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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口我早一步跳下车,因为赢黎脸皮薄,担心撞见傍晚出来纳凉的邻里们,她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索性就让我提前在街口就下车。

    记得,上次马车直接行驶到我家门口,恰巧被邻居家大莉姐他老娘堵个正着,当着赢黎的面说一堆我小时候的糗事,对于赢黎这种受过传统贵族礼仪教育的贵族小姐,很难接受平民们的生活节奏,在她看来是极其失礼的事儿,对于这条街道上各家邻里的女人们来说,只是带了一些调味剂的笑料而已。

    马车车辙撵着石板路逐渐驶离街口,身后传来一声海伦娜的嗤笑声,大概是贝姬和她在车上打闹时忍不住发出来的。

    和她们越熟悉,我越觉得女孩儿们的性格往往是埋藏在她们美丽的外表下,就像是海伦娜,平时她在战士学院几乎整天都要板着一张冷脸,不苟言笑就像是冰山女神一样,可是一旦离开了学院,她就瞬间变成了一个爱笑爱闹热情洋溢的美丽女孩儿。与之相反的恰恰是拉格蒂斯,这位拥有者精灵长耳朵的女孩子,她平时在学院里倒显得平易近人,话不多,人非常的和善。可是当她离开学院之后,就会变得沉默寡言,展现着一副高冷的模样。

    我终于从赢黎的口中知道她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精灵血统,据说还与尼克尔斯有些血缘关系,这也是赢黎开始疏远她的原因。

    只有贝姬在平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本以为她穿着开放,总秀自己匀称而曲线优美的身材,以为她大概并不介意别人的品评,没想到我和赢黎谈论起贝姬的时候,赢黎却说她几个女孩中心思最细腻的那一位,她很在乎别人会怎么看待她的穿着。

    我奇怪的问赢黎:那她干嘛要那么穿?就连轻甲战裙也要选择那种连大腿根都遮掩不住?

    赢黎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小声地嘀咕说:怎么穿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啊,再说也很美不是么?

    我们今天去了那位平民女孩儿的家里,受海蒂导师的嘱托,将一管儿治疗药水给那位女孩儿送过去,她虽然已经被海蒂导师救活过来,但身体还极为削弱,还需要在家里养几天。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是这件事丝毫没有平息的样子,依旧是学院里最热门的话题,有很多平民身份的战士学徒都为此而义愤填膺,以往的时候,那些贵族学生们无论走到哪里,平民学生都需要给贵族同学让路,在学院里的林间小路上,在学院的餐厅里,在学院的操场上。

    贵族学生走在路上,无论对面走过来的平民手里拿没拿东西,总是需要在小路一旁静候贵族学生经过,才继续前行。

    贵族学生在餐厅里,无论排队打饭的平民摆出来的长龙有多长,贵族们总会端着盘子走到最前面去,理所应当端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贵族学生在训练场上,对攻形式的练习,总是要两个人来进行,当某个贵族面对的是一位平民对手,那么无论他实力有多么弱小,最终赢取训练赛胜利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他。

    这些就是等阶特权,虽然没有具体的法律规定,但是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

    可是如今,一些平民学生开始自发的组成一些小团体,他们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着学院里的贵族们,并且这么做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至少那些贵族学生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学院里的利益,正逐渐被平民学生们剥夺。这些贵族少年开始意识到学院里的新风气,并且已经有好几次,平民与贵族发生了一些小冲突。

    这时候,学院的老师们劝说的话已经不那么管用了。

    我和赢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走进那女孩的家里面,可是当我们看到普通而又狭小的木屋中坐着一群平民学生,十几个人的双眼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站在门口的一位学生眼睛最敏锐,他看到我胸口的魔法徽章,第一时间就惊讶地说了一句:“魔法师贵族!”

    屋子里的那些学生这一刻全都都纷纷站起,冷冷地看着我。

    我拉着赢黎的手,将她藏在我的身后,伸手将怀里的魔法药水掏出来,板着脸看着这群平民学生说:“海蒂导师亲手配制的治疗药水,刚刚做好就让我们送过来……希望能对你们有一点点的帮助。”

    见到我这样说,那些平民学生们才终于都忍住了没说话,并让开了一条通道,以便我和赢黎通过……

    发现赢黎有些脸色发白,忍不住向我身边靠过来,并紧张地用双手挽着我的胳膊,让我不能有任何大动作,看起来她不光光是自己心里面害怕,还有一层根深的含义,就是要拉住我啊!她生怕我与这些平民学生一言不合就打得头破血流。

    如今我在战争学院里已经小有名气,很多人都知道这一届魔法新生中,有一位超爱惹事儿的主,名叫吉嘉。赢黎怎么会不知道!

    好在我和赢黎是魔法学徒,这些平民学生看到了我的魔法徽章,情绪又慢慢地缓和下来。不久之后,我们两个人又在这些平民学生平淡地注视之下,将那瓶治疗药水稳稳地摆在你女孩儿的床头,便拉着赢黎从她家的木屋里退出了那间充满火药味的小屋。

    站在家门口,回想起刚刚那火药味十足的那一幕,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漉漉的,出了一身的汗。

    刚刚马车行驶在中央大街上,恰巧路过魔法药剂店的时候,我随便买回来一瓶月光墨水,这瓶墨水这是为了聚火术卷轴而准备的,这种墨水并不怎么贵,唯一麻烦得是我需要魔法药剂师现场调制,而且还要求他们不添加稳定剂‘凝神草’,这样一来,在制作工程中,极为不稳定的月光墨水随时有可能发生爆炸。

    当时也是颇费一些周折才将这瓶墨水顺利的做出来,想到明天还要给马文送去二十张聚火术卷轴,我就有一些头疼,自从耶基斯学者离开了埃尔城,原本属于他的那间实验室使用权就被学院收回了,那张很棒的试验台也就不再属于我,如今,我只能随便在魔法商店里买一支便宜的魔法刻笔,晚上的时候,也只能在阁楼的写字桌上将那些聚火卷轴准备好。

    没办法,最近杂货店里的生意非常火爆,尤其是暑假即将来临,想要外出冒险学生团队们,早已经筹备好了一些野外生活用品,这时节,来杂货店里买聚火卷轴的人会越来越多,所以马文再三催促我,一定要在明早上学的时候,带给他二十张聚火术卷轴。

    我急匆匆的向亮着灯的家中走去,窗玻璃上映着莱恩特和芬妮的身影,他们似乎在一起在讨论着什么事儿。

    带着一丝疑惑来到屋门前,正打算敲门,可是房门猛地向外开,差一点儿就撞在我的手上。

    我的手里攒着一瓶尚有温度的月光墨水,惊讶地看着怒气冲冲走出来特雷西,她穿着很整齐,我连忙凑过去,低声问她:“喂,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去哪里?”。

    芬妮和莱恩特从后面追了上来,芬妮一把抓住了特雷西的手,严力地瞪着她说:“特雷西,你能不能听我的,这么晚了为什么还非要去?”

    (未完待续。)

    盛夏时节天黑得很晚,炙热的骄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之下,消失在湛蓝色的天际,没有风的傍晚还是那么闷热,热得让人觉得心里发慌,一只黑猫蹲在墙角的垛子上,眼瞳在昏暗的夜色中散发着淡绿色的光。特雷西穿着一套轻皮甲的短战裙和犀牛皮无袖背心,脚上穿着一双冰蓝鹿皮的长筒靴子,披着一头大波浪地卷发从屋里走出来,她这身打扮显然并不是想去参加舞会。

    她的腰间挂着一把西洋细剑,我有些奇怪,这么一个炎热的晚上难道参加狩猎活动,才会穿这么一身装束?

    毕业在即的特雷西的确需要一场野外历练的观察笔记,最近没听说她找到了合适的团队,原本我都已经说好了的,这个暑假我们一起跟着本杰明的战队去紫青山脉那边探险,这时候出去不该是为这事儿。

    特雷西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我有些心虚地低头仔细地打量了自己,发现并无不妥之处,一时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我。

    她有些性感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却忍住了笑,神色淡淡地对我说:“我去参加学院里组织的联谊会,可能回来的会晚一点儿,你去帮我安慰一下芬妮,她总是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

    “哦,那你要早点回来,路上小心点儿!”我一边对她说,一边侧着身子让开路方便她通过。

    特雷西对我眨眨眼睛,表示她的感谢,就灵活地溜了出去。

    芬妮从后面追过来,手指尖只是勉强摸到了特雷西手腕上缠着的束发带,却没能抓住特雷西,看到穿着一身略微性感的皮衣,对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儿,便闪身走出门外的女儿,芬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拉着脸瞪我一眼,对我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你应该帮我拦着她的!”

    看到我手里拿着一瓶月光墨水,芬妮一把夺过去,吓得我骇然变色,这瓶魔法墨水没有加凝神草制成的稳定剂,稍有不妥当的地方就会爆炸。

    我心想如果芬妮知道她手里拿着的魔法墨水,只要稍微受到一些剧烈的摇动,就有可能爆炸的话,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样面不改色的拎在手里,就像是随意地拎着一个酒瓶子。

    “这是我新买的魔法墨水,今天晚上有魔法符文的作业还没完成,还是我把它拿上楼吧!”我急忙对芬妮辩解说道。

    只不过我所谓的魔法符文作业,并不是魔法符文老师留下来的,而是马文让我做的。

    看到芬妮将手里的魔法墨水不停地摇晃,我是真想将那瓶墨水从芬妮的手中接过来。

    我紧紧地盯着那摇摇晃晃的墨水瓶,在我准备伸手接住的时候,却被芬妮用一个手指顶住了额头,直接问我一个问题:“嘉,你晚饭吃了没有?”

    我连忙不停地点头,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事实上是和赢黎草草的吃了一点晚餐的,我们在中央大道的一家还算不错的餐馆吃了一点烤肉排,味道还挺不错的。

    “那我就放心了!”芬妮轻松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又指了指大门口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也去和特雷西一起参加一下那个联谊会吧,顺便替我好好照顾一下特雷西,我可不想她被一群坏孩子灌醉!”

    “……”我有点无语地看着芬妮,很想说我的魔法符文作业很多,真的不想去参加什么联谊会的。

    但是看着芬妮那微笑的脸庞充满了期待之色,我一下子将拒绝的话咽到了肚子里,然后指了指那瓶魔法墨水,只好对芬妮说:“芬妮,你要小心那个瓶子,它看起来不像是外表那么结实,很容易碎裂。如果碎裂里面的墨水非常的粘稠,会弄脏你的地毯,所以请你拿的时候,尽量要小心一点,帮我放在写字桌的实验架子上就好了。”

    “亲爱的,我会照顾好你的墨水瓶的。”芬妮眉开眼笑地拿着魔法墨水,转身进了屋子,并向我挥挥手说:“晚上玩得愉快点。”

    我连忙伸手对着芬妮摆了摆,趁着天色还没有全部黑下来,赶忙跑出院子,要是被特雷西甩掉,我可不知道在哪能找到她。

    街口,远远地就看见特雷西在一辆马车前面,正准备登上马车。

    我连忙踮着脚尖,跳着脚对着特雷西大声喊:“特雷西,等等我,等等我!”

    我的声音在安静的傍晚传得好远,我怕她丢下我,到时候没办法跟芬妮交代,只好奋力地跑过去,石板路白天被骄阳烤得滚热,到了晚上还留有余温,才上去暖暖的,这种闷热的天气里,就算不跑动也会出汗,我一口气跑过来,自然是累得气喘吁吁。

    单手扶着车辕,站在马车旁调匀自己的气息,特雷西皱着眉头站在马车旁,双手掐腰为难地看着我,看她那副纠结的模样,就知道她有难言地地方,我哪敢让她开口拒绝我,连忙对她说:“芬妮怕你晚上喝醉了,让我在一旁照顾你。”

    说着我已经登上了这辆马车,那位赶车的车夫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见我们上了车就替我们关上半敞式的车门,独自敏捷的跳上车前面的御者座位上,只等着我们做好,就要出发。

    特雷西见我这样说,很不情愿地在马车上挪开一个的空座位,嘀嘀咕咕说:“谁能喝醉呢,说好了不会干涉我的个人**,说了也不算,真是讨厌!”

    “要不到了地方,你就把我丢在门口,我就在那等你,肯定不给你添麻烦!”我见她真的有些犯难,于是就这样说。

    她转头看了看马车的后面并没有牛头人鲁卡的高大身影,就奇怪地问:“你那个牛头人追随者呢?”

    “那是我的伙伴,并不是我的追随者!”我对特雷西纠正道,然后才说:“他现在怕是躺在后院的帐篷里,美美的啃着麦饼呢!”

    “我并非是怕你跟着我,只不过你的身份并不太……适合那个场合!”特雷西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手肘担在我的肩膀上,凑到我的耳边对我说道。

    我咧着嘴,有点神秘兮兮地问她:“该不会是那种女生们聚会吧,可你这身打扮真是……恩,你要去参加化妆舞会?”

    “哪有!就是简单的聚会,只不过不合适你这样魔法师身份加入罢了,不过我倒是忽然想带着你混进去的想法来着!”特雷西忽然间来了兴致,抿着嘴笑了起来,尖尖的下巴显得说不出的动人。

    我长大了嘴巴,苦着脸说:“他们不欢迎我,那我还要进去干什么,我就在外面等你吧!”

    “没事儿的,只要你换了这身儿衣服,那些都是斯坦斯的学生,谁会认识你?”特雷西对我轻轻地说了一句,眼睛灵活的转个圈儿,对着马车车夫随口报出一个名字‘四只猫酒馆’。

    马车缓缓地驶离街口,马掌踩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伴着马铃声在这夜晚就像是快节奏的音乐,让人心情振奋。我心说:还说不是去喝酒吗?四只猫酒馆儿,这名字还真是别致啊!

    特雷西用手轻轻地拽了拽我身上的魔法长袍说:“不过你的把这件袍子换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特雷西简直就是跟芬妮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性格都丝毫不差,当决定了一件事儿,很难考虑别人的想法!

