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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txt下载

    塔尔斯村并非交通要道,没出过什么大人物,迄今为止的村史中也不曾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名胜古迹什么的更是没有,称得上“没有特色的普通村庄典范”。

    平静、安宁、不起眼,匆匆而过的旅人转身就会将其遗忘。

    正因为这种特性,一些人才看上这种地方,将之作为隐藏秘密的绝佳场所。

    至于秘密的内容,多以不符合法律与道德的居多。比如说,毒品交易之类的。

    “嗯,是上等货。”

    与周围隔绝的黑暗中,满脸横肉的秃头男人搁下烟枪,心满意足地吐了个眼圈,鼻子、耳朵上穿的金环如享受精炼鸦片的快感一般,轻轻颤动着。

    直到几年前,兴奋剂和麻醉药品的贩卖还是公开合法的,除了贵族和军队这样的大客户,手头宽裕的年轻人聚会时也会使用这些东西来助兴,不少人还把兴奋剂或致幻剂当成媚药来使用,效果有好有坏,总体来说还是能令瘾君子们满意的。

    但随着各方军队陷入对峙状态,各国大兵们纷纷钻进阴冷潮湿的堑壕,开始无所事事的日子,士气被时间一点点消磨掉。各国军方大量追加对中枢神经兴奋剂和麻醉剂的订单,大量贴着“猫目锭”、“突击锭”、“精力剂”的:长:风:文学 fw.包装箱输送往各国军队。这当中除了一线部队的消耗之外,很大一部分进了各国军队的仓库。为了随时可能到来的大战,大家都在储存这类军用物资。

    军队的需求使得市面上的兴奋剂几乎断了灶。尽管还有lsd这样的致幻剂在出售,但对于囊中羞涩的瘾君子来说,10公克一枚埃居金币的价格实在是难以承受。作为替代,鸦片和鸦片精炼物在市面上流行起来。尽管作为属于镇痛剂的鸦片及衍生物和兴奋剂对人的精神影响截然不同,但较为便宜的价格使其迅速扩散开来,大有泛滥之势。

    由于滥用鸦片,一些村镇陷入荒废状态,农业生产停顿引起当局关注。在经历了几次打击清理后,相关买卖全部转入地下,塔尔斯村正是其中一个交易中转站。

    此次押运的鸦片多达2吨。世面价值余额数千埃居金币。在如今这个金贵银贱的年头,这是一笔足够一大家子人玩乐一辈子都还有找的巨款,鸦片贩子们有充足的理由沉浸喜悦之中。不过他们也没忘了自己干的是掉脑袋的勾当,在欢欣鼓舞的同时依然保持着充足的警惕。14个保镖把守住小巷的出入口。屋顶制高点也有人控制。一旦有可疑人物出现。立即会有使用夜视术式的魔法师和弩手招呼他们,可谓万无一失。

    根据经验,这是既不引起注意。也能保障交易顺利进行,发生万一也能迅速撤离的最佳配置。然而,经验在今晚背叛了他们。

    他蹲在阁楼的阴影里,一边吞咽口水缓解胃袋被绞紧般的剧痛,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的猎物。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可以“看见别人的色彩”,即便在黑夜之中也能窥见人形红黄绿团快行走,猎物被杀死时,色彩又会变成统一的暗色。他不知道这是植入脑内用于夜间搜索、锁定的“热感应术式”在起作用,但他知道,靠着这个能力,他可以轻易地从猎物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方发起攻击,一击致命。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在这里狩猎。

    在人群聚居处狩猎会引起恐慌,提升警戒度,让下一次狩猎变得困难,最糟的情况下不得不转移狩猎场。另外,中年男人的肉口感不佳,根据目前为止的进食经验,中年男人次于中年女性、少年少年、儿童,只比老头儿好一个档次。可以的话,他更喜欢吃小孩,

    小孩是特别的。

    容易捕获,反抗也很弱,最最重要的是口感,包裹着骨头和血肉的香滑脂肪,粉红色柔软肝脏,富有弹性的眼球,入口即化的脑髓……那种独特的口感只要试过一次,就会发觉其它的肉是多么难以下咽。但此刻街道上没有那样的极品美食在行走,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填饱肚子再说。

    压抑着快要沸腾的饥渴,自四肢延伸出的长长黑色钩爪刺进墙壁,披着破烂衣衫的异形犹如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沿着墙壁接近鸦片团伙。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经典的大型食肉动物夜袭,完全有资格被动物学家记录、保存,成为教科书的一部分。但他过于忠实于本能,加上对方的运用方式巧妙,以至于未能察觉到数只使魔正从不同角度锁定他的位置。

    “螳螂在接近蝉,黄雀在盯着螳螂,在我们背后是否有一位拉开弹弓的猎人呢?”

    倚靠着钟楼,德基尔说着刻薄的俏皮话。

    他此刻心情愉悦,几乎要哼起歌来。

    如果实验体大白天袭击人群,无疑将带给他们很大的麻烦。幸运的是,不只是那个实验体的脑子被生物研究所的学者们反复折腾过之后还残留有必要的理性,抑或经过一连串的狩猎后积累摸索出一套合理的狩猎方法。那个实验体非常配合地在夜晚出现了。

    七原罪的狩猎总是在夜晚进行。

    不是习惯,更非传统。只是很单纯的不论是狩猎的一方,还是被猎的一方,双方都有必须避人耳目的理由。阳光只会让没有人会感到喜欢的事实曝光,因此不管哪一边都不需要阳光。

    塔尔斯村就是猎场,他们的猎物是那头游走于墙壁之上的异形。

    光线型有机生物兵器,预定投入正面战场的消耗品,由于是试做型的关系。存在大量尚待解决的缺陷。可这并不代表其很弱。

    激光有效射程约8公里,1公里内可以在1秒内烧穿战车前装甲,因为发射的是激光,每秒30万公里的超高速面前,闪避和防御都是不可能的。想要其实干掉并回收目标,只有在其疏于戒备的刹那,施以全力一击而已。

    又或者一开始就读取对方的思想,抢先采取行动。

    “目标已经进入伏击区域,随时可以采取行动。”

    “准备动手,杰勒斯。”

    “了解。”

    双手微微晃动。左右两侧总计36条鞭子犹如生物一般蠢蠢欲动。

    要对付光速攻击。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是抢先读取对方的思维,在对方射出光束之前的刹那采取行动。对拥有读心术能力的杰勒斯而言,这是最适合他发挥的战场。为了应对激光,所有的鞭子都经过了光束覆膜蒸发处理。此外还配置了投掷型重金属粉尘弹。可有效降低激光照射效果。

    再加上德基尔和沃尔格雷沃在一旁负责失手时的补枪。没有失手的可能性。

    杰勒斯沉下身体,屏住呼吸,犹如一头即将发起攻击的大猫。

    摒除他人思维的杂音。视野收窄紧缩到攀附墙壁上的异形身上,他的视界内只剩下目标了。

    倒数20秒。

    10秒。

    5、4、3……

    “暂时停止行动。”的低沉男音沿着无线电刺进鼓膜,绷紧的身体差点弹射出去,杰勒斯强忍不快问到:

    “怎么了?”

    “刚才不是说螳螂盯上了蝉,黄雀盯上了蝉吗?”

    “然后呢?”

    “有不请自来的猎人来了,一群凶巴巴的肃清者正朝你们那边去哦?我这边也被一个可怕的大姐姐盯上了。”

    把玩着耳机,德基尔侧过脸问到:

    “我是不讨厌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之类的段子啦,主动找上门来的女人也见了不少,不过异端审问官还是第一次……您是要找我幽会吗?贝尔修女?”

    ########

    自打进入塔尔斯村,微弱的违和感便一直缠绕着贝尔。

    所谓直觉乃是**不清的感观,没有依据,也没有明确的逻辑,只是突如其来的灵光一现,或者混沌不明中的随意,其准确概率因人而异,总体来说命中率不算高。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以直觉作为自己行动的指标导向。

    可对于经历修罗地狱,一次次渡过生死边缘的经历将所有感观磨砺至极限的异端审问官而言,没来由的一道灵光可能比文字情报拥有更高的准确率,在关键时刻能帮助他们躲过一劫。

    身为一名女性异端审问官,贝尔的直觉相当敏锐。虽不至百发百中的程度,也有六七成的命中概率。

    原本此次任务是扫荡以这个村庄为中转据点的毒贩,据闻有边境的邪教集团正在采购、囤积鸦片,计划用于祭祀活动和乱交。向来对毒品交易较少发声的教会立即采取行动,盘算利用此次清扫行动提高声望,同时打击持有不同信仰的教派。是故,贝尔和另一名异端审问官安徒生才会以“圣女殿下护卫”之名进入查理曼控制的萨尔巴杜特区,歼灭毒贩和异教徒。

    既然是秘密中转站,在什么地方有异样感也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可这次不一样。和那种阴暗、猥琐的恶意不同,那是伪装成理性的疯狂,犹如混入羊群的猛兽,尽管伪装的十分巧妙,却还是漏出些微气息,让人莫名其妙的不寒而栗。

    羊群一样享受着名为“日常”的阳光的大众无法分辨,毒贩们也未能察觉,但和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打惯交道的贝尔却十分肯定,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村子里。

    她没有声张,也没有采取行动,只是在暗处观望,然后

    “……那是什么?”

    左三把,右三把,6把键刃扣上指间。只要眼前满脸玩世不恭的男人稍有异动,或者口吐虚妄之言,他的身上就会多出6个透明窟窿。

    尽管直觉告诉她应该立即出手,但那个攀附在墙壁上的身影实在是太过异常,她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对这个男人及其同伙降下制裁之槌。

    “要详细说明的话会很复杂,简单来说,那是类似于奇美拉之类的合成生物,只不过威力要强大的多,而且是以人类为素材。”

    “人形奇美拉?”

    荒唐、吹牛之类的字眼立即浮现出来。

    除了魔像之类傻大黑粗的家伙,哪怕是最疯狂的魔法师也不会考虑将人形定为魔法衍生物的基础原型,当初光是解决魔像站立行走的问题就花费了整整一代人的光阴。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没什么人会把精力放在人形魔法衍生物上,更不要说“16岁少年驾驶巨大傀儡机甲一骑当千、拯救世界”之类的空想……

    二足站立的人形原本就是自然界的战五渣,论单位输出功率不如外骨骼生物,论个体性能指标不如其他大型动物,要不是靠着“思考”、“制造工具”这样的特技,人形早就应该被淘汰才是。指望以人形为基础制造无敌兵器,纯属不切实际的妄想。

    “所以啊,既然模仿人形有这么多问题,干脆把人类直接调制成可以上战场的消耗品不就好了?”

    轻佻少年翘起嘴角,转变为鲜红之色的眼瞳透出不把人当人看的冷漠,即使和贝尔视线相对,态度也丝毫没有变化,既不避开也不回视,仿佛从根本否定一切。

    “什么?!”

    “仔细想想吧,从小孩成长为为可用的士兵至少要十几年,正规步兵训练三个月,上了战场后十几分钟就挂掉了。说到底,只是消耗品,还是像蟑螂一样会不断繁殖的那种。既然如此,将消耗品改造成能发挥最大价值的形态,才是负责任的做法吧?哦,对了。这就像奶牛和肉猪配种一样,也算是一种品种改良吧。”

    “……”

    “哎呀,这脸色真是恐怖,该不会我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比如说:创造生命是神的领域,凡人不得插手其中。又或者把人类比作蟑螂太过分?错了哟,异端审问官小姐你大错特错了。”

    有着少年面孔的恶魔在教堂钟楼上转着圈,奔放轻盈的动作仿佛是在起舞,那优美的画面叫人情不自禁的觉得那是在讴歌神明。

    从那位舞者口中发出的,是渎神的言语。

    “第一,我们并不是创造生命,是在改良生命;第二,就众生平等的教义来说,将人类和蟑螂平等对待才是正常的;第三”

    迎着晚风和贝尔的冰冷目光,少年张开双手,打从心底发出大笑。

    “我们的疯狂可是得到了神的保证哦?你们的神的理智,又有哪个鸟地方的哪根葱来保证呢?”

    没有示威也没有警告,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贝尔将6把键刃从正面及左右两个方向投掷出去。真相、情报什么的已经无所谓,和这个满口亵渎之词的家伙没有任何话可说,没有哪怕一个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的道理。

    唯有一死以赎渎神之罪,这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唯一未来。

    面对闪电般扑来的键刃,少年没有任何动摇,冷冷一笑,那张可恶的笑脸从眼前消失,键刃的刀尖刺入虚空。

    “好可怕好可怕,真不愧是教会的猎犬,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差点就变串烧了。”

    黏腻的声音和呼吸一起吹拂在耳廓上,冷汗顺着脸颊流下。

    “嗯哼,好了,我都说了这么多情报了,修女姐姐,作为回报……陪我乐呵一下如何?信仰坚定之人堕落成淫娃荡妇的样子,被无惨凌辱调教的样子,被压倒无助哭泣的样子,被玩弄到坏掉的样子,我想看的都快忍不住了……”

    蜘蛛般细长的手指把玩着贝尔的鬓发,从背后飘来的,是非人的笑声。

    暗夜中,五道身影在小巷中奔走。刀刃高速旋转迸发的光弧与鞭子生物般的轨迹相互交错。

    肃清者惯以四人一组行动,凭借一心同体的紧密配合,灵活运用战轮可近战可投掷的特性击败无数教敌。如今以四敌一,理应轻松解决才是,可这一理论却被现实毫不留情地颠覆了。

    “肃清。”

    四个人犹如一人般吟唱,掷出左手的战轮,紧跟着欺身上前,攻击与攻击之间全无空隙,八枚战轮设置出包括时间差在内的死亡牢笼,封锁目标的周围。其配合之完美,犹如一个八手八脚的巨怪。令人差异的是,与这群怪人交战至今,将其逼入绝路的,仅仅是一名弱不禁风的少年。

    “……杂碎”

    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肃清者们一眼,少年转动了下手腕。

    只是这样的动作,牵引36条鞭子分别从不同角度袭向肃清者,比战轮更加迅捷的动作迫使肃清者们放弃攻击,纵身后退。

    鞭子犹如生物般扭曲蠕动着。

    不用转身,就能用鞭子化解所有的攻击,可谓完美的防御。

    防御之外,攻击也是无可挑剔。

    肃清者的确是一心同体的战斗机器,可对手是可轻易掌控36条鞭*长*风*文*学 子的魔物,这意味着防御的同时,他还能组织攻击。

    啪!

    一枚战轮被鞭子打个正着,堪比深海危险种克拉肯触须的巨力下。精炼钢铁所制的战轮扭曲成一团。

    被打到身上的话,结果不说也知道。

    不畏死亡、不知痛苦为何物的肃清者也察觉到状况不利,没有暗语和眼色,他们同时朝后方跃开,打算重整态势。就在此时,在他们的背后出现不计其数的鞭之影,仿佛凭空出现的蛛网等着不知死活的蝴蝶投怀送抱。

    收束、捕缚、扭曲。爆裂的血肉内脏飞溅到墙壁和四周。

    “呼……”

    吐出空虚的叹息,杰勒斯盯着红色绒毯一般的地面。

    他不是慈悲之人,也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中二少年,这一声仅仅为任务失败所叹。

    收拾几个肃清者不过是小菜一碟。不会带来任何成就感。可猎物却因为这群白痴的行动被吓跑了……想想那位大人接下来的处罚,杰勒斯的背脊窜上一阵恶寒。

    “啧,偏偏来的是这帮脑子都被连动通讯术式占满的弱智,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

    心烦意乱的踢了地面一脚。一粒小石子接连打起几个水漂。沉入血泊之中。

    七宗罪“嫉妒”之杰勒斯。特殊能力为读心,无论是怎样的人,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在杰勒斯面前也无所遁形。任何攻击、任何防御一旦被看穿底细,自然也就毫无意义。

    如果刚才与他交战的是更高位的教会干部,那他有可能从那人心中获得某些重要情报来挽回作战失败的失态。但与他交战的不是什么高级干部,只是一群形同傀儡的肃清者,他的算盘落了空。

    “为什么肃清者和异端审问官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可能是来扫荡毒品交易,结果撞破了这边的作战,也有可能是某人的独断。”

    沃尔格雷沃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杰勒斯侧过脸,一袭白衣与其身后的尸骸映入眼帘。

    8名肃清者和十多个毒贩全都倒在血泊中,鲜血从喉间的伤口涌出,伤口的形状与各自手中的武器完全吻合,战轮和刀箭上也粘着各自主人的血。

    全部死于自杀,每张脸上兀自挂着诡异的笑容。

    “还真是方便呢,一声令下,对方就立即嚷嚷着‘yes,my.lord!抹脖子,我这边还得花力气宰人。”

    “闭嘴。”

    被瞪了一眼,杰勒斯怏怏地别开脸,过了几秒,他又开口问到:

    “异端审问官怎么样了?德基尔那家伙不会只顾着玩女人吧?”

    “不用担心。”

    望向教堂的方向,沃尔格雷沃露出狰狞的表情。

    “你忘了那家伙的爱好是什么了吗?”

    “……”

    没有任何反驳,杰勒斯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

    枪声接连响起,玛那的光芒撕裂黑暗。

    不同于杰勒斯等人单调乏味的单方屠杀,这边厢的交锋正处于白热化之下。

    键刃和子弹相互交换,以毫厘之差从身边飞过,轻盈的脚步相互竞逐速度和强占有利位置,设下陷阱的同时跳出对方的陷阱。

    德基尔和贝尔的战斗,犹如激情澎湃的舞会,他们是彼此的舞伴,也是彼此的死神。

    乍一看似乎势均力敌,但面带轻佻笑容的德基尔似乎还游刃有余,禁咬嘴唇的贝尔看上去已经竭尽全力。

    胜利是必然的,德基尔对此毫不怀疑,其自信来源于三个理由。

    首先,双方在情报上有巨大的差距。贝尔对德基尔一无所知,德基尔却通过共享李林与贝尔的交战记录得以提前掌握对手的情况,进行战术分析,从而在战斗中占据上风。

    贝尔的武器为异端审问官的制式装备:键刃。由炼金术式“物质化”演化而出,将无形的玛那聚集后化为几乎没有重量的刀刃。单枚投掷包括准备动作在内可在0.1秒内完成,连续投掷能0.4秒内完成3次投掷。除标准投掷技巧外,还能运用类似跳弹、擦弹之类的技巧改变弹道进行间接攻击。玛那形成的刃体足以贯穿钢筋混凝土,有效射程约40公尺,射程内命中率超过97%。近身肉搏战除键刃外,可能使用战轮、拳术以及强化系术式。

    换言之。40公尺是其攻击和防御的极限距离,面对来自这个距离外的远程攻击,她会陷入被动之中。

    庭院中的廊柱一声爆响中炸裂成两节,满是碎石粉末的地上,键刃的碎片释放出回归玛那的光辉。

    不能获胜的理由之二:武器性能的差距。

    防卫军制式手枪发射的是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理论有效射程约50公尺,但射程末端无论是准头和威力都十分低下。亲卫队部分成员使用发射.44马格南手枪弹的半自动手枪,一定程度可以缓解问题,但那是非主流,而且枪的准头也叫人放心不下。有鉴于此。德基尔使用的是威力更为强大。外形也更为夸张的大型化手枪“豺狼(jackal)”。

    全长39公分,重量16公斤,装弹数6发,口径13mm。弹壳纯银制特殊合金加工。内装药为马贝尔斯化学药筒nna9。装配空尖弹和被帽穿甲弹,能对展开防御术式的目标造成大幅度伤害。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玩意儿已经不能算是枪了。其后坐力之大足以将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双臂震断,连射击都成问题,更遑论一口气连射。

    人类的肉体无法承受此种枪械,德基尔却能同时手持双枪射击,借此弥补射速上的缺陷。在大威力枪弹的连射弹幕面前,教会的人形杀戮机器丝毫没有反击的空隙。

    手枪下部的光学组件发出红色激光,细小红色光点紧紧黏住目标,异端审问官借助庭院中的廊柱和雕像来回跳跃,13㎜枪弹以毫厘之差从身体周围擦过。冲击波和碎屑在身后绽放,贝尔面无惧色,以惊人的速度在墙壁上奔跑,那是宛如世界错位一般的异常风景,仿佛对此抗议一般,巨枪接连击发,弹坑紧追其身后不放。

    和之前相比,弹坑和修女的间距正在拉近。

    连续高速运动必然会给身体造成强大的负荷,久经训练和实战的异端审问官也不可避免,然而疲劳的速度未免太快了。要知道除了自身强健的肉体之外,贝尔身上还有好几种强化系术式支持,纵然闪避枪弹攻击消耗的体力比平时多,但疲惫出现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更叫贝尔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明明身处村子的中心地带,明明是如此火爆的战斗,明明噪音大到能把坟墓里的死尸惊醒。教会也好,村舍也好没有一盏灯亮起,村里的狗也没有一声叫唤,整个村庄仿佛已经死去一般。

    “战斗中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

    阴森森的冷笑中,一发枪弹擦过小腿,贝尔不禁呻吟出声,强忍着火辣辣的刺痛,纵身跃到青铜母神像背后。不知是顾忌对金属目标的毁伤效果,还是替换弹匣,连绵不绝的枪声第一次停了下来。

    “很奇怪吗?小姐,我们明明都快把教堂打散架了,结果一个人都没来?”

