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军事 > 替明 > 全文阅读
替明txt下载

    在村落中间位置的一处大房子内,也陆续有人推门进去,或坐或站,等着主人从里间出来。∈♀,

    “来来来,别站着,一天训练下来还不累么,赶紧坐下歇息!”一个独臂汉子,大嗓门中带着高兴,招呼着那些站着的人。

    被拉克申招呼的这人,是骑兵营三营营长胡汉三。只见他一边笑着应声坐下,一边回话道:“塔娜团长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这营级会议不来参加,就等着明天的婚事了吧?”

    “怎么会,都是江湖儿女,不忌讳那些规矩,该干啥还是要干啥!”拉克申笑着独手一挥道。

    在根据地的建设竣工之后,他就一直催这婚事,但被胡宽给拦住了。理由是婚姻乃是大事,他翻着一本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黄历,硬是找到了一个好日子,也就是明天,才同意他们完婚。

    眼看着心事要了,自己张口闭口的女婿终于要货真价实,拉克申是发自心底地高兴。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拉克申的话音刚落,房门就又被人推开,乌兰和塔娜两人一左一右握着丫丫的手走了进来。

    “呦呵,还没到明天呢,就亲如一家人了!”胡汉三转头看见,便笑着打趣道。

    塔娜还没来及回答,一个人影从里屋走出来,同时带着一丝愉悦地声音笑着道:“我们叫天军本来就是亲如一家人,老三你竟然忘记这点,要不要罚你抄党纲啊?”

    胡汉三一见是胡广出来了,当即夸张地作揖道:“我的意思其实是明天是亲如一家人,现在也是亲如一家人,首长就饶了我吧!”

    众人听了都笑,房间内的气氛显得很轻松。

    这个房间是专门用作开会。里面格局是后世的那种长条形圆桌式样。

    胡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把手中的一张纸放到桌面,抬头看看人都已到齐,便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以来,野战团出击草原,做事干净利落。所获得的牛羊不少,人口也多了很多,做得很不错……”

    听到他开场就表扬,现场的气氛就更是轻松了。

    “当然,能有这个战果,也得益于侦察连的情报,老鼠干得不错!”

    一听胡广表扬自己,作为直属单位参与营级以上首领会议的程老鼠,马上站起来敬礼道:“都是首长千里眼的功劳。才能在草原上占得先机。”

    他说这话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的。草原一望无垠,只要占据高点,用单筒望远镜观察,就能比别人先发现远处的是敌是友,人多人少,装备好坏等等,从而事先做出相应的决策。

    胡广见他这么认真。便抬手摆了摆,示意他坐下。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人口多了不少,相应的事情也有不少,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件事是新来的蒙古兄弟姐妹们,他们对我们叫天军的政策有疑虑,这点相信你们也都看到了。”

    他这话一说,乌兰这个后勤团长、塔娜这个留守团长以及丫丫这个儿童营营长都一起点头。她们对此的感触最深。

    拉克申听了,当即笑着挥着独手道:“没事,没事,不就是他们不相信蒙汉一家亲么?你俩明天就完婚了,还是用我们蒙古穷人的方式。那些人不会再有疑虑的。”

    他说到这里,一指胡汉三几个光棍汉道:“你们也赶紧找个婆娘,我们蒙古女人中有不少好的,不赶紧下手,小心被别人给抢走了!”

    高级首领的联姻,不管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在后世,都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团结模式。

    当初胡广和塔娜未见面,拉克申和胡宽就给他们定下了婚事,也是有这种目的在的。

    胡宽老成持重,倒没有随着拉克申起哄,说什么我们汉人好女孩也有之类的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在场的那些单身男女。

    胡广也是微笑着,等拉克申说完了,他便收了笑容,认真地说道:“不管你们怎么做,只要有利于叫天军的团结,那就是好的。你们一定要记住一点,我们叫天军不分民族,不分贵贱,平等对待。唯有如此,所有人都团结起来,我们的人数虽少,也一样会有力量!”

    听他如此说,所有人都收了嬉皮笑脸,也同样态度认真起来,纷纷答应了一声。

    胡广的目光转回到自己的桌面上,拿起先前放下的那张纸,向众人扬了扬手道:“我这里有一首歌,就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差不多,在军中推广开来,提醒叫天军全体人员有关团结的重要性!”

    “二叔……首长,我来唱,我来唱!”丫丫一听,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抢着说话道。

    原本她虽然是儿童营营长,但一般会议是没有她的份。今天叫她来一起开会,显然是因为唱歌这事。

    说起来,唱歌学得最快,唱得最好的,就是他们这些孩子。丫丫一听,自然第一个表态了。

    这种唱歌的模式宣传叫天军的政策,能最快的让所有人都了解,是一种好方法。因此,其他首领都很拥护,其中性子活一点的胡汉三也跟着问道:“首长,这是什么歌,你唱来听听?”

    胡广一笑,也不拒绝,因为没有歌谱,只能由他先唱:“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

    一首后世的《团结就是力量》唱出口,整个房间里只有胡广的声音在回响,声音激昂澎湃。

    当然,这首歌词是由改动的,法西斯蒂还没有,就直接改为剥削者们,其他的倒是没变。

    胡广一唱完,塔娜忘记了明天要完婚而带来的一点羞涩,有点不解地问道:“开火是什么意思?”

    “火器开枪、开炮,这个也叫做开火。”胡广马上给他解释道。

    塔娜马上又问:“那民主又是什么意思?”

    “民主的意思,就是老百姓要当家做主,老百姓也能说话,有参与的权利。”胡广只能这么解释了。

    拉克申也有疑问,他大着嗓门疑惑地问道:“这新中国是指什么?汉人朝廷?”

    胡广听了一笑,摇摇头道:“新中国自然与旧中国不一样,是指一个国家,我们老百姓自己的国家。不分种族,不分职业贵贱,不分出身高低,一律平等相处的新的国家!”(未完待续。。)

    PS:  感谢安静的青春、bywfw的月票,谢谢G00D、rabit2011的捧场!

    能在后世广泛流传,并成为一个时代经典的歌曲,自然要具备通俗易懂,容易传唱的特点。因此在胡广稍微一解释后,便没人再对歌词有疑议。

    《团结就是力量》这首歌,表达出了叫天军的态度,很好地回应了军中一些不和谐的苗头。就算是拉克申,虽然表面上因为成为胡广的丈人,而显得亲如一家人的样子,可从他问新中国的含义就能看出,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有自卑,或者是有一条蒙汉分界线。

    现在胡广推出这首歌,无疑又是一个安定团结的重磅信号,也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持欢迎态度。

    胡广唱,其他人跟着学,只第二遍,丫丫就已经会唱了。反而是一群大老爷们虽然会唱,却记不住歌词,只能唱个几句而已。

    有人会,胡广就不再唱了。把有注释的歌词丢给丫丫,让她抄写多份,每人一张分下去学,再在全军推广。

    第二天早上,希望小学就传出了《团结就是力量》的歌声,声音虽然稚嫩,却激昂澎湃,充满活力,远远地传了出去。

    叫天军上下正一队队地从外面开进村子里来,刚好经过村口,听到歌声后都带着微笑,向教室方向行注目礼。

    这群孩子真是叫天军的未来,有活力,积极性高,学东西快,在很多方面都把大人比下去了。

    午时时分,锣鼓开始响起,喜庆的气氛很快洋溢开来,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衣着干净整洁,一个个笑容满面。站在食堂里或者外面的小广场上,互相谈论着即将开始的婚事。

    有人有点惊讶地说道:“首长这婚事在食堂举行,也算是让开了眼了!”