    ……美丽分割线……

    走进四只猫酒馆才发现这里面很安静,几乎所有的酒客们都看着一位站在舞台上的战士学徒,他年轻的脸膛还有几分青涩,嘴唇和下巴上还有浓重的绒毛,身上穿着一套魔羚羊皮砍袖轻甲上衣,下面套着一条齐膝长的皮裤甲,一双尖头小羊皮短靴,腰上别着两把极短的匕首,此时正在慷慨激昂地讲述着:

    ……我们的父母此时刚刚从果园子里劳作回来,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要准备修理明天劳作的农具,可他们此时却在做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他们在沉睡了一整天之后,现在正在纳凉,等着白天的暑气消散之后,就会去寻欢作乐……

    我听着有些头疼,平民和贵族之间的矛盾还真是越演越烈啊,不仅仅是我们战争学院里面开始出现急躁的情绪,就连整个埃尔城里都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难怪特雷西说这里不适合我,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啊,毕竟我是一位魔法师贵族,如果这时候有一位魔法师走进来,那场面一定会很精彩吧!

    几位侍者端着方形的木质托盘,整个托盘上摆着整齐的金苹果酒杯,他们在酒桌间灵活地穿行,酒客们会不时的从托盘里取过一杯酒,侍者只是在酒杯垫子上划一个简单的标记,就继续在酒馆里自由穿行。几位穿着亚麻布长裙,胸前系着围裙的侍女们像彩蝶一样在酒馆里无声的翩翩飞舞,每到一处地方总会低声询问,然后拿出小本子飞快的记录下来。

    不时还会有厨师模样的人端着精美的盘子走出来,将一盘盘美味餐点摆放在餐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看来这还是一家提供餐点的酒馆,在埃尔城这样的餐馆很少见,一般来说,这里的人并不喜欢将吃饭与喝酒混成一谈。

    台上的那位年轻战士忽然大声的呐喊起来,场面一下子开始变得沸腾,不断的有人站起来跟着他一起呐喊。特雷西皱着小鼻子带我穿行在酒馆里,终于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的同伴们,一群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围坐在长方形餐桌旁,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吃食,这时候有为栗色短发女孩发现了特雷西,便站起身,在长条椅子上挪出一块空位,拉她坐下来。

    “喂。你要帮我介绍啊!这位帅哥是谁?看起来很腼腆,是我喜欢的类型!”那女孩笑起来显得阳光灿烂,对我抛出一个媚眼儿,并偷偷地捅了捅特雷西,看得出平时一定是跟特雷西关系极好的,她的皮肤极为白皙,只不过脸蛋上多了几颗淡粉色的雀斑。

    见到特雷西笑而不语,马上恍然大悟,张开大嘴吧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将我看一遍,然后伸出手对我说:“你是吉嘉吧,特雷西经常跟我提起你,我叫罗琳,是特雷西的好姐妹!”

    “你好,罗琳,我是吉嘉,我们在马斯小镇见过面!”我的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看到叫罗琳的女孩马上热情将一杯金苹果酒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对特雷西眨眨眼睛,嘴里飞快的说出一段俚语,她说得又快声音又低,第一次我没能听清身边人的低语。我将将面前的酒杯想桌子里面推了推,然后打量整个围坐在方形餐桌旁边的人。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是非常熟悉的,应该就是斯坦斯学院的学生,看他们这样无拘无束的喝酒,一定和特雷西一样,是斯坦斯学院这一届的毕业生。

    这时候,我忽然看见一道不善的目光向我看过来,我回望过去,正好看到雷昂坐在斜对面的长条椅子上,正冷冷地看着我。

    见我目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他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扭曲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嘴儿,然后忽然对我低低地说了一句:“艾伦特那家伙,吃干抹净擦嘴走人,留下你接盘子,你的胃口还真是好!”

    我坐在椅子上听的真真切切,不由得面色一冷,显然这家伙对我毫无畏惧之心,他大模大样地靠坐在长条木椅上,一手按着膝盖,另一只手握着一杯金苹果酒,似笑非笑地轻佻地看着我。

    “我可以将你这话看成是对我的侮辱?”我盯着他问。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不反对!”他的鼻子里轻轻地哼出了一声。

    我站起来想将他拉出酒馆去私下解决,毕竟在酒馆里打斗不是绅士所为。可还没等我有任何动作,雷昂身边的一位男生忽然伸手抓住他金黄色的头发,大力地将他的脑袋按进面前的餐盘里。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厚实的白瓷餐盘顿时被砸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汤汁儿飞溅而出,雷昂的脸被餐盘破碎时候飞溅的残破瓷片割出无数道伤口,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就被身边同伴出手击晕。

    顿时原本热闹的餐桌一下子变得瞬间安静下来,周围所有人的表情就像凝固了一样。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击晕的雷昂,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强壮的战士再一次抓着雷昂的头发,将他从餐桌上像是拖死狗一样抓起来。

    这时候雷昂脸上沾满了酱汁,鲜血,吃剩下的面条,青菜叶子,他昏昏迷迷的抬起头,那高挑的鼻梁骨已经完全塌陷进去,脸上布满了细碎的伤口,应该是被飞溅的餐盘划伤的,他有些失神的看着那位战士,眼中透着不解之色。

    “你大概从不曾听说,我的命是特雷西和他弟弟救的?”那位强壮的战士狠狠地盯着雷昂缓慢地说出来:“你丢下了我们一群人,独自逃了,竟然连谁救了我们都不知道吗?”(未完待续。)

    围坐在餐桌周围的这些学生们都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呆了,大家鸦雀无声地看着那位忽然暴起伤人强壮战士,雷昂的金色短发还被他抓在手中,他整颗头被那强壮的战士用手拉扯着,仰靠在长条椅子的椅背上,满脸的汤汁和鲜血流淌到雪白的衬衫上,让衣服上充满了污渍,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狼狈,不过至少他还有口气。

    雷昂涣散的眼神跟一双死鱼的眼睛差不多,他像是被突然一击打傻了,直勾勾地坐在椅子上,胸腔里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就像是位哮喘病人。

    特雷西和罗琳两个女生原本被雷昂那些刻薄的话气得脸色铁青,这时候见到强壮的战士忽然暴起伤人,虽然对雷昂十分的痛恨,但是却不能再多说什么。

    不过显然周围那些学生的脸上都带着惊愕,看着强壮的战士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人甚至直接站起来,与强壮战士相邻的那位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并且说对那战士说:“弗农,都已经过去事儿了,你何苦还把这些旧事再翻出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强壮的盾战士的名字叫弗农。发现我在打量他,他深深地看我一眼,然后对我轻轻地点点头,却没说一句话。

    弗农用眼睛扫了一眼雷昂另一侧的那几个学生,这时候有几个学生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弗农。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将雷昂扶起来,另外一名剑士学徒装扮的学生站出来,对弗农小心翼翼地说:“弗农,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聚会上没必要把事情搞成这样吧!”

    “这两个月,我一直想找个揍他的借口,说起来还真得感谢这场聚会!”弗农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撇撇嘴,将身体探过来,几乎要贴在那剑士学徒装白的的学生脸上,将那一张胆小而显得青涩的脸吓得有些发绿。

    剑士学徒的脸色变得一青一白,但是此时,整个餐桌上,谁都没有替雷昂出头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看着这场面,也不发表言论。

    “趁着我还算清醒,带着雷昂滚出这里!”弗农咧开嘴不屑的说道。

    那两个男生看起来都是学院里的普通角色,他们是所有毕业生中最不起眼儿的几条小杂鱼,根本不敢跟眼前这位校园风云人物盾战士弗农辩驳,缩着身体扶着雷昂默默离开。

    附近几个餐桌上的斯坦斯学院的学生,都默默的注视着我们这个方桌,却没缄口沉默,谁都没说话。

    今年春天时候,马斯小镇郊外的发生的那件食人毒蛛伤人事件大家还都能清晰的记得,原本埃尔城的远征军是想要策应北风军团围剿野蛮人的,这群由警卫营以及学院里学生组成的远征军,却被军方高层留在了战场的后方,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埃尔城的远征军也出现了伤亡情况,罪魁祸首就是那只变异的食人毒蛛。

    斯坦斯学院剑士班的特雷西也因此成为了学院里的风云人物,今年夏天斯坦斯学院剑士班更是临时新增两个,才满足了学院生源的需求。而雷昂却是名气瞬间落至谷底,一位能将同伴丢弃在战场上的队友,是要受别人唾弃的。

    若非如此,雷昂不会在挨打之后,凄惨得连为他出头抱不平的人都没有。

    弗农从长条椅子上站起来,向前倾着身体,将一只大手越过整个餐桌,伸到我的面前,对着我挤出一丝的笑容来:“我叫弗农,见到你很高兴,很遗憾,我们没能成为校友!”

    他毫不顾忌周围投过来的目光,真诚地看着我,我觉得他浓眉下的大眼睛非诚的有魅力。他向我传递一个友善的信息,我抬头看了一眼特雷西,见到特雷西微微地向我点头确认,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弗农曾是毒蛛吻下死里逃生被救出来的几个学生之一。

    难怪他会对我表示得这样友善,想不到竟然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

    我连忙伸手抓在那厚实的手掌上,他的大手像巨熊前掌一样厚实,微微弯曲的手指非常有力量,掌心干燥而温热。

    “叫我吉嘉,见到你很高兴,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我对他微微一笑。

    我们都是一些年轻人,彼此之间几句话变得熟悉起来,特雷西在这些朋友之中,变得可以肆意开怀的笑,多日以来,因艾伦特离开给特雷西心头带来的阴霾,终于让这里火一样的热情融化,没有人会在意刚刚一刻钟之前,有人被狼狈赶出去。

    刚刚慷慨激昂演讲的年轻人已经结束了他的演讲,他穿着一身魔羚羊皮砍袖轻甲上衣,腰上挂着两把极短的匕首,一脸浓密的容貌让他显得有点成熟,他从舞台上跳下来,径直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原本空荡荡的舞台上立刻跑出来一排身穿白色轻纱的舞女,优美的旋律和华丽的舞姿让整个酒馆陷入一片歌舞升平的气氛里。

    那位上抬演讲的年轻人向我们这边走来,沿途上很多人都在和他打招呼,看起来整个酒馆里的这些酒客们都和他很熟络,他的身边不断地有人聚过来,那些跟在他身旁的年轻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虽然神态各异,但是那种上位者的姿态都已经显露出来。

    周围喧闹地气氛将酒馆里这一隅完全的包裹起来,这里算得上这间酒馆里最里侧的位置,弗农还想在跟我聊几句,却抬头发现那位刚刚在演讲的年轻人已经走到我们的方桌旁边,他低头俯视着我们一桌子人,那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扫在我的身上,就像是要剥开我的衣服,看透我的身体一样,让我感觉到极度不舒服。

    弗农和特雷西几个人站起来,我这下才明白这个方桌上的格局,原来这个方桌上围坐着来至于斯坦斯学院不同势力团体的话语人,刚刚出手将雷昂赶跑的弗农就代表其中一股势力,应该雷昂也算是一股势力,特雷西和罗琳也是代表着一个小团体,另外还有不同势力代言人站起来,跟这位做出精彩演讲年轻人一一寒暄。

    这根本就是不像特雷西说的那样,是一场联谊会。

    我转头看到特雷西也紧绷着小脸儿,正凑在罗琳的身边,两个人站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断耳语着,看起来也是有些意外。

    那位刚刚站在台上演讲的年轻人用平民之间的握手礼,逐一与众人握手,然后盯着我们这群人中最为魁梧的弗农,用一种沙哑而有力的低沉声音说:“来至斯坦斯学院的各位朋友,感谢你们能够参加这次平民学生聚会,我是来至战士学院战士的亚伯,我主修双手短武器!”

    有十几个装束各异的年轻人跟在他的身后,虽然他说自己是战士学院的学生,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他身后这些装束各异的年轻人,我之前在学院里一位都没见过。

    他在桌边停了下来,一种锐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是一种战士才会有的战气,这些战气以身体为核心不断向外扩散着,意形成一种螺旋状态的气旋。我清晰的记得强巴赫、滨崎和宝玑身上的这种战气是内敛的,这些内敛的战气能够让他们更加清晰的操控自己的身体,也会增强自身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他大概刚刚突破九级战士学徒的瓶颈,成为战士公会认可的一转一级战士,对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做到完全掌控。

    此刻我想:特雷西不愿意带我来此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这里算是一场平民学生之间的聚会吧。

    担心那些战士学院的学生将我认出来,我轻轻地缩在一旁没人注意的角落,好在他们在这儿并没有寒暄太久,只是初步的定下来斯坦斯学院这边平民学生的总负责人,这个责任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战士弗农的身上,看得出,已经成为正式战士的他,如今是斯坦斯学院这边儿实力最高的人。

    很快弗农就跟在亚伯的身后离开,亚伯这一次好像是聚集了整个埃尔城所有战士学院平民学生团体的领袖,我没想到特雷西也算是其中之一。

    原来这一次是召集了各个学院代表着平民学生力量团体的领袖人物,也不知道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将他们召集起来。我的心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本仅仅是一场普通感情纠纷,如今这个矛盾已经愈演愈烈,平民与贵族之间出现了强烈的意见分歧,成为了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平民学生与贵族学生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是直接引起矛盾冲突的主要根源。

    看到眼前这一幕,特雷西也有点明白过来,今天的聚会一定非常的不一般,搞不好就会陷入一场旋涡之中,眼中露出悔意。

    看到亚伯带着那群各个学院平民学生的领袖走进一个密室中,密室门口甚至有人在把守着……我忽然嗅到了一股子酝酿大事件的味道。

    特雷西也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头,于是一屁股颓然地坐在长条椅子上,狐疑看了身边神色也同样不自然的密友一眼,特雷西毕竟也算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只是仔细的想一下,就觉察出来一丝阴谋的味道,盯着坐在她身边的罗琳问道:“现在你应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而此刻的罗琳也是被搞得一头雾水,苦着脸愁眉不展地对特雷西说道:“我真的以为这里举行一场很特别的舞会,你看我还穿着一身跳舞的裙子……”

    特雷西对于这位神经大条的密友也是颇为无奈,对着她翻个白眼,然后舒展着身体,慵懒地靠在长椅上,她身材本就是非常棒,这么一套的慵懒的动作做出来,腰间的春光不知道露出多少,这时候,我居然有种特雷西也非常迷人的奇怪感觉……

    “你下次再想参加舞会,拜托能不能长点脑子!”特雷西很无力的对身边密友抱怨说:“不要那么low,只要人家说有舞会,随随便便就答应人家,罗琳!”

    “好好好,我的姐,下次我一定会更小心一点儿!”罗琳摆出一副上前讨好特雷西的样子。

    特雷西窝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胸脯默默无语。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刚刚离开的不是雷昂,而是我和特雷西该有多好!

    我偷偷地问特雷西:“如果我们现在掉头就走,会怎么样?”

