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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早上,接诊了五个病人后,肖雄亲自操刀了一个外科小手术,脱下硅胶手套满脸的疲惫感,肚子饿的咕咕叫。

    “对了,去找初雪一起吃饭好了,这丫头经常不按时吃饭。”肖雄念念有词的往黄初雪的办公室走。

    敲门走了进去,黄初雪站在窗前,单薄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肖雄淡笑着问道:“吃午饭了吗?一起吃饭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眉头紧锁,黄初雪回转过身体,看肖雄的眼里暗含着痛苦的情绪,沉默着回到了桌前,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你怎么了?”黄初雪直接把自己当做了空气一般视而不见,肖雄诧异的眼神看着黄初雪道。

    黄初雪推开了靠近的肖雄,决绝又满是恨意的眼神盯着肖雄,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把最不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我们分手吧。”

    其实倘若黄初雪不这么说,肖雄都快忘了自己跟黄初雪还保持着地下恋情的情侣关系了,脑海里刹那的回忆,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是忙的焦头烂额,根本顾不得黄初雪。

    吃惊的表情渐渐淡去,愣住没说话的肖雄心里多了些自责和猜测,不会是因为我太忙,冷落了这妮子,所以跟我闹情绪?

    一脸自责的情绪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情之所至,肖雄歉疚的语气凝视着黄初雪道:“是我不好,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

    黄初雪咬着嘴唇,脸色冰冷,见肖雄避重就轻,眼里有泪水在打转,高昂着头问道:“昨晚你跟谁在一起?”

    “昨晚?!”

    肖雄刹那一惊,心想自己昨晚不是跟封若南吃完饭然后送她回家了吗,这丫头为何突然这么问?

    “昨晚……我跟朋友一起吃饭,后来就回来了,怎么了?”

    “哪个朋友?”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黄初雪一字一顿的问道,她更情愿肖雄撒一次慌,更希望昨晚是自己看花了眼。

    “封若南。”肖雄没有选择隐瞒,脸色依旧平静,虽然心里知道说出这些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够了!我以为你不是以前那个你了,可你还是没变!流氓!负心汉!”黄初雪脑子一团乱麻,跺脚怒骂着肖雄,手里挎着的包狠狠砸在了肖雄身上,愤然离开。

    不知该如何跟黄初雪解释,肖雄神情变得呆滞,任由黄初雪走远。

    心情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只觉寒冷和孤寂,驾驶着雷克萨斯rc驶离了医院,行驶在漫无目的的道路上,想不到该去哪儿,脑子里空荡荡的。

    一个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一辆从斜侧道路冲出来的粉红色宝马z4车速很快,视线里出现雷克萨斯rc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宝马车竭力控制方向偏移,恍惚出神的肖雄满眼惊愕,脚下猛踩刹车,方向盘打死,一阵浓烈的白烟从车胎处冒出,雷克萨斯避让不及,车头被宝马车撞上,车身出现了严重的侧滑,险些翻车。

    车前挡风玻璃碎了好大一块,肖雄本就沮丧郁闷的心情更平添了些恼怒,解开了安全带跳下车,肖雄脸上阴怒的表情走到了宝马车前,瞥了一眼,粉色的宝马车车头严重受损,灯罩碎了个彻底,右侧轮毂都发生了变形。

    “你怎么开车……的。”话还没说完,看到跳下车的一身性感皮裤加白色貂绒外套的女人,肖雄瞠目结舌,僵住说不上话来。

    “我又碰到你了!”女人脸上笑容绽开,眼眸中惊喜异常,冲到了肖雄跟前,根本顾不得这场车祸造成的损失。

    “庄舞若?!”肖雄脑海里涌现在医院里初见庄舞若的情景,这妮子蛮横无理的性格着实让他十分反感。

    庄舞若脑子里想到的画面跟肖雄完全不一样,她脸上微微的红晕浮起,脑子里止不住的出现肖雄轻抚自己胸部,给自己做针灸时候的场景,还有那种浑身麻酥的感觉。

    “你开车慢一点啊,差点给你撞死!”肖雄深深叹气,语气透着些许的埋怨意味。

    这辆宝马z4光是这粉红色的颜色改装就花掉了庄舞若二十多万,要是跟自己撞在一起的是别的人,她一定会把人家骂的狗血淋头,可眼前出现的是令她朝思暮想的肖雄,心里桃花满山开,怒气全无。

    “对对对,都是我的不对,我开太快了,让交警来处理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庄舞若低头刹那,面含羞涩笑意,瞥眼问肖雄道。

    在医院那天,还没来得及问这个帅医生的姓名就让他溜走了,今天再度相遇,她不想再错失机会。

    肖雄脑子发懵,惊楞的表情看着庄舞若,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心里只剩惊诧,这难道是错觉?!蛮横不讲理的女人都会主动低头认错?

    “我叫肖雄。”冷眼看着眼前狼藉的场面,还有碎了一地的汽车外壳和灯罩,肖雄蹲下身去看着自己的雷克萨斯,暗暗估计着受损程度,只觉气氛尴尬。

    “肖雄?枭雄?连名字都这么帅!”庄舞若眼里倾慕之意浓烈,欣喜的表情,丝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名字还有帅不帅的说法啊?”肖雄咧嘴道,表情僵硬,心想反正受损程度不是太夸张,也不用联系交警了,直接让保险公司来处理就好,尽快摆脱庄舞若才是当务之急。

    庄舞若蹲下身去,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充分暴露在了肖雄眼底。肖雄看到了那白嫩嫩的两座微微隆起的山峰,心间略微多了些纷杂的情绪,胸不算大却挺“精致”,肖雄的思绪突然就飘到了那天在医院里帮庄舞若做针灸时候的场景。

    察觉到了肖雄**裸的眼神,庄舞若非但没有任何的怒意,反而佯作没看到的样子,眼神直愣愣的观察着肖雄棱角分明的那张俊气脸庞。

    肖雄迅速站了起来,绕着宝马车走了一圈,看向庄舞若道:“你的车损坏程度比我的严重,报保险吧,我还有事。”

    “你车坏了,现在也走不了啊,”庄舞若越看肖雄越觉得喜欢,眼含笑意,根本没把车祸当回事,遂问道,“你要去哪里,我让我的司机过来送你!”

    “谢谢,不麻烦你了,我还是打车走吧,我先叫保险公司过来处理。”肖雄冷淡的神色,在庄舞若眼里就成了酷酷的气质。

    “留个电话吧!”庄舞若掏出手机递到了肖雄眼前,眼里充满了期盼的意味。

    心里愈加强烈的迟疑和错愕感,肖雄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庄舞若,这妮子到底想干嘛?

    跟在医院里的庄舞若俨然像是变得了个人似的,今天的庄舞若不仅打扮的很性感,完美展现了身材的修长和浮凸,还展现出了一副即将小鸟依人的样子,毫不掩饰的把肖雄当成了她这只小鸟想找的大树。

    “留电话干嘛?”肖雄轻微皱眉,眼神移向了自己的雷克萨斯rc上。

    往前走了进步,逼近到了肖雄身前,距离拉近的同时,眼里传递出的暧昧气息更加浓烈了,庄舞若坚定的眼神盯着肖雄,轻声道:“我要定你了。”

    肖雄咽了咽口水,心头止不住的惊讶,这不是韩剧里男主角对女人的傻x表白话语吗?这丫头疯了?还是韩剧看多中毒了?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再见!”肖雄一甩手,嗤之以鼻的姿态转身就要走。

    “你不许走!”庄舞若冲到了肖雄身前,张开双手拦住了肖雄,“我……”

    “你电话响了。”听到电话铃声从庄舞若包里传出,肖雄尴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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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舞若掏出粉色iphone接了电话,脸色立刻变了,眼神透着惊慌和无助,“什么?!怎么会这样!”

    肖雄打量着庄舞若,心下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是阴晴不定啊,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喜怒无常的,谁找你了做媳妇儿,等着遭罪吧。

    “快打120啊!我马上回来!”家距离这里只隔了一条街,庄舞若迅速挂了电话,身体都感觉得到颤抖,眼神慌张,万分焦急的语气对肖雄道,“我爸心肌梗塞,我现在要回去,事故就麻烦你处理了!”

    “哎,”肖雄露出了错愕不已的眼神,拽住了拔腿就跑的庄舞若,“你爸心肌梗塞?”

    “没时间跟你说了!”心里担心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泪水夺眶而出的庄舞若心乱如麻,甩开了肖雄就走。

    “你就这么跑回去?”肖雄露出了些许焦虑的眼色,心知心肌梗塞是一种急症,情况可轻可重,要是送医不及时,很可能引发猝死的惨剧。

    “我家就在这附近!”

    看着庄舞若跑出了几米远,肖雄急速追了上去,庄舞若撇过头惊愕眼神,语气透出疑惑,“你跟着我干嘛?”

    “你忘了我是医生?”肖雄平静表情道,“快带我去见你爸!”

    因为宝马z4和肖雄的雷克萨斯rc都损坏了,两辆车就那么突兀的停在了路口,肖雄跟庄舞若却是一路狂奔,全然把刚发生的车祸忘在了脑后。

    绕过一条街,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肖雄抬头一看,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枫阁源”。

    庄舞若早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拉住肖雄,冲开了上前要询问的保安,在小区里狂奔。

    绕过蜿蜒的石板路,绿化葱葱郁郁,到了一排排的别墅前,肖雄急忙问道:“你家在哪?!”

    停下了脚步的庄舞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吃力的抬起头,伸出右手指着斜前方一幢墙壁暗红色的三层独栋别墅,“前,前面就是!”

