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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勒马停在山峰的最高处,回头看向来路。

    此处山峰并不算陡峭,与水平面的倾斜仅有三十度,马匹完全可以轻松的奔上去,李安刚来的时候,也发现了这条道路,只不过,此处道路极多,他以为这条通往山顶的道路,只是一个普通的道路,完全没想过山峰的背后会有一座规模可观的山谷。

    “一个最不起眼的山顶小路,才是通往山谷的真正道路,若不是事先得知,谁又能想到呢?这可真是一个隐藏的好地方。”

    “大兄说的是,若不是农户告知,我们肯定不会留意这条小路。”

    李安回头看了看来路,又看了看面前的山谷,感叹道:“若是将数万大军藏在这个大峡谷之中,你觉得会被发现吗?”

    “只要悄悄的进入,并封锁进出的道路,我想应该很难发现吧!”

    李安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兴奋,爽快的吁了口气:“我们走,进入山谷。”

    一行十余骑人马,在李安的带领下,策马奔入广阔的山谷。

    沿途欣赏优美的风景、呼吸清新的空气,众人的情绪都很高涨,李安也颇有感慨,若是天下再无纷争,在这山谷之中开垦几亩耕地,养几只鸡鸭,与自己的家人过着神仙羡慕的好日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仅仅想了很短的时间,李安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人都在为谋求利益而忙活,而只要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纷争,小到为果腹之食而起争执,大到为江山国土而兵戎相见。

    利益是无处不在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追逐利益是人的本性,若要寻找一片没有利益之争的世外桃源,也许只有像陶渊明那样,独自一人隐居在深山之中了。

    但当人真的远离利益之争,独自一人生活的时候,就一定会感到幸福吗?当然不会,也许只有刚刚离开的时候会感到心情舒爽,但时间久了之后,就必然会有一股寂寞的感觉涌上心来。

    人是追逐利益的生物,同时也是社会性的群居生物,一旦离开群体,离开让人烦恼的利益之争,人生也就变得极其单调和寂寞。

    没有争执何在人生,没有烦恼,又怎么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若人人都想过田园般的生活,大唐的利益,又让何人来维护。’

    李安轻轻摇了摇头,抛弃了消极避世的念头,收拾心情,准备迎接挑战,以拯救即将下沉的盛唐帝国。

    “大兄,前方五里处有一座军营,三相或许就在那里。”

    李安早就看到五里外的军营了,不过,赵敬农的脾气有些古怪,他住在何处,真的很难说。

    “前方有一种地老伯,我下马过去问问,你们留在原地。”

    为了不吓着老百姓,李安决定一个人步行前去,如此,可以很好的消除老百姓的紧张心情,防止他们因为害怕而说不出话来。

    有了刚才的经验,李安一开口就用标准的吐蕃语言,向种地老伯询问三相的住处。

    “小小的唐军校尉,吐蕃话竟然说的这么好,真是不简单呢?”

    让李安没有料到,这名种地老伯直接用标准的大唐语言,将他夸赞了一番。

    “老伯大唐官话说的这么顺溜,似乎也不是普通的种地百姓吧!”

    李安仔细打量眼前的种地老伯,却发现他与普通的种地农户毫无区别,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土里土气的长相,怎么看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夫,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高人一等的身份。

    不过,普通的种地农夫,是绝对不会花时间学习大唐官话的,也没有那个条件,仅凭这一点,似乎又可以证明,眼前的种地老伯身份不简单。

    ‘这名看上去不起眼的老伯,会不会就是三相赵敬农呢?’

    李安猛然想到后世的水稻之父,似乎也是一副农民的形象,完全看不出学者的气度和傲气。

    “三相今日没有空闲,李校尉还是改日再来吧!”

    种地老伯摆了摆手,继续挥动手中的锄头。

    ‘一个小小的农夫,他怎么知道三相没空。’

    李安心头略有所感,拱手道:“李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三相恕罪。”

    种地老伯猛的停止锄地,缓缓抬头看向李安,故作疑惑道:“李校尉,你是在叫我吗?”