    特雷西冷着脸,一脸烦躁地说:“我可不想明天去学院的时候,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我是懦夫!”

    “做真正的自己就好,何必要在乎别人的话!”我凑在特雷西的耳边说。

    特雷西根本就不搭理我,只装作没听见我说的,也不提离开的事儿。

    对于这一点,我只能默默地感叹,特雷西完全继承了莱恩特的遗传基因,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做出临阵退缩的事,哪怕明知是错,也要坚持做完,然后在一力承担。这种性格说起来算得上一种领袖性格,不过这种刚直的性格,在我看来将会让特雷西吃很多亏的,可我偏偏又无法劝阻,这真是有些难受啊。

    酒馆里,嘈杂与喧闹的声音下,隐藏着一股股的躁动,酒馆儿里的那些侍者们手里端着托盘,奔行在各个酒桌之间,那些飘着丝丝甜意的酸涩金苹果被成扎的端上来,送到每个人的手中……酒精和雄性荷尔蒙混合在一起,已经让很多人喝红了眼,这时候,我才发现无论哪个世界的酒鬼都是一幅无所畏惧的样子。

    埃尔城里的每个人都喜欢喝上一口金苹果酒,很多学生坐在酒馆里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他们在不断地大声斥责那些贵族子弟的劣行,甚至有人站起来,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比比划划的说着自己如何倾心一位美丽姑娘,结果就在学院里,自己的那位心上人反而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一位贵族富家子,随后那位美丽姑娘惨遭富家子的遗弃,最终不得不放弃学业,选择给一位铁匠铺的老头做小老婆。

    开始有了抱怨,于是就有了一些人的附和,之后有人愤恨,情绪就在酒馆里慢慢酝酿着……(未完待续。)

    “嗨,可以给我来一杯水吗?”我举起手,对正巧在身边路过的侍者说。

    侍者连忙用手扶住托盘上摆得满满的酒杯,有点困难的停下来,有些惊讶地问:“阁下,您确定是要水,而不是要一杯美味的金苹果酒吗?今天晚上无论谁喝酒,都是亚伯请客。”

    “您看我的年级适合喝酒吗,喝酒会影响记忆力的!”我为自己找个不喝酒的理由。

    “呵呵,这我可没听说!”这位侍者的话有点多,但是态度却是非常的谦卑有礼,见我并不愿意多说,立刻转变话题,说道:“我们这儿也有鲜榨的果汁儿,或者给您来一杯冰水?”

    我固执地说:“谢谢,只是一杯水就好!”

    那侍者谦卑地说:“谨遵您的吩咐,如果没有别的需要,我马上去给您准备!”

    看着那侍者离开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偏执,只要是认定的东西,就算是还有更好的选择,也很难改变我的心意,这份偏执还真是没有任何的必要啊。

    特雷西端着一杯金苹果酒和一旁的罗琳聊得起劲儿,见她们两个搂在一起低低私语之后,有时候又是痛哭流涕,有时候又是眉开眼笑地,我就忍不住有些头疼,看起来特雷西今天喝得有点多啊!希望她喝醉了的时候,酒品能好一点,少折腾我两次。

    或许我应该提前准备一杯柠檬水,离开酒馆之前让她喝一点。

    刚刚还有人端着酒杯做到我的身边,试图与我搭讪,有一些人总是对未知的事儿充满好奇。就比如我为什么会雷昂有恩怨,以至于我刚进酒馆,就被那家伙用语言羞辱。又或者是我究竟怎么样巴结上弗农的,他在斯坦斯学院上位还没到两个月。更多人想知道我与特雷西究竟是什么关系,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样貌实在是天差地别,无论肤色、头发、脸型和性格,就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虽然特雷西一再强调我是她的弟弟,但是依旧没有人会相信。

    最让我忍受不了的是,有人还会问我关于艾伦特与特雷西之间的私密事儿。让我烦的不行,当最后一点耐心都被消磨干净之后,我就改变了说话方式,开始沉默或者是讽刺。

    一位战士学徒端着酒杯,跟我故作熟络凑到我的身边,对我说他是特雷西和艾伦特的朋友,平时关系都非常不错,并且还吹嘘自己有多么的厉害,让我以后有什么困难而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他,他帮我搞定。

    我心说:你能帮我找一间标准的魔法实验室吗?我自己在心底代替他回答:显然不能。

    几句话之后,他就显得跟我非常熟络了,谈论的话题也有点偏离原本的轨道,让我很不爱听。

    “嗨,吉嘉,艾伦特晚上的时候,会不会爬你家阁楼的窗子?”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大概是借着酒劲才能有勇气问出这样过分的话。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会!”

    他嗤笑了一声,醉眼惺忪地带着痞子一样的笑意懒懒地说:“或许那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爬过?”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是我将这份怒意强行的压下来。

    “……因为阁楼的窗子在我的房间里!”我解释说,其实我并不想解释给他听,甚至有点不想理他。

    他却像是一条毒蛇一样,‘打蛇顺棍爬’直接将头凑过来,一股酒气喷在我的脸上,脸上带着猥琐的表情对我问道:“那我说吉嘉,你有没有听见过奇怪的声音……就……就像是夜里猫的叫声?”

    “你凑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我笑眯眯地对着那位战士学徒说道,他一直缠在我的身边,试图从我口中挖出一点桃色新闻,见我终于想说一点隐秘的事儿,顿时眉开眼笑地凑过来,我倾斜着身体凑到他耳边,语气平静地在他耳边对他说:“你怎么不回家听你妈……的叫声?”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很精彩,暴怒地站起来,伸手拽着我的衣领,想要将我提起来。他比我高出一头半,身体也比我强壮得多,想要用身体力量直接压制住我。

    但是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我早有防备,虽然我身体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重心多少有点不稳,但我趁他没注意下身的防备,一脚结结实实地蹬在大腿上,这一脚也是让我卯足了劲儿,一下子将他踹得跌坐在椅子上,酒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摔得粉碎。

    踹他的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是没敢叫出声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默默地怒视着我。

    他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偷偷地揉着大腿上的淤青,沉默了半晌,脸色一直阴晴不定,最后看了看与罗琳谈论得非常畅快的特雷西,一想到我还有个当西洋细剑教官的父亲,最终也没敢对我怎么样。

    这种小摩擦,在酒馆里是不会有人太在意的,大家只看到他跌到了,并且将一只酒杯打碎了,浑不在意的转头继续跟旁边的人聊天,还会有人笑骂一声:你tm的小心点,再弄碎杯子就自己赔钱。

    这不过一些有心人看到我脾气这样坏,一些原本想凑到我身边跟我聊天的人也就打消了念头。

    感觉已经有一点晚了,或许是这个夜太长了。坐在长椅上用一把餐刀将一粒豆子切成四半,然后一块块丢进嘴里,餐桌前面那杯金苹果酒,我没有喝一口,倒是那杯清水被我喝了大半。

    这时候的特雷西脸颊上已经染上一层红霞,她属于一喝酒,眼睛就会发亮的人,喝得越多眼睛就越亮。

    我开始默默的祈祷,这家伙千万不要喝多啊……

    酒馆的门这时候被人用力的撞开,一位非常年轻的战士学徒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他狼狈地冲到餐桌旁边坐下来,他先是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酒杯里的金苹果酒一口喝干,然后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上的酒沫子。然后奋力地将手里的酒杯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

    无数玻璃碎片在酒馆的水泥地面上溅射开,划在一些围观人群的腿上,惹起人群纷纷散开。

    “一群败类!”那位战士学徒愤恨地骂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对着酒馆门外骂了一句。

    他那张酒桌上的人似乎跟他很熟,于是就纷纷想他询问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恼怒,在这样吵杂的酒馆里,门口离我很远,他们的对话根本就没办法听清。

    远远地坐在餐桌的角落,我安静的看着他们义愤填膺地样子,看起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只不过那位跌跌撞撞跑进酒馆里的年轻战士学徒,接下来并没有狼狈的坐在椅子上休息,反而是非常有煽动力的跟周围人群讲述着一些事,一种愤怒情绪在整个酒馆里蔓延。

    有人甚至气氛的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敲在实木酒桌上,将巨大圆桌敲得‘咣咣咣’的响。

    我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他们是……贵族,就……欲为……”等等,关于批判贵族的话。

    我们这里距离酒馆门口有点远,那个年轻战士接下来说的一些话我根本没办法听得清,事情就像是瘟疫一样在扩散,那种紧张的气氛弥漫至整个酒馆儿。

    很多来至于各个学院里平民身份的战士学徒都纷纷从酒桌旁边站起来,他们在学院里平时的成绩都非常出色,几乎都是属于学院里最出色的那部分学生,在学院里面他们备受推崇,骄傲的表情都刻在了脸上,这些人注定是会在未来战场上释放自己的光和热,可是眼下他们还需要慢慢的磨砺。

    这些心性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年们,在酒的作用下显得有些亢奋,他们都围在那个刚刚闯进酒馆年轻战士学徒的身边,开始七嘴八舌地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酒馆里很多座位已经空了下来,没有人再去欣赏舞台上****卖力扭动丰臀风骚的样子,没有人再去贪恋侍者托盘里的一杯杯美酒,只有特雷西还搂着罗琳,不断地哭诉着什么,看她呢喃低语的样子,我不太好意思再去偷听那些隐秘,没想到特雷西这样性情直爽的女孩子,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委屈压在心底。

    一时之间,我对艾伦特产生了一股怨念,如果不是这家伙临阵脱逃的,特雷西也不会有这么多伤心事儿。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密室的门已经打开了,亚伯带着各大学院里平民身份的大佬级别人物直冲冲地走向了那位年轻战士学徒身旁,果然一群大佬们站在那里的时候,气场都不太一样,强烈的压迫感让那位年轻的战士学徒紧张地站起来,亚伯皱着眉盯着这位年轻的战士学徒。

    酒馆里变得安静下来,那些吵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年轻的战士学徒露出一副迷茫的样子,直接对亚伯问道:“你是亚伯?”

    这就像是一场自编自导的演说,年轻的战士学徒激动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再一次说出来,也许是因为他对这些人解释了无数遍,再次向亚伯讲述的时候,就显得轻车熟路,已经可以非常流利,非常清晰地将整个过程完整的说出来,他说的有理有据,整个事件又非常的完整。

    据他说是他们学院的一位平民籍的少女,就在刚刚不就之前,被几位外校贵族少年强行掠走,好像是被带到了距此不远的的一处闲置的豪宅里,那个豪宅的名称叫做布罗姆菲尔德庄园。就是在城市的东区最北边,这家酒馆儿也在北区,所以要是跑步过去的话,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大概是畏惧贵族们都带着追随者,这位年轻的战士学徒不敢以身犯险,于是便偷偷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随行到达目的地,确定这些贵族不会轻易的离开,这才一路狂奔到酒馆儿这边寻找救兵。

    亚伯站在众人的最前面,小心谨慎地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这位年轻人都对答非常流利,解释的也很详尽。

    于是这时候,站在亚伯身后的一些学院里的战士们开始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说道:“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冲进他们的庄园,先把我们的人救出来。”

    甚至有人在狂热地喊:“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贵族小子们的屁股到底有多白!”

    我原本不太愿意凑过去听那些故事,尤其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平民和贵族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燃点,只要稍微有一个人点燃导火索,也许就会造成一些可怕的冲突。没有哪个世界是绝对公平的,尤其这个世界的当权者目前依旧是贵族们,而我也恰好是一位魔法师贵族,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参与呢。

    奈何这时候特雷西偏偏从清醒过来,看到大家都聚在一起,便端着酒杯,搀扶着罗琳,两个人踉踉跄跄的向人群那边走了过去……

    我想阻止都没来得及,只能追在她们两个人的身后,贴在特雷西的耳边,不停地劝慰特雷西,告诉她:我们该回家了!

    这时候的特雷西,那里肯听我的劝告,甚至用手指着我,并大声地对我说:不用你管我!

    这一刻,我真想拂袖而去。这次酒馆里聚会让我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只能说他们演得很渣,至少我能感觉到这里面有阴谋的味道。但是一想到芬妮殷切的目光,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我对自己说:她都已经喝醉了,就别和她一般见识,答应芬妮的事情就要做到,一定要把她平安的带回家。

    这时候,就听见人群里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我们去布罗姆菲尔德庄园找他们去,我们要把那姑娘救回来。”

    “对,找他们去,将他们剥光衣服挂在大铁门上!”又有人喊道。

    酒馆里的这些热血澎湃的学生们开始向外面涌,很多人堵在酒馆的门口,开始催促前面的人。

    我清晰的看见站在后面的亚伯,他虽然是微微抿着嘴,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可是嘴角总是不知觉的想要向上扬起,眼中也露出淡淡地得意之色。

    我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伸手拉住了正往前面人群中挤的特雷西,想要阻止她。

    没想到只是听到简短几句话的特雷西,此刻眼角都红了,她转头狠厉的瞪我一眼,正要借着酒劲儿再呵斥我。我连忙拉住她的手,咬着压根儿,捏着鼻子对她说:“我们一起去!”(未完待续。)

    完全没有办法和一群醉汉讲道理,尤其是他们已经被彻底的激怒,原本就在心底积压了无数的怒气,到现在统统的爆发出来,就像是沉默了百年之久的火山,喷发的熔岩几乎要把整个天空掩盖,这些愤怒的人在城市中寂静的大街上,肆意的奔跑。

    在夜晚尽情的奔跑原本是一种解压的方式,这样做可以让人彻底的放松,可以享受一个人的宁静。可是当大街上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在一起向前狂奔的时候,那种犹如在草原上独角野牛群狂奔而过的狂野景象,让每个奔跑的人都会彻底的燃烧起来,那种震撼的场面会让所有人都亢奋起来。

    这群在酒馆儿喝了不少苹果酒的少年们,尽情地在广阔的长街上挥洒着自己的汗水。

    紧紧的跟在特雷西的身后,她麦色的皮肤上已经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此时的她和罗琳就像是在舞厅里喝了苍蝇水的舞娘们,已经没有任何顾忌,在这场街上跟随着前面奔跑的人群,也不管目的地在哪里,只要尽情的发泄身体里燃烧着的能量,就会义无反顾地跟着跑下去。

    无语地跟在两女孩儿的身边,这时候和我们一个餐桌上吃饭的那些斯坦斯学院的学长们已经是一个都找不到,没心情理会那些,只是在心底静静地谋算,如果在两个女孩儿身后忽然出手的情况下,将她们打晕背回去成功的希望有多大?罗琳的实力具体有多强我不太清楚,但是对我来说,想要制服特雷西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特雷西是剑士班的毕业生,主修的就是身体均衡能力,无论是反应速度、敏捷和躲避都远超我很多。莱恩特就曾直言不讳的对我说,若是我进入斯坦斯学院学习西洋细剑,也至少需要四年时间才会达到特雷西现在的水准,纵使我的身体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想要追上特雷西,也是需要付出很大努力的。

    有时候,对于这种技巧性剑技来说,女孩儿特有的细腻反而更容易发挥剑技最大的威力。特雷西修长而健美的腿每一次向前跨越,整个身体都会有一种违反力学的冲力,让她腾空时候,身体会向前多滑行一段,她的步履轻盈,那种步伐配合着她独有的呼吸,节奏刚刚好。

    想跟上她的节奏有点难,迫于无奈,我只好拿出魔法腰包里的月光石鼓,‘风之疾走’在脚下划出一道白色的风圈,我的身体忽然变得轻盈起来,这一刻,忽然间感受自己就像是水里的鱼儿一样,可以很轻松的撕开包裹在身体周围的那些空气,向前奔跑的速度也骤然加快了很多,可是基本如此,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是被特雷西拉开一大截儿。

    就在我怅然若失的时候,忽然发现跑在前面的特雷西停下来,狐疑地盯着我说:“吉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跟上来!”

