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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干年后,有一段故事在兽人世界中广为流传,这是一次见证了人族与兽族友谊长存的史册。

    那时,已经当上人马族大长老的蹄影曾写信给我,缅怀年轻时候那次荒原之行所经历过的生死劫难,还提到了琪格,说很多兽人都认为当时一位兽人狼族少年带着三位人族少年少女们乘着亚归兽,在荒原上拯救受难的穷苦兽人们,在那个大灾荒的年代里,仅仅只是一团营火或是一捧青盐,就能救活一家兽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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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时的心里面其实是非常矛盾的,因为我们一行四人在遭遇了这个狮虎人强盗小团队洗劫之后,虽然是所获颇丰,但是所依仗的霜冻卷轴却消耗了大半,尤其当琪大小姐告诉我们,给强盗们迎头痛击的卷轴都是用价值超过百金以上的一级魔药寒冰草强化过的,普通的霜冻卷轴能够冻伤马腿已经很不错了,这让我们迅速膨胀的心立刻回冷了。

    普通霜冻卷轴嘛!这东西也很好,捕猎时候用的嘛。

    没有了咸水塘,没有了老弱的魔羚羊,我们这些人还能捕猎什么?在荒原上,想单靠弓箭就想留住成年的魔羚羊,无异于痴人说梦。它们的奔跑速度可以说在整个荒原上所有的一级魔兽中,能排在前三,而且天性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唯一的弱点就是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遇见异常的事情总会想探个究竟,荒原上有这样一种说法:好奇心杀死一只魔羚羊。

    普通的霜冻卷轴制成的陷阱,对于捕猎魔羚羊还是有奇效的。

    但是对于经历了一场血战后的我们,深刻的认识到,荒原上的捕猎者是多么的强大,所以越战越胆怯,没了强化霜冻卷轴护身,我们很想避开荒原上所有人,这次荒原之行的收获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所想象,我已经和库兹开始商量找一条捷径返回古鲁丁镇才是首要的事儿。

    尤其此时,我们小队最好不要出风头,身怀聚火术卷轴和盐,对于其他兽人们来说,这些是荒原上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不敢轻易地将自己所拥有的聚火术卷轴送与他人,担心会引起一些实力强横的猎人的歹心,可我们有见不得这些可怜的人受苦,这就是我们矛盾的想法。

    尤其库兹最看得不得那些荒原上的贫苦普通捕猎者受苦,他们甚至只是为了一口填饱肚子的食物,就要来到荒原上历险,可是在缺乏燃料和盐的情况下,兽人们很难维持住战力,缺少盐这点很致命,会让身体处于虚脱的状态。而长时间饮用生水,轻则会体内滋生寄生虫,重则染病,在这荒原上,疾病几乎就等与死亡,并不是每个好猎手都懂得草药学。

    每次纠结过后,遇见了看到着实可怜的兽人猎者们,依然会忍不住将背包里的卷轴丢出去,随手从他们的包裹翻检出一些我们能用得上的,这些可怜的兽人猎者群体,很少有人能够**猎杀魔羚羊,找不到最需要的魔羚羊皮,我们就会挑一些用得上的魔法草药,这是琪大小姐最幸福的时刻。

    索性,最后我们只能将自己的小团队伪装成小商队,我和琪格、卡特琳娜都是人类,在荒原上,人类商队过来收购皮革、兽筋、魔法草药并不罕见,这样也说得过去,库兹成为了我们小团队的向导,可我们本意是假借这样的身份掩饰我们的真实身份,保护自己之余,尽力的帮助草原上贫苦的兽人们,这样一来,我们在交换货品的时候,总要装成不太懂行的新手,有时候,甚至于一箩筐的地薯,也曾换去过一张聚火术卷轴,只因为那个兽人家庭里,那位小男孩儿连续几天拉肚子,当我们看到他那蜡黄色的小脸儿和深深凹陷的眼窝,什么原则都顾不上了。

    琪大小姐是魔药师,修习魔药学的魔法师们,有一点是必须的,那就是都需要精通草药学,所以琪大小姐精心配制的汤药,不难救活那狼人男孩子,他的父母当时拼命地感谢,夕阳斜照,我们只留下长长的影子。

    ……美丽分割线……

    我们随着乌鲁图河一直向西南走了九天,乌鲁图河在这个地方直转南下,在叶连山的山脉间劈开了一条深深地谷道,穿过叶连山脉流经古鲁丁镇,最后在帕伊高原最西侧的百瀑崖,化成上百支流直接从千米高的峰顶,形成若干条瀑布汇入下面那条围绕在帕伊高原西麓群山间的奔马河中。

    这条路也是穿越叶连山脉,抵达古鲁丁镇的一条捷径。只不过那条古栈道并不太宽,就连亚归兽也只能在栈道上勉强通行。一般拥有雷霆犀的商队都不会选择这条路,根本走不通的,但是很多兽人猎人却喜欢走这条路,从北麓荒原去古鲁丁镇贩卖皮革与草药。我们的团队也选择了这条路,回古鲁丁镇去。

    这些天以来,荒原上在那次大雨之后,草势疯长,整个荒原上已经是一片绿海。站在高岗上驻足远望,有风吹过时,能见到一**碧绿色的海浪时起时伏,非常壮观。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高岗上扎营,库兹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他刚刚背着合金弓上外面转了一小圈儿,还带回了一只灰雁,看起来这只大雁很肥,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洋洋得意的对我吹嘘,他的弓术是多么的高明,连在天空飞行的大雁都能射下来,可是今晚没有,只是默默地在一旁拔毛,一句话都不肯说。

    卡特琳娜则是显得有些不安,眼神总会疑惑的远眺,可是这样的黄昏,及膝的野草中,就算潜伏一头猛兽,我们也是很难发现的。四周一片静悄悄的,我在临时搭好炉灶前,将一卷聚火卷轴放在铁锅下面,锅中注满了清水,卡特琳娜把中午狩猎的黄羊还剩下羊肉都放进锅中,就坐在我身边低声地对我说:“嘉,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儿,总是很慌,很怕!”

    这些日子以来,经过了一场战斗的洗礼,卡特琳娜很少会表现出胆怯,中午那只黄羊就是她只身提着匕首,用她诡异地“闪步”追上去,一刀割断了黄羊喉咙,杀死的。现在居然跟我说她无缘无故感到了害怕,这事儿有点诡异。

    我猜这种危险并非来源于野兽,像库兹这样的性格耿直的家伙,绝对不会容忍有野兽潜伏在我们身侧的,他的生存本能可以让他很容易感受到野兽的气息,这会儿他阴着脸,却只是默不作声的料理那只雁鹅,我就发现这事儿不太妙,可能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们!而且这些人让库兹只能躲在一边儿生闷气。

    “阿兹!”我抬头看他一眼,我们兄弟之间有时候,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他就已经懂了我的意思,这位看起来显得有些憨厚的小兽人,其实内心还是非常细腻的。

    “哼!是他们不识好歹,如果他们敢过来,由我来处理!”库兹说话的时候,有些恨意和愤怒,但是又有很多无奈与不舍。他的眼睛盯着黄昏下的远处草地,一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我发现他的双腿在不停颤抖。

    我猜在这样危及性命的时候,能让库兹依然不忍下手,也只有白天我们帮助过的那群快要饿死的兽人们了。这些兽人来至于同一个兽人部落,说起来算是依附在古鲁丁镇血狼一族小型狼人部落,他们地处偏远的死亡沼泽边缘,这样的大灾荒的年代,兽人部落的首领将他们带到北麓荒原上讨生活,也算是极无奈之举了吧。可是这并不是最惨的,这个狼族小部落差不多只有两百多人,但其中三分之二都是老弱病残,青壮的狼人们参加了去年围剿灰矮人的会战,他们部落的男人们运气不太好,那些战士在一次战役里被围歼,几乎全部死掉了,来到北麓荒原的时候,只有部落大酋长是战士身份,整个部落里除了女人孩子就只有一些牙都掉光的老狼人。

    记得当我们看到一群狼人孩子和狼族女人们蹲在草地上挖甜草草根的时候,我当时的心非常的酸。再这样魔兽横行的北麓荒原上,一群向我这样大的孩子们居然只是蹲在草地里,挖着一些草根当食物。大的孩子还会照顾小的孩子,那些狼族女人们身上甚至连皮甲都没有,只是穿着最简单的皮筒子一样的羊皮裙装,十足就是一群穷苦的土著,我当时很不明白,这样的几乎无一群人为什么会来荒原上讨生活呢?

    我们当时将亚归兽停下来,问坐在边上狼族女孩儿,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只不过身体很瘦弱,脸色蜡黄,只用非常简单的翻毛黄羊皮将腰部围住,正拿着一根草叶儿编织昆虫,照看一群五六岁大的狼人小孩子,我去问她:你们为什么要在这儿挖草根吃?

    她告诉我们说:他们部落的大酋长在前天的时候,带人猎杀一群荒原风狼的时候,被风狼咬伤了,剩下的男人们跑回来,已经没有能力捕猎大型野兽,这些天里部落里的孩子和女人们都要出来挖野菜,不然大家都会被饿死。这个部落是库兹所在血狼部落的远亲,所以我们当时并没有太多想,就将我们携带大半儿的咸肉松送给他们,可是没想到了晚上,这群狼人会跟随我们摸到营地这边来。

    当我们倾其所有将自己大半生活物资交给这群孤苦的狼人部落,其中包括三张聚火术卷轴和十块肉松砖,肉松砖是当初库兹在咸水池塘那边亲手用一头独角野牛身上的精肉泡制而成,别看只有区区十块儿而已,但是每块肉松方砖内都含有大量的盐分,每块肉松砖都是用五公斤肉松砸实制成。只需要准备好一大锅开水,用匕首将一整块儿肉松砖一分为二,取出其中一块儿投入锅中,几乎不用烹煮,肉松砖入锅即化,会变成一锅浓浓的肉汤。说实在的,只靠这样一锅肉汤肯定不能填饱这样一支人数超过二百的兽人部落,但是如果将女人和孩子们手里的野菜根和野菜都统统丢入锅中一起熬煮,却足够做出一锅有滋味的菜粥,其实这就是我们想要做的,提供给他们可以维持烹煮一周左右的菜粥的肉松和聚火卷轴,让他们可以安稳的退出凶险的北麓荒原,哪怕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挖地薯吃,也要比在这儿等着被野兽们分食干净强。

    不得不说,我们这一次拿出了物资直接赠送出去,一多半是因为这群部落狼人是属于库兹的远亲附庸的狼人部落,另外我们看到许多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兽人孩子们,他们几乎被饿得骨瘦如柴,看着很可怜,也有这方面原因。我这时候才算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兽人孩子在库兹这样的年纪,能够拥有这样出众的狩猎本领,库兹绝对算是兽人孩子里面的小天才。