    无奈又急切的眼神瞥了瞥庄舞若,肖雄扶住了她,尽力加快了脚步往别墅门前走。两个人进了别墅里的花园,两个五十岁左右的保姆急急忙忙走了过来,齐声道:“大小姐回来啦!”

    保姆看向肖雄,眼神中多了些迟疑,庄舞若十万火急的语气道:“快带他进去,他是医生!”

    一个保姆将信将疑的脸色,带着肖雄急忙走进了别墅。跑得双腿发软的庄舞若眼前突然一黑,瘫倒在了别墅门口。

    “大小姐,你没事吧?!”保姆满脸惊慌,蹲下身扶住了庄舞若。

    别墅二楼靠走廊的一间卧室,门口站着五个人,三男两女,面色同样的紧张和焦虑。他们都是庄家的人,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怎么还不来啊!”一个容颜精致的女人眉头深锁,他们都在等救护车赶来,急的跺脚不止,左手攥在右掌上,额头都急的冒汗了。

    “小姐,大小姐把这个人带来了,大小姐说他是医生……”保姆含糊的语气道。

    五个人错愕诧异的眼神打量着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肖雄扫了五个人一眼,语气急促道:“待会儿庄舞若会跟你们解释的!”

    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前的五个人,肖雄冲进了卧室里,一个头发稀疏,发丝间有很多的银丝,身材佝偻的男人卧倒在床上,身体僵直,右手紧紧捂住胸口,表情无尽的痛苦之意,五官都蜷缩在了一起。

    “叔叔,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肖雄连忙坐在了床边,左手轻轻扶住男人的身体,眼神察觉到他的脸色和嘴唇都已泛紫,情况大为不妙了。

    掏出了腰后随身携带的布袋,一排银针放在了床边,应对心肌梗塞这种病,前世的枭雄有过不少经验,不敢说信手拈来,却也觉平常,没有太多的慌张,脸色变得镇静如常。

    五个人立马冲进了房间,肖雄撇过头厉声道:“给他吃过什么药吗?”

    “刚吃了速效救心丸!”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眼神里充斥着焦急和担忧,急忙回肖雄道。

    按照病理而言,在心肌梗塞发作之际,吃任何特效型的药都是没有实质性作用的,肖雄眉头微皱,小心翼翼的姿势解开了男人的衬衫,男人双眼紧闭着,似乎快要失去知觉。

    心急梗塞是急症,而且极易因为救援不当而酿成惨祸,肖雄几乎没有动到男人的身体,缓缓解开了衬衫,男人骨瘦如柴,胸口一片汗湿。

    “试着深呼吸,不要紧张,没事的!”肖雄劝慰的语气对男人道,接着拿出了五根银针,眼神直盯着男人的身体,似乎一个个**位清晰可见,而且像是有红外射线的红点标注,这不是幻觉,而是无数次针灸经验积累的功力。

    庄舞若此时冲到了二楼,径自跑到了屋里,脸上清晰的泪痕,痛苦的表情,身体扑倒在窗前,双手按住了父亲庄思义的腿部,泪水挥洒。

    “爸!”

    “你去一边待着!你这样会害了你爸的知道吗?!”肖雄受了惊吓似的眼神,瞪着庄舞若低吼道。

    茫然若失的表情,庄舞若不敢再吭声,坐在地上的她屁股向后挪了挪。

    “气舍下,期门中,巨阙三寸鸠尾收,天突凝气除淤气!”闭眼的刹那,肖雄嘴里念出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语,像是一段口诀。

    这是前世枭雄总结出来的针灸疗法,专治心肌梗塞,还给当时的当朝权贵治疗过,收到了奇效,短短一句口诀里包含了六个**位。

    “你在说什么?”庄舞若惊楞的眼神盯着肖雄,肖雄没有吭声,双掌之间真气暗涌,左手一扭,按住布袋,好似磁铁一样拿出了三根银针,夹在了指缝间,动作看上去很是奇妙。

    按住庄思义锁骨靠近喉咙的部位,两根银针一左一右轻轻扎了进去,进而是两肋正面的期门**……

    动作迅速且娴熟,每根银针刺进庄思义的身体,庄思义僵滞的表情都会有轻微的异动,只不过家人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肖雄的动作上,没人注意到这些细微变化。

    “你爸的病不算太严重。”话才说完,肖雄右掌冒出一缕轻烟,庄思义身体上一共十一根银针,分属六个**位。

    难以置信的场面,才过了一分多钟,庄思义面色舒缓,泛紫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身体微微动了两下,疲惫的脸色睁开了眼睛。

    “爸!快看,爸醒了!”站在肖雄身后那个容颜精致的女人惊呼道,双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庄舞若急忙起身,拽住了女人的手臂猛力摇晃,“二姐!爸醒了!太好了!”

    男人眼神直视着自己,不知该如何称呼男人,肖雄尴尬眼色,嘴角轻微上扬,“叔叔,我是庄舞若的朋友,我叫肖雄,会一点针灸,你的病没有大了碍,暂时不要动,再过五分钟我就收针。”

    庄思义无限惊诧的眼神盯着肖雄,不知该作何言语,满脑子都是疑惑和惊讶。

    对时间的掐算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五分钟根本不用看表,肖雄静默着观察庄思义的身体,那六个**位接连溢出了些许的鲜血,这是他想看到的反应,这说明起到药效,救了庄思义一命。

    “没事了。”在所有人的惊楞目光注视之下,肖雄一根接着一根拔出了银针。

    “让叔叔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去楼下谈吧。”

    五个人随着肖雄走出了卧室,身材高大的那个男子低声问庄舞若道:“表妹,这男的是什么人啊,医术这么神!?”

    “他是……”庄舞若刚想说出自己和肖雄相识的经历,肖雄却回过头淡笑道,“我就是平常人,只会一点医术皮毛。”

    几个人楞在了楼梯上,肖雄眼珠一转,轻笑道:“在古代的话通常把我们这种人叫做走方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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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刚到了一楼客厅里,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肖雄瞥眼看向庄舞若,冷淡的口气道:“让那些医生回去吧,你爸的心梗救回来了,不用去医院了。”

    “这些急救中心的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还有屁用!”身材高大的男人面色愤怒,觉得姗姗来迟救护车拖延了救助的最佳时机。

    其他几人中还有一个中年妇女,雍容华贵的打扮,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一副贵妇的模样,全程都没有坑过声,此时突然用冷淡且怀疑的眼色斜瞟了肖雄一眼,“他说的话可信吗?还是把你爸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不放心。”

    “宋姨,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不能怀疑他!”庄舞若激怒的脸色,愤怒的眼神看向贵妇,“他是中医院的主任医师,我的病就是他亲手治好的,难道你还怀疑他说的话?”

    贵妇听了庄舞若的话,刹那间哑然失色,脸上多了些尴尬,低头不再出声了。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冲出了屋,气急败坏的臭骂了那些医生一顿,直接把他们赶走了。

    回到屋里,几个人低声合计,随后纷纷向肖雄道谢。庄舞若笑着看向男子道,“表哥,你觉得他怎么样?我好喜欢他!”

    讶异的眼色很快掠过眼眸,男子先是一愣,很快释怀了,只因他很了解表妹风风火火的性格,她嘴里的喜欢和爱一般都是三天的热度,长久不了。男子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肖雄,淡笑道:“长得是挺帅的,还会医术,做我表妹夫还行!”

    “哈哈!”庄舞若捂嘴偷笑,“那你要在我爸面前多帮我说说好话啊!”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男子诧异的表情问道。

    “待会儿再跟你说!”庄舞若些许扭捏的姿态回了一句,走到了沙发前,微笑着面对肖雄,眼里涌动的爱意更为浓烈了,“你救了我爸,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该怎么报答你?”

    肖雄愣怔的表情站了起来,哑然的脸色,平静语气道:“这是小事,刚好让我碰到了,谈不上报答不报答,我该走了。”

    “哥们儿,我请你吃饭,谢谢你救了我大伯!”身材高大的男子凑了过来,豪爽的笑容看着肖雄提议道。

    “改天吧,”肖雄并不领情,转而看向庄舞若,嘱咐的语气道,“让你爸好好休息两天,什么药都不要吃,静养就可以了,不要吃生冷的食物。”

    ……

    回到了市区,肖雄如释重负的感觉,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去做,徐老跟自己约好了,今天去他家见他。

    门口的保镖神色严肃且保持着警惕,看到走近的肖雄,对视一眼,引领着肖雄走进了徐老那幢装修有些古风的别墅里。

    徐老一身白色绸缎服坐在摇椅上,手里握着一把紫砂茶壶,书房里缕缕青烟,这是顶级的沉香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徐老。”问候一声,缓缓落座,肖雄看徐老脸色挺平和,心里也没多想。

    徐峥嵘拿着手里的茶壶给肖雄倒了一杯,淡笑着问道:“这几天在忙什么?”

    肖雄撇嘴笑了,挠头道:“我刚开了个医疗公司,也没忙什么,都是些琐碎的事。”

    肯定的表情点了点头,徐峥嵘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肖雄,接着问道:“酒吧的生意,情况如何?”

