富有的多。这么多的物资,不管是粮食也好,还是金银珠宝等等。胡宽都不想留下。

    这么一来的话,那就是时间问题了,看能否及时搬空。

    他没有直接回答拉克申的话,而是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估计卜石兔要多久才会过来?”

    拉克申一听,刚想说不知道,回头一想,在亲家面前也不能太丢脸,就边想边说道:“美岱召的喇嘛是三天前派出信使。他们应该知道卜石兔在什么地方,三天肯定能把消息传到卜石兔那里,两天也有可能……”

    他说到这里,挠了挠脑袋又说道:“我琢磨着卜石兔不敢马上来,肯定要召集其他部落一起过来,否则额哲的五千人马他自己是吃不消的……”

    胡宽听得点点头,别看拉克申看似粗人一个,其实说话也是有理有据,能让人信服。

    “他这召集了人手再过来的话,可能要花个两天时间集合人马。再来个两天时间行军。”拉克申推算到这里,终于得出了结论,转头看着胡宽说道,“一般情况下,早的话再过两到三天,晚的话也就四五天,卜石兔的人马应该能到美岱召。”

    对于草原的形势,对于卜石兔的为人,拉克申在叫天军中自然算是权威。他得出的这个结论,自然不会有假。

    胡宽看着陆续远去的车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车辆还是少了点,怕是搬不完东西。”

    拉克申点点头,无奈地说道:“女婿一定要腾出车子去运老弱,要不多少总能多搬一些!”

    他刚说到这里。看到胡宽严肃了脸,正脸看过来,不由得讪讪地笑了下道:“行,我虽也是革命党人,但我觉悟还不够高,我改。我改成不?”

    拉克申必须是革命党人,哪怕他的觉悟还没达到,也得让他先成为革命党人之后,再慢慢提高觉悟。

    他自己也知道,在叫天军中自己的身份如何。因此,当胡宽略微有点不满地看过去时,他自己先自我批评了下。

    胡宽听了,便不再纠结这点,重新抬头看着忙碌的来往车辆,感慨道:“要是卜石兔能再晚几天过来就好了,我们叫天军就缺物资啊!”

    这个时候,其实谁不缺物资。他正感慨着,忽然骑三营营长胡汉三上来禀告道:“发现一座铁佛,还有三口大小不一的铜钟,太重了没法运。”

    “能熔么?”胡宽听了毫不犹豫地问道,平时一向快人快语的拉克申反而没有先开口。

    胡汉三点点头回答道:“能,这里有现成的炉窑。”

    美岱召的这些东西不可能在别的地方铸造后搬过来,设施自然是现成的。

    胡宽一听,当即命令道:“那还愣着干嘛,所有铜铁,不管是什么,全部熔了带回去。这是我们叫天军最缺的物资之一,类似情况不用来禀告了!”

    之前可没说过要拆寺庙,现在得到了明确的命令,胡汉三是没有任何负担的,当即转身快步离去。

    胡宽回头看看城里头,又看向身边的拉克申,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决地说道:“这又会花不少功夫,卜石兔一定要晚些天来才行,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耽搁他!”

    拉克申听了一脸无奈,摇着独手道:“我又不是他老母,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冲过去和他打吧?”

    胡宽一听,却是灵光一闪,马上说道:“攻敌之必救,就能让他耽搁一些天。你想想,有没有我们能打,而卜石兔又必须去救的地方?”

    这话一说出去,拉克申有点不认识胡宽一般,从头到脚的看了看。

    他这动作,胡宽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即解释道:“《纪效新书》还是要多看看的,还有首长平时所说的一些话,也特别有用。特别是眼下我们的力量相对敌人还弱小的时候,那十六字更是经典!”

    他说得十六字就是胡广平时给这些高级首领上课的时候,讲过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别人可能对于胡广的话听了也就听了,但胡宽不同,对于二弟的话,他是非常认真对待的,而且他出身夜不收,对于军队的事情有种天然的敏感。

    谁知拉克申一开口,胡宽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我说亲家,他是你二弟,只有我们两人你还叫他首长,难不成你是怕叫他二弟,在我面前会矮一头?放心好了,你把他拉扯大,相当于是其父,我都叫你亲家,不会占你便宜……”

    胡宽无语,只好打断他,再次问道:“有没有我们能打得动,而卜石兔必须去救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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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六十多万字了,终于有了第二个“弟子”,感谢孤独寂寞55,另外也谢谢一直默默投推荐票的各位朋友,谢谢安静的青春的每天11张推荐票!