    可是如果我们的好心变成了麻烦,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偏偏它就发生了。

    这群兽族部落的狼人暗暗的跟踪我们来到我们扎营的地方,他们的存在能够瞒住普通人,但却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具有“生存本能”这样传奇天赋的猎人,甚至耳目聪慧的卡特琳娜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我去问库兹,库兹这才郁闷忿恨地骂他们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们竟然被一群难民一样的部落狼人盯上了,原因是因为我们救他们的时候,拿出的物资吸引了他们,我心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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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晚上之后,我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绘制一些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在这片荒原之上普通的魔法草药永远都不缺,琪格在临行前已经带足了其他类的材料,比如矿石和魔晶粉之类的,因此我们才能在拥有了大量魔羚羊皮纸之后,随意的绘制这些卷轴。不仅仅我的绘制卷轴的水平在缓步提升,就连魔法恢复技能“暖气”技能也跨进了七级。“暖气”这个魔法技能是各大种族通用的魔法技能,虽然源自老库鲁那边,但是有一次我和琪格聊天的时候,才发现琪大小姐对这个技能也是非常了解的,人类魔法师与兽人萨满对于“暖气”技能的定论确是相同的观点,那就是耗空体内的魔力刺激增长魔法回复速度,魔法池或者魔核反复枯竭会严重的损害魔法精神力,但对于我这样没有魔法池的特殊存在来说,“暖气”魔法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暖气”技能带给我额外增加了百分之七十的魔法恢复速度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技能的巨大作用,每次我的魔法力耗空之后,仅仅在一刻钟之后就能迅速的回满,如果进入冥想之后,甚至会更快。

    “暖气”技能最大的特点还在于进入战斗状态后,这样强大的恢复能力依然存在着,它是不间歇永远存在的一种状态。这样一来,我的魔法力迅速恢复能力也逐渐体现了其真正的价值,那就是我虽然在“暗影斗篷”的状态下,只能保持不到一分钟的雾气形态就会因魔力耗尽,而显露原型,但是不久之后,我依然可以再次潜入暗夜之中,变成暗影的雾气形态。

    我阻止库兹的鲁莽行为,这家伙总喜欢连情况都不用搞清楚,就要提着战弓去找那个拥有两百多人的狼人部落的麻烦。虽然我们不太确定他们是否有恶意,但是以他们这种悄悄摸近我们营地,这样的行为来看,明显是来者不善的,可是事情终归要搞清楚,我按住库兹握紧合金弓的手,跟他说:“我潜入到他们中间去探听一下那边的情况,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象那样。”

    “还能怎么样?都逼到我们营地这边来了,如果是善意,明显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过来,这样鬼鬼祟祟的,分明就是心存恶念,他们一定是绝我我们这一行四人是难得的肥羊吧!”库兹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去打听一下,怎么会知道真相?一会我们一起潜过去,你在外面等我好了。”我对库兹说。

    库兹有些犹豫地问:“你这半吊子‘暗影斗篷’真的不会出问题?维持时间只有那么一点点儿?”

    “这不是在夜晚嘛!他们绝对发现不了,而且今天晚上连月亮都不出来,我随便躲在角落的阴影里,就算没有‘暗影斗篷’,他们怕是也不会轻易发现我的,放心吧!”我搂着库兹的肩膀说。

    我们还没出发,在夜幕彻底来临之前,一小队兽人慢慢地靠近我们的营地,在最前面走着的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狼人,他披着一块生牛皮,手里拄着一根枯木拐杖,佝偻着身体看上去非常苍老,他走在最前面,随后是两位狼族年轻人抬着一副用矛枪临时制成的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狼人,他的体型好像并不太轻,所以将两只长矛压得弯曲,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这两个狼族年轻人的腰上还挎着弯刀,这样年轻的战士在白天的时候,我们是没有见过的。

    老狼人走到我们的跟前,深深地打量我一眼后就转过头看库兹,我们请他们在篝火边缘坐下来。那两位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将担架放下,那位躺在担架上的强壮狼人依然在昏迷,他胸前的皮甲上有一个大血洞,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渗出血来,但是看那昏睡的狼人脸色灰白如纸,我猜情况一定是不太妙。

    老兽人用兽人语对我们说:“我们来至于死亡沼泽的边缘,有部落里的孩子们告诉我,白天的时候他们遇见了一队好心人,赠与了他们一些东西,美味的肉食和珍贵的食盐,还有一些珍贵的魔法卷轴。对此我们向远来的客人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卷轴上喷吐的炙热火苗将大锅中的水烧得滚开,里面的鲜羊肉漂浮着点点的油花儿,香料放得很足,所以汤锅中飘出的味道非常的鲜美,一只油黄肥嫩的大雁也在锅中煮着,让坐在一边上的那两位年轻狼人总忍不住鼓动着喉结,吞咽着口水。

    “我是这个部落的大长老,格里巴斯钦。”老兽人说道,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斥着淡淡的哀愁,那是一种看不见未来的悲哀情绪。

    库兹总是将心中的情绪挂在脸上,对朋友他这样,对于敌人他也要这样,他此刻就板着脸冷冷地看着这位老兽人,我担心他出口伤人,把事情搞得更糟,这个部落就算是大班成员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但是依然会有一些年轻的战士,我们这样的小团队在他们的面前,所拥有的战力是非常可笑的,就像是蚂蚁撼树。

    我让一旁的卡特琳娜拿过木碗来,在碗中撒上一把新嫩的野菜,将半碗掰成碎块的黑面饼倒入木碗中,舀上一勺鲜美滚烫的热汤浇在上面,撒上一抹细盐递给老兽人,用纯熟的兽人语说:“格里巴斯钦大长老,请不必客气,在荒原上,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前些日子,有人路过的时候,谈及过荒原上,最近有一队人族年轻人的商团,说他们总会帮助一些贫苦的兽人猎人,我想应该就是诸位吧!”老兽人接过肉汤泡饼,并没有尝一口,而是盯着库兹在看,这时候躺在担架上受了重伤的强壮狼人也勉强睁开眼睛,打量着库兹。最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强壮狼人艰难地向老兽人点点头。

    库兹这时候就像是陷入回忆之中,定格在那里,片刻之后才呢喃地反复念叨:“格里巴斯钦,格里巴斯钦……”

    老兽人情绪有些稍显激动,他拿着汤碗的手有些颤抖,就将汤碗递给一旁的年轻兽人,然后说道:“库兹,你连格里巴斯钦都忘记了吗?五年前库鲁大祭司还带着你进过我们那里,格日勒还带着你擅自跑进死亡沼泽里玩,吓得我们大家都进到沼泽里面找你们!”

    “格里巴斯钦爷爷,你是格里巴斯钦爷爷!”库兹像是立刻想起来了,激动地大叫起来“你们怎么……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来到北麓荒原,大饥荒已经影响到了你们那?”

    “不不不,怎么会?你们那漫山遍野都是地薯,吃都吃不完,怎么会冒险进入北麓荒原来?”

    “部落是不是出什么事儿?”

    库兹一连串儿的问出了很多的问题,老兽人也略显激动,深深地打量着库兹,欣慰地说道:“时隔五年,想不到当初的小狼人已经快要成年,成为手拿合金弓的优秀猎人,你成长的很快,若不是格日勒还记得你耳朵上的印记,怕是我们在这儿就要错过了。”

    是的,库兹的左耳上有一块儿小小的伤痕,并不大,很像牙印儿。据说是在小时候被一位很野的小女孩儿咬的,有一次我们一起在星湖草原里游泳的时候,我以外发现的,当时不停的追问下,才知道耳朵上伤痕的来历,此时,竟然被这老兽人一下子说了出来。

    “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不好的年景,整个冬天部落里冻死了一些人,但终归是靠着冻土中的地薯,大家都撑过来了。我们那地处死亡沼泽的边缘,虽说时常有魔兽出没,但只要不过分深入沼泽,那些沼泽中的魔兽很少会出来侵扰我们,可今年不一样,那些沼泽僵尸和红颜蝙蝠居然冲出沼泽侵袭我们的族人,日子变得更艰难了。”老兽人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淡淡地哀伤,这位见惯了生生死死的兽人老者的眼中,是对整个部落的担忧,看得出来他说话时语气平淡,但我就是能够在他的话语中品味出那股浓厚的艰难,可以想象到在那些一级魔兽的侵袭下,丧生的孱弱狼人们。

    老兽人终于将眼神从库兹的身上抽回来,逐一打量我们。

    卡特琳娜将另外两碗汤饼递给不停吞咽口水的那两位年轻狼人,他们开始不太敢接,征询了老兽人的同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碗,只是微微品尝了几小口,便极为艰难的停住嘴不肯再吃,而是很小心的将剩余的汤饼收进皮囊中,并且极为自律的将空木碗扣到自己的面前。

    我看到他们的眼中熟悉的目光,两年之前库兹第一次品尝过我烹饪的食物之后,就流露出这样的馋像,只不过当时库兹一口气吃下了七大碗,撑得在雷霆犀背上整整躺了一天,才敢动。没想到这两位年轻的狼人竟然能克服美味的诱惑,只品尝了几小口后,就将汤饼收起来,我想一定是有更需要这碗汤饼的人,才会让他们这样艰难地停止品尝美味。

    按照荒原的规矩,客人吃完后将木碗扣下,表示不在添饭的意思,他们一定是担心吃光我们的晚饭吧!卡特琳娜好奇的打量着那两位如此自律的狼族年轻人,调皮的转身拿出铁锅边缘的铁钩子,将汤锅锅底的黄羊腿勾出来,将冒着浓郁香气的整只羊腿肉递给一位年轻狼人,见他愕然地看着大块鲜美的羊肉,微笑着点头示意他接过去。

    看着接过羊腿的年轻狼人大快朵颐,竟连坚硬的羊腿骨都慢慢地嚼碎吞到肚子里,我想到从前的库兹也是那么喜欢将骨头咬碎吞到肚子里,原来所有的狼人都很喜欢这样干啊!

    库兹皱着眉问道:“不是一直以来都有猎人狩猎这些魔兽吗?”

    “他们为了能填饱肚子,都来到了北麓荒原上猎杀牛群,哪还有心思狩猎沼泽僵尸啊!”一位年轻的狼人趁机说道,显然我们的慷慨大方赢得了对方的好感。

    老兽人接过话头,继续说:“以前的时候,部落里的战士会将这些沼泽里生活的魔兽猎杀掉,那些僵尸身上的骨质材料和红颜蝙蝠的皮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可是今年不一样了啊,今年从死亡沼泽里冲出来的魔兽格外的多,部落里的那些年轻人在前年接到战争召集令之后,就再没能回来,有人带信回来说,那些年轻人在黑石堡的战役里,都回归了兽神的怀抱。如今部落里剩下的这些老的老、小的小,没能力对抗那些凶兽,我和拉伊图这才决定从沼泽边缘地走出来。”

    这时候他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强壮狼人,琪格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地蹲在这位部落大首领拉伊图的身边,明亮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并开口问向老兽人:“我可以看看他的伤吗?”