    “还好,”肖雄脑海里闪现苏雨菲的唯美容颜,心里一丝痒痒的感觉,“我请人帮我料理着,生意不用我太操心。”

    “看来你适合做领导者。”

    意味深长的话语,徐老心里越来越觉得,肖雄注定要成为王者,他身上的优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错愕的眼神,肖雄尴尬道:“徐老过誉了,我去领导谁啊,哈哈。”

    “夜鹰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能下床走路了吗?”从夜鹰受了重伤被肖雄救出之后,徐老只去过医院一次,时间过去半个多月了。

    “好多了,夜鹰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估计这个月月底就能出院。”肖雄欣慰的语气道。

    徐老站起身,来回踱步,脸色多了些犹豫和凝重,却没有言语。肖雄皱了皱眉,预感到了徐老有心事,“徐老,你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倦了也累了,舞台该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徐老神情落寞,叹气道,“我啊,人老了不中用了,想过一过清闲的日子。”

    “徐老……”肖雄欲言又止,自然听出了徐老的言下之意。

    “夜鹰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你接我的班吧,交给你,我才放心。”掌控着海城无人能撼动的地下势力,徐老冷冷的表情面对肖雄道。

    这已是徐老第二次跟自己提接班的事了,头一次是在医院里的时候,肖雄瞬间露出了为难神色,眼眸中还有一丝错愕。

    “徐老,其他事我可以答应,唯独这个不行。”肖雄决绝的面色缓缓道。

    徐老眼眸中略微的惊诧,回过头看着肖雄,心里更是不解,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他手里的黑色权利,只要能代替了他,掌控他的地下势力,就可以在海城道上呼风唤雨,可肖雄却不肯。

    “真不愿意?”

    肖雄脸色依旧平静,看向徐老道:“徐老,我从来没想过要参与海城的地下争斗,跟秦昂结仇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徐老脸上瞬间浮起惊愕情绪,想当年,年轻气盛的他觉得能成为道上大佬是毕生追求,更是无上的荣耀,肖雄跟自己当年最桀骜的时候年龄相差无几,为何对权利丝毫不感兴趣?

    “换其他人接班吧,我不想过打打杀杀的生活。”肖雄说罢,平稳的脚步走出了书房。

    离开了徐老的别墅,肖雄百感交集,从第一次在医院里救徐老,还有之后一次次的经历都还历历在目,他很清楚,只要刚才他点头,无异于拥有了令人畏惧的权利,金钱也就成了数字。

    但他实在不愿涉足黑色势力,人各有志,心中的理想更像是黑暗中孤独的火把,微弱光亮,也要坚毅前行。唯有把中医发扬光大,才是理想实现之日。

    夜里快近十一点,肖雄走进了幻情酒吧,生意还算不错,七八成的上座率,奇邦坐在吧台上,侧身的姿态多了些冷酷和潇洒的气质。

    “怎么样,这种生活过得习惯吗?”坐在了奇邦身旁,要了一杯调酒,肖雄似笑非笑的看着奇邦问道。

    奇邦眼神里的那抹忧郁像是与生俱来的,从未淡去过,长发似乎剪短了好多,瞥了瞥肖雄,“对我来说,生活都一个样,现在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对奇邦含着深意的话语感到震惊,肖雄一时间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回应奇邦,静默着,嘴角扬起微笑,一口气半杯调酒下肚。

    “现在我自己的事忙得差不多了,该腾出手来陪秦昂玩玩了。”肖雄冷笑道,心下想起了招标会时,秦昂带人到医院,意在从中作梗,阻挠自己的公司中标,这笔账还没跟秦昂算。

    奇邦沉默了好一会儿,冷漠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些兴奋的情绪,“你知道他有一个黑拳场吗?在海城西边的郊区。”

    “黑拳场?!”肖雄一瞬的惊诧眼神,哑然无言。

    “那里是秦昂灰色收入的主要来源,我还帮他管理过几个月,每个星期五场拳赛,每场收入至少这个数。”奇邦冰冷的脸色,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

    “恩。”

    突如其来的信息,肖雄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则是感慨,自己当初误打误撞救了奇邦,现在想来,却是一笔无形的财富,可以从奇邦身上了解到很多关于秦昂的绝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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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邦的一席话,透露了秦昂还有一个地下黑拳场,这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炸弹。肖雄饮下了剩余的半杯调酒,瞪眼道:“每场拳赛能赚一百多万?”

    “我当时看场子的时候,看过账目的,净利润,还不止这个数呢。”奇邦冷言冷语回应道。

    这种地下拳赛肖雄以前听说过,只不过没有接触,而今得知秦昂有地下拳场,这相当于反击秦昂的又一良机。

    些许按捺不住的激动从心底涌起,肖雄急切的眼色看向奇邦道:“我们现在就去!”

    “等等,”奇邦刹那一想,冷淡道,“今天去不会有比赛的,今天是星期四,明晚才有。”

    跟奇邦详细商议了一阵,走出酒吧的肖雄怀着兴奋的心情,脑海里思索着,要是能捣毁秦昂这个地下拳场,不仅能毁掉一项违法的生意,更重要的是能让秦昂元气大伤,杀他个措手不及,越想越觉得激动。

    肖雄嘴角一抹狠意,低声自语道:“让你跟我斗,我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一夜辗转反侧,想起了黄初雪,心里仍有些愧疚,这妮子误会了自己跟封若南的关系,而且很可能亲眼见到了那天晚上自己跟封若南在一块儿,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回想着一路走来和黄初雪的情感进展,肖雄倒觉得有些失落,名义上跟黄初雪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可自己给黄初雪的,却少得可怜,无论是生活上的关怀陪伴还是心理上的慰藉。

    “哎,我这种不称职的男朋友,还是算了吧,不要再耽误人家了。”肖雄苦笑着长叹一声,渐渐闭上了眼睛。不止一次想过要去跟黄初雪解释清楚,可还是觉得少了点勇气,又觉得自己对不起黄初雪,索性在这一刻打消了念头。

    自己的雷克萨斯车头被庄舞若这咋呼的丫头撞的严重受损,送去维修了,临近傍晚,肖雄只得等在路边,等着奇邦开车来接自己。

    “上车。”一辆疾驰而来的丰田锐志在路边急刹,车门迅速打开了,奇邦看向肖雄道。

    坐进车里,肖雄也不多问,奇邦一再加快了车速,今晚就是要去“参观”秦昂的地下拳场的,至于有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肖雄还没拿定主意,他历来喜欢谋而后动。

    锐志一路飞驰,半个多小时过去,来到了一处四周寂寥的荒地上,一横一竖两条泊油路,交叉口的右侧是一块上千平米的空地,一个方方正正的建筑立在空地上,占地几百平米,看上去甚是突兀。

    在路旁停了车,熄灭车灯,拿着钥匙推门下车,奇邦抛给了肖雄一支烟,眼神望向那个钢架结构的建筑。

    “这里原来是一个体院馆,现在废弃了,拳场在体院馆地下一层,秦昂当时花了几百万重新装修布置。”奇邦面无表情的说道。

    眼眸中一刹的惊奇,肖雄注视着奇邦所指的那个体育馆,从外面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还在使用,随着奇邦走了几百米,快到体育馆门前,看见一排排的车辆停放在那里。

    体育馆四周漆黑,没有一点儿的光亮,台阶上的玻璃大门也是从外面紧锁着的,看样子废弃有一段时间了。

    “这边。”

    奇邦低声道,带着肖雄绕到了体院馆左侧的楼下,一排电动车和自行车歪歪斜斜的靠在墙边,一道黑色的复合门虚掩着。

    两个人走了进去,地下通道很狭窄,只容得下两三个人并排通过,头顶上是刺眼的绿色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绕过了好几个拐角,顺着楼梯而下,地面还算平坦,偶见几滩积水,奇邦抽着烟,带着肖雄往前走,肖雄眼眸中不禁浮起些警惕的意味。

    到了四个立柱之后,眼前的情况别有洞天的感觉,光线突然明亮起来,两扇弧形大门,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守在门口。

    “奇邦?!”

    其中一个男人率先看清了奇邦的脸,惊呼一声,话语像是卡在了喉咙里,眨眼的功夫便被奇邦已近乎鬼影闪动的速度打翻了。

    肖雄停住脚步的刹那,奇邦放倒了另外一个男子,男子的身体撞在了立柱上,坐立的姿势倒在地上,嘴角吐出一口鲜血。

    “他们都认识我。”眼看肖雄不作声,奇邦冷语解释道,推开了弧形大门。

    一排排形似梯田一样的环形座位,整个空间是密闭的,非常宽敞,肖雄和奇邦进场,听到了喧闹声从下面传来,奇邦压低身子,带着肖雄绕过了一排排的座位,走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俯视下方的场地,一个木地板的篮球场改造而成,中间设立有一个方型气垫擂台,四周围着护栏,正有一红一蓝穿着拳击裤子,带着拳击手套,**上身的男子在擂台上搏斗着。

    “看到下面有多少人了吗?这些都是来赌拳的,投注倍率由场子的管理人员控制。”奇邦冷漠的眸子注视着擂台对侧那几张连在一起的桌子。

    肖雄吃惊的表情很快淡去,盯着擂台周围那些竭斯底里呼喊着的人群,些许猜疑的语气道:“他们都是赌客?”

    “恩,”奇邦冷声道,“一场拳赛下来,少的时候也有两三百人参赌,多的时候翻个倍都正常,一个人压几万,两种玩法,压胜负场,压当天最终获胜的拳手。”

    “那些拳手是场子安排的人?”肖雄迟疑的眼色看向奇邦,心里怀疑秦昂在幕后控制了拳赛的结果。

    “一部分是,”奇邦回道,“还有一部分是靠打黑拳吃饭的,还有国外的拳手。”

    两个人悄然顺着阶梯靠近了场地,擂台上的搏斗看得更清晰了,拳手头部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肖雄瞥眼的一刹,恰好看见戴着红色拳套的拳手一拳正中蓝色拳手的脑袋,两颗牙齿从嘴里飞了出来,带出了一串唾液。

    蓝色拳手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嘴里吐出鲜血,再没能爬起来。擂台周围无数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要想毁掉这里,不是那么容易的,警察来查过三次,全被秦昂摆平了。”奇邦愤恨的眼神盯着擂台。

    又是一项罪恶的生意,肖雄心中怒气大发,阴冷的眼神盯着擂台上那个振臂狂喊、脸色嚣张的拳手。

    奇邦看了一眼拳手,而后撇头对肖雄低声道:“他叫瓦来卡,泰国土著,泰拳高手,秦昂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秦昂就靠他撑场子。”

    “你的意思,他是这个场子里最厉害的拳手?”肖雄眼神里浮起不屑的情绪,问奇邦道。

    “可以这么说。”奇邦回了一句。

    轻轻扭了扭肩膀,肖雄眼色变得凶狠异常,没再言语,直接跳上了擂台。

    满眼的惊讶看着肖雄突然的举动,奇邦心里多了些慌张情绪,他要干什么?