    轻松的语调和路边搭讪的小青年相差无几,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礼貌。可是贝尔却发自肺腑地理解到说话的“那个”绝非人类。

    嗒

    脚步声距离自己又近了一点,背对月光的影子延伸到铜像后方。

    “你也感觉到了吧,从战斗开始,我的体力速度,还有你的体力消耗,都有那么一点……不正常吧?”

    “……这就是你的攻击手段吗?”

    从德基尔脚下延伸出的影子,显现出异形的扭曲形状。

    手脚肢体的比例有所拉伸,整体却还维持着人形的轮廓,可它有着人类的外形,却绝不是人类。

    证据就在头部。

    一对长长的,叫人不禁想要去揪几下的长耳朵长在头顶的位置这不算什么,兔族兽人的耳朵都是如此这般。然而在耳朵的下方,额头的位置,有一对黑色的东西正一边发出尖锐的声音,一边延伸出来。

    那对蠕动着长出来的黑色物体究竟为何物?奇怪的形状描绘螺旋,犹如山羊般弯曲的角。

    呼

    长出兔耳和犄角的脸孔吐出空虚的呼吸,尽管身体发生变化。脸却保持着英俊秀气的原貌,加上那两个用途不明的器官后,看起来甚至会觉得淫猥。

    与其说是某种兽人,倒不如说更接近古老传说中“恶魔”的形态。

    “兔角。”

    非人非兽的异貌露出微笑,仿佛舔舐他人身体般的黏腻语气道出了必胜的第三保证。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再加上灵感支配人类行动的,正是感觉,只要支配了感觉,就支配了人类。”

    感觉是分析器活动的结果。感受器接受外界刺激后,末梢神经发出信号传入神经中枢。在脑内形成“感觉”。用学术一点的说法就是“外界输入的物理能量和化学能量转换为神经系统可以接受与传导的神经冲动的过程。不同性质的感觉是由不同的神经元来传递信息的。编码是由整组神经元的激活模式引起的,某种神经元的激活程度较大,而其它神经元的激活程度较小。”

    了解上述原理后便能发现,只要能把握神经脉冲信号的模式和特性。就能把握感觉。此类技术在医疗领域的应用成果便是人造假肢技术。具备“感觉”机能的假肢几可乱真。灵敏度方面更甚于原本的肢体。

    “但这种技术也能反过来运用,比如说:抵消神经信号,麻痹某些感觉。或者制造不存在的痛楚之类的。”

    难不成

    德基尔大部分的解说太过专业,贝尔难以理解,但最后的部分却是浅显易懂。

    操作系术式中有些暗示操作可以使人相信“这是烧红的铁棒”,再把普通的木棒放在对象的身体上,结果真的出现烫伤痕迹的现象。

    德基尔的招数与那类似,明明身体远未达到极限,但被“某种手段”所干扰,产生了“已经疲劳”的错误感觉。

    “不止如此哦,情况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

    冷笑再次传来,长着兔耳和角的恶魔在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

    “像这样操作自己的感觉,强化神经反应速度也是应用方法之一。”

    “什……!”

    下意识的想要挥动键刃,贝尔却发现头部以下的知觉完全消失,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就连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旋转,一股剧烈的吐意涌上来。

    “呼呼,如何?近距离承受‘兔角发出的超音波和脉冲共振,三规半管完全麻痹,触觉和平衡感消失的感觉超棒的吧。普通人在100公尺距离就会陷入深度昏迷,在这种高强度冲击面前,你还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不容易,恐怕是因为身上在运作强化体能和神经反应速度的强化系术式,加上自身超人的意志力,才坚持到了现在吧。作为碳基生物,做的还不错。”

    恶魔的声音回响着,意识快要变成一片空白的修女慢了一拍才注意到,自己正和德基尔处于同一高度。

    5、6条触手从德基尔背后伸展出来纠缠住贝尔的身体,带着湿滑光泽的触手钻进连体修女服内侧,在贝尔身上四处蠕动、仿佛是在舔舐她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身体乏力的少女无法躲避也无法逃走,些微反抗根本无法阻止触手缠住四肢,将身体固定在半空,弯曲膝盖、强迫双腿大幅张开也就是所谓的m开脚状态。一直拖到脚踝的被掀起,裙下的风景完全暴露了出来。

    “你……你这家伙……!”

    克里斯蒂娜.贝尔的脸颊染上羞愤的嫣红,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遵照约定,让清新寡欲的异端审问官大人享受欢爱之乐。不过……连脚踝都彻底保护的安全裤,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呢。教会那些保守的老爷爷,就知道把女人从头到脚严严实实裹起来吗?”

    “收起你的卧秽语,否则……唔!”

    贝尔的怒斥在途中戛然而止。因为触手缠过来,塞住了她的嘴。分泌出甜美香气和啫喱状粘液的触手紧紧地裹在脸上,使贝尔几乎无法呼吸了,而那些粘液顺着食道一点点滑入胃袋。

    与此同时触手还在持续玩弄贝尔的身体。触手分泌出的粘液已经让衣服完全湿透。在贝尔不成声的呻吟中,触手潜入覆盖胸部的布料中。一边蠕动,一边连衣服内外一起勒紧贝尔的乳房,就好像搓揉胸部来回移动着。

    “唔咕……啊嗯。”

    脸色因为羞耻心变得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每当滴着粘液的触手滑过柔嫩的肌肤、她的身体就像触电般颤抖起来。

    “否则什么?就算死也不放过我?还是神会降下天谴?很遗憾,死人什么也做不了,神也不会惩罚我。”

    挑起修女的下巴,德基尔从容地说到:

    “顺带一提,我的触手能分泌出称为‘痴汗的特殊粘液,是度过慢慢长夜的良伴,就算是贞洁烈女沾上一滴也会变成淫娃荡妇。”

    染上妖艳红色的身体瑟瑟发抖,眼中因为恐怖感和羞耻心而充盈着泪水。绿触手仍然不断地蠕动,继续顺着大腿向上延伸一寸一寸的撕碎长裤。最后,仅剩一点布片遮掩住最后防线。

    (那、那里……不行……啊!)

    缠绕在贝尔身体上的触手像蛇一样滑入布片和身体的缝隙,揪住三角形白色布片。

    “来吧。”

    德基尔看着贝尔,眨了眨眼。

    “依照约定,让我欣赏一下处女破瓜时的羞耻和绝望,然后”

    手指摩挲着下巴,血红色舌尖舔舐着嘴唇,明明是有着少年面孔的异形,此刻展现出的妖艳却更甚于娼妇,清澈的眼眸闪动着天真无邪的光辉。

    “吃掉吧。”

    口水从他的口中滴落,粘着唾液的犬齿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逃走了?”

    “目前还在搜索中。”

    附加注解后,银发青年低下头。

    外貌年龄大约25岁,身穿庄重到略带宫廷气息的白色正装,藏在阴影里的嘴角微微翘起。

    不是苦笑,不是微笑,是透出人性恶意的冷笑。

    沃尔格雷沃。

    亚尔夫海姆最高执政直属部队“七宗罪”的首席兼指挥官,在他身后半跪着的是“嫉妒”之杰勒斯以及“色欲”之德基尔,他们紧攥手心,尽量不让身体颤抖。

    “这可真是意外啊,说真的,完全不像我的分身应该有的表现。”

    李林用绝不仅仅是挖苦的语气说:

    “教会的异端审问官解决起来很麻烦吗?德基尔,对方扛着能把整座城市抹平的核弹朝你冲过来吗?”

    “不,阁下,实际上……!”

    “实际上,你因为自己的嗜好,故意把对手逼到墙角,然后尽情玩弄,结果在放松懈怠的状态下遭到反击,让嘴边的鸭子飞了。是这样吧。”

    “……是。”

    向来开朗豁达的从容已经不见,大滴汗珠从苍白的脸上沁出,顺着下巴滴落。

    正如李林推测的那样,就在他[长][风]文学 准备夺去异端审问官的处女之身之际,四个肃清者朝他冲了过来。这些家伙的脑袋里除了各种术式和指令外完全是一片空白,痛苦和平衡感损坏也不能阻止他们执行指令,一眨眼。跌跌撞撞的大汉从不同方向逼近了德基尔。

    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但德基尔并没有把肃清者放在眼里,哪怕“兔角”对这些人偶不起作用,要收拾几只蝼蚁对他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这个结论没有错误,纵然傲慢,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但正是这种傲慢,让德基尔初尝败北的滋味。

    肃清者,或者说给肃清者下令的贝尔压根没有想靠几个死士干掉德基尔,一口气扭转局势,即便心存一丝侥幸。她也通过被干掉的肃清者得知与德基尔实力相近的两人在附近。哪怕侥幸扳回一局。面对接下来的攻击,她也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式爆炸攻击。

    将设定好自动解冻条件的压缩型魔导式,预先嵌入能接近目标的牺牲者体内。经过一定时间。或发生特定状况当满足条件的瞬间。魔导式高速自我解冻,使用载体的意识容量启动魔法,事先将爆炸术式的瞄准目标设定成载体自身与周围。然后炸开,总之就是自杀式爆炸。

    这是罗斯联合公国官方魔法结社“黑色百人团”在里加战役时开发的战术之一,利用这种方式在敌国俘虏乃至平民儿童体内暗藏炸弹,在阵地前释放后后于适当时机引爆。这种惨无人道的战术使得本已极度惨烈的战役变得更加血腥,在后来阿尔比昂与公国的谈判中也被列为不可使用的禁忌战术。

    照理说这种被世间厌弃,又源自于异教徒之手的东西不可能被教会看上。话虽如此,这种手法应用于暗杀和谍报上仍旧成效卓越,乃是无庸置疑的事实。本着实用主义精神,教会在一些肃清者身上进行了尝试,而这四名肃清者正是这种尝试的成果。

    相当于数百公斤火药的能量在近距离释放,几乎同步展开防护手段挡下绝大部分高热和爆风,可强光和巨大噪音还是给德基尔的强化感官造成了不小的冲击。等他从麻痹中恢复过来时,早已不见贝尔的身影。

    “非常抱歉,阁下。属下一时大意……”

    “德基尔,谢罪这种事情,光用嘴说可不怎么牢靠啊。”

    “……!!!”

    半跪着的德基尔猛地站起来,明明什么东西都没碰到,剧烈的疼痛却席卷全身。仿佛数不清的锥子刺进躯体,然后不断拧紧,被反复粗暴拆卸组装的玩偶究竟是何感受现在他十分地感同身受。连一声惨叫都叫不出口,犹如触电般不住颤抖,在经过仿佛与永恒画上等号的漫长数分钟后,颓倒在地板上。

    “沃尔格雷沃,身为领队和现场指挥官,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迎接着冷冽的目光,沃尔格雷沃把头低得更低了。

    “请阁下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将目标和异端审问官捕获、消灭,请务必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请阁下放心’?以希望、愿景为思维基准的军队,结果就只有失败。沃尔格雷沃,轻飘飘一句‘请放心’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你不这么认为吗?”

    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盘踞在密室内的沉重空气李林用淡漠到甚至可以算是轻薄的语气说到:

    “让我看看你们能完成任务的证据,否则就别随便叫我放心。”

    “……很对不起,阁下。”

    “你觉得我在要求你道歉吗?真让我惊讶,原来我重视你的道歉多过那个实验动物?我要计划顺利进行,你们想要舒适的活下去,简单明了,其它皆为次要,好好想想吧。”

    ##########

    关闭通讯装置,收起冷冽的表情,李林又浮现出一如往常的缓和笑容。

    (这可不是打打屁股,就可以让那帮家伙乖乖听话的问题,出生才短短一年时间就进入反抗期……这一点究竟像哪里的谁呢?)

    最初制造七宗罪的目的,是为了缓解亚尔夫海姆所有力量集中备战前期工作带来的应对突发事件的机动力量不足的窘境。此类工作不可能交给q版分身去办,撇开“体面”、“体统”、“舆论影响”之类的表面文章不谈,对意识容量的占用也是个麻烦。为解决这一课题。唯有制造具备自助判断能力、独立人格的强大分身以填补机动力量真空。这便是七宗罪的由来。

    从此前一系列行动的成果来看,尝试是成功的。一系列棘手的麻烦都被漂亮解决,当时也确实对此感到满意。不过现在看来却觉得有些适得其反。

    诚然,才能、力量等指标都堪称超一流,不要说智慧种,古代种在某些方面和他们相比也甘拜下风。靠着近乎绝对的力量,一切阻碍反抗都被无情的蹂躏、粉碎,在此过程中根本没有值得一提的威胁出现过。

    从顺风顺水的作战经历中所诞生的,是骄傲和轻蔑,随之而来的是麻痹大意。以及容易被对手利用致己于死地的空隙。

    区区人类

    只要他们抱有这种自大的观点。迟早会以凄惨败北收场。从这一层思考的话,这次失败多少还是有些正面意义,总比日后嚷嚷着“区区人类怎么可能击败我”之类的三脚猫台词被干掉时再后悔来的好。

    这件事暂且搁下,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实验体、异端审问官、备战工作。

    实验体的位置已经确认。虽然有些波折。但也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要沃尔格雷沃他们不再犯二,落网就只是单纯的时间问题。

    至于异端审问官倒是有些棘手,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德基尔的体液对她还有效果。就算毅力超人,在那种身体状态下会去哪里并不难猜,这边完全可以提前准备。说不定还能顺带解决一下某人坚守贞操带来的困扰。

    最后一项,也就是亚尔夫海姆的备战工作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其他事情与之相比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备战工作的核心重点除了已经宣告完工的齐格菲防线之外,就是“黄色计划”中负责从阿登地区发动北线迂回包抄的突击计划代号“守卫莱茵(watch.rhine)”。

    阿登山区被工人为不适合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天堑”,此处是除了孚日山区外,查理曼北部地形最复杂的一个地区。从地理上说,包含两个主要地域:艾弗尔和阿登。这两块区域遍布森林、沼泽、台地,纵然在秋季和冬季,也能很好的防止空中侦察,该地区没什么大城市,多为人口不多的小镇,不适合部队集中驻扎。

    即便以防卫军的标准来看,阿登地区也不是一个适合机械化通行的地区,阿登地区以西有马斯河,艾弗尔地区以东有莱茵河,都是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蜿蜒窄小的公路在密林峭壁之间穿过,一旦有车辆抛锚,牵引修理都是个头疼的问题。而守军只要控制公路要点,就能阻挡进攻者前进的步伐,但也正因为这样,才能达成计划中需要的“奇袭”效果。

    当然,为了更好的让机械化部队发挥高速突击的特长,必要的工作一样也不能少。在铁道部队和财团铁路部门的协作下,阿登地区秘密修筑了高速公路网,足够机动部队使用。铁路网也得到了扩建,以便部队在莱茵河以西展开。进入艾弗尔高地的铁路网南起科伦布茨,北至科伦。虽然铁路干线无法直接贯通艾弗尔高地,但便捷的公路-铁路转运点也能满足部队的需要。

    为了进一步提高通过速度,参战的相关部队都已经在类似的崎岖地形上进行过行军演习,通过演习获得了一定经验。参谋们的图纸作业也反复进行了几次,关于部队通过时间、秩序、交通管制等相关事项都已经写进参谋手册,部队通过演习也基本能将这些东西落实。

    最后,除正规军之外,特种部队和伞兵也被投入到“守卫莱茵”行动中,他们的工作是在装甲部队抵达前占领重要的桥梁,侦察敌情,扰乱敌军指挥系统等特种任务。为此军方召集了3300名能说查理曼语和拉普兰语的官兵,分为三个营,这支部队配备全套的查理曼陆军、提坦斯的制服和武器,并且通晓技术用语和地方俚语。全体官兵通晓格斗、刺杀、爆破、无线电等特种技术。

    考虑到国际交战规则对穿敌军军装作战的问题,军方还跑去咨询了这个领域的法律专家。专家告诉他们:交战规则仅仅禁止穿着敌人军装的士兵使用武器,因此,如果特种部队在查理曼军装里套上防卫军制服,那么就符合交战规则的要求。如果他们在战斗前没有脱掉伪装的敌军军装,那么就有被当成间谍对待和逮捕后遭到军法审判(考虑到精灵和人类的种族矛盾,死刑的可能很大)的风险。

    按照计划,特种行动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派出先遣突击队,他们在防卫军制服外再套上查理曼军服,在开战前伞降至查理曼军队后方。战斗打响后摧毁补给站、桥梁附近的弹药库,或渗透到查理曼占领区执行侦察任务,并在敌军中散布假命令,搞乱路标,狙杀信使,埋设诡雷使用一切手段制造混乱。第二部分为集中两个营的特种部队,伪装成溃散部队加入到查理曼军的撤退中,然后长驱直入夺取马斯河上的桥梁。

    到这里,可以说整个黄色计划关于北线突袭的部分已经大体完善,这是堪称威尔特自有智慧种诞生以来,最复杂、最精密的作战。一旦实现,将给这个世界的军事发展和历史进程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然而就像所有存在之物一样,“守卫莱茵”也有其难以克服的弱点存在。

    比如说气候影响,比如说偶然因素引起的情报泄露,比如说空中侦察发现隐蔽的部队……

    特别是后勤的部分。

    机械化程度越高的军队,后勤压力也越大,防卫军同样不例外。

    “守卫莱茵”计划中组织中的所有参战部队、装备、补给都必须通过莱茵河地区的铁路桥卸载到艾弗尔。依靠全世界最现代化、运行组织效率最高的铁路体系,加上制空权优势和积累的物资储备,游击队、破坏分子、敌军空袭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参谋们纸上谈兵带来的风险却有可能完成查理曼军队做不到的事情。

    防卫军作战的一大特色就是一旦发动就释放高浓度的干扰粒子,妨碍敌军通信和施展魔法,尤其是防范对方发动战略级攻击术式,为了不给对手可乘之机,往往长时间高浓度持续散布。由于使用储存在天晶内的玛那,即使是在持续高浓度粒子环境下,战车、装甲车、卡车的引擎依然可以运作,只要持续补充玛那或者天晶,这些机械就可持续作战,直到出现故障或者被击毁。可问题就出在包括天晶在内的物资分配和输送上。

    翻开参加过演习的一线指挥官们的报告,一段触目惊心的文字映入眼帘。

    “……总参谋部对1个师行进100公里需要多少天晶采取一种刻板的计算方式,凭在公国训练场的经验,在战场条件下真正需要的数字是参谋们的估算值1倍还多,然而参谋们根本不了解,阿登这样崎岖的地形上,要准备的基数是估算值5倍以上,可他们只准备了1倍半,而且大部分还扔在了莱茵河东岸。”

    参谋们其实也是有苦难言,根据七日战争的经验,补给车队和铁路过快集结会造成进攻路线的堵塞,导致空有大批物资却运不上去的窘况。谁又能保证勒佩尔蒂镇上发生的那一幕不会在阿登山区的小道上出现呢?在这“皇国兴废在此一举”的重要作战中,要是因为塞车玩脱了,谁来承担责任?

