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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粥让整个胃都会感觉到暖洋洋的,我有点再喝一碗昨天晚上的野葱汤,看着米粥中这块儿酱牛肉,感觉有些难以下咽。在荒原上吃久了肉食,现在的我们其实更想吃一顿商队里的野萝卜干儿炖黄豆,那滋味儿……似乎只要将菜名说出来,就会馋的我们直流口水。曾经被念咒语一般,诅咒这辈子都不会在想喝的中药汤一样那吃的菜肴,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竟成了无比的美味。真的很感谢几天前那三位牛头人带给我们的小米,让我们的胃有了难得的休息,这几天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库兹跨坐在亚归兽的脖子上,抬头看看东边儿的朝霞,皱着眉头说:“看样子可能要下雨,如果能找到一处高一些的沙岗,我们就停下来扎营吧!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赶路!”

    看着头顶上晴朗无云的蔚蓝天空,我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什么雨天儿,亚归兽甚至还没有迈出半步,库兹就开始和我商量安营搭帐篷的事儿,让我感觉很荒谬。我毫不在乎地说:“这天晴得很嘛,哪有要下雨的样子?多往前走走,我们在荒原上耽搁很久了,你不还要事先赶回古鲁丁部落,先弄些粉条出来?若是让老师他们先到了古鲁丁部落,怎么办?”

    库兹略微犹豫一下,一想我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当我们在午后时分,顶着头顶淅沥沥的春雨寻找着适合扎营的高岗的时候,琪大小姐很是气恼的坐在我的身边,一旁的卡特琳娜乖乖地在旁边为琪格撑着雨伞,时不时地偷偷将我也罩在伞下,这时候她穿着紧身皮甲被雨水浇得如同落汤鸡一样,又有些心疼地想找个雨披给她,却被她阻止说:“没事的,这皮甲有水系魔法抗性,根本就不觉得冷的。”

    看着她窈窕的身体在亚归兽的脊背上,为了给我和琪格撑伞,而扭转成奇特的形状。白嫩光滑的皮肤裸露在皮甲外的部分挂着晶莹的水珠显得娇艳欲滴,她红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确是露出一脸幸福的神色,看我沉默不语,立刻就明白我心中所想,柔软湿润的嘴唇聚成大红樱桃的形状在我脸上轻轻啄了一口,表示她心里的喜欢。她从未有过,敢在琪格面前对我有这样胆大的举动,这时候忽然亲在我的脸上,让我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刻心肝乱跳的就想偷瞄一眼一旁的琪格。

    琪大小姐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儿,气呼呼地狠狠用手肘顶在我的软肋上,疼得我闷哼一声,她却示意卡特琳娜将伞再压低些,省得淋湿我们俩,并将香喷喷轻盈的身体向我这边靠了靠,我和她近得,几乎能清晰看到她奉献魔法上衣上针织的纹理以及她雪白细腻得纤细脖颈,高挽着马尾的秀发总会时不时地刮到我的脸,让我感觉到痒痒的。

    库兹卷缩在大皮袄里,头顶上带着顶毡帽,努力驾驭亚归兽奔向最近的一处高岗,荒原上地势平坦,想要穿越这处低洼地带,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这时候,我才想起早上库兹的话,心说就因为自己的两句话,就害得大家都挨雨浇,真是有些对不住大家。

    “阿兹,究竟还要走多远?”我看头顶上的阴云越来越浓密,这雨势一时半会可能也停不下来。

    库兹在雨中向远处眺望,连成线的雨滴将视野范围缩小到两百米之内,再远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雾气,朦朦胧胧根本就看不清楚,可这洼地上到处充满了积水,没一处干爽的地方。

    “再往前走走,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积水,没法扎营啊!”库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外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说道。

    “喂,嘉!快看那边!”琪格的话音里有些颤抖,手伸到雨伞的外面向右前方指去。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在雨雾的最边缘地方,隐隐约约看到有数骑古博来马奔驰而过,就算层层雨雾也没有将他们的速度减慢分毫,大概有五、六骑,背着长弓腰上挎着斩马刀,只不过每人的鞍座上挂着一两颗圆滚滚的人头,只看了一眼就让我脸色发白,我又不禁想起了刚刚从死亡之路上走出来的那个晚上,一群年轻的矮人强盗们袭击我们商队的场面。

    这些人武器装备精良,每人身上差不多都穿着魔羚羊皮的皮甲,只不过并不算太合身,就像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显得有些松松垮垮的,可他们就这样策马从我们视力所及最远的地方奔驰而过,像是在追赶什么人之类的,我的心里忽然一冷,心想:运气太差了,这种大雨的天气里,我们可能遇见荒原强盗了,而且这种雨天,视野范围极差,根本就没有办法呼救。

    “是强盗,他们再追人,应该发现我们了!估计没摸清我们实力之前,不敢贸然过来,是狮虎人族的那群王八蛋!”库兹忿恨地抽了一鞭子,转头看我这边:“嘉,你说怎么办?”

    “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马比我们快很多,就算一会儿调转马头,想追上我们也轻而易举,他们被我们看见了,也一定看见我们了,估计肯定是要过来试探我们的虚实,被这群强盗缠上真的很麻烦,我们追又追不上,跑也跑不掉,唯一可能的就是把他们诱杀掉!”我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忽然间变得这么狠,一下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根本就不像我。

    可我的身体依然在颤栗,这些天来遇见很多次荒原上的猎人,谈论最多的也是这些荒原深处四处游荡的强盗们,他们什么都抢,而且手段极为残忍,将有抵抗能力的人杀掉,剩下没反抗能力的人会被他们卖到灰矮人的地下世界当矿奴,这些强盗是唯一在荒原上和灰矮人强盗们有联系的人,他们在为灰矮人们提供着地上的各种物资,兽人们一直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荒原上抢自己的同胞,并且去帮助自己的敌人,为他们提供物资,但是但凡见过那些强盗的猎人们,却从没有活着的。

    谈起这群强盗,几乎所有兽人们都非常痛恨。

    想不到再这样一个雨天儿,再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了他们,而且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样子,竟然是群狮虎人。这样的大雨天儿,他们注定了要很快就要返回来找我们,不然这样的视野范围,只要我们略微调转方向,拼命地奔逃就会逃脱出去,到时候这群荒原深处的狮虎人强盗将不再是个秘密,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出来,分分钟就会被荒原里的猎人们猎杀掉。

    他们之所以一直能够逍遥到今天,其实就是借着自己是兽人的身份,平时隐身于荒原猎人当中来,这一层保护一旦被去掉,这荒原之上将再无他们的立锥之地。我猜想这群强盗一定会都个圈子杀回来,而且很快就会回来。

    “应该逃不掉吧!”这句是问给我自己的,我想让自己的心坚定下来。

    我们开始为即将来临的战斗做准备,在这样的天气里战斗虽然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是不得不说这场雨让我们占据了很大优势,库兹的霜冻陷阱根本就不用遮掩,用不着挖陷阱坑,也不用找各种草叶子盖在上面,只需要将小兽夹子小心的撑开,将卡簧上的小钩子挂在霜冻卷轴的马莲草活扣上,直接放入草地的泥水中,就会被水洼里浑浊的雨水彻底掩盖。

    琪格这次有些紧张,可能是刚刚在雨水里一穿而过的强盗们的马鞍两侧挂着的恐怖人头,把她吓坏了。她在身后的行李包翻出来一件暗色的防水斗篷,用雨帽将头盖住,雨水顺着大大的斗篷向下流淌,看到这样做工精致的魔法斗篷时,我终于感觉琪格有了点魔法师的味道。她不停的将手按在魔法剑的剑鞘上,被雨水冻得发白的俏脸双颊上出现了一抹特别的红晕,她的眼睛里就像是有两朵不停闪烁的妖火,雪白的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显得晶莹剔透,我低声问她怕不怕,她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有点担心卡特琳娜,怕战斗一旦出现混乱,最容易受伤的就是她了。她这一身儿不凡的皮甲会让那群强盗第一眼的时候就注意到她,无论身高或是优美的体形都彰显着她的战斗能力,虽然我们知道她如小兔子一般无害,但是强盗们一定不会这样想,交手的时候,怕是会有人会被重点关照,反而我这样的小孩子,很可能被忽略过去。我拉了拉她冰冷的手,想安慰她一下,这时候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在荒原上,总要经历这样的战斗,被鲜血洗礼之后活下来的人们才算得上真正的战士。

    其实我双腿也在不停地发抖,即将来临的战斗,让身体开始变得很兴奋。库兹说我这样的反应是菜鸟们的正常反应。在战斗前,菜鸟们都会提前进入状态,还没战斗就让身体蓄积的能量流失掉,可我想克制身体这种反应,越是想让双腿颤抖停下来,身体的肌肉就越僵硬。这种临战的感觉,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让我的心很乱,还有些烦躁不安。

    本来我是打算安慰卡特琳娜一下,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应该说什么好。只好凑上去举起双手搂住她柔软的细腰,将头贴在她温润浑圆的小腹上感受着醉人的柔软。下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平静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除了写满了信任,在没有其他的,她在我耳边轻轻地用湿润的舌尖儿舔了舔我的耳垂,反而轻声安慰我说:“别为我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库兹已经跳下亚归兽跑进雨中开始布置霜冻陷阱,他的嘴里不停咒骂着那些沦为强盗的狮虎人,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更好受点儿,我们在雨中等待死神们的到来。

    亚归兽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来,但是如果有人耐心观察就会发现,它似乎在原地兜圈子。

    我坐在亚归兽的背上,雨水打湿了我黑色微微带卷的头发,很久没打理得头发被雨水弄湿后,天生的自来卷被拉直,像是被水煮过的方便面一样,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这时候我才注意自己的头发原来已经变得这么长了。镀银猎枪就放在我的屁股下面,我一只手按住枪托,这样会让我变得更加自信,‘火舌武器’早早的附加在镀银猎枪上,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危险来临的下一刻,我还有没有机会为猎枪附加这个状态。卡特琳娜依旧在为我举着伞,冰冷的雨水让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白嫩紧致,这时候的她反而看不出害怕来,那把锋利的碎剑者匕首被布条绑在大腿外侧,露出来的剑柄上篆刻着繁复的符文图案。

    一旁的琪格穿着黑色的魔法斗篷卷缩在皮鞍座里,像是在这延绵不绝的春雨中有了一丝倦意,可在这样的雨中,有谁会睡得着呢?

    天空中的云像是画家下载猫淡灰色的水墨,时而浓郁,时而轻淡,将这天幕完全遮住。四周没有风,雨就像是无数窜珠帘从天空中笔直坠下,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却没看到电闪,也许是雨下得有点久了,云层变得单薄了很多,四周的光线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就在浓密的雨线里,我看到一匹模模糊糊马的轮廓,再这样极端天气里,依然执着的策马奔驰,那只拿着马鞭的手毫无顾忌地再一次挥动,呵!是他们追来了!

    我甚至清楚地看到策马跑在最前面的狮虎人的那张脸,这张脸上那双金黄色的瞳孔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我努力的回忆:也门镇的拍卖行,他是那位被人称作毕佛隆大人的那位狮虎人,他那张布满花纹的毛脸上显露着狰狞的冷笑,混合着血水的雨水洗刷着他身上的甲胄,我心里有些发紧,已经冲到了弓箭有效射程中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冲上来就是一轮远射,这样的会让我们提前暴露。

    看起来,毕佛隆是想抓活的,而且在远处逐渐放慢了马的速度,雨幕里只有他一人一马。

    这时候我才清醒过来,应该是他们这群强盗担心我们再这样的雨天逃掉,才会有人先行一步赶回来跟着我们,而现在,这位狮虎人战士毕佛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屠杀我们,怕是看清我们的样子之后,有了新的想法,或许想等待同伴们追上来,将我们生擒了卖给灰矮人当奴隶吧!