    “还能怎么样?首长住的房子和我们都差不多,你以为能和谷外的贵族老爷比啊。把什么东西都往自个身上搂,更要显得他们比我们高一等!”边上的一名高个子马上就回了他话,言语中充满了对胡广的自豪,“一会宴请亲朋的环节,就是要请我们叫天军上下一起吃一顿丰盛的宴席。”

    说到这里。他着重强调道:“你该明白了吧,我们叫天军上下都是首长的亲朋,这就是亲如一家人!”

    那人被高个子一顿说,不但不恼,反而一脸的高兴,点点头在附和。

    边上有人听到他们的讨论,就凑了脑袋过来问道:“听说首长这婚事办得很特别,其中有一样,是要抢婚哦,这是真是假?”

    稍微有点身份的贵族之女都不屑抢婚。这种风俗只是一直流行在底层牧民之中。

    刚才说话的高个子显然知道的不少,一听这人问话,当即转过身,对着那人说道:“这还能有假?你看着吧,回头就有抢婚。”

    那人听了点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一种贱贱地表情,略微有点猥琐地道:“要真抢亲,首长能追上塔娜团长么?啊,哈哈哈……”

    “去,你还真以为新郎的骑术要比新娘好才行啊?脑子还真够可以的!”高个子说到这里。又接着道,“你说首长这婚事办得特别,这点还真没说错。因为我听说,首长这婚事是汉蒙结合的。”

    边上好几个人一听。不约而同地问道:“怎么个汉蒙结合法?”

    高个子正要说话,忽然锣鼓唢呐声音停住了。他连忙伸头看去,一边敷衍道:“有什么特别自己看吧。不要说话,开始祭天地了!”

    喧哗声很快都停了下来,看向食堂门口处。不知何时,胡广穿着一身崭新的汉服。在一名蒙古老汉的指引下,领着人开始祭天地。

    叫天军上下,除去必要的执勤,和留守外面的鹰嘴沟之外,差不多的人都挤在这个村子里。有的人能看到现场,有的人看不到现场,也就有人在窃窃私语,说着话,问着问题。

    一眼看去,当事的一方有汉服,也有蒙古服装,让人感到格外的新奇。原本分属两族的人,融合在一起做着同一件大喜事,让人感觉到汉蒙的和睦相处。

    不知不觉间,祭天地就已完成,人群顿时就激动起来。翘首盼着食堂的里面,因为下一个环节是宴请亲朋。

    胡广的额头微微有汗,脸色红润,站在食堂正门的台阶上,看着外面的人群,面带微笑,大声地说道:“我们叫天军就是一个大家庭,不分种族,不分出身,不分贵贱,都是兄弟姐妹,叔伯婶姨。今天是我和塔娜的大喜日子,我们叫天军虽然不富裕,也总归要一起乐呵一下。”

    “未来的日子困难很多,挑战很多,但我们只要团结起来,就没有什么不可以战胜的!现在,我请大家一起赏脸,一起好好吃个一顿。”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身后食堂的大门被打开,一股香味顿时飘了出来,散出很远。

    外面的人群起着哄,大声叫好着,或者怪叫着,但他们都自觉地排队,按着顺序进入食堂就餐。

    伙食其实并不丰盛,无法和外面的婚事相比,甚至连普通地主老财家里的伙食都没法比。可叫天军上下一个个都吃得眉开眼笑,一边吃,一边小声说着话。

    食堂并不能容纳下所有的叫天军将士,不得不分批进行。有先吃完的,就赶紧抢占村外有利地形,准备看抢婚仪式。

    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村里忽然传出马蹄声,人群顿时激动起来。蒙古人都知道,这是新娘子骑马逃到邻居家去了。

    据说那邻居家,是之前才被抓来的一家人。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让他们当了首长抢亲的邻居,真是莫大的荣誉!

    能看到现场的人不断地把看到的情况传出来,让外面那些人能了解到哪一步了。

    “哇,今天的塔娜团长真漂亮啊,进邻居家了!”

    “你们看,快看,首长追过来了,进邻居家了……”

    叫天军中的汉人对这个仪式感到的更多是好奇,但蒙古人就不同了,仿佛他们就是当事人一般,格外的兴奋,在怪叫着,起哄着。

    “来了来了,塔娜团长要逃出来了……”

    邻居收到新郎的礼物之后,便会给新娘备好马匹,放到野外,表示不再帮新娘,你新郎自己凭本事追吧!

    马蹄声应声响起,一骑跑出了村口。(未完待续。)

    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骑着一匹火红的战马,速度飞快地驰过。

    定睛看去,可见塔娜的头发已分为两辫,末端结为椎,垂于两耳。随着战马的奔腾,头发起伏,便能看到耳朵上戴着一对漂亮的银耳环,反射着阳光,引人注目。

    “塔娜团长,不要跑太快了,小心首长追不上!”有人大声吼着,带着满腔的笑意。

    边上人听到,跟着一起起哄,马蹄过处,引来阵阵善意的笑声。

    村口处很快又传来马蹄声,不用说,肯定是首长追出来了。目送塔娜远去的人群,马上把脑袋转了回来,盯着他们的最高首领。

    胡广的骑术经过将近半年左右的磨练,其实也已经练出来了。当然,和塔娜肯定还是有差距,但这种普通的骑马奔跑中,基本上是看不出高低的。

    看着一身汉服,满脸笑容的胡广出现,便有人大声喊道:“首长,还不快点追,小心媳妇跑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府谷出来的汉人,胡广也不着急,直起身子抱拳往声音来处大声笑着道:“放心好了,一颗真心指引着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到的!”

    “首长,是不是骑术不行啊?”又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兔崽子,我骑术不行?等着我把媳妇追回来给你看!”胡广笑骂着跑远了。

    这一路上,和胡广打招呼的多是汉人,因为大部分蒙古人并不会汉话,而胡广也只会简单的蒙古语而已,沟通还不是很方便。

    不过这并不影响蒙古人的热情,他们自个和族人在指指点点,嘻嘻哈哈,沉浸在这难得一见的喜庆气氛中。

    没过多久,两匹马便已跑出村子,远远地消失在谷地中。

    有人看到没了影子。便准备散场。因为按照蒙古人的习俗,接下来必然是新郎逮到新娘,然后仪式就结束了。

    想看最后新郎新娘回来,在村口等也不是事。因为有的蒙古人结婚。追个几百里地才追上新娘子的事儿也不少见。

    虽然这里是谷地,可首长的骑术不可能好过从小在草原长大的新娘,这等下去,谁知道等到什么时候。难得今天是首长结婚,可以休息一整天。先回去休息要紧。

    可这些人刚动,就有人在提醒他们了,说后面还有仪式,别急着走。

    之前说话的高个子就对身边想走的人说道:“首长这婚事不止是汉蒙结合,还有另外的东西,等着看吧!要不然,这抢婚可是在晚上的,你以为挪到白天来是为啥!”

    这一下,许多人都好奇了,又收回想走的脚步。互相讨论起来。

    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有眼尖的人忽然大声喊起来:“来了来了,首长逮到新娘子了!”