    老兽人显得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人类对于兽人都是极为嫌弃的,很多人类都认为兽人是极为肮脏的,他们就应该一生都不洗澡,喜欢吃半生不熟的食物,身上总是有浓浓咸湿味,对于这样一位干净清爽并且长相甜美的人类少女,能够忍受跟兽人坐在一起吃饭,就非常难得,这时候竟然主动地提出要帮忙探查部落大首领拉伊图的伤势,这让老兽人很意外。

    “琪格是非常不错的药剂师!”库兹这样说道。

    这样老兽人才欣然答应下来,对于大首领拉伊图的伤,我想他可能是无能为力的,因为我能感受到伤口边缘的地方充斥着风系魔法元素,它们附着在拉伊图伤口的血肉中,不断的破坏正在愈合的肌肉组织,才让拉伊图的伤口看上去这样的恐怖。

    老兽人接着说:“最初的时候,一直沿着叶连山山脉的边缘向西走,可是没想到这次魔兽侵扰的地域非常广,哪里都不太安全,从叶连山深处跑出来的一群鹰身女妖将西行之路完全挡住了,我们只好沿着乌鲁图河,穿越整个叶连山来到北麓荒原,本以为这儿会有数不尽的野牛和黄羊,我们部落只要小心驻扎在乌鲁图河沿岸,就能猎捕到成群的独角野牛,解决我们的粮食问题,可是到了北麓荒原才发现,往日边缘里四处乱窜的野牛野羊都没了影踪,想猎到猎物就要向里面走……”

    说到这里,老兽人停下来陷入沉思。

    我在荒原上遇见过不同的兽人团队,他们的人数从十几人到几十人不等,队伍里面也有孩子和女人,属于家族式的团队,他们最初进入北麓荒原的想法似乎和格里巴斯钦这老兽人的想法一致,都想驻扎在荒原边缘,狩猎一些黄羊,试图熬过这灾荒年代,可是最后都不得不走进了荒原深处。

    这样危机四伏的荒原,就算是前些天我们小队遇见过的,那群被驱赶得犹如丧家之犬的鬣狗们,也能很轻易的将这样家族式团队猎杀干净,他们的队伍中总是有一两位优秀猎人,可是孱弱的狼人更多,这些拖油瓶会影响到整个团队的机动性,一旦被那些鬣狗们缠住,最终有能力**脱身的优秀猎人,难道会丢开自己的家人,独自逃脱吗?

    片刻后,老兽人有开口说道:“离开沼泽边缘之后,有时候连地薯都吃不上,之前的时候,我们没想到这次大饥荒竟然蔓延到了整个兽人部落,从各个部落里走出来,在荒原上讨生活的兽人,竟然多到可以将北麓荒原边缘区域的野牛群猎杀个干净,那些大的野牛族群不断地向荒原深处迁徙,我们也只好跟着野牛群不断地向荒原里面走,最后我们跟着野牛群的迁徙来到了野狼峡。”

    “啊!怎么可以去那,那里的风狼比鬣狗还多,要是遇见风狼王,整个部落的人都活不了!您是昏了头了,还怎么的,敢把部落的人往那带?”库兹听到老兽人的讲述之后,惊讶地叫起来,他也曾对我讲过有关野狼峡的事,因为野狼峡算得上北麓荒原上有名的几大凶地之一了。

    库兹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看得出他有些急了,很少听见库兹这样气势十足的说话,我这时候,只有听见库兹这样说话的时候,才能将眼前的狼人少年当成库拉德的排行第七的儿子,古鲁丁部落血狼一族现在执掌大权的大酋长库拉德的儿子,可以说他是拥有血狼一族第七顺位继承权的,可这么些个日日夜夜以来,我从没有将库兹当成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某个部落类似于皇子的角色。

    老兽人垂下眼皮解释道:“拉伊图本打算在靠近野狼峡的地方,围猎几只野牛就走的。有狼群帮忙拖住野牛群,狩猎会容易很多,原本上我们的人手就不够,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本来只想猎几只就走的,这些风狼原本上还算老实,前些年的时候,库勒保洛斯大祭司还是执掌血狼一族的时候,曾经带着精锐的血狼族战士围剿过野狼峡,这些年以来,野狼峡的风狼只要看到血狼族的狼人,都会吓得夹尾巴灰溜溜的逃跑,我们也就没想过这群狼还敢窜出野狼峡伤人。”

    如果不是饿得狠了,谁敢去狼口夺食啊!

    回头看拉伊图惨如白纸般的脸,看起来很像失血过多,我不禁期盼琪格检查之后,能有点好消息。

    琪大小姐并不是老库鲁那样经验丰富的兽人巫医,她只不过是一位精通魔药学的魔法师,她的爱好是制作铭文,虽然没有篆刻铭文的天赋,但是琪大小姐对于魔法药剂师这个职业确是非常有天赋的,她熟悉各种草药的特性,而且对于草药的基本知识掌握得非常扎实,每种低级草药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也正因为如此,琪大小姐没有被魔法药剂的配方条条框框所约束,她更喜欢做一些新的尝试,这次荒原之行,我和琪大小姐都有很大的收获。

    也恰恰是因为这样,琪格的魔药学才真的为她打开一扇窗,让她看到里面广翱的世界。

    对于普通的伤势,琪格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但是这位部落首领拉伊图的伤偏偏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成年风狼利用自己魔核中聚集的风系魔法能力,召唤出的“风刃术”切出来的伤口,而且这伤口久久不能愈合的原因,也是因为“风刃术”残留的风系魔法元素依旧留在拉伊图的体内,破坏着他体内的肌肉组织,想要缓解拉伊图的伤势,其实对魔法师来说非常简单:

    一、清除他体内残留的风系魔法元素。

    二、使用止血草提炼出来的治疗药水。

    偏偏这两点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难事,治疗药水我们恰好有一瓶,这样救命的治疗药水,当初在也门镇的时候,差点就被我和库兹卖出去。而清除拉伊图体内的魔法元素残留,这确是我的强项,对于一位长期被火系魔法元素里的火毒灼烧过的人,我有很多办法清除拉伊图体内残留的风系魔法元素。

    拉伊图身体里的风系魔法元素和我身体里的火系魔法元素残留的区别,在于每天黎明时分,就会有一股新的火系魔法元素从星空中被牵引下来,灌注到我的身体里,让我身体里面不断的有火系魔法元素凝成的火毒滋生出来,而拉伊图的风系魔法元素残留,却仅仅是暂时性的。

    在使用过一小瓶治疗药水用下去的半小时之后,拉伊图首领的脸色终于略微的有所缓和,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是初级萨满祭司,萨满祭司在初期的时候是近乎一种全能型的职业,恢复、元素、增强三系彼此不分家,但是到了中期之后,修炼高级技能的时候才需要专一,不然很难有大成就的。

    这个小部落里只有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这么一位萨满祭司,而且只是初级。战士但凡受伤都会找他医治,但是对于高等级魔法伤害,格里巴斯钦没有丝毫办法,根本感知不到那些存在于拉伊图伤口处的细微风系魔法元素,无从驱散。

    其实对于琪格这样的魔法师学徒来说,无论水平或等级都不如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按照格里巴斯钦现在的等级来说,他和果果姐差不多,果果姐是位六级的魔法师,而格里巴斯钦则应该也是差不多这样等级的萨满祭司,一个没有任何晋升潜力的老萨满,但是琪格有她的优势,那就是精通魔药学。

    “嘉,他的伤口应该是魔法伤害,而且有一些风元素侵入到他伤口周围的血肉里,继续破坏他的身体组织结构,抵御他的身体恢复能力。这个我做不来……”对于琪格这样的魔法师学徒来说,也很难对高等级魔法技能攻击后留下的持续伤害效果有什么好办法,她叹口气说。

    看到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我想这老兽人多半也没有想过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除非是老库鲁亲临,之所以将拉伊图抬过来这边,也仅仅是确认库兹的身份,我想他们两个应该都见过库兹的。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接着说道:“拉伊图胸口上的伤,是风狼王的魔法‘风刃术’造成的,只不过风狼王的高级‘风刃术’带有追加伤害,差不多就是这样,每个风刃上都带有额外的魔法伤害,风系魔法元素侵入拉伊图的身体里,在他体内形成无数细小的风旋,切割着他伤口周边的身体,若不是这样,依他强横的体质,单单这样的‘风刃术’还要不了他的命。”

    “可惜阿爷没在这里!”我感觉到库兹有些颓唐,他低着头说这句话是在怨自己没能学会老库鲁的医道。

    如果说治疗别的伤,我无能为力,但是对于这样附着在肌肉中残存的魔法元素伤害,我是行家啊!老库鲁这两年,一直不断的研究我身体里火系魔法元素蕴含的火毒,这些火毒在我全身各处不断碳化着我的身体,说白了就是火系魔法元素在我身体里形成了细微的火焰,灼烧我的身体才让我的身体逐渐碳化。而现在拉伊图的身体则是被风系魔法元素侵蚀了,这些风系魔法元素在拉伊图的体内不断地形成风旋,细小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风旋切割他的肌肉组织,让他的伤势不断恶化。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魔法元素消耗一空,就像是我为什么学会了抗魔术,原本上我就是为了利用释放抗魔术,消耗体内的魔法元素,来达到耗尽体内那些灼烧我的火系魔法元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成功了。

    很难指望现在重伤昏迷的拉伊图去学习这样的简单魔法技能,我想我只是一个特例吧,就算是拉伊图清醒着,也没办法学会抗魔术的,本身他没有魔法感知力,很难体悟到身体里和周围的魔法元素的存在,所以他无法走我的老路,但是老库鲁为了清除我身体里的火系魔法元素,想过的注意不止一个,恰好有一种方法我会。

    我与琪格两个人合力一点点将拉伊图体内的风系魔法元素引导出来,其实这并不难,只不过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已,琪格的魔法感知力毕竟不高,所以她只是在一旁辅助我,而我则是凭借自己出色的魔法感知力,在拉伊图的伤口边缘处将肌肉与骨骼上残留的风系魔法元素一点点的吸出来。很可笑,两个月之前,我还在对自己身上这样的伤苦恼得甚至想要自杀,而两月后我竟然可以帮助别人清除别人体内的魔法元素残留,而对于自己的伤势却仅仅只能是压制住而已。

    治疗过程中,拉伊图曾醒过来一次,后来又昏睡过去。

    这伤口几乎将他的前胸的肋骨都击碎了,我猜想肺叶也有可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他的心脏很强大,所以这样的重伤后,依然能够坚持到现在,看着他睡梦中脸上痛苦之色已经消失不见,就算是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拉伊图的伤已经被眼前这两个孩子治好了。

    对于格里巴斯钦来说,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原本只不过是来确认,白天那几位帮助过自己部落孩子们的善良的人类商人,是来自哪的。前些日子一直就有路过的兽人猎人们谈起,在荒原深处曾遇到过几位骑乘亚归兽的性格怪异的人类孩子,他们在一位兽族狼人少年的引领下,在荒原里游荡,他们总会帮助各种在路上遇见过的人,在他们所谓的交易总是看人下碟,遇见身家不菲的猎人,他们也会狠宰一笔,比如他们很喜欢魔羚羊皮纸,这东西无论是在哪都是硬通货。但是遇见贫穷的猎人,甚至还拖家带口行走在荒原上的那些穷苦人,他们会用一些昂贵的卷轴和食盐换取一些寻常的草药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就大喊一声:相逢就是缘分,然后就扬着兽鞭唱着歌上路。他们做事似乎从不求回报,每一次都是一种交易,或赚或赔的交易。

    开始的时候,老兽人格里巴斯钦不信,可是慢慢地,遇见的人多了,谈论这事儿的猎人多了,才相信真有这么一回事儿。直到白天的时候,负责看护采集野菜以及甜菜根的部落里老实乖巧的女孩儿亚佩丕领着几个大孩子背回来十块儿肉砖,并且熟练的将采集的野菜与半块儿肉砖混合在一起,用一张昂贵的魔法卷轴熬煮了一锅鲜美的野菜汤,有肉,有盐,有野菜,就算在古鲁丁部落里,也从没吃过这样鲜美的肉汤,那些散布在汤锅里细如毫发的肉丝究竟是怎么加工出来的,居然有人会这样奢侈的使用食盐来防止肉砖**,会有人拿昂贵的魔法卷轴当薪柴,这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后来听自己小孙女格日勒说那几个人中的兽人向导很像血狼族大首领库拉德的七儿子库兹,所以才这次冒失之行。