    李安嘴角一笑:“卑职觉得,您就是三相。”

    “哦,何以见得?”

    种地老伯说着,继续锄地。

    李安竖起一根手指:“首先,能说出大唐官话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农夫,而是有身份的人,其次,若非您是三相本人,又怎么敢代替三相拒绝我呢?”

    “哈哈哈!李校尉果然是聪慧过人,难怪那些吐蕃刺客不能伤你分毫,奸险之辈也不能嫁祸唐军。”

    种地老伯大笑着夸赞李安,当然,也默认自己就是三相赵敬农。

    “三相屈居在这世外桃源,却也知晓天下之事,李安万分佩服。”

    “诶,我只不过闲着无聊,听到外面的一些事情而已,哪有通晓天下大事的本事。”

    赵敬农仍然摆出一副谦逊的姿态,好像自己就是一名农户似的。

    李安看了看前后左右,蹙眉道:“三相身份高贵,一个人在此劳作,就不怕有危险。”

    “危险,怎么会呢?这里平常没有外人闯入的,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李校尉的眼光,能仅凭几句话就认出我来,哈哈!”

    赵敬农说着吹了声口哨,顿时,从不远处的田地里冲出十几名精锐将士,警惕的看向李安,并让不明真相的李昆雄等人,也急忙策马奔了过来。

    “三相早有准备,看来是李安多虑了。”

    李安淡然一笑,拱手道:“既然三相已经知道外面的形势,也应该知道卑职的来意,那卑职就直言不讳了。”

    将怀中的地图铺开后,李安指着地图,详细介绍了东女国目前面临的整体局势,在外部,主要是大唐与吐蕃的争霸,而东女国在不知不觉间被波及到了,形势颇为危险。

    而在女王城之中,也形成了两股针锋相对的势力,大相赵戴文与四相赵桧投靠吐蕃大论兀论样郭,赵武夫为了维护东女国的利益,选择与李安联手。

    另外,还有在西北边境防御吐蕃侵扰的二相赵亚夫,以及仍在安心种地的三相赵敬农。

    “李校尉与五相联合,实力超过大相他们,还需要我这个农夫帮忙?”

    “维护东女国不被吐蕃吞并,三相有这个责任。”

    “哈哈!李校尉果然伶牙俐齿。”

    赵敬农笑了笑:“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大相和四相投靠吐蕃了,只是,我什么都没做,也不想过问。”

    李安一愣:“三相何意?”

    赵敬农轻轻挥手屏退左右,带着李安向边走边聊。

    “李校尉应该知道,我东女国百姓,大部分都说吐蕃语言,这是因为,我们东女国与吐蕃有共同的祖先,我们都是羌族人的后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若吐蕃与东女国合二为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安闻言大惊,他没有料到,赵敬农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听上去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这么说来,三相也是心向吐蕃了?”

    赵敬农轻轻摇头:“我只希望东女国的老百姓,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若归附吐蕃,可以免除刀兵之灾,我当然是支持的,但若是为此引起东女国内部的混乱,我又怎么可能支持,就算两国的祖先是同族也不行。”

    李安闻言,顿时明白了赵敬农的心思,他个一个心系百姓的人,他所追求的利益就是让东女国百姓过上好日子,而眼下的局势很糟糕,不论他如何选择,东女国似乎都不会安稳。

    大相与四相投靠吐蕃,而二相和五相则站在李安这一边,双方的持续敌对,势必会给东女国带来无穷的损害,只是目前双方还未正式摊牌,所以还未造成破坏。

    既然已经知晓赵敬农心中所追求的理想,李安就必须利用这一点说服赵敬农,让其站在自己这一边。

    “三相一心为百姓着想,李安万分佩服,不过,大相他们为了陷害唐军,居然指使麾下心腹屠戮六户近百名普通百姓,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试想,一旦这种人登上一国之君的位置,东女国的百姓,还能过上好日子吗?”