    其它物资的情况大致也如此,有关部门正在对此展开调研讨论,等具体出台调度方案后落实,至少还要一个月时间。在此期间,容不得出一丁点乱子,更不要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曝露在阳光下。

    “差不多也该做点处置了。”

    李林嘀咕着,看似愉快的歪着嘴唇,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曾几何时,萨尔巴杜特区的女性们将“好男人”一词的标准和总督之间划上等号,甚至一度出现《嫁人就嫁总督那样的人》的小巷俚曲。⊕▼,ww☆w..c△om作为一个占领区,这种现象简直不可思议。

    温柔体贴,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高贵优雅……构成女孩们梦想中白马王子形象的一切要素在少年总督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光这一点就足够爱做白日梦的思春期少女们动心了,更不要说总督还有能让所有女人产生“做他老婆真好”的实用化技能——家庭煮夫。

    看着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万能总督,再看看周围对家务活一点忙都帮不上的臭男人们,女性们也只好暗自叹息。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罗兰家政技能满点和某人糟糕的生活方式密不可分。在那个称之为“窝”都勉强的房间里,不想被文件山砸死或活埋,吃黑暗料理食物中毒或者干脆饿死,那就只能默默磨练家政技能,直到满级为止。进入军校后天天啃午餐肉、人造黄油、mre之类的垃圾食物,恶心到至今都有后遗症。不堪回首的往事最终促使少年拿起菜刀迈向传说中的特级厨师之路……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幼年对吃的痛苦回忆确实对罗兰的厨艺大有裨益,而且只要可能,他绝不会再去碰那些能恶心死人的玩意儿。

    可偏偏是这样的罗兰,在晚餐餐桌上摆上了一盘盘梅干炖午餐肉、人造黄油煮豆子、咸牛肉干炖土豆。一票高级将校呆呆地坐在餐桌前,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盘“怪物”。将军上校们恶心得连拿起刀叉的力气都没了,更不要说把这些黏糊糊的东西送到嘴里。

    连续一周三餐都吃这类料理后,不管是人造黄油、午餐肉还是“黑豆和米的卷饼”,全都惨遭将校们的本能排斥,他们没有当场吐出来已经算表现不错了。可他们也没办法拒绝,这可是总督宴请,“吃掉自己那份料理、不准剩下”也是总督命令。加上第三王女、第四王子、首相的支持,他们只能一边在心里流血流泪,一边咀嚼着无比诡异的军用口粮。

    罗兰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故意折腾驻屯军的指挥层。而是要从后勤入手。整饬军队**,顺带进行军用食品配给的改革。

    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食品配给都有着绝对的、不可动摇的影响力。没有子弹,士兵们还能用刺刀、拳头甚至牙齿作战。可没有食物。不要说作战。维系组织和纪律都不可能。更不要指望一群饿到连枪都拿不起来的饿殍冲锋陷阵。总不能学皇军的牟田口廉也中将,大声斥责饱受饥饿、疾病和敌军折磨的手下:“没有武器弹药和食物就不能打仗?这决不能成为正当的理由!……不要忘记日本男子应该有的大和魂!日本是神州,神灵必定会保佑我们的……”、“日本人自古以来就是草食民族。你们被那么茂密的丛林包围。居然报告缺乏食物?这算怎么回事!”

    查理曼军队里不是没二货,可二到这种程度的,暂时还没出现。

    从定义上说,“口粮”是一名士兵一日所需的食物摄入量。各国陆军依照各自的饮食习惯与后勤发达程度的不同来决定自己的口粮。例如阿尔比昂陆军常吃廉价的香肠、甜豆子和油煎土豆片,其由白象族兽人为主的殖民地部队则是炖咖喱;卡斯蒂利亚人喜欢金枪鱼沙拉和鸡肉面条;王冠领军队钟情土豆炖牛肉;防卫军陆军少不了香肠、酸菜、猪油和黑面包(graubrot);公**队跑到哪里都少不了黑列巴和伏特加;至于伊密尔……当然是响当当的通心粉、番茄酱和油氽沙丁鱼。

    在大众印象中,查理曼军队的伙食总是以配亚麻桌布的七道菜正餐闻名于世,接受军国主义洗礼也不影响他们像伊密尔一样对饮食诸多挑剔——哪怕身处战俘营。不久之前就发生过查理曼战俘集体写血书要求看守提供面粉,由他们自己烤制长棍面包,以“避免舌头遭受阿尔比昂甜党异端的反复蹂躏”的奇葩事件。在瓜达拉哈拉前线,每个月都会有定期空运输送布迪格兰出产的高级红酒,运输这些酒的费用远远超过酒的总价,可查理曼陆军“认的就是这个味儿”——和泱泱大国的面子相比,一点小钱算啥。在前线的军官和士官平均每天可以得到300毫升红酒。

    看上去组成查理曼军队的都是一些豪门少爷,可事实上这种穷奢极欲的老饕生活仅限于军官和小部分士官。一直到现在为止的数百年间,查理曼陆军的伙食执行的都是一个标准,从未改变。每份口粮包括肉或咸鱼、面包或面粉团、豆类蔬菜或饮料(最早是牛奶,后来改为啤酒或白兰地),还有军营和战场上很实用的蜡烛和肥皂(双份,生活用、聊人生用)。数百年来,这份菜单就没变过。

    在过去,出现这种情形一点都不值得奇怪。毕竟老百姓吃的东西也不会比这好多少,更多时候士兵们需要自己准备口粮,平时营地里总有几个帐篷传出猪牛鸡羊的叫声,战时就靠砸开居民房门,自己去取。

    随着财团带来的技术进步,工业化的春风也吹进了军营,新式枪炮之外,所谓“标准陆军口粮”也出现在军队后勤体系之中,以方便运作。按照这份菜单,一名查理曼陆军士兵每天可以领到一份肉食——350克猪肉或熏肉、或550克牛肉、鲜肉、咸肉皆可;一份主食——450克黑面包或550玉米粉。每100份标准口粮附带9公升扁豆或豌豆、4.5公斤大米或玉米、4.5公斤生咖啡、3.5公斤熟咖啡粉末或1公斤茶叶、5公斤糖、500克蜡烛、1.5公斤肥皂和1公斤蜂蜜。

    听上去似乎也不差,可这只是纸面上美好的数字。从几次作战行动来看。处于野外行军状态下,每名士兵每天的口粮只有450克黑面包,300克咸猪肉或100克鲜肉,再加上糖、咖啡和盐,根本吃不饱。最多能让部队处于半饱半饥的状态下行军。而且由于军需供给能力弱,许多士兵的口粮只有这个标准的一半,甚至好几天吃不到东西。

    说到这里,黎大主教可能会狂呼冤枉,他老人家可是按那个“标准陆军口粮”下拨款项,士兵们没道理吃不饱啊。多出来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答案很简单。都被贪污了。

    对军需部门来说,分发鲜肉比分发咸肉麻烦,烤制新鲜面包比分发袋装饼干麻烦。很多时候,军需部门经常以“来不及输送”、“道路拥堵”、“弹药优先”等等借口拒绝输送生鲜食品。用腌制食品和饼干代替。士兵们只好啃咸肉和饼干。要知道。军队配发的饼干可不是市面上那种加入黄油、糖粉、鸡蛋、牛奶、香草、或可可粉烤出来的松脆喷香饼干。军队饼干配料只有面粉、水和盐,官方大号就叫“硬面饼”,“饼干”的称号纯粹是用来欺上瞒下的。

    这种饼干在部队里有“矬牙器”、“铁皮饼干”之类的绰号。要想吃下去,必须用水或咖啡泡软,或者用煮咸肉撇出的油脂去炸。由于整天吃咸肉,许多士兵像海军船员一样得了坏血病,满口烂牙,让他们用发炎脓肿的牙龈去啃这种“矬牙器”……那画面简直不能看。

    如果觉得这已经够丧心病狂,那就大错特错,真正令人发指的是咸肉和牛肉。罗兰在看到一份关于陆军仓库储备的报告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某些军需部门对前线部队提供100年前腌制的咸牛肉。这些牛肉已经变得和红木一样坚硬,前线士兵很干脆的拿咸牛肉来锻炼木工手艺,比如做个杯子、茶壶什么的,一些入伍前是高级木匠的士兵还雕刻成母神像,涂上油漆,用砂纸抛光打磨后放在堑壕里。还有一些士兵干脆劈来生火,效果也不错。至于咸牛肉,那是经过化学防腐处理的危险品。一份军医的证词里描述:“这些牛肉被注射了防腐剂,气味问起来就像经过防腐处理的死尸。”

    靠着这些廉价又危险的食品,军需部门大肆贪墨食品拨款中的差价,这种行为已经不单单是军队方面的廉政问题,它对查理曼的国家安全和陆军的战斗力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当罗兰提出用一种全面系统的口粮制度取代现在的食品配给制度时,黎塞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罗兰不是后勤专家,要他拿出一个全面系统的制度显然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味道,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但这些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罗兰可能不是后勤专家,但他对防卫军的食品配给制度可是映像深刻。模仿李林建立起来的口粮制度,再摸索出一套适合当前查理曼军队的类似体系,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于是乎,为了找寻出“最适合的口粮”——成本低廉、味道也不那么糟糕的最佳配方,罗兰开始倒腾防卫军的口粮,变着法的料理这些东西。那么多菜他一个人当然吃不完,而且为了测试味道顺带进行交流,他找来一大票后勤部的将校来试吃,于是将军上校们沦为人形小白鼠,防卫军野战口粮的最初受害者。

    在吃了那么多午餐肉、人造黄油后,大家都被恶心的不轻,以至于晚餐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痛苦……不过大家还是得吃。上峰压力是主要因素,另一方面罗兰邀请的这些人都在一线待过,对当前后勤体系的弊端深有体会,对改革后勤都有些想法。

    在这些专家看来,当前的主要食品补给,诸如鲜肉、咸肉、新鲜蔬菜之类既不方便运输和保存,加工起来也比较麻烦。加热食物还需要明火,加工时间长不说,还容易暴露。

    尽管对成天蹲在堑壕里发霉的部队来说,这根本算不上困难或危险。可诸如猎兵之类的游击部队和执行反游击作战的部队肯定会喜欢简单方便,容易携带的即食型野战口粮。同时,堑壕里的大兵们也不会拒绝在高强度战斗时来上几片果酱饼干、几个罐头和一杯速溶咖啡保持体力。

    退一步说,即便没有这些需求,运输罐头也比运输生鲜肉和蔬菜成本低廉。在座的将校不懂什么是“性价比”,但他们懂得省钱,所以午餐肉罐头进入查理曼军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午餐肉里几乎不含任何维生素和矿物质,长期食用可能导致胆固醇偏高和发胖。这也算不了多大的问题,毕竟没人知道并且能证明这一点,而且谁也不能否认午餐肉对保持士兵的体力至关重要。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后勤部门很难保证每天供应足够的肉食,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午餐肉。最后,将军元帅们连让士兵嗑药冲锋都不在乎,谁还会在乎午餐肉的那点危害?

    唯一能算作问题的大概就只有味道。这个问题正在改进。其它食品也是一样。

    用完晚餐后和客人们交流了一会儿。送客、继续处理公务,一直折腾到午夜时分,罗兰的一天才算是结束了。

    劳心劳力一整天。照理说泡过澡之后该早早安歇就寝才是,不过任何事情搁罗兰身上,就注定和“安稳”二字无缘,更何况——

    炮队镜小心翼翼探入房门缝隙,上下左右仔细观察,反复确认没有异常后,罗兰松了一口气,走进卧室。

    总督专用卧室足有高中教室大小,带华盖的大床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一次性容纳十几人就寝都不成问题,吊灯释放出玫红色的光芒,给房间里笼罩上一层**的色彩,除此以外房间里没有其它设施。

    房间和床的大小、家具的陈设、灯光的选择明显透着某人对“人造人计划”的执念。事实上,总督府还在改装期间,财团高层就强势介入规划,除了这间卧室的改装,还增加了适合各种各样玩法的房间,每个房间门上都写着“请尽情使用”的字样……

    (会去使用就有鬼了。)

    以罗兰近乎老古板般的道德观,目前为止各种“娱乐室”一次也未使用过,只是用来养蚊子积灰尘。对人造人计划毫无进展深感不满的某人对此的回应是更加强硬地推行,甚至不惜搞出“没羞没臊!非诚勿扰的罪恶王冠”这样的究极羞耻play,麻醉毒气、触手、露出、袭胸、摸臀……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还是干脆以死谢罪算了。事后密涅瓦和狄安娜一碰见罗兰就别开脸或者错开视线,想来那时虽说是不可抗力,她们还是在生气吧。

    在那之后罗兰处处小心,生怕李林和德基尔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尤其是被划定为“后宫”的休息区,几乎达到了神经质的地步。每天早出晚归加夜班不说,回来时鬼鬼祟祟,仔细检查后确认没有“惊喜”之后才敢就寝。

    呼——

    少年安心的吐出一口气,松开上衣的扣子。

    “‘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你该不会真的这么以为吧?”

    戏谑的声音在空无一物的房间内响起,在反应过来前,房间内染上了七彩虹光。

    闪烁七彩虹光的正中心,伴随着《blumenkranz(花环)》的歌声,世界上所有人都要顶礼膜拜一般的女王出现了。

    茂密柔顺的红色长发宛如鲜血瀑布般垂下,雪一样的肌肤晶莹润泽,玫瑰色的嘴唇比之鲜血还要艳好,宛如明月版的姿容和白色丝绸包裹的**沐浴在虹光中,犹如降临凡间的天使。

    为了得到她,谦谦君子会抛弃理性,圣人乐于撇下光环,国王急不可耐地丢出江山。即便只为得到一个吐息,匆匆一瞥,不惜为此豁出性命的想来也是大有人在。

    只是这个天使所在的天国与慈悲无缘,她所站立处,必是尸山血海的地狱釜底。

    “……莎乐美?”

    “我以为当时那种状况下,你一定会顺势推到王女殿下和书记修女,结果居然喷着鼻血晕倒了,你到底是多没出息?”

    面对愕然咕哝的少年,莎乐美发出失望的叹息。

    生物的基本本能是延续物种,生殖、狩猎、防卫、抚育等行为皆由此延伸,其中的重中之重某过于生殖,可以说没有通过生殖行为进行遗传基因信息的搅拌,生物本身便无法成立。是故,纵然是在面临死亡时,生物繁衍后代依然旺盛,甚至较平时更加旺盛。

    处于思春期的少年,平时对异性身体的秘密和房中术充满好奇和无限遐想,平时光是想象一下异性**都会面红耳赤。面对被触手捆绑,进行露出play的少女**,还进行直接接触。照理应当被**和本能冲昏头脑,化身禽兽和少女一起告别童贞才是,可罗兰居然昏过去了……

    真丢人!

    “面对如此引诱却未发生关系,难道你是无能的男人吗?!”

    轰隆隆——

    脑袋里划过雷霆闪电,激烈的冲击差点让罗兰跪倒在地。

    男人可以被说不行,被说不能……哪怕是不正常的男人都不能接受,这可是最后的底线。

    剧烈冲击加上莎乐美的强烈气场使罗兰未能注意背后,直到后颈传来些微刺痛,身体的力气一下被抽走倒下时,他才看到贴在门框上拿着吹针筒的q版德基尔。

    “真是没办法,看来只能我亲自引导你进入大人的世界了……”

    抚摸着罗兰微微颤抖的脸孔,魔女舔着嘴唇,微笑变得越发深邃。(未完待续。。)

    每一秒紧张感都在增加,心脏的鼓动随之加强力度。f↗頂f↗点f↗小f↗说,w▽ww..co⊙m扑通、扑通、扑通。质感十足的心跳和高亢的血液一道冲到头顶。

    四肢摊开躺在附有华盖的大床上,床单和地板上铺满玫瑰花瓣,少年不由自主地吞下一口唾沫以安定心情。由于过于紧张,身体变得僵硬,呼吸也变得紊乱。

    会紧张至如此程度也是情有可原的,原因就在他的对面——如同猫科食肉动物逼近猎物般虎视眈眈的女性。

    踩着铺满花瓣的床单,魔女悠然走来。

    倾国倾城的容貌,形状姣好的胸部,纤细的腰肢,略为丰腴的臀,光滑修长的大腿——包裹在白色丝绸长裙下,释放出几近颓废的美感,魔力般的孤高与威严让人不禁想俯下身去亲吻她的足底。

    与这样一位间距美丽与神秘的女性共处一室,相伴度过漫漫长夜。相信不会有男人拒绝吧。

    但是——

    魔女摸向下腹,进一步靠近到与少年呼吸相及的距离上,受到舔舐皮肤版魔魅的诱惑,心脏的鼓动到达几乎破裂的极限。

    但是——

    “呐,由我来教你何为真正的快乐,一起前往大人的世界吧。”

    蛊惑的呢喃拂过耳畔,战栗席卷过半个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觉几乎令少年昏过去。

    但是——

    “来,和我一起来生育下一代吧。”

    丰满的胸部贴上背脊,纤细的手掌抚上腹部,顺势划向下方,一路通过肚脐向下,一点点逼近要害腹地。

    魅惑到这种程度,正常男人早就化身为禽兽把魔女推到了。事实上,少年也感觉到腹腔中有一团火焰在撩拨,某个部位正一点点觉醒过来。

    但是——!

    “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能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不似人声的惨叫,罗兰醒了过来。

    视线的前端是熟悉的华盖,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珠、连贴身内衣都已经湿透了。

    “原、原来是梦。居然做了这么可怕的梦……”

    莎乐美以美色诱惑自己,自己居然对此有了反应。这已经不仅仅是品格问题,直接上升到伦理道德的最核心问题——“是否配做人”的高度。就算因此被人要求以死谢罪也不值得奇怪。

    “真是见了鬼了,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下流的梦啊……?”

    “早上好,你已经醒了啊,刚才叫那么大声,是做了什么好梦吗?”

    慵懒的声音自枕边传来,侧转脸孔,莎乐美**的笑容映上眼帘。

    “看样子。是做了相当了不得的梦啊。”

    左手撑住脸颊,右手轻弹银制长烟嘴,丝绸睡袍一侧滑落,香肩和乳沟清晰可见。

    “难不成,做着和性感大姐姐做色色事情的美梦?”

    “……”

    一秒之后,迟来的惨叫几乎把总督府的房顶掀翻。

    “为为为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啊啊啊啊!!!!!”

    “这还用问?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引导你进入大人的成熟世界。难道你觉得我很闲,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把你弄晕后脱光摆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脱光,点上一根烟。等你醒来后一边吐烟圈,一边告诉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

    “原来如此……不对!这是哪来的超展开?!而且把我绑起来算怎么回事?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搁下烟嘴,性感妖娆的魔女犹如骑马般跨坐在罗兰腹部之上,罗兰慌忙将视线别开。

    “引导你进入大人的世界,品尝天堂般的快乐。”

    “这是什么鬼啊!!”