    配合狮虎人的出现,亚归兽上显得有些骚动和慌乱。

    “我们先一起对付他,他快要走进陷阱的范围了!”

    库兹在战斗时,永远是暴躁而无畏生死的那个,当初在峡谷山口面对那群灰矮人强盗时,就鲁莽的冲在最前面,这让我对兽人们的勇武有了新的认识,但是麻烦兄弟你讲究点策略行不行?

    看见我的的亚归兽在慌乱之后,并没有如想象当中混乱的奔跑试图逃离的样子,毕佛隆反而犹豫了,可是在看到驾驭亚归兽的库兹在雨中站起身,手里拿着把合金弓面对着他张弓搭箭,毕佛隆反而放下最后的狐疑,面对着库兹冰冷的羽箭,开始向我们发起冲锋。

    他这是要将我们微弱的武力剔除掉,古博来马踩踏在草地上的水洼里,泥水四处飞溅,发出一连串儿非常有节奏的‘塔塔塔’的声音,毒蛇一样的眼睛露出了残酷的眼神,他坐下的马头两侧挂着几颗人头,头发被胡乱撕扯后挽在一起,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挂在马的脖子上,在雨中还向下滴着血水,应该没死太久。

    他抽出一把厚重的斩马刀,对着库兹的羽箭嚣张得没有做出任何躲避动作,羽箭穿越雨幕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这时候我才听清耳边弓弦的嗡鸣声,“嘣!”

    使用弓的时候,很注重气势,对于库兹的箭术我很有信心,只不过看到毕佛隆蔑视的眼神,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紧,那柄笨重的斩马刀就像非常随意的在他身体前面画出一道弯月形的刀气,那支高速飞行的羽箭瞬间被厚重的斩马刀磕飞,在这样的雨天里,我都能听见那金属之间的碰撞声,“叮”的一下,毕佛隆藏在斗篷下面的三瓣嘴勾勒出一道向上弯曲得弧线,似乎很是得意。

    他想看到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猎手们捕捉猎物的时候,就喜欢猎物慌乱的四处奔逃,这样会让猎手有更多的机会。可是他并没有等到机会,而是看到了一位身材纤细的藏在魔法斗篷里的身影站起来,毕佛隆的脸有些苍白,对于危险的信号他有更敏锐的洞察力,他金黄色的眼眸中曝出两道金色的光芒,用尽浑身的力量去拉扯战马的缰绳,因为他看见亚归兽身上出现了魔法师的身影,魔法师在任何的时候都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啊!”他在用尽力气扯住古博来马的缰绳,正大的眼睛中看见迅速凝聚而成的魔法弹,没来由的心慌让他大吼一声。

    库兹直接从亚归兽上跳下去,在半空中就已经将三支羽箭搭在弓弦上,这是他拿手的看家本领,而我也俯卧在皮鞍座里,猥琐的举着镀银猎枪瞄准毕佛隆。

    “吱啦!”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响声,就像是冬季里河面上的冰层破裂的脆响,非常的脆,但那声音让人冷到了骨头节里。一圈蓝白色的冰环儿就在毕佛隆的马蹄下迅速扩散,浓郁绽放的寒气像是一朵死亡之花,瞬间将那马蹄四周三米内的青草与泥水迅速冻结成白色冰晶,这股异常强大的寒气延着古博来马的前腿,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马上的骑士冻结成为精致的冰雕。

    我的天!我看见了什么,这一刻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激动,没想到霜冻卷轴居然拥有这样的威力,竟然将追击我的人瞬间冻成冰雕,我这时候才想到果果姐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永远不要在火山喷发的时候骂一位火系魔法师的娘亲,也不要在戈壁滩里和土系魔法师念念碎,别在龙卷风来的时候告诉你的风系魔法导师你没完成他留下的作业,也别在雨天去约会水系魔法师的情人。

    在这雨幕里,水系进阶技能‘霜冻’居然有意想不到的威力会叠加到如此恐怖的状态,原本认为陷阱只会冻结住马腿,让马上的骑士依照惯性跌下马,栽倒在泥水里,我们就算成功了。在这个方向上,库兹设置的陷阱最多,我们为了这次战斗,几乎将所有的本钱都抖落出来,这毕竟是在荒原上我们的首战,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可怎么盘算,也没想到在这场雨的帮助下,直接将追击我们的骑士冻结在原地,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上还握着那把沉重的斩马刀,就像一具冰雕。就是这一刻吧,那还等什么呢?

    “砰”的一声枪响,我的魔法原力撞击在猎枪魔纹法阵中,那颗铜豌豆被瞬间吐了出去,可是在这雨幕中,我清晰的感受到铜豌豆上面附着的火焰伤害在一点点变小,火系魔法力在雨中迅速流逝。库兹半蹲在地上,射出了品字形的三支羽箭,琪格也在这时候,配合我们的攻击将魔法弹推出掌心,像炮弹一样飞在最前面,任何远程攻击在魔法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首先速度上就永远突破不了那极限的桎梏。

    就在这一时刻,冰雕被魔法弹轰击变得粉碎,古博来马的身躯上被碎裂的冰层撕开几道巨大的伤口,它也受到了魔法弹威力的余波,纵使这颗蓄力已久的魔法弹结结实实的打在毕佛隆的身上,但是古博来马殃及鱼池,整个马背被魔法弹炸得血肉模糊,那几颗挂在马鞍前面的人头更是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

    毕佛隆被魔法弹巨大的冲击力弹飞,身体前面坚固的皮甲被暴躁的元素力量撕扯得粉碎,露出长满黄色鬃毛的强壮前胸,在胸前划开若干道细碎的伤口,可是魔法弹的力量只是仅能破开毕佛隆坚固的皮甲,伤到了他的皮肉,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这时候他身体里的血液恐怕还是凝固状态,我已经看到他眼底的疯狂,我的魔法力附着在铜豌豆上面笔直向前飞翔,划过优美的弧线之后,像是天际里划过的一道流星,只身猛烈旋转着冲进了毕佛隆的胸膛。

    尾随而至的是库兹的三支精铁箭簇的羽箭,恐怕毕佛隆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位还没有参加成人礼的兽人少年三箭射死,一支羽箭直接插在毕佛隆的眉心,他就算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眼神的交汇处依然是眉心的羽箭上,双手各自抓着前胸扎在前胸两侧的羽箭上,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没想过我们三人的合击之力会这么强大,毕佛隆这样已经成为荒原上有了凶名的战士,恐怕已经和维鲁处于同一个级别,可就是这样一位实力强大的战士,现在却倒在泥水里,任由雨水倒灌进口鼻中,那双眼睛慢慢地开始涣散,身体在水洼里迅速冷却。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是强烈的呕吐感就像有人在我的胃上重重的击了一拳,我在亚归兽身上站立不稳,险些一头栽下去。

    琪格在我身边嘴巴张开,形成了o型,惊讶地看着我,仿佛是在说:你这心理阴影还没过去呢?

    我在一旁扶着卡特琳娜的胳膊,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我们一直坚信胜利属于我们,但是没想过第一战会遇见这样臭名昭著的狮虎人毕佛隆,而且直接将这位狮虎人伏杀于荒原之上。琪格看我的状态并不好,担心我再这样的雨天受到刺激后,会被这冷雨淋出病来,想将魔法斗篷披在我身上,我却怎么也不肯,并对她说:“这群强盗可不是一个人,你快些恢复魔法力,我们一会儿还要依仗你强大的魔法呢!”

    这时候库兹麻利的爬上来,站在我的身边不顾自己浑身沾满的泥水,用力的单手搂住我的脖子,兴奋地对我说:“嘉,竟然是毕佛隆!毕佛隆!是毕佛隆!你知不知道狼族部落里有多少人希望他死,他竟然被我们……我们射死了,看没看见我居然射死了那个凶残的狮虎人,只用了四支羽箭,厉害吧!我应该去掰下他的犬牙,串在我的项链上,恩,这主意很棒!”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库兹就像是只猴子跃下亚归兽,向毕佛隆的尸体那边奔过去。

    “喂,阿兹,你必须小心你自己设下的陷阱,我可不想看见你被冻成冰雕的样子!”我在后面无奈的喊道。

    雨还在下,可是云层变得稀薄,整个这片天地立刻显得透亮起来,我们的视野也开始可以看得更远,但雨势并未见减小,反而在这无风的天气里,掉落到地上的雨点越发密集起来,就像是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连声一条声。

    有琪格在的时候,卡特琳娜会变得很安分,与我之间的小动作会尽可能的收敛。这时候,她就在我的身后为我撑伞,仿佛她就是为撑伞而生的那样,专心致志的去研究怎么样才能不让我淋到雨。这次卡特琳娜的表现好很多,没有露怯。

    库兹向我大肆炫耀他的那三支箭准头有多么好,琪格则是认为是她的魔法弹将毕佛隆的皮甲炸飞,若非如此,我们岂能这样轻松地就得手?这次胜利,让我们小队的士气大增,也让我们之间的配合更显默契。

    ……美丽分割线……

    只有琪格坐在亚归兽的背上,正面等待着接踵而至的敌人,我和库兹埋伏在草地上,泥水和着草叶儿涂满全身,可是任何伪装在这场雨中都显得那么苍白。我们两个更像是在积满雨水的洼地里水坑中漂浮着的两条破麻袋,我甚至将整个脑袋都埋进水坑里,嘴里含着一截空心草的草梗儿,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库兹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和我同样的躺在泥水里,但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就像是与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而我就算明知道他在我身边,却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心跳以及身体散发出来的一丝一毫的热量。

    我此时的心中在不停的祷告:快来吧,快来吧!孙子们,快些来吧!可别让我等太久。

    不知道还要伏在雨水里呆多久,但是这滋味很不好受。这是我们设置的口袋型陷阱,让卡特琳娜索性就当做伤员,躺在亚归兽的背上,琪格则是在一旁假装保护卡特琳娜,这样两个女孩子孤身待在亚归兽那边,我们是要告诉追上来的强盗,亚归兽上几乎没战力了,而我和库兹则是潜伏在一旁的泥水坑里,只等着强盗们出现,进入库兹的射程之后,就先集中火力先杀掉一名强盗,就像杀掉了毕佛隆那样。

    在亚归兽的周围,库兹布下至少十张霜冻卷轴,这是我们所有的存货,而且这种霜冻卷轴并不能反复使用,是一次性用品,爆过霜冻术之后,强大的力量会将魔法羊皮纸上的魔纹冲碎,细碎的口子里充满了**白墨水的残渣,就算想修复都非常费劲儿。但是十张霜冻卷轴做的陷阱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这一次来得是两骑,我没想过那群强盗的反应会这样快,两批的强盗几乎是相隔仅有半盏茶的功夫,我还伏在泥水里胡思乱想,没能进入状态,就听见了马蹄踏着雨水“啪啪啪”的碎乱的声音。我心里一紧,伏在水坑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动,仅仅这样远处的马蹄声就忽然减慢,最后停下来,就听见接连两声清脆的落水声,大概是那两个强盗察觉有点不对劲儿,在离我们埋伏点还很远的地方就下马步行往这边慢慢走过来,他们显得得很小心。

    在这样的雨中,任何轻微的声音都很容易被掩盖,但是因为我的魔法感知力非常强,而且最近还在不断地疯长。如果通俗的的**,这个世界里将魔法感知力称为第七感,它和第六感直觉一样是非常不确定的感观,当然我们可以说所有人都有这额外的两种感觉,但是只不过非常的微弱。可是问题就在于当我的第七感——魔法感知力在不断增长的过程中,我的其他五感也同样像受到刺激了似的,也在变的敏锐,敏锐的程度恰好是我此时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已经停止增长,也就是说现在的五感是我最好状态。当我体质增强了之后,也许五感会继续提升吧!不过我心里没谱,这算是我瞎猜的!