    掀起了充气的护栏,附身钻了进去,擂台上站定,肖雄察觉到了擂台四周所有人的惊诧目光。

    冷酷的眼眸扫视擂台下那些赌客们,肖雄直面瓦来卡。

    这是个身材精瘦却肌肉线条分明的男人,个头一米七上下,锋利至极的眼神,身体站立的姿势一看就异于常人,左脚前倾,身体绷直,双臂垂向身下,胸肌一鼓一鼓的,可见呼吸速度多么均匀,古铜色的皮肤,从法令纹做了大致的判断,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之间,肖雄心里意识到,这是一场在所难免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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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下几个看场子的打手看到了突然冲上擂台,巍然不动的肖雄,全都在一瞬间露出了愤怒又惊慌的神色。

    两个壮实的男子冲上了擂台,其中一个满臂纹身,咆哮着冲向肖雄,“吗的!你干什么?!快给老子滚下去!”

    在男子迫近的一刻,肖雄右手轻轻一甩,三根银针“嗖”的飞了出去,速度快得看不清,三根银针片刻间扎进了男子脸上,脸色变绿,肖雄猛然抬腿,仅是一记踢腿,体重超过期七十公斤的男人飞下了擂台,撞翻了几个赌客,撞在了办公桌上。

    再次冷眼环顾四周,肖雄眼神里透出杀意,嘴角一抹难以察觉的阴冷笑意,“我是来砸场子的!”

    站在肖雄对面的那个泰国人瓦来卡,虽然听不懂肖雄在说什么,却感觉到了肖雄身上的危险气息。

    “啊……!”挥舞着双拳袭向肖雄,瓦来卡的出击算不得凶狠,速度却快得难以防备。

    肖雄不得已急速后撤,后背触碰到擂台的充气护栏,双脚猛蹬,双臂抓住护栏,左右脚交替踢向瓦来卡,速度犹如霹雳般。

    瓦来卡左右拳头尽力护住胸前,竭力抵抗着肖雄的强悍攻击,脖颈中了一记脚部重击,身体微颤,眼神充血的瞬间,左手抓住了肖雄的腿部,千斤之力向反方向拉扯,肖雄不得已松开了抓住护栏的双手。

    眼看头部快要撞击擂台地面,眼神刹那的惊慌,肖雄下半身真气带出了强劲力道,劈腿踩向瓦来卡的胸膛,右手单臂支撑到地面,身体猛然翻转,两个人双双摔倒。

    腿部的缠斗同样惊心动魄,台下的赌客们先是惊楞,再而发出了阵阵惊呼,没人关心肖雄的来历和目的,他们只希望看到精彩的、乃至于致命的拳赛。

    瓦来卡嘴里嘟囔了两句泰语,被肖雄逼退到了擂台的角落,每次出拳都是狠、准、快,和肖雄身影交织在一起,两个人在台上打的难解难分。

    “当心!”

    眼看肖雄滑到,脖颈被瓦来卡双臂勒住,奇邦眼神焦急,差点冲上擂台助肖雄一臂之力,但他还是忍住了冲动的念头,之前的经历让他意识到,肖雄的性子不会接受这种帮助的。

    “够狠!”

    快要窒息的痛苦,肖雄厉眼仰头盯着瓦来卡那张狰狞的脸,怒喝一句。

    抬腿的速度快如闪电,反向的一记踢腿,犹如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脚面重重踢在了瓦来卡的头顶,双眸和鼻孔鲜血流出,勒住肖雄脖颈的双臂刹那间失去了力道,松开了。

    “该我了!”肖雄右肘向后发起奇袭,瓦来卡的肋部断裂了好几根,这凶猛的力道让他难以承受。

    挣脱了瓦来卡的束缚,肖雄蹬腿后空翻的姿态太过飘逸,速度极快,双手按住了瓦来卡脑袋的两侧,在自己落地的刹那,双掌凝聚了全身力道,直接将瓦来卡推向了擂台一侧,擂台的充气护栏遭到了巨力冲击,瞬间炸裂。

    倒在擂台下的瓦来卡眼珠子向外凸出,嘴里涌出的鲜血浸染了胸膛的健硕胸肌,两条腿抽动了几下,挣扎着想要爬起,一道身影飞跃而下。

    最后一脚踏在了瓦来卡的腹部,力道留了些余地,要不然,这一击足以让瓦来卡一命呜呼。肖雄抬起了脚,在众目睽睽下,脸色平静的走向了台阶。

    赌客们爆发了刺耳的议论声,大家都在猜测着这个身手恐怖的“拳手”是哪里来的,竟然能打倒拳场的常胜将军瓦来卡。

    那个倒在地上,头上扎进了三根银针的看场子的打手就像已经死亡,身体僵直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样子看上去很是惨烈。

    没人敢阻拦肖雄,地下拳场陷入了混乱,赌客们围拢到了登记赌资和下注情况的办公桌前,奇邦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刻,悄然跑出了拳场。

    坐进了锐志车里,奇邦讶然神色说不出话来,肖雄脸色出奇的平静,平缓的语气里透出一丝自信,“我解决了瓦来卡,秦昂要怎么跟那些赌客交代?”

    “的确是个妙计!”奇邦从未称赞过其他人,此时此刻心里全然是对肖雄的敬佩,还有本能的敬畏。

    肖雄的出手看似唐突,实则暗藏玄机,他以一个神秘人的身份上了擂台,击溃了受命于秦昂的那个泰拳手瓦来卡,如此一来,等于是破坏了地下拳场的比赛规则,赌客们势必会因投注的赌资跟拳场产生激烈的纠纷。

    锐志车发动引擎,很快进入了高速公路,肖雄脸上察觉不到任何高兴的意味,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沉重了些。

    “你在想什么?”奇邦些许好奇的语气问道。

    思索的神情,肖雄抽着烟回道:“这个地下拳场存在多久了?”

    “少说也有两年了。”

    “一次还不足以毁掉这个拳场,”肖雄抬手看了看表,“现在秦昂可能已经收到消息了,知道我们今晚来过。”

    “已经让他损失很惨重了,”奇邦诧异的表情道,“接下来怎么做?”

    “按兵不动,我看看他这次还敢不敢再报复我。”肖雄身手透着彻骨的寒冷气息,话语极具震慑力。

    近凌晨之时,秦昂接到了拳场手下打来的电话,雷霆大怒。

    ……

    一天下来,都没有任何异常,肖雄在医院里忙碌着,刚给一个得了急性胃炎的女病人做了诊断,走到门口想抽支烟,背后跳出来的女人让他脸色瞬间冷淡。

    “你忙完了吗?!我爸好多了,跟我回去吃饭吧!我特意来接你的!”庄舞若欣喜的笑容对肖雄道。

    肖雄尴尬眼神注视着庄舞若,心里尽是无奈,这丫头又来胡闹了,我跟你回家吃饭?

    “哦,那就好,你爸的病不算严重,最好以后定期到医院做检查,不要做剧烈的运动。”肖雄说完就要转身进急诊室。

    庄舞若拦在了肖雄身前,“你不跟我回去吗?”

    “我很忙。”

    ……

    六点多,天色擦黑了,肖雄脱下白大褂走出办公室,庄舞若伫立在走廊里,满脸期望的等着自己。

    “你怎么还没走啊?”肖雄刹那惊愕脸色,摇着头问道。

    “我要跟你谈恋爱!我爸也很喜欢你,你就跟我回去吃个饭吧!”庄舞若郑重其事的表情,无限深情的语气道。

    脑子里一连串的感叹号,肖雄心惊不已,这丫头到底是哪根筋错位了?

    “我求你,别缠着我了行吗?”肖雄苦涩的表情,语气里听得出怨气。

    庄舞若失落的神色,低着头不再言语,几秒后,热切的眼神凝视着肖雄,“不管你怎么拒绝我,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定你了!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如此主动的态度让肖雄实在觉得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庄舞若,一个劲儿的摇头,心里感慨不止,这丫头长的还可以啊,非要赖着我干什么?

    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狡诈的计谋,肖雄犹豫刹那,心想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吓退这丫头,就算自毁形象也未尝不可。

    “我有很多女朋友,每个星期睡一个,几个月不带重样的,你确定要我当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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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自己这么一通胡扯可以吓退庄舞若,可肖雄错了,这一次错的很彻底。

    按常理言之,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深爱的男人三心二意,但庄舞若却显然不是那一类正常女人。

    惊愕的眼神愣怔表情注视着肖雄足有四五秒,庄舞若眼里露出期盼的笑意,语气饱含坚定的意味:“我不在乎!我会证明那些女人都不如我!你以后会只爱我一个的!”