    果然见到了几年前,还是**臭未干的兽人孩子的库兹,那时候这个老实孩子还总是在库鲁大祭司怀里擦鼻涕,而现在却穿着缝制得无比粗糙的魔羚羊皮甲,身背合金弓的少年战士,细细打量他脸上以及身上的纹身,看样子他似乎还没有参加过成人礼。

    最让老兽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个小小队伍里居然有人类魔法师,而且这位人类魔法师少女看上去虽然手法并不怎么高明,但是很神奇的将拉伊图身上的伤治好了,当然据说那位看起来年岁并不太大的人类男孩也在帮忙,他还是库鲁大祭司的弟子,这几个孩子居然就敢只身在这荒原里闯荡,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显露自己的不菲的身家,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库兹,你们这是要赶回古鲁丁?”老兽人在最后这样问道,自己部落现在还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里,格里巴斯钦没有能力去帮助或是保护眼下这几位年轻人,但他希望在临行之前,给他们一些忠告,于是这样挑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库兹老实地点点头说:“是的,格里巴斯钦爷爷。”

    他低头想了一下,有些难为情的看我一眼,我立刻知道库兹想说什么了,就鼓励地向他努努嘴表示支持,于是,下一刻这个兽人少年立刻有了点精神,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一边儿,对老兽人说道:“格里巴斯钦爷爷,别带着族人们继续向里走了,前面有鬣狗、有火蜥蜴、还有草原狮,跟我们一道向回走吧,也许我们能帮一点儿小忙,我可以打猎,可以寻找一些食物,就算最狡猾的野兔子也很难逃过我的眼睛,我总能找到些吃的。”

    “啊,你不急着回古鲁丁部落吗?”格里巴斯钦显得有些惊喜地问道,对于库兹越来越有好感了,他的眼底已经慢慢地流露出亲切的关怀之意。相比之下对我和琪格、卡特琳娜的戒备,那眼神几乎快要把库兹融化掉了,我黯然地想着:即使我们对他们大首领拉伊图有救命之恩,也没能改变兽人对人类的戒备,这几百年以来,仇恨虽然慢慢淡化,可是依然没有在彼此的心底彻底消除掉啊!

    库兹挠挠头,有些不太明白地说道:“阿爷是让我尽快赶回部落,可是也没说特别急啊,只要赶在商队之前抵达古鲁丁就行。”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部落里最后一些优秀的年轻人也都留在野狼峡了,说实话,我现在就算是带着平安穿过叶连山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是留在荒原上,带着他们挖草根吃野菜,你能带着大家回去,以后,无论怎么样,我们部落都会占在你这边的。”老兽人做了一个库兹听不懂的决定。

    库兹哈哈大笑着说:“我还想过些时候,我带着我兄弟吉嘉到沼泽边上猎杀红颜蝙蝠呢,到时候您一定帮我找个最好的向导!”

    我听着皱皱眉,心想:阿兹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啊,根本听不懂格里巴斯钦话里说的意思,这老兽人看来还是有些想法的啊!他这是想表明心思,提前站队。不过我转念又想:这个原本就被边缘化的小部落,还剩下了什么,就连最后的战力都遗失殆尽,家园都被魔兽彻底的践踏毁坏,他们还拥有什么?

    第一眼见到格日勒的时候,就觉得她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她的眼睛并不大,长相也远没有琪格那样的美,甚至有一些乡下女孩的羞涩,她的皮肤有些偏浅浅的淡青色,一条长长的马尾掉在脑后,前半截被长长的麻绳紧紧地缠住,后半截则是变成了麻花辫子,一笑的时候总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儿来,虽然她也显得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单薄了一些,但是精气神十足,这时候正蹲在库兹的身边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库兹打磨他那几支风狼牙箭,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她穿着一件黝黑的皮裙子,柔软的鹿皮马甲,斜挎着生牛皮制成的小背包,鼓鼓囊囊地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腰间系着一条很长的绳子,在绳子的一头绑着拳头大小的皮兜儿,记得库兹曾对我说过这东西也是兽族猎人们常用的一种工具,可以甩出一种河边儿拳头大小的卵石,可以将拳头大的卵石甩出七八十码远的距离,而且准头也足够。她见我对抛石索很感兴趣,就探过身体试图用手捏捏我的小脸儿,不料却被我扭头躲开。

    格日勒带着浅浅地笑意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你不是很想看看我的抛石索吗?你要是肯让姐姐捏捏你的小脸蛋儿,姐姐说不定还能做一个送给你,唔!另外再送你几块石弹!”

    说话间,她将生牛皮的小包打开,让我看里面满满一背包的鹅卵石。

    这让我看得有些蛋疼,这傻妞难道不知道这样一包鹅卵石有多重吗?整天都背在身上难道不会觉得累?我笑嘻嘻的摇着头,拍拍插在腰间的镀银猎枪向她炫耀着说:“我有这个,不需要抛石索,我就是觉得你编的锁扣很漂亮,才想看的。”

    ……美丽分割线……

    我们跟随格里巴斯钦和他的部落正在返回叶连山的途中,这里距离叶连山只有三天的路程,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高耸入云的亚连山脉,主峰直插云端,尽管据格里巴斯钦说这里距离河谷入口至少还要有三天的路程,可我觉得我已经到了叶连山的山脚下,我每次看远处的叶连山都需要尽量的仰着头,那山实在太高了。

    想要找到穿越叶连山的那条捷径,必须沿着乌鲁图河向下有一直走,河岸边水草丰茂,河水流经到这里的时候,刺骨的寒意已经所剩无几了,站在河岸边儿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波光粼粼的河水里,不时会翻滚出一道白鳞。

    在融入这个部落前,我们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情况,但是到了这儿才发现我们还是太乐观了。格里巴斯钦的整个部落人数只有二百多人,可是我在他们的营地看不到一个成年男人,仅有几名跟库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狼人扛着长矛,充满稚气的眼睛显露出他们未成年的年龄,就算是这样的男孩子,也只有十几个,剩下的是清一色的女人和孩子,我计算这里所有的男孩子,即使都能平安长大,那么十年后这个部落的成年男人也不会突破五十这样的人口大关,太少了。我原本以为会有老人,但是除了格里巴斯钦之外,我几乎看不见年纪偏大一些的狼人。

    因为我之前没有见过兽人女性,总觉得应该和库兹长得差不多,浑身毛发应该会很浓密,就连脸上都应该有一层淡淡的绒毛,一笑的时候会最先露出两颗锋利的虎牙来。可是真正见到兽人中狼族女性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只不过是耳朵像库兹那样,长得有些毛茸茸的,皮肤略微黑一些,长相倒是没我之前想象中那么恐怖,相反的是,大多数兽人女性们她们长得相当耐看,她们的皮肤上或多或少总会有些花鸟鱼虫的图案,使用一种深青色的染料纹上去的,据说可以永不褪色。成年的兽人女性们甚至脸上都纹上美丽的花纹,看上去充满了异域的风情。

    她们喜欢穿着短皮裙,在前后以及两侧开叉,显露出修长而强健的双腿,这样的战裙只能防御到膝盖以上,而且为了方便奔跑,用生牛皮缝制的战裙就像四块布片一样,只要步伐迈得稍大一点,稍不留神就会露出里面的麻布衬裙来,她们很喜欢穿一种类似于皮马甲的上衣,丰满的胸脯只是简单的用麻布裹住,一般很少见到女兽人们穿鞋子,她们是用三指宽的兽皮绑带将脚缠住,有的甚至一直缠到小腿,成年兽族女人们身高可以达到两米以上,她们骨架宽大,并且身材普遍比较丰满健壮,大腿和胳膊上都会有很明显的肌肉,我现在才算明白,即使是这样和平的年代,格林帝国里的高层们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对付缩在帕伊高原角落里休养生息的兽人们,他们简直可以全民皆兵啊!

    只不过我面前的这些狼族兽人几乎人人脸上显露着菜色,就算这几天一直都在烹煮肉汤,调养着他们的身体,可是经过了漫长寒冬之后,又在这个春季饱受折磨的兽人绝不是一两天就能调养过来的。

    库兹这种人就是天生的领袖,他憨厚的外表和细腻的心思总能赢得人心,兼之他实在是难得出色的好猎手,他的“生存本能”天赋,甚至可以带着大家将深藏草地下面的沙鼠统统的挖出来,甚至还能找到沙鼠们去年秋天储藏的种子,虽然有些发霉,但是用清水反复的洗涤后,煮出来的味道并不算差。

    我年纪小,而且精通一口流利的兽人语,说话乖巧嘴甜,我认为说话好听一点,又不会掉身上的肉,这样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讨别人喜欢的事,自然是多多益善。我的口袋里总有吃不完的牛肉干,所以在宿营之后,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一群五六岁大小的孩子,他们瞪着懵懂的眼睛,蹑手蹑脚地跟在我的身后,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一双双小眼睛总是盯着我的上衣口袋。

    这一冬天很多人死去,孩子们能够活下来一定是受到了最优先的照顾,看着他们一张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我有时候忽然会很羡慕,非常羡慕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

    格日勒整天缠着库兹转,她是这个部落里最美的姑娘,虽然也因挨了饿而身材消瘦,但是她的眼睛却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闪闪发光,她总是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让我来,我行的!

    我私下偷偷问库兹:“她真的跟你同岁?”

    库兹瞄了我一眼,直接将我推开便扬长而去,这是库兹的最不愿提及的事,我喜欢这种在他伤口上撒盐的快乐感觉,哈哈,很快乐。

    没错,格日勒要比库兹整整高出一头,胸前已经拥有了可观的规模,鼓鼓的包在皮甲里。她奔跑的时候像头欢快的小鹿,撒起欢儿来那速度甚至可以甩开库兹三条街,如果是我,恐怕几秒钟之内就看不见她的后脑勺了吧,我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的女孩子跑得的都这么快吗?库兹也很喜欢这个开朗的兽人姑娘,只不过唯一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格日勒比库兹整整高出一头,这让库兹有点尴尬,甚至连提都不愿意提。

    这时候营帐那边有位专门照顾拉伊图的女兽人快步走过来,追上库兹对他说:“拉伊图大首领醒了,请您过去!”

    帐篷里充斥着一股草药的味道,我甚至闻到里面止血草的苦味,拉伊图躺靠在一卷毛毡上,身旁的女人半跪在那里,手里端着一只木碗,正一勺一勺的喂他肉汤,我认出来这是他的三老婆,刚刚那个被指使喊库兹的女人应该是五老婆,嘿嘿,好吧,我承认我有些无聊,闲的时候,悄悄地问部落里的孩子打听来的,我甚至连她那个老婆最受宠,那个老婆喜欢穿皮卦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个小小的部落,根本容不下太多秘密。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没有像以往那样坐在拉伊图的身边,而是坐在拉伊图的对面,手里握着一个靛辰木的烟斗,那烟斗随着他呼吸的节奏忽暗忽亮,他盘腿坐在狼皮褥子上,略微佝偻着身体,手肘支撑在干瘪的大腿上,看见我和库兹走进来,点头示意我们坐在另一边的褥子上。

    “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库兹挠挠头,对还有些虚弱的拉伊图憨憨地说道。

    拉伊图艰难地抬了抬手臂,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咧咧嘴,无奈的说:“那只风狼王应该有一级魔兽巅峰的实力,如果那些小子们在的话,我有能力将它放倒。那个野狼谷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库拉德大首领去过一次,那时候,风狼远远地见到我们就吓得屁股尿流的逃掉了,真没想打,这一次我们只是在野狼峡最边缘的地方狩猎几只独角野牛,竟被它们攻击。”

    说着,拉伊图无奈地叹一口气,颇有不甘心的意味,但是那神情沮丧的样子,我们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这次行动,部落里丧失了最后的一点点战力,那些和库兹差不多大的几个年轻狼人少年,差不多和库兹一般大,有的甚至还没参加过兽人成年礼。

    这时候拉伊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我说:“很感谢你救我了,吉嘉阁下,听说您还是库鲁大祭司的弟子?”