    赵敬农微微吁了口气:“李校尉,我对大相的了解远远超过你,大相并非此等十恶不赦之人,这一定是兀论样郭的馊主意,他是为了大局才答应这么做的,为了大局,狠辣只是一时之手段,大相若得君位,绝不会无故屠戮百姓。”

    李安闻言一愣,他发现自己小看赵敬农了,这个长得像农夫的东女国三相,思维冷静而缜密,看问题也极为透彻,远远超过其他四相,想要说服他支持自己,看来不下一番功夫是不行了。(未完待续。)

    李安嘴角挂着笑意,看向赵敬农:“三相自信了解大相的为人,可三相是否了解大唐皇帝呢?”

    赵敬农嘴角一笑:“山野粗人,怎敢揣测大唐皇帝的圣意。”

    “我可以告诉三相。”

    赵敬农没有说话,不过却竖起耳朵,想听听李安的高见。

    “龙有逆鳞,好大喜功。”

    李安说完看向赵敬农,观察他的反应。

    赵敬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憨憨的笑道:“李校尉身为大唐臣子,却如此评价大唐皇帝,这可是大大的不忠,若是让大唐皇帝知道了,可不太好吧!”

    李安轻轻摆手:“此处只有三相与我,还有这广阔的天地,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再说三相是聪明人,卑职岂敢在三相面前,说那些皇帝英明神武的空言。”

    “哈哈哈!看不出来,李校尉还是个洒脱之人,连皇帝的坏话都敢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李校尉不敢做的。”

    赵敬农夸赞李安,并在心下暗叹李安的厉害,一句话就能指出他心里害怕的事情。

    李安嘴角仍旧挂着笑意:“三相,卑职所说皆是真话,大唐皇帝极好颜面,他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也没人敢阻止,比如东女国,既然已经臣服大唐,就是大唐的属国,若大唐属国被吐蕃吞并,这就好比在大唐皇帝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以大唐皇帝的脾气是绝不可能容忍的,就算征发全国之兵,让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他也会出兵吐蕃,重新夺回东女国。”

    赵敬农表情一震:“大唐皇帝真的会为了弹丸小国,与吐蕃血战到底?”

    李安轻轻点头:“东女国夹在大唐、吐蕃、南诏之间,吐蕃若得东女国,对大唐威胁极大,大唐皇帝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大唐皇帝的底线,若非如此,卑职也不会到东女国来。”

    赵敬农眉头微蹙:“想不到大唐皇帝竟如此坚决,若姚崇、宋璟健在,绝对不会这样。”

    姚崇、宋璟是大唐开元年间,著名的贤相,他们辅佐大唐皇帝李隆基,开创了举世瞩目的开元盛世,将大唐帝国推向最强盛的时代,而他二人的执政纲领便是轻徭薄赋,息兵养民,在他们做宰相的那段时间,大唐很少与外敌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由此,百姓的负担轻了,国家自然更加的强盛。

    但最近这些年,大唐与外敌的战争明显增多,而在赵敬农看来,这是因为当今的宰相李林甫处处顺着皇帝,不肯直言劝阻造成的。

    李安看出了赵敬农心中的担忧,嘴角一笑:“三相一心想要东女国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前提就是不能惹怒大唐皇帝,否则,东女国只怕永无宁日。”

    赵敬农沉思片刻,皱了皱眉:“大唐皇帝好大喜功,可吐蕃赞普也并非易与之辈,我东女国夹在大国之间,可真是苦不堪言。”

    “苦不堪言?”

    李安不屑一笑:“若想脚踏两只船,自然是苦不堪言,若只忠于我大唐,又何苦之有,三相是看不准大唐与吐蕃,到底谁的实力更强一些吧!”