    “大姐,”肖雄脸色僵硬,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表情,语气近乎是哀求,“我叫你一声大姐行吗?求求你,放过我,我们真的不合适。”

    走廊里路过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小护士,无意中撞见了这一幕,低头捂嘴偷笑,肖雄脸上传来炽热的感觉,这脸都丢完丢尽了。

    “不行!我年龄比你小,你怎么能叫我大姐!?”庄舞若郑重其事的脸色让肖雄欲哭无泪。

    心里感叹这丫头是脑子打铁了吧,我都这么说了,你居然还不肯放过我!肖雄索性一溜烟跑了,庄舞若追出了医院,已经看不见肖雄的踪影。

    在大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一个多小时之后,估摸着这丫头应该离开医院了,肖雄才走了回去,进了医院大门,眼神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生怕庄舞若又从哪个缝隙里突然蹦出来,给自己一个“惊喜”。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喝杯水,电话又响了。接了电话一看,是黄老打来的,迅速接了电话,“喂,黄老,有事吗?”

    以为黄老在医院里,可是电话那头听到黄老火急火燎的焦急语气,肖雄立马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肖雄,你在哪儿?!初雪失踪了!”

    消息如同晴空霹雳,肖雄瞬间眼色茫然,脑子一片空白,愣了两三秒,初雪失踪?

    “我现在在医院,您先别着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现在过去找你!”肖雄竭力保持着冷静,眼眸中多了些下意识的惊慌,回问黄老道。

    以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医院,拦了辆出租车就往黄初雪的家所在的单身公寓赶去,路上越想越觉得蹊跷,脑子里疑云重重,好端端的,黄初雪怎么可能失踪,不会是黄老搞错了吧?

    单身公寓13幢11层右侧,大门敞开着,肖雄快步走了进去,黄老瘫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眼里浓重的痛苦之意,恍惚出神的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肖雄进门。

    冲到了黄老跟前,肖雄急切的表情看着黄老,“初雪怎么失踪的?!”

    黄老空洞的眼神,默不作声,手里夹着的卷烟早已燃尽,快烧到了手指上,愈加强烈的灼热感才让他回过神来。

    “昨晚电话就打不通,今早初雪没去医院上班,也没有请假,我才赶过来的,你看看,人不见了!”黄老心绪纷乱,意识都快失去该有的清醒,面对自己唯一的孙女失踪,再镇静的他也会变得六神无主。

    慌了神的黄老脸上的皱纹深陷,肖雄惊疑的眼神找遍了三个房间,还有卧室厨房,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回到客厅,表情变得焦虑又沮丧,想报警又很快打消了这一念头。

    低头的瞬间,看到地板上一串并不清晰的,带有灰尘的脚印,肖雄蹲了下去,用跟自己的脚跟那些脚印比对,脚印很乱,像是有好几个人的,而且尺码跟自己相差无几,心间断定这绝不是黄初雪的脚印。

    “黄老,你看,这里有脚印!有人进来过!”

    黄老猛惊,蹲下身去观察那些脚印,肖雄心急如焚,站起身观察房间四周,没有太多异样,却发现了沙发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惊愕表情,身体朝沙发靠近了些,手指摸了摸,那些血迹已经干了,凝在了沙发上,再一看,沙发上还有几个淡的快要没有痕迹的脚印。

    转身走到了电视柜前,发现桌角掉了一小块,脑子里试着还原昨晚可能发生的场景,几个男人在黄初雪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冲进屋里,强行掳走了黄初雪。

    “还有什么发现没有?!”黄老起身,惊慌又焦急的表情看着肖雄问道。

    这仅仅是自己的猜想,还没办法下定论,肖雄没有吭声,脑子里涌现另外一种大胆的设想,这妮子跟我提了分手,会不会悲伤过度,故意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海城,出去旅游散心了?或者去朋友家住了?

    “等我再看看。”

    刚说完这话,肖雄再次走进了黄初雪的卧室,衣柜门严丝合缝的关着,地上也没有发现脚印,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再一看化妆台,没有发现异常,肖雄蹲下身观察之时,发现了床底的两只旅行箱。

    “不可能去旅行,这些东西都没拿。”肖雄自言自语的判断道,脸色更沉重了。

    回到了客厅里,肖雄想尽力安抚黄老的情绪,冷静的表情面对黄老道,“黄老,初雪可能自己出去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不要把情况想的太糟糕,不行的话先报警吧。”

    “不可能!”黄老痛苦语气笃定道,“她就算出去了,也不会从昨晚到现在电话一直关机的,这孩子从来不会这样。”

    实在没法预料黄初雪现在的处境,更无从查找黄初雪的下落,肖雄陪着黄老去了趟就近的派出所,警察得知肖雄和黄老的来意,简单做了个案情登记,一副敷衍的态度,“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们帮你们查一查。”

    类似离家出走、家庭内部矛盾导致人员走失的情况屡见不鲜,警察根本没太在意这个案子,甚至连立案的想法都没有。

    “肖雄,现在怎么办?快帮我去找初雪啊!”黄老急得面红耳赤,心里极度的痛处和慌乱。

    “黄老,您先回医院,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想办法去找初雪!”肖雄沉稳的表情道。

    打了辆车把黄老送回了医院,肖雄愁容不展,自己也没个头绪,试着拨了一次黄初雪的电话,依旧没有消息。在医院里问了几个同事,问到了几个黄初雪朋友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问,他们也都不知道黄初雪不见了。

    “人间蒸发?”肖雄眉头深锁,心里一万个猜想和假设,隐隐感到了危险,看了一眼时间,从昨晚到现在,联系不上黄初雪已经快一天时间了。

    ……

    夜晚华灯初上,孙经理刚从幻情酒吧出来,就碰上了进门的肖雄。看到肖雄脸色格外凝重,孙经理试探性的问道:“老板,今晚心情不太好?”

    “恩,奇邦在吗?”肖雄皱眉冷声问道。

    “他在办公室里。”孙经理回了一句,肖雄匆匆走进了酒吧。

    到了办公室里,还不等奇邦发问,肖雄便把黄初雪失踪的事告诉了奇邦,奇邦也觉诧异,虽然他不认识黄初雪,但从肖雄的言语间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应该对肖雄很重要。

    “你怀疑是有人绑架了她?”看肖雄眼里有一丝狠意和猜疑,奇邦低声问道。

    “恩,你觉得会是秦昂做的吗?”肖雄语气里尽是狐疑,想起了昨天大闹秦昂的地下拳场,心里把怀疑目标一再缩小。

    “可能是。”奇邦坚定的口气道。

    之前为了救夜鹰,奇邦想到了秦昂的那个绝密地点,废弃炼油厂,而上次的事之后,炼油厂算是被他和肖雄捣毁了,他跟肖雄一样,心里是怀疑秦昂的,但却无法做假设,如若是秦昂所为,他会把黄初雪带到哪里去。

    “对不起,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倚在门口的男人表情冷漠,语气低沉。

    肖雄和奇邦同时看向门口,奇邦多了些讶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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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邦眼里多了些疑惑,好几天没见到秃鹫了,从肖雄把他带回来给他治伤之后,秃鹫就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他倒也不关心秃鹫最近的动向,今晚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前,让奇邦不得不怀疑秃鹫的动机。

    肖雄注视着这个孤傲的狙击手,渐渐眯起眼睛,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诧异,疑惑道:“你在偷听我们谈话?”

    “我昨晚看到了秦昂,”狙击手嘴角抽动,“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就是被秦昂抓走的,跟我走,我知道人在哪。”

    除了震惊之外再无其他情绪,奇邦和肖雄刹那间脸色愕然。

    秃鹫的话是否可信?黄初雪是昨晚失踪的,恰巧被他碰到,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肖雄心里更多的疑惑,秃鹫怎么会突然出现?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黄初雪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奇邦狐疑的眼神瞪着秃鹫。

    当时秃鹫就是受命于秦昂,埋伏在酒会后的神秘路段,藏在大厦楼顶,根据封若南的车上的追踪器,锁定封若南的位置,要不是肖雄应对及时,身手强悍,击退了那些提着砍刀的打手,说不定封若南早没命了。

    脑海里假设出一种情况,秃鹫还是秦昂的人,秦昂利用秃鹫,设下陷阱等着自己……

    肖雄犹豫不决的脸色,看了看秃鹫,再而看向奇邦,此时两人面对秃鹫,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谁都不相信秃鹫,更怀疑他的目的何在。

    “不相信?那我没办法了。”秃鹫叼着一个烟,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打火机缓缓点燃,抽了一口,转身离开了。

    奇邦和肖雄相对无言,秃鹫的出现太过蹊跷,这让两人不得不起疑。肖雄突然道:“你再想想,除了那个炼油厂,秦昂还会把他想对付的人带去哪儿?”

    “不知道。”奇邦冷声回了一句,像是给秦昂泼了一盆冷水。

    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奇邦还是没有想出应对之策,黄初雪失踪的时间超过了24小时,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肖雄的脸色凝重至极,想去寻找黄初雪,却又不知从何查起。

    “喂?”

    陌生的电话号码打来了电话,肖雄迟疑的眼色,按下了接听键。

    “你想找的人在我手里,知道我是谁吗?”阴冷的语气里,狡黠的笑声,电话那头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肖雄脸上多了些恨意和惊异的情绪。

    “秦昂,果真是你绑了初雪?!”肖雄冰冷的语气问道。

    “想要她没事,就拿你的命来换……”话语像是给肖雄下了死亡通牒,火速说完这一句,秦昂便把电话撂了。

    几番争斗,秦昂受够了挫败的耻辱,他无时无刻不想让肖雄粉身碎骨,以解心头之恨。

    疑云密布的黄初雪失踪,突然迷雾散开,事态变得清晰,却让肖雄感到无力。放下了手机,肖雄看了一眼奇邦,“是秦昂做的,他要我的命去换人。”

    心绪太过杂乱,刹那的失神,肖雄竟然忘了一个多小时以前站在门口的秃鹫说的那番话。奇邦一愣,些许讶异的语气道:“让秃鹫带我们去!”