    这样载入爆豆般雨点砸落在荒原里的草叶、水洼、泥地、卵石上的时候,声音都会有微弱的不同,就像是大自然中最美的乐章,尤其在这样下雨的时刻,将头藏进水中听着雨滴敲击水面的声音,会让人陷入一种微世界的奇妙状态里,很是有趣儿。可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趣味儿,紧张让我的身体像一块坚硬并且颤抖的石头,我努力搜索雨中一切细微的变化,那由远处传来,并且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那是生牛皮靴踏水的声音,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飞溅出去的水花儿砸在筒靴腿上。

    失策了,原本我们算计这些强盗在看到一只亚归兽背上两位弱小的女孩子,会像狮虎人战士毕佛隆那样兴奋的挥动着斩马刀冲上来,可是没想到他们看到目标后,反而更加的小心,现在我的心头猛地一震,才想到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狮虎人毕佛隆的失手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他们应该是过来接应毕佛隆的,可现在这里静得除了雨声外,任何声音都没有,就算有一点点微弱的**或者呼救声,就算是有慌乱逃离的脚步声也算正常,可偏偏没有任何声音,周围的气氛诡异到不行,这怎能不让这两位强盗心存紧张。

    可是他们终究是慢慢地走过来了,我甚至听见他们取下长弓,羽箭搭在弓弦上,铁木弓被弓弦绷紧后被拉开时候“咯吱咯吱”的响声。这场大雨另一个好处是会让牛筋做的弓弦变得潮湿,被雨水浸泡后的牛筋在短时间里尚能拉动,但是长弓的力道也会因为牛筋韧性改变而发生变化。

    原本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开始张弓搭箭,我的心就跟着一紧,害怕他们用长弓抛射羽箭,对亚归兽背上的琪格和卡特琳娜造成伤害,尽管抛射的准确率很低,在雨天会更差,但是我实在是担心琪格会忍不住用魔法弹砸他们,魔法弹的伤害还不足以留住这两位凶残的强盗,一旦他们探得我们虚实,逃回去的话,与后面的强盗汇合后,那么才是我们的噩梦。

    我们这次的计划其实是怎么样才能将他们的命留住。

    这已经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情况了,六名强盗被昏了头的首领分成了三批,让毕佛隆只身赶过来追杀我们,其实是想借用他自身强大的实力拖住我们,如果可以将我们擒获的话那就出手,如果发现我们实力强大,就等待第二批迅速赶过来后援,因为后援也许只是因为马匹的脚程慢了一些,来得晚那么一点点儿,只要毕佛隆能够坚持半盏茶的时间,那么后援就会赶上来。

    可是没想到就算面对白狼勇士里罗斯这样的荒原强者也有能力逃掉的毕佛隆,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在荒原上消失了,而在亚归兽脊背上更是诡异的坐着两个女孩子,这怎能不让后续赶过来的两位强盗心惊胆寒,他们一直试图接近亚归兽,但是这种情况没有任何的改变,两个人背靠背侧身而行,这样能让视野覆盖所有的死角,在空旷的草原上除了不远处停留在雨中的那只亚归兽,这剩下亚归兽背上躲在伞下的女孩子,就算有埋伏他们也确认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古博来马所处的位置迅速逃掉。

    可是当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过来,一股巨大到无法抵抗的冰冷力量从脚下传过来的时候,那两位强盗从心底里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是冰魔法!啊!”

    是的,是霜冻陷阱!

    我和库兹正在等待这一时刻,哪怕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踩到霜冻陷阱,我们也会发起突击,却没想到两个人背靠背走在一起,一起碰触到了一只水洼里的霜冻陷阱,瞬间两个人被冻成了冰雕,我和库兹猛地从水洼里站起来,浑身沾满了泥水和草叶子,在雨水的冲刷下就像是两只人型水怪。

    那两强盗就直挺挺的站在离我们仅仅只有十码外的地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白色的霜挂满他们全身,他们的眼睛被包袱在冰雕里,惊恐的看着从水洼里站起来的我们,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琪格站在亚归兽的脊背上,捻着魔咒时长发飞舞,一团白色的魔法能量球在她的手心慢慢长出来。

    散落在四周的残冰在充满积水的草地上慢慢融化,背靠背的冰雕人被琪格的魔法弹轰得四分五裂,这一次我们竟然连不到的机会都没有,冰雕直接碎裂,冰雕像里的血肉分离。我和库兹目瞪口呆地在一旁看着这样血腥的场面,有些傻眼。

    站在亚归兽背上的琪格也在狐疑地举起双手,这时候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魔法弹威力这样强。库兹蹲在一块碎冰的前面从血水里捞出一块皮甲碎片,转头想我扬了扬才说:“嘉,他们穿的是普通硬皮轻甲,没有魔法抗性的。”

    原来狮虎人战士毕佛隆穿的是魔羚羊皮铠甲,这种最低级的魔兽皮制成的轻甲是拥有魔抗的,而且毕佛隆本身也是八级战士,虽然要比维鲁和宝玑这样半只脚踏进一转战士行列的强者差一些,但是本身体质也是非常强横,而跟随他的脚步支援过来的这两位偏弓手职业的强盗,确没有毕佛隆那样强大的实力,本身的装备又差了一些,所以踩中霜冻陷阱之后,被雨水增幅了属性的霜冻卷轴居然将两人冻透了,被琪格的魔法弹骤然轰击之下,身体的血肉也跟着碎冰散落一地。

    原来魔法技能居然可以这样强大,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骇然地看了库兹一眼,库兹也是有点发呆,自言自语着:“难怪阿爷老逼着我学魔法,极端天气下的魔法真的很厉害!”

    库兹虽然天生具有“生存本能”这样强大的猎人天赋,但是身为古鲁丁兽人部落首领库曼德的第七子,灵魂行者大萨满长老库鲁的孙子,他身体里也拥有很强的精神力量,如果不是当初血狼一族领袖库勒保洛斯萨满祭司大人对着老库鲁说尊重库兹个人的想法,不可强求,老库鲁早就会用填鸭式教学方法将自己的这一身的本领传给库兹了,在老库鲁的诸多孙辈孩子中,库兹不算是最聪明的,但是却是天赋最好的,深得老库鲁的宠爱。

    此时他说老库鲁总想逼他学习兽人族的魔法,却是真的,如果不是在他将要屈服老库鲁个人意志的时候,我忽然出现了,也许在商队里的最后这一段儿路途中,埋在书海里的就将会是他。

    “兽人魔法里面也有这样的技能?”我从没在任何书籍里看到关于兽人魔法的介绍,老库鲁对这方面的羊皮纸卷,看得很紧,他对我的解释是说担心我会被兽人对魔法的理解带入歧途,人类和兽人对于魔法的理解在本质上就有很大区别,如果我最先接触了兽人魔法的基础知识,将来学习人类魔法基础知识的时候,就会很难接受,因为无论兽人或是人类都会有第一眼缘儿,先入为主这样的臭毛病。

    库兹挠挠头,显然他平时真的很不喜欢魔法,想了半天才说:“大概类似冰霜震击吧!就算萨满祭司也分很多种,我见过部落里最强的萨满祭司最擅长近身战斗,一手拎着把短宣斧,另一只手拎着把铁木鼓棒,冲上去的时候一扬手就将一只蝎尾狮冻住,接着一棒子直接把那只成年蝎尾狮轰到天上去去,真真的厉害得紧。”

    随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残骸,又补充一句:“现在觉得其实好像也没什么!”

    ……美丽分割线……

    一道虹挂在荒原东北方向的云端里,阳光终于在雨停歇的时候穿透了云层,像是一道道光柱照射到这片生机勃勃的荒原上,这场雨来的很及时,再这样的春季里,这么一场珍贵难得的大雨,会让荒原上的一切都充满了生命力,在远处有几只顶雨飞来的野鸭子落在雨后初成临时池塘里,悠闲地整理自己的羽毛,像是一群没心没肺的熊孩子。

    三匹古博来马上坐着三位狮虎人,中央的那人马鞍桥上挂着一面古铜色的盾牌,他一手揽住缰绳,另一只手上拎着血迹斑斑的斩马刀,就算被一场大雨冲洗后,这把斩马刀的刀身上还沾满了血痕,他的身材要比毕佛隆高大很多,一头黄色的鬃毛散乱地披在脑后,金黄色的眼球充满了杀气的看着我们,那强大的气场让我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底板儿。

    另外一匹马上坐着一位背铁木弓的弓手,他那如鹰隼一样锋利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被羽箭瞄准的感觉,很难受。他的右手臂明显的比左臂粗一圈儿,他冷酷地看着我们,库兹更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只因为他是位兽族狼人弓手,我知道库兹是想问他:为什么会丢掉兽族狼人的尊严,沦为一名强盗,对于兽族狼人来说,尊严远比生命更重要。

    右侧那位将一柄长矛抗在肩上的狮虎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年纪在十二三岁女孩子,她好像是睡着了,软软地趴在那狮虎人马鞍前,就像是一直沙袋般,双手双脚向下垂着,黄棕色的大辫子拖拉在草地上,沾满了泥水。我是按照女孩的身形大致判断的,而这时候我也注意到她双脚的特殊之处,她居然没有穿鞋,那根本不能说是一双脚,而是一双蹄子,很诡异的就是那双蹄子会让我觉得非常娟秀,是很特别的马蹄。

    一匹浑身黝黑如绸缎般光滑的骏马跟在女孩的身边,不时用马头轻轻碰触女孩子双手,不安地打着鼻响,一幅惧怕而又不肯离去的可怜表情居然出现在一匹黑马的脸上,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认识这匹黑马,我记得之前在雨中,看到的就是这匹马跑在最前面,这群强盗在后面追,而现在看起来他们想抓的是马背上的女孩子啊!

    显然站在中央的那位就是这小团伙强盗的头领,看起来也真的足够凶恶,他现在恐怕也是在想我们究竟用什么方法将他那三位手下,不声不响地收拾掉的。我们的亚归兽旁边儿还拴着缴获来的两匹战马,毕佛隆和他的战马最先死掉的,连同后面的那两位强盗都被我和库兹草草掩埋,在这儿样的雨天里,就算挖个不算大的土坑也不是什么难事,将他们的尸骸埋到土中,用剩土回填后,经过雨水冲刷,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最后这块洼地上又积满雨水,连崭新挖掘的土痕都被水洼盖住,只能看见一处浑浊的水洼,可是大雨过后,所有的水洼里的雨水都很浑浊……

    如果不是我们身边确是拴着两匹战马,我想恐怕他们都不会认为我们有能力杀掉马匹的主人吧。

    流淌着血水的斩马刀向前一指,中央的那位狮虎人咧开大嘴,露出一副看不出来是哭还是笑的痛苦表情,声音沙哑地向库兹问道:“我弟弟毕佛隆呢?他向哪边跑了?你们给他什么好处,以至于他竟然肯放过你们,我这两个兄弟是不是也是他帮着你们杀的?”