    众人一听,果然看到远处首长怀中抱着塔娜团长,两人共乘一骑,身后跟着那匹红色的战马,一路缓步而来。

    顿时,起哄的声音如雷般响起,兴致之高昂,达到了最高峰。

    就算塔娜有蒙古女人的豪爽大方。可此时也是红着脸,低着头,靠在胡广的怀里没敢有动静。

    倒是胡广一脸的高兴,不时向两边的叫天军将士笑着点头示意。

    再次来到食堂门口时。众人才发现这里又有新的布置。一面崭新的叫天军旗帜展示在关闭的大门上,而门口一张桌子,左右两边坐着拉克申和胡宽夫妇。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接下来的这一幕,因为这个仪式他们都不清楚,只知道是首长安排的。

    只见胡广到达食堂前的广场上后,便抱着塔娜跳下马。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拉克申这一侧站定。

    拉克申看着女儿和胡广站在自己的面前,凝视了片刻后,挺直了上身,严肃地用蒙语问胡广道:“我的女儿塔娜嫁你为妻,以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你都能和我女儿塔娜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相处一辈子么?”

    “我向叫天军军旗发誓,我愿意!”胡广同样严肃了脸,异常认真地大声用蒙语回答道。

    拉克申听完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胡广接着伸手端起一边递过来的托盘上的茶杯,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了拉克申面前。

    拉克申二话没说,接过来一饮而尽,亮出杯底,表示答应了把女儿嫁给胡广。

    接着,胡广牵着塔娜的手走到胡宽夫妇这一侧站好,两人抬头看向胡宽夫妇。

    观礼的人群鸦雀无声,他们被新奇所吸引。蒙古人更是听得惊讶,而不懂蒙古话的汉人则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那么庄严地说啥了?

    胡宽挺直了上身,严肃地用汉语问塔娜道:“你嫁给我二弟胡广为妻,以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你都能与我二弟胡广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相处一辈子么?”

    “我向叫天军军旗发誓,我愿意!”塔娜脸上的红晕已退去,脸色严肃,异常认真地大声用汉语回答道。

    胡宽夫妇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欣慰之色。

    塔娜接着伸手也端起一杯茶,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了胡宽面前。在胡宽接过之后,又接着端起一杯,同样恭敬地递到了乌兰面前。

    乌兰也接过了茶杯,与胡宽对视一眼后,同时举起来一饮而尽,亮出杯底示意,表示他们俩同意塔娜嫁入胡家。

    整个完婚仪式,到此才算结束了。所有观礼的人对这场新式婚礼议论纷纷,一段时间内,谷内的话题竟然全是这场婚礼。就算到了后世,也有很多人关注这场婚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

    有说这是一场最浪漫的婚礼,也有人说这是一场民族团结的婚礼,还有人说这是新时代结婚仪式的开始,当然也少不了人说这是男女平等的象征,等等,话题非常得多。

    不说这些天内叫天军上下都喜气洋洋,就在几百里地之外的归化城,之前逃过一劫的察哈尔济农额哲在此时却是一脸的怒意,往林丹汗的汗王府而去。(未完待续。)

    ();    PS: 感谢G00D、rabit2011的捧场,谢谢bywfw的月票!

    快马驰到汗王府,也就是原本的顺义王王府门口,额哲干脆利落地跳下马,一边抬腿往里走去,一边大声喝问道:“我父汗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看到他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听到他说得话,迎上前的那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并没有再移动脚步,只是站原地轻声答道:“汗王正在念经礼佛!”

    额哲一听,愣了下,马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了一点气势。他深吸了口气,双手合掌低声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放轻脚步,自个往里走去。

    边上那人也没跟过去,因为济农知道汗王礼佛完成后在什么地方;也不用担心济农会骚扰到汗王的礼佛,因为他们父子俩都是虔诚的黄教信徒。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天色将黑之时,林丹汗才念完经出来。一抬头看到额哲在等着自己,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来干嘛,不是说了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本王么?”

    额哲早已站起来恭敬地合什迎着林丹汗,听他问话马上就快速回答道:“儿臣牢记父汗的交代,确实有重要事情才来打扰父汗的。”

    “哦,难道是那皇太极又遣兵追来了?”林丹汗听了,那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吃惊之色,隐隐还带有一点恐惧。

    “不是!”额哲连忙摇头,他知道父汗早已被皇太极打怕了,最怕听到的就是辽东建虏的事儿,“是又少了些牧民和牛羊!”

    林丹汗一听,当即怒视了一眼额哲,自己转身往正位上去坐了,一边自有侍女赶紧上茶。

    林丹汗抬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冷声说道:“一点屁大的事就不要来烦本王了,否则立你这个济农干什么?”

    蒙古人的济农相当于汉人的宰相,协助汗王处理事情。一般由汗王的儿子或兄弟担任。

    额哲知道自己没说清楚,就低着头再次禀告道:“父汗,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前前后后几次算起来。牛羊至少少了近两千头,牧民也少了几百人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林丹汗一听,总算是有兴趣关心下了。

    虽然察哈尔族是个大族,可要一直这样下去。特别是在这些年的天灾之下,那些低贱的牧民倒没啥,失踪了还能省下口粮;但牛羊可损失不起,本来去年冬天就已冻死很多了,再少牛羊是真不行!

    额哲就怕父汗一心礼佛还不闻不问,眼见他关心,就连忙说出自己的揣测道:“不管是人还是牛羊,都没人看到去哪了。儿臣怀疑是卜石兔派人所为,虽然…”

    听到额哲说到后来拖长了音,林丹汗不由得脸色有点不渝。声音略大了一点喝道:“虽然如何?快快报来!”

    “是,是!”额哲连忙答应几声,然后抬头看着林丹汗道:“虽然族里的老手根据牛羊踪迹跟踪,好像是鹰嘴沟的那些人所为,但这没道理,因此儿臣认为还是卜石兔所为,嫁祸给了鹰嘴沟而已!”

    林丹汗一听,没立刻说话,自己端起冒着清香的茶杯开始喝着热腾腾、暖胃的茶。

    上一次的战事,林丹汗自然也通盘了解了。以他的见识。自然不可能像那些普通人一样,以为从关内来的汉人真是实力强大。

    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被关内来的汉人钻了空子,利用自己的人马和卜石兔人马的敌对关系捡了个漏。

    不管是从额哲的禀告中还是从其他人的言语中。或者是从俘虏的描述中,那些从关内过来汉人的人数并不多,而且其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

    也就是卜石兔那没本事的人,跟着这么一支队伍,竟然不能一口吞下。那么多人,就是淹也能淹死那些汉人了。

    想到这里。林丹汗在内心再次鄙视了一下卜石兔这个没用的顺义王。

    那支汉人的队伍携带了那么多的物资躲到了山里面,应该够他们吃几年了。如果自己是那个领头的人,犯不着还冒险出来打强大敌人的主意。

    嗯,应该是这样,否则那个领头的人也不会把俘虏放回来。这事本身就能说明,一来那个领头的人不敢彻底得罪自己,二来也没有争霸草原之心,否则就算不能把这些俘虏贬做奴隶,也要把他们都杀了,何必放回来呢?