    当第二天夕阳西下的时候,胡广随着运送老弱的车队和骑裸马的属民到达鹰嘴沟谷口。

    早有山顶瞭望的将士把消息传进去了,因此留守的塔娜、乌兰两个团长早已带人等候在这里。

    事先早已有过规划,底下人不用吩咐,自个便领着这些新到的属民去安置了。

    胡广看看乌兰和塔娜,张嘴欲说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稍微有点诧异,如此急促不知道有何事发生,连忙转头看去。

    只见一名叫天军将士轻骑急速驶来,离得近了,便滚鞍下马,往前跑几步,在胡广面前站住了身子。而他的战马还保持着惯性自动往前跑去,过一会,才在不远处停下。很显然,这人的骑术出众。

    “报告,两名团长联名请战!”这名战士额头留着汗,没顾上擦,举手敬礼后双手递上一张纸。

    胡广一听,有点好奇,他们不是在美岱召护着运输物资么?这种时候,就怕打仗了,他们怎么还要来请战?

    他一边想着,一边先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就知道是大哥的笔迹,简体字加上个别拼音,已经能够表达意思了。

    他这边在快速地看着,身后的塔娜和乌兰也很想快点知道消息,想伸头过去看却又不是很方便,只好稍微围过去耐心等着。

    胡广是看得又惊又喜。他没想到,美岱召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富裕得多。<>除了自己在美岱召的时候,见过的那几处仓库之外。竟然又发现了很多根据地继续的金属原料。

    想起看到的那一尊尊佛像,竟然不是泥塑的。胡广就忍不住想大吼一声,这要是熔了运回根据地,那得多多少武器啊!

    不过原本那些仓库里的东西,根据之前的预估,都要运个三四天,眼下加上那么多东西,怎么地又要增加个一倍时间吧?

    但在这么长时间内,叫天军能安安稳稳地运送这些物资么?胡广想着这个问题。便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词: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草原上物资匮乏,这些东西既然已经落到手上了,吃不下也得想办法吃下去!

    “二叔,你哥他到底想干什么?”乌兰关切之下,看到胡广看完了信在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

    胡广回过神来,先让这名将士下去休息。然后转过身,对着两位团长苦笑道:“还能干什么,穷疯了而已!”

    乌兰和塔娜一听。都有点吃惊,穷疯了,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紧急

    。走,去鹰嘴沟的聚义堂商议军情!”胡广说完之后,又让护卫去把几个营级首领都找来。

    这聚义堂离得并不远,没过多久,一众首领就一头雾水地到齐了。

    胡广在等他们的时候,已经看过地图,考虑过一番事情了,因此马上就简要说明情况道:“美岱召的物资超出预估,所花时间还要增加一倍。而卜石兔的人马应该会在两天内到。因此,野战团会主动出击。解决美岱召西边的麻烦……”

    几位首领听得又是欣喜,又是惊讶。欣喜地是物资好多。真是太好了!惊讶的是,野战团在美岱召的就没多少人,而卜石兔是为额哲的五千人马而来,这数量差距如此之大,怎么还要主动出击?

    胡广也没给他们细细解释,马上就说出重点道:“为了尽可能解放野战团的人力,必须从留守团和后勤团尽可能的抽调人手替换野战团去完成运输任务,并抽调尽可能多的畜力增加运力,这事由塔娜团长负责。<>”

    塔娜一听,马上答应一声。

    胡广马上转向乌兰,严肃地说道:“新来的这些百姓和喇嘛的安置,由乌兰团长负责,怎么样安置好他们,在主力回来之前稳定根据地的情况是第一目标。怎么去做,自己看着办。”

    “好!”乌兰也同样没有犹豫,应了一声后开始考虑对策了。

    塔娜原先就是鹰嘴沟的实际当家,做这些事情是她的老本行,因此胡广并不担心。

    而乌兰以前虽是家庭主妇,可她比起一般妇女来说,从草原到关内,又回到草原,不管是行动力还是见识,都是高出不少。

    而且她从府谷开始就负责后勤这块,这么长时间下来,也算是锻炼出来了。最为关键的是,叫天军内没有其他人能比乌兰做得好,而胡广自己没有时间去和乌兰商量,索性就直接丢给她自己做了。

    胡广在说完之后,马上转头看着其他几人道:“野战团的二营、三营才七百来人,要在西边拖住卜石兔的大军,任务非常艰巨。因此留守团中骑术出众的人要抽调出一个营,由香寒率领,连夜赶去美岱召和野战团汇合,听两位团长指挥!”