    “哦!”我爽快地回答说。

    这一刻让我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儿:刚到埃尔城那会儿,芬妮就时常会让特雷西带着我上街玩,那时候她就总会跑在前面,我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她,就在我气馁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就会前面不远处停下来,然后回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来!”

    我奋力的跑上前,她和罗琳不耐的等在前面,看到大部队已经擦着她们身边狂奔而过,特雷西再也不想耽搁哪怕是一秒中,直接拉起我的手,再次迈开大长腿像是一只在草原上狂奔的魔羚,带着我向前冲去……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被她这样牵着手,我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之前并不是那么了解特雷西,真正了解她的人是艾伦特,他曾说过外面广阔的世界才是特雷西心中的草原,而芬妮、莱恩特和我都只想着如何才能把特雷西保护起来,让她按照芬妮所规划出来的幸福人生之路走下去,但是这条路对与特雷西来说,到底是幸福还是乏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在想,如今我和芬妮、莱恩特对她的爱,是不是在她的身体周围构建出一道用爱筑起的樊笼,蒙上了她的双眼,让她无法看清外面的世界,等这只雌鹰有一天从幻境里醒来,不知道会不会怨恨我们。

    ……美丽分割线……

    布罗姆菲尔德庄园坐落于城市东区的最北边,这里算是富人区的边界线,很少贵族豪门可以将一座巨大的城堡型建筑搬进埃尔城中,但是对于豪门贵族中的非常富有的布罗姆菲尔德子爵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儿。这位布罗姆菲尔德子爵曾经在埃尔城连任十二年的城主一职,终因年纪过大而返回帝都休养晚年,由于在这十几年之中,他带领着埃尔城人民数次成功地抵御住野蛮人的攻城,颇受埃尔城人民的爱戴,他在埃尔城居住过的豪宅也因此保存下来。

    豪宅的主人布罗姆菲尔德一家早已经搬离埃尔城有一阵子了,只不过这栋豪宅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都没能更换主人,只有一位老管家与一位瘸腿老兵身份的侍卫留守在这里,只有在早晨、中午和晚间,才会有一位厨娘胖厨娘来到豪宅这边负责守着豪宅两个老人的一日三餐。

    我对这里很熟悉,并不是我认识这里的主人,而是这座庄园靠着围墙里侧种植着一排树米树,也有人称之为板栗树。也许是在新西亚奇斯那边养成的习惯,到了秋天的时候,就总想拎着一只亚麻布袋子收集一些食物储藏起来,然而在埃尔城里面能够收集并且储藏得住的食物并不多,后来我拎着布袋满东城区转悠的时候,终于发现布罗姆菲尔德庄园的围墙里面,居然种了一排板栗树,而且这些板栗树枝繁叶茂,每年秋季的时候这里都树上都挂满累累果实,最让人感到兴奋的是庄园里的人,竟从来不采摘这些板栗,他们更愿意让这些甜美的坚果毛球,到最后一个一个从树上掉落下来。

    每年秋季的时候,我都会抽出一两天的时间,专门上这捡一些板栗搬回家,就像是一只准备过冬的小松鼠一样,如果不这样做,总是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一来二去我开始慢慢的了解到了这个庄园里的情况,也知道庄园里的人为什么到了秋季,会任凭这些美味的板栗掉落在地上,也没有人采集,原因是这里只有一位年老力衰的老管家以及一位瘸腿老兵的护卫。

    至于这个庄园里面,我从未溜进去过,因为当时芬妮不止一次告诫过我,随便的偷偷溜进贵族家中,会被当场小偷论处的,我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不良记录,让我的埃尔城市民资格证书晚上几个月颁发,我当时还等着拥有了市民资格之后,参加觉醒仪式呢!

    这里很少有人来探访,毕竟这里曾是上街城主大人居住过十几年的居所,就算如今早已经人去楼空,但是这里依旧还留有往日的威严肃穆,城堡大门前精美的铁艺大门上依旧留着菲尔德家族的徽章,围墙下面的排水渠里面长满了杂草,整的高大的围墙被深绿色的爬山虎完全覆盖,透过门口的铁栏杆可以看见庄园里面宽阔的庭院,整个庭院里面有一组巨大的喷水池,喷水池两旁每隔五米就会树立一个精美的理石人形雕塑,这些精美的侍女造型雕塑都是艺术家手中的精品。

    我曾经常常在这大门外流连,只为了隔着铁栅栏窥探里面雕塑的风格,那些精美的石刻艺术,在我的眼中都是无价之宝。

    法师们想成为铭文师就一定要学习雕刻技术,但是在这个时代里的魔法师们,并不认为精湛的雕刻技术能够给制造魔法卷轴带来多大的帮助,他们更相信对魔力精准的超控以及对魔纹法阵更深刻的理解才是制作魔法卷轴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

    而我在拥有了魔法感知力的情况下,对魔法力的精准操控甚至比正式的一级魔法师还要强一点儿,对于魔纹法阵路线的精准记忆,也是因为有了强大的精神之海,在我的脑中可以拓印下完整的魔纹法阵,因此我能丝毫不差的绘制出来一幅魔纹法阵,有了这么多基本技巧之后,我忽然发现提高雕刻技艺,也能大大的提高绘制魔法卷轴的成功率。

    于是,我开始发现自己那些粗浅的厨艺雕工,根本就算不上雕刻工艺,于是我开始满城的寻找精美的雕塑。最开始的时候,我发现中央山上的战争学院与议政厅之间的广场上,有一组精美的雕塑,后来捡栗子的时候才意外的发现,原来菲尔德庄园里面竟然有更为精致的石刻雕塑的艺术品。

    这群从酒馆里冲出来的各个学院里的平民籍学生已经冲到菲尔德庄园的门口,十几个学生聚集在门口,用力的摇晃着大铁门,试图将这扇铁门摇晃开。后面陆陆续续的有新的学生赶到,有一些急躁的人甚至想直接爬墙冲进去。

    这些各大学院的平民学生就像是一群失去理智的暴徒一样,有人跳到院子里,将大铁门从里面打开,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冲进去。

    看到这一幕的亚伯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他带着各个学校平民级别的大佬们,跟随在学生的后面顺势冲进了菲尔德庄园。跟在最后面的特雷西和罗琳这时候也毫不犹豫的想要冲进去,这时候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平民私闯贵族府邸,在格林帝国中的律法上,最轻都要被流放到边境小城修城墙去,我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特雷西被卷进这件事儿里面。

    所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在她拉着我和罗琳的手正要迈进庄园里面,我忽然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特雷西与罗琳被我死死地拖拽住,终于停在门外。看着她们两个眼角的红线还没有退去,特雷西愤怒地瞪着我问:“吉嘉,你拉我干什么,让我进去!”

    我看她最后的一点理智还没有丧失,于是拼着命的将两人拖到大门口旁边的灌木丛边,抱着特雷西的双臂,狠狠地摇着她的身体,压低了声音喊:“特雷西,你快醒醒吧!”

    特雷西这时候哪里肯听我说话,开始拼命地挣脱,我毕竟比特雷西小四岁,力量方面比不上特雷西,撕扯中逐渐的被特雷西站了上风,我喘着粗气,最终被特雷西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撂倒在地,我无力的看着特雷西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与一旁的罗琳继续向庄园里冲去。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无奈的躺在地上,在空气中画出一个淡蓝色的魔纹法阵,熟悉的咒语声随口而出,那种独特的音律将我绘制的魔纹法阵连城一幅蓝色的六芒星,里面的魔法符文闪烁着诱人的光晕。

    “水疗术”

    这算是我诸多魔法之中,除了‘暗影斗篷’之外,最熟悉的一个治疗系的魔法,我也是无奈的死马当活马医,将这个治疗术直接丢到特雷西的身上,希望她能借此清醒过来。

    奇异的一幕出现来了,“哗啦啦啦”连续清脆的响声,在她的身上如银铃般的响起来,一股**白色的水雾在特雷西的身体上蒸腾而出。特雷西忽然在这一刻竟然停了下来,她转头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在身旁看到了罗琳。然后用手扶着头用力的摇了摇,就像是喝醉酒之后,醒酒留下的头痛后遗症,她咧着嘴转身们看到了在后面施法的我。

    特雷西一副茫然地样子,用按着额头,痛苦地问我:“嘉,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要回家的吗?”

    看她已经开始清醒过来,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对他微微一笑:“特雷西,你醒了?”

    如果我的‘水疗术’对于醒酒有效果的话,那么就说明这酒中一定是掺寄来进来了药物,才会让她在短时间之内失去理智,那么刚刚冲进庄园的学院生,几乎都中了亚伯的圈套,才会这样疯狂的在午夜时分,冲击菲尔德庄园……。

    我对这特雷西笑着,解释说:“你有点喝多了,刚才还想要冲进贵族庄园里去,被我拦住了!”

    她用手按着脑袋,一副极为头痛的样子,愕然地看着庄园大门,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对我说:“你确定,我刚刚想要闯进菲尔德庄园里?”

    “看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我实话实说。

    这时候特雷西身边的罗琳也慢慢地清醒过来,她也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问特雷西:“特雷西,我们这是在哪儿?”

    “菲尔德庄园……”特雷西的声音有些发冷,手已经浮在西洋细剑的剑柄上……(未完待续。)

    清冷的月光洒在屋顶、长街、树冠上,让整个小城披上了一层银霜,但这并不能给这炎热的盛夏带来一丝凉意。

    特雷西单手反提着细剑,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的向庄园里走,刚刚要迈进那钉着菲尔德家族徽记的大铁门,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我用手拦住,并对她说:“特雷西,你不能进去!”

    此刻她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母豹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睛狠厉地瞪着我说:“干嘛要拦我?”

    她想要将我推开,我抱住她的胳膊不放手,就像是一只挂在树杈上的树袋熊,她的胳膊非常有弹性,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香气。我劝她说:“特雷西,你理智一点。”

    她停下来,狠狠地瞪着我,看样子就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饿狼。我连忙说道:“这里曾经住着前任埃尔城之主,你闯进他的府邸,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判处流放罪。”

    听了我的话,她的眼神中显出了犹豫的神色,然后我立刻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敢肯定,你不会在这座庄园里找到亚伯!”

    她狐疑的看着我,刚刚从醉酒的状态中舒醒过来,精神力还没有办法集中,但是却不影响她作出一些判断。

    “这明显就是一个阴谋,虽然我不知道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他们带着那些学院的战士们,走的是一条死路。”我对特雷西喋喋不休地说。

    我本意是想要劝阻她不要进这个贵族庄园,但是当特雷西听见进入庄园的那些同学们也将面临着同样的惩罚,怒火一下子再次爆发出来,我看她已经变得通红的眼睛,真后悔自己多说了最后那一句话,我应该先将她拉回家才对。

    听我这样一说,特雷西一下子恼了,她固执地说道:“我要把他们救出来!”

    她拖着我的身体就向里面走,我本身的力量不如她,双脚撑在地上,被她拖着一点点靠近庄园的大铁门,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最后的我只能用双手死死地将她拦腰抱住,并对罗琳大声喊:“罗琳姐姐,你帮我一起拦住特雷西!”

    “可那些斯坦斯学院的那些伙伴还在里面,我得去把他们救出来,必须去!”特雷西眼睛死死地盯着庄园里面那群喧闹的人群,从里面响起地喊杀声和哀嚎声中,可以听得出来战斗非常胶着,虽然平民的学院生这边有着绝对的人数上的优势,但是贵族那边守卫城堡的是几位实力强大的追随者,远远地就能看见他们在城堡门外的石阶上,正在僵持。

    “让我去!”虽然我有一百个不情愿,虽然这些学院生的生死与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虽然我憎恨这种鲁莽的行为,虽然我一直想把自己置身事外,但是此刻就算是为了特雷西,我也要承担下来。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遇事喜欢逃避的人,跟随着老兽人库鲁长大,让我学会如何才能在危险环境中自保,但是兽人们对于伙伴的定义非常苛刻,一般不会轻易的认同一个人,就像我在兽人部落的那些日子里,真正的伙伴也只有库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可以不顾生命安危的去保护他,但是如果是其他兽人,抱歉,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看着特雷西,继续对她说:“只有我的水疗术,才有微弱的解毒效果,也许金苹果酒里面加的是少量的制幻剂,水疗术恰恰对这种魔法药剂有清醒的效果。”

    “我进到庄园里面偷偷地将他们唤醒,并且会设法将他们平安的带出来……”

    我终于说服了特雷西,并且带着她和罗琳躲到街口之外的灌木树墙的后面,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她说:“好好地在这儿等我,千万不要擅自出来,那些警卫营里的骑士老爷们也许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罗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用手按在丰满的胸口上,有点激动地说。

    “该死的亚伯,他是想把我们都送上绞刑架吗?”特雷西愤恨的说,此刻她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

    我转身像一只狸猫一样翻过低矮的灌木墙,轻巧地身体稳稳地落在当街之上,回头对特雷西说:“等我?”