    胡广要是知道自己放回俘虏的事,竟然被林丹汗如此误解,怕是要哈哈大笑了。

    这林丹汗一边思考这事,一边喝着茶,一直到喝完之后,把茶放茶几上,没向边上去添水的侍女看半眼,只是看着额哲,微微点头道:“说得有理,在这边的草原上,敢到老虎嘴里来拔牙的人,也就是卜石兔了。”

    “那……儿臣马上出兵报复回来?”额哲不知道林丹汗的意思,试探着问道。

    上一次卜石兔竟然一直咬着自己,差点没死在他手里,这事一想起来就觉得窝囊。要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报这个仇才行!

    林丹汗并没有马上答应,心中衡量着这事。

    不管是谁发动战事,都是要钱粮的。察哈尔部才到归化城没一年,当初仓皇西逃,几万张嘴就没了吃的,以至于林丹汗带军攻打明国大同去武力讨饭。

    虽然迫使明国崇祯皇帝重新开了边市,可这冬天还是奇冷无比,又冻死了大批的牛羊。眼下春暖花开,正是牛羊放牧长膘生崽的时候,要是再动兵戈,这到底能不能承受呢?

    知子莫如父,反过来亦然。额哲见父汗在沉思,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开口说道:“父汗,儿臣定能掠来卜石兔的牛羊补充我们的损失,您看如何?”

    林丹汗一听,盯着额哲看了一会。说实话,他还真不大相信额哲有这本事。一直看到额哲心中发毛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卜石兔很可能和鄂尔多斯部在一起了,你有把握么?”

    林丹汗跑到归化城之后,顺带着也打了鄂尔多斯部落,废除了济农额璘臣。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林丹汗改信了红教,与一众信仰红教的部族有冲突,想着直接吞并他们。

    关于这一点,不管是初来草原的胡广,还是一直在鹰嘴沟的贫下牧民拉克申他们,都是一无所知。(未完待续。)

    ();    “只要父汗多给儿臣一点兵力,管他什么卜石兔和额璘臣在一起也无所谓。”额哲捏着拳头保证道。

    林丹汗听了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儿子也就如此,脑子并没有开窍。

    眼下草原上也是缺吃少喝的,因此最为重要的是粮食、物资。要不是听额哲回来说那个鹰嘴沟易守难攻,林丹汗都打算再派军去抢他一次。

    不过眼下还不到最困难的时候,那鹰嘴沟虽然易守难攻,却是不会跑掉的。但卜石兔他们在草原上,虽然打败他们容易,但想包围歼灭他们就难。

    那些人也不是笨蛋,牛羊什么的肯定转移得很远,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缴获的。毕竟眼下人口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物资才是。

    其实林丹汗还是没有意识到物资有多重要,否则他都很可能不用胡广去勾引,就会派兵去打了。因为到了来年,草原上甚至也到了杀人填肚子的地步。

    “你和虎鲁克寨桑一起去吧,五千人马,不能再多了!”林丹汗沉吟片刻后抬头说道,“而且你必须带来牛羊才行,否则入不敷出了!”

    虎鲁克寨桑是林丹汗的左翼大总管,此时还跟着林丹汗,在历史上是到了一六三三年才降了辽东建虏。额哲一听之后,又兴奋起来,当即致礼告退,准备去雪耻。

    当额哲刚走,林丹汗还没喘口气的时候,另外一个右翼大总管塔什海匆匆跑来找他。

    “汗王,不好了,大事不妙!”塔什海一脸的惊慌,甚至顾不得平常的礼仪。

    林丹汗见了心中一沉,这些年来就没听说过顺心的事情,一下站起来,略微有点紧张地问道:“怎么?是皇太极打过来了?”

    塔什海听了一愣,很是无语。自己这个汗王,达延汗的子孙。自从败在辽东建虏之手后,是闻风丧胆,再不敢和辽东建虏交手,以致好几次不听劝。放弃了很好的机会逃跑。眼下自己什么话都没说,竟然又以为是皇太极了。那么远,能说来就来么?

    “不是,不是!”塔什海连忙否认,但脸色依然很惊慌地禀告道。“是瘟疫,羊群中发生瘟疫了!”

    “什么?”林丹汗大惊,刚经历过这个严寒,死了一大批牛羊,这瘟疫又来,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一刻,他的心情还真不亚于听到皇太极打来的消息,“有多少牲畜被传染了?”

    “大概有两千左右,不过因为发现得早,已被隔离了。”塔什海马上回答道。

    林丹汗心中直想骂人。都两千头左右了,还叫发现得早?

    “圈远一点,本王马上去请活佛的使者施法,要是还不行,你把他们往东赶,赶得越远越好,让他们也不得安生!”

    塔什海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要是沙尔呼图克图治不好那些染有瘟疫的牛羊,就赶往东边去祸害那边的部落,反正那边的部落早已不听从林丹汗的旨意。而和辽东建虏在勾结。

    对于那个沙尔呼图克图,他其实并不看好,并不觉得他有那个本事。而且在内心中,他还隐隐对沙尔呼图克图很愤怒。

    原本林丹汗的实力最为强大。也很有把握能一统蒙古草原,再次恢复成吉思汗的霸业。当初的林丹汗也有这个雄心,甚至自封为“林丹呼图克图圣武成吉思大明薛禅战无不胜无比伟大恰克剌瓦尔迪太宗上天之天宇宙之玉皇转金轮法王”。

    对于这些,塔什海是非常拥戴的。可没想到,就是这个沙尔呼图克图竟然说动了林丹汗,由信黄教改为了信红教。结果导致信黄教的部落族长们和林丹汗离心离德,最终搞得众亲叛离,逃到了归化城来。

    说实话,塔什海真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但林丹汗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达延汗的子孙。不管如何,这是正统。

    所有这些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塔什海马上弯腰施礼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林丹汗就见到了供奉在汗王府的沙尔呼图克图,态度虔诚地把情况说了遍,恳请沙尔呼图克图施法,看能否驱散瘟疫,挽救那些牛羊。

    沙尔呼图克图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并不理林丹汗,自己在喃喃自语地念着经。

    林丹汗等了好一会,仍不见有动静,就有点急了,于是又提高了点声音说了一遍。

    到这时,沙尔呼图克图才停止了念经,看着林丹汗,威严地说道:“此次的瘟疫早有预知,而且会越来越严重,这是佛祖在降罪知道么?”

    “啊?”林丹汗傻眼了,呆呆地看着他。

    沙尔呼图克图点点头,用手一指西方道:“大汗不够诚心,你明白么?”

    林丹汗想不明白了,自己还不够诚心?这不可能啊!瞧见沙尔呼图克图伸出的那根手指,又有点茫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沙尔呼图克图见了,无奈只好点明道:“美岱召!”

    林丹汗一听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怪罪自己到了归化城之后,始终没有去为难美岱召的黄教。

    好歹自己以前也信过黄教,美岱召是黄教的传教圣地,是活佛呆过的地方。

    而且之前一直有传言说是四世活佛诅咒了藏巴汗彭措南杰,导致他生病,才不得不派人刺死了二十八岁的活佛。

    如果自己派兵赶走了美岱召的黄教什么的,万一也被诅咒了怎么办?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林丹汗没法子,知道在沙尔呼图克图这里怕是得不到帮助了。那也就算了,就让塔什海赶着去祸害东边的那些吧!