    惊愕眼神盯着奇邦,肖雄没有立刻言语,一时间的思考,“要是秦昂和秃鹫合起来算计我们呢?”

    “那就认了。”奇邦横绝的语气道,果断的姿态走出了屋,找了孙经理,问他看到秃鹫没有。

    奇邦说的很在理,眼下没有其他路可以走,摆在面前的仅有一种选择,无论这是陷阱还是秃鹫有意帮自己,都得硬着头皮去救黄初雪。

    ……

    “干什么?”秃鹫倚靠在一张卡座前,猛灌着啤酒,手中的啤酒瓶被奇邦一把夺过,眼神里涌起怒意,瞪着奇邦道。

    “现在带我们去找那个女人。”奇邦几近命令的语气厉声道。

    此时肖雄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到了奇邦跟前,秃鹫一动未动,“你们不是不相信我么?”

    “我没求过人,”肖雄直视着秃鹫,“今天算我求你,带我去救人,秦昂打过电话给我,人是他绑的。”

    奇邦和肖雄注视着秃鹫从卡座上站起,走向了酒吧后堂,奇邦突问道:“你要去哪?”

    “门口等我。”

    约莫过了三分钟,肖雄和奇邦坐在锐志车里,看到疾步走出的秃鹫身后背了一个黑色的大袋子,有一米多长。

    打开门窜进了汽车后座,秃鹫把手机递给了开车的奇邦,屏幕上显示着一幅电子地图,秃鹫冷淡表情道:“照着地图走。”

    锐志车在街角猛烈的甩尾,扬起一滩积水,车速很快到了八十码以上。半个多小时的疾驰,锐志车下了高速出口,停在了一个村镇前。

    村镇的远处,靠近山脚的地方,空旷的一块空地,四周都是三米多高的围墙,上面还立着电线围栏,两道银色的大铁门足有五六米高,左右两个角落还有高塔耸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监狱。

    “你们要救的人就在里面,我昨天跟了秦昂一天,他的手下抓了那个女人,送到了这里,他夜里来过一趟。”秃鹫坐在后座上,突然吭声道。

    肖雄下了车,奇邦跟了下去,远远观察着那个四周围起来的封闭场地,围墙太高,根本看不到围墙内的情况。

    “我昨晚听到秦昂跟那个女人说,‘如果不想死,就把肖雄叫来’。”秃鹫冷冷道,“那女人死活不愿意,秦昂打了她一顿。”

    看秃鹫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肖雄跟奇邦低声嘀咕了几句,打定主意,由奇邦负责解决门口的那些巡逻的,自己冲进去救黄初雪。

    “你们要干什么?”看到肖雄和奇邦往前走,秃鹫微微皱眉问道。

    “救人。”肖雄冷冷回了一句,坚毅的神色继续朝前走。

    秃鹫语气里一丝的嘲讽,“看到那两座塔了吗?你们再往前走,就会暴露,别说救人,连大门你们都没法靠近。”

    肖雄和奇邦停住了脚步,回过身一看,秃鹫卸下了背上的那一个大袋子,缓缓弓下身子,拉开了袋子的拉链,拿出了狙击枪。

    把袋子里的望远镜递给了表情惊愕的奇邦,秃鹫熟练的动作,极快的速度把瞄准镜和消声器装上了狙击枪。

    “你自己看,那些人都有枪。”秃鹫的话意在告诉奇邦,他和肖雄冒然冲过去,无异于送死。

    “这里是秦昂的秘密基地?”肖雄猜测的语气问道。

    秃鹫抬头看了一眼肖雄,“算是。”

    “这里隐藏着什么?”眼神移向了远处,肖雄自顾自道,心里无数的疑惑无从揭开。除了关押黄初雪,这个地方戒备极为森严,很简单的道理,里面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丑恶。

    “不清楚。”秃鹫端起了狙击枪,眼神朝四下找寻着,他需要一个合适的位置。

    “你们等着,十分钟就够了。”

    肖雄和奇邦错愕的表情,看着秃鹫把狙击枪挎在了身后,往三点钟的方向渐行渐远。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个小土丘,垂直高度大约有两米高,坡度平缓,刚好适合狙击。

    卸下狙击枪,趴在了小土丘上,秃鹫眼神犀利,狙击枪枪口放下了一个小型支架。

    “他要狙击?”奇邦讶然神色,对肖雄道。

    肖雄没有说话,愣了十多秒,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枪声。

    “快看!”

    奇邦一脸的惊异情绪,指着远处的高塔对肖雄道,肖雄眼神急速移动,一个形似身体的物体从高塔上摔落下来。

    又听到了一声枪响,奇邦急忙举起望远镜,高塔上的情况清晰可见,一共四个持枪的守卫,其中一个翻倒在了高塔内的狭小空间里。

    “嘭!嘭!嘭!”

    接连的三声枪声间隔时间非常短,高塔上剩下的三个守卫接连倒下,最后一个从高塔上摔落。

    “好厉害的枪法!”肖雄神色凝滞,心中震颤不已。秃鹫弹无虚发,无一例外的命中,每一发子弹意味着一条生命就此终结。

    紧接着再次听到了枪响,另一侧的高塔上,一个守卫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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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秃鹫的帮助,营救黄初雪的行动突然有了意想不到的顺利。肖雄和奇邦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冲向了远处。

    高塔上的守卫全都被秃鹫一个人一支狙击枪解决了,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五分钟,干净利落,除了那些尸体和尸体上的弹孔,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挎着狙击枪跑回到了车旁,将狙击枪往车上一扔,秃鹫拿出了腰后别着的手枪就往肖雄他们的方向奔了过去。

    “小心!他们有枪!”

    奇邦率先闯进了大铁门,一个方形的环境里,四周是无数道铁门,好像有很多个房间,统一的高度,一层楼左右那么高,左右斜侧的两间铁门突然间打开了,冲出来的男子们不明状况,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握着手枪,一发子弹差点击中奇邦。

    “我负责左边,你负责右边,硬闯进去!”两个人神情紧张的倚在大铁门之后,肖雄神色坚毅,眼神里的沉稳气息像是给奇邦打了一剂强心针。

    刚才一瞬已然查清了大铁门内的大致情况,肖雄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救出黄初雪!

    刹那间快要丧失冷静,双眼充血通红,身体每根血管都因血液的加速流动而变得膨胀。

    奇邦竭力保持着镇静,没想到这个鬼地方看上去很不起眼,但却有如此森严的戒备,奇邦焦急的眼神盯着肖雄,低声道:“不行!他们枪太多了,现在进去等于送死!”

    “让我来!”

    冲到了大铁门后的秃鹫手里握着一把枪管泛出银色光芒的手枪,早已装好了消声器,话音刚落,不顾肖雄的拉扯,在奇邦的惊愕目光下,秃鹫闪身冲了进去。

    接着便听到了连续几声急促的枪响,肖雄和奇邦见势,依靠着秃鹫一个人的火力掩护,光一般的速度冲了进去。

    激战如洪水决堤般爆发,秃鹫的精准射击已让六个男人瞬间毙命,他飞速的奔跑,身体在地上极速滚动的过程,避开了一次次的致命枪击。

    谁都没有留意到,场面太过混乱,两个男人趁势溜走了。

    “当心右边!”

    肖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男人们,扭住两个男人,夺过了一把枪,踹翻了一个男人的同时身体跃向空中,两个男人胸口中了一脚,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看到一个男人枪口对准了奇邦,肖雄及时的提醒,奇邦手臂被子弹擦伤,身体滚落到一个大的油漆桶旁,子弹打在了油漆桶上,迸发出了点点火光。

    他们三个人彻底搅乱了局势,十余个拿着手枪的男人陆续遭到击伤或是死亡,一片狼藉的场面近在眼前,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多看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冰冷的尸体,枪声消退,三个人分头寻找,迅速踢开了一间又一间的房间,肖雄在正中央的位置,沿着走廊表情焦急的寻找,突然大喊道:“人在这里!”

    很快秃鹫和奇邦就冲进了肖雄最先进去的那间屋子,空荡荡的房间里堆放着成堆的水泥袋似的杂物,黄初雪被捆绑在一个角落里,嘴上封着黑色胶带,肖雄扑到了黄初雪身前,神色惊慌道:“初雪?初雪!你醒醒!是我!”

    “她没事,应该是昏过去了。”奇邦躬下身子,观察着黄初雪,提醒有些慌了神的肖雄道。

    这时才注意到黄初雪呼吸平缓,肖雄双手用力扯断了黄初雪身上捆绑着的尼龙绳索,力道足以让秃鹫感到震撼。

    没有过多的言语,肖雄背着黄初雪往外走,奇邦和秃鹫担心还有埋伏,掩护在肖雄身体两侧,确保万无一失。

    “怎么了?”

    眼看肖雄突然停住了脚步,警觉又迟疑的眼神观察着四周,奇邦疑惑不解的神色道。

    心中的疑惑没有说出口,但肖雄隐隐感到这里的不寻常,那么多间房间用来干什么的?看样子跟普通的工厂职工宿舍相差无几,但却有这么多的持枪守卫,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背上的黄初雪还处在昏迷状态中,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肖雄深知这一点,虽然心有疑惑,但也来不及解开了,严肃脸色回了一句,“没什么!”