    灌木墙里面沉寂了片刻,特雷西终于淡淡地回应说:“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一缕清风在我脚下化成一道微不可见的风圈儿,我并没有直接跑向菲尔德庄园的大门,我可不想那样冒失的冲进去。我沿着庄园临街的外墙一直向北边儿奔跑。

    每年秋季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里捡一些板栗,所以我对菲尔德庄园外墙边缘的每一颗板栗树都非常的熟悉。

    我在无意中发现庄园的东北角,墙外的一颗银杏树与墙里面的一颗板栗树紧紧相连,繁茂的枝叶交叠着。

    我爬上银杏树通过横生的树枝,轻松地跃到板栗树上,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双手抱着树干,灵活的滑进庄园里面,这里是庄园的后花园,双脚落地的时候感觉就像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仔细的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站在柔软的草坪上,干净整洁的草坪在月光的映照下,竟然看不到一棵杂草,这些板栗树就在草坪的边缘。

    我可不敢在这样皎洁的月光下,穿越这么一大块草坪,鬼知道庄园里的人在后院有什么特别的布置,毕竟这里平时只有两个老头看守,他们的精力不足以看护好这样大的城堡,如果不想城堡里的珍贵物品丢失,那就一定会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我沿着墙边儿的板栗树的阴影向城堡慢慢地靠近,还没又跑出多远,就发现草坪上忽然出现一群黑色的猎犬,足有十几只的数量,那些快若闪电的黑影直接向我这边扑过来,果然庄园里的老管家在这后院养了一些看家狗。

    对于兽人狼族来说,永远不需要惧怕地就是狗,而我身体的血液中有狼人的味道,所以面对那些猎犬,我并没有躲避,只是安静的蹲在板栗树的后面,非常有耐心的等着那些猎犬扑过来。

    我只是将自己身体里的血狼族的血脉力量运转起来,我模仿血狼族兽人将眼神中狠戾的杀气释放出来,蹲在树下冷冷地盯着那群猎狗,这些猎狗只跟我对视了几秒钟,就连声呜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狗窝。

    沿着这一排板栗树我终于成功地靠近了这座恢弘的城堡,这是一座方形建筑,整个城堡是一座典型的巴洛克建筑,宏伟高大的建筑顶端是圆形的拱形穹顶,整个外墙上刻满了奢华的神话人物的浮雕。我沿着浮雕向上攀爬,只是两三下就将翻上了二楼的外侧回廊,然后猫着腰沿着外侧回廊向城堡的前面绕行。

    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些欢快的笑声,我有些奇怪,究竟是谁在这种危机情况下,竟然还能笑得如此轻松。

    绕过前面的的回廊,发现正面二楼的阳台上亮着一片柔和的灯光,几位全身穿着锁甲的侍卫手里拿着长矛,守在四周。

    看不到阳台上具体的情况,只看到那里灯火通明,不时有年轻女人娇笑声传来,伴随着一些男子低沉的嗓音,这里就像是在举行一场小小的聚会。

    我贴着回廊的边缘翻过阳台栏杆,从城堡外墙的浮雕上攀爬越过守卫警戒区域,将身体挂在圆拱形的门楣上,躲在一尊雕塑的后面向里面探望。

    这是一间格局开阔的房间,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驼绒地毯,一群贵族坐在窗边奢华的沙发上,手里端着精致的高脚酒杯,神态轻松地看着城堡下面打斗的场面。男男女女十几位年轻的贵族中,竟然还有我所熟悉的面孔,几位身上只是披着一层轻纱的侍女站在一旁,他们手里捧着精美的酒壶、色泽光鲜的水果、烤得色泽金黄的烤鸡、烤鹅、烟熏地火腿,只要贵族们抬起眼睛瞄上一眼,就会有体贴的侍女将美食呈上。

    城堡门口的石阶上,一群学院生已经开始出现了颓势,那些原本龟缩守在城堡大门口的一群贵族的追随者们站成一排,从正门口一直杀到了石阶上,这些追随者都穿着金属轻甲,一手端着骑士轻盾,另一只手里拿着笨重的骑士长剑,没劈出一剑都让那些学院生们难以招架。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这只不过是贵族们自编自演的一场闹剧,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们将这些学院生骗进了菲尔德庄园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要定下罪责,将这些成绩优秀的平民籍学院生全部赶出埃尔城们,这对于埃尔城的贵族们来说,无疑是一件自掘坟墓的蠢事。

    也许这些尚未成年的学院生们目前对埃尔城没有丝毫作用,但是十年或者是二十年以后,这些优秀的战士学徒们将会是埃尔城中的基石,他们才是肯于直接面对野蛮人巨斧的那些勇士。

    所以埃尔城的贵族们才会让战争学院接受平民籍的优秀战士学徒,缘由也在这里。

    我看着屋中年轻贵族们这样荒谬地行事,真的是要把这一波快要毕业的优秀学院生赶出了埃尔城吗?

    水晶壁挂灯上的月光石射出柔和的光亮,我看到那个坐在中间位置的妩媚至极的美丽少女,她穿着一身非常华丽而正统的宫廷长裙,露出珠圆玉润的香肩和大片白腻酥0胸,妩媚的脸上有着一双深邃如星空的浅蓝色眸子,笔直的鼻梁下边是一张嫣红的菱角小嘴,她盘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露出雪白的天鹅一样的长颈,让她显得是那样的高贵典雅,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信手在银盘中捻了一颗红色的樱桃,按进性感的嘴唇里,间接轻轻地吸允了一下象牙般莹白的手指。

    凯佩尔痴迷的望着就连吃樱桃都显得那么高贵的乐蝶,竟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另一侧坐在沙发上的尼尔森穿着一身北风军团尉官军服,显得是那样的英俊挺拔,看起来他已经毕业了吗?这时候穿着北风军团尉官军服,应该是参军了,只不过他既然已经参军了,那么还作为星海学院的交换生来我们战争学院学习与交流,贵族的权利还真的是无所不能,一位装扮艳丽的**躺在一侧的床榻上,她斜躺着的姿势更加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以尼尔森所在的位置与角度,正巧能从她的头顶位置审视她整个身体,她的晚礼服束胸似乎有些松脱,里面一片白腻的丰满恰巧被尼尔森尽收眼底,她似乎非常专注的在与众人一起聊天,丝毫不知道自己泄*******而尼尔森也是正襟危坐,一幅绝不肯斜视偷窥的绅士模样。

    “竟然连一刻钟都很难坚持,今年的这些学院生,还真是有些让人失望啊!”凯佩尔向下观望一下,用手轻轻地捻动手指上的瑟银戒指,淡淡说道。

    乐蝶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凯佩尔,带着天使般的微笑对着凯佩尔说:“这个节目真是有趣极了,可是这些平民学院生若是明早醒过来,不会恼羞成怒吗?”

    “只要一会将他们都抓起来,押进仲裁所得地牢里,他们就会变得乖乖地很听话,自然有人不忍心他们被流放到边陲小城去修城墙,到时候我们只需要付出非常低廉的代价,就能与这些优秀的战士学徒签订一些仆从契约,他们注定了要为我们埃尔城的贵族奉献出一生的光和热的,有谁会宣传这些丢脸的事儿呢?”凯佩尔笑嘻嘻地说道,他的眼睛瞄着乐蝶如珍珠一样光洁的圆润肩膀,轻轻地咬着嘴唇,已经完全的忘记要保持绅士的风度。

    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没想到埃尔城的贵族们还会做这些手段卑劣的事情,我怎么都没想到。

    这时候,又听凯佩尔说:“不过这时候将矛盾引发出来,对这些毕业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的,这件事儿留在毕业舞会之后的狂欢夜,更好一点。要不是为了给乐蝶公主呈上一场精彩的节目,我们不会将日程提上来的。”

    原来是为了讨好乐蝶啊!

    下面的战况已经变得有些不妙,学院生们的战斗力终究是与那些追随者们差上很多,战局已经出现了颓势,我要是再不下去救援斯坦斯学院的那些特雷西的朋友,怕是眼看就要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缩回身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沿着一根大理石立柱向下滑去,躲在城堡石阶两旁的耸立的一尊四米多高巨型天使雕像的背后,借着巨大的石雕翅膀的掩护,竟然没有人发现我。(未完待续。)

    守在城堡大门口的骑士守卫们上身穿着清一色的精致锁甲,下身穿着覆盖条形甲片的战裙,每一次跳跃劈斩的动作,精准得如同教科书里的示范一样。这群能拿得起重达五十多公斤骑士剑随意挥舞的战士,不需要做任何蓄力姿态,就能够向着学院生做出三连斩来,那种一力降十会的压制打法,可以在短时间让人心里防线彻底崩塌。

    这群守卫在城堡门口的守卫本应该属于是城堡里面贵族们的追随者们,但他们的等级明显都是超过一级战士的范畴,而且所有人的动作都非常的协调,彼此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让我觉得这些守卫不像那些贵族少年的追随者,更像是警卫营里的骑士团的人。

    这群被酒精和致幻剂迷昏了头的年轻战士学徒,被沉重的骑士重剑劈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弗农在斯坦斯学院里算是战斗力极强的学生,还没毕业就已经成功晋级为一级战士。

    此时只有他带着一队战士学徒还坚守在石阶之上,试图向城堡的大门发起冲锋。

    弗农的罗马剑凌厉地向劈对面骑士劈过去,那位骑士扬起骑士轻盾十分老练地将弗农的罗马剑荡开,弗农用力过猛,竟漏出了破绽。

    对面带着面甲的骑士岂会错过这样绝佳的机会,当下凌空跃起,反手握剑向弗农当头刺来。

    弗农酒意上涌,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他刚刚带着战士学徒一顿猛冲猛砍,体力消耗很大,剧烈的**着,显然力量已经出现衰竭,看到迎头一剑,心中大骇。

    来不及将气息调匀,勉强举剑奋力迎上去,试图将这对面骑士的重剑拨开。

    可是当罗马剑剑刃触到骑士剑的刹那,一股如潮水般的巨大压力,似乎能把弗农的强壮的手臂反向压弯了。即便如此,也没能挡住这猛烈的一剑。

    这紧要关头,弗农只能勉强的扭转腰身,骑士剑的刃锋险之又险的贴着弗农的胸口刺下去,将他硬皮胸甲割开一道尺余长的口子,弗农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惨白。

    那骑士翻转手腕儿,用骑士剑去撩弗农的胸口,弗农大喝一声,身体直接向后倒下去,并将罗马剑横在胸前,再次挡住骑士的反撩,却来不及护住自己的下盘,被那骑士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小腹上,这个人窝成大虾的形状向后飞退,一时间与身后数位冲上来的学院生撞在一起,狼狈的滚下石阶。

    我偷偷的在天使石雕的背后,对着弗农施放一道‘水疗术’,一抹淡淡的光亮在他身上浮现而出,但是因为有几位战士学徒跟他滚成一团,竟然将那中清脆悦耳的治疗之音掩盖住,没有人发现这一刻的弗农原本木讷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了很多,他张开大嘴不可思议的将眼神向我这边扫来,我哪里肯让他看见,连忙伏在石像后面动也不动,弗农面带狐疑地从地上站起来,并伸手将周围的同伴扶起来,皱着眉头,似乎在回想之前模糊的记忆。

    弗农身边的有位战士学徒还想要向石阶上冲,被弗农一把拉住。

    “本,等等!”弗农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阻止着身边的同伴。

    斯坦斯学院的很多战士学徒一直盲目的跟随在弗农的身边,以弗农唯首是瞻,现在领头人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犹豫,身边聚拢的人自然也是跟在弗农的身边,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弗农老大?”一旁的那个叫本的盾战士学徒一脸疑惑的看着弗农。

    弗农此刻就像是从梦中醒过来,骇然间已经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起来:“有没有人看到亚伯?”

    “是啊,亚伯老大在哪?明明是他带我们来这儿的,他怎么不见了?”身边有人立刻附和着说道。

    石阶上的那些骑士们继续压下来,他们就像是一排绞肉机一样,所过之处完全的将学院生冲杀得分崩离析,纵使学生队伍里有几名如同弗农这样刚刚晋升为一级战士的学生,但是他们毕竟是太年轻,刚刚成为一级战士,自己的境界甚至还未稳定下来,面对厚重的骑士重剑,瞬间就被那些老练的骑士冲杀得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我偷偷的施展魔法,对着学院生人群中几位带头的老大施展了‘水疗术’,他们陆续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就像是从头到脚被淋了一桶冰水,瞬间整个人都冻僵了。

    我从天使石雕的后面接二连三的用‘水疗术’将邻近的那些学院声唤醒,当然因为这一次我主要是想将斯坦斯学院特雷西的那些朋友救出去,重点也是想尽可能照顾这些穿着斯坦斯学院战斗皮甲的学生们,只要能都认清是斯坦斯学院的学生,我就会免费赠送一个‘水疗术’。

    这群学院生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茫然中逐渐清醒过来,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置身菲尔德庄园,谁都不是白痴,都知道闯入贵族庄园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自然各个都被吓得脸色苍白。

    很多埃尔城的妇女们,哄孩子最常用的一句话就是:你若是再不听话,将来就给你送到边塞小镇修城墙去!

    很多年轻的学院生都对这种流放式的惩罚手段感到很恐惧,年轻的他们还没有到可以独自远行的年纪,对外面世界的恐惧大过对外面世界的好奇,最后一点点的战意也在清醒之后,完全的崩塌掉。

    弗农是最先清醒的那个人,他几乎是最快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同伴们喊了一句:“走,快走,我们被卑鄙的亚伯骗了!”