    这一切,新婚的胡广自然不可能知道。他还在执行之前制定的战略,通过打击美岱召,迫使林丹汗和卜石兔他们来攻打鹰嘴沟。

    这一日,他把侦察连连长程老鼠找了过去,吩咐他道:“这些天你们侦察连也休整得差不多了,去草原上看看情况。我们抓了那么多牛羊和人口回来,林丹汗和卜石兔他们是怎么个反应?”

    程老鼠知道这事关重大,会影响首长对于战事发起的决策,便认真点头道:“首长放心,我马上出发,一定侦查清楚了再回报!”(未完待续。)

    PS: 感谢安静的青春的月票,谢谢!

    ps:头疼,睡了个懒觉起来,更新有点晚。

    ();    打发走了程老鼠之后,胡广又埋头处理手头的事情。

    经过前段时间的整风运动,眼下已做到了所有班长以上的首领全是革命党人。军中再没有存在,至少明面上不存在黄教信徒和白莲教徒,革命党人也多了不少。

    随着革命党人的增加,叫天军越来越成为铁板一块。从草原上抓来的人口,转变并同化那些底层牧民也变得容易起来。目前已经有了一整套的流程,效果也相当的不错。

    至少从目前反馈回来的情况看,那些底层牧民都是乐意待在叫天军,并认可叫天军,只不过这多少需要一点时间后才能让他们融进来。

    大量牛羊的获取,也极大地补充了谷地里的食物。粮食搭配牛羊肉,不但能减缓粮食的消耗,也能让叫天军都吃好。

    另外那个谷地在前段时间也已经派兵占领了,一共有五十来户土著民,没想到也是蒙汉混合的居民。虽然他们不是很乐意,但叫天军也没傻到因此就退回来。

    这么一来,大青山革命根据地又扩大了将近一倍,那边的草场和能作为耕地的地方更多。叫天军就是再多一些人,也照样有地方安置。等再过半个月,估计两个谷地就能联通,到时候交通往来也方便了。

    这些都是好事,但麻烦的事情也有不少。

    据谷中的老人讲,作为谷地里水源的枪盘沟每年都会有山洪暴发,不过近些年来可能因为少雨,所以山洪爆发的规模不大。

    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为了防备可能的灾害,胡广不得不组织了原本就紧缺的人手去维护这条生命之沟。沟堤还得加强,最好是用岩石和水泥就比较牢固了。

    虽然自己知道大概烧制水泥的法子,但目前还没法烧制水泥,因为没找到石灰石。

    说起来,这些方面的事情,确实是汉人更好用一点。但抓来的基本都是蒙古族牧民。他们并不擅长建筑。

    随着蒙古人的增多,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蒙古人要超过汉人,这对叫天军并不是很有利。

    胡广想着。等在草原上有能力控制一定的地盘,就有必要派人回关内,接应灾民过来才好。反正这些年内关内都是天灾,灾民只会一年比一年多。

    这还只是小事情,这天气比预想的要冷。据负责农事的老人说,看老天爷的脸色,收成怕是不会很好。

    胡广想着这事,便马上想起徐光启院子里的宝贝了。汤若望肯定是不会骗自己的,什么时候要能去一趟京师,至少要把土豆种子带回来,那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可眼下叫天军在这草原上还谈不上立足,最多是躲在大青山里面而已。目前的大青山革命根据地一切还在草创中,谁都离得开,就是离不开自己这个总规划师和带头人。

    胡广想着。便皱起了眉头,这事情实在太多了。他揉了揉额头,索性站起来在房间内转着圈继续想着事情。

    叫天军的实力还没达到顶峰,没有发挥到最大,与林丹汗和卜石兔的决定性战役就没法发起。这一战必须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叫天军损失不起,也承受不了失败的后果。

    在军事上,野战一营、二营经过几次实战,已经具备了差不多的实力。毕竟军中原有的铁甲、武器都优先配置了他们,火器中的三眼铳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唯独骑三营的骑马步军还不能出战。战马倒是都有了,但燧发枪只装备了一个连而已。就这,已经是张铁匠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还是缺工匠啊!

    胡广心中叹了口气,眉头依旧紧皱。燧发枪兵是按照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中火器训练要求进行训练的。戚大帅有说过,火器练好了,优于弓矢;练不好,则不如用弓矢。胡广对此深有同感,也一直这么要求自己的兵。

    为此,燧发枪的枪管都练废了好多根。必须回收处理才行。燧发枪啊燧发枪,能不能来个聚宝盆让我丢一根下去?

    胡广这念头让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由得笑出了声。刚好这时塔娜进来看到了,就笑着问道:“想起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胡广一听无语,看着自己这位新婚妻子,无奈地把聚宝盆一事说了遍。

    塔娜一听,也笑了,不过她很快收住了笑声,因为这个笑话中其实充满了胡广的无奈:“要不,我带人去劫了美岱召的工匠回来?”

    美岱召从无到有,成为美轮美奂的寺城,当初可是聚集了大量从关内掠来的工匠。这些工匠如果没死,也回不去故乡,继续在美岱召当牛做马,眼下估计第三代都有了。

    不用塔娜说,胡广也早已把这些工匠当做是自己的肥肉,是势在必得的。如果这些工匠补充进来,不但根据地的各项基建能加快,而且军事上也能有不少裨益。

    不过胡广想归想,最终还是摇摇头道:“还是先等等,免得打草惊蛇了。”

    如果换成以前的塔娜,她可能二话没说就能带人去劫。可经过叫天军的同化,又已为人妇,性子沉稳了好多,眼下只是点点头,明白胡广的担忧。

    这事解决不了,她也没再关注,伸手递上一本本子道:“你看看,这是我翻译好的《纪效新书》。”

    叫天军的首领们,在以前都是大老粗,就算是最优秀的胡宽,也只是做过军中的夜不收而已。因此,胡广想提高他们的军事素养,就想着让他们平常也读一读《纪效新书》。

    可《纪效新书》是繁体字写的,而首领们却只识得一些简体字而已。胡广自己是没时间来翻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认得繁体字的塔娜,并且还特意嘱咐她,能尽量白话的就尽量白话,一些不适合叫天军的章节就不用翻译了。

    见到塔娜过来交差,胡广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心事,连忙接过后翻了一遍:“好,不错,可以拿给丫丫,让她带人抄个十几本出来,让营级以上的将领先行学习。”(未完待续。)

    ();    塔娜答应一声,还未来及走出门,就见乌兰又推门进来。

    两人稍微一寒暄,便出门的出门,汇报工作的汇报工作;没办法,虽是两女人,但都担任团长一职,忙得很。

    “二叔,刚张营长找我了。”乌兰来到已回到座位上的胡广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营长就是张铁匠,工匠营的营长,归乌兰的后勤团所辖。

    原本工匠营还是胡广直管的,但到了大青山之后,工匠营忙于兵器包括火器的打造,并无剩余人力来研发东西,因此也就不必要胡广来操心,因为他实在太忙了。

    此时听乌兰一说,胡广的脸色就不好看了,露出一丝无奈地神情问道:“可是又来唠叨原料?”