    三个人刚到门口,呼啸而至的十余辆轿车将大门口团团包围,水泄不通,三个人插翅难飞了。

    “一定是秦昂。”秃鹫冷声道。

    奇邦错愕的眼神看向秃鹫,心底多了一丝的怀疑,难道自己和肖雄真的中了秃鹫的圈套?

    整个营救过程,肖雄都有意无意的留意到了秃鹫的神色,不像是在演戏,一辆白色宝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是秦昂。

    大批的手下都持有武器,钢管和砍刀、大多数手下手里都拿着枪,在大门外形成了包围圈,秦昂气急败坏的表情走了过来,指着肖雄怒声道:“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心中无数的诧异和惊疑,自己和奇邦还有秃鹫的行动可以说是绝密的,而且也足够迅速,秦昂为何会带领大批手下及时赶到?

    奇邦和肖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眼里都充斥着迟疑,包括秃鹫在内,三个人都忽略了还没闯入大铁门之前,溜走的那两个秦昂的手下。

    正是由于手下的通风报信,秦昂才有足够的时间带领大批手下赶到这里。

    “你确定你敢杀了我?”肖雄愤怒且不屑的眼神盯着秦昂,缓缓开口道。

    这一次,肖雄的救援行动可以称得上雷霆打击,但却触动到了秦昂的禁忌。这个地方,他是绝不容许肖雄破坏的,甚至不允许肖雄知道这里的存在。

    秦昂走到了肖雄跟前,枪口顶在了肖雄的脑门上,厉声吼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肖雄,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那就动手吧,别废话。”

    肖雄决然的姿态道,眼里没有半分的恐惧,心知今天难以逃脱了。即使自己身手再如何强悍,也挡不住秦昂来势汹汹,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枪同时对准了自己。

    秃鹫往前挪了一步,秦昂阴狠的眼神瞪着秃鹫,“不要动,要不然先杀了你。”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没完成你的任务,我的命该是你的,你放了他们。”秃鹫扔掉了手里的枪,慷慨赴义的姿态让肖雄和奇邦在这一瞬间为之动容。

    “要杀我可以,不要伤害她,跟她没关系。”肖雄撇过头,神色变得异常从容,瞥了一眼脑袋伏在自己肩头的黄初雪,平静的语气对秦昂道。

    “现在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秦昂冷哼了一声,肆无忌惮的笑意浮起。

    “徐老!”奇邦率先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徐峥嵘,步伐不急不缓,紧接着,一刹那间四面八方冲出了大批的男子,涌向了秦昂的手下们形成的“包围圈”附近。

    秦昂瞬间错愕失神,待徐老走近,秦昂惊恐无限的眼神环顾四面,自己和手下们被徐老的人包围了,少说有上百人,如此浩大的声势带来的震慑力难以言喻。

    肖雄心头震颤,眼神盯着徐老,心间无数的惊叹,我们绝境逢生?

    徐老走到了秦昂身前,停住脚步的刹那,嘴里含着一个烟斗,拿在手里抖了抖烟灰,狠戾的眼神瞪着秦昂,“杀了肖雄,你和你的手下们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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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的出现带给肖雄和奇邦他们的不止是震惊,还有满心的疑惑。徐老是如何得知消息的?而且还能在千钧一发的关头赶到这里?

    秦昂神色死寂,脸色没了一丝的光彩,惊恐的表情凝固在了脸庞上,愣怔着说不出只言片语。

    小弟们如临大敌的神色,本来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众人面对三人的围剿,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解决掉这三个人,可形势却在短短几秒时间里彻底的逆转。

    身体颤颤巍巍的往后退,秦昂冷声道:“我们走着瞧!”

    好似吃了闷头一棍,秦昂转过身的刹那猛然挥动手臂,“走!”

    徐老把烟斗含在了嘴里,手下们立刻会意,给秦昂和他的手下们让开了道路。深知这种大规模的械斗一旦爆发,势必会惹来难以解决的麻烦,徐老按捺住心里的愤怒,没有选择对秦昂下手。

    这种选择无疑是最为明智的,不但帮肖雄三人解了围,还让秦家找不到向自己发难的理由。

    今晚要想解决掉秦昂易如反掌,可只要秦昂一死,定然会招致秦家的疯狂报复,因小失大不是徐老的行事作风,他只是来救肖雄的。

    一排接近三十辆车组成了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了山脚,向市区进发。

    “徐老,谢谢。”肖雄脸色的些许慌张早已淡去,平淡的声色对徐老道。

    徐老含着烟斗,没有立刻回话,想了几秒后,面色平和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说过你不想涉足道上的恩怨纷争,那你和秦昂的事,总该有个了断,你必须退让。”

    脸色先是一惊,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再回话,肖雄心绪翻涌,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徐老。

    的的确确,秦昂所掌控的绝大多数势力都是见不得光的,但恩怨已经形成,这就像一道永远找不到最佳答案的难题横在肖雄面前,他无意于黑色势力的争斗,所以才不想接管徐老的势力,但又不得不面对秦昂。

    坐在宾利车里的肖雄,沉静了一会儿以后,又跟徐老道了两次谢,徐老的脸色一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

    把黄初雪连夜送回了医院里,检查各项生命体征都是正常的,肖雄悬在心口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到了第二天下午,黄初雪苏醒,身体只是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脑部轻微的脑震荡,黄老寸步不离的陪在病房里,肖雄两次走到病房门口,想进去最后都忍住了。

    神色凝重的站在走廊里,肖雄陷入极度的犹豫,这妮子心情肯定很复杂,又跟自己提了分手,现在进去见她,气氛会很尴尬,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

    短暂的平静,三天悄然流逝,清晨六点多,肖雄便从床上爬起,换了一身运动服,准备去西山区的公园见徐老。

    昨晚跟徐老约好,今天早上去公园陪他晨练,肖雄提早就做好准备出门了。

    事不过三,前两次提出让肖雄接班,都被肖雄拒绝,想最后再跟肖雄谈一次,徐老的良苦用心,日月可鉴。

    公园的湖边,一个圆形石桌前,徐老端坐在一根已经破损掉一大半的石凳子上,石桌上放着一个木质棋盘,一黑一白密密麻麻的棋子,他习惯了自己跟自己对弈。

    “人生如棋,老东西,你该退下来了,人不服老可不行。”正当徐老神情专注的举着棋子观察棋局,一个沉厚的男人声音传来。

    黑色的练功服,身材干瘦的老头坐在了石桌前,和徐老面对面而坐,脸上挂着诡谲的笑意。

    “孙震,你不是隐居了吗?是不是棋瘾犯了,想找我切磋?”徐老指间捏着一枚圆润又晶莹透亮的白色棋子,云淡风轻的眼神看向老头道。

    脸上的笑意灿烂了些,眼神里无意透出的狡诈却被徐老看在眼里。

    孙震习惯性的动作,用手指捋了捋下颚半白的山羊胡须,眼角皱纹抽动,从装着棋子的木盂里拿出了一枚黑色的棋子,缓缓开口道:“对,我一个人太孤独,没人陪我下棋。”

    孙震右手迟缓的动作落在了棋盘上方,那枚黑色的棋子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落在棋盘上的一瞬,整个棋盘周围气流暗涌。

    徐老眼色一紧,表情多了些凝重,拿起白色棋子,落子的一刹,又是一道强悍的气流从指间传递到棋盘上。

    两个老头看上去像是公园里闲来无事的平常人,但一人一手,下棋的过程里,暗暗比拼的内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那个肖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孙震眯起眼睛,鼻翼略微的颤动,平淡的口气问徐老道。

    看孙震的眼神里浮起狠意,徐老不知孙震此前因林原卖假药的事跟肖雄有过接触,还以为孙震把肖雄当做了下一个他要击杀的目标,狠狠道:“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他救过我,谁要动他,先过了我这关。”

    “哈哈……”孙震放声大笑,笑起来的模样更像是一个老顽童,却暗藏杀机。

    嗤之以鼻的神色面对徐老,孙震淡笑道:“老东西啊老东西,十二年前你不就输给我了吗,现在还让我过你这一关?”

    棋盘周围的气流越来越清晰可见,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的强悍且恐怖的气场,一只小鸟从树上飞到了石桌旁的草地上,不可思议的情景,小鸟扑打着翅膀,却无法飞离,已被气场紧紧吸住。

    “谁输谁赢,都已经不重要了。”徐老豁达的笑意浮起,缓缓感慨道。

    十二年前,那一场昏天黑地的激斗,孙震略胜一筹,徐老也正因那一场生死搏斗,身体落下了终身难以治愈的内伤,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腿脚不灵活,但身体的内力还是能跟孙震勉强一较高下的。

    来到了公园的湖边,找寻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有几个晨练的老太太聚在树下遛鸟,肖雄沿着草地上的弯曲小道走了很远,视线里出现了那张石桌,看身形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像是徐老,却见徐老对面还坐着一个老者,太远看不清老者的样貌,肖雄心里多了些诧异。

    靠近了石桌,肖雄停住了脚步,距离石桌还有三四米远,无法再靠近了,他已然感受到了石桌周围那道气场。就在这一瞬看清了黑衣老头的面容,肖雄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留着山羊胡的怪老头,心头惊讶不住,这不是林原的师父孙震吗?!

    “十二年了,还是这么默契。”

    孙震说罢,缓缓起身,扭了扭脖颈,笑着对徐老道。孙震起身的霎时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收回外溢的内力,这场比拼,的确没有输赢可言。

    徐老看向惊愕眼神的肖雄,听他刚才那一句,似乎早就和孙震相识了,心底不禁多了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你见过他?”徐老语气里难掩的惊诧,盯着肖雄问道。

    黯然察觉到石桌周围的气场突然间消失全无了,肖雄走到了石桌前,看着桌上的棋盘,再而面对徐老,平静的表情回应道:“见过,我们还交过手。”

    孙震撇着嘴,像个孩子似的多了些不甘愿的表情,绕着肖雄走了一圈,埋怨的语气道:“小兄弟,上次都没打爽你就跑了,还暗算我,来!我们今天好好打一场!”