    他们骑乘古博来马的前面两米远的地方有半块儿狼皮褥子,皱巴巴湿乎乎地堆在那里,那位手里拿着长矛的狮虎人强盗甚至还用他那近乎四米来长的长枪将这半截狼皮褥子挑起来,看看底下有没有藏着人,我这时候就化成一团淡淡的轻雾藏在狼皮褥子下面,当骑士将狼皮褥子轻轻挑起来的时候,我就紧紧附着在狼皮褥子背阴的地方,随着褥子挂在狮虎人的枪尖儿上。

    我的心里在默默倒数着秒数,27、26、25、24、23……

    虽然在我反复的练习下,我可以使用的保命魔法技能“暗影斗篷”已经可以维持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但是显然还是有点短了。我现在被尴尬的挂在枪尖儿上,我相信如果现在我的“暗影斗篷”效果消失了,我将会被这杆长枪瞬间捅成筛子。

    “暗影斗篷”这个魔法技能对我而说,是我所会的最重要的魔法技能,因为这是我的保命技能,所以我有机会的时候,总会想办法练习它,从念咒语到绘魔法阵都力求做到最快,而这个技能因为曾经被“深度冥想”强化过,所以如今变成了无法被打断的可以在跑动的情况下,也能施展成功的特殊魔法技能,所以我总会试图寻找增强“暗影斗篷”魔法效果的办法。

    一刻钟之前,琪格曾坚决反对这个刺杀计划,因为这个仓促之间想出来的草率主意,显得并不是那么靠谱儿,因为我和库兹大胆地设想这次追杀我们的强盗会前所未有的强大,所以为了事先消弱一下敌人的实力,我大胆的提议,由我这样身材矮小的孩子躲进破烂狼皮褥子里,安静等待强盗们到来,趁机在这阴雨的天气里,没有阳光,雨雾里我幻化的轻雾也不会那么引人注意,这样我就会有非常大的机会靠近敌人,用我那把狼牙匕首从他们身后捅进去,这把变异魔兽巨型风狼的毒牙制成的狼牙匕首可是能要人命的利器。

    可是尴尬啊!

    万万没想到就在对面三骑追过来的同时,居然雨晴了!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就像是一道道射灯的光线,照在荒原上形成了形状各异的光斑,甚至在东边儿的云端还形成了一道美丽的虹,我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尿了,生死攸关的事儿啊,怎么会让我淡定下来,见到那柄长枪想我刺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捻动了“暗影斗篷”的咒语,索性我附着在狼皮褥子的阴影里,并没有被对面的三位强盗看出端倪。

    可是那位好汉,你倒是将我放下来啊!你这样挑着一块破皮毛,扛着大枪端坐在古博来马上,要多二就有多二,你知不知道啊!

    合金弓,顾名思义,整把战弓为合金打造,无论弓背握把还是两翼的簧片,就算是弓弦也是参进了秘银如发丝粗细的钢丝缴成的极细极韧的麻花绳,这样的战弓就算在近身战里,亦可以当成武器使用,如果配合战弓近身武技还可以使用强大的弓弦绞杀敌人,这样一把战斗弓另外得好处就是弓弦并非是牛筋制成的,并不怕水火,对环境适应性非常高,就是平时保养的时候,在关键部位需要经常性的涂抹油脂,防止合金弓生锈。

    这场雨让大量的铁木弓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弓弦变得松弛,就算基本的抛射也很难。

    因而这时候,库兹手中握着一把合金弓,就显示出了非凡的杀伤力与威慑性,就像是此时的三位强盗,看到亚归兽脊背上站着一位狼人少年,只身手里抓着一把合金弓,一根风狼牙箭已经搭在弓弦上,虎视眈眈的向远处瞪着那三位强盗。

    强盗头领一时间也有些犹豫起来,在荒原上抢掠的这些日日夜夜以来,并非没有遇见过敢于抵抗的,相反大部分荒原上独行或结成团队的猎人们都有自己依赖的一些本领,并且大多数的猎人们都选择反抗,可是即便是遇到过一些**级的战士强者或猎人强者,强盗头领的心理也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不安,那位站在亚归兽脊梁上的狼人少年眼神中燃烧着浓烈得无法化开的战意,可他的眼神中哪里来的这样强大的自信?

    整个荒原上是兽人们的天下。在以往的岁月里,帕伊高原上的灰矮人们充当着荒原强盗的角色,让荒原上的兽人猎人们吃尽了苦头,不仅仅会损失大量的财物,往往大多时候连同性命都会一起丢掉,兽人们的信仰让他们似乎并不畏惧死亡,可是这不代表脾气暴躁的兽人会忍受灰矮人们的掠夺,所以一场驱逐歼灭战在一个最不适合发起战争的时间里发生了,这时候的兽人世界已经被人类商人们贩卖过来的奢侈品掏空了家底,这个时候,一场战争同样需要花费大量的资源,兽人们最终迎来了战争的胜利,可是他们同样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扯远了,我想说的是,眼下的整个北麓荒原是兽人的天下,人类强者一般很会来这荒原之中,原因很多,最主要一点就是他们在荒原上不知道怎么生存,水、食物、魔兽以及兽人们的侵袭,会让人类强者们丧失一半儿以上的战斗力,就算是人类商人想获得大量的魔羚羊皮纸,大多时候也是只选择收购,组织进入荒原狩猎并不划算,还容易得罪帕伊高原上的猎人势力,所以在荒原上能遇见人类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能在荒原上遇见人类女性机会就更少了,在人类世界里,女人们大多会选择远离战争,这是她们的权利,所以相对应的就是人类女战士在各个种族之中是最稀少的。

    强盗头领认为亚归兽上面的那两位长相身材都堪称绝色的大小两位美人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她们佩戴的华美佩剑也是装饰成分居多,更别说往魔法师方面想,笑话!人类世界里魔法师使出了名的稀缺,万里挑一的几率才会出现尊贵的魔法师,哪会这么容易就出现在荒原里?

    那么这样,真正的威胁究竟在哪里?难道说仅仅就是这样一位狼人少年?我缩在破狼皮下面,是一团不停流动的灰色雾气,虽然我此时视野非常模糊,但是这样近的距离下,我依然能够看清楚那位强壮的狮虎人强盗首领便秘一样的表情,最后终于问了一句:“是不是他兄弟帮着我们杀了他的两个手下,然后拿着我们的好处逃跑了”这样可笑的话来。

    “他们都死了!”库兹站诚实的说道,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燃烧的火,我知道他濒临爆发的边缘,但是在这时候依然能忍耐住,按以前他的脾气秉性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库兹他是一多么容易冲动的狼人少年啊!这时候能够耐住性子,十成十的是因为我被意外的挑在枪尖儿上。

    一把同样巨大,同样血迹斑斑的巨型斩马刀被库兹拎了起来,随手一扬,带着他特有的狼族式骄傲的表情,库兹将这把重达百斤的巨刃丢弃在亚归兽的脚下,我这时候忽然之间,就感到了那为狮虎人强盗首领迸发出来的杀意,那阴寒的杀意让我直接在狼皮破褥子里面打个寒战,而他在这一刻,坚固的心灵防线终于也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松动。

    就是此刻!

    在最后我尚能维持“暗影斗篷”状态的最后几秒种,狮虎人首领的戒备心被巨大的滔天怒火冲破,出现了难得的漏洞,而我更是硬着头皮,把握这仅有的机会,驱使着自己化成的雾气,像是条草蛇一样顺着那位长枪枪杆盘旋而下,化成淡淡地人性影子蹲在他的背后,当我的脚沾到古博来马马背上,那匹马非常不安的用力蹬踏后蹄子,那位扛着长枪的狮虎人以为古博来马发小脾气,非常不惯病的踢了一下马镫,拽着缰绳试图让古博来马安静下来,保持状态准备冲锋。

    可我这时候却已经恢复成为人形,像只小猴子那样缩着身体蹲在古博来马的后臀上,右手举着狼牙匕首贴着这位年轻狮虎人战士的后背,顺着皮甲缝合的缝隙狠狠将匕首地插进去。

    “啊!”

    那狮虎人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烈疼痛,大叫一声反手就向身后抓过来。

    这事我有经验!当初在死亡之路出口与矮人强盗们战斗的时候,我最先杀掉的那位灰矮人就是被我这样阴死的,而且我也被他反手抓住,如果当时不是库兹把我接住,我在那时候就已经被那矮人单手抓住,摔死在崖壁上了。

    这时候,这位狮虎人也是下意识的反手一抓,我按照自己想好的策略,抽取匕首迎着他反抓过来的手臂,用匕首锋利的刃口去格挡,对于这个姿势和反应速度,我在平时没少练习,现在做出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连同一寸来长的手腕儿带着一捧鲜血顺着我耳边向后飞去,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持枪狮虎人战士的整个左手已经被我锋利的匕首沿着手腕儿整齐切掉,这里恰好是皮甲不能包覆的地方,而我这时候也感觉到胸口被重物猛地击中。

    是那掉了手掌的半截残肢靠着向后甩的惯性砸在我的胸口,我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巨大的力道击飞,喉咙里感觉到一股腥咸的味道,温热的液体从我的嘴里冲出来,变成一道血箭,洒在空中。而我像是沙袋一般被击落马下。

    那狮虎人借势拨转马头,看到在泥水里不停翻滚的我,愤怒地咆哮着:“啊!是刺客,原来是你个小崽子!”

    整个四米多长的黑铁长枪被那狮虎人战士单手挥动着,就像是在轻松挥舞球棒一样,借着古博来马的冲势,照着我的头顶抡圆了砸过来。

    “我靠!”

    我也没想到后心被带毒匕首刺中,一只左手也被切掉的狮虎人战士依然有这样强大战力,悍勇得竟然能将如此沉重的铁枪抡起来当棍子用。

    原本我们的计划,我发动这样的奇袭后,躲进霜冻卷轴设置的陷阱阵里,这时候库兹和琪格就会在亚归兽那边牵制其他的强盗,我们一直所依赖就是这些放置在水洼里的霜冻陷阱,能够尽量最大化利用他们牵制敌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我就是没想到被我刺中后心,又斩掉一只手的狮虎人反攻手段居然这样的犀利,这一枪要是砸在我身上,我都能直接被砸成两截儿。在强大的“自愈”力量也不可能把我恢复过来啊。

    慌乱中,我在泥水中翻滚着。可我的魔法感知力散步在四周,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速度已经达到破音,划破空气挥过来的大铁枪的运动轨迹,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曲臂抱头将身体缩成圆滚滚的肉球,让自己借着狮虎人砸在我胸口的一拳的力量,尽可能的向后翻滚。

    可是毕竟是翻滚,速度哪里赶得上挥舞过来的铁枪,就在铁枪枪式用老,已经追在我背后的瞬间,我借着自己强大感知力,也不用眼睛看,准确的判断出来铁枪的落点。我从没想过自己身体的感知能力能够扩散到身体周围,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铁枪的来势,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整个身体像是撑开的弹簧,双腿猛地蹬地像条鲤鱼一样,依靠着向后快速滚动惯性,腾空跃起半米高,恰好是这个高度,大铁枪堪堪贴着我后脊梁上的棉布衣服扫过去,带起的劲风像是利爪一样,将我后背的棉布衣服撕扯得粉碎,我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

    我也想不到,就算身后张眼睛,也没可能这样准确的抓住转瞬即逝的时机,能在铁枪改变不了去势的情况下,做出最完美的躲避动作。,这一瞬间,我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知道让若没有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枪,我刚刚就算交代在这儿了。我再次凭借着自己非常敏锐的感知力,在最恰当的时机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这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贴着霜冻陷阱的边缘儿,进入设置好的陷阱阵里

    “你们杀了毕佛隆?我要你偿命!”