    看到英明神武的二叔竟然露出无奈的表情,乌兰不由得笑了下道:“是的,他说按照目前的进度,铁料只够十天左右了。另外那硝田……”

    “硝田怎么了?”胡广一听,神色一紧连忙问道。

    铁料毕竟还可以回收,火药是纯粹的消耗品,要是硝田有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叫天军的硝早已不够用,只能用土法制硝。有关这点,关内稍微有点见识的汉人都是懂的。因此,胡广也对硝田有很大的期待。

    毕竟黑火药的三大原料中,碳不用说,这是在大青山中,要多少有多少。硫磺在来的时候,存足了量,足够支撑一段时间。就算快没了,也可以派支骑兵部队去关内的矿上取就是。

    唯独这个硝,没有个来源,就只能依靠硝田了。这硝田有个意外,叫天军最为依仗的火器就得玩完。

    乌兰神情好像并不严峻,这让胡广稍微松口气,不过她一说话,却让胡广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听乌兰说道:“好像是气温太低了。硝田中获取的硝产量比预想的要低很多,预计要少三倍。”

    这时候天气虽然已经回暖,可气温还是在个位数,硝田中的硝化细菌需要在二十五度左右才是最佳繁殖温度。

    胡广听得眉头皱了起来。这硝产量这么低,黑火药怎么持续供应?

    他正待说话时,乌兰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但据一名前些天被抓来的牧民提供的消息,说在鄂尔多斯万户所辖的达拉特有硝石矿,而且矿区很大……”

    “什么?”胡广这心情简直是大起大落。大声地确认道。

    乌兰一笑,不厌其烦地再次说了一遍。

    其实,在关外少数民族所在的地方,一直不缺硝石。后世探明的硝石矿,就有很多分布在新疆、青海、甘肃、蒙古等地,但这些地方都少硫磺矿。也因此,明王朝是严禁硫磺出口的。

    达拉特的芒硝矿,在后世探明是世界特大级的芒硝矿。虽然明末这个时候不可能大规模采矿,但只是叫天军用用的话,无论如何都是够用的。

    胡广确认之后。马上走近一侧墙上挂着的草原地图前,忙着去查看达拉特位置。乌兰跟着过去,她是蒙古人,稍微一瞄,便直接伸手指给胡广看了。

    胡广一见,兴奋的心情又马上冷了下来。因为这块硝石矿的所在,离鹰嘴沟有点远,还在中间隔了个美岱召。那一片草原,据目前掌握的消息看,应该是卜石兔的地盘。

    叫天军如果眼下派人过去的话。难度有点大,除非打掉美岱召,歼灭一部分卜石兔的人马,使得叫天军完全有能力和卜石兔的人马在草原一争长短。而要达到这个结果。那就是按照预定计划发起美岱召战役才行。

    看着煮熟的鸭子吃不到,胡广心里还真有点难受。他盯着达拉特的所在,沉默不语。

    乌兰自然是知道美岱召战役的计划和重要意义,而且她从来没信过黄教,很早就随胡宽去了府谷。又抚养胡广长大,虽是二叔。却如亲儿一般,看不得胡广苦恼。

    她见胡广在沉默,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提建议道:“二叔,其实美岱召也有不少铁料、硝石等等物资的。如果我们打下了它,就能一次性得到很多补充。”

    美岱召存在了将近五十年左右,一直被俺答汗以及后世的统治者和各部族长所尊崇,供奉就少不了。经过这么多年积累,要说这是个金矿,其实也不为过。

    胡广听了把目光移向了地图上美岱召的所在,看了一会后点点头。

    反正预定的美岱召战役是分两步走,等铁料、硝等物资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第一步打美岱召。获取物资后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准备,毕竟不管是林丹汗还是卜石兔在获得消息,下定决心攻打鹰嘴沟也都需要时间。

    想到这里,胡广便下了决心。把这个事儿也传达给胡宽和拉克申这两位野战团的正负团长,让他们心里有数。

    一件事暂时得到解决,胡广却马上又遇到了另外一个难题。如果不解决的话,很可能会影响美岱召战役的第二步。几天过去没有进展的情况下,胡广不得不再开营级以上的会议,通过集思广益来解决问题。

    “各位,要是没有内应提供给林丹汗或者卜石兔,他们怕是很难下定决心,集中精锐来攻打我们鹰嘴沟。可这个内应,眼下实在找不出来。”

    胡广的开场白便是直接开门见山,把遇到的问题先说了一遍。

    原来,叫天军所抓的那些牧民,不管是属于哪方势力,其实都是底层的牧民,势力边缘的牧民。也因此,他们的人数才少,也才有机会不动声色地被叫天军抓来。

    这么一来,这些人经过甄别之后,却找不到一个理想的内应,使得他恨叫天军,会冒险当林丹汗或者卜石兔的内应。

    在原本的计划中,这样的人选,例如是像上次那样被杀掉的几个额哲的护卫。这样的人表面肯定会恭顺,一有机会肯定会当林丹汗的内应。

    当胡广把问题抛出来后,拉克申便独手一挥道:“这也没什么难的,再打一次额哲便是。”

    胡广听了无语,这额哲是林丹汗的儿子,将来汗位的继承者,是躲在大青山里的小势力说打就能打的?(未完待续。)

    PS: 感谢rabit2011、孤独寂寞55的捧场,谢谢!

    ();    塔娜更是白了自己父亲一眼,这话也说得出口。不过她倒是想起一个点子,马上跟着发言道:“要不我带人潜入归化城,绑他几个过来?”

    胡广一听,盯着自己老婆看了一眼,心中想着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那归化城是你说去就能去,想回就能回的么?而且额哲护卫之类的人物,能随便给你绑?

    他不理塔娜,转头看着在场的人问道:“你们谁有靠谱一点的主意么?”

    几个首领互相看看,一时都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抓这种要求的人过来。

    胡广微微有点失望,看来大家都没什么好主意。不过当他眼睛扫过莫大叔时,却发现他神情有点不对,好像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大家有话尽管说便是,我们这是在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个好主意,说错了也没关系。塔娜,你说是不是?”胡广也不直接点名,而是再次鼓励道。

    塔娜一听胡广拿自己当反面例子,虽然此时奈何不得他,却狠狠用眼睛瞪了他一眼。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莫大叔听了,终于开口说道。

    他一般参加营长级会议,很少发言,特别是上次开展整风运动之时,表现不好,就更是沉默了。此时开口,也算是鼓足了勇气。

    胡广一听,当即看着他道:“说出来听听,要是好的话就解决我们叫天军的难题,不好的话也顶多费点口水而已。”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莫大叔,他们颇有点好奇,首长都没有法子,难道他一个老牧民会有什么办法?拉克申更是没有期待,因为他了解莫大叔的性子并不适合冲锋陷阵,更多的是比较守旧,说好听点,就是老成持重而已。

    “我们用内应是不是也不一定要额哲护卫那样的人,普通牧民也可以。让他们假装恨我们,故意去当敌人的内应,这样的话,好像还更可靠?”

    莫大叔一边说一边看着胡广。见他脸色有变化,就连忙解释道:“以前没有什么人会如同我们叫天军般对俘虏这么好,我们草原上的习惯,俘虏都是成为奴隶的。所以,我想也没人能想到。这些人是心向着我们,给他们去报假消息。”

    “啪”地一声响,胡广猛地一排桌子,吓了众人一跳。抬头看去,却见他满脸的惊喜。

    “好,这主意好!”胡广笑着大声说道,“原先被自己的思维定势给误导了,一直想着找额哲护卫那样对叫天军不满的内应。其实有心向着我们的牧民,给敌人去提供假消息这事会更好,更容易操作。就算露馅了。叫天军也不会有多少损失。不错,不错!”