    是啊,这里没有被强迫的少女,也没有**无度的贵族公子,只有一座安静的古堡和一排实力强悍的骑士,他们就像是一道墙,牢牢地挡在古堡的前面,安静的守护着这座古堡的尊严。

    我沿着阴影区域,跑到了城堡前面的大型喷水池旁边的灌木丛里,混乱间也没有人注意,竟还有人藏在暗处,这不禁让我有些得意。

    很多学生对于帝国法律的的畏惧是深入骨子里面的,所以领头人大喊一声“跑啊,快跑,我们离开这!”,有人率先转头向庄园的大门口跑去,其余的人就再也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战斗的勇气,像是一只只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转身如同潮水一样,向来时庄园的大门逃去。

    我最期待的就是弗农带着斯坦斯学院的那些人可以平安的跑出菲尔德庄园,这样也算完成了对特雷西的承诺。

    可是我却发现弗农和一些斯坦斯学院的学生并没有急于撤离,而是和这群学院生里面为数不多晋级成为一级战士的学生重新组成了一道防线,他们想将那些从石阶上冲下来的骑士们挡住,为那些逃走的学生争取更多的时间,可是面对那些骑士们的重剑,几乎没有一站之力。

    “蠢货!”我的心里暗骂弗农一声,但是也被他这种骑士精神所折服,他确实是一位天生的领袖人物。

    叹了一口气,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件灰色的魔法长袍罩在身上,又将魔法师长袍后面的锥帽戴在头顶,这样可以将我的脸深深地掩盖在锥帽里面,让人无法看清我的面孔,才敢从灌木从里探出头。

    一团深蓝色的魔纹法线从我的身体周围扩散而出,我知道一旦施展这些魔法的时候,再也隐藏不住了,那些绚丽的蓝**法线纹将会被绘制成一副巨大的图案,伴随我的咒语声音,让我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因为我要施展的魔法‘冰墙’不可能像简短的‘水疗术’咒语那么容易。

    从灌木丛里忽然出现,身边又出现了巨大的六芒星法阵,顿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最担心的就是二楼阳台上乐蝶或是尼尔森会忽然冲出来,阻挠我施法,没有人可以在这个时候轻视一位魔法师的力量。

    我这时候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二楼的看台上有人在咒骂:“该死的,谁能告诉我,这位魔法师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好在乐蝶如今的身份是一位高贵的公主,这时候应该不会扯掉自己宫廷晚礼服,跳下来找我的麻烦,就连尼尔森也要看起来像是一位绅士,丝毫没有露头的打算。

    那些从城堡里冲出来的骑士们挥着骑士重剑,结实地斩在弗农的罗马剑上,再次发出‘叮’的一声。

    弗农被对面骑士重剑上传来的巨大力量砸得半跪在地上,整个握着重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虎口处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染得满手都是。弗农的膝盖撞在地上,将一块完整的青石板撞得粉碎,罗马剑掉落在地上,他双手扶在地面上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是因为体力透支得太严重,踉跄地再次栽倒在地。

    弗农身后的一位战士学徒连忙跟上,用铁钉锤将对面骑士的重剑挡下来,从那位骑士手中将弗农救回来。

    那位骑士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并冷冷地说:“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小伙子们!”

    他再次举起重剑,抡圆了向弗农斩来,重剑的锋刃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弗农骇然举剑相迎,罗马剑碰触到骑士重剑之时,瞬间被弹了回来,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力量等级上,身后协助弗农的那位战士学徒的铁钉锤竟被直接斩断了锤头,就在重剑快要斩在弗农肩膀上的时候,一柄大铁锤险之又险的替弗农挡住致命一击。

    一位身材高大的武器战士幸好及时感到,用双手锤挡住了对面骑士一记重击。

    武器战士盯着那骑士的眼睛,毫不示弱地说:“那就要看阁下的本事了!”

    学院生里成功晋级战士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很多人都像弗农一样,体力极度透支,很难招架对面如狼似虎一样的骑士们猛烈的碾压,所以刚刚组成的防线一触即溃,甚至好几名学院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最重的那个学生被重剑斩断了一条腿。

    见了血,场面就更加难以控制,那些原本还极力克制自己,准备用中规中矩的打法慢慢消磨这些学院生脾性的骑士们,终于一点点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下手开始变得更重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三米长的冰墙忽然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砸向那些石阶上的城堡骑士们。

    本来冰墙在夜色的掩盖之下,非常的隐蔽,不知道是从哪飞过来一只火箭,竟然钉在浮在高空的冰墙上,一下子将它显出原形,在冰墙下面的那些从城堡里冲出来的骑士们,骇然的看着头顶上的庞然大物,纷纷四处躲避,顷刻间那些骑士们组成的坚不可破的人墙一下子就消失了。

    说起来,厚重的冰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威力,只不过是因为它体积巨大,利用自身自重的威力,砸下来会将骑士埋在冰层之下,重者也会砸得骨断筋折。不过因为事先有人发现,有了防备的骑士们哪里还会老实得等着冰墙落下,他们纷纷地退回到城堡石阶之上,这里是城堡的大门口,门口的防雨檐给骑士们足够的庇护。

    从天空中掉落下来的冰墙,砸在石阶上摔得四分五裂,碎裂的冰块到处飞溅,那些碎冰粉尘掀起一片冰雾出来,整个冰墙落在石阶上,恰好将骑士与学院生隔离开,弗农与那些学院生自然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向城堡正门外跑去。

    我追在弗农的身后,尽力的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向他大喊道:“跟你们学院的人说,让他们向喷水池跑!”

    弗农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将我的话转述下去,果然弗农在斯坦斯学院的威望很高,那些散落在人群中的斯坦斯学院的学生们,大多数都依照弗农所言,聚在一起笔直向喷水池狂奔而去。

    也有两名斯坦斯学院的学生装成没有听见,混在人群中沿着庭院回廊的甬路,绕过喷水池向城堡大门跑去。

    此时,后面的那些城堡里的骑士们已经冲破冰墙,无比迅速的向我们这群学生追过来,我发现他们奔跑的速度比这些学院生快上一线,转眼之间就要追上我们,见到我们这群人被喷水池挡住了去路,就并没有急于冲过来抓我们,反而是沿着喷水池边上的回廊向其余那些学院生追过去。

    下一刻,我直接迈进足有一两米深的喷水池中,并踩在水面上,手指不停地画出蓝色的光晕,一列列简单的魔法法阵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大声地对弗农说:“快上来啊,让你的人沿着水池一直向前跑,不要再回头了,脚下有风圈儿的人先上来……”

    这是“水上行走”魔法技能。

    我将魔法释放速度开启到极致,一团团的蓝色光晕不停地飘出去,十几位斯坦斯学院的学生顷刻之间就全都拥有了‘水上行走’的能力。一个接着一个的斯坦斯学院里的学生绝处逢生一样,面带惊喜之色,迈步走到喷水池的水面上来。

    这些斯坦斯的学生依我所言再也没有回头,在足有两百米长的喷水池水面上肆意地向前狂奔,向城堡大门冲去。

    最后走的人依旧是弗农,临走之前他还在对我大喊:“不管你是谁,我弗农欠你一次!”

    他转头跑了几步,发现我还站在原地,不由得焦急地对我大喊:“你快点跟上来我,我们一起走!”

    我对他摆摆手,拒绝和他们一起离开。

    我对自己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正暗自得意,却不了有两个从城堡里冲出来的骑士盯上我,他们大概是愤恨我用冰墙砸他们,提着重剑笔直向我冲过来……(未完待续。)

    我面色平静的站在喷水池的水面上,跑在最后面的那些斯坦斯学院的学生距离我还仅仅是二十几步的距离,正好是‘冲锋’技能的最佳距离,倘若我在这时候躲开,那两位城堡里面冲出来的骑士将有很大的机会拦住两个斯坦斯学院的学生。

    既然对特雷西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尽量做好。

    一条条流畅的魔线在我身前交织成一张网,那细细的魔法丝线在夜幕下显得若有若无,那一条条魔线形成的魔法云纹,显得是那样的杂乱无章。整个魔法法阵构建得非常快,那两位骑士刚刚迈步跨域到水池边儿的这一刻,我就已经将这张蛛网型的法阵丢到自己的脚下,而我一刻都不肯停留,连忙转身向身后跑去。

    我不停地奔跑,每一次略微而短暂的停顿,我的身体周围就会出现一面冰盾,三面冰盾出现在我的身体周围。

    那两位骑士在水池边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化成两道白光向我冲过来。

    “冲锋”

    战士们初期最实用的技能,当初在古鲁丁镇的时候,我和库兹为了能够学会躲这个技能,没少吃苦头。

    现在,我我才觉得那时候吃的苦,并没有白吃。

    在两位骑士化成白光锁定我的一刹那,我的身体不退反进,像是一位江中鲤鱼,整个身体在水池的水面上凌空跃起,身体在空中打个对折。就在这时,那两道白光擦着我的身体冲过去,我差之毫厘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他们的‘冲锋’技能。

    那两位骑士无法改变‘冲锋’的运行轨迹,在惊骇目光下,两道白光相互之间撞在一起,溅起一团巨大的水花,两位骑士直接掉进水池中,他们身上穿着半身甲样式的铁甲,落入水中之后,一下子挂在一根巨大的冰棱上,这根冰棱原本就像是一面巨大的蛛网一样,漂浮在水池表面之下。

    如果不是近距离仔细的观察,很难发现这幅六芒星形的魔法大阵。

    这两位骑士落进水中,沉重的铠甲直接带着他们沉向水底,一头撞在漂浮在水面之下的巨型冰棱上,浑身瞬间沾上了一种淡蓝色的光焰,一股奇寒涌进这两位骑士的身体,沾在他们身体表层的水凝结成霜,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元素界里的钻石人。

    他们此时在水池中无比的尴尬,他们漂浮抱着那在水面之下盘根交错的蛛网状的巨型冰棱枝干,身上的铠甲上沾满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蓝色冰焰就附着在冰棱上面,不停地侵蚀着他们的铠甲,只要他们不放开那巨型冰棱,身上的冰霜就会继续凝结,但是他们又无法松手,一旦放开巨型冰棱,那身沉重的铠甲就会让他们直接沉入水池的池底。

    于是,这两位骑士只能尴尬的忍受着极寒,紧紧抱着冰棱柱不肯松手。

    这片方圆不足两亩的喷水池并非没有尽头,城堡里的骑士已经将喷水池两侧回廊中逃窜的学生们一一捕获,但是那些从喷水池上直接出去的斯坦斯学院的学生,此时已经冲出了大门之外,骑士们也只不过是追到了大门口,便停了下来。

    他们回头将目光看向了我,我此刻刚刚从那两个骑士的追杀之中逃出来,正准备悄悄地跳到岸边,钻进灌木丛中溜走。

    那些骑士们也不说话,他发现我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我追过来,看得出他们对我恨之入骨。

    我站在水池边的那一排灌木墙旁,对着骑士们挥了挥手,然后纵身钻进低矮的灌木丛中,敏捷得像是一只猴子。

    等到骑士们追过来,只看见灌木墙被踩得出现一个很大的缺口,残枝碎叶掉落得满地都是,领队的那位骑士冷冷地哼了一声,对着身边的那几位骑士只说了一个字:“追。”

    我想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目标,因为此时的我开启了‘暗影斗篷’,正蹲在他身旁不足半米的灌木丛边缘,亲眼看着那几位骑士跺着脚散开,在这座城堡前面的花园里,到处追查我的踪迹。有几位骑士扛过来两根重型骑士长枪,众人合力将困在水面上,几乎被冻得成为了冰人的骑士救上岸。

    城有四位骑士把守在庄园门口,我担心自己这团阴影雾气会被他们发现,再不敢从门口溜走,只好藏在围墙墙根的阴影里面,绕过回廊向后院摸去。

    趁着城堡里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我藏在阴影里向城堡后花园慢慢的移动。

    眼看就要到那棵长出墙外的板栗树下,这时候树下忽然出现了一个老人,他是这个城堡的侍卫——那位瘸腿老兵。

    我认得他,每年秋天我来这里捡板栗的时候,都能看见他悠闲地站在城堡大门外,佝偻着身体,安静的看着我捡拾地上的板栗,每次我出于礼貌,都会遥遥的向他行礼,毕竟这些板栗是属于菲尔德城堡的,我拿了人家的板栗,对人家行个礼,这并不过分。

    这时的我潜藏在黑色雾气之中,原本这些雾气在黑夜里,可以跟夜色混为一体,更不论我还潜伏在阴影中,就算是一级战士也很难发现我的踪迹。但是他现在分明就是在盯着我看,而且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人斑,他眼睛盯着我藏身之所,竟然对我充满善意点了点头。

    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发现我的,吓得我差点转身就像逃。

    “不要害怕,孩子,我并无恶意!”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对我说的,他指着身边的侧门,又对我说:“不要在爬树了,你冒冒失失的,会踩断这颗板栗树的树枝,还是从那里出去吧!”

    顺着他的手指,我才发现距离这里不足二十米的地方竟然有一处小门,修得十分隐蔽。

    直到推开侧门钻出去之前,我也没想明白这位瘸腿老兵为什么帮我。

    心中满是狐疑,于是开口问那个瘸腿老兵:“为什么要帮我?”

    “我并非是在帮你,我只是想让你不要踩坏了我的板栗树!”那老兵转身离开之前,半真半假地笑着对我说了一句。

    我站在侧门的门口,固执地看着他,想要让他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瘸腿老兵脸上的笑容变得很没落,他艰难地让身体靠在板栗树上,然后沿着树干向下,靠坐在一根隆起的树根上,随手从衣兜里摸了摸,掏出半截儿雪茄,狠狠地抽上两口,又放进了衣兜口袋里。

    埃尔城这边也可以种植烟叶儿。

    在埃尔城中,很多没有出嫁的又会有些姿色的女孩儿们都会从事这个薪水还算不错的行业,那就是卷烟。她们会将烤制玩成的烟叶儿用水喷湿,然后将烟叶儿贴在自己的大腿上,从一头慢慢的卷起,一点点地卷成一只大拇指粗细的烟卷,然后将这种烟卷儿用一种极细的香草叶绑住,防止烟卷松劲,再将这些烟卷放进一口调兑好的大锅中反复的熬煮,直到那些魔药的汤汁完全浸透进烟卷里,晒干之后,就成为最有埃尔城特色的雪茄。

    瘸腿老兵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如钩的弯月,停顿了半晌才说:“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瘸腿老帮似乎怀念着从前的光景,闭上了那双浑浊的眼睛说:“菲尔德子爵在位的时候,一直推崇真正的贵族一定要恪守最基本的骑士精神。”瘸腿老兵笑得有点苦涩,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可这又有什么用,那些一直想要私募平民战士的贵族,为了扩充自己的领地,他们开始大肆的招募战士。可是这里是边陲小城,每年死于野蛮人袭击的那些男人,几乎都是要占埃尔城男人总数的半成,所以很少有战士愿意加入一些贵族,成为贵族们的追随者。”

    瘸腿老兵接着说:“那时候的贵族们,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平民们的榜样,他们肩负着维护整个社会安定的重要责任,对待平民也要有最起码的尊重。那时候的贵族会带领着平民抵抗外族的侵略,大家彼此信任,团结一心……”

    瘸腿老兵讲述了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隔阂,看起来这种矛盾已经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那种最基本的信任都淡漠了。

    贵族们新的招募方式,带着欺骗与契约的约束力,让贵族和平民之间多了一道高大的墙……

    瘸腿老兵放我离开,其实就是想有人能够打破这种越来越坏的局面,可惜我不是他心目中的人选。

    ……美丽分割线……

    我去特雷西的藏身地点与她们汇合。

    看到我平安归来,特雷西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她神情激动的走上来,对着我的肩膀,狠狠地给了一拳,然后对我说:“干得漂亮,吉嘉,刚才看到弗农他们带着学院里的人平安离开了,谢谢你,吉嘉!”