    “是,首长!”香寒马上站起来领命。

    胡广看着香寒,认真交代道:“你告诉两位团长,就按他们的计划去做好了。不过一定提醒他们,务必记得不要硬拼。人是最重要的,有人才有一切;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香寒郑重地点点头,面色严肃地保证道:“首长放心,我一定会提醒的。<>”

    时间太紧,香寒还要收拢将士挑选后才能出发,因此领了命令后,就马上出聚义堂去做事了。

    胡广看着剩下的张招弟和刘彩娥,心中稍微有点无奈,叫天军的人力实在捉襟见肘。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张招弟再从剩下的留守团里挑出一个营,今晚就和我一起出发和野战团骑一营汇合。我们的任务是监视归化城的林丹汗动静,务必不让他们干扰到物资的运输。”

    布置完了任务,会议马上解散,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此时的叫天军,努力调整一切,把所有的潜力都发挥出来,准备蛇吞象。

    每个环节,如果有一处出错,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如果是一般势力的话,可能不敢这么做。可叫天军就这么做了,而且是一直这么做,从叫天军成立以来,只要有一次失败,就可能已没了叫天军的名号。

    但叫天军如果想快速强大起来,就不得不这么做。这一次,叫天军依旧会成功么?(未完待续)<>

    小提示:按回车[Enter]键返回书目,按←键返回上一页,按→键进入下一页。<>读替明,请记好我们的地址:,下载替明请到<>

    从目前的情况看,危险性最大的是胡宽那边。美岱召的喇嘛之前已经去求援,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卜石兔不可能不带大军去的,否则这黄教的信仰也就到头了。

    胡宽所带的部分野战团是否能安全,并出色完成任务,不但取决于他们自己之外,还得取决于美岱召的物资何时运完。而这,就关系到塔娜的任务。

    但塔娜想早点完成任务,及时让胡宽、拉克申脱离险境,就必须抽调尽可能多的人和畜力。

    如此一来,就又关系到根据地内可用人手的减少。但根据地一下又多了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外人,从某种角度讲,叫天军现在做的事情,还是去抢这一千五百人的东西,要稳住他们需要多少人手就必须有个估计。

    反倒是实力最强大的林丹汗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是说,胡广这边带着野战团一营和炮兵连,留守团一营的任务最为轻松,只需要监视即可。

    夜色之下,鹰嘴沟内到处都是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叫天军将士人来人往,此起彼伏的命令和应答声不绝于耳。没过多久,胡广首先就领着人连夜赶往东边,去和刘大能汇合了。

    从美岱召押过来的一千五百余人都被关在鹰嘴沟内的仓库中,里外都点着火把,有不少人在看管着。

    安贵坐在老弱这一堆里,伸着伤脚尽量不碰到伤口,无聊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说实话,他现在没有一丝被关押的恐惧。有的,只是对叫天军的好奇和对以后能回到京师的期盼。

    说起来也是怪,这叫天军竟然还有那么多女人。而且刚才进来巡视的那个女人,明显还是一个头领。想起那女人的英姿,难不成这又是一个穆桂英?

    不怎么像!安贵得出这个结论。这女人挺和蔼的,不像能在战场冲锋陷阵、杀人无数的女豪杰。看她和普通老弱问话的语气,就感觉不到杀戮之气。反倒像是邻居聊天一般,让人感到一丝安心。

    他正想着,那敞开的仓库门口人影憧憧,又走进了好些人。所有注意到的人都抬头看去。脸上马上显出了惊讶之色。

    怎么带了孩子进来?难不成要让孩子来看押这么多人?安贵脑中连续几个疑问,不由得有点愕然。

    他还没想个头绪出来,就见为首的一个梳着两角辫的小女孩对老弱这边说道:“我是叫天军儿童营的营长丫丫,也是叫天军希望小学的副校长,所有的小孩子都归我管。并教读书识字。这里的环境不好,我娘说了,让我带走我的学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引来了所有能听懂汉语的惊讶声,如果下巴掉地上能发出声音的话,估计是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了。

    这叫天军其实也就是落草为寇的队伍而已,竟然有私塾学堂?而且这授课的竟然是个女孩子?所有孩子都能读书识字?