    一声暴喝,原本还气势十足的端坐在古博来马上的狮虎人强盗首领勃然大怒地吼叫着,双脚加紧马镫的下一刻,古博来马就像是离弦之矢,飞快地向亚归兽背上的库兹发起冲锋,这时候那位狮虎人首领马鞍桥挂着的巨大圆形古铜盾牌已经卸下来,右手持盾,左手反而放在身后将手里巨型斩马刀拖地而行。那匹古博来马也忒是悍勇,竟然丝毫速度不减的越奔越快。

    后面的那位冷酷狼人强盗摘下铁木弓,稳稳地在原地张弓搭箭,配合狮虎人强盗首领的冲锋,羽箭此时此刻瞄准了亚归兽背上的库兹,坐下的古博来马小跑着向前推进,这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狂追我的年轻狮虎人,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声:“提拉,你感觉怎么样?”

    “图瑞克,你先掩护老大杀掉对面那猎人!咝……我杀掉这小崽子,就过去跟你们汇合!”年轻狮虎人提拉向我疯狂的冲过来,这时候听见图瑞克问他,头脑尚且清醒的他下意识的将断手隐藏在身后,但是断臂上如泉涌般流出的鲜血顺着马腹流淌到地上,又怎能掩盖得住。

    “你的胳膊受伤了?”冷酷狼人的强盗图瑞克明显的明知故问,他手里的铁木弓已经放下来,已经被狮虎人首领落下几个身位。

    提拉头也不回,挥动右手的铁枪向我刺过来,并大喊:“不用你管我,你去帮大哥!”

    我站在离年轻狮虎人提拉几米米远的草地上,转回头看到狼人强盗图瑞克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箭矢一样锋利的眼神在阴晴不定地打量着我,并对年轻狮虎人强盗提拉冷静地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儿,你中的毒像是风狼狼牙上的毒,解晚了是能要你命的!”

    图瑞克原本锁定我的眼神游离开,扭头看向远处的库兹。反手从身后的箭壶中抽出两支羽箭,习惯性地用舌尖儿舔了舔锋利的箭尖,眼神中露出残酷的冷笑,再没管我,径直跟随着狮虎人首领身后,向库兹那边奔过去,他没第一时间射箭,恐怕是担心大雨将铁木弓弦损伤了,让铁木弓的射程变小很多,只有向前靠近一点在张弓搭箭,才有把握射中。

    那位被我暗算的狮虎人提拉脸上布满了淡青色,显然剧毒在飞快的蔓延开来,兼之他的左手手臂被我斩断,巨大的伤痛疼得他嘴角直抽搐。原本我靠着鱼跃的姿势躲避开提拉的一记必杀挥击,就已经算计到他被我偷袭重伤,绝不可能放弃对我的杀念,他骑着古博来马要想追上我,只需要驱马迈出几步,而我等的正是这几步。

    向我疯狂冲过来狮虎人提拉可能没有想到,就算是我被他从马背上击飞,我此时也是沿着预先设定好的退路向后跑,在沿途上至少有三个霜冻陷阱在等着他,之前躲避他那个挥击的时候,就吓出一身冷汗,他的枪尖儿不仅仅只差一点点就会将我砸得骨断筋折,而且距离第一处陷阱也仅仅一尺之隔,我都担心他挥动铁枪带出来的劲风会触动陷阱装置,直接将我冻成冰坨子,那这事儿就算是大乌龙了。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古博来马三两个大跨步就可以轻松追上来,到时候他就算用铁枪随便的一刺,我也难逃一死。可我恰恰是在期盼着他能够追上来,我心说:手腕都被我切断了,你还不追我?

    “喝!”

    狮虎人提拉的古博来马就像是一列火车一般,整个人和马化成一道白光向我冲过来。

    这时候,能够清楚的看到高速冲过来的提拉,可是我的身体且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根本一动都不能动,我惊讶地感受这种惊惧之下的慌张感觉,心想我这是怎么了?随后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一种效果反差,当眼睛敏锐到可以将对方急速的冲锋动作清晰的传入脑中的时候,那些画面就像是放幻灯片一样被放慢了几十倍,可是我的眼睛跟得上又能如何?我的身体跟不上这样的速度,就在这瞬间,我就像是被绑在原地等死的路人,眼睁睁的看着一辆疾驰的列车向我碾压过来,我偏偏又无法躲避。

    “冲锋!”

    又是战士的那个狗屁技能,仿佛每个战士都会这个效果极大,极野蛮的技能!这位手持铁枪的狮虎人也是这样的战士,他竟然可以连人带马一起对我发起冲锋,看起来没什么必要,就算是他慢慢驱马走上来,我也难逃一死,可他偏偏就要用这种非常华丽的技能对我碾压过来。

    “砰”“砰”“砰”!

    我的眼前连续爆出三朵冰花,蓝白色的光芒在狮虎人提亚的身上连续闪烁三次,弥漫出来的寒冰气息在我面前形成了十几米长的冰霜之路,我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这倒霉孩子提拉连续撞上了我准备的三个霜冻陷阱,浑身挂满了冰棱,反复的被霜冻技能爆开的冰环裹住,战马的冲击力和冲锋的巨大效果又将冻结状态强行解除,这时候,提拉身体本已经凝结的冰块瞬间被高速动作挤成了冰粉,冰屑连着衣服以及皮甲的碎片,还有凝成结晶的血液和提亚身上的一些被冻结的血肉,随着在身体冻结后强行解除冰冻状态,而炸得体无完肤。

    我有时候,不能理解荒原兽人的一些做法,比如现在这时候的提拉,他在受伤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处理伤口,而是对我采取的极端的报复手段,这点我尚可理解,被我这样的小孩子偷袭了,想第一时间抓到我嘛,可是当他明明撞上了三个魔法陷阱之后,身上因为强行解除冻结状态,而让身体布满了各种惨烈的伤痕,可以说现在的他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了,可是他依然非常执着的想要杀我。

    后心的一刀,断了一只手臂,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强行解除冰冻状态之后,浑身血管都好像炸裂了,整个人像是浸在血池里的血人一样。可就算这样,他依然没有退却,那只粗壮的手臂紧紧握着那杆四米多长的大铁枪,依靠着‘冲锋’冲到了我的身边。

    本来这个技能我没办法反应过来。如果不是提拉撞到了沿途上的三个陷阱,减缓了一些速度,让我身体略微的向左移开了半步,我就会活生生的被冲过来的古博来马撞死,可我偏偏移开了半步,又稍微的侧了一下身体,虽然再次被冲过来的古博来马撞飞,并且陷入眩晕状态,可是我仅仅是被马头的侧面刮了一下,就被再次撞得飞起来。

    随后,我的眼睛里看到那杆巨大铁枪在我瞳孔里慢慢地放大,一往无回的气势之下,提拉将大铁枪向我投过来,我在空中无法躲避,眼睁睁的看到大铁枪的整个枪头透过我的前胸,从我的背后穿出去,强大的惯性将我带飞出去十多米远。

    我甚至能凄惨的听见胸骨被击碎的声音,我此时像是一条鱼叉上无力挣扎的蛤蟆,胡乱的蹬踏着四肢,可是大铁枪的枪头牢牢地钉在草地上,我挂在大铁枪上悬在空中,胸口向外飙血,口中,鼻子中也同样向外淌着血,可我这时候偏偏没有昏迷,清晰的感受着身体上的剧痛,每一次心脏急速的跳动和微弱的呼吸都像是最残酷的刑罚,那种剧痛在我身体里蔓延。

    敏锐的感知力清晰的告诉我,铁枪整个将我的右侧肺叶穿透,被撑开了几乎有小碗儿大小的血洞,唯一能值得庆幸的是,铁枪没有直接穿过我的心脏,否则我第一时间就被钉死在当场了。

    血人一样的提拉看到这一幕,才算呼出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发狂一般地大声嚎叫着,盯着自己被齐刷斩断的左手,狠狠地咬着牙,扯下了一块亚麻布,试图用右手将自己左手手腕包扎上,可是仅仅做到了一半,就一脸黑气的从马上栽下来,一头扎进旁边的水洼里,整个脸和身体都浸在泥水里,身体沉重的试图挣扎,却只是抽搐了半天,两条强壮的腿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蹬出两道泥沟,也没能将头从水洼里抬起来,最后双腿逐渐的失去了力量,慢慢地伸直……僵硬……

    我被穿在铁枪上,挂在半空中无力地看到这些,我试图双手握住枪杆儿,将大铁枪从身体里退出来,可是试了几次,都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失败了。若不是体内强力的“自愈”血脉之力不停的修复我胸口的伤势,我此时恐怕是要再次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好奇怪的感觉,在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的时候,我那时候被体内的火毒烧得浑身干裂,若不是老库鲁用各种草药汁液保住我一条命,那时候已经是能死过一百次了,可我那时候最想干的事儿就是一头撞死,如果那时候我有能力撞死的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那时候,我就像是一串烤肉串,每天每天浑身都痛得不行,火烧火燎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从哪些痛苦地岁月里慢慢走出来,反反复复地经历了无数次死亡与重生的洗礼,所以说我和库兹一样,并不怕死,我觉得我此时的命是白捡回来。我也一样不怕疼,再苦再疼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

    身体已经止住血了,各处的伤势也在迅速的愈合,只是被这样穿在枪杆上不能动让我非常的无奈,我把目光放向远处仍旧在战斗的库兹和琪格身上……

    我转头看向不远处另外战场的时候,恰好那位面带冷酷神色的狼人弓手也像我这边看过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般,瞳孔豁然睁大,好像不能理解般的看着形如血人一样倒在水洼里,不断蹬腿的狮虎人强盗提拉,他恰好看到了最后一幕,提拉的腿慢慢地变得僵硬,最后像是有一股无形力量将他的腿慢慢拉直,直至一动不动的僵硬死去。

    他本来想放下弓箭赶过来援救,可是动身的时候就发现情况要比想象中的更差,狮虎人提拉恐怕是中毒已深,最后一眼的时候,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于是狼人弓手犹豫片刻,仍将弓箭指向了亚归兽上那位兽族少年,并没有理会被铁枪钉在地上的我。

    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中有惊惧,似乎下意识的避开我的目光,这让我很难理解,按理说这时候,最保险的做法是在对我补上一箭,我虽然被铁枪来个对穿,但是并没有死,难道看见这样的我,他们还想要抓活的?没可能啊,没理由他们知道我具有血狼一族的血脉之力“自愈”,这事就算商队里,知道实情的人也不多。

    库兹这边的情况并不太妙,我们都低估了那位狮虎人首领真正本领,这时候我们所能依赖的恰恰是库兹在草地上设下的霜冻陷阱,可是当这位狮虎人高举着盾牌撞在第一个陷阱上的时候,那匹古博来被爆开的冰环儿冻结成冰雕,可是这位狮虎人首领身上却自凝结了一层薄冰,这层瞬间就被他强有力的低喝震得粉碎,并且第一时间从战马上跳下来,将古铜盾牌举过头顶,硬生生的挨了琪格一记魔法弹,虽然被魔法弹爆裂的力量震退了数步,却毫发无伤。

    狮虎人首领稍微喘口气,就凶悍的高举盾牌徒步向库兹冲过去,不过我所担心的战士“冲锋”技能,这家伙却一直没有使用,否则一旦库兹和琪格被人家近身缠斗,哪里是人家的对手!狮虎人首领所冲击的方向,恰好是我们布置霜冻陷阱最多的一个方向,其实并不是我们计算到他们会从这个方向上出现,而是当我们发现他们从这个方向出现之后,迅速的调整了自己所在的方位,事实上陷阱还是那些陷阱,只不过被我们密集的摆到一起去,无论他们从哪里出现,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就能很好的利用到布下的陷阱。