    我连忙说:“老师教会了我如何说兽人语,如何辨识荒原上的草药,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

    帐篷里的光线很暗,尽管皮帘子已经被掀了起来,帐篷顶上的天窗也是开着的,午后的阳光透过帐篷顶上的天窗照**来,那一柱光线里无数细小的灰尘在翻转游荡,让我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每呼吸一次,都要吸进千万灰尘和细菌进入自己反而肺里,我甚至有种想给自己做个口罩的冲动。

    帐篷里的气味很刺鼻,矮脚小方桌还放着未冷掉的汤药,充满了苦涩的药味。

    就是那位给拉伊图喂肉汤的女人随后端上了的,据说这女人是拉伊图身边最受宠的第五位老婆,尽管我觉得她一点都不美,甚至鼻子又扁又大,唯一好看的地方是她有一双大眼睛,只不过目光总有些涣散,感觉不到一点儿的神采,我很怀疑兽族狼人们的审美观点是否和我一样。

    这顶帐篷也许是多年没有刷洗了,牛皮上的膻腥气经过了这么久,依然还能清晰可闻,夹杂着汗味儿,男人脚上的酸臭味儿,各种气味儿混合在一起,竟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很像是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味道。

    拉伊图的女人们坐在帐篷门口的地方,手里拿着带回勾的锥子正改制一件皮甲,她们小声的谈论着,我隐约听见似乎是拉伊图打算让他的小儿子也加入狩猎队伍,可他的年纪有些小,我见过那孩子,他长得差不过和我一样高,年龄应该比我小一些,女人们总会有些担心,只不过当她们将目光投放在我的身上之后,似乎那些观点又动摇了。

    兽人们依然秉持着古老的传承,女人平时要做家务、看管孩子、放牧、采集草药、缝制皮甲。男人们只负责外出打猎和打仗,所以到现在部落里能够拿的起武器的男人们差不多要死光了,女人们和孩子们却还能活下来。

    可我们不得不面临着一个问题,这也是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将部落带到荒原上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吃的问题,库兹能依靠着他的“生存本能”带着大家挖沙鼠,猎捕野兔、野鸡等小兽,这似乎已经解决了部落里食物的问题,可事实上,我们大家要翻越整个叶连山脉,回到家乡。可要是离开了这片草地,在大山里想要狩猎足够二百多人吃的猎物,这很难。

    在翻越眼前这片大山之前,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足食物,单靠每天挖沙鼠想储存足够多的肉食,怕是挖到秋天也不可能攒到足够多的生肉干,我们必须狩猎一些大型的动物,最好是那些温顺的独角野牛,只要一头就能卸下几百斤的鲜肉,可是离我们最近的独角野牛群也迁徙到了野狼峡那边,凭我们这些人也绝对不敢去从狼口里抢食吃。

    荒原里最多的不是大群的独角野牛,而是那些来去如风的魔羚羊,它们奔跑起来的速度甚至能够快过箭矢,荒原里普通的猎人有时候见到魔羚羊甚至要避开,否则运气不好遇见某只发情的公魔羚羊,那锋利得可以轻易刺穿任何普通皮甲的羚羊角,扎在人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只有一些有实力的捕猎团,才能够在荒原上猎捕那些魔羚羊。

    拉伊图的想法很简单,还是想留在荒原上讨生活,因为这里毕竟没有那些恐怖的沼泽僵尸和红颜蝙蝠,现在这个小部落就算回到家乡又能干什么,只剩下了这些女人和孩子,又哪有能力对付那些来自沼泽深处的魔兽,反不如在荒原边缘地带,依靠捕猎小兽和挖野菜生活,这里背靠着叶连山,又能依乌鲁图河而居,是不错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这样一处依山傍水的宜居之处,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部落迁徙到这儿居住呢?答案是风狼,荒原上的风狼是极具侵略性的魔兽,它们或群居或是独行,每头狼都有很高的智商,一生之中很少会犯相同的错误,北麓荒原就是它们的天下。

    若不是死亡沼泽边缘的沼泽僵尸灾情泛滥,兽人们又处于大灾荒的混乱中,大部落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出手援助拉伊图这样的小部落,否则单靠死亡沼泽边缘富饶的物产,也不至于让拉伊图的部落挨饿,最不济也能依靠死亡沼泽地里面的地薯渡过难关。

    格里巴斯钦和库兹的看法不是这样的,格里巴斯钦这样的老兽人更有一种难离故土的感情,他主张的是回死亡沼泽,那些沼泽中的魔兽终归会被兽人的勇者所击败,也许会苦熬几个月,也许用不了那么久。老兽人的想法是在哪里熬不是都是熬么?

    而库兹的想法更加的简单,是想带着部落里的这些女人和孩子,先返回古鲁丁镇,相对于几万人的大部落聚集点来说,容纳这两百来人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池塘,按照库兹的想法就是可以留在古鲁丁镇等待那些沼泽魔兽自己散掉,也可以请一些愿意猎杀魔兽的猎魔人前往,总之这一切都可以耐心等待。

    几天前这个小部落首领拉伊图的冒失决定,导致部落的最后一批年轻的兽人战士也死于野狼峡,没有人能够安然的逃出来,若不是格日勒在最后时刻,带着一批能跑的女人们冲进野狼峡,将重伤的拉伊图和最后几名重伤战士从尸堆里抢出来,恐怕事情会更麻烦。

    无论是留在北麓荒原的乌鲁图河谷口,又或是投奔古鲁丁镇,又或者是返回死亡沼泽,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食物充足的基础之上。

    拉伊图沉默了半天,显然他也有些后悔,原本将部落带到北麓荒原上来,是因为想到春季狩猎,有大批的猎人们前来猎杀魔羚羊,随随便便尾随在他们的身后,就有数不尽吃不完的魔羚羊肉,只要能背得动,无论想要多少都可以,可是这一次,拉伊图带来的是女人和孩子,而且运气不太好,在这荒原上呆了这么些天,连魔羚羊捕猎团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这才兵行险招,带着最后的年轻战士进入荒原狩猎独角野牛,原本上运气还不错,遇见了一大群独角野牛,可是那群野牛好死不死的竟然带着他们闯进了野狼峡,真是不走运啊!

    拉伊图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过几天我能动了,就带着一些身体强壮的女人往里走走,或许能遇见猎杀魔羚羊的冒险团,他们一般情况下,只会将魔羚羊皮和头骨里的魔核带走,我们可以等他们走了,将那些被他们丢弃的羊肉制成生肉干带回来,以往灾年的时候,我记得爷爷就是这么做的。”

    格里巴斯钦皱着眉头,缓慢的摇着堆满皱纹的脑袋沉吟着说道:“荒原里不仅有狩猎魔羚羊的猎人团,还有很多强盗,有时候你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狩猎魔兽的队伍,那些是强盗,或者有些人既是强盗也是也是猎魔团。太危险了,而且还是带着群女人,拉伊图,你是想将鲜嫩的羊肉送进老虎的嘴巴里吗?”

    “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能力翻越叶连山,我们现在只能呆在这里整天挖野菜果腹。”拉伊图有些颓废地说道,他苍白的脸色更显难看,作为一位部落首领,正是他一次次错误的决策将部落带进了毁灭的边缘,如果没有好的办法重振部落,剩下的这些女人和孩子在其他部落首领的眼中,就是一块儿鲜美的肥肉,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去。

    他宁愿只身犯险越过叶连山来到北麓荒原,也不愿迁入古鲁丁镇,就是怕自己这样的小部落,再这样危机时候被另外的大部落吞并。

    “如果真的没遇见猎魔团,那就我们自己猎杀一些魔羚羊吧!”库兹平静地说道。

    格里巴斯钦浑浊的眼睛原本是半眯着,这时候忽然睁大了看着库兹,吃惊地问:“你能追上那些风一样的魔羚羊?”

    “还不能!”库兹看了我一眼,然后肯定地对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说道:“但我们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捕猎到魔羚羊。”

    我在一旁插了句嘴:“如果单为了吃肉的话,或许我们也可以试试打那些野牛的注意。一头独角野牛身上的肉至少能抵二十只魔羚羊的。”

    一路走来,我们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捕猎数量,原因就是亚归兽不可能无限量的负载,它的体力有限,原本上我们一行四人都想很轻松的度过这次草原旅行,所以配置了舒服的皮鞍座,我们四个人一起乘坐亚归兽,加上我们旅行初始之时,带了大量的行李,甚至于铁锅和一些必要的炊具以及帐篷,这些让亚归兽有了很重的负担,后来我们又在咸水塘的边缘狩猎了几只魔羚羊,甚至还杀死了一只风狼,琪格整天带着卡特琳娜在荒原上采集各种草药,因为我们需要非常多的月光墨水和**白墨水,这时候,我们慢慢地发现行李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行李都是我们不能舍弃的,最后只能尽量缩减干粮的携带量。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之前还在想这一个问题,那就是库兹为什么会放着漫山遍野的魔羚羊不抓,偏偏带着部落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在沙岗上挖沙鼠,捕野兔。我心里总是放不下这些问题,于是我问库兹,库兹给我的回答只有四个字,那就是:生存本能。