    “有了初次经验之后,你就不会再抗拒。安心的王女殿下她们生育后代了吧。”

    “你在摸什么地方啊,快给我住手!”

    “嗯哼,嘴里说着‘不要不要的,身体倒是很诚实。我撤回之前关于‘无能的发言,这不是相当雄伟嘛。”

    “这是起床时的正常生理现象!话说你到底要摸到什么时候?!”

    四肢被拉开绑住的罗兰奋力挣扎。绳索纹丝不动,床的四角发出“叽叽嘎嘎”的声响,莎乐美的手搭上了裤腰带,这样下去迟早会……还不如——

    “啊啊啊,古板也给我有个限度,动辄就来自杀冲动什么的就饶了我吧,搞得我好像是强奸少年的色魔一样,有够叫人不爽的。”

    “呃……?”

    “德基尔,把‘梦境干涉装置’收起来吧,我之前明明有交代要委婉点的,你看看这小子一脸被强奸的样子。”

    “请别说些强人所难的话,莎乐美大人。现在的我只是q版,光对付感觉操作就应付不过来了,更不要说精确操作这玩意儿。再说‘梦境干涉’原本就是斯洛斯的特长,为啥让我来搞这种不擅长的事情。”

    “你小子是出息了?长胆了?敢顶嘴?”

    “没有,没有,属下哪里敢……”

    q版德基尔咕哝着从一旁闪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台类似天文仪的古怪机器,机器的顶端有一个抛物面天线正在不断旋转。

    看起来刚才的怪梦就是这台机器的杰作了,先用梦境燃起**,接下来真枪实弹推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精心设计。要不是自己神智保持清醒,甚至有以死相逼的念头,估计已经被得逞了吧。想想还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别搞错了,让你在不能自杀的状态下失去童贞不是什么难题,之所以这么麻烦,纯粹是因为我只负责助攻而已。”

    啪的一声脆响,一阵虹光闪过,解除光学伪装的q版李林居高临下俯瞰罗兰。

    (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罗兰就对莎乐美在这里感到违和。最近李林完全处于深居简出的状态,哪怕是必须出场的场合也是到场三分钟就闪。照理说他完全可以让尼德霍格或布伦希尔用光学伪装代替自己出现在公众场合,可他并没有这么做。现在这个大玩神隐的家伙突然变成莎乐美跑到总督府来,怎么看都有点不自然。现在真相大白了,原来是q版李林张开光学伪装,再用特殊手段让自己产生错误的实体感觉。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多半是德基尔的手笔。

    想到这里,一个奇怪的问题浮上罗兰心头:是不是该庆幸一下刚才不是实体,自己有幸躲过一劫,而且就算做了什么,其实也是和空气做呢……

    话说回来,既然是由分身加上光学伪装和感觉干扰来做这种事,也就是说——

    “要放心不觉得太早了吗?我不能做,不代表她们也不能。”

    “她们?”

    “我说过了吧。我只是助攻。”

    半空中的李林翘起二郎腿,一脸悠哉。

    话音刚落,从房间一角传来娇羞的声音。

    “罗兰兄……”

    “呃?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

    循着声音抬头的罗兰目瞪口呆,在大床对面是葛洛莉亚。

    立志成为光荣的骑士,思想比罗兰还要正统古板的泰利耶家族旁系少女紧贴着将卧室一分为二的铁栅栏,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好像渴求着什么似的,目不转睛地紧盯床榻。一旁的薇妮娅、法芙娜、蜘蛛。还有密涅瓦和狄安娜也攥紧睡裙,呼吸急促。紧紧咬住下嘴唇。

    这个样子,和之前在马车上大搞“露出play”、“袭胸摸臀”的密涅瓦和狄安娜一摸一样。

    该不会——

    “媚药界的革命——痴汗2.0!”

    q版德基尔抱起包装极为煽情的小药瓶,模仿欺诈推销的语调嚷嚷。

    “您的伴侣不举么?您的伴侣不想拥抱你么?房事次数稀少、未能尽兴么?至今未能产生爱情的果实么?不用担心不用愁,由痴汗2.0来解决您的烦恼,不同于传统媚药,见效快。时效长,不滥情,只对特定对象产生效用,无毒无副作用。是居家旅行,夜晚生活的必备良药。只要998。只要998!痴汗在手,性福你有!”

    “这什么欺诈广告啊!不对!给她们下媚药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迄今为止李林为了罗兰的下半身问题没少动脑筋,但用上媚药还是第一次。上一次马车里的事情已经够过火了,可这一次简直就是发疯。

    对包括王女和书记修女在内的一大群女孩下药?就算李林是超越种不怕摊上事,大不了满世界种蘑菇,可这毫无理性的举动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难道说这家伙终于肝舰娘肝出病,吃错药后准备和画死神小学生的漫画家一起住院了?

    “纠正,不是下媚药,正确来说是她们在知情的情况下主动喝下‘能和罗兰促进关系的药。这种大无畏的精神连我也为之肃然起敬。”

    “这不还是骗人吗?!”

    “**关系也是人际关系的一种,从结果上来说,**发生关系也能促进恋爱关系。”

    “听你鬼扯——!!”

    “总之,‘与罗兰更进一步是她们的心愿,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先退场吧。啊,对了,第一次别搞太激烈,对肾不好,请按照提供的教材操作。”

    “你个混蛋!!”

    罗兰的怒骂声中,李林和德基尔早已消失不见,铁栅栏一点点升起。

    不等栅栏完全升起,少女们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葛洛莉亚第一个冲上床榻。

    “喂喂,你们都是未出阁的淑女,别做什么傻事啊啊啊啊!!”

    犹豫了一秒钟左右,葛洛莉亚用全身力气大吼回去。

    “才不是傻事呢!!!”

    犹如台风过境一般,玻璃窗一起颤抖起来。

    “虽然媚药什么的是有点过分,但是……但是……真的很想和罗兰兄……生孩子什么的……”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和蚊子叫差不多。

    “可恶,区区人类,不过是无毛猴子。可……现在脑袋里都和你交尾的想法!”

    “少爷,我想和你一起生猴子……不用担心,就算是逆o状态,我也会让您上天堂的。”

    “身、身为尊贵的王族,还是未出阁的淑女,不能有**的行为。可、可和未婚夫h什么的,就是母神也会理解吧。”

    “没关系,密涅瓦殿下,身为母神的在人世间的代理人,我在这里接受您的告解。我们一起和兄弟.罗兰做h的事情,分摊这份罪孽吧。”

    “那,修女,母神也能原谅薇妮娅吗?”

    “没有问题,母神爱着世人。一起做h的事情是被神所允许的。”

    少女们的对话越来越滑向危险的方向,这已经不是h的问题了,根本就是以“和罗兰h”为核心宗旨的邪教组织啊!而且教祖就是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罗兰。

    “给我冷静一下!”

    “烦死了,就让薇妮娅先来吧。”

    吞了口唾沫,下定决心的薇妮娅跨坐在罗兰的左臂上,罗兰忍不住侧目,瞪大的双瞳映出的是身穿深蓝色学校泳装的小萝莉!包裹着平坦胸部的学校泳装——在两处顶点附近直径大约3公分的布料被剪掉了,白皙的肌肤和淡粉色的某物从圆洞中暴露出来。

    (没有看!以母神和我的人格起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教材上说的清清楚楚。”

    渐渐脱离萝莉的边界,向少女迈进的薇妮娅像是要把腰折过来一般猛力挺着胸。一边用粉红色的凸起摩擦罗兰的脸颊,一边发出诱人的喘息。

    “男人,都很喜欢这个吧?”

    “某部分有特殊嗜好的家伙或许很喜欢这种事情,但我绝对不喜欢!坚决反对!”

    罗兰大声否定,同时努力安抚着每分钟160下狂跳的心脏。

    “开着洞的地方还不止胸部哦。一共要有三处地方开洞,教科书上是这么写的……”

    配合着解说。从手臂上传来足以让神经崩断的异样摩擦感。

    “嗯……摩擦裂缝的感觉……这个感觉……唔嗯……罗兰要看人家的那里吗?”

    “stop!我不用看了!快点停下!!!!算我求求你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

    不光是胸部,死库水的胯部也切掉了一小块。在那种地方开洞,实在是太犯规、太危险了!这不是连不该看的地方都一览无遗了吗!尽管只有一瞬间看到了雪白的肌肤,不过罗兰发誓绝对没有凝视着那里。

    “如何……罗兰……有兴奋起来吗?”

    “才、才没有兴奋!我才不是那种会对着小女孩兴奋起来的变态!”

    “嗯嗯,根据教材。这种发言就是‘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喜欢的不的了’……原来如此,真是神秘。”

    (神秘个鬼啊!应该还和h知识无缘的薇妮娅为什么会连续说出这么成熟的惊人发言来?那个“教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教坏小朋友的东西?!)

    薇妮娅的小手缓缓翻动小本子,标题是《如何从**上征服!top100!》。著者——还能是谁,当然是李林。

    这是作为十几年如一日研究“罗兰成长生活”的专家,同时背负精灵人口增长委员会主席之职的李林所撰写的书籍。完全可以视为关于正确h方法的指导书籍了。据说好像还打算向各国后宫进行推销,根据私下进行的市场调研,完全有可能成为市场排行前三的畅销书。

    (那个混蛋……就算人不在现场,也能远距离操纵这种事情吗?!)

    “顺便一提,现在翻到的是《晨勃!睡意朦胧中的摩擦生热大作战!》这一章节。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什么意思,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一点都不厉害!这都起的什么破名,那家伙起名字的水平还是烂的一塌糊涂!不对,在这之前我都干了什么啊?!虽说是不可抗力……可触碰幼女身体什么的,这不是不配做人的变态才干的事情吗,就算立马被拖出去砍了也不可能抱怨……不对,拿着柴刀、汽油、火把的大队人马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这边厢还在吐槽。没有察觉到罗兰烦恼的薇妮娅又紧紧地抱住了罗兰的臂膀,像是撒娇的小猫一样用头发磨蹭着罗兰的脖子,轻声说道:

    “再继续抚摸,让我舒服起来吧……”

    “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吧!饶了我吧~~~!!”

    连捂脸都做不到的罗兰放声惨叫。

    “总……总之,开始吧!!!大家一起上!!”

    仿佛对眼前这一幕忍无可忍一般,葛洛莉亚将被褥抛向罗兰。得到信号的少女们一拥而上,所有人争先恐后地钻进被单,只露出头部。

    少女们的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那么开始脱衣服吧”

    以法芙娜的话为开端,少女们开始在被单下悉悉索索地脱衣服。

    “如果敢朝被单里偷看,把你眼珠抠出来哦!”

    “虽然我更想让少爷帮我脱,但这样好像也不错”

    “神啊,请宽恕……”

    随着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一件件长裙睡衣被脱下来扔到被单的外面,少女们已经成了只以内衣遮体的状态。没有任何停留。她们把手伸向罗兰衣服的纽扣。

    “那、那么罗兰兄也脱了吧,嗯,做这种事不脱不行的。”

    少女们的手臂伸过来,飞快地剥光了罗兰的衣服。

    “内、内裤就免了吧!你们做这种事情真的会嫁不出去的啦!!”

    呼吸陡然急促的罗兰拼命恳求,但内裤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撕掉了。

    虽然盖着被单,但里面的罗兰已经一丝不挂,与仅着内衣的少女们紧贴在一起。

    密涅瓦、葛洛莉亚、法芙娜、狄安娜、蜘蛛、薇妮娅都是国民偶像级别的超级美少女。和这几位**躺在床上——说不会心跳加速完全是强人所难。

    就在罗兰内心狂念“烦恼退散”、“色即是空”来稳定心跳的档口,软绵绵的温热**贴了上来——葛洛莉亚抱住罗兰的身体。爆乳贴在罗兰胸膛上。结实丰满又弹力十足的柔软触感传了过来,仅仅如此就让罗兰的心跳疯狂加速。而紧致腹部和光滑大腿的触感也同时传来,罗兰立即感到血涌上脑,精神恍惚。

    “等、等等,给我停一下,这种……呜哇哇哇!!!”

    剩下的5位少女也依次贴了上来。密涅瓦修长美丽的大腿的触感,身为修女却有着十分壮观的胸部。同时有着不输葛洛莉亚的柔软,蜘蛛的手臂纤细却有力,法芙娜看似豪爽,此刻动作却十分羞涩,若即若离的动作反而更能撩起**。再加上薇妮娅那正在发育的软绵绵的身躯……少女们姣好的身躯紧紧纠缠在一起。侵蚀着罗兰所剩无几的理性。

    (糟糕……这实在太舒服……不,太糟糕了!!)

    不仅如此、由于在体温升高的情况下抱在一起,被单里变得非常炎热。睡在床上的所有人都大汗淋漓。女孩们甘甜体香从被单中弥漫出来,撩拨罗兰的鼻腔,更使其精神恍惚。

    “按照教材所说,这样做男人就会感到高兴……罗兰兄,你高兴吗?”

    微沁出一层薄汗的胸部挤压罗兰,葛洛莉亚凝视的延伸与罗兰对到了一起。她的表情看上去极为妖艳,甚至使人感到目眩。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对友人抱有这种想法……)

    心里发出一阵哀鸣,身体却一点也不买账。

    和**少女们纠缠在一起,又承受了紧密无间的接触,罗兰的那个产生了明显的反应……

    “哎呀。”

    密涅瓦惊呼出声。

    “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大腿附近动了一下?究竟是什么啊?”

    顺着密涅瓦所言的方向查看,葛洛莉亚的脸色一下变得更加通红。

    “……原、原来,男人兴奋起来,就是指这么回事啊。”

    “变得好大了呢。”

    “这就是人类的那话儿……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根粗一点的牙签罢了。”

    “用教材上的专业术语来讲,就是‘很雄伟’、‘做好生育后代准备’的状态。”

    “也就是说,终于可以开始了?”

    说话间,几双小手纷纷贴到罗兰身上,有几双还触碰到了那个“非常精神的部位”。情况非常不妙!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一瞬间下定决心,全身的力量瞬间集中于手臂爆发。随着一声钝响,束缚行动自由的绳索被挣断了。

    “乱来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你们就饶了我吧!”

    匆忙披着毯子跳出窗外,罗兰的哭喊声响彻整个总督府。

    “……真是的,都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那家伙又给我临阵脱逃了。”

    晃荡着酒杯,李林轻声呢喃着。

    浮在空中,整个总督府的情况尽收眼底,加上各处布置的监视装置,视界之中没有任何死角。

    到目前为止,还算按照设定好的剧本在进行,刚才只差临门一脚的状况多少有些可惜,不过这也在预期之内。

    “阁下,目标似乎已经出现了。”

    “是吗?俗话说好的客人总是最后来,看来也是有一点道理的。德基尔——”

    “是的,阁下。”

    “好好招待人家,这一次可别再让嘴边的鸭子飞了。”(未完待续。。)

    ——我昼夜以眼泪当饮食,人不住地对我说:“你的神在哪里呢?”(旧约.诗篇42:3)

    不知不觉间,风变得十分柔和。≈∞頂≈∞点≈∞小≈∞说,ww∽w..co≦m

    记忆里风是冰冷的,总是充满铁锈和阴沟烂泥的臭味,如今吹拂在脸上却带来一阵阵的清凉快意,鼻腔里也充满了略带甜腻的香味,额头、脖颈、腋下香汗淋漓。

    ——情况更糟了。

    扶着墙角勉强站稳,压抑住呼吸的贝尔确认到身体接近极限的现实。

    渗入身体的媚药效能比想象中还要来的强。通常来说很多药物可以对情绪产生影响,不过“那方面”的冲动似乎是由非常复杂的机制构成的产物,所以几乎不可能操控。通常所谓媚药,其实大多是兴奋剂或致幻剂,效果有好有坏,产生的感觉也大多并非真正的需求冲动。

    自己身体内涌动的绝不是兴奋剂带来的亢奋,意识极为清醒,同时“那种冲动”也非常明确。显然,这是货真价实的媚药。就连自己尝试过各种微量毒药培养出耐毒性的身体都无法抵御。

    (好想……好想把肚子里的空虚填满。)

    既然这么想要,那么去做不就行了?,找个男人,让他拥抱自己——

    极度饥渴的声音在头盖骨下爬动,腹腔那个焦虑、空虚的洞里仿佛爬出另一个自己——无视教义、道德、伦理,充满魔力的诱惑在耳畔低语。

    扶住墙壁的手紧紧攥住,迈出的脚步险些踏空。

    (身为异端审问官,居然有了不知廉耻的念头……!!)

    强烈的羞耻心和快感搅在一起,燃起的**被进一步放大,以至于连下嘴唇被咬出血的痛楚都快感觉不到了。

    深吸一口气,贝尔再次迈出步伐。

    “必须尽快禀告圣女殿下。这个特区里,居然潜伏着那样的怪物……!”

    “居然说我们是怪物,还真是不客气呐。不过要我说,拒绝繁衍后代的本能和义务,将神圣的自然法贬低为羞耻的狂信徒更像怪物。”

    轻佻的插话飘了过来,小小的、让人以为是兔娃娃的恶魔自墙角空无一物的黑暗中现身。

    “**是丑陋的?结合是堕落的?正因为有所期望。有**存在才会产生前进的动力,生命因此延续,世界因此进步。比起空洞的道德说教,**裸的**和忠实于本能更能带来幸福,你不这么觉得吗?”

    装模作样似地、郑重地行了一礼,q版德基尔重新抬起的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

    “晚上好,异端审问官小姐。这种形式的再会不错吧。历经辛苦才找到希望,却又立刻绝望的滋味……真是好险啊,差一点游戏就在进入**前结束了。要是变成那样。未免也太乏味了。”

    贝尔没有回答——和这个恶魔没什么可说的,双手各取出三枚短柄夹在指间,冷冷地瞪视对方。

    “教会的人脑袋里都是石头吗?事到如今,你觉得那种东西对我会有用吗?”

    嗤笑一声,德基尔摇摇头。

    虽然现在与贝尔对峙的是q版分身,身高和力量都缩水很多,可要收拾一只虚弱的小猫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有理会德基尔的挑衅,贝尔手中的短柄变成6支利剑。一口气全部投出。

    在追加术式“魔弹”的控制下,键刃化为子弹。撕裂黑暗准备刺穿傲慢大意的敌人。

    德基尔冷笑着,背后延展出触手挥舞起来,所有键刃就像玻璃工艺品一样被轻易粉碎了。

    不断扭曲的触手散发出无机质的反射光,之前沾满粘液犹如藤蔓和章鱼触手的奇怪混合形象被漆黑的晶状体结合物取代,仿佛是给晶石注入生命一般。

    眨眼之间,q版德基尔像炮弹一样飞了过来。

    贝尔的呼吸微微一乱。

    不是夸张。对方真的是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而且带来的威压感甚至还在真正的炮弹之上。

    明明只是一个缩水版的分身,这是何等压倒性的力量,这就是自己与之为敌之人的力量!