    所以当他往前冲的时候,又一次的踩中地上的霜冻陷阱,霜冻的冰寒气息在他的脸上又浓重了一分,可是在他体表形成的薄冰再次被他强横的身体抵抗住,居然连片刻的冻结时间都没有,就被再次震碎,但是浑身冰冷气息的狮虎人首领奔跑已经变得极为缓慢。

    冰系魔法是水系魔法的延伸技能,它继承了水系魔法的平稳伤害属性,在此之上,冰系魔法对敌人造成伤害之后,会造成减益状态“减速”效果,越是强大的冰系魔法越是明显,狮虎人首领虽然能抵抗住霜冻陷阱的冻结,但是对于冰系魔法的减速效果,却无能为力,在强大的战士都会受减速效果的影响,只不过是实力不同会造成时间的长短相应不同。

    琪格大小姐是一位刚刚七级的魔法师学徒而已,七级对于魔法师学徒来说是一道分水岭,它同样也意味着魔法师学徒终于能够掌握第一种魔法伤害技能,对于魔法师学徒来说,这时候他们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师。这时候能够学习的初级魔法着实不太多,带有持续灼烧伤害的“小火球术”,带有减速效果的“寒冰箭”,具有击退效果的“魔法弹”,具有增强攻击速度的“风刃术”等等,这些技能各有特点,而且简单的魔法技能被无数魔法师先辈们改善,威力方面虽然没有很大改观,但是技能确是最实用的一些魔法技能。

    其实“魔法弹”这个技能,原本上是魔法师最初级的魔法伤害技能,原本并没有击退效果,可是在几十年前某位大魔导师发表了一篇文章《论魔法弹元素结构》,文章中大量的文字阐述了魔法弹对于初级魔法师们的重要性,也同时在文章中提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让魔法弹里面杂乱无章的魔法元素有规则在弹心内高速旋转,这样放出去的魔法弹实际上是高速旋转的魔法球,爆裂的魔法力量在高速旋转过程中,击中敌人会产生额外的魔法效果,那就是“击退”。这片文章在魔法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以至于现在的“魔法弹”技能是最难学的初级魔法技能,只因为它最考验魔法师学徒们对于魔法元素的控制力,琪大小姐也是千难万难的才学会了这个技能。事实表明,这个技能在战斗中非常的实用。就像现在,当琪格再次用魔法弹将狮虎人首领砸退,所有人都听见狮虎人首领愤怒地咆哮:“可恶的人类魔法师,我要将你撕碎!”

    而琪格如同漂浮在亚归兽脊背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魔法气息,在战前我就听说她有一瓶智慧药水,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加魔法师的法术伤害,这时候她将魔法斗篷脱去,露出那身华美的奉献魔法套装来,符文魔法剑在胸前漂浮着,头顶上不断的凝聚着魔法元素,这些魔法元素在符文剑的剑尖上凝成**白色的魔法弹,在魔法光辉的照耀下,琪格绝美的脸上出现了庄严与肃穆,她比起眼睛,长长的眼睫毛立刻让整个美丽无匹的精致脸蛋生动起来,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一个个魔法弹不停歇的砸向狮虎人首领,惹得他大怒却始终没办法在减速的情况下,躲开这些魔法飞弹的攻击,只能举盾硬抗,每次被魔法弹砸中后都会被强制击退**米远,这时候竟然一时间无法冲到琪格身前。

    同一时间里,库兹正与那位狼人弓手对视,两个人一同张弓搭箭,但是狼人弓手却不得不驱马前冲,他的铁木弓虽说平时要比合金弓射程更远一些,但是在这样的雨天远远比不上合金弓,想要射中库兹,就需要驱马冲上去,与库兹距离四五十码后才能射到库兹。

    而库兹却反身向后跳跃,身体在空中短暂的停留,连环射出三支羽箭直指狼人弓手,弓手们的对射,对相互之间威胁并不大,因为每一位弓手的视力都是极好,他们不仅知道怎么样才能射中敌人,同时更加清楚怎么样才能多开射过来的羽箭,尤其是有戒备的情况下,很难射中一位奔跑状态的弓手。

    可是对于库兹与狼人弓手两个人来说,两人的实力是有明显差别的,库兹如今还达不到弓手的标准,但是他仗着武器优势并不逊色狼人弓手,另外真正让狼人弓手畏手畏脚的确是草地里埋下的那些霜冻陷阱,对于狮虎人首领来说,被冻结了,只要用“战吼”将薄冰震碎就能从冰雕状态解除出来,可是对于身体以敏捷著称的弓手来说,一旦踩中霜冻陷阱,那么就只有被当靶子射的份儿了。所以狼人弓手更加的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踏足未探查过的区域。

    所以现在看起来居然是库兹占了一定的优势,狼人弓手显得有些畏首畏尾,只不过时而射出的技能箭威力很强大,每次都让库兹后脊梁发寒,如果真的在草场里,两人用相同弓箭单挑,库兹不知道在这时候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最让我不敢相信的事情是卡特琳娜居然不声不响的跳下亚归兽,用极快的速度向我这边不顾一切的跑过来,在跳跃之间,她的长发随风飘扬着,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紧身的皮甲将她身体优美的曲线凸显出来,如两颗蜜桃般丰盈的**随着奔跑在胸前不断剧烈起伏,她是想跑过来救我,可是不远处的狼人弓手立刻发现这个情况,竟然不顾库兹的羽箭的阻击,弯弓搭箭向卡特琳娜射过来一记螺旋箭矢,那羽箭在空气中高速旋转,羽箭四周的空气被搅动成螺旋的劲风,呼啸着射向卡特琳娜。

    “小心!”

    我用尽了力量,喊出来的声音竟然也并不能传到远处,整个左胸被铁枪穿透之后,我的呼吸都非常费劲儿。她好像是看到了我焦急地眼神,也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危险,下一刻,卡特琳娜猛地向前一跃,居然像袋鼠一样越出十多米远,一下子不仅与我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而且还堪堪躲过了身后飞来的箭矢,她不顾一切的跑到我的身边,理都没理倒在水洼中的狮虎人提拉,带着无比痛惜的眼神,抽出大腿上的碎剑者,狠狠地削在我身前不足数寸的铁枪上,“嚓”的一声脆响,黑铁打造的铁枪竟然被这断刃一刀削断,她将那截铁杆丢弃到一边儿,咬着牙心疼地看着我说:“嘉,你忍住,我要把铁枪从你身上拔出来”。

    “我没事儿,你看,伤口都不流血了,不过铁枪的枪杆弄断了我至少三根肋骨,卡在骨缝里,你必须用点劲儿才行!”我无力地试图抓住她的手,想努力地对她微笑一下,缓解她的紧张。又说:“还说什么要在战场上保护你,没想到最后还需要你拼命跑过来救我,说起来,你奔跑的速度简直比古博来马还要快……咝……哎呀……好疼!”

    我无力地喋喋不休中,卡特琳娜用双手将我抱住,猛地向上一抬,从枪杆上将我解救下来,这时候,我胸前拳头大的孔洞再次飙出鲜血,可是也在下一秒的时间里,这些鲜血诡异的消失在我的皮肤上,就像是重新被我的身体吸收了,而我胸前的血洞居然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血洞周围的血肉不断的向里面生长,它们互相试探,互相融合,只是不大的时间里,拳头大小的血洞就变成鸡蛋大小,片刻后又变成手指粗细,最后伤口在卡特琳娜的注视下,诡异的消失了。

    每把碎剑者的外形大多都不同,锋利名贵的长剑折断后,完全没有修复的可能,这样的残剑连着剑柄一端的部分才会被当做匕首而叫做碎剑者,几乎能被称为碎剑者的匕首都非常的锋利,纵然如此,我也没想过这把碎剑者可以一刀削断大铁枪,我看着断成两截的大铁枪上齐刷刷的痕迹,这莫不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刃吧!

    我让卡特琳娜将我放下来,平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伤口不端愈合造成的强烈灼烧疼痛感已经让我浑身无力,此时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奔逃时候,提拉那一枪横扫虽然没有要了我的命,但是强劲的强风扯开了我的衣服,那是我我就感觉后背很痛,好像还流出了很多血,现在虽然已经愈合,但是躺在刚刚下过雨的草地上,还是很凉。

    此时,我只能庆幸自己命大。

    远处的战局还是非常胶着,库兹的羽箭射速非凡,但是无论怎么射都被那位狼人弓手轻松躲过去,相反的狼人弓手因铁木弓在雨天牛筋弓弦失去了以往的韧性,必须迂回靠近库兹才能放箭,这样就一直被库兹的箭雨压制着,虽然表面上库兹有些小优势,但是我担心按照库兹这样开弓的速度,他怕是维持不了多久,双臂就会因为发麻,而无法开弓了。此刻,库兹在跑动过程中,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另外站在亚归兽脊背上的琪格也并好不到哪去,索性她在战斗前喝下一瓶价值十金的初级智慧药水,这是在帝都的时候,她的魔法导师送给她保命的药剂,魔法弹虽然能一次又一次的将那位狮虎人首领炸飞,但是他手中那面古铜大圆盾却能将他保护的很好,看起来狮虎人首领更加的狼狈,浑身上下皮甲各处都挂着冰碴,胡须眉毛上也结出了冰瘤子,但是却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就连举着盾牌也只肯用一只右手,左手依然拖着那把巨型斩马刀。不断地找机会,想冲上去,可是隔在他和琪格之间的,绝对不是仅仅六七十码的距离,还有草地上埋着的数不尽的霜冻陷阱,琪格的魔法弹总是试图将狮虎人首领往霜冻陷阱上逼迫,前几次总是让狮虎人首领吃尽了苦头,后来就越发不灵光了。

    卡特琳娜跪在草地上,让我枕着她的腿。她的泪掉落在我的脸上,摔得粉碎。

    “不要哭了,你看,我还很好的活着呢,而那个人……”我说着,伸手指了指上半身身体进入水洼里的年轻狮虎人提拉的尸体说:“他却死了!”

    “你害怕吗?”我看着她柔弱的眼睛问。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唰唰唰”的掉下来。

    “看,生和死原本就是瞬间的事儿,每个人活着就要不断的奋斗,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你现在这样在草原上流浪,还不是为了给你弟弟买把好一点儿的哨兵之剑?可你看,你手里如今的这把碎剑者,大概换十把哨兵剑都很容易,有时候,有些事就算害怕也免不了要发生,我们能怎么样?只有不向自己的命运低头,努力的为自己争取,尽可能的做些让自己快乐的事儿,在闲暇的时光里享受美丽的生活,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在经历过生死后,有一腔的感悟要跟别人分享,而现在卡特琳娜是最好的聆听着,她就像是一只啄米的小鸡,不停歇的点头。

    “你敢不敢背着我,我们去帮阿兹干掉那个狼人弓手?你看他跑得多快,你能追上他吗?”我问卡特琳娜。

    库兹的败势比我想的还要快,我看到他拿着合金弓的手已经不停的颤抖,那狼人弓手图瑞克也明显感觉到库兹累了,更加疯狂的逼近库兹,他的箭矢逐渐开始显现出了威力。图瑞克明显的加快的进攻节奏,可能是他发现卡特琳娜竟然躲过了他必杀的一记技能箭,卡特琳娜的速度让他感觉到了不安,我看到他总是试图向我们这边靠近,可这时候才想起补刀,不觉得有些晚吗?