    不知孙震竟然和徐老相识,肖雄心头瞬间多了很多种猜测,徐老和孙震不会是老朋友吧?那自己以前还对孙震那么不恭,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老……”盯着孙震那张古怪的脸,肖雄话到嘴边又憋住了,想叫孙震一声老怪物,却怕言语有失,些许尴尬的表情道,“你们这是在……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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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在孙震眼神落在肖雄身上的一瞬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徐峥嵘脸色阴沉,眼里多了些莫名的恨意,表情依旧平静,冷冷的声色道:“你走吧,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自然记得,不会忘了的。”

    孙震不知在何时已闪到了肖雄跟前,眼珠子迅速转动,眼眸中的狡黠只有他自己感觉的到,正想跟肖雄动手,听到徐老的言语,突然收回了身子,跳到了一个树墩旁,单脚站立着,造型很是古怪。

    肖雄错愕的眼神看向徐老,心里更是疑惑重重,到底徐老和孙震是什么样的关系?亦敌亦友?

    “好,我今天先走,”孙震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徐老一眼,阴笑着眼神移向了不明情况的肖雄,“小兄弟,改日再见。”

    “嗖嗖嗖”,孙震的身影移动的速度快得惊人,只看得清一串拖长的身影迅速消失,就好像电影里的特效移动画面。

    “这速度好快!”

    哑然失声的肖雄一脸的惊疑表情,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速度,脑海里回想起自己之前跟孙震的交手经历,不禁多了些惊讶,孙震似乎在有意隐藏实力!

    换言之,之前的交手,孙震没有真正展现他的恐怖身手,故意让肖雄占了上风?

    不过猜测归猜测,愣怔着好久没有言语,待肖雄回过神来,看到徐老巍然的姿态坐在了石桌旁,手里捻着棋子,举棋不定的神色,迟迟没有落子。

    “肖雄,会下棋吗?”

    “会一点。”肖雄诧异的表情坐在了徐峥嵘对面,黑白之间的博弈,剩下给肖雄的,是一个残局。

    先前,在肖雄还没到来之时,孙震所执的黑子已经在棋盘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对白子形成了合围之势。

    ……

    棋局持续了快一个小时,周围格外的安静,甚至能听得清楚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轻微声响,徐峥嵘突然停了手,脸上浮起豁然的笑意。

    “你赢了。”

    肖雄的脸色变得极不自然,僵硬又尴尬的笑意一闪而过,隐隐觉得徐老话里有话,淡然道:“这哪是我赢了啊,不是和局嘛。”

    从棋盘上来看,执黑的肖雄在后期赢了徐峥嵘半目,徐峥嵘的棋艺深不可测,近乎是死局的棋局,被他奇迹般的救活了。

    两个人收了棋盘,司机早就等在公园门口了,一路聊着回到了徐老的别墅。路上,徐老对孙震只字未提,肖雄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心头却是一股没来由的浓重担忧。

    轻烟袅袅,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徐老手里握着一本《三命通会》,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语气迟缓。

    “我和孙震认识很多年了,他是一个危险的敌人,也是我不可多得的朋友。”

    耐心听着徐老的回忆,肖雄没有言语,眼神里的惊异却是越来越浓烈。这跟他所猜想的果然差不多,徐老和孙震亦敌亦友。

    “十二年前,我和孙震的一场生死战,他赢了,我的身体落下了顽疾,直到现在还有内伤。”

    “那他今天为什么来找你?有什么目的?”肖雄揣测的语气回问道。

    “我跟别人斗了一辈子,现在该歇歇了。”语气多少显得有些无力,神情也变得无限落寞,徐老的话语无意中透出悲凉沧桑的感觉。

    肖雄不知该作何言语,陷入了深思之中。孙震从最开始的出现就让他觉得离奇古怪,林原哪来的师父?又怎会跟徐老保持着如此特殊的关系?现在孙震再来纠缠,意欲何在?

    走到了肖雄身前,轻拍着肖雄的肩膀,徐峥嵘语气里竟然多了些恳求:“接我的班吧,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徐老,我……”肖雄脸色凝重,错愕的表情面对徐老,这已经是徐峥嵘第三次提接班的事了。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你可以暂时接手,等夜鹰身体完全康复了,你再把这个摊子交给他。”徐老脸上察觉不到一丝情绪,语气彻骨的寒冷。

    无意于涉足地下势力的血雨腥风,但实在找不到再度推辞的理由,肖雄长久的思索,神情变得越来越坚定。

    “能答应我吗?”

    ……

    “我要出去走走,可能会是几天,也可能再也回不来……”徐老见肖雄没有吭声,接着说了一句让肖雄听得云里雾里的话语,话语戛然而止。

    一刹间,肖雄想到了三国里的刘备,在临终之前托孤诸葛亮的决然和悲凉。虽然徐老没有明说,但却能感觉得到,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我听徐老的。”

    肖雄用力点头,事不过三,要是再推辞,未免却之不恭,再而言之,就算自己无意黑色争斗,等医院里养伤的夜鹰痊愈了,再把徐老的势力全盘交接给他也不迟。

    眼神里闪烁喜悦的光芒,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开心的感觉了,徐老深吸一口烟,语气一丝丝的兴奋,“跟我走一趟。”

    奔驰s600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市区南边一个不知名的村镇。这里看上去跟普通的村镇没有任何差别,狭长的小巷,低矮的平房,随处可见的家养狗和鸡,小孩们在巷子里嬉戏打闹。

    转过好几个拐角,三个人越走越到了村镇的深处,助理走在徐老和肖雄身前,转而到了一个弄堂旁,打开了斑驳的木门,一个小庭院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地方?”

    徐老瞟了一眼那道虚掩着的黑色大门,手指轻轻点了点,“随我来。”

    助理打开了黑色大门,庄严肃穆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房间的正堂,左右各一排黄花梨木的交椅,一共八个年龄跨度很大的男人坐在交椅上,正中央的墙壁下放置着一个木质案台,案台上摆放着一座雕牌,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忠义双全”。

    “徐老!”

    八个人目光投向门口,肖雄随着徐老走进,这声齐刷刷的问候让肖雄内心直感震撼。眼神余光打量着屋子的布置,还有那八个男子,心下止不住的猜测,这里就是徐老势力的总部?

    徐老摆了摆手,坐在了正前方的那座最大的交椅上,肖雄立在了他身旁。

    八个男子,最年轻的一个坐在右边那排交椅的中间位置上,表情严肃,年过不惑的岁数,鼻梁很高,古铜色的皮肤,穿着一件皮夹克和一条爱马仕西裤,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闪出了一抹刺眼的光线。

    “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肖雄。”

    徐老平淡一语,八个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肖雄,谁都没想到徐老钦定的接班人居然会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

    “胡子、老烟斗、大眼、怪手,”徐老眼神看向左侧,跟肖雄介绍着那四位,四个人看样子都超过了五十岁,肖雄眼神快速掠过,徐老进而看向了另一侧,“四哥、达子、铁舟、花豹。”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介绍,肖雄认真记住了八个人的绰号,肖雄眼神落在了最远处那把交椅上的男子身上,花豹?肖雄眼见那个**双臂的男人约莫五十岁左右,满臂纹身,肌肉发达的看上去有些恐怖。

    “这八位,分管八股势力,他们所管的地盘各不相干,从今往后,他们都听你的号令。”徐老话毕,抬眼看了一眼肖雄,“去那里。”

    心中如洪水般汹涌的惊讶,肖雄愕然脸色,心里嘀咕道,这就是所谓的权利交接仪式?

    来不及多想,按照徐老所指,走到了屋子正中间,肖雄刚停住脚步,八个人突然起身,拱手作揖的动作整齐划一。

    “大哥好!”

    叫一声大哥,既是大家对徐老命令的绝对服从,更是认可新老大的一种方式。八人都是跟随徐老白手起家直到今天的,没有人会质疑徐老的决定,更没有人敢违抗。

    瞬间只觉脑袋发懵,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这些半老头的大哥?肖雄心里略微的震颤,神色竭力保持着平静。

    “你们跟肖雄聊聊吧,我出去走一走。”

    话没说完,徐老便走到了门口,决然远去。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多了些尴尬和奇怪的感觉,唤作花豹的那个男人看其他几个堂主都没吭声,率先走到肖雄面前,沉声道:“大哥,我的势力在城南二环到三环李家弄一带,随时听候你的招呼。”

    看遍了这八个堂主,肖雄脑门渗出冷汗,心里尽是无奈,个个都比我年纪大啊,让我做大哥,他们能服我?

    顾虑还是会有的,肖雄很快便和八个堂主聊开了,展现出的亲和力让八个人印象极为深刻,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极为特别的接班人。

    从弄堂出来,已到了傍晚,走在狭长的石板路上,肖雄心里只觉疑惑,从认识徐老到现在,根本不清楚徐老所掌控的黑色势力究竟有多大,时至今日,才窥见一斑。可问题又来了,徐老手里这个庞大且隐秘的地下组织,在道上是何名头?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得到了徐老的亲自授命,八个堂主都知道自己是新的掌舵人了,在内部的话语权威自然不用担心,还有个好处,道上的人不知道徐老的势力如今已是自己所掌控,转念一想,肖雄倒觉得轻松许多。

    “以前听说过海城道上的忠义堂吗?”不知何时,徐老突然出现在了肖雄身后,冷不丁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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