    听到的话语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忘记了说话。等到丫丫用蒙古话又说了一遍的时候,才有人回过神来。一个个都诧异得很。

    乌兰就在丫丫的身后,见到这个情况,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因为每个在后来被抓来的人,听到这个情况后,都是这种表情。

    她和蔼着脸色,微笑着说道:“等我们叫天军忙碌完了,大家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眼下把你们暂时安置在这里,也是无奈之举。但孩子们太小,就由儿童营先接走。等几天后你们就能去看他们读书。以后也和父母住一起的。”

    丫丫听母亲说了这番话后,小手很有气势的一挥,她身后跟着的小孩,大部分都是蒙古族的。各自向前,去扶老弱中的小孩出来。

    如果说是成人这么干,出于父母本能的保护,自然会有拒绝反抗。可眼下是妇女和小孩说着这话,又是小孩去扶小孩,就好像是他们要出去玩一般。想着叫天军还用车子接他们到这里。

    叫天军的点点滴滴付出。慢慢地汇聚起来终于显出了效果。基本上没有父母拦着,也没有小孩哭喊着不去。当然,这些可能也和他们长期逆来顺受有关。否则要是后世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撒泼打滚给你看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儿童营的成员其实也是后来进的叫天军,知道这些新同伴此时的想法,因为他们以前也有过,因此都表现得很友好。没过多久,这个仓库里便没有了小孩。

    乌兰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高兴。当她再扫视过仓库里的这些人后,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点子,不由得马上快步走出去。

    塔娜正抽调了她认为最多的人力和畜力,正准备连夜出发时,却被乌兰叫住了。看她稍微有些气喘的样子,显然是找了自己好一会。

    塔娜一见,以为乌兰要来和她扯皮,人抽调太多了,就连忙先行开口道:“嫂子,你放心,我带这么多人已经想过了。每个时辰都有运送物资的人回来,要是鹰嘴沟有什么动静,他们也能用上的。”

    乌兰一听,在火光的照耀下笑了。不管这任务完不完得成,不说其他,光是关系到自己的丈夫、塔娜的爹这事,自己都不会去拖塔娜的后腿。

    “之前我去巡视过那一千多人,让丫丫带着儿童营把那些小孩子都接走了,他们没多少人反对。因此我想着,鹰嘴沟还可以给你抽调多一些人。”

    听乌兰这么说,塔娜才知道自己误会嫂子了,颇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在这种人手紧缺的情况下,原本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把这一千五百来人都绑了,这样就能抽调更多的人手。

    如果是别的势力,说不定就这么做了。但这种做法和叫天军的宗旨冲突。而且这些人以后都将成为叫天军的将士,如果一开始留有不好的印象,以后同化起来会难。

    塔娜得乌兰提醒,有点惊喜地问道:“嫂子是指那些孩子的父母么?那应该没多少人,不过总多一些人手也好。”

    谁料乌兰点了下头后,又摇头说道:“这些人是可以,另外我想你还可以把那些人里面强壮的那些也带走……”(未完待续。)

    塔娜听得一愣,这怎么可以?正想摇头时,乌兰已经在解释了:“只要你安排人一路看着他们,监督他们干活,就多了劳力出来。而且这些人一走,其余的人就是想闹事,也没有多少能力。这么一来,留守团的将士还可以再抽调部分给你。”

    乌兰说完之后,看着塔娜笑着道:“你看这样可好?”

    塔娜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乌兰,摇着她手道:“嫂子,您真聪明!”

    “呵呵,好歹嫂子我大你那么多岁是不?”乌兰谦虚地说了句,然后连忙催着塔娜去挑人。

    这事儿不要说才十八岁的塔娜了,就是胡广留在这里商量,也不见得能想到。

    但乌兰的生活经验够多,有为人父母的经历,又有女人的细心,有这一主意也就不奇怪了。

    胡广此时早已出发,并不知道有这事情。没到半夜,他便到了刘大能驻守的地方。

    “首长,您怎么来了?”刘大能有点奇怪,迎着胡广好奇地问道。

    胡广把事情简单地和他说了下,然后他也有点奇怪地问道:“你这里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人,其他人呢?”

    按理来说,刘大能这里有一个营二百七十来人,加上侦察连的一个排,怎么会只有眼前看到的一百多人?