    库兹想要教会这些弱小的兽人们一些最基本的生存本能,是如何可以自己在荒原里活下去。

    顶着头上璀璨的星空,天际边缘已经有了一丝的光亮。黎明前的晨风还带着一缕寒气,但我们已经启程,我们坐在亚归兽的背上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库兹和格日勒坐在兽颈上,格日勒对这一带非常熟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她带着部落里的女人们跑出来挖野菜,偶尔还可以用投石索捕回一些小兽打牙祭,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一群离此地不远的魔羚羊,它们似乎在这里度过了整个冬季。因为这里靠近乌鲁图河,所以远近的草场有了良好的水源,是魔羚羊们非常适合的栖息地,这群魔羚羊显然是一个新迁徙过来的族群,它们怕是不知道自己选择在叶连山峡谷口边缘地带,作为栖息地是多么愚蠢的事儿。这么些年来,实力强大的猎人们一直捕猎魔羚羊作为生存的手段,但是依然没能遏制魔羚羊的繁殖速度,它们属于最温顺的食草类魔兽,在魔兽的食物链中是最低等的存在,可是这也迫使它们拥有了新的能力,那就是风一样的速度。并不是每支猎魔团队都有猎杀魔羚羊的能力,我们如此的信心满满,是因为我们拥有霜冻卷轴,后来经过数个日日夜夜之后,我有绘制了一批崭新的魔法卷轴,这些霜冻卷轴虽然没有掺进去寒冰草的汁液,没有急冻的能力,但是指望它们能够将魔羚羊的羊腿瞬间冻住,确是不难。一直向东走了二十几里的路程,我们是顶着星星出来的,现在头上的朝阳已经升起一竿子高了,终于在一处土坡的后面看见了那群魔羚羊,它们正在坡上吃草。这是一群数量并不太多的羊群,由一头成年健壮的雄魔羚羊统领着二十几只成年雌性魔羚羊,几只魔羚羊幼崽跟在妈妈的身边,总想抓住机会钻到妈妈的肚子底下吃两口,却被母羊拖拽着前膝跪在草地上。我看着四野里也没什么遮挡,只有在这土丘的背面能避开魔羚羊们的视线,但是若要试图靠近它们,却千难万难,无论在什么时候,羊群中总会有一只羊保持着警惕。跟着我们出来的还有十几名部落里选出来的狼族女兽人,她们跟在亚归兽的身后跑过来,竟然几十里的路也像是刚刚做完热身运动一样,只是额头上冒出了一些细汗,当我们停下来之后,她们居然还有力气凑在一块儿闲聊,看那兴奋的样子,对这次捕猎充满期待。我有点无语的看着她们鼓囊囊的挎包,我知道里面装着一满包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临行之前我试图劝说女人们不要带过分沉重的东西,可他们宁愿将投掷的标枪放下,也没有人肯少带一颗石子。哎,有什么用啊!我们选择在距离魔羚羊至少一千码以外的土丘背面停下来。格日勒和一群兽女们站在一起,有点迷茫的望着我们,在她们的思维里狩猎是很简单的事儿,猎人们如果人数多就可以将野兽和围起来,如果武艺精湛也可以骑着马直接杀过去,如果是一位出色的弓手那就更简单,可以潜伏过去用弓箭射杀。合围的狩猎手段很容易引起魔羚羊集体反戈一击,如果羊群中有出色的公羊首领,那么它会带领羊群排成锋矢阵型,做最后拼死突围,这样是最容易出现伤亡的。骑马追逐魔羚羊则是最无奈的事儿,如果武艺不够精湛,没有谋略和预先埋伏,那永远都无法追逐到风一样的魔羚羊。按照我们队伍的实力,库兹是非常明显擅长弓术的猎人,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一直以来都认为我是位很罕见的火枪手,或者叫猎枪手也可以,在荒原上的兽人部落里,很少有兽人使用猎枪,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认识猎枪,荒原上的灰矮人强盗的队伍里,有很多矮人更依赖于制造工艺精湛的猎枪,所以对于一个几乎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人类小孩子,身上背着一杆猎枪行走于荒原之上,这似乎说起来也有些和理性。对于琪格这样的女魔法师,部落里的女兽人们是相当敬畏,并且非常羡慕。格日勒和兽女们开始的时候,还是非常期待我们展示实力的,哪怕是库兹的弓术,我的枪法或者琪格的魔法弹,其中的任何一种也能够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可是,就在这时候,让兽女们感到迷茫的事情发生了。库兹将亚归兽身上两**袋羊皮纸卷卸下来,圆滚滚的麻袋掉到草地上翻了几圈后,咕噜出去老远才停下来,这一冒失的举动直接将琪格和我脸色吓得惨白,卡特琳娜本来还蹲在亚归兽的背上,帮库兹将穿成串儿的捕鸟夹子解下来,一串儿一串儿的顺手丢到草地上,当她看到库兹直接将麻袋扔下去之后,尖叫着,化成一条虚影直接扑在我的身前,瞬间就将我和琪格挡住。“我顶你个肺!”我歇斯底里地从喉咙里喷出这句汉语,那久违的音阶无限放大了我的愤怒、恐慌。劫后余生的那种无力感,瞬间充斥着我的全身,我站起来不顾卡特琳娜的拉扯,跳起来指着库兹的头顶,破口大骂出来了这句话,可惜没有人能听得懂。库兹站在亚归兽的脊背上也有点傻眼,分明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还以为我对他施展了一种报复性的法术,忙不迭的检查全身各处,发现并没有异样,才傻笑着抬起头,对我们几个一脸贱笑地说道:“一不小心,手秃噜了。”虽然这些霜冻魔法卷轴的威力并不大,但整整两麻袋的霜冻卷轴一旦同时被引爆,所拥有的威力足可以将这处几十平方米的空间所有一切都冻结成小型冰山,数量毕竟太多了。只要有一卷卷轴在滚动中马莲草绳系着的活扣晃荡开了,又或者马莲草绳子忽然断裂开了,那么这个卷轴就会释放里面的能量,冰系魔法元素瞬间可以破坏紧挨着它的其余卷轴,让那些卷轴上爆裂的魔法元素瞬间释放,然后会在一瞬间引起连锁反应,形成魔法云爆。两麻袋的霜冻卷轴就像是一条条紫茄子,非常整齐的码在麻袋里。这些天我没日没夜的绘制,只要有时间几乎都用在这些霜冻卷轴上了,这四百多卷的霜冻卷轴,短时间之内我们绝对再没有能力猎捕魔羚羊了。那些兽女们自然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表现得这样夸张,茫然地站在一旁看着。我飞快地抽出狼牙匕首,将麻袋口系的绳子挑开,小心翼翼地将魔法卷轴一个一个拿出来,递给一旁的库兹、卡特琳娜和琪格,他们三个人非常熟练的将霜冻卷轴挂在捕鸟夹子上,不大的功夫一堆霜冻陷阱就堆在我们的面前。我和琪格、卡特琳娜继续安装魔法陷阱,库兹就要拿着这些做好的魔法陷阱设置在这处山坡上。这里正好是那群魔羚羊视野范围的死角,它们只要不攀爬到沙岗的最高处,绝对不会知道我们在沙岗后面做什么,女兽人们也帮着库兹捧着那些魔法陷阱,库兹就在这没过脚踝的青草地里,随意的将并不算大的捕鸟夹子丢在地上,形成一道三米宽的巨型彩虹带,长度足足有将近三百米。从天空向下鸟瞰,就能清楚的知道库兹布置的陷阱阵,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口袋。有了那些女兽人帮忙来回运送魔法陷阱,我们几乎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将这个魔法陷阱阵设置好了。然后将亚归兽牵到远处去彩虹带的一端,我和琪格人躲在陷阱阵的另一侧,库兹和格日勒带着那些女兽人们绕了一大圈,躲过了那群魔羚羊的视野范围,一路奔跑到魔羚羊群的正面。那些兽族女人们健步如飞,并且用兽族语咆哮着,手中高举着投石索,抡圆了竟然能发出直升机的嗡嗡声,她们制造出巨大的声势,呈扇形向那群魔羚羊包围了过来。按照往常的经验来说,一次对付几十只魔羚羊,那需要至少百人的普通成年男兽人一起围捕,就算这样的话,一次猎捕的数量也不能太多,几十只魔羚羊至少需要五六次的分流,将魔羚羊群分散赶开,逐一歼灭。(没带键盘,亲戚家的网吧不太好,那些键盘完全不会玩)

    奔跑的人群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无波的池塘里,立刻围绕着石子泛起一层层波澜。

    一支羽箭带着啸音,从天际飞来,“嘣”的一声落在那只负责放哨警戒的年轻魔羚羊脚边不足三尺远的地方,锋利的箭簇深深地扎进了岩层里,木质的箭杆随着“嗡嗡”的声音,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不停摇摆,声势逐渐衰减。

    那只魔羚羊惊恐地瞪圆眼睛,看着地上的羽箭立刻绷紧了身体的每一块儿肌肉,竖起的长角立刻变成了战斗姿态,大眼睛四下里惶恐的张望,不安的终于看到远方奔跑过来的兽人们。

    “咩~”的一声长嘶,魔羚羊率先发出了警示的声音。

    原本正在默默吃草的魔羚羊群立刻都停下了动作,这一刻变得极为安静,那位公羊首领率先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下年轻魔羚羊,然后终于转头发现尚在远处冲过来的兽人们,见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投石索,也是长长的嘶鸣一声,四蹄同时塌地猛地高高跃起,向着草坡的另一侧冲过去,余下的几十只魔羚羊跟在公羊首领的身后,慌张地跑了起来。

    顷刻间,沙岗阳坡上的嫩草屑被混乱的羊群踩踏得碎叶乱飞。

    它们并没有如我们想的那样,向沙岗的后坡冲过去,而是沿着沙岗土坡向另一侧猛跑。

    就像是一阵清风一样,魔羚羊们撒开蹄子奔跑起来的速度,会让人感到恐怖,它们每次纵身跳跃的时候,几乎可以跳出七八米的距离,我在这一侧看得非常清晰,我想就算是卡特琳娜的恐怖速度,也未必能追上这些魔羚羊。

    我转身看了一眼待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发现她已经开始紧张的攥紧拳头,眼睛死死地盯在领头那匹魔羚羊首领的身上。

    其实说起来,我是蹲在沙岗的最东侧草地里,为了不引起魔羚羊的注意,卡特琳娜甚至趴在草地里,我这里也算是陷阱带的最东端,琪格则是在离我足足有一公里远的另一侧,我们这两个点与北边陷阱带、南边的库兹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儿,只不过看起来我们的捕猎计划有点像是儿戏,人数少且不说,单凭东西两侧一边儿是卡特琳娜和我,另一边儿是琪格。

    格日勒和那些女兽人临走前,也非常随意的边走边聊,若不是有格日勒在带队,我想她们很有可能会直接跑掉,她们夹杂浓重的方言的兽人语里,充满了对我们的猜疑与不信任。

    这时候,偏偏这些羊朝我这个方向赶过来,本来想偷懒没有和库兹一起赶羊,我猜测羊群转身向后坡跑的几率最大,其次是分开向两边儿逃,或者是选择一个方向突围,最后才是四散奔逃,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向我这边跑的概率不会高过百分之三十,我的目的是出于能偷懒儿,所以才接受了堵住东面魔羚羊逃跑通道的任务。

    不过我估计在那些女兽人的眼里,那只领头公魔羚羊只需要压低头上的长角,直接踏着我的身体,可以轻易的冲过去,我可能会被发了疯的公魔羚羊高高的挑在长角上痛苦地呻*吟。怎么可能挡住那群健壮的魔羚羊呢,当从正面远远的围上来,甩着手里长长的投石索的女兽人们看到慌乱间的魔羚羊们发了疯一样向我冲过来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道人影,拿到人影奔跑的速度将自己化成一道道残影,留在身后。

    再这样的高速中,我甚至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从一身女兽人的装扮中,看得出并不是库兹。

    她大声的呼叫,嘴里发出长长的啸音。

    “那是格日勒!”琪格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在草地上越跑越快的格日勒,趴在我身边对我说道。

    我看到格日勒在挥动着手里的投石索,试图赶到魔羚羊群的前面,将魔羚羊的奔跑势头挡住,或者让它们改变方向,也许她一直想,我在这边只是装装样子好吧。一个七、八岁的人类小男孩儿挡在魔羚羊群的面前,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她的速度远远要比身后兽女们快出一大截儿,更别提半路上放出一记超远距离抛射的箭矢的库兹,那家伙拖着舌头,气喘吁吁地在后面,累得半死也没能追上任何一位兽女。格日勒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像是流星一般抛飞过来,直接打在一只魔羚羊的身上,发出如同击打在破败皮革上面的声音。

    可是只能在混乱中,听见那只魔羚羊的一声嘶鸣,那只羊竟然速度未减半分,反而让整个羊群再一次增加了速度,继续向我这个方向跑过来。

    我从草地上站起来,手里稳稳地端着猎枪瞄向领头的那只公魔羚羊,低头对一边儿的卡特琳娜小声问:“你确信你能保护好自己?”