    我体能虽然还没有恢复,但是这一小段时间里却让我的魔法力恢复了大半,本来我体内的魔法力就不算多,所以恢复起来,很快就能蓄满。我要去救库兹,而且刻不容缓,已经没有时间恢复力气了,我需要卡特琳娜的帮助。

    我伏在她的背上,随着口中的咒语,我的身体慢慢地开始消失。

    “暗影斗篷”

    也许是因为有我陪在她的身边,卡特琳娜仿佛有了很大的勇气,至少她现在敢拿着匕首面对图瑞克双手不在颤抖,她微微抿着艳红色的嘴唇,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前奔跑,由慢至快的转变过程只是那么一瞬间,我就感觉到眼前的景物已经变成了各种彩色的线条,除了远处的图瑞克,所有景物都已失真,这就是当速度达到极致时候,产生的幻像。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我好像听见卡特琳娜将这句话默念了无数遍,背着虚影化的我冲向图瑞克。

    碎剑者剑柄上的符文忽然散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随着卡特琳娜的奔跑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光带,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

    “图瑞克,快跑!”

    撕心裂肺的警告声像是变得无拉长音,实际上是由于当卡特琳娜的速度仅仅比声音慢了一线,就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身后有人喊话的时候,就感觉像是有人故意拉长音一样。

    我不知道卡特琳娜是怎么做到的,手中的碎剑者剑刃竟然被各种魔法光线补充完整,此时此刻,碎剑者恢复到了原本长剑时候的模样,是那样华丽大气,整个剑身散发着符文的魔法气息。原来,一直不为人知的,这把碎剑者剑柄魔纹法阵的秘密是这样的,竟然是可以让魔纹法阵中的魔法力量形成一把长剑的形状将断剑缺失的部分补充完整。

    狼人弓手图瑞克一直在专注地躲避着库兹使用合金弓速射出来的羽箭,到了后来摸索到了库兹射箭的基本规律后,速射箭对于图瑞克的威胁就变小了,他开始游刃有余的各种游走,试图靠近库兹,另一方面他在空暇之余还对卡特琳娜放了一记技能箭,没想到卡特琳娜事先预感到了危机,在一刹那飞身跃起躲过了必杀的一箭,而后,图瑞克的心里就有了极重的阴影,因为他总要额外的关注一下卡特琳娜,弓手在对战的时候,最担心这样速度型战士突进袭杀。

    可是万万没想到,卡特琳娜在三秒钟之前竟然消失了,带着一位被铁枪重伤的孩子完全消失掉了,那个恶毒的孩子恰恰是杀死狮虎人提拉的孩子。图瑞克虽然并不认为他还能活下来,但是这时候的心居然有些乱了。

    我就像是坐在时光穿梭机里的无知孩童,这一刻细细品味着机制速度感觉。

    卡特琳娜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施展了兔兽人的绝技“瞬闪”。再次出现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图瑞克的身后,停下身体的一瞬间,在断刃上面形成的虚化魔法长剑,竟然脱离了碎剑者,化成一道魔法能量直接扎进五米外图瑞克的后心上。

    “啊!”

    图瑞克看着从胸前透体过的魔法长剑,心中有些哀叹,刚刚想要回头看究竟是谁丢出的这致命一击,这时候恰好看到卡特琳娜背着我从空气中闪现出来。

    卡特琳娜的脸上带着惊恐之色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截残缺的断刃,背上背着模模糊糊地影子,而那个影子正逐渐的清晰,那人是我,我解除了“暗影斗篷”地状态,因为当卡特琳娜瞬闪而出的瞬间,我看到她手里的魔法长剑就像是被投掷出去了一样,那截魔法组成的前端剑刃,划着诡异的弧线弹射出去,在以极快的速度刺进了图瑞克的后心。

    那伤口足有一尺来长,我甚至看到了他断裂的肋骨,热血从胸腔里喷涌而出的时候,他居然想到的事回头看了看我们,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这样痛苦的倒下了。所以这时候的我,解除了超费魔法力的“暗影斗篷”。

    四周很安静,我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卡特琳娜的**声。

    她有些颤栗,浑身都在发抖。

    而我从她的背上滑下来,跑到她的面前,费劲的跳起来用双手勾住她雪白的脖颈,狠狠地在她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并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你这招真的很棒!”

    这时候,她那双逐渐失去神采的鲜红双眼才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她一直手轻轻地拖着我的身体,将头迈进了我的肩膀上,我竟然感觉她在哽咽着轻泣,然后蹲下身体,让我的双脚落在实地上,紧紧地抱住我,再不肯撒手……

    (年关,今天欠的下周一定补上,喝多了!)

    强盗们的败势,来得如此之快!

    狮虎人首领远遁的身影还没有在地平线上完全消失,我们一行四人已经开始商量该如何启程,他给我们留下了另外一把巨型斩马刀,只是顶着那面古铜色盾牌狼狈的逃走了,就在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当库兹的弓箭指向他,而我也重新站在琪格的身边,手里端着镀银猎枪的时候,狮虎人首领放弃了他胯下已经被冰系魔法陷阱冻伤的坐骑,丢开了左手一直拖行的斩马刀,顶着破烂的古铜盾牌没命的向来时的路上逃去。

    这位实力足足贴近维鲁和宝玑这样战士的狮虎人强盗首领,他最终败给了我们的魔法“霜冻陷阱”,没有这个法术卷轴,或许我们会也会胜利,但我觉得战斗绝对会更艰苦,也许我会死也不一定。但是,没到最后谁也不敢说结局一定会怎样。

    最后的时刻里,最令我意外想不到的事卡特琳娜爆发出来的强大战力,她那让狼人弓手图瑞克目瞪口呆的恐怖速度,那是可以令我失去真实视野的极致速度。还有她这把能力强大的碎剑者匕首,居然无意间被卡特琳娜触动了魔纹法阵的开启方式,瞬间形成了构成了魔法剑刃将断剑补充完整,而这魔法剑刃居然可以脱离断剑本身,弹射出去伤敌。

    如不是这样,狼人弓手图瑞克也绝不会死得这样快的。

    在这片狼藉的荒原草地上,埋葬了五位荒原强盗,纵然他们身上值钱的皮甲已经在战斗中损毁严重,但是他们留下的行李包,却没有损坏,我们这一次将所有战利品归拢到一起,才发现在草原上,最赚钱的不是狩猎魔兽,猎取魔法皮革或是什么奇特的魔核,也不是采集魔药,获取神秘的魔法药水或是疗伤圣药,而是打家劫舍做强盗,或者向我们这样打劫强盗。

    尽管我们是被迫的,但是这场战斗,这一伙儿强盗们给我们带来的财富是我们很难估量其价值的。

    单单是缴获的武器就堆成一堆,两把两米多长一尺来宽的巨刃斩马刀连同木箱式的刀鞘摆在最下面,三把铁木弓连同一杆断掉的黑铁长枪堆在斩马刀的上面,五壶锋利的羽箭杂乱无章的散落在一旁,库兹神情复杂的看着堆放着的铁木弓,可曾想到半月前在也门镇的时候,我们曾为了凑齐买一张铁木弓的钱,甚至不惜想要买到身上唯一那瓶保命的治疗药水,而现在,在我们面前摆着三张精美的铁木弓,只要我想,我们甚至可以每人背着一张铁木弓。

    强盗们随身的东西并不多,行李包里除了几块儿生肉干之外,还有些金币和银镚儿,凑在一起数了数居然有二十几枚之多,还有些值钱的魔法草药,数量不多却让琪格眼睛亮起来,另外我们还得到了一张完整的火蜥蜴的皮革以及四张魔羚羊皮。

    我们四人围坐在狼皮褥子上,中央点燃一张聚火卷轴,库兹的手里拿着一颗像是宝石一样的圆溜溜的石块儿,我感觉有些像是块天然琥珀,颜色暗黄,质地坚硬,里面有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在其中自然地流转着,这颗足有鸽子卵大小的石块竟然是一块魔核,一百只低级魔兽也未必能遇见一只存在魔核的。

    魔核通常又称为魔晶石,蕴含丰富的魔法元素,在魔法界,这东西才是硬通货,通常情况下,魔法师们将魔兽体内出现的圆溜溜如卵石一样的魔晶石称为魔核,而将伴生在稀有魔法金属矿脉中的孕生出来的魔晶石称为魔晶石,可它们其实是同一种东西,在魔法界里,越是高级的材料越是难买,很多时候,金币无法购买到高级魔法材料,魔法师更喜欢使用魔晶石作为流通币。

    而库兹手里的,尽然是这样一枚蕴含丰富魔力的魔核,琪格告诉我们,单单这枚魔核就可以维持魔法篷车大半月的正常运行。当然,在我们面前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位裹在毛毯里的小女孩儿,其实我应该叫姐姐的,这女孩儿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年纪,最让我感到好奇的,不是她娟秀的脸蛋或是黄棕色的**花辫子,而是她那双蹄状的脚以及强有力的双腿,是的,库兹说她是位草原上都罕有的人马一族的女孩子,在这片广翱的帕伊高原上,人马一族现如今总人数觉不会超过五千,他们曾一度被人称为“荒原上的风”。

    一匹黑色的骏马始终不离不弃的跟在女孩子身边,就算女孩子昏迷,也一直陪在她身边试图将昏迷的她唤醒。这黑马很警惕的看着我们,看样子很担心我们伤害女孩子,但是却又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在一旁焦躁不安的打着鼻响,铜铃大小的马眼中充满了焦躁不安和疲惫。这女孩就是事前被这些狮虎人强盗追捕的那人,若不是她恰巧在我们队伍前经过,也许这几位狮虎人强盗很难会找上我们,之前的时候,女孩子被放在年轻狮虎人提拉的马上,提拉被我刺杀的时候,女孩被愤怒地提拉甩下马背,现在看起来运气不错,也没受什么伤!

    ……美丽分割线……

    当女孩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及意外的被人救了,竟然非常平静的坐在草地上,身体卷缩在毯子里低头不语,她似乎不喜欢说话,对我们也存有很强的戒心,甚至连我递过去的开水都不肯喝一口,而且眼中无丝毫感谢之意。

    “你身上有伤吗?”我见她一脸冷漠与敌意,暗暗自嘲地想:自己也许是太想当然了,总想着救了别人,就一定要别人感谢自己,难道救人就是为了那句感谢吗,更何况我们只是顺便,倘若这些强盗在我们面前视若无睹的路过,装作看不见我们,我们哪里会管一位人马族的女孩子的死活,而跟这些荒原亡命徒死斗?