    刘大能一听,连忙解释道:“这草原太大了,我担心会有监视不到的情况,就让一连往南去了。”

    胡广听了点点头,万一林丹汗的人不是直奔鹰嘴沟这边而来,那光这个点是看不到的。

    他想了下,又问刘大能道:“有没有人安排就近监视归化城的?”

    “怕被发现,没派人过去。”刘大能摇头,连忙解释道。

    胡广抬头看看天色,稍微估计了下便吩咐道:“安排轮岗的人,然后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往前一些。并拍尖兵监视归化城。”

    眼下没有动静不等于就不会有情况,休息好了才能应对突发情况的发生。

    与此同时,香寒刚到达美岱召,把胡广的意思做了汇报。

    “我说吧。女婿肯定不会放弃这些物资,一定会同意的。”拉克申听了首先向胡宽说道。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得意。

    胡宽没答他的话,只是吩咐香寒和她的手下赶紧去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等到这些都安排完成后。胡宽才转头对自己的搭档说道:“按你的估计,如果快的话,顺义王离美岱召也就一天的路程了。这么算来,侦察连在明早之前就会把情报传回来。”

    侦察连早已往西撒出去了,如果卜石兔真只有一天的行程,肯定早已被发现而有回报。

    拉克申点点头回答道:“程老鼠那小子机灵得很,你就放心好了,有事情一定会提前派人来禀告的。”

    “好,我们都早点休息吧,接下来说不定会有艰苦的战事。保持好体力为好!”

    听到连胡宽这样的英雄汉都说这样的话,拉克申也不逞英雄。毕竟就这么一点人,又要把卜石兔打疼,还不能逃得太快,要让卜石兔能咬到,带着他的大军兜圈,还真是有难度的。

    这样的战例,规模之大,不管是拉克申,还是胡宽。都是没有经历过的,心中并没有多大把握。因此,谁也不敢托大,早早地歇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已经跃出了东方。但出人意料的是,塔娜这边的快马已经到美岱召了,但程老鼠那边并没有派人回来。

    胡宽和拉克申一商量,有可能是程老鼠还没发现顺义王的大军,这样是最好的了。不过美岱召这边,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领军向西出发。

    一千来名骑军。只是按照普通的行军速度缓缓西进。所有人都已被告知此次的战事目的,因此没有人浪费体力,也很是节约马力。到时候一旦战事开始,就是累死累活地事了。

    就这么走啊走啊,走到天色将近傍晚之时,还没任何消息。胡宽有点怀疑了,忍不住问拉克申道:“该不会是和侦察连的人错过了吧?”

    草原上毕竟是拉克申熟悉,只见他摇摇头说道:“没道理错过的,除非是卜石兔拖拉,压根就没那么快的动作。”

    胡宽一听,也不多想了,对拉克申说道:“那就不管了,我们先宿营,明天能到包克图附近,还是还不见卜石兔的人,我们先端了包克图再说。到时候自有人去找卜石兔报警,让他们来找我们得了。”

    包克图就是后世的包头,从元初开始,冶炼业、纺织业、陶瓷业开始兴盛。但规模一直不大,只是作为游牧民族的物资交换之地而存在。按照后世的历史,这里要到乾隆五年才会有行政建制。到一八零九年,才设立包头镇。

    但草原贫瘠,这包头也算是顺义王的心肝肉了。要是叫天军动一动这里,顺义王绝对顾不得美岱召。

    也就是说,这包头,就是攻敌之必救的所在。

    美岱召离包头也就一百七十里左右,胡宽领军走了一天,包头就在其第二天的攻击范围内了。

    宿营的命令传下去后,警戒游骑远远地派出去,其他人则下马吃干粮歇息。眼下离敌人不知道多远,没敢生火。

    一轮弯月之下,万物寂静,偶有马儿的响鼻响起。胡宽一直没睡,一块毯子盖着仰望星空,琢磨着顺义王的军队到底会在哪里,有多少人马随行?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远处的草原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大概有十来骑的样子。

    胡宽精神一下绷紧,一跃而起,没管还在睡觉的拉克申,急忙派人去查问情况。

    叫天军的大部分将士,也都听到了动静。但没有命令传下来,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

    那十几骑很快被人领到胡宽这里,亮起的一支火把照耀下,原来是好几天没有音讯的程老鼠。

    他明显有点吃惊野战团在这里出现,一见胡宽后,便伸手拉过身后两名被绑着的喇嘛,向胡宽禀告道:“这两名是美岱召派出的信使,刚从顺义王那里返回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