    “你要是来不及念咒语,或者咒语念错了,我会抱着你一起跑的,我的‘瞬闪’很快!”卡特琳娜努力让自己心情平稳,对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我知道现在无论我怎么劝她已很难将她劝走,没办法了,她这女孩儿执拗起来,很难被别人说服。她在担心我的安全,甚至这种担心大过了她的命,所以她才会冒险跟在我的身边,而且是当着琪格的面这样做的,作为琪格的贴身侍女,这样子做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我也不知道,我想回头我应该和琪格好好说说这件事,而且我发现我有些喜欢上了这个胆小善良的红发女孩儿,不为别的,只为她一心一意对我的好。

    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那股子淡淡地感动,就觉得危险来临的时候,她原本就应该和我站在一起面对一样,我接受她的关心,而我也要释放出我对她的关心,所以我说:“一旦我我这一枪没能挡住羊群,那么你就赶快抱住我,我应该可以带着你施展‘暗影斗篷’,当初我和果果姐就这样试验过,我行的。”

    我再次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看到转瞬间,魔羚羊群就已经要冲到我的攻击范围,我的精神之海里已经出现了无数道浅浅的轨迹,没到轨迹都在不断的变化着,巨型触手怪的触手,这些轨迹的另一端连接着每一只冲向我的魔羚羊,而那些在眼中虚幻的轨迹线,也在不断的缩短。

    我心念只不过稍稍转动了一下,心里只想着那头魔羚羊首领,下一刻,我的眼中只剩下唯一一条连在魔羚羊首领身上的线,而那个虚影的准星也恰好在轨迹线上。

    魔法力随着我的手注入到猎枪中,片刻猎枪的法阵光芒一闪,“砰”的一声,枪口迸出一道火光,一颗铜豆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线,射在魔羚羊首领的前额上,火星四射。巨大的冲击力推得魔羚羊首领的头颅高高向上扬起,额头上的那撮白毛烤得焦糊一片。

    我的感知力附着在那颗铜豌豆上,我清晰的感受到铜豌豆在羊头上炸裂的一瞬间,那些炙热的火花并射而出,而有些半圆不圆的铜豌豆将砸在魔羚羊头骨上的羊皮砸破,却深深地嵌进头骨上,疼得魔羚羊高高的抬起两只前蹄,在急速的奔驰下,硬生生的向前冲的动作,身形在空中直接向左一扭,忽然改变了方向,向北逃去。

    随后的羊群也在努力的调节这急剧的大转弯,有奔跑过激的魔羚羊直接在这样的大转弯中,直接刹不住身体,跌出去。但是大部分魔羚羊还算完成了这个高难的动作,继续跟在首领的身后,一起向前冲。

    我心惊肉跳得看着这群魔羚羊在距离我五六十米外的地方,调转了方向,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猎枪抗在肩膀上,拍了拍在我身后仅仅搂住我的腰的卡特琳娜,这姑娘穿着一身干硬的皮甲,在我背后搂着我绝对不是很享受的事,皮甲太硌得慌了。

    远方的琪格也是向我挥挥手,祝贺我阻击成功,库兹这时候才拎着合金弓,追上正目瞪口呆看着我的格日勒,这丫头被我这一枪吓坏了,镀银猎枪的威力完全的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竟然迎着魔羚羊,打在魔羚羊的头骨上,还能将魔羚羊打伤,这威力非常的可观了。

    羊群在十几秒后一起冲到沙岗后坡,在我们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我和库兹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拎着武器大步跟了过去。就听见沙岗后面传来一片冰块儿的碎裂声,紧接着又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声音。寒气瞬间弥漫开来,魔羚羊们的惨叫声络绎不绝,我和库兹一起走到沙岗上,向下望去,二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魔羚羊散乱的躺在草地上,几乎每只羊的羊腿上都有结冰的现象,冰痕一直蔓延到膝盖上面。

    而依然有几十只魔羚羊冲破了陷阱带,向着西北方向逃去。

    三米宽的雷区有点窄,成年魔羚羊能跳**米远,如果运气好,几乎可以完全无损的跨过陷阱带,但是运气不好的魔羚羊,一旦踩中陷阱,就只好体验一下被冰块儿冻住的痛苦感觉。库兹再也无法忍得住,拎着合金弓跑下沙岗。

    制作陷阱一直是猎人们赖以生存的手段之一,它和弓术、伪装术、追踪术、驯化野兽术成为猎人发展的五个方向,荒原上的兽人猎者们更喜欢追求弓术和追踪术,在荒原上,任何伪装都会在这苍穹底下尽显无遗,兽人们也会驯化野兽,但是他们更倾向于大型非战斗类宠物,例如驯化雷霆犀或亚归兽,强大的猎人王还可以驯化座龙等等,库兹告诉我说有很多真正的狼族猎人们喜欢带着鹰隼出去打猎,这样做可以轻易地追踪到兽群。但是一直以来,陷阱术都是排在猎人技能中最末流的位置,甚至不及伪装术,荒原上的猎人不喜欢伪装术,但是远在南部蛮荒沼泽和丛林里,那些沼泽国度里的蛮族们就是以驯化野兽以及伪装术闻名遐迩,那些咸湿的蜥蜴人甚至可以驯服蛮牛以及沼泽飞龙。

    很多猎人不重视陷阱术,认为陷阱术是末流技能,只有低级猎人们才会打制一些野兽夹子辅助自己狩猎。那些重达几十斤的野兽夹子,对于普通野兽有些作用,但是实力强大的魔兽们就显得力有未逮了。就算魔兽中最低级的魔羚羊,踩中这样的野兽夹子也有方法逃脱。更何况这样笨重的野兽夹子不太方便携带,除非能够拥有一头雷霆犀。

    但是总体说起来,荒原上的这些女兽人心里的想法,还只是停留在普通兽夹只能猎捕一些加单小兽,而且平时还需要非常精心的保养,远不及弓箭那样使用方便,易于携带。对于这些小型捕鸟夹子,她们甚至认为这些都是小孩子们的玩具,这个部落里的孩子们每人手里都会有十几个,尤其是再这样的饥荒年,捕猎一些小型飞鸟,也是孩子们寻找食物充饥的一种手段。若不是如此,库兹也无法在短时间里收集几百支捕鸟夹子,不然也没法摆成三米宽三百米长的陷阱带。

    我们一行人站在沙岗之上,放眼望去,北坡的沙岗上偏西的位置,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几头魔羚羊,它们大多四肢被同程度的冻伤,也有身体被冰块包裹住的,但是只看它们的眼睛,就可以发现它们只不过一时间失去行动能力,但是身体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

    霜冻卷轴的魔法力量还是太微弱了,虽然琪格在配置**白墨水的时候,有意的减少宁神花汁液的配比,宁神花汁这种材料是非常有效的稳定剂,但是添加得越多,会让卷轴的威力越小,为了让卷轴威力最大化,琪格配置药水的时候,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宁神花汁的使用量,让霜冻卷轴的威力增加百分之十左右,就算这样,对付拥有了一定魔抗属性的魔羚羊也只能将一对羊腿冻实而已。

    其实三米宽的陷阱带对于奔跑中的魔羚羊来说,显得极窄,只要轻轻一跃就能跃过去,但是捕鸟夹子丢在野草里,即便是走得近了也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得清,对于疾驰而来的魔羚羊来说,每一跳的落点已经有了大致的位置,只要有一只魔羚羊踩中了陷阱,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引带着这一片儿的陷阱被减速急停的魔羚羊们接二连三的踩中,单个霜冻卷轴的威力只有两米见方,而且如果周围温度不算冷的话,那些冰会很容易就化掉,魔羚羊很快就会恢复行动能力。但如果说接连引爆霜冻卷轴,将周围空气的温度降低自零度以下,形成十几米方圆的冰圈,冰圈里的一切草木都被冰晶包裹着,而那二十几只魔羚羊则是卧在雪地上。

    跑在最前面的库兹被这样的极寒刺激得打了一个冷颤,站在冰圈之外呼出一口气都瞬间凝结成一团白雾,看起来温度比我们想想的还要低些。早在与狮虎人首领战斗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霜冻卷轴具有魔法效果叠加的特性,那时候还只是间歇性的踩中陷阱,而现在魔羚羊们在陷阱带中连锁引爆了二十几米方圆内的陷阱后,冰冻效果在瞬间叠加在一起,威力自然是不可能太小的。

    可惜没有了寒冰草,就算这样的冰爆也没有将魔羚羊完全冻实。

    库兹手中提着短宣斧,就像一脚迈进白菜地里的老农,挥手一斧子斩在一只魔羚羊的颈部,顿时那颗羊颈上划开了尺余长的大口子,大动脉直接被划开,鲜血喷溅出两米多远。我见库兹此时极为兴奋,便将嘴里的话又咽下去,其实我是想说用不着这样血腥的。

    另一面跑过来的琪格却美观那么多,直接尖声叫了起来:“阿兹,你这个混蛋,你把我的魔羚羊皮纸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你难道不会用剥皮刀直接将它结果掉?”

    “呵呵,我有点激动了!”库兹兴奋的说道,连忙将手中的短宣斧挂在腰间,从大腿上抽出一把剔骨尖刀就直奔下一只魔羚羊而去。

    我担心这魔法塑造的冰雪世界会迅速的融化掉,那些被冻瘫在地上的魔羚羊们恢复行动能力而逃走,于是就从赶到冰雪圈边缘的格日勒等一众兽女们大声用兽人语说:“喂,格日勒姐姐,你带着人也帮忙杀羊啊!谁杀的羊,我们就将连着小腿肉的四只羊蹄送给她……”

    场上的兽女们一下子炸开锅了,纷纷抽出大腿上的剔骨尖刀,也不顾寒冷便扑向魔羚羊们。

    兽女们没杀过魔羚羊,却都杀过那些普通的黄羊,魔羚羊们无非是皮革更结实一点,可是近距离用锋利的尖刀捅,那再坚实魔羚羊皮也挡不住那些锋利的剔骨尖刀。我和琪格、卡特琳娜就站在场地边缘,我帮着格日勒统计杀羊的人数,谁杀的羊就迅速在那只羊的身上用刻刀笔在羊耳上做个记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格日勒阳光般的微笑,就像是秋日里的向日葵。

    没想到这次狩猎竟然会在短短的一上午就结束了,兽女们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一只只屠宰好了的魔羚羊被扔上亚归兽的脊背,一百来斤重的魔羚羊虽然并不重,但是二十三只魔羚羊依旧让亚归兽悲惨的连声叫唤。

    “谁肯背着魔羚羊走回部落,那我们就将取了魔核的羊头送给她,恩,并且可以借我们的大铁锅将这些羊头羊腿煮烂……”

    根本就不用多说什么,瞬间亚归兽的背上空空如也,背得最少的兽女的肩膀上也扛着两只魔羚羊。

    不得不说饥饿会让所有人变得勤快。

    “你们……平时……都是这样抓羊?”格日勒坐在库兹的身边转头问我。

    我连连摇头,拍拍背上的猎枪说:“数量少的话,我和阿兹就用合金弓和猎枪对付它们,只有成群的魔羚羊才会这样做。”

    我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卷霜冻卷轴,前倾着身体递给格日勒,她惊愕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愣愣地看着我。