    但是早已对此有所觉悟了。

    为了神所爱的世界,为了人人纯洁信仰。没有痛苦和泪水的世界,她度过了迄今为止满是血汗的人生。

    因此没有恐惧,更不曾后悔。

    抽出新的键刃,贝尔毫不犹豫地掷出右手三枚键刃,受到“魔弹”的引导,长剑描绘出蜿蜒曲折的轨迹,分别扑向德基尔的背后、胸口和小腹。

    不止这样。

    紧接着左手掷出的键刃跟进攻击,目标是那些风车一样不停转动,将一切接近之物粉碎的黑色触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右手重新扣上三枚键刃,在左手掷出的同时为了进一步封锁目标闪躲防御的空间而一道掷出,合计九枚键刃迎像直闯而来的恶魔。

    这只能稍微牵制一下他,经过之前的交手,贝尔很清楚光靠这样不足以干掉对方。不过面对如此密集凶猛的攻势,势必也会出现手忙脚乱的一刹那,贝尔瞄准的,正是德基尔来不及反应的间隙。

    她是如此打算的,不过——

    冲向键刃之林,理当避无可避的德基尔,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一般,身体姿势没有任何变化,垂直拉向上方,9把键刃从下方通过。

    拉住德基尔的,是其背后的触手。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些触手除了坚韧锋利之外,还保留了弹性与灵活。通过射入天花板或墙壁,然后全速收缩,可在飞行过程中实现脱离常规的立体机动。

    原本就是q版,体积小,难以瞄准,有了这种机动能力,更加难以应对。

    化身利刃炮弹的德基尔开始最后阶段的加速,他和贝尔的间距已经不足了公尺。利刃组成的触手像钻头一样旋转起来,被这种东西命中,眨眼间就会被搅成肉片。

    “尝尝我突破天际的钻头吧!!”

    德基尔大喊着。

    贝尔再次掷出键刃。或许是信仰塑造的执着个性,或许是精神上已经宣告投降,明知毫无效果还要坚持的垂死挣扎之举。这个举动只是招来德基尔的讥笑,让他更加确认自己的胜利。

    然而——

    “什么——?!”

    德基尔忍不住发出尖叫。

    刺入天花板和墙壁。准备牵引身体进行立体机动的触手没有动作,而是在空中扭曲着,末端连着一整块被剜出来的石块。

    “诚然,你的触手是很坚固,可是支撑点没那么坚固。”

    修女冷冷的说着,美丽的面容犹如贴在脸上的面具一般。在她的脚下是已经组合完毕,呈现出包围三角的圆形魔法阵,获得“启动”指令的魔法阵绽放出青白色的流动光芒。

    直到此时,德基尔才发现那9枚键刃落地的声音一直没有传来。而此刻在地下、墙壁、天花板里都出现了玛那的反应。

    “你这个狡猾的母狐狸啊啊啊啊啊啊!!!!!”

    “潜伏之刃,以母神之名贯穿吾眼前之敌,荆棘枪林!!”

    魔法阵发出耀眼的闪光,玛那的旋风贯通整条走廊,超过500枚键刃喷涌而出,不留一点死角,自360度全方位冲向德基尔。

    “呜嗷嗷嗷嗷嗷!!!!”

    触手全速挥舞,形成漆黑的龙卷。和覆盖整条走廊的键刃海啸正面冲突,“叮叮当当”的金属碎裂声中。飞来的白刃尽数粉碎,一支不剩。

    这是何等荒唐又可怖的力量。

    人类的力量和魔法在他面前就像微风一般,轻轻一拂,便化为齑粉,消失无踪。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体积和力量都劣化的分身而已,如果站在贝尔面前的是德基尔的本体的话。胜负早已揭晓了。

    这般赌上全部力量,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拖延一下下他的脚步,制造出零点几秒的停滞。

    对贝尔来说,这刹那间的空隙便已经足够了。

    修女摆动身体闪过一条触手。顺势放低身体冲向德基尔。

    移动其它触手进行拦截,已经来不及了。

    纤细的手臂像蛇一样穿过触手的间隙,贴上德基尔,相当于一枚重磅炮弹的力量集中爆发。

    轰——

    钝重的爆音在走廊里回响,烟尘散去,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直径越半米,深度30公尺的焦黑凹坑,坑的中心是手脚触手扭做一团的德基尔。从停止痉挛抽搐的肢体和顺着墙壁滴下的血量来看,他不会再动了。

    体验着自拳头传来的死亡触感,贝尔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跪倒在地。

    “追加‘魔弹控制键刃潜入地下,瞬间激活五百支以上键刃,运用‘瞬发强化身体机能,最后将强化型火焰术式集中在拳头上形成定向爆炸……难怪身为女人在这个年纪就能干上异端审问官,果然有一套。”

    冷静的分析从黑暗料理中飘了过来。

    “环环相扣的陷阱,准确的判断,丰富的实战经验,出色的体术和魔法运用能力。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评价都是极为优秀的人才呐,德基尔连续两次在你手上吃瘪也情有可原。嗯嗯,特别是那记‘瞬发,随机应变控制全身是难度相当高的操作,会造成看起来像消失的效果。但比这种视觉效果,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将‘痴汗对神经的刺激效果转化为提高反应速度的辅助,以及拐德基尔上当的陷阱。这份毅力和随机应变能力以人类来说真是厉害啊,太厉害了。”

    身穿黑色礼服、黑靴子、黑领带的三头身小人浮在空中,表情和语调满是赞赏,让人不禁觉得如果此刻不是互相厮杀的场合,他恐怕还会鼓掌祝贺。

    “毁掉你这样的人才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如何?要不要趁现在背叛教会为我们服务呢?以亲卫队外籍志愿者的身份投身战场也挺不错的。”

    间不容发地连续三投,代替话语冲向背后亵渎自己信仰的恶魔。

    从对方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来判断,他恐怕是更强的敌人,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对贝尔来说,这个人的话语比德基尔的行为更加突破自己的底线。

    渎神者唯一死而已。

    放着亵渎神之教诲的亵渎者不管,算什么异端审问官,算什么依斯卡略?

    迎着贯彻杀意的利刃,对方的笑容更加加深了。

    一声脆响,9把键刃在半空中碎裂,发光的玛那粒子随风飘散。

    “‘崩坏……”

    贝尔瞪大了眼睛。

    将术式结构粉碎,将组成回路的玛那分解还原的伎俩,兄弟.罗兰的特技。

    “不是哦。”

    q版黑衣男人摇摇头。

    “阻止玛那、破坏魔法的方法有很多,崩坏、纺轮、脑量子波屏蔽、释放干扰都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不太常用的方法——‘熵减。”

    以黑衣小人为中心,半径5公尺内的所有物体都被覆盖上一层白霜,一朵盛开的鲜花跌落地面,如同玻璃一般粉身碎骨。

    “像这样剥夺分子运动能量,将气温降低至接近绝对零度的话,玛那也会转为惰性,无法再组成回路。顺带一说——”

    丝毫不理会解说,贝尔往前迈出一步掷出小刀,以金属的刀刃在即将触碰目标之际偏离了轨道,刺入墙壁之中。

    “……被夺取热量的物体会进入超导状态,根据迈斯纳效应,会被我这个磁体所排斥。简言之,无论是玛那还是实体兵器都触碰不到我。”

    说道这里,黑衣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啊啊,我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无论是否愿意承认,他所说的乃是实情。甚至不需要多费功夫,只要像刚才德基尔那样快速移动,魔法、刀剑乃至贝尔自身便会被极寒结界所吞噬。

    一切都已结束。

    一直按着左脸的手缓缓放下,黑衣小人眼眸露了出来。

    “……!!”

    黑暗中闪现的红瞳令贝尔亦发出低吟,犹如红宝石一般清澈的瞳孔中蕴含着鲜红的光芒。那是比鲜血更加鲜红,犹如从灰烬中展翅重生的不死鸟之翼一样的红色。由左眼深处释放的光芒带着无形的压力,使得她无法动弹。

    黑衣男人静静地说到:

    “作为你精彩表现的回报,特别赠予你一份礼物。”

    眨眼间,世界被改写了。

    现实的一切轰然倒塌,定理和逻辑化作可笑的奇异。

    所有的矛盾随风而逝,死寂的空间内回响起八音盒的律动,连自己都不禁想要屈膝、想要乞求救赎的异常神圣感在不断膨胀。

    “以齐格菲.奥托.李林之名在此下令,汝——”

    伴随着改写世界带来的违和感,黑衣男人命令到,鲜红的光芒犹如振翅的火鸟,注入贝尔的眼中。(未完待续。。)

    对远离战火的各国人民,特别是隔着堑壕对峙的军人来说,这一年的芽月和“平静”、“无聊”是同义词。⊥頂⊥点⊥小⊥说,

    踏上卡斯蒂利亚后,阿尔比昂人、查理曼人、兽人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发现这儿的生活条件和本土完全不同,战地生活条件也比国内训练营要恶劣的多。

    战乱让这片土地贫瘠,村庄和城镇荒废。放眼望去见不到多少壮年男子,只有少数战争致残者,战地村镇的所有工作都由女人和年长男人来做,而这些人普遍营养不良。这着实让少了女人和伏特加就活不下去的毛熊大兵失望了一把,原本还指望找人类“花姑娘”开开洋荤,结果满城皆是“白骨精”,让认定女人就该像小母牛一样丰满健康的毛熊倒足胃口。

    下半身问题还是小事,更头疼的还是蹲堑壕里等着发霉和敌人进攻的日子,这一点双方士兵都一样。

    在瓜达拉哈拉战役后,双方都失去了打破僵局的能力和决心,沿着实际控制线修起堑壕开始对峙。在完备的堑壕工事前,任何大规模步兵攻击都是自杀行为,这已经被大量的实例所证明。横贯卡斯蒂利亚国土,连接东西海岸线的连绵防线前,运动战已经变得不可能,大兵们只能蹲在堑壕里重复日复一日的单调作息。

    堑壕里的生活遵循着固定模式:拂晓前,司号兵把所有人唤醒,开始准备战斗,士兵们骂骂咧咧进入阵地防范另一方拂晓突袭。这个阶段往往伴随着“早怒症”,双方都神经质的开火射击,朝对方倾斜弹药。在此期间双方都很小心地避免抬头,伤亡微乎其微。

    备战时间一过。平静随之而来。士兵们有的生火做饭,有的刮胡子洗漱,刮脸和洗漱用水只能靠自己抬进堑壕。水总是很缺乏,食物倒还算充足,可大部分都是倒胃口的腌制食品,其中还有上百年的文物级腌肉。大家都对新鲜食物望眼欲穿。在个别地段,双方会不约而同的达成一些默契,比如在清晨时分不开炮,午后时间大家一起出来晒太阳晒裤裆什么的。大家都没有滥用炮火,因为这只会招来对方的炮火报复,没有任何意义。

    剩下的时光里,大兵们通常会有放松一下,比如聊天或睡觉什么的。不过常常难以如愿:其他人走动踩到脚,军官检查阵地。上头布置的任务,冷不防飞过来的炮弹或子弹。

    黄昏,战斗准备和“早怒症”再次上演,接下来就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晚餐时间。有些部队甚至可以得到从后方送来的热腾腾的饭菜和朗姆酒、伏特加。晚餐结束后,如果堑壕两头的关系还不错,往往会出现夜幕下高歌一曲的情形。双方轮流引吭高歌,歌声穿过堑壕之间的无人地带,回荡在双方阵地上。换成关系不怎么好的。基本就是寂静无声,默默等待天明。

    堑壕战的最直接后果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双方的士气都被这种枯燥的生活消磨掉了,双方士兵对战争前景不再抱有信心,对堑壕对面的同行也没有开战初期那么憎恨了。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他们对战线相对平静时接到进攻命令抱有抵触情绪。结果前线开始流行“自己活着,也让别人活着”的现实主义态度,以避免无谓的流血牺牲。在新年祭双方士兵甚至在没有官方承认的情况下。自发进行了一周的休战。大兵们来到两军战线之间的无人地带,互相交换香烟和帽徽,一起合影留念,举行球赛,相互之间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射击。直到双方高层下达严令。才停止了“自发休战”。不过在一些地区,双方仍然极有默契地共用同一个水源。

    对于部下们的“不良风气”,将领们是非常痛恨的,可他们更痛恨堑壕战本身。这是一种违反一切战术信条和战术原则的消极战争模式,任何一个渴望建功立业的指挥官都不会去喜欢。可面对堆满刺刀和大炮的好够,他们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枯等上级指令和形式发生变化。

    可能是他们的虔诚和执着感动了母神,一潭死水般的国际形式终于可以出现了变化。

    形式一片大好,而且还不是小好。

    查理曼和亚尔夫海姆的内部报告书上都是这样的观点,根据常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一定有一边在说谎。可这一次两边都没说错,形式确实发生了变化。

    对查理曼有利的是,公**队前线司令换人了。尼古拉大公因病离职,接替他的是另一位皇亲国戚——叶夫根尼.伊万诺维奇.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上将。尼古拉二世的另一位叔叔。

    这个人事调动看上去没啥问题,可对公**队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

    有多糟?看看陪同大公回到圣彼得堡,再次回里加要塞述职之前的勃鲁西洛夫中将和维特大长老的对话就明白了。

    大长老一脸忧愁地说到:

    “要塞工事完备,物资充足,军队士气高昂。想要守住要塞应该不难,但要协同新盟友行动,击败首要之敌,需要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陆军中将不解地问到。

    “将军到了要塞后,立即逮捕阿列克谢耶夫上将,将其押解进京。否则军队难以按照计划那样行动起来。”

    “感谢您的建议,但这是不可能的,陛下最信任的将军就是海军上将阁下,而且他是我的上官,长老们也说过‘大公和上将以下的人担任前线司令是不可想象的。”

    大长老一脸绝望,几乎是呻吟着总结了这个人事调动的意义。

    “母神在上,怎么会发生如此荒谬的事情,让这么一个白痴统帅数十万士兵,士兵们太可怜了。”

    众所周知的是,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上将是个十足的蠢货,曾经有过给每一个营配备一位将军的举动。没有圣彼的堡的指示什么事情也不敢做,每年检阅的手都是徒步行走,理由是身为海军将官不会骑马,可这位海军上将又从来不上船,据说是因为晕船……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仅仅因为他是已故的亚历山大一世的私生子、尼古拉二世的叔叔。如果这个**颟顸的蠢货能指挥公**队打赢战争。那么一定是母神显灵,但实际上,母神站在她的代理人那一边。

    所以局势的走向非常明显,照现在的情形,一旦战争突然爆发,公**不可能迅速行动起来牵制查理曼的地面作战力量,阿尔比昂在一段时间内不得不独自面对查理曼的压力。对一直烦恼“反查理曼包围网”、“两线作战”的查理曼军人来说,这是一份从天而降的大礼。现在他们只要专心搞掉阿尔比昂王家海军舰队,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查理曼军人据此认为形式大好。“确定天佑”、“王军能耐大大的有”、距离“全面胜利”已经不远了。

    无独有偶,他们的防卫军同行也是根据这一点认为形式大好。

    所谓“胜利”是对于目标而言,没有确定的目标,如何判断“胜利”?查理曼的军人们殚精竭虑的准备挑起全面战争,可目标是什么?打到哪儿才算完?恐怕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纳粹德国的中二元首进攻苏联时也没有想过把毛子的地盘全吞下去,计划推进到从南方的阿尔罕格林斯克连到北方的阿斯特拉罕的a-a线就收手,至于在打到a-a线以前就先被撂倒则是另一回事。可查理曼的a-a线在什么地方?准备打到什么地方为止?面对瓜达拉哈拉的堑壕体系,提坦斯寸步难行。换了陆军能讨得了好?就算突破了防线,攻占了乌尔萨利亚乃至卡斯蒂利亚。之后呢?真准备一直打到伦迪纽姆和圣彼得堡?是不是查理曼太君们比中二元首还要疯狂?

    “战争一旦开始,最大的课题就是怎样结束”。——旧日本帝国陆军大将儿玉源太郎的格言没有被他的徒子徒孙们记住,结果日本四处点燃战火最终战败成了米国鬼畜的宠物,被用来叫唤,用来咬人,用来放血。还用来卖。查理曼的军人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这种“失败主义”的言论,他们的末日也就注定了。

    归根到底,除了军国主义鸡血上脑和财团煽风点火外,最关键的还是军官们想要升官发财的小心思在作怪。

    军人想要向上爬的手段无非打仗和行贿。像提坦斯和陆军中的新晋军官、士官不像贵族出身的长官们那样有门路和闲钱。只能选择打仗。至于和谁打倒不是问题,只要是能打得起来就行。至于政治形式、综合国力对比,他们根本不在意,或者说不想去看。谁敢说个“不”字,对不住,只能死啦死啦。

    “这群家伙为了早日戴上将军简章,什么事都敢干,在他们那儿,可没有‘不可能这个词。”

    合上报告书,q版李林一脸遗憾。

    “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

    少女轻轻哼了一声,把脸别向一旁。

    “别总摆出一张臭脸,那么漂亮的脸全被糟蹋了。”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戳到痛处的少女一口气爆发了。

    “对密涅瓦下媚药、捆绑、无遮大会……先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把媚药直接倒进供水系统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啊,本来只是对姑娘们的闺房供水管路下药,用完之后就搁在净水池边上了。没想到狄安娜修女陷入**暴走后,影响到使魔。那只白貂到处乱跑,不小心把‘痴汗2.0的瓶子撞到水池里,喝了水的人自然也和王女殿下他们一样了。”

    “别用那种轻松的语调说这么严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给我添了多大麻烦?!你要不要出去试试给一群男男女女外加各种野兽追逐的味道?!!!”

    少女……不,化身为贞的罗兰抱着双臂颤抖起来,不分种族、年龄,总督府上上下下高呼着他的名字,一脸饥渴的扑上来——那副堪称壮绝的景象让他到现在还后怕不已。

    一大群丧尸逼近已经足够恐怖,可罗兰遭遇的情形还凌驾这之上。浑身肌肉盘根错节。老远就能闻到汗臭味的中年大叔;满脸横肉,脸上、胸部、腹部、臀部推挤过多脂肪和皱纹的大妈;猫狗、马匹、狮鹫之类的野兽;还有像花螳螂这样顶着一张女人面孔,那话儿却超越“雄伟”达到“巨大”范畴的伪娘……虽说雄螳螂在交配时就算被雌性吃掉脑袋还能持续一小时的交尾,混有螳螂成分的药物能显著促进男性器官增大。可不管罗兰是男是女的状态,那种巨型攻城槌显然都不是可以承受的……

    “没办法,只要摄入微量痴汗2.0。就会对你的荷尔蒙气味其反应,刺激大脑分泌内啡肽。想要解决当前的危机,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断绝男性荷尔蒙,换言之,就是挂掉或者带上手环变成女性,然后等药效过去。”

    “原来挂掉和变性是同一级别……不对!话说回来,你不做这种下流的东西,根本就没这问题吧?!”

    面对质问,事件的元凶不慌不忙。

    “下流这个词很奇怪呐。罗兰酱。”

    “什么酱啊,你这个——”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他那扭曲的个性矫正过来——下定决心的罗兰深吸一口气,可没想到李林抢先一本正经的开口,他只能先闭上嘴。

    “我觉得将和性有关的事情统统都视为不能谈、不能做的禁忌,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毕竟延续生命是生物的基本和本能吧?如果不去做的的话,罗兰也好,密涅瓦也好。都不存在了吧?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应该说是非常崇高的行为。”

    “呃。或、或许你说得对……”

    下一秒,罗兰回过神来。

    “不对!我说的是你搞的那些破事!下媚药弄得连禽兽和同性都对我发情,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崇高?!”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啊。”

    李林轻轻叹了口气。

    “真心相爱的两人,因为性别和种族问题不能生孩子,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让人伤感的事情吗?”

    “会对这种事情伤感的你才奇怪……”

    “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充满矛盾,为了让世界更接近理想。就必须更加努力才行。好不容易有了‘魔法’和‘技术’,解决这种程度的矛盾也不是不可能。”

    “少给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解决这个问题是要闹哪样?!”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要是解决了基佬和百合的受孕问题的话,应该可以在医学、生物学、道德学引起一场大变革。宗教界不必再整天喊着‘基佬必须烧死’。魔法师们也可以安心寻找真爱。”

    “不要把这种掰弯人伦道德的变革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样一来就算你不碰女人,我也可以让花螳螂、帕西法尔、特里斯坦、卡斯帕尔来和你一起研究真爱。”

    “目的果然还是这个……”

    长长叹了一口气,罗兰抬起头问到:

    “闹也闹够了,关于我提出的那件事,你到底怎么说?”