    她一愣,有些惊慌,但是出于对我们的畏惧,依然默默地摇了摇头。

    “自己可以走?”我们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实在不想在这旅行里再多位拖油瓶。

    女孩看了看卧在她身边,为她取暖的黑色骏马,并未言语。

    我从堆放战利品的物资堆里翻出一只皮质水囊,用铁勺子将铁锅中烧开的水灌进水囊中,盖上软木塞后,从身旁的布口袋里翻出半张干巴巴的黑面饼,这些食物是从狼人弓手那行李中翻出来的,狮虎人强盗那里只有一些生肉干,数量也并不是太多。倒是狼人弓手的布袋里有几张黑乎乎的面饼,就像是我在商队里曾经吃过的,这些黑面饼非常便于储存。

    想了一想,这袋子里的黑面饼怕是也没机会吃了,荒原上有各类的新鲜肉食和野菜蘑菇,就连我们自己带的麦饼也未必能吃得完,索性又从袋子里掏出来两张黑面饼,连同水囊一起放在女孩子的脚前,用兽人语对她说:“明天一早,你可以去找你的家人。”

    之所以,我并没有将整袋的黑面饼都送给她,是因为她自始至终没有对我们表示一句感谢,我想凭什么属于我的东西,平白的送给你这样的人?所以我很吝啬的只给了她两张半的黑面饼,而口袋里剩余几张黑面饼就扔回了物资堆里。

    女孩有些惊疑的看着我,然后看了看身前的黑面饼,飞快的伸出手拿起半张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那表情就像是嗅到了某种名贵香水一样,非常的陶醉。然后伸出精致的小舌头,飞快的在面饼上舔了舔,这一刻,她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我觉得她看黑面饼的眼神,就跟我看炸鸡腿的眼神一个模样。她只是尝了一点点,发现这东西能吃之后,竟然将这半张黑面饼递给身后的黑马,那大黑马也是毫不客气的张开大嘴,直接将半张面饼吞了下去,咀嚼了几下就吞进肚子,那表情就像是在对着女孩撒欢儿。

    女孩有些犹豫,但是终究忍不住在剩下的两张黑面饼中,又挑了一张出来,分成两半儿,将小的一半儿丢进大黑马的嘴中,自己却咽了咽口水,从剩余的半张面饼上掰下来一小块儿,小心翼翼的细细咀嚼,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粗糙的面饼有什么好吃的,看得有些发愣。不过她对她的马儿那种情谊,有点让我震撼,宁愿自己少吃一口,也要将这些面饼和自己的马儿分享。看得出她她是饿得急了,可是坐在篝火前吃东西的样子,依然感觉很娟秀。

    库兹在一旁浑然不在意,他更想好好研究一下那几张铁木弓。

    倒是一旁的琪格很是看不下去,直接探过身体将物资堆里那袋子黑面饼拎出来,直接丢给了人马族女孩儿,可那女孩这时候却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我说的话,也来不及感谢琪格,眼睛明亮地看着我,用一口执拗地兽人语问我:“我可以走,和黑子?我自由?”

    我还没说话,琪格就说:“要是觉得荒原太危险,你也可以和我们结伴而行,我们向西走!”

    女孩儿连忙慌张地胡乱摇着头,连声说不!

    “荒原夜里鬣狗横行,明天早上黎明时分,你就可以带着你的马儿启程!”我肯定地说道,开什么玩笑,随便在荒原上捡了一个兽人少女,就敢跟人家结伴同行,这琪大小姐胆子也忒大了!

    夜空中有两条交织在一起的星河,我经常仰望这片藏蓝色的夜空,不断的告诉自己这里不是自己的家,我也只是寄居在这个孩子身体里的异乡的灵魂,终有一天会被圣庙里的神官送上火刑架烧死,也许我来到了这个世上,就受到了天谴,体内带着火毒,每个日日夜夜都要忍受火焰的炙烤,让我痛不欲生。

    黎明之前的那一刻里,是一天之中寒气最大的时候,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总会有来至于星空的一缕星光,带着一股浓郁的火元素冲进我的体内,早先时候,我的魔法感知力还不这样敏锐,对此总是茫然不觉,可随着我进入荒原历练,慢慢地我发现,灼烧我身体的那股火元素力量原来竟然来自于星辰,最为神秘的星辰。

    兽人羊皮纸卷的法典里有些关于星辰的记录,有位兽人萨满祭司曾经阐述这些夜空中的星辰是无数个异域面位,有的是一片死寂的地狱,到处充满了火山熔岩,天空中硫磺的烟气让整个世界处于混沌之中。有的则是绿意葱葱的树海,那里是精灵们的故乡。也有传承着不同文明的人类生活在这些面位里,他们看我们就像我们看他们一样。曾经有位突破传说中第三次转职的强大兽人萨满祭司,他第一次转职体悟了图腾之力的秘密,第二次转职体悟了雷电之力,当他在三百岁的时候,终于领悟空间之力,成功的进行第三次转职成为三十级萨满祭司,被当时的兽人领袖尊称为兽人们的霸主,他的日记中曾记载,他利用空间之力,曾打开过一个时空之门,抵达了一个叫做龙之国度的世界,那里龙是整个世界的主宰者,可惜刚刚进入龙之国度,就被一位龙国里强大的黄金圣龙发现,只是喷出一口龙炎就将那兽人萨满祭司的时空之门融烧了大半儿,那位兽人萨满祭司回来不久,因重伤未愈而离世。

    看到此处,我在想也许这片星空的某个角落里,有个面位叫做地球。

    黎明前人马族少女骑着大黑马沿着土丘向西北面狂奔而去,她没说要去哪里,但是我看到她眼中的欣喜与警惕。就算是获得自由了,少女依然带着警惕离开。

    我这一夜因为身体伤口不断的在愈合,虽然愈合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所承受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少,愈合的越快痛苦来得就越强烈,让我整夜都无法合眼,我试图让自己进入冥想状态,可是人在痛苦的时候,很难集中精神,所以这一晚上我反反复复在进入冥想后又被痛楚惊醒了出来,很烦躁。我的敏锐感知力让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住在帐篷里的人马族少女也是整夜未合眼,她有心事,她在警惕,可她依旧耐着性子等到了黎明时分,虽然这个夜有无数次机会,让她可以偷偷地走掉,但是她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拼命忍住等到了黎明时分。

    那匹大黑马跑起来真的很快,我想就是里罗斯的那只座龙,在瞬间爆发之下,也就只能跟得上那匹大黑马的速度,却绝对不能超越它。而它仅仅是休息了这一个晚上,我想不出为什么拥有像风一样的坐骑之后,少女依然会被狮虎人强盗们抓住,但是现在将她放进这片荒原之绿海里,我想没有人可以追逐她的脚步吧!

    “你对那女孩儿不感兴趣?”琪格就坐在我身边的草地上,绝美的俏脸迎着未升起的朝阳,东方的地平线上是一片雾蒙蒙的远山,在无尽的天际里宛如镶嵌了一条银线,将星辉慢慢地吞噬掉,她换上了轻皮甲裙子和亚麻布的黄色蕾丝边的棕色衬衫,修长细白的美腿下面踩着一双高筒蓝鹿皮靴子,丝带缠绕在翻毛的鹿皮靴上,结扎的绳扣非常繁琐。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一点小秘密,不是吗?我们只不过是在偶然之间,救了她而已,也没想跟她有太多的交集,她的事,既然她不想说,我们又何必强求。”我无所谓地说道,经历这样一场战斗,每个人都显得又成熟了。

    我想起昨天最后那一刻,当我端着镀银猎枪,与琪格肩并肩站在亚归兽背上,望着兽脚下野蛮冲来的狮虎人首领,他身上已经挂着一层厚重的霜甲,这种情况也是我们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战斗每延长一分钟,我们对于这新式霜冻卷轴的威力与功能就多了解一分,我们也没想到,拥有强横体质的战士竟然不会被霜冻卷轴真正的冻结,但却会被霜冻卷轴减速,而且每次踩中新的霜冻陷阱,减速的效果就明显的加深一分,直到狮虎人首领踩中了五个霜冻陷阱,他奔跑的速度已不会比疾走快多少了。

    我站在亚归兽身上短期猎枪瞄准射击,带着火舌武器灼烧伤害的铜豌豆直接打向他的眉心,不出意外的被他那有着极其恐怖防御力的古铜盾牌挡住,竟然能挡住枪弹,这让我有点意外,可是我这一枪也让狮虎人首领脸色大变,他看着古铜盾牌上附着燃烧的火焰有些微微发怔,深深地看我一眼,那原本护在胸前的盾牌略微的往上抬高了一些,随后库兹也出现在我的背后,这时候,狮虎人首领才发现这个战场上只剩他一个人,这才转身远遁。他执意想走,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拦的,因为我们一旦离开了这片陷阱阵,四个人绑在一块儿,也未必是这位狮虎人首领的对手,却没想到他竟然嫌自己逃得不够快,将那把非常拉风的巨型斩马刀丢在百米之外的草地上。

    我将双手五指交叉在一起,掌心向外,手臂自然向上举起,伸了一个懒腰,又扭了扭僵化了的身体,听见骨头节在嘎巴嘎巴的响不停,我不愿去看琪格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总有勾魂摄魄的力量,以前的时候,我会清晰地感受到她对我只不过是欣赏,觉得我们是一路人,也觉得我是值得交的朋友,就这样她才想照顾弟弟一样,将我带进了她的魔法篷车里,让她最贴心的心腹侍女卡特琳娜照顾我。可是在这荒原的历程中,也许更早一点儿,就在第一次制作魔法卷轴的那个夜晚,一切就有了不同。

    她的眼神中带着好奇和一种说不明白的味道,偏偏我又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非常契合的感受,局像是她研磨草药制作魔法墨水,而我在一旁静静地等待,最后我用那些墨水绘制魔法卷轴,她就像一个美丽的精灵安静地呆在一旁,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服。

    琪格有些苦恼的用手拍了拍自己洁白的额头,对我翻个白眼儿说:“为什么有时候你说话,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女孩?你不要总是露出一幅感悟人生的可恨样子,好不好?”

    “啊!我吗?”我故作无辜的表情,然后才说:“我其实是盼着她那早些离开,咱们的霜冻卷轴剩的不多,如果不赶紧补充,在遇见这样强横的强盗团伙,我们只有操家伙跟他们肉搏了,队伍里多了一个外人,咱们也没法制作卷轴啊!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二十几张卷轴,说没就没了?这些霜冻卷轴使用的**白墨水,是我掺进去寒冰草汁液的增强型墨水,我现在上哪弄寒冰草去啊!没有寒冰草汁液,这卷轴能将马腿冻住,就很不容易了……”琪格说出了我们胜利的关键秘密,不是在阴雨天卷轴魔力增幅让这群狮虎人强盗饮恨收场,而是因为琪大小姐将一株珍贵的寒冰草加进了魔法墨水里。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琪格,要不是这一次事出突然,将这些霜冻卷轴消耗了一大批,恐怕我一直都不知道后来我使用的这些**白墨水居然是强化版的。那怪以前试验卷轴威力的时候,只能冻结住一匹马的马腿的霜冻卷轴,在掺进了稀有的一阶寒冰草的成分之后,竟然威力增至可以冻住战士以下的敌人,这真不可思议,可是琪大小姐,在墨水里增添新成分你该告诉我的啊!

    寒冰草是跟一位牛头人采集者偶然相遇,我们换来的。这东西就算在荒原上也属于稀有类的魔法草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正因为寒冰草异常珍贵,在我绘制出这批卷轴之后,琪格甚至连拿出来一张魔法卷轴做实验的想法都没有,反而都统统交给了库兹,制成了霜冻陷阱,原本按照琪大小姐的打算是想找荒原鬣狗的麻烦,可是越往西行越远离鬣狗们的领地,这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烦,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才告诉我。可是现在仅剩三张强化霜冻卷轴,现在普通的魔法材料都很齐全,唯独缺少珍贵的寒冰草,制作卷轴的事宜只能作罢。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吃过早饭,继续上路。

    习惯了琪格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时间仿佛总是过得很快,我们俩之间其实要说的话并不多,就算坐在亚归兽的背上无聊的看着荒原上的风景,有时候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不说一句话,可是这样就感觉很好,再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春风和煦,随便就可以嗅到青草的芳香。

    已经进入荒原快一个月了,我们一直沿着乌鲁图河向西走,我们离乌鲁图河总会保持十几里路的平行距离,很多猎人和牧民都喜欢沿河而行,我们并不想接触太多的兽人猎人,两个未成年的男孩子和两位美丽的女孩子,乘坐一头温顺的亚归兽,在荒原里四处乱走,这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生活物资、食物、大牲口等等这些,都是由人犯罪的罪恶之源,原本他们没有任何恶意,但是当看见这些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物资时,贪念和杀意就显露出来,。我们竭力的去帮助那些真正穷苦的兽人,可是偌大的荒原上,兽人们就像夜空中的繁星数也数不清,我们可以帮一帮十。但是成百上千的穷苦兽人我们的力量就显得很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