    “希望明天早上,那些骑士老爷们不要请他们到警卫营喝茶!”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在那些贵族的眼中,这些学院生就像是到了嘴边儿的猎物,既然已经张开了大网,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放过。

    “谢天谢地,你算是平安回来了,刚刚特雷西见你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出来,急得不行!”一旁的罗琳对我夸张的说道。

    我对特雷西和罗琳说:“我们也走吧!”

    我可不想在这儿多呆,哪怕是一分钟,这里虽然已经离菲尔德庄园很远了,可还是感觉到心里有点发慌。

    这时候,我感觉到街上有一种微弱的震颤,那是无数只马掌敲打青石板的声音,就像夜里的海潮隐隐的带着轰鸣。

    我连忙半蹲在地上,半张脸贴在地上仔细地聆听,是骑兵们胯下战马踏地的声音。是警卫营的骑士团出动了,没想到平时拖拉散漫的骑士老爷们,今晚出动的速度还是史无前例的‘快’。大概是接到有人报告,有一些校园里的学生围攻菲尔德庄园之类的吧!

    我们三人蹲在街边树墙后面,尽可能的将呼吸放缓,以免被奔驰而过的骑士们发现。

    那群骑兵浩浩荡荡的从我们身边儿经过……

    ……美丽分割线……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和特雷西平时很少一起出门,为此,芬妮坚持等到我们两个一起回来才去睡觉。端着一盘已经变凉了的洋葱圈和两条炸鱼,另一只手里握着两只酒杯和一瓶金苹果酒,蹑手蹑脚的跟在特雷西的身后爬上二楼,她此时已经洗过澡,只穿着一件清凉的睡裙,里面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电灯,我可以隐约看见那一对挺拔的轮廓。

    将盘子放到二楼的阳台上,我蹬着椅子向东区的北面眺望,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经历了这一晚上的事儿,我们两毫无睡意,于是特雷西建议喝一点苹果酒,这样有助于睡眠。我翻了整个厨房,才找到了这么一点儿可以吃的东西。

    一丝如青烟般的云飘在我们的头顶……

    将一杯酒直接倒进嘴里,特雷西喝酒的样子非常豪爽,她在酒馆的里也没少喝,这一杯下肚,脸颊就红了。

    她睁开惺忪地睡眼,对我轻声地说:“吉嘉,我想去参军,去北风军团!”

    我张大了嘴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又怕惊醒了楼下的芬妮和莱恩特,只能压低了声音说:“特雷西。你疯了,女人没有服兵役的义务,你难道不知道芬妮和莱恩特一定会反对这件事儿吗?”

    她挪了挪身体,让自己躺在椅子上,变的更舒服些,对我说:“所以我才会偷偷的讲给你听,我是想让你帮我!”

    我低声怒斥道:“特雷西,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想象得到,如果芬妮听说这件事,会有多伤心。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说得有些心虚。

    我给她一个更好的建议:“那就毕业之后参加一个冒险团!冒险团可以到世界各处去旅行,但绝对要比军队安全一点儿,如果你想要去,我会试着说服芬妮和莱恩特的,我也会给你介绍两个有名的冒险团。”

    参军的话,还是算了。北风军团面对的是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面对这些野蛮人,军队里的战死率还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小股部队在野外的遭遇战,很少有全身而退的。

    不过这时候,她显得很沉默,半晌无语。

    “……”

    然而,我在特雷西的眼睛里,我居然看到了寂寞、思念和苦涩,她拧着眉头有些发愣地看着远处的夜空。

    我这才恍然,于是问:“你是要去找艾伦特?”

    她迟疑了一下,但是依旧鼓足勇气对我点点头,并勇敢的正视着我说:“……恩!”

    特雷西是那种很少愿意吐露心声的女人,不过也许今晚上她喝得有点多,也许是经历了一晚上这么多事之后,她变得有些感性,于是又对我说:“我忽然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不应该错过的人,我想自己去把他找回来,或者至少要当面告诉他一声!”

    只要一想到艾伦特临走时候,那种沮丧的表情,我很想看一看当特雷西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对于特雷西这段感情,我还是给予最大的支持的,因为艾伦特与我也是朋友,我觉得他这人还不错,于是我对她说:“那你可以去看他啊,也不是一定要加入北风军团。我想这家伙一定做梦的时候都会笑醒吧!”

    “你支持我?”特雷西惊喜地问道。

    我有些奇怪,说:“为什么不?”

    特雷西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我想今晚她喝多少酒,怕是也睡不着了吧!

    她有些犹豫,迟疑地问我:“那我该怎么和芬妮说?”

    我对她说:“把你的想法直接讲出来就好了,芬妮是个很开明的人……”

    她再次一口喝掉酒杯里的苹果酒,嘴角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回忆以前的幸福时光……(未完待续。)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终于完成了手头上积压的魔法卷轴,这一夜让我反复的冥想了四次,才将终将这些卷轴全部绘制出来。放下手中的刻笔,吹灭了写字桌上的台灯,伸手将白沙窗帘拉开,呼吸着清凉的晨风,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一只白尾灰头山雀已经衔着一只青色麦穗返回窝中,站在窝边的树枝上梳理着羽毛。

    勤劳芬妮已经点燃了壁橱里的火,煮上一锅香喷喷的麦片粥,几根手臂粗的面包棒插在篮子里,

    将身体探出窗外,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正巧看见隔壁的隔壁家的安妮穿着一身红色清凉的短皮裙,沿着街边的石板路慢跑,那惹火的身段儿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结实而健美的长腿在晨光下,看上去是白花花一片,一头火红色的马尾用一根束发带系得高高的,奔跑的时候在脑后一荡一荡的,就像是燃烧的火焰。

    邻居家的宾打着哈欠从街角走过来,乱糟糟的头发就像鸟窝一样,也不知道从哪鬼混回来,正巧迎面看到娇艳欲滴的安妮与之擦肩而过,带起的一阵香风立刻让宾忘记了看脚下的路,一下子拌在一块石板缝隙里,狠狠地摔了一个大跟头,丢了面子的宾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安妮轻快跑步的身姿,懊恼地重重踩了石板地面一脚,一瘸一拐的推门走进自家的院子。

    后街上有几个孩子并排站在小广场上,面对着木头人,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木剑,神情严肃地做劈砍动作,看到他们那种专心致志的样子,让我回想起小时候,莱恩特带着特雷西在这小广场上练剑的场景,那时候的我只是安静的坐在场边儿,从不主动去向莱恩特学习西洋细剑。

    最初的时候,莱恩特以为我性格内向又腼腆,只想着彼此慢慢熟悉了,我就会对西洋细剑的剑术升起一丝好奇心,到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地将剑术交给我,其实,最开始他就想错了,我默默地坐在场外,其实压根儿就是不想学这种讲究快准狠的细剑,我更喜欢使用重剑、弯刀和斧子这样重型武器。

    当莱恩特第一次与我在小广场上喂招的时候,他才发现我的战斗技法已经形成自己独有的东西,那种鲁莽而野蛮的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无法改变。那时候,当他发现我根本不可能继承他的一生所学,心中的失望不言而喻。

    恐怕他们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位魔法师吧!

    昨天晚上冥想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里的魔法力再次有了奇妙的变化,身体里的各个节点中蕴含的魔力,就像是无数条溪流汇聚在一起,那些魔法力沿着我的经络在身体里不停地循环转动,而转动的方向居然与魔法旋涡转动的方向恰好相反,魔法力就像是渗入我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之中,正反两股魔法洪流在身体里不停地流转,那种是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奇怪感觉。

    每次冥想的时候,身体里的魔力漩涡旋转的速度都有增加,在开启‘法力回复’之后,蓝水晶石鼓一直漂浮在身边,‘法力回复’和‘暖气’双重回复效果冲击着魔法池的障壁,我再次感觉到境界突破之前,魔法池出现了异常表现,魔法旋涡转动的速度变得没有规律可言。

    当时我正在冥想,感觉到身体中魔法力有了这些异动,清楚那是突破境界的前兆,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想不到立刻就从冥想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虽然有些懊恼,但是我知道这种奇妙的感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既然我已经达到了临界点,那么离四级也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想到这儿,我禁不住有些兴奋,终于要突破成为四级魔法学徒,我们这一届魔法学徒中,除了刻苦修炼的斯威夫特和天资卓越的托马斯,好像成功进阶成为四级魔法学徒的人可以说寥寥无几。海蒂老师一直认为拥有‘魔力漩涡’的我,是最有希望率先成为七级魔法学徒的人,她一直对我不肯专心的修炼冥想颇有微词。

    记得海蒂导师曾说过每次突破新的境界,不仅仅魔法力和魔法值会有跨越式的增长,自身的精神力也会有所提高。

    安静的盘膝坐在阁楼的阳台上,迎着初升的朝阳,我再一次进入了那玄而又玄的冥想状态。

    海蒂导师说过一天之中,最适合魔法师冥想的时间是早上黎明时分,这个时候的魔法元素最为纯净,也是身体最容易感知外界的魔法元素的最好时机。我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体悟黑夜与黎明交替十分,身体周围魔法元素的骤变,当那轮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挣脱出来,一下子跃到空中,我感受到四系元素在我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向我身体中倒灌。

    与以往不同,以往的时候魔法力是直接汇聚到魔法旋涡之中的。

    但因我已经处于三级魔法学徒的巅峰时期,体内的魔法池需要经过一个破而后立的过程,就在我进入冥想不久,我就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体里的魔法池极度的向外膨胀,魔法池的障壁就好像是要被充盈的魔法力撑破了一样,这是破镜最清晰的前兆,但是这时候的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却依旧不断的向我的身体涌来,魔法池已经接纳不了那么多魔法元素,就在这时,这些大量的魔法元素找不到宣泄口,竟然形成一股巨大洪流冲进我身体各个节点中。

    原本身体节点中的魔法力就像是潺潺的小溪水在不断地蜿蜒流淌,然后不间断地汇聚在一起沿着身体里的经脉不停地运转,最后皈依于各个节点,形成一个大循环。可是当外界的那些四系魔法元素如风暴一样冲进我的身体,就像是山洪过境将我原本刚刚形成的无数小溪都冲刷得七零八落。

    感觉我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法池一样,里面的魔法力在身体中不停地旋转,而我在这一刻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之海中。

    如今我的这片精神之海已经完全是新的气象,那座原本已经被摧残的快要倒塌的灯塔,重新的成长成为一座精美的玉白色岩石砌成的高塔,塔顶上燃烧着滚滚的灵魂之火,不再是那么孱弱,它突兀的耸立在石基之上。巨大的风柱依然耸立在大海深处,并直插云端。

    风柱里面是剧烈盘旋的气流,带着无数金色海水笔直冲上天空之中。那些金色海水又变成了丝丝细雨,飘飘扬扬的落下来,在海面上形成一片浓郁的雨雾,这雨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天际居然出现了一道虹。

    无数条雷电像是一道道狂舞的银蛇,不停地在风柱顶端气旋形成的云雾中穿梭,如果说这个巨大风柱是风之种子的本源力量,那么这些云雾里的雷电之蛇就是雷之种子里的本源力量。与冰与火不同,它们是外界强行灌注进我身体里的,只能停留在精神之海中。

    平静下来的精神之海中比以前变得更加生动,有一丝丝的微风,有朦胧的雨雾,而那些充满了大地生命气息的土元素,那些来至于夜狼崖山浓郁土元素的力量则沉于海底蛰伏。如今的精神之海,比我上次见过的时候,又扩大了一些。可惜我还没有找到操控土元素的办法,只有依靠绿松石鼓,才能施展魔法技能‘石化皮肤’。

    一道浓郁的魔法元素光柱笼罩着我的身体,我成功的进入到四级魔法学徒的行列。

    这一刻,我能感受到身处在一个无比真实的世界里,每一道光都是那么的明亮,每一缕风都是那么的轻柔。

    “啊!”一声惊叫将我从冥想状态中唤醒,特雷西站在阳台门口,手里端着一只白瓷水杯,慌乱的掩着嘴,惊讶地看着我。

    她吃惊地问我:“嘉,你竟然在冥想,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勤快的?”

    我无语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她知道自己打搅到我了,有些尴尬地微微一笑,身影立刻消失在阳台的门口……

    躺在后院草坪上睡觉的牛头人鲁卡从草坪上坐起来,他几乎不用仰头就能平视盘膝坐在阳台上的我,他有些懵懂地问我:“嘉,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感觉到你变得跟以前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哪里我又偏偏说不上来……”

    我笑着对他说:“鲁卡,我成功晋级了!”

    ……美丽分割线……

    早餐的时候,特雷西向芬妮说出她准备进行一次短暂的旅行。

    芬妮用手捂住嘴,惊讶地看着特雷西说:“你还没毕业,怎么忽然想到要去旅行?”

    每一位从学院里走出来的孩子们,在成年之后都会有一个旅行的愿望,眼看着特雷西就快要毕业了,芬妮和莱恩特当然考虑到特雷西一定会提出旅行的计划,芬妮只不过是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早,早到她还没有做丝毫准备。

    “只不过是简单的跨越城市……”特雷西故作轻松的说。

    我坐在她身边,看到她餐桌下面的手攒得很紧,甚至关节都有些发白,看起来她心里也很紧张。

    “史洛伊特城,坐马车的话需要半个月,虽说夏天不需要考虑苔原上的野蛮人,但是那些荒野里经常出没的强盗们,最近听说出现的可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那个‘黑魔法隐修会’闹得最厉害,你确定你可以应付那些强盗?”莱恩特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道。

    对于芬妮和莱恩特两个人来说,特雷西能够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特雷西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要乘坐飞艇去史洛伊特城,毕竟一张飞艇票几乎与莱恩特半年的工资,对于这个白领高薪阶层的家庭来说,负担特雷西往返的飞艇票还是有些吃力的,至少莱恩特最先想到的还是乘坐长途驿站的马车。但是对于特雷西来说,她生起了想见艾伦特的念头之后,便一刻都不能等,她就是这样一个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会奋不顾身的人。

    芬妮远比雷恩特要更细腻,对于特雷西与艾伦特短暂感情的结束,最高兴的莫过于芬妮,尤其是前段时间里,特雷西至于可以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表现得并不是那么排斥我的时候,芬妮甚至在我受伤的时候,让特雷西请假留在家中照顾我,这也不乏有给我们创造接触机会的因素。

    芬妮悄悄地看了我一眼,拿在手中的半块面包无论如何都吃不下了,将它放在盘子里。

    她明白特雷西究竟在想些什么,所以她有些歉然的看着我。

    特雷西投来求助的目光,我知道这时候我应该说两句的,于是先腼腆地笑了一下,将餐刀放在盘子里,坐直了身体说:“我想特雷西在毕业之前,还需要向学院递交一篇探险旅行日记,我们计划在暑假的时候,去一次紫青山脉,我们想记录那里的自然风光与魔兽的分布,所以在此之前,特雷西去史洛伊特城的话,我想还是乘坐飞艇更方便一些,另外还安全!”