    “筹办新式军校……是吗?”

    李林微微一笑。

    查理曼军队从财团那里引进了办学的传统,连“幼年军校”的概念也一并引进,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士官学校,专门负责培养军人。这种从小学开始培养的军人,作为军人来讲还算过的去,至少在战术理论层面,他们的表现还算称职。但是这群人不懂政治,不懂社会,只知道打仗。他们的考试成绩肯定优秀,合格者的很大一部分是这种人。这种对政治和社会一无所知的人,一旦到了重要岗位上,又没有制约他们的力量时,他们会干出些什么是可想而知的。

    更要命的是,就这样的军校,财团暗地里还动了不少手脚。

    最直接的就是课程安排。

    不论是陆军还是提坦斯的军校,步兵、炮兵、骑兵、工兵一应俱全,唯独少了辎重兵。对辎重兵的规定是这样的:如果是士官学校骑兵科毕业的可以报考,但毕业后回骑兵。也就是说查理曼军队上下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搞兵站参谋,上上下下对兵站的态度就是不屑一顾。部队后勤系统里就设了个运输课来进行一站式管理。

    说起来古来兵匪一家,地方领主们多少都会花钱招募雇佣兵,佣兵们得自己去解决吃饭问题,这些大兵哪会老老实实的买卖?多半是强买强卖,或者干脆就是抽刀子打劫。延续了这种光荣传统的查理曼军队自然不会去重视兵站建设和后勤管理,反正这事财团包办了,实在不行就去用刺刀搞粮食,谁去操那份闲心。

    查理曼军队里流传着这样一句口头禅:“辎重如果能算兵,蜻蜓也能算老鹰”。说的就是后勤兵不是兵,兵站参谋不是参谋。可见他们对后勤管理轻视到了什么程度。

    其他课程的安排也邪门的很,军校设定课程分“普通学”和“军事学”两类。普通学包括交通,历史,数学,统计,国际公法,法律,外语共608课时;军事学分为学科和术科两种,学科包括马学,卫生,会计,兵器,建筑,参谋学要务,战史,战术,海战术,地形,沙盘,要塞战术,共1796课时,术科包括马术,参观,野外测量,实战战术,参谋演习拉练,战史旅行,基层勤务,秋季演习,特别大演习。不算马术共304天,马术是806小时。

    光从课程设置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课时安排就很有问题了。战术课时为10的话,战史相关课时只有3,而真正的参谋业务课时只有1。

    这军校到底要培养什么人?这种战术第一的课程安排只适合用来培养旅级主官和师级副官,根本培养不出真正的参谋人才,更不要说像防卫军总参谋部那样精密复杂的战争机器。指挥师级、旅级部队倒是够用了,遇上大军团大纵深诸兵种协同作战完全抓瞎。遇上全面大战,完全不能指望这群人做出好的作战计划,更不要说协同指挥。

    最后,最叫罗兰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查理曼的军校教战术、教战略,唯独不教战争。亚尔夫海姆少年军校一年级生都会背诵的战争论核心教条——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是政治的升级——在查理曼军校里是决计看不到的。

    这种办学方式摆明了就是一个坑。很大,很深,能让查理曼万劫不复的那种。(未完待续。。)

    李林为查理曼军校设定的课程是照搬旧日本帝国陆军大学的那一套,最多根据实际情况稍作调整而已,但查理曼军方对这套东西格外欢喜,誉为“量身定做的优良教育体系”。↖頂↖点↖小↖说,

    皇军那一套放到查理曼鬼子身上怎么会这么合身?原因很简单,这两支军队的建军目的可说大同小异。引用山县有朋的得意门生,时任陆军省军务局长的桂太郎少将在描叙建军计划的原话:“建军的目的有两种,一种是保卫国家不受外敌袭击,维持中立的二等国,一种是威武辉煌,在需要时能诉诸武力一决雌雄,不受外国欺侮,在海外也能自由行动的一等国。日本建军虽然历时甚浅,但不能停留在第一个目标上,而要和欧洲列强追求同样的目标。因此从征兵开始的所有事项都应该为这个目标服务。”

    从建军开始就把向外扩张作为目标——这一点查理曼和鬼子完全一致。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培养大量少壮参谋军官,确实需要这种战术第一的教育。满脑子“扩军”、“大战”、“晋升”的查理曼军人接受这一套教育自然也不怎么费力。

    不过,受过现代化熏陶,也接触过现代战争理论的日本人在运用这套军事教育体系的结果是被鬼畜彻底收拾,换了查理曼人去尝试,结果只能是更惨。

    不扯工业指数和资源之类的数字,看看这套教育体系培养出了什么“人才”,大致就能明白一二了。

    名声显赫的如匪号“远东劳伦斯”的大特务土肥原贤二(陆大24期,甲级战犯),皇姑屯炸死张大师的河本大作(陆大26期),从“九一八”开始发迹的板垣征四郎(陆大28期。甲级战犯),匪号“马来之虎”的山下奉文(陆大28期,乙级战犯),爱好搞政变、匪号“陆军叛逆儿”的桥本欣五郎(陆大32期,甲级战犯),匪号“豺狼参谋”的辻政信(陆大43期军刀组)。名气小一点的有东条英机的心腹——“三奸四愚”:“三奸”是指甲级战犯铃木贞一中将(陆大29期。甲级战犯),北支那宪兵司令加藤泊治郎中将,东京宪兵队长四方谅二少将;“四愚”是指甲级战犯木村兵太郎大将(陆大28期,甲级战犯),佐藤贤了中将(陆大37期,甲级战犯),陆军省军务局长真田镶一郎少将(陆大39期),陆军省军务科科长赤松真雄大佐(陆大46期军刀组),此外还有号称昭和参谋代表。战时私扣重要电报、战后当上综合商社“伊藤忠”董事长的濑岛龙三。

    “人才”济济吧?很不幸的是里面有战犯、有愤青、有二百五,有才的却没几位,还都是小才,基本都是些喜欢“下克上”的马鹿。真正有才有战略眼光的两位学霸——反对“九一八”和对苏开战,主张“逐次占领”的永田铁山早早被皇道派愤青砍了,没来得及混成战犯;反对扩大大陆战事,撰写《国防国策大纲》和《战争史大观》、指出“裂变炸弹”和“怪力光线武器”重要性的石原莞尔被马鹿们踢出中枢,到战后自告奋勇投案自首。却被米鬼当神经病轰了出去,连战犯都没能混上。

    想想学霸们当年在德国巴登巴登开小会时。可是叫后来当上陆军大臣、首相、甲级战犯的东条英机把门,理由就是这位学弟虽然智商都被老爹吸走,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但人家自幼学习神刀流剑舞,耍的一手好太刀,当个把门的二等兵绰绰有余。可后来的人生际遇……叫人实在不得不感叹日本的军事教育体制从来都是学渣吊打学霸。学霸永无出头之日。

    总之,这种军校体育教不出人才,也教不出合格的参谋,只能量产战犯。而亚尔夫海海姆需要的恰恰就是被战犯劫持的查理曼,以便破解战略困境。

    单看现在的世界政治版图。查理曼的安全环境依然还不到“严峻”的程度:罗斯联合公国还没从里加战役的激烈消耗中恢复过来,尼古拉二世和维特大长老的注意力都被境内此起彼伏的民族冲突和起义所吸引,尽管派出了“志愿人员”参加阿尔比昂主导的国际纵队,但他们并不想在现在就和查理曼翻脸。阿尔比昂和查理曼之间的关系虽然日趋紧张,但阿尔比昂尚未进入全面动员备战状态,没有多少诚意的谈判也还在进行,如果有一天达成什么协议也不值得奇怪。至于王家海军则要应付星罗棋布的海外殖民地和贸易航线。伊密尔时不时地发表“关注”、“谴责”、“遗憾”之类的外交辞令,赛雷斯则是保持了一贯的低调。王冠领和奥斯托利亚已经被查理曼强大的军事力量驯服,拉普兰还是查理曼忠实的小跟班。

    总的来说,查理曼远未取得其国内沙文主义者、极端民族主义者期望的“领袖地位”,但在当前这个冲突系数尚止步于稍高水准的时代,查理曼在军事和经济方面还是有一些相对优势的。只要不做出一些太过出格、甚至是作死的事情,安全尚可保障。哪怕精灵阵营暴起发难,虽然短时间会失去一些国土和人口,但大可用种族和信仰的大义获得各国支持,甚至是直接出兵相助,进而挽回败局。正是顾虑到这一点,亚尔夫海姆才迟迟没有动手,耐心的等待时机。

    现在时机终于出现了,只要再等上一个月……

    在此之前,还有一些小麻烦要解决。

    “可以问一下,设立军校的理由吗?”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会放过任何潜在危险,不论多么微小,都会做出反应。至于会掺沙子、下绊子还是往死里整,就看每个人的气量和实力。

    军校,往往是容易招来最后一种处理模式的行为。

    举个不怎么好的例子,那位在地图上画出10万英里铁路,换女人如换衣服,近代中国最大萝莉控人参淫家——外号“大炮”的孙国父。他老人家一辈子为革命招兵买马。早年谋反的时候甚至连忽悠人说是招衙役的贱招都用上了,可“革命王师”总是“屡败屡战”,忽悠来的“革命斗士”一上案就被县太爷带人驱散了……到后来反袁大头、反军阀,人家也没拿他当根葱。喜欢耍大炮的大帅们才不把耍嘴炮的国父放在眼里,手里有枪没枪直接决定你说话时腰杆子硬不硬,说话有没有人听。吃尽了手里没兵苦头的国父痛定思痛。定下“联合老毛子、泥腿子,打断狗腿子”之策,建立了赫赫有名的黄埔军校,翻开了某大国近代史的新篇章。至于黄埔军校最后便宜了常凯申,师生们在抗战内战里的那些事则是另一回事了。

    罗兰和孙国父在理想主义这方面有点像,人参淫家那方面也有点类似,但罗兰对实务的了解和态度和国父不是一个档次。原因很简单,他接受过系统的参谋教育。

    亚尔夫海姆的军官培养体系从一开始就有别于诸国,培养的不是困坐斗室的学究、头脑简单的武夫、能力片面的幕僚。而是塑造具备健全的知识结构,洞悉时代的精神,独立思考能力和较高专业素质的参谋军官团,使之成为战争机器的日常维护者和操纵者。

    是故,除普通军事理论外,政治、经济、社会课程也列入正式教育课程,并安排实践实习活动。而罗兰在此基础上又有数年游历诸国的经历,对地理人文、社会民情都有相当的了解。要办什么事情的话,比眼高手低的孙国父靠谱的多。

    有经验。有理论,有明确的志向,只要李林点点头,拨款拨人拨地皮,事情就可以成了?

    没那么简单。

    李林不担心罗兰以军校为基地,搞出个反精灵阵营的大本营或者人类现代化基地。这不是电脑游戏。就算有足够的决心、毅力和投入,也不可能鼠标一点就出现生产基地暴兵。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积累,还要祈祷养成期间不会被突发状况打断。

    李林是通过各种手段隐蔽自身,同时不断制造事态转移列强注意力的手法来度过长达十多年的养成期,中间可以说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导致所有努力付诸流水。以他的资源和能力尚且需要小心翼翼地等待如此漫长时间。罗兰同样不可能绕开这个时间跨度,以及当中可能发生的问题,只要李林有那个意思,随时都能打断进程。

    比起军校本身,这个军校要.做.什.么,或者说罗兰打算做.什.么才是值得关心的重点。

    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都清楚,设立军校和培养私军经常是同义词。

    ——你要反抗我吗?

    鲜红色眸子仿佛在如此说着,类似嘲弄的视线紧紧盯着罗兰。

    (果然来了。)

    承受着几乎化为实质的压迫感,罗兰放在背后的手用力攥紧。

    一般说来,当今的战争观分为两种,防卫军的军校教授的《战争论》回答了“战争是什么”的问题,得出了“战争是政治的继续,军事仅仅是国家目的达成的手段之一”的结论。同时代的查理曼军校却着眼于回答“如何进行战争”这个问题。和直观,实际,实用的专门研究战争的规律,战略战术,军队建设的查理曼军事理论相比,防卫军的学说很哲学,很抽象,很不好懂。

    查理曼的军人们认为:凡是和敌人接触上了以后的行动属于战术,接触距离之外的行动是战略的范畴,为了实现这些行动所作的工作叫做战务。这个定义里面除了战术之外其他都很难理解,起码那个战略和战务到底怎么区别,没人说得清楚。为了黑军费和把文官的手从军队里踢出去,高级军官们更是随心所欲地解释这些东西,弄得越复杂越好,折腾的文官们一看那些单词就头晕为佳。一句“外行知道内行”、“书生不知兵”把文官撵出去,军队还是军头们把持。

    可如此一来,教导出来的军人们知道了作战用的战术、要如何策划和进行作战,却不知道“为什么要作战”这个问题。换句话说,就是不懂战争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一支被文官统制的军队,作战军官不懂战争倒也不算大问题。至少大方向自有文官和政府在把持。可军国主义国家里,国家掌握在军人手里,这帮军人却不懂什么是战争,把战争和作战混为一谈,彻底失败是迟早的事情。

    精灵们的夙愿是复兴吉尔曼尼亚,查理曼的战败是达成这一愿望的重要条件。为此不惜煽动两大阵营间的对立、阵营内部的对立与分裂,以此创造契机。任何可能成为障碍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会遭到无情的歼灭。李林更是不会放过任何破坏他计划的人,迄今为止没有例外。

    可是——

    “重要的是战后的事情。”

    “哦?”

    故意拖长声音,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李林的表情在宣告着:我没那么好骗。

    “查理曼与全世界为敌的局面已经不可避免,即便现在开始培养合格的参谋,也不可能赶上开战,在未来的战争中排不上用场。更不要说扭转狂热的气氛。所以重点是战后查理曼武装力量的重建。”

    相当合理的说辞,分析也很精辟。

    亚尔夫海姆人口资源不足的特性决定了他们不希望树敌太多,也不希望的陷入长期消耗战的基本战略。以防卫军的战斗力,攻下整个查理曼毫无问题,但这势必招致其它国家的侧目。经历过军国主义查理曼带来的灾难后,任何人都不会欢迎一个更强大的大帝国——无论其是否有扩张的意向或行动,其强大的力量本身就会让人产生不安。哪怕明面上没有实际的敌对行为,私下支援各种反抗组织。用“代理人战争”的方式拖对手的后腿,乃至让精灵们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可是没什么难度的。

    所以战后查理曼依旧会以某种形式存在,还可以保有一定程度的武装力量。

    ——前提是这支武装力量在物质和精神上都不会威胁精灵阵营。

    “从现在开始培养符合未来需求的参谋吗……从长远战略的角度来考量,确实是很有必要的举动——”

    摊开手,笑容变得讥刺起来。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说辞像是指责和借口呢?”

    罗兰的潜台词很明确——战争很快就会爆发,亚尔夫海姆会全力推动战争。

    从些许蛛丝马迹中推导出战争爆发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即使防卫军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查理曼军队对罗兰却是单向透明的,从那些不自然的调动中,很容易嗅到火药味。至于是谁在背后怂恿查理曼,他心里清楚的很。

    所以,这是一个隐藏的指责。而他本来是不用说出来的。

    另一方面,虽说是为了培养符合亚尔夫海姆战略需求的参谋和预备军官。但只要时机一来,这些人也能成为恐怖分子或全新查理曼军队的骨干,投入和精灵阵营的战争之中。

    或许罗兰本人不大可能会这么干,谁也无法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只要政治上有一点信不过,再怎么保证都无济于事,而人类和精灵间的互信,几乎是不存在的。

    从精灵的视角来看,罗兰的建议只会被视为查理曼重建军事力量,用于反精灵活动的借口。

    “如果没有密涅瓦的话,这的确可以算是借口。”

    不慌不忙,罗兰反将一军。

    李林和亚尔夫海姆高层已经将密涅瓦内定为战后新查理曼的最高领导,尽管那只是个傀儡的位置,剥夺查理曼的武装和交战权之类的条款十有**也会出现在战后的条约之中。可不管怎么说,哪怕是一个名义上的主权国家,为了维持社会秩序和自身的国土防卫,最低限度的军事力量总是要的。至于是叫“警察预备队”、“保安队”还是“自我防卫队”什么的,那是另一回事,反正会以军事组织或准军事组织的形式存在下去。

    既然如此,尽早进行投资是不可避免的,比起战后查理曼人对精灵反感达到顶峰时期开始招人,不如现在就培养起来,到时候也能节约时间和投入。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保证军校生未来的去向。不是吗?你不会让他们签宣誓誓词,也不能保证他们会把那个誓词放在心上,就连密涅瓦的心思,你也不能完全掌握,不是吗?”

    交叠的双手撑起下巴,无邪的笑容送出恶魔般的低语。

    面对善变的局势和人心。比起靠不住的保证,确实的掌握才是最稳妥的,洗脑、人质、金钱、信仰——相比这些确实有效的手段,保证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这也意味着没有任何信任,今后任何协作都无从谈起。”

    “政治的世界里,‘信任’这个词的重量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如果需要从政治学基础开始补课的话,现在就可以提出申请,我会从‘比起不切实际的要求。还不如要求对方必须遵守的事情’开始授课。需要吗?”

    “……”

    无需多言,罗兰很清楚从一开始,这个要求很难获得李林的许可。

    没有太多的筹码,也缺乏适当的局势和可借助的外界压力,更重要的是李林那根深蒂固的“不管什么事,不掌握在手里就不放心”的思维模式。

    以上要素撮合在一起时,构成了难以逾越的屏障。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想争取一下。

    不光光是为密涅瓦。为夏尔,为查理曼的人们。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次世代对话”中,多少为人类争取一些筹码……

    “话说回来,妥协也是基本的政治技巧呐。”

    意外亲切的声音传来,罗兰就要整顿好的思考戛然而止,忍着质询的冲动,装着若无其事般等待下文。

    恶作剧似地沉默了数秒之后。一份文件抛到罗兰面前。

    “……基础设施投资银行?”

    “高兴一下吧,我们这边还没准备好,要是查理曼现在大闹起来,亚尔夫海姆才是最头疼的那一个。为了让‘对话’的进程按照预定进行,现在有必要对局势踩一下刹车。”

    查理曼种种异动除了右翼极端思想。一个很大的诱因就是各国采取金本位和贸易封锁给其带来的巨大经济损失,银价每天都在贬值,查理曼的财富每天都被巨额军费和基础货币崩盘所吞噬。由此引发的经济损失和社会问题已经到了必须用战争手段进行解决的边缘。

    说道胜银行的设立和金本位的实行是“通向战争的最后一里路”也不算过分。

    反过来说,只要能缓和这个矛盾,战争风险也会随之降低。

    因此,需要一个契合点,让双方的利益产生交集,以“共赢”的方式来绑定利益,任谁也不敢轻启战端。

    “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就是那个契合点。”

    “战争可不只是带来毁灭,也会带来经济的运转。这里说的可不是军火消瘦那点蝇头小利,战后重建基础设施赚的钱可比卖枪炮弹药要多得多,而被战争打倒满目疮痍的卡斯蒂利亚正好需要这些东西。不过由于基础设施投资的资金需求量大、实施的周期很长、收入流不确定等因素,光靠财团或者单一国家的财政进行大量投资基础设施项目是有难度的。”

    “所以搭建一个专门的基础设施投融资平台,以充分利用各国的资金。结合财团的完整产业链,实现共赢。”

    “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理念是合理分担风险,利益共享,促进卡斯蒂利亚基础设施的建设。只要有资金、技术、人力,就可以加入这个股份制银行。”

    罗兰微微皱眉。

    股份制银行,出资较多者可以掌握更大的话语权,当今世界最不缺钱的就是财团。看上去还是一贯从经济层面迂回介入的方式,只不过——

    “你想要什么?”