    “李校尉真是心直口快,大唐与吐蕃争霸多年,互有胜负,如今,大唐名将盖嘉运被吐蕃击败,吐蕃赞普亲率精锐大军驻扎在边境,对我东女国似乎也是志在必得。”

    赵敬农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岁,抬头呆呆的看向远处。

    这也难怪,如今不论吐蕃赞普,还是大唐皇帝,都一心想要控制东女国,而他们的实力皆是非常强大,随便伸出一只手,就可以捏碎东女国。

    “大唐必胜。”

    李安也不说废话,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唐必胜?李校尉倒是信心十足。”

    赵敬农似乎有些不认可。

    李安一脸自信道:“第一,大唐拥有万里锦绣河山,物产丰富,兵精粮足,而吐蕃居于穷山恶水之间,资源匮乏,土地贫瘠,其国力远弱于大唐,若长期拉锯作战,大唐消耗的起,而吐蕃就未必了,第二,大唐名将众多,盖嘉运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而吐蕃赞普亲自指挥,方才将其击败,算不得能耐。第三,吐蕃人的战力,卑职已经见识过了,近百人暗中偷袭,却不能伤我唐军分毫,还被我军一举全歼。由此三点,吐蕃不足为惧,大唐必胜。”

    赵敬农仍旧毫无表情的看向远方,良久回头看向李安:“若我帮助大唐,李校尉能给我什么承诺。”

    “卑职承诺,大唐必胜!!”

    “好,有李校尉这句承诺,我就放心了,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李安大喜,上前一步,在赵敬农耳边低言几句。

    赵敬农闻言,心头微微一惊,随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李安这才拿出赵亚夫送给他的匕首,放在赵敬农面前:“二相担心三相不相信我,特意将这把匕首交给我,说三相认得这把匕首。”

    赵敬农咧嘴一笑:“我看的是人,而不是匕首,二哥总是不了解我,哈哈!”

    随后,李安跟随赵敬农前往军营,并与其谈论天下大事,话题一直比较投机,直到天近黄昏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成功说服赵敬农站在自己这一边,李安的心情极为舒爽,有了赵敬农的帮助,他粉碎吐蕃阴谋的胜算就更大了。

    策马奔驰在来时的道路上,看着夕阳美景,李安放声大吼,以发泄这些日子的压抑。

    “大兄,你是怎么说服三相的,他好像很高兴。”

    “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

    “对,就是大唐必胜,只需这四个字,赵敬农就心悦诚服的归附了。”

    “大唐必胜,大唐必胜,大唐必胜……”

    一行人全都放声大喊起来,跟着李安发泄内心的压抑之感。

    ###

    随后几日,女王城内的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以李安为核心的大唐利益集团,和以兀论样郭为首的吐蕃利益集团,展开了一系列明争暗斗,双方都已经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暂时还未完全撕破脸皮。

    昏暗的书房内,大相赵戴文静静的坐在最阴暗的角落,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并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身旁的哈密果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

    “主人,四相来了。”

    赵戴文立马站起身来:“四弟,情况如何?”

    赵桧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当晚参加行动的几十名属下,有一半都消失了,我找了这么多天一无所获,也不知他们躲在何处?”

    “他们会不会投靠唐军了。”

    哈密果紧张的插嘴,见主人和赵桧全都投来愤怒的目光,连忙捂住嘴巴,并缓缓退出书房。

    “这些人的手上都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见母大勇被活捉,担心暴露自己,所以就躲起来了,这种可能是最大的,只是,若不尽快将他们除掉,早晚是个祸患。”

    “大相说的是,眼下的局势非常不妙,虽然大论设计调走二相,可五相又立马与李安沆瀣一气,而且,他似乎仍在暗中调查城内的灭门案。”

    “什么,这个赵武夫到现在还不死心。”

    赵戴文大为恼怒。

    “赵武夫好像已经知道我们投靠了吐蕃,他在刻意与我们作对。”

    赵戴文眉头一皱:“眼下局势如此险恶,大论又刚刚离开,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是他第一次在赵桧的面前表现出了忧虑的神情,可见这短短的几日,他的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主人,大论回来了。”

    赵戴文与赵桧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迎接。

    兀论样郭昨日傍晚悄悄离开女王城,走的时候很匆忙,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这才一日就回来了。

    “大论。”

    兀论样郭看向二人,单刀直入道:“眼下女王城的局势非常险恶,不过,外面的局势更不容乐观。”

    “外面的局势?”