    “送给你一个玩,你也可以学着我们的样子放在捕鸟夹子上,做成简单的陷阱。这个可以捕猎魔羚羊的,在高级的魔兽怕是还不行,寒冰的威力不太够。”我笑嘻嘻地说,并且接着说:“这东西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

    格日勒有些惊喜的看着手里的霜冻卷轴,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我依在卡特琳娜的怀里,眯着眼睛,再这样温暖的午后,坐在亚归兽的背上,迎着和煦的春风赶路,真是一种享受。

    没有了饥饿的威胁之后,兽女们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她们看我们的时候,眼光不在是那样的轻慢,而是变得更加的敬畏,也许不是敬畏我们真正的实力,只是畏惧我们拥有的卷轴,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美丽分割线……

    三天后,我们跟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准备一起穿过乌鲁图河在叶连山里的峡谷,在峡谷口处所有人做最后的休整,乌鲁图河流到这里,河水已经不再那么冰冷,但是由于高原之上东西地势差距很大,所以这条河流的河水非常湍急,就算脸盆大小的卵石丢进河水里,也会被冲出十几米远。

    这河面宽度只有十几米,强壮的兽人战士甚至不用助跑就能直接越到河对岸去,但是再这样湍急的河水里却不可能摆渡,峡谷的东岸有一条卵石铺就而成的栈道,这条道伴在乌鲁图河岸边一直到达叶连山的中心地带,才在一处急弯湍口处与乌鲁图河分开,道路将会沿山而上。至此,大型的牲口将无法再寸进一步,因为山路很狭窄,就算亚归兽也是只能勉强经过。

    这些天,琪格整天跟那些女兽人们混在一起,也不知道琪格花费了什么样的代价,她们似乎很听琪格的话,琪大小姐总会带着这群女兽人在荒原里采集各种魔法草药,逐渐的我慢慢发现捆在亚归兽背上的草药包裹居然像山一样。

    卡特琳娜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还是那么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就算我现在已经恢复得很好,每个晚上都不在做噩梦,但是她依然会故作不知,搂着我入睡。最近这些天以来,卡特琳娜的胆气增没增加我不知道,但是厨艺水平确是提高了一大截儿。

    阳光爬上叶连山的顶峰之后,那一道道光柱才沿着陡峭的山壁,投到了青翠的山谷中,鸟鸣声透过青石板的崖壁,在山谷间格外的明亮,偶有野兽的啼叫声在深谷内隐隐传来,这里的景色就宛如林间仙境一般。

    沿着乌鲁图河岸边寻找到一处地势平坦宽阔的地方,并不容易。崖壁之下有一条用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铺就而成的栈道,离栈道三米之外就是水流湍急的乌鲁图河,昨晚我们就是在栈道上宿营的,这里根本找不到可以停脚的地方,就在鹅卵石的栈道上铺上一层毛毡,再将一张生牛皮或者狼皮褥子垫在上面,这些兽女们就睡在上面,有些讲究的也许还能有一条毯子,有的干脆就直接躺在上面,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寒夜里的冷风。

    只有拉伊图大首领才有一顶奢侈的帐篷,这顶帐篷携带起来也是非常的麻烦,进山之前分别由他五个老婆背着,她们每个人的背上都有一卷极其巨大的行李,看起来非常的吃力,但依然乐在其中,也许是因为至少她们的丈夫还活着,至少还让她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在这个夏天她们不会沦为别人的奴隶,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日子也许会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他们的丈夫拉伊图依旧是部落里的勇士,部落里最强大的男人,只要他在,部落就会一点点的繁荣兴盛。

    库兹一直都在抱怨首领拉伊图的女人们实际上并没有背多少食物,她们背后巨大的行李其实是一顶可以宿营的没用的帐篷,我倒是觉得这顶帐篷非常有必要,自从拉伊图大首领伤好之后,每天刚刚入夜之后,这顶帐篷里就会传出来一些男子的**和女人的呻*吟声,不得不说这位部落首领精力还真是十分的充沛的。如果只是睡觉,以兽人们的强壮身体,幕天席地也没什么关系,反而在野外这样做是家常便饭。

    斜阳下的余晖尚能照射到峰顶,红艳艳的天幕让山谷里变得昏暗,我躺在琪格装草药的麻袋山上给自己的皮靴补鞋底,在卵石上赶路太费鞋子了,这几天的时间,我已经第三次磨穿鞋底了,然后我就非常好奇的问库兹,为什么他的靴子底一直没有磨坏,那家伙很气人告诉我,自从狩猎到第一只魔羚羊之后,他的靴子底就补上两块非常耐磨的魔羚羊皮,我也按照那家伙说的,将靴子底儿补上两块儿魔羚羊皮。

    每当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在宿营之后,拉伊图总会在营地里巡查一圈,作为首领的他需要确认有没有掉队的族人,以及每人身体状况和所有人是否有足够的食物。除此之外,他还要安排晚上的警戒任务,原本上这些都是男人们的事,可是对于此时拉伊图的部落来说,一切都要落在女人的头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此时的兽女们会赤*裸裸地站在河边儿上,用从河里刚打上来的冰凉河水冲澡,每次这时候琪格总会做到我身后,用双手蒙上我的眼睛,并贴着我耳边对我说:“小孩子,不许看!”

    她身上总有股甜甜的味道,其实我很想对她说:小孩子,看看有什么关系。

    ……美丽分割线……

    当那些兽女们将第一批魔羚羊背回部落营地的时候,整个部落就沸腾了。

    被誉为荒原中奔跑得最快的魔羚羊,对于普通兽人们来说,是极难捕猎到到的。看着拉伊图和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激动地眼神,我猜想他们怕是对我们并未抱有太大信心,如今看到一下子抓回来这样多的魔羚羊,竟然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

    我们没有隐瞒自己的捕猎机巧,我们的实力就在那摆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和一位魔法师学徒以及她的侍女,这样的组合能在荒原上捕猎魔羚羊群,说起来就有些夸张了,格里巴斯钦见识过我们的武器,知道我们有捕杀魔羚羊的实力,却没想过我们一次可以捕获这么多。

    魔法卷轴制作陷阱捕猎魔羚羊,这个方法是别人无法复制的。对于我们来说,一张霜冻卷轴的制造成本并不算高,但是这张卷轴对于兽人们而言,想在城镇里的市场上或是拍卖行里购买回来,没有一个金币是办不到的。一只魔羚羊在不出魔核的情况下,它的羊皮和羊角根本就不值一金币。

    用大铁锅煮出来的肉还没晾干,我们就已经启程了。没办法,为了那些新煮出来的牛肉不会立即变质,我们只能将每块熟牛肉抹上大量的盐,导致每块肉都变得白花花的,让在锅里煮的时候,不事先添加大量的水和野菜,根本就没办法吃。营地里还有十几张独角野牛皮没有来得及熟,就在昨天,我们狩猎的小队没有遇见魔羚羊群,反而遇见了独角野牛群,我们也终于收获了最大的一批鲜牛肉,我们连夜将所有牛肉加工成熟肉,可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晾干,我们需要马上起程。

    从古鲁丁镇那边过来的猎人们带来了一个消息:古鲁丁镇血狼一族的大首领库拉德旧伤复发,接掌大权的是他的大儿子库特,也就是说库兹的大哥现在已经掌管了古鲁丁镇,成为血狼一族新一代的首领,只不过还没有被归隐于圣山上的库勒保洛斯大祭司的认可,算起来,库勒保洛斯才是血狼族的真正领袖,也是库兹的曾祖,只不过他在领导兽人们战胜了灰矮人强盗之后,就归隐于大雪山中的兽神山上。

    听到这个消息,库兹已经完全慌了,他想尽快赶回古鲁丁镇,因此大家就提前启程了。

    我们没有足够的运力,在临行前就将用盐水煮熟的肉块分给部落的每一个人,最后那天捕猎的时候,我们遇见了独角野牛群,不然,单靠捕猎魔羚羊,恐怕我们还要耽搁几天,魔羚羊身上可以食用的肉不足三十斤,远远不能和一头近千斤重的独角野牛相比较,从一头野牛身上卸下来的肉能抵得上十几只魔羚羊。

    那些兽女们每人身上至少背着二十斤的咸肉,二十斤的熟肉干,她们还要背着自己的行李和一些帮琪大小姐采集的草药,排成队在山谷间的栈道上往回走。

    我看着亚归兽背上那些装草药的麻袋,垒得就像小山一样,库兹身为驭者要坐在亚归兽的脖颈上,琪大小姐身为魔法师,自然也是体力有限,勉强在麻袋山的顶上弄了一个座位,将她安置在上面,此时,她正扬起骄傲的下巴,用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我。似乎在对我说:要不要本小姐腾出来一个位置,让你也上来坐一坐?只要你求我,快来求我啊!

    我和卡特琳娜背着简单的行李步行,过于行李都扔在亚归兽身上,我们只有简单至极的一点装备。原本卡特琳娜想背着我走,但我没同意。我可不想一直被部落里那些比我还小的孩子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这些孩子每人至少还需要背着自己吃的食物呢!拉伊图大首领在临行前立下的规矩,在这叶连山里,如果谁提前将自己的那份食物吃光了,那就等着吃草吧!

    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最后商议决定,带着部落到古鲁丁镇找血狼一族的长老会寻求帮助,这样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启程。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很看重我们的霜冻卷轴,他认为我们小队的现在拥有的力量就能清理那些从死亡沼泽里爬出来的魔兽,因为我们队伍里不仅有魔法师,还有大量的魔法卷轴。

    这一路上,格里巴斯钦不间断地向我们介绍死亡沼泽边缘地带物产有多么丰富,那里的土地非常肥沃,地下埋着数不尽的地薯,琪格和卡特琳娜不禁皱起眉头。对于人类来说,地薯是一种非常忌讳的食物,一直以来,人类都将地薯当成只能给奴隶吃的食物。所以大家谈论起死亡沼泽边缘的物产的时候,老兽人的一句“地下有数不尽的地薯”,让琪格和卡特琳娜很反感。

    当然,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还说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沼泽僵尸的身上也有各种珍贵的材料,尤其是魔药师琪格,很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沼泽僵尸,最好在他身上能够采集一些腐蚀之液。而且格里巴斯钦透露了一条重要的信息,非常多的沼泽僵尸头颅内都有魔核,也就是魔晶。

    而且,如果我们能够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还会获得一些绝对想不到的收获。这分明是在开空头支票嘛!最后琪格倒是提出一个让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目瞪口呆的条件,就是想见识一下兽人部落的战舞,据说那是鼓舞战士们士气最古老的舞蹈,非常神秘。

    当时格里巴斯钦和拉伊图有点面面相视,表情很怪异,但最后也算是捏着鼻子同意了。

    一路上,格里巴斯钦对于我们如此奢侈的使用盐,表现得极为不满,他认为我们就是一群穷奢极欲的贵族少爷,依仗着兵器锋利,有随身携带大量的魔法卷轴,才能在荒原里横行,并偷偷地和拉伊图私下议论,幸亏我们没有遇到荒原上的强盗啊,要不然我们真是一只肥羊。

    这话被耳目聪颖的卡特琳娜听到,她跑回来跟我们说,并赌气让我们不要帮他们重夺家园了。

    十天之后,我们终于沿着乌鲁图河的谷道穿过了叶连山脉,乌鲁图河在这里急转南下,绕个大圈一直流到古鲁丁镇以西的百瀑崖,那里才算是乌鲁图河高原上的尽头。望着一马平川的西部荒野,库兹兴奋地站在亚归兽身上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