    “交换。”

    盛满红酒的酒杯凭空出现,赤红的眼瞳俯瞰罗兰。

    “王女殿下支持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作为回报,我们将支持私立军校的设立,并且提供人员、资金、器材等方面的支持。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

    一声响彻天际的轰鸣,身高达50公尺的原子恐龙掀起滔天巨浪,庞然巨躯笨拙又威猛的登上陆地。

    同乐高压电流的铁丝网,高耸入云的铁塔,集火射击的战车和飞机——在巨兽面前全部如同玩具一般可笑,只是挥挥爪子和尾巴,那些人造之物便像纸牌一样飞散。

    紧闭的房间里,和黑色发丝连接在一起的显示终端正放映着地球上旧时代的黑白电影。

    这是有名的特摄电影,某种程度上可说是特摄电影的开山之作。虽然做设定的老兄物理和生物老师死得早,搞出身长50公尺,体重2万吨,在生物体内搞核反应堆之类的奇葩设定,而且让演员穿上橡胶衣扮演怪兽的方法也很拙劣。不过其影响力和在电影发展史中的特殊地位并不因此显得逊色,不但发展出一整个系列电影,还让大洋彼岸的好莱坞翻拍了两次,顺带让已经厌倦了外星人的人类希望帝国王师再次战个痛快。

    李林不是特摄迷,也没什么怀旧情结。

    他所关注的,只是“展现极大力量的个体”。

    人类不管怎么齐心协力,对方都完全不屑一顾,压倒性的存在。

    看到强大的东西,用它异常强大的力量来蹂躏别人,这会让观众们觉得非常兴奋——不过,当然是身为观众的时候,坐在安全位置上的观众们一点也不想在实际中被卷进去。

    因此当这种“脱离常识的强大存在”出现在现实时,人们最优先的想法可不是膜拜,基于生物自保的本能,竭尽全力防抗,直到彻底被灭绝,或者绝望为止。

    这个“脱离常识的强大存在”可以是巨大的原子恐龙,可以是某个军国主义强国,也可以是某个代行星球意志的超越种。总之,只要出现压倒性的存在时,反抗总是会出现。

    当然,以他的实力要扑灭反抗是非常轻松的事情,人类,不,这个星球上所有生物和他的实力差距远大于霓虹自卫队和原子恐龙的差距。一夜之间把所有生物从地表上一扫而空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身为代行星球意志的管理者,“灭绝”从来都是放在比较后面的选项。首要目的是实现“管理”,如同管理家畜一样,一味动用鞭子只会调教出坏脾气的犟驴,鞭子和糖果结合才是最好的办法。

    “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正是施舍给家畜们的糖果,正所谓“有钱不赚王八蛋”,通过利益分化潜在的反精灵同盟是成本最低、获利最大的花招。相信这个计划一旦抛出,其他国家暂且不说,向来惯当搅屎棍的阿尔比昂一定第一个跳出来递交意向创始成员国申请书。一旦有谁开了头,其它国家势必也会争先恐后地要求加入,这之后利用出资比例、董事席位等等进行分化瓦解也就容易得多。

    罗兰预想中各国利益捆绑而无法行动倒也符合实情,可以说判断的相当准确,但有一点搞错了。

    这个计划可不是用来阻止战争的,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成立是在查理曼倒下、亚尔夫海姆成立之后,其作用是防止各方因为眼红精灵阵营独占重建查理曼的利权,回避出现反精灵同盟所准备的一道大餐。用查理曼的尸体喂饱那些秃鹫,然后用平台和规则再对他们进行分化瓦解。

    “年轻真是好啊,能够那么简单的去相信胜利。”

    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瞬,面具般的笑脸融入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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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堆积如山,雪白的打印纸几乎从文件篮溢到地面上,新的报告以每5分钟一份的速度加入。≧頂點小說,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超过20小时以上,令人吃惊的是,如此高强度的信息量下,批示完毕的文件依然远远高于待处理的那些。长时间高强度工作中还能抽出时间陪罗兰聊天斗心眼,顺带督促几个分身开展查水表围捕专项工作,这份精力和能力实在叫人叹为观止。要知道电讯室里的译报员和通讯参谋已经轮了三班,往往换岗后一走进宿舍,全员就玉碎在床上了,可见工作强度之大。

    之所以如此忙碌,一方面固然是能力过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实在没什么休息的想法。

    按李林的标准,查理曼军人很难划进“优秀军人”的范围之内,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放进博物馆去当军国主义活标本,那种制式的狂妄短视和无逻辑思维是别人学都学不来的。这票以“常胜铁军”、“无敌王师”自诩的家伙充其量不过是群连自己被人操纵都察觉不到,认为发动战争是基于他们自己意志的傻瓜。不过这一次,傻瓜们却展现出了同行们都要为之赞叹的业务素质。

    火箭特攻机、人操鱼雷的生产皆已接近尾声,尽管因为人员培训方面的问题和财团以“新式装备产能不足”的借口,查理曼王家海军只得到了40枚氧气鱼雷和80架特攻机,水下突击只能发动一次,之后就全部交给特攻机和主力舰队补刀了。不过在高强度训练下,突击队的命中率还是挺不错的。

    可光有高命中率还不够。要将突袭计划成功付诸实施,除了仰仗突击部队和舰队主力的出色表现外,必要的情报搜集也十分重要。所需的情报包括奥克尼群岛的水文航道信息,守军对空、对海防御设施的配置,兵力分布,飞兽、战舰的数量、种类和驻泊位置。阿尔比昂军平时和节假日的活动规律,以及袭击期间北冰海的海情。特别是攻击目标——王家海军大舰队主力是否确实在斯卡帕湾?

    上述情报无法通过一般渠道获得,唯有派出海军军官前往第一线侦察,但这绝非一件轻松的事情。

    过去每逢战争期间,阿尔比昂都会对滞留本土的外国人进行调查、监视和隔离。眼下虽未正式开战,可以阿尔比昂和查理曼当下难称“友好”的两国关系,想要从沃尔辛厄姆眼皮底下潜入重要的军港设施进行侦察,简直难如登天。

    好在精明的红衣主教早早便想到了这一点,穷十数年之功。培养了一批阿尔比昂本土和阿鲁巴、艾琳籍间谍,花费高昂代价将其中一部分送入上流社会与一些关键领域。这些“鼹鼠”平时不声不响,与查理曼保持单线联系,相互之间不知彼此的存在,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得到指令。上次米莱迪潜入伦迪纽姆时,黎塞留都没舍得动用这张王牌,现如今到了这些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很快,一个与上层大人物们有些交情的布列塔尼亚人在梅恩兰、霍伊等岛屿出没。此公体型匀称,神情从容。长着一张商人的精明脸孔,配合那一口布列塔尼亚口音的阿尔比昂语和阔绰的出手,谁都会认为他是来此采购鳟鱼、猪肉、牛肉、鸡蛋、乳制品的商人之一。只有左手短了一截的食指显示出其过去不俗的经历——富有的“菲维尔先生”真实身份是海军第五课(负责对阿尔比昂情报)的费尔多.勒鲁瓦预备役少尉。在“采购商品”的过程中,他陆续查看斯卡帕湾的舰队驻泊地、霍伊岛的海岸炮台、南罗纳德塞岛的飞兽畜圈等军事要地,细致地把每天停泊在港内的舰船类型、数量等用符号记录下来。后来他还通过关系在梅恩兰主岛的妓院里包下房间,整天泡在里面。一边和妓女**,一边细致地打量进出霍伊海峡的王家海军舰艇。

    一直到雨月为止,梅恩兰岛的妓女们几乎都睡过了的“菲维尔先生”才离开,取道布列塔尼亚再偷渡回吕德斯的海军总部大楼。在那里,勒鲁瓦填写了一份有97个问题的问卷。其中包括斯卡帕湾内停泊舰船的总数、类型、位置,主力舰和辅助舰船的动向,停泊舰艇最多的时间,飞兽巡逻队的航线,南罗纳德塞岛飞兽驻屯地和常驻兵力,感应术式阵列的位置等等。勒鲁瓦根据过去几个月苦心收集的情报资料,通宵填写了这份问卷。第二天早上,这份详尽的答卷上交给海军第五课时,斯卡帕湾的命运已经确定了。

    至于准备对布列塔尼亚发起攻击的陆军更是早早就把阿尔比昂语翻译手册和地图打包,就等着开展下发,战役规模的弹药储备也基本完成,就等着开打了。

    查理曼已经准备完毕,亚尔夫海姆同样如此。

    阿登地区的森林里已经隐蔽着7个装甲师,在他们身后有12个机械化步兵师正在隐蔽集结,装备、弹药都已调拨完毕,一旦开战,a集团军群麾下超过1200辆战车和突击炮将在2500门大炮、278架攻击机、120架战略轰炸机、800架mds、14条航空装甲舰的掩护下从阿登森林中冲出,运用空地协同作战突破脆弱的防线,迂回到查理曼军队后方,与守卫齐格菲防线的b集团军群合围查理曼军队。

    可能是这场决定国运之战的压力实在太大,总参谋部对a集团军群的实力还不够放心,还为装甲集群增添了一支很特殊的部队——“大吉尔曼尼亚步兵团”,来增加“右翼镰刀”的锋锐。这个团前身为亚尔夫海姆警卫团,是防卫军拱卫首都担负各政府机关护卫及仪仗任务的禁卫军。下辖4个营。1营是首都警卫团的老部队,其余3个营均来自陆军教导团。为执行阿登地区的突破作战。又增添了1个摩托化突击工兵营和一个突击炮连(装备7辆“猎豹”突击炮),加上团属炮兵连、战车炮连、榴弹炮连和突击炮连,其实际兵力相当于一个机械化步兵旅。

    连拱卫首都的精锐都派出去加强突击集群,精灵阵营对此次作战的确是下了血本。说是“皇国兴废在此一举”,一点也不过分。

    战事一起,第2装甲师掩护右翼。第10装甲师掩护左翼,第1装甲师则在中央担当整个a集团军群的尖刀,计划用3天时间推进至马斯河东岸,架起浮桥进行渡河,然后与大吉尔曼尼亚步兵团一道直取色当,切断查理曼人的退路。

    之前被认为是大难题的交通运输问题通过行军演习和参谋作业已经获得解决,参谋们制定了严格详尽的交通管制措施,并且协调空军参加输送作业。之前“七日战争”中那种部队争抢道路、物资堵塞在铁路干线上的问题不会再次出现。在演习中,部队还尝试了利用探照灯照射云层。然后由云层反射下来的光给部队照明的新奇方法,实验证明完全可行。利用这种方法,步兵突击时间从原计划的上午11:00提前至凌晨5:30,整整多出5个半小时,保证了突击时间,也加大了突然性。

    齐格菲防线同样在这段时间进行了加强,地雷、电网、探照灯、要塞防御用奇美拉、混凝土防御层、装甲堡垒、机场、空中战舰洞窟、升降机、地下医院、电影院、军官餐厅、会议室、剧院、酒吧、地铁……一应俱全。去参观的总参谋部参谋差点被吓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能躺在弹簧床上、吹着空调、喝着雪莉酒打仗。这究竟是打仗还是度假?守军都是豪门少爷不成?

    骂归骂,参谋们也承认齐格菲防线固若金汤。是当今世界最难攻克的要塞,没有之一。别说装备单发步枪和前装火炮的查理曼军队,就是让防卫军自己上,也没有谁见过那群钢筋混凝土堡垒不发怵的。别的不说,光是平均厚度达一公尺的混凝土层就够让人头疼了,要塞炮等重点区域还被厚达40公分的装甲保护。300㎜以下的重炮只能给堡垒挠挠痒。

    防御力固然慑人,火力更是惊世骇俗。除原本已有的1个800㎜“古斯塔夫设备”连、8个280㎜列车要塞炮连,3个600㎜自行迫击炮连及大量常规火炮和防空炮之外,最近还加入了15套“无线电制导防空火箭”,2个420㎜重榴弹炮连(下辖4门420㎜榴弹炮)。8个305㎜自走榴弹炮连(下辖24门305㎜拖拉机地盘榴弹炮),4台新型ma,上百门210㎜远程榴弹炮和88㎜高射炮……

    如此强大的火力守住防线不存在任何悬念,事实上,总参谋部想的已经不只是坚守齐格菲防线的问题了。在参谋次长法尔肯海因中将的脑袋里,齐格菲防线将成为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守军无需主动出击,只需等待查理曼军队进入射界——为人类们精心挑选的“屠杀地”,利用炮兵优势将查理曼人从地表一扫而空。当查理曼军队的脊梁被炮弹砸断时,装甲集群也已经完成迂回包抄,剩下的就是如何让这场歼灭战有一个完美的收场而已。

    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接下来唯有尽快消除不安要素,期待局势如预期般发展……吗?

    也不尽然。

    虽然没有期待……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什么,纵然两大阵营、亚尔夫海姆、智慧种、古代种——这星球上的所有物种灭亡也无所谓。只要他还在,就算生物灭绝也可以再造,被赋予的使命依旧可以继续旅行。以身为“被制造之物”的立场而言,这并不矛盾,可以说相当合理。

    一切都是合理的。

    繁荣也好,衰败也好。生存也好,毁灭也好。

    因其存在故而合理。

    是故,“毁灭一切旧种族。制造新种族取而代之”这个选项、这个事态、这个现象本身也是高度合理的。

    不过事到如今,还是对某个问题在意。

    轻轻抚过脸颊,嘴角向上方歪斜。

    “我说期待……是真的,不管怎么说,‘文明白纸化’的几率实在太低了呐。”

    淡然的笑容,不知为何。和人性险恶一词重叠在了一起。

    #########

    看完最后一行字,密涅瓦将文件摆在一旁,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基础设施投资银行。

    全新的创意,合理的构想,且极具可行性。唯一的问题是这个构想并非她或查理曼政府里任何人的创意,而是源自齐格菲.奥托.李林那个黑色的头脑,或者说精灵阵营的意志。

    人类社会的安定需要靠精灵阵营释放善意和创意才能维持下去——这听起来简直就是个充满恶意的笑话,但却是千真万确的现实。

    充满现实意味的笑话。笑话一般滑稽的现实,听上去一点都不好笑,冷得叫人头疼。

    不管怎么说,这个创意如果真能成为现实,那么至少今后20年的和平算是保住了。就算军部可以劫持国家,但追根究底,他们是在大义名分的掩护下,为一己私利而决心掀起战争。如今大义名分被剥夺。疯狂如军部也不可能站到本国人民在内的绝大多数人意见的对立面去。

    原本已经是一触即发的紧张状态,仅仅因为“某人”的一句话。一个念头就大幅度缓和。这种仿佛世界和人心都在某人手中起舞的感觉实在是非常恶劣。

    “简直就像给世界写剧本一样。”

    “大致上也就是那样了。”

    罗兰微微叹了口气。

    李林的任何计划和创意都是如此,目光长远到让所有人看上去都成了傻瓜,或许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无疑会造成这种效果。

    对那些自尊心旺盛或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人来说,尤为如此。

    “嗯……尽管不舒服,但计划本身没有问题。就这样通过吧。我们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那可不一定。”

    李林所描绘的景象,密涅瓦的推论,遭遇罗兰明确的否定。

    “所谓‘自由操控世界’很大程度是一个幻想。或许理论上有可行性,可前提是军人们愿意配合……现如今,那些尝过权力滋味的军人愿意乖乖回到原点。就此沉寂吗?”

    少年呓语般的问话犹如凛冽的北风寒彻心扉,密涅瓦想要出声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尝过“独走”、“暴走”的甜头后,再想把军部这个妖魔关回瓶中已经是难如登天。不说军队自身强大的力量,被日复一日煽动宣传灌输“查理曼人高人一等”、“天授命运”、“战争带来繁荣”等念头的民众届时不但不会支持王族和首相,还会全力支持军部开战。接着狂热的群众,军队就算废掉国王,换一个听话的傀儡上去也不是梦想。

    “退一步说,计划顺利通过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经济困难和庞大军费开支造成的赤字,社会如果对迟迟未能改善的现状产生怨气的话,还是可能被军部利用。到头来只会回到原点,甚至比那更恶劣。”

    拧紧的战争发条不可能一直紧绷着,要么释放其能量,要么在持续的紧绷中崩坏。没有真正的缓和,一时的利益集合根本无法解决问题。最终查理曼经济还是会被庞大的军事开支拖垮,在战争和贫穷之间抉择。

    从根本上来说,什么都没缓和,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缓和。

    毕竟亚尔夫海姆要的不是“缓和”,而是“拖延爆发战争的时间。”

    ——国家不是靠施舍得来的,尊严不是从嘴皮子里出来的。想要属于自己的国家,想要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尊严,那就用枪炮和谋略去获取吧。

    从结论来说,没有比这更正确的了,一如既往地正确到让人厌恶。

    “那么,阻止战争的手段……”

    “……只能尽人事了。”

    房间内的空气瞬间陷入窒息。

    答案并不意外,只要仔细思考时局的发展,了解历史运转的巨大惯性。不难得出“阻止战争是徒劳的”这一结论。

    情报操作、技术转移、经济结构调整、地理大发现、政治斡旋……数十年的积累下来,一切都已经走上不可逆的轨道。

    “……就算不发生战争,恐怕还是会进入预设好的状况。”

    难以呼吸的房间里,少年的低语引来密涅瓦的侧目。

    “我也是最近在和矮人工匠们交流时才理解到的。”

    矮人工匠们一句无心的抱怨,挑动了思绪,一路延展为近乎可被视为疯狂的假设。

    完成了齐射炮之后。带着些许快意和昂扬的矮人们如此说到:

    ——总算没有被他们申请专利的玩意儿被我们发明出来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揭开了极为可怕的前景。

    那就是——

    “技术专利的弊害……亚尔夫海姆的文明变革,不,应该称之为‘纯技术文明变革’。”

    “纯技术文明?”

    罗兰点点头,对密涅瓦问到:

    “殿下知道现如今世界上充斥着多少出自财团的发明?”

    “应该……有很多吧?”

    “具体数字难以统计,不过用‘所有领域’来概论,一点也不过分。”

    天空、大海、大地;

    民用、军用;

    衣、食、住、行;

    社会的所有角落早已被v.e的技术所渗透,方方面面都充斥着新技术带来的便利,并且很快就有更新的技术取而代之。

    这速度太不寻常了。

    如果将亚尔夫海姆纳入视野。仔细审视的话,便会对这异乎寻常的技术发展速度有更深的体会。

    “几千年来一直停滞的技术,突然在最近的几十年里爆发式发展,这一点都不合理。”

    不同的时代自有其“符合时代特色的技术水平”。

    如果水准只能对木料和石头进行加工,自然难以想象复杂的金属机构,就算有人想到,也只会被讥讽为白日梦。所谓“技术开发”,原本便是将所能达到的技术水准之构想、工艺等加以组合。形成体系,经过反复尝试后。进行提升的行为。

    李林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一开始就构思出明确的结果,然后从这个结果降低到符合时代的水准。

    “以枪械为例,从发明前装滑膛枪到前装线膛枪,再到后装枪……你知道用了多少时间?”

    “大概2年吧。”

    “如果没有财团介入,你觉得需要多少时间?”

