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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埋骨西山

    院内一安静角落里,有个略有些像样的亭子,亭子内有一桌三椅,均是石制,老院长与那老道对面而坐。

    “二十年了,时间真是无情”老院长道。

    “是啊,年华易逝,人事难测”那老道亦感慨道。

    “这就是你曾说过的宿命吗”老院长盯着老道,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人有生离死别,天有天道纲常,人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这对他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老道想了想回应道。

    “只是这孩子还年轻罢了”院长有些听不懂老道的语言,在盛开的年龄里凋落,怎的不是一件坏事呢。

    随即他又看开了,他知道老道不是普通人,从二十年前便知晓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那根本不是一个人应该拥有的肤色,青中泛黄,不知道如何形容,若真要拿个东西去比喻,那还真像极了一种东西—死人的脸。

    若非那孩子会说会笑,他还真以为那是个死婴。

    见到老道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起初老道是没想过将武卿留在孤儿院,但不知后来怎的,非要把他留在这里,还告诉他别让这孩子离这里太远,否则极可能早夭。

    将孩子托付于他后,老道便离了去,说二十年后再来接他。

    临行前,老道曾告诉他,这孩子与这片地域有缘。果真,二十年后老道还是来了,只是他不知居然在场景下见面。

    “道长今日为何而来?”院长有些愧疚,毕竟二十年前老道将那孩子交与他,如今却是这幅模样。

    他知道武卿与他关系匪浅,亦没有问武卿的身世,只是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灵堂,少许又将目光移了去,似乎在回忆什么,低头叹起气来。

    而那老道又没有回话,从他脸上看不出喜与乐,只是在那里沉思。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见此,院长又叹了口气。

    当夜晚将近,最后一片红霞下了山坡时。

    “贫道该走了”老道起身作楫,拱手道。院长亦起身回礼,却不曾挽留。见此,那老道转身迈步离去,走了十步之后又回头道“明日,且让我送送他”老院长点了点头。

    礼饭之后,已是月色当空,月光照在亭子里,树影斑驳,很是静谧。唯一例外的或许仅是那晚风吹佛那刺眼白条的簌簌声。

    众人吃完礼饭大部分都离了去,仅留下少数人守夜,院中的孩童也都在院长的安慰下进房歇息了。

    又过了许久,院内的人都打哈哈离去,硕大的庭院再无人影,灵党内依旧白条密布,烛火飘香,唯有小草,终日守在灵堂内,滴谷未进,那消瘦模样惹人生怜。

    “孩子,去歇息吧”

    灵堂内,仅剩下一老儿陪在小草身旁。

    “院长,让我再陪他最后一个晚上吧”

    那女孩红着眼说道。

    “唉”

    院长叹了口气,望了望她,似乎想擦擦她的眼角,最后又叹了口气,低头地走出灵堂,佝偻着身子走到那亭子里,他似乎很累,眼皮异常沉重,但他却又难以入睡。

    午夜,灵堂内。小草断续地给长明灯添油,时而望了灵前,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这夜,竟如此冰冷与凄凉。

    这夜,是她一生最难过的夜。

    她只觉得命运真是弄人,觉得这天似乎真的不公,为何让一个如此疼爱她的人离她而去,想到以后她将一个人独自漂泊,心竟如针刺般疼痛。

    望着眼前白花花的灵堂,望着那灵柩前那张遗照,心更加的痛了起来。失去最亲近的人竟然是如此地痛。

    这夜是凄凉的,是黑暗的。

    她就那样守着他的夜,没有丝毫恐惧。放佛就像在看这爱的人一样。

    “小草,你跳的那红袖舞真好看”

    “小草,吃这个,这个你最爱吃”

    “小草。拉紧我的手,走慢些”

    “小草,你····”

    记忆中的他总是露着洁白的牙齿,丝毫不为自己的生活而气馁。

    他是阳光的,坚强的。当一切困难来临时,他总是扬起头,奋力向前走去。他一直走在她的前面,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就那样,呵护他,照顾她。

    久之,她也粘上了他的阳光与坚强。

    “等我长大了,我要买一栋最漂亮的大房子给你”记忆里,他似乎曾对她说过,那年,梨花满山,她只觉得自己快醉了。

    记忆里谁在叹息,那些日子似乎就在眼前,但转眼已经物是人非。

    小草摸了他的相片,轻轻地述说些什么,时而有些娇羞,时而满追忆。

    “你知道么,其实,我最喜欢你看着我跳舞的模样”

    “今夜,让我为了跳最后一支舞,好么?”