    众人仔细一想,发现这法子还真不错,不少人看向莫大叔的眼睛就不一样了。平时不说话,这一说话就点中要害,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在众人都高兴的时候,胡宽却提醒道:“我们以前不是放走过俘虏,不管是卜石兔还是林丹汗,可能未必会认为我们叫天军和他们一样,会把俘虏当奴隶对待啊?”

    胡广一听。仔细一想,便笑着摇头道:“没关系,我们之前释放的俘虏,相对于林丹汗或者卜石兔的人马来说。人数太少。而且当俘虏毕竟不是光荣的事情,也不见得每个人都会说。就算他们有人说了,也不见得有人会信。我们叫天军的俘虏政策,只有不停地坚持,才会被人所接受的。”

    他说到这里,想了想。然后又补充道:“而且到时候我们可以挑选机灵一些的牧民来当这个告密的使者,可以给出一些理由,让他们去说。”

    “给林丹汗和卜石兔他们露出破绽,引诱他们来攻打鹰嘴沟的思路,就按照莫营长说得这个思路来,我们现在具体的完善一下,制定出一个计划来……”

    正当胡广拍了板,准备进一步商讨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然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

    一般没有急事不会如此声响,众人听了,包括胡广都不由得把头转向大门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哐当”一声,门应声而开,却是外出草原侦查的侦察连连长程老鼠一身汗水地闯了进来。

    胡广一见,心中一惊,还没来及说话,拉克申就大着嗓门惊慌地问道:“怎么,又被人袭击了?”

    以前的时候,鹰嘴沟的人出去,经常有和卜石兔等敌人的遭遇战,每次都要损失一些人马。因此拉克申看到程老鼠这急匆匆的惊慌样子,脑子第一个反应,便是又发生了以前那样的事情。

    程老鼠没答他的话,站定身子之后,举手向胡广敬了个军礼,然后急促地禀告道:“额哲领着五千左右的军队,把美岱召给劫了!”

    在叫天军的眼中,美岱召一直是自己将要吃进肚里的肥肉。这额哲突然出兵把美岱召劫了,让程老鼠大吃一惊的同时,快马亲自回来报信。

    胡广“霍”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膝盖顶到了桌子上也没发觉,吃惊地确认道:“什么,额哲会去打美岱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叫天军的首领们都看着程老鼠,如果不是他亲来禀告,估计没人会信。就算是眼下,他们也都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或者惊讶万分地张大了嘴在那里。

    额哲他们不可能和叫天军一样,会与黄教为敌,这一点,首长当初在分析立场的时候,就已经讲解过,他们也深以为然。

    说实话,要不是亲眼所见,程老鼠也是不相信的。于是,他为了让这些首领都明白他说得都是真的,便马上把事情的经过讲解了一番。

    原来,程老鼠的侦察连到了草原上不久,就发现了额哲领着五千骑军往西而去。这么大规模的动静,他自然是要看个究竟的。

    一路远远地跟过去,发现额哲领着军队绕过美岱召,一直往西。这时,能看得出来,他是去找卜石兔的麻烦。

    可卜石兔的人马远远看到额哲的骑军,就远遁而去,硬是让额哲白白费了好几天功夫,瞎忙活。

    最后,他们在回军经过美岱召的时候,把属于美岱召的牛羊都给抢了。(未完待续。)

    ();    等程老鼠说完的时候,胡广已经冷静下来了。肯定是自己漏了什么,不知道什么,否则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消息,额哲绝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打美岱召的主意。

    “你确信,额哲只是抢了美岱召的牛羊而已?”胡广坐回了位置,冷静地问道。

    程老鼠点点头,马上回答道:“是的,他们只是抢了牛羊而已,不过抢了很多,大概三四千头的样子。美岱召的喇嘛没敢去拦,只是远远地念经而已。”

    哦,这是什么情况?胡广一听,心中一动,抓住了这个细节。

    程老鼠想起一事,接着补充道:“对了,等额哲的大军一走,美岱召就派了人往西而去。我估摸着,怕是去找顺义王的人了。”

    胡广听了,不再说话,低头看着面前的桌面,一只手无意识地敲着,心中想着这个事情。

    没过一会,他就抬起头,神情凝重地问道:“额哲抢牛羊的时候,他的手下,我指普通的骑军,是什么态度,你有看清么?”

    有了望远镜,这个问题就是肯定的了,程老鼠点点头,回忆着说道:“好像有些人有点犹豫,被训斥了后才动手的。但也有一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抵触,直接就下手抢了,甚至还杀了几个放牧的牧民。”

    会议室内很安静,所有人都对这个新出现的情况感到不可理解。听着胡广有条理地在问话,便都转头看着他,期待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只见胡广沉思了一下后,就转向乌兰吩咐道:“你现在就去找下我们叫天军中察哈尔部族的人,就问他们为什么额哲会去劫掠美岱召的牛羊?多问一些人,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

    乌兰听了答应一声,马上就走。

    胡广接着转向众人,面色严肃地说道:“额哲下手抢了美岱召的牛羊,这点出乎我们的意料。而美岱召的喇嘛又派人往西而去,肯定是联系卜石兔去了。为了避免额哲再次对美岱召下手。为了赶在卜石兔做出反应之前,我们原定的美岱召战役必须提前发起。”

    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音,斩钉截铁地说道:“美岱召的物资和人力。不能再给别人得到,那些都是叫天军的。因此我命令……”

    胡广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脸色严肃,等待军令。

    “野战团结束训练。进行战前准备,等待出战命令。”

    “是!”胡宽和拉克申听了,马上大声应了一声。

    叫天军的这些高级首领也都把美岱召的东西看成是自己了,这额哲抢美岱召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就是抢叫天军的东西。这可不行,得马上把剩下的吃到嘴里才行。

    胡广接着转向塔娜发布命令道:“留守团除了必要的人力留守鹰嘴沟之外,尽量抽调部队,随同野战团一起参战。”

    “是,我马上去安排!”塔娜神态严肃。大声答应道。

    胡广最后转向程老鼠,见他的汗水还在沿着额头往下滴,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湿的,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令道:“侦察连还得辛苦一次。在主力发起美岱召战役前后,必须向东、向西派出游骑警戒,给主力预警。另外还得派人混进美岱召,争取里应外合,以尽量少的损失一举拿下美岱召!”

    “没问题,首长!”程老鼠一挺胸。大声回答道。

    “好,会议解散,各自回去准备!”胡广大声说完之后,自己马上回到里间的办公房内。开始再度审视美岱召战役的具体细节。

    这次额哲的意外事件,给他提了个醒。叫天军的情报还是太弱了,肯定有什么东西没掌握到。

    想想后世的革命先烈,之所以能以弱胜强,能从一无所有到建立新中国,谍报战、地下情报战是玩得炉火纯青。以后。为了知己知彼,情报战线必须重视、及早建立起来才行。

    随着胡广的一声令下,叫天军上下开始准备战事。这是叫天军第一次真正的出击草原,如此大动干戈,肯定是打大的战事。叫天军的大部分人,特别是鹰嘴沟和后来被抓来同化的那些蒙古牧民,心中多少有点惶恐不安,一股紧张的气氛顿时弥漫开来。

    胡广自己倒不担心,因为这美岱召战役经过推演,基本上胜利是没有悬念的,只是伤亡多少,收获多少的问题。当然,也要防备可能的意外,所以才要野战团和留守团一起出发。

    他正在想着这次战事的细节时,随着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乌兰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二叔,查到额哲抢美岱召牛羊的大概原因了!”乌兰刚看到胡广,就已经开口禀告了。

    胡广一听,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着乌兰问道:“什么原因?”