    “这……”

    “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从构想‘枪’的概念。论证,解决问题,实际制造,测试,根据测试修正。投入战场,进一步完善……这些流程用上几十年一点都不奇怪,而这仅仅只是一代的时间跨度。现在却只用了2年时间就完成了。当然,这毕竟是财团淘汰的技术,可亚尔夫海姆那边是只用了十几年时间,就从弓弩演化到了具有‘枪族化’、‘模块化’、‘廉价量产’、‘连射性’等特性的自动步枪……这已经可以算是把几百年的历程全部都压缩到这十几年里了。”

    由此引发的最大弊端,便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人们对跨代发展的新旧技术隔阂不会抱有任何疑问。

    技术之间的传承有着紧密的关联。连锁、反作用、累积……还有通过比较,发现全新的领域。李林的技术不但一开始就是完成品,并且用申请专利的办法加以隔离,技术与技术之间已经失去关联。人们只是不断获得成品,没有时间和能力去思索技术传承过程中本应积累的东西。

    按照罗兰通过设计、制造新式枪械获得的经验,新技术融入社会至少会经历3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思考、构想”,通过反复思考,论证构想、理论的可行性。

    第二阶段为“开发、实用化”,将原本只是构想的技术以试做的形式实现,解决各种基本技术问题。

    第三阶段为“普及、淘汰”,技术相对成熟后流入社会经历大众的考验,顺应文化潮流后作出选择。

    上述每一个阶段都应该耗费数年乃至数十年时间,李林却在瞬间将其完成。对他而言,第一和第二阶段都是不必要的,思考之后就立即可以投入实用化。以极短时间接连出现的新技术完全不给大众思考的时间,缺失了第3阶段,人们就毫不怀疑地迈入享受新技术的社会……

    “如今我们所掌握的新技术,真的都加以理解了吗?给了之后就接受,连是否需要都不曾考虑,被庞大的数量所迷惑,连质疑的能力都失去了。到最后,即便想出了什么,也发现早就有财团的专利在前面等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密涅瓦轻声反问,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这就好像园艺,把剪刀和铁丝换成‘专利’,用‘发布新技术’取代肥料和水,随心所欲地培养出符合自己理想的系统树和社会树。”

    所有的技术都已经被开发出来;

    所有能发明的都已经被发明出来;

    自己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不过是在重复他人早已完成的东西。对技术研发者而言,没有比这更大的挫折了。所有技术者被残酷的现实压倒,再也没有人有兴趣研究技术,世界彻底成了离开财团的技术就无法维持的僵硬系统——

    “到那时,就算不用战争,‘将世界变革为理想形态’这一目的也已经实现了。尽管不那么明显,也更加迂回曲折,但目的确实达到了。”

    是故,战争爆发与否对精灵阵营来说,其实是个伪命题。只要有扩散出的技术和系统理论持续发酵,哪怕没了亚尔夫海姆这个平台,甚至就算发生李林死亡这样超低概率的时间,计划本身依旧能继续推进下去,以近乎自律的方式朝向设定好的终点前进。

    战争不过是让这种支配更加确实的手段罢了。

    想到这里,无力感从心底里翻涌上来席卷全身,密涅瓦

    这算什么?

    双方差得太远了,不管是眼光还是构思,都不是一个层次。甚至就连疯狂,也差得远,更遑论那离谱的力量。

    和那样的怪物为谈判对象,真的有哪怕百万分之一的胜算么?

    “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那也已经足够了。只要不是零,就不能轻言放弃。”

    发出打断绝望的强硬声音,罗兰迎着密涅瓦惊讶的目光站了起来。

    “现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的情况,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就不能放弃。”

    “真是……只有你才会说出口的话呢。”

    “什么?”

    “没什么。对了,明天的日程安排是?”

    “上午出席总督府工作会议报告,下午下基层视察民情,要去的村镇……叫塔尔斯村。”

    温言回答的罗兰未曾料到,命运的洪流正朝着他涌过来。(我的小说《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旅行者眼里,塔尔斯是一处悠闲惬意、绿意盎然的村落。…≦頂點小說,

    违禁品交易者眼里,塔尔斯是安全隐蔽的中转站和交易场所。

    身居高位者眼中的塔尔斯,则是地方领主因循守旧,以一己之私抗拒政令和时代潮流,导致发展水平严重滞后的具体范例。

    泥土和稻草混合后塑成的土壁,白色泥灰涂层大片剥落,鲜红的“共存共荣”、“王道乐土”标语显目刺眼,压着石块的木板屋顶,草草扎成的篱笆,大片荒地之间点缀着有限的耕地。在土地上劳作的尽是衣着粗糙、蓬头垢面的老人、妇女和儿童,青壮年难得一见。这里的人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脚下这片土地,有限的几个亲人,以及忠实的牲口。其它的一切——包括从面前驶过的女式马车都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官方资料记载塔尔斯没有值得一提的特产和名胜,由于领主米凯尔骑士拒绝引入柏油公路、新型农法、供水系统、邮政传递等新政,现代化产业也无从提起。现在整个塔尔斯村的经济以小农经济为主,基本维持自给自足。”

    用两匹马牵引的女式马车内,透过帷幔,罗兰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麦田,蜘蛛报告中的某个词组将密涅瓦的视线拉回马车内。

    “领主?”

    提坦斯攻入卡斯蒂利亚时,相当多的贵族战死沙场,为了震慑原住民,一些原领主也被砍了脑壳。剩下来的“和平派”在贵族中所占的比例不算高,对查理曼主子的指令也很少阴奉阳违。所以尽管一开始他们对罗兰的新政颇多微词,还是照办了,后来从新政中获得不少实质上的好处后。那一点反对的声音也烟消云散。像这种乡下地方居然能冒出一个抵制新政如此彻底的骑士领主,令密涅瓦有些意外。

    “是原来的领主吗?”

    “正是,科尔多瓦.费尔南德斯.德.米凯尔骑士,随处可见的清贫乡村骑士,萨尔巴杜被攻陷后最早一批投降的领主。”

    强烈的矛盾和疑问从心底涌上来,密涅瓦微微蹙眉。

    既然是投降的领主。那么这个人应该和“和平派”一样,不敢违抗象征查理曼意志的总督才是,可这个人不但坚决抵制罗兰的新政,而且到现在还一点事都没有……

    罗兰不是那种对任何反对派施以铁腕手段的独裁者,一两个村庄对他的整体计划影响也有限,就算放着不管,随着时间推移也会被潜移默化地改变。不过提坦斯不是什么有耐性的组织,每天不惹出点事都是母神开眼,那群狂热份子居然会眼睁睁放过米凯尔骑士这种刺头。简直叫人不敢相信。

    由于几乎整个贵族阶层的坚持,查理曼高层对提坦斯军官授予爵位一事格外吝啬,别说男爵、子爵的封号,就是骑士封号也是千难万难。唯一例外的是无法世袭的“边境贵族”封号,根据累积的军功和资历,一部分杰出军官会被授予“边境伯爵”之类的封号,成为新领主,去管理新征服的领地。

    当然。前提是那片土地是无主物。至于是原本便没有主人,还是原主人因故身亡。是没必要纠结的。

    所以说,提坦斯没有以“悖逆总督”的名义把米凯尔骑士害死,实在是一件蛮奇怪的事情。

    “表面上的理由是担心教会的抗议,这里的教会势力比查理曼本土要强很多,就算是提坦斯面对教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过硬的理由害死一位和教会关系匪浅的贵族,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真正的理由嘛。应该是那个。”

    马车开始减速,顺着蜘蛛苦笑的表情,密涅瓦朝前方望去。

    沿着大道,村庄的另一段。一座圆柱型军事堡垒睥睨整座村庄,顶端插着金色鸢尾花旗帜和小一号的提坦斯鹰旗。俗称“炮楼”的堡垒下方,准备出入塔尔斯村的人们拿着“居民证”安静的列队等待接受检查。几个国民卫队的士兵沿着队列来回巡查,不时用枪托、皮鞭和刀鞘把某个试图插队的家伙打回队列里。

    两股人流的交界处是一个木头搭建起来的岗亭,外面刷着绿色油漆,几个提坦斯士兵拄着枪,瞪大眼睛审视每一张从自己面前走过的面孔,生怕从自己手上走脱了一个外国间谍或抵抗份子。在他们的前面有一个穿着军官制服,领口上别着三级突击队小队长领章的大块头坐在一张折叠行军椅上,拄着军刀,眯着眼睛,左臂戴着一道12公分宽的白色袖章。

    “宪兵队?”

    “没错,就是宪兵队。作为对提坦斯军人晋升贵族的让步,贵族和陆军同意提坦斯建立自己的宪兵队来扩大职权。”

    “可宪兵不就是专管军人的警察,怎么会直接来管老百姓呢?”

    通常意义上的宪兵,也就是所谓的军事警察,主要负责维持军队纪律,保障军令的执行,组织军事法庭,是名副其实的军中警察。但提坦斯的宪兵却有所不同,从诞生之初,这个部门就拥有超乎想象的巨大权力。即使是宪兵中最低级别的上等兵,也可以对挂满勋章的高级将领实施逮捕。

    “况且‘宪兵令里有明确规定:‘宪兵为军队兵科之一,受所属军种最高指挥管辖,职掌军事安全及军纪维护,兼掌司法警察之业务。请殿下特别注意最后一句——兼掌司法警察之业务,也就是说宪兵可以兼管司法警察的职责,不但可以管军人,也可以管平民。”

    这实际上还是第二王子伯纳德为了组建自己的特务警察机构所耍的一个花招。既然不让我弄特务,那我整宪兵吧,军队没有管纪律的还不乱套?难道学皇军,战场纪律就是战败后切腹?有了这么个台子,以军事安全的名义折腾特务,扩展业务还不是小事一桩?

    事实也正如第二王子和他的高级幕僚所推想的那样。几乎是一夜之间,挂着宪兵袖章的提坦斯就在大街小巷出没了。而在占领区,除萨尔巴杜特区之外,推行的都是宪兵政治。本土的提坦斯宪兵被称为敕令宪兵,只负责国内治安。在本土之外的占领区的宪兵则称之为军令宪兵。军令宪兵直属于占领军司令,负责保障作战区域内以及已占领区域内的安全。防止敌人的反战宣传和剿灭谍报、游击作战。对可疑份子的检举等等都是军令宪兵的常规工作。甚至潜入敌方收集情报、执行暗杀等活动也是宪兵的工作范畴。

    仿佛嫌这还不够,宪兵队最近又成立了一个新的下属部门——特别高等警察,通称“特高”。两伙半路出家的特务在占领区横行霸道,根本不把那些落魄贵族放在眼里,只要跟他们合作,保住小命什么的压根不是问题。至于那个有名无实的“边境贵族”头衔,这帮大爷暂时还看不上眼,比起当个穷贵族,想办法先把钱包塞满可重要的多。

    一般来说。提坦斯弄钱的路子除了抢和倒腾物资,主要也就是设卡收买路钱,再不然就是收税。毕竟作为新式军队,训练士兵、发放军饷和购买军事物资的开销需要大量资金,光靠第二王子和国内增加预算不可能填上资金缺口,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战养战”。具体来说,就是在占领区构架起一套以军队为主导的官僚管理体系。推行高效且强硬的税收体制。

    在罗兰就任之前,占领区最大的税收来源是农业税。自从提坦斯将军费开支增长的压力转嫁给原住民后,农民承受的税赋压力大大增加。此外由于提坦斯进驻后一时缺乏兵营,于是让士兵住进农奴家中,住进去的士兵连同军马一道都要农奴家庭负责供养,称之为“粮秣费”。虽然粮秣费可以抵充军事税款,但农民工给士兵和军马的粮秣是按照事先规定、比市场价低得多的价格折算的。因此农民损失很大。当部队往别处调动时,也要用农奴家的马匹运送行囊物件(即所谓“脚力”),往往使农奴损失不少耕畜。

    赋税、粮秣费和脚力使占领区农民背上沉重的负担,另一方面,查理曼频繁的用兵使得对粮食、葡萄酒、肉牛和羊毛的需求剧增。因此很多投降的“和平派”贵族和地主收回租给农奴的土地,改为自己或与提坦斯、财团合资经营。通过这种方式打通关节,免除运输过程中的过境税和繁琐的检查手续,获得更多收入的同时获得某种程度的政治安全保障。此一行为导致农奴在地主土地上服免费徭役的时间也增多了。绝大多数地主认为农奴每星期出三天徭役太少,索性采取数量不定、依照需求随意分配的劳役制度。甚至连地主自营地出产的粮食和葡萄酒也要由农奴赶着马车长途跋涉运至提坦斯收粮站或财团控制的港口仓库。

    与农民的水深火热相对的是,提坦斯和大贵族都发了财。他们将大量钱财用于奢华生活和大兴土木,最近随处可见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就是明证。大贵族的庄园不再具备防御功能,而是用来享受和炫耀排场,大庄园内往往建有画廊、剧场和音乐厅,还有专门的狩猎森林,供主人和宾客消遣娱乐之用。巨大的贫富差距更令人感到憎恶,进一步点燃农民们的反抗之心。

    社会矛盾激化的直接后果就是此起彼伏的起义与恐怖活动。在特区新政实施之前,没有哪一个星期不曾发生过暴动、暗杀和报复。走投无路的农民杀掉卖国求荣的地主、穷凶极恶的士兵,提坦斯则执行残酷的人质枪决法案,枪杀平民作为报复,或把整村整村的人投进集中营。

    直到罗兰开始推行新政后,上述情形才得到遏制。军费开支被纳入政府管理,剥离了提坦斯征税权,厘清财政系统,导入工业化之后,随着商业活动的兴起,越来越多的贵族开始参与商业投资,或者通过代理委托投资,或者在自己的土地上兴建制造工厂和商店。如今大家对土地的兴趣逐渐开始淡漠。罗兰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替天天到总督府陈述疾苦的农民代表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了。

    “这可是个大工程,要知道卡斯蒂利亚的贵族是世界上脑袋最僵硬的一群人。对这些满脑子‘正统、‘体面的家伙来说,土地就是生命,谁动土地或者搞人口普查就是要他们的命。他们是不会介意在这种时候扯起‘爱国的大旗,掀起叛乱的。”

    伊莲娜用一贯的讽刺口吻揶揄着,尽管同样是卡斯蒂利亚贵族。但她却是为数不多的开明派,天性叛逆的她早早就和“必须遵循”的思想作了彻底的决裂。不喜欢本国贵族,也不喜欢查理曼,但拥护罗兰的新政,希望这场温和的社会变革能给封闭了几百年的卡斯蒂利亚带来清新空气,带动整个民族觉醒。

    正因为立场微妙,所以她更能清醒地看清如今特区的成就和问题。

    “除了贵族,提坦斯也是个问题,摄于财团的影响力和政治盟约。他们不敢对你说什么,不过他们对剥夺了参政和税收权力依然相当不满,以‘保卫边境、防止恐怖分子越境的名义变相收过境税就是例子,另外有传言说提坦斯和一些领主合伙从事走私违禁药物等不法行为。”

    “给我等等,这种事情……!”

    “毫无根据的流言么?殿下,我是不知道查理曼那边的贵族是怎么样,我们这边的可是早就烂了。早在开战之前,很多贵族就参与对查理曼的走私活动了。其中包括“独眼大公夫人”安娜.德.门多萨.伊.特.拉.塞尔达、卡尔皮奥侯爵、卡斯塔内达伯爵、阿斯科利大公、阿尔克斯公爵、梅迪纳.塞里公爵——这样屈指可数的大贵族。对他们来说,为了钱背叛国家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区区违禁药物。”

    伊莲娜无所畏惧的笑着,无意识地将那种带有讥刺意味的微笑和某人重叠在一起,密涅瓦的心头闪过一阵不快。

    ——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益,人们敢于践踏世间一切法律。

    耳边仿佛再度响起那个嘲弄的声音,从高处俯瞰他人、否定他人的睿智与残酷。

    “另外如果不是确认了流言的真实性,总督大人需要像参加化装舞会一样。这么低调的来这种小村庄视察吗?摆足排场的话,可就什么都查不到喽。”

    似乎是觉得戏弄一国王女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只要一有机会,伊莲娜就会发起挑衅。咄咄逼人的姿态下,依稀可见身穿黑色披风的义贼的影子。

    不过。她的游戏也就到此为止了。

    “洛丽塔小姐,请注意您的发言,就我的立场而言,这些话语会让我感到困扰。”

    “那可真是抱歉,总督。”

    “谢谢您的谅解,如果今后连称呼也能改正的话,实在是感激不尽。”

    “明白了,少爷。”

    朝伊莲娜点点头,苦笑从脸上褪去。

    诚如伊莲娜之前所说,他的确是有限制提坦斯和领主们过分贪婪的想法,不过那只是此次出行的一部分理由。

    最近的气氛有些不对。

    不只是特区,整个世界仿佛都弥漫着安逸又诡异的空气,没人知道在和平对峙的表象下究竟在发生些什么事情,异样的物资调动、伪装成训练的军事调动、外交特使的私下活动……种种迹象越来越明确的指向战争,在这种背景下,财团却没有任何表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是真的没准备好?只怕未必。

    或许亚尔夫海姆的普通市民也像其它国家的民众一样,感受着这十多年来的巨大繁荣,新技术、新生活、金融景气、经济繁荣,一切无不令人惊叹,一切似乎都在无止境地蒸蒸日上。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民似乎只要煽动一下,就会狂热的投身战争,直到夺取胜利或是高举战旗消失于历史的水面之下……可事实上,精灵们的思考方式和同时代的人类有着巨大的差异。除了价值观取向不同外,一个很重要的差异便是对战争的觉悟。

    从地理上来说,亚尔夫海姆控制的区域是大陆心脏地区,称得上“四战之地”。从所处的地缘政治环境和军事安全态势来说,更是“四面楚歌”,但从国防实力尤其是军事理论和技术装备来说,亚尔夫海姆却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军事强国。无论独立与否,精灵们都必须面对刚建国就要应付周边几乎全是充满敌意的国家的状况,一旦出现主权独立的精灵国家,恐怕周边国家无一不想把这个新生国家从地图上抹掉,而精灵控制的区域本身国土狭小,缺乏战略纵深,边境线漫长且易攻难守,本土又自然资源匮乏,严重依赖海外殖民地和对外贸易。以上种种现实问题加上历史因素使精灵阵营历来有一种强烈的忧患意识和对改善生存空间的本能追求,从政府到平民的各阶层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谋求军事优势以安国固家的抗争意愿,在心理上随时都保有一种“临战”心理状态,比起不知战争为何物的查理曼人,他们可谓理性的多。

    但理性并不意味永远拒绝战争,甘于潜伏在人类阵营的巨大阴影里当个影子国家。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这台战争机器便会全力开动,碾碎阻拦在其面前的一切。

    以防卫军的实力,只怕全力猛攻之下,查理曼这个看似无比强大的巨人也会被放到。之所以迟迟没有采取行动,无非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时机。如今查理曼境内的种种异动真的只是军方一如过去的独断行动,还是亚尔夫海姆在背后推动狂热军人行动创造契机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还真是难说……

    要想求证这一点相当困难,李林就不用说了,财团那边早早就下了缄口令,要想绕开史塔西的监视和保密系统获取相关信息是不可能的。查理曼军部也不能指望,他们甚至不知道亚尔夫海姆的存在和自己被影响和诱导的事实,对自己的政治立场也不怎么感冒。教会倒是可以试着接触,不过他们的情报只怕比自己还少。

    再怎么不情愿、不舒服,这件事的调查也只能暂且止步于此。如今唯有先调查提坦斯和陆军,看看他们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塔尔斯村正是调查的第一个切入点。

    一直以来就有报告声称塔尔斯村是违禁药品的交易中转站,有提坦斯高层人员参与其中,如果能抓住什么把柄,以此进行交涉的话,说不定能打探到什么情报……

    正顺着思绪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计划和行程安排时,马车停了下来,一阵响亮的叫骂从前面传来。

    “混蛋!敢要钱?!别说拿你几个臭鸡蛋,老子城里下馆子、城外吃西瓜从来不给钱的!!”

    罗兰的表情一下变得险恶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