    “可是飞艇票太贵了,一个金币的价格……”芬妮依然在犹豫着。

    特雷西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对芬妮说:“吉嘉说他会负责我往返的飞艇票!”

    一直以来,芬妮和莱恩特从不过问我在外面做的一些事儿,但是在我受伤期间,频繁出现在我家里的马文总是和我谈论店铺里面的一些琐事,这样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我竟然在外面有一间生意很火的杂货铺……

    我说:“芬妮,你和莱恩特都是知道的,从辛柳谷回来,其实我带回来一些珍贵的魔法材料,那些材料一部分要上缴魔法公会,剩下的一部分魔法材料上缴给魔法学院之后,我还剩了许多……这些日子,我和一位魔法学院的同学开了一间杂货铺,专门出售这些价格低廉的魔法草药,最近赚了一点点的钱,飞艇票算是我提前送给特雷西的毕业礼物!”

    芬妮和莱恩特面面相视,一时之间,他们还有点接受不了我居然这么有钱的事实,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金币买飞艇票。

    说服芬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关于特雷西的。芬妮和莱恩特两个人将特雷西视若珍宝。

    不过,我和特雷西还是采用了一个迂回的策略,率先说服了莱恩特。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轮番劝说芬妮,这才让她同意了特雷西的请求。

    ……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之中第三次来到埃尔城的空港,最开始是送走那个很特别的精灵美丽女奴,后来是送别耶基斯学者。

    站在空港下面的土岗上,莱恩特和芬妮紧紧地抱在一起,昂着头看着缓缓飞离空港的飞艇,看着远去的女儿,芬妮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我和特雷西做出的决定,对于芬妮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会令她开心的事。

    仰望蔚蓝的天空,如同棉花糖一样的云飘在空中。

    特雷西追逐着她的爱情,远远的飞走了,愿她这次旅行能够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这时候,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烈想见到赢黎的念头。

    我看了一眼土岗下面不停割草往嘴里塞的鲁卡,对着他大喊:“鲁卡,和我一起回学院!”

    “恩!”鲁卡沉闷的哼了一声。

    奔跑,跳跃,被鲁卡稳稳地接住,然后悠闲地坐在他的宽厚肩膀上。

    鲁卡迈开大步,向埃尔城大步走去……(未完待续。)

    雨季的来临,意味着奔马河水将开始慢慢的上涨,从帕伊高原上流淌下来的河水会注满整个星湖草原,当整个星湖草原水量饱和之后,过剩的河水会沿着贲马河向下游冲去,属于格林帝国领土的奔马河南岸修建有一条蜿蜒近七百多公里的堤坝,但是属于野蛮人部落领土的北岸却是一片广阔的草原和湿地。

    充足的雨水在泥土中饱和,野蛮人们非常讨厌在湿地上行走,他们几乎没有穿鞋子的习惯,在湿地里呆得太久会把他们双脚都全部泡烂,所以夏季的是北方,野蛮人的部族会继续向北迁徙,他们会躲过奔马河的雨季。

    对于埃尔城来说,这样的夏天充满了勃勃生机。

    从帕伊高原走下来的商队为埃尔城注入了新的活力,他们带来的巨大财富会被埃尔城的商人们分一杯羹,也能为埃尔城带来一些新的商机,同时意味着埃尔城里居住的平民有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在这样一切都欣欣向荣的夏季里,只要勤劳的人在埃尔城里就不会被饿死,当然如果是外族的人,还要另当别论,至少他们要干最艰苦的活儿。

    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的漫长,站在树荫下,都能感受到街上被烈阳炙烤得滚烫的石板散发的热浪。

    司佩的冰店五个档口的外面挤满了买红豆冰沙的人,没想到红豆冰的生意会这么好。一个月之前,司佩还只是在杂货铺的里开辟一个小小的角落,后来因为我领悟了‘冰墙’的技能,马文将杂货铺的后院也租下来,并将那里的空屋子改制成简单的冰库,冰库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四张聚冰术卷轴,这四张卷轴昼夜不停地在冰库中聚水凝冰。

    如果海蒂导师知道我学习绘制聚冰术卷轴的初因是为了开一间冰铺店,不知道会不会愤怒地将我冻成冰雕,摆在她办公室的门口。

    用了充足的冰源,随之而来的巨大商机,马文将杂货铺隔壁的店铺也盘下来,简单的装修之后就成为战争学院外面小集市上首屈一指的冰店。如今具体负责经营的司佩手下已经有十二名员工,但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这里的红豆冰物美价廉,仅仅是一个铜板就能买到小杯果味的,三个铜板就可以买一大杯,并且还会在刨冰上面堆满红豆沙,再淋上一大匙蜂蜜。

    炎热的夏天,一些学院里的学生中午宁愿不吃午饭,也要赶过来吃一碗红豆冰解暑。

    考虑到这样炎热的夏天站在街上被晒的滋味不好受,司佩在自己档口外面搭起了了凉棚,并在凉棚下面设置了一些可供人休息的长椅与方桌,没想到这一简单的想法,又让冰铺的生意好上三分。

    临近期末,学院里很多学生都开始准备暑期野外历练的用品,聚火术卷轴在近期是杂货铺里面最畅销的卷轴。

    司佩端着一碗红豆沙冰放在我面前,看了马文一眼,那意思就是在问他:你看吉嘉都吃了,你不要吃一碗吗?

    马文指了指外面等得有些焦急的冰铺老板,对她说:“人家等你半天了,你去给他拿冰吧。”

    看着勤快的司佩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红润的脸上布满了一层晶莹的汗水,甚至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对马文也是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对马文羡慕地说:“看到你们现在幸福的样子,真是有点羡慕。”

    马文撇嘴很不屑地看我一眼,挥挥手说:“少来,我羡慕你才是真的,之前的时候,赢黎在咱们班里太低调,大家都看走了眼,现在大家彼此都熟悉了,就算是不能确定她的身份,至少也清楚她一定是豪门贵女,嘉,你跟我透个底,赢黎身边那几位闺蜜是不是她的贴身侍女?”

    看他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真不懂他平时是怎么保持住一本正经的样子的。

    见我没有回答,他毫不气馁,继续对我追问:“听说一些大贵族里面的豪门贵女在出嫁前,都是矜持的很,还要顾及家族的荣誉,有些老牌贵族家庭规矩非常多,那你有没有亲过她?”

    我不耐烦地用银勺子敲打装有红豆冰的盘子,马文嘿嘿一笑,对我摆摆手表示此事就此不提。

    他将一摞聚火术卷轴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每张卷轴里面的法阵都能正常运转,之后又用马莲叶子制成的草绳将卷轴重新系好,才小心的装进一个个精美的条形纸盒里,这里是杂货铺的里间,平时马文休息的地方,墙角的衣架上还挂着一套女式轻甲,应该是司佩在学院里的作训服。

    见我吃得差不多了,马文这才转入正题,对我说:“柜台里那三张魔法符文板在昨天的时候,被街角魔法商店的胖老板买走了,嘉,我们符文板的价格好像定得有点低了,你都不知道他当时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有多么猥琐,我去其他的店铺里观察了一下,那些空白镀赤铜金属板的价钱大概能卖到五十银币,我们只卖七十银币,确定有利润吗?”

    何止是有利润,这样一张一尺见方的铁板从铁匠铺买回来,仅仅需要五个银镚儿就行,将它拿到炼金师的工坊里面,让炼金师在上面薄薄的镀上一层魔法赤铜,也只不过是二十银的价格,这样一张镀铜金属板在魔法商店里会卖到五十银,这里面有很多原因,总之这行当本身就是暴利,另外辛柳谷的地下世界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魔法赤铜,让我们制作符文金属板的成本又降了一大截儿。

    “还是有很大盈余的。”我跟马文解释起其中的缘由,随便讲一些有关于魔法符文板的知识。

    魔法符文板对于马文来说是个新鲜事物,很多魔法师都不会刻意的了解这种东西,更不要说刚刚成为魔法学徒不足四个月的马文。

    魔法符文板是铭文学和魔法金属学混合在一起生成的产物,魔法符文金属板通常只会出现在魔法物品制作工坊或是铭文师的工作室里面,可以说它的市场非常的小,它的用途也仅仅用于制作一些魔法器具,比如说魔法篷车,或者是魔法灯具,或者是魔法门等等,诸如此类魔法器具都能用到符文金属板。

    当耶基斯学者带我接触符文金属板,当初是为了改制他的那台魔法傀儡,当时他运用了大量的魔法金属,所以在魔法傀儡的骨架上,可以绘制很多特别的魔法符文,用于改善魔法傀儡的各项性能,后来的时候,真正绘制符文金属板是因为魔法学徒特丽莎的魔宠,耶基斯突发奇想,想要给岩石高仑制作一个组合式的魔纹构装,然后我们没日没夜的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将一件组合式护肩做出来,效果也是非常的好,但是由于成本造价太高,被迫中止了那项实验。

    后来虽然我又从辛柳谷带回了大量的魔法赤铜,可惜直到耶基斯学者离开了埃尔城,也没能完成剩余的魔纹构装。

    原本耶基斯学者想要将那些符文金属板带到帝都去,但是考虑路途遥远,就此作罢。一些属于学院的,自然要留给学院,另外一些则是属于我们私人的,耶基斯便把那些符文板留给了我。

    我也没有地方处理这些绘满了魔法符文的金属板,于是干脆拿到杂货店里来试着卖一卖,没想到事隔一星期之后,摆在柜台角落的符文金属板居然卖出去了。

    “他家是制作魔法留声机的,要那三块反重力魔纹法阵的金属板有什么用?”我有点疑惑的问马文。

    马文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能理解,然后随便的说了一句:“也许是因为便宜?”

    “也许吧!”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那些符文金属板稍稍的改一下,在核心的位置镶嵌一个魔晶凹槽的话,可以安装在魔法篷车上,现在的大型魔法篷车太重了,没有‘反重力场’和‘轻身术’这样的魔纹法阵,一般的马匹很难拉动它们。”

    “或许我们应该请一位炼金术师……”马文提议说道。

    我对马文提议:“这个你说了算,不过我们为什么不请一位魔药师呢?我们库房里的低级魔法草药还积压了那么多?”

    他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嘉,我想试着学习一下魔法药剂学,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天赋差了一点儿,但是如果想开一家魔药商店的话,魔药师会占据很大一部分的盈利,与其讲那些利润分给外人,倒不如我们自己学如何配制魔法药剂……”

    直到从魔法杂货铺里走出来,脑子里还塞满了马文的那些想法,我在想:这家伙天生就是一个出色的商人。

    马文还跟我说了一下今天学院里发生的事儿,据说一群战士学徒在学院里将一名叫做亚伯的四年级学生打成了重伤,这位四年级的学生据说还是一位刚刚晋升为正式战士的优秀学生,学院正在严肃的处理这件事情,不过具体情况并没有公开说,据说警卫营已经出面,正式将亚伯带回警卫营。

    另外就是昨天晚上,一群平民学生竟然冲破了前任城主的庄园,并且在里面与贵族学生的侍从们进行了一场火拼。这些擅自闯进贵族庄园的平民学生,有一些被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抓住,另外一些趁乱逃走。如今整个埃尔城都在抓捕那些趁乱逃跑的学生。

    事情在这一夜之间,变得非常复杂。

    很多市民开始的时候都觉得贵族的荣耀不容侵犯,那些擅闯贵族庄园的平民籍学生都需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应该将他们全部送到边境小城去修城墙。但是事情好像还有了一点转机,有人说是贵族的少年们设的圈套,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给这群未经世事的学生们设了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逼迫这群平民籍的优秀学生加入这些贵族豪门,成为这些贵族少年的扈从。

    其中关键人物就是那位事件的组织者亚伯,但是亚伯否认在金苹果酒中加入致幻剂,给这些平民籍学生喝。

    可是警卫营里面的专业魔法药剂师在剩余的金苹果酒中发现了致幻剂的成分,而酒馆的老板否认这些致幻剂来至于酒馆,理由很简单,这些致幻剂本身的价值比金苹果酒还要昂贵,酒馆根本没有理由做赔本的生意。

    一切苗头都指向了庄园里的那些贵族少年们,埃尔城里面贵族们的声望一下降至有史以来最低点。

    原本那些犯事儿的平民籍学生的父母上午的时候,还在使出奔走,准备请求某位贵族老爷将自己的儿子收为扈从,以此免去被送到边陲小城修补城墙的惩罚,但是听到这一切都是贵族们自编自演的一场闹剧,为了就是让平民籍的优秀学生成为贵族们的扈从。

    很多有骨气的平民表示,宁愿去埔里修城墙,也不会给这样的贵族当扈从。还有一些从庄园里成功逃出来的学生们自发的去警卫营认罪,请求警卫营将他们也送到埔里修城墙去。

    原本警卫营上午的时候,还需要调用大量的兵力,在埃尔城里搜寻逃跑的学生,到了下午,这些骑士老爷们竟然无所事事的返回原本岗位。

    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天,平民学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但是声誉却未受损,可是平民要什么声誉呢?那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贵族少年,受到了家族严厉的斥责,虽然学院里面,贵族与平民的斗争,贵族学生们获得了胜利,但是这个胜利让贵族们的名誉受到了玷污,这简直是贵族们一辈子都要背负的污点。

    很多人都说这群贵族孩子们办了一件蠢事儿,这件事还没有平息,埃尔城里就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发现远处中央大街上聚集了很多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他们都已经骑在马上整装待发,准备出城,正巧看到宾也站在院门口,眺望着远处的骑兵队伍,正自言自语地再说:这又是哪要打仗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