    “林丹汗在前些年的时候改信了红教,不再信黄教了!”乌兰回答了后,又接着补充道:“我问了很多个察哈尔部族的人,这消息不会有假!”

    胡广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不过美岱召的好东西不少,他为什么只是抢了部分牛羊呢?

    他并不知道,额哲是因为当初出兵的时候答应了林丹汗,肯定会缴获卜石兔的牛羊回去。

    但卜石兔早就防着这手,额哲出师不利,回去无法交差,就动了抢美岱召的心思。要不是一起出征的虎鲁克寨桑相劝,他肯定不会只抢部分牛羊而已。

    胡广想不明白,便不再想这事。至少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叫天军打美岱召,可能没法引诱林丹汗来打鹰嘴沟了。

    不过没关系,就算只有信黄教的卜石兔人马过来攻打,这也差不多了。只要消耗掉他的有生力量,同化这次战事的俘虏,叫天军至少有在草原上说话的资本了。

    第二天的时候,程老鼠派人来报,说额哲的军队已经回到归化城,目前并无动静。另外侦察连有一个排混入了美岱召的寺城里面,只等大军到达就可以里应外合。

    兵贵神速,必须赶在卜石兔得到消息做出反应之前动手。胡广在得到程老鼠回报的当日,就集结部队到了鹰嘴沟。次日一早,开始战前动员,大战一触即发。(未完待续。)

    PS: 感谢rabit2011、G00D的捧场,谢谢!

    此时天色微明,但太阳还没有跃出东边的山脉。在鹰嘴沟内的校场上,却已整整齐齐地排着一个个方阵。

    每个叫天军将士都牵着自己的战马,一动不动地站着。偶尔有马儿打着响鼻,蹄子落地时马蹄铁发出的声音响起。除此之外,只有冷风吹响猎猎军旗发出的声响。

    看台下侧,是团一级的护卫牵着首长们的战马面对着众多将士们站在那里,也同样一动不动。

    胡广和几个团长在看台上扫视着眼前这一个半团大约一千五百人,这是叫天军能拿出的最大兵力了。其中有一千余人的野战团,全部都穿着新发的军装。

    一眼看去,如同是一片草绿色的海洋,另有一种气势。将士们要等到快开战之时,才会在军装外面穿上皮甲和铁甲。

    胡广走前几步,来到台前,大声地开口说道:“今天的战事,就是攻打美岱召,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部搬回根据地来……”

    在昨晚部队集结到鹰嘴沟来的时候,攻打美岱召的命令已经颁布给普通将士知道。虽然经过了整风运动,但多少还是有点反应,甚至稍微有点抗拒。

    此时,胡广在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校场,看到有些蒙古族的将士,在身后的拉克申同步翻译的时候,脸色有点不自然。

    但他却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有这点反应,也算是之前的整风运动有效果。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经过一夜的消化,所以反应不明显了。

    胡广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大声接着往下说道:“没有美岱召的物资补充,我们叫天军在不久之后,将没有新的火器,也没有新的火药提供。吃得喝得也会越来越少。这次的战事,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家人而战。也是检验你们觉悟的时候。”

    “美岱召的喇嘛不用劳作,也不用服劳役、兵役等等,却拥有大量财富。金银珠宝、牧场牛羊、还有大量属民,这些是怎么来的?”

    类似的道理在整风运动中已经普及过,但今天是出发去打美岱召。因此胡广觉得有必要再强调次,免得到时候对上喇嘛出啥意外。

    “是顺义王他们赐给喇嘛们的么?不是!”胡广的声音非常响亮,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另有一番威严,让蒙古族的将士下意识地就先信了三分,“是因为他们说那些剥削者是天经地义该剥削我们,是他们许出一个来世永远不能证明的空头承诺换来的!”

    胡广越说越大声,带着愤怒在控诉:“美岱召的喇嘛,也是剥削者,从我们的手中获取财富。他们和顺义王之类的相比,他们用精神手段而非武力威胁来剥削。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剥削者,是我们叫天军要打倒的对象!”

    说到这里,胡广忽然大声问道:“你们说,你们是愿意期待无法证实的来世,还是愿意用自己的行动改变这一世的处境,给你的孩创造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校场安静了一下,马上就响起了“打倒美岱召”的吼声。一开始,这些吼声多是来自府谷将士之口,不一会,所有人都跟着吼了起来。只要不是自私到骨子里的人。胡广给出的选择题并不难选。

    过了一会,胡广伸出双手示意安静,他接着说道:“只有打下了美岱召,我们的物资才会得到补充。我们的将士也会越来越多,我们的实力强大了,才能在草原上立足。我们叫天军的目的,不是躲在山沟沟里面,而是打出去,解放所有像我们这样受苦的老百姓!”

    胡广说到这里。顿了顿,等到拉克申翻译的大嗓门在山谷回音消失之后,才接着说道:“这一仗,我们叫天军肯定会赢,这点是毫无疑问的。我在这里只对你们提一个要求……”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胡广着重强调了,因此这话一说完,就听到山谷里传来“一个要求……一个要求”地逐渐减弱的回音。

    所有的将士都把目光集中在胡广身上,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好奇。仗一定能胜,这就好了,为什么首长还要强调一个要求,不就是打胜仗么?

    “在美岱召的大部分人都是像我们以前一样的穷苦人,不管是那些牧民,还是那些工匠,甚至是那些底层的喇嘛,也都是。他们将是你们以后的同伴、战友。因此,你们必须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如有违背,严惩不贷!”

    《蒙古一卫拉特法典》有规定:‘十人中必须有一个献身于佛‘。也就是说,十个蒙古人中,必须要有一个出家。那么多的喇嘛不可能都是剥削者,绝大部分喇嘛其实和普通老百姓没多大区别,也是被剥削者。因此,胡广把底层喇嘛也列入了统战阵线。

    该说的都说了,胡广便不再啰嗦,把位置让给了胡宽这个团长,美岱召战役的指挥者。

    叫天军出征前没有祭旗之类的活动,给士兵说明这一仗的目的和意义,让他们明白这一仗是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将来,再有军中革命党人照应着,这士气足以甩明末一般军队几条街了。

    在胡宽的命令下,大军开拔,出了鹰嘴沟往美岱召而去。

    蒙古语“美岱”意为弥勒,依山傍水,是城寺结合的独特建筑。

    美岱召四周筑有高厚的城墙,敦厚结实,可以抵御一般军队的攻击和骑兵的突袭。整个城池略呈长方形,墙高约一丈多,周长不到两里,四角建有角楼。

    因为常年受到土默特部族的庇护,城门一直是不关的,哪怕是林丹汗占据了归化城,也只是起初几天关了下而已。后来见没有动静,便又不关城门了。

    但这次被额哲劫掠了大量牛羊后,可能感受到了危机,城门在晚上便会关闭。

    城池的四周,还有许多蒙古包和茅草屋。城内空间有限,因此大部分属民都只能在城外按个住处,如果真有战事,他们只能是当弃卒。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美岱召时,城门缓缓开启,有一个年轻的喇嘛快速出城,往一个茅草屋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