    小草喃喃道。

    她站起身来,穿着那白色的礼服,顺着那晚风,就那样舞动了起来,那似乎是蜻蜓点水,似蝴蝶翩舞,似一朵白花盛开在白色的世界里,那样徜徉而动人。

    以那风做伴,以月为曲,她流连于这白色的天空,舞动那些悲伤,舞动心中的那份难舍。

    她似乎相信,他并没有真正死去,他会一直长伴在她身旁。

    而此时,棺内,武卿只感到一种彻底的痛,他听到了,他似乎也看到了,只是他无力再改变什么。

    他多么想站起身,撩开那棺椁,将那人拥入怀中,可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的意识已经快消散了,他才记起他已经死去。

    明日,他将葬在那西山上。那是他死前亲自吩咐的,他要葬在那里,葬在充满他幼时回忆的地方。

    那是小镇的河对面,站在那山,可以望见着片他曾经踏过的土地,可以望见这养他的院子。或许,那时候,他便不再那么孤独。

    夜似乎很静,或许是老天最后发了慈心,他们度过了安详的一个晚上。

    这一夜,她趴在他灵前睡着了,而他渐渐的迷失了自我,放佛听到了一曲童谣,一曲回乡的歌,送着他回到他出生的地方,在那里,他沉睡了过去。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射入庭内,来送他的人都到来了。

    今日,是他的埋骨之日。众里乡亲都来了,那些老街上看着他长大的老一辈都来了,他的同窗,同事,他的经济伙伴都来了。

    人人穿着黑衣裳,如一条长龙一般对他鞠躬。一直到那骄阳当空的时候,随着院长一声低喝。那些请来的送葬人抗着他的灵柩,向那西山走去。

    小草走在前头,散着纸钱。她脱了那白衣,只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那两条小辩似乎精细梳理过,散发着一种奇妙的香气。

    踏过那熟悉的街道,走过幼时一起爬过的山,似乎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重温他们走过的时光,续接那未走完的路。

    今日的小草分外的安详。那累了一宿的老院长也沉默不语。

    他四顾眺望,仿佛在寻找什么人。但却不忘督促着众人,他似乎很想把这次葬礼办好,那老道一直没有出现,原先还派人四处寻找,后来想着,兴许是他怕见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故意没有来。

    这样想着,就没有理会他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骄阳未落之前,他们赶到目的地。这是西山的一片坟地。

    一望数里,大大小小数千个坟头落在此地。有些坟头古老得吓人,甚至有千年前的老坟,起始老院长是不同意将武卿安葬在此的,但在武卿似乎很决然,无奈之下,只好依他。

    坟地阳面是那条环城河,名曰:桑水,渡过桑水便到了孤儿院所在的小镇。从小镇亦可瞧见西山,不过场景相反,从小镇看到的西山只是一个山头,甚至有几个像个坟头,所以也有些人称之:坟山。

    山的阴面是一片荒地。传闻那片荒地下有一个古墓,但现在那里已经无人问津。

    这事还得从民国时期说起,听闻那时倒斗的风气十分严重,有个道上的在荒地下边挖出了洞,从里头挖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后来引发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光顾,那段时期国家根本无力管这些,随着更多的墓室被发掘,可最后确发生了不详,许多进去的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甚至夜晚,那山里有东西在嘶吼。

    那些江湖有名的风水大师都来了,一瞧西山那地势都变了脸色,纷纷离去。

    于是人们断定这山里有脏东西。都避而远之。

    二几年的时候,还有个军阀不信邪,炮轰了那座山头,每想到第二个夜晚,发现他手下那些白天炮轰山头的人都死了,似乎都被活活吓死的,面色扭曲,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打那之后,再无人打这里的主意。

    一直到了五几年打土匪的时候,西山上来了一伙土匪,说是北方剿匪厉害得很,从北方逃难来的,逃到这里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土匪里面有一个似乎倒过斗,看出了这山里面有东西,不过学艺不精,竟怂恿那土匪头子打那片古墓的主意,而那头子也艺高胆大,觉得此事可行,于是几十号人拿着**进了洞,最后除了几个吓得疯的逃了出来,几十号人都留在了里面。

    改革开放以后,那个墓道口就被封了起来。

    而这些年这一带都没发生过什么事,但老一代那里都是了解些底细,无论白天晚上,没什么事,都不到荒地这边。

    山阴的那片荒地离山阳的坟地也有五六里,而武卿的埋葬之地就在坟地的中央。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挖出了一个长方形大坑,兴许是大早院长喊人来挖的。

    当把武卿的灵柩埋在土里,上好坟头之后夕阳已经快落山了。一个崭新的坟头拔地而起,坟头上挂满了白花,甚至坟的四周也洒满了花瓣。

    对于不知情的人来看,这或许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葬在了此地。但那坟内,埋着的仅是一个25岁的青年。

    随着天色愈晚,人们都相继离去了,当小草也恋恋不舍得被院长拉着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人影。

    夕阳下的西山,似乎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辉。

    夕阳照在那些坟头,耀耀生辉,凝聚着一种安详的美,却因坟地为山阳,所以当最后一束阳光西沉之后,之前黄色的坟山刹那间变得阴森起来。刚才那耀耀生辉的坟头就如同欲破土而出一般,森然欲搏人。

    转眼,夜色初临,空气中飘着一种夏夜的清凉。

    月色照在那坟地新增的坟头上,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荡然,而那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