    赵戴文与赵桧皆是一愣。

    “唐国朔方节度使王忠嗣,突然率领精锐兵马增援河西陇右,看样子要对我吐蕃用兵,这个王忠嗣是唐国第一名将,以前曾多次击败我吐蕃的军队,赞普为了鼓舞军心士气,打败王忠嗣,要求我们立即采取行动,夺取东女国政权,将唐国势力完全赶出东女国。”

    赵桧与赵戴文对视一眼,轻声道:“大论,我们的兵马都在边境,女王城仅有六七百人,而五相和唐军兵马加起来超过一千,赵曳夫麾下也有五百兵马,我们好像没有多大的胜算。”

    兀论样郭鄙夷一笑:“夺权不在乎兵多,而在乎头脑,六七百人马斩杀赵曳夫,绰绰有余。”

    赵戴文皱了皱眉头:“大论有什么计划?”

    兀论样郭招了招手,让二人靠近,并小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二人。

    “大论,这样真的行吗?”

    “眼下局势极其险恶,除了冒险求胜,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也是赞普的意思。”

    兀论样郭的语气之中略带威胁。

    赵戴文与赵桧都已经投靠吐蕃,这既然是赞普的意思,他们自然不好反对,只得点头同意。(未完待续。)

    李安匆匆返回女王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还好东女国的夜禁制度并不严格,而且,守门的东女国士兵认得李安,所以很顺利的就放行了。

    “李校尉,您总算是回来了,今日下午,五相三次派人来请,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一名士兵说着,走过来牵马。

    李安微微一怔:“来人说了什么没有?”

    “前两次什么都没说,最后一次,说让李校尉回来后,尽快去五相府邸。”

    李安挥手让士兵退下,回头道:“昆雄,随我去五相府邸。”

    “是,大兄。”

    二人马不停歇,立即向赵武夫的府邸奔去。

    五相府邸内,赵武夫正焦急的踱着步子,虽然他知道李安上午去南门外拜访三相了,但来回四十里的路程,也用不着整整一日的时间。

    ‘是半路遭遇了意外?还是未能说服三相,被三相扣留了?’

    多年不接触,赵武夫对自己的三兄长已经拿捏不准了,大相赵戴文是那样的彬彬有礼,结果却投靠吐蕃人,三相又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人心隔肚皮,大相与四相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五相颠覆了对人性的看法,他最信任和敬仰的大相都有问题,接触不多的三相是怎样一个人,又怎么看得透。

    此刻,赵武夫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李安虽不是他的亲人,但却是唯一能够帮助东女国摆脱困境的人,没有李安的帮助,他没有太大的信心独自对付大相、四相,以及这二人背后的吐蕃帝国。

    李安是他的贵人,也是整个东女国的救星,若李安有失,东女国的处境将极其危险。

    “五相,李安来了。”

    赵武夫闻声大喜,连忙迎上去:“李校尉为何这么晚才回来,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李安轻轻一笑:“多谢五相关心,一路还算顺利,只是卑职与三相谈的颇为投机,将近日落才依依惜别,没曾想,倒是让五相为我担心了。”

    “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武夫长长吁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三相怎么说,他能帮我们到什么程度?”

    “五相放心,三相已经被卑职说服,愿意全力协助我们,共同粉碎吐蕃人的阴谋。”

    “好,这真是太好了,有了三相的帮助,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赵武夫大为兴奋,顿了顿,开口道:“对了,李校尉,我今日在城内有重大发现,正要找你商量。”

    “什么重大发现?”

    “今日凌晨,有一名自称灭门案凶手的人找到我,说他们当晚参与行动的有二十多人,除了被我抓获的母大勇,剩下的人有一半被大相灭了口,还有一半预感不妙躲了起来,不过,他们觉得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想要投靠我,揭发大相的罪行,以将功赎罪。”

    “哦,居然有这事,五相打算如何处置?”

    “本相一时犹豫不决,这不找你商量了吗?”

    “卑职想先听听五相的看法。”

    赵武夫蹙眉想了一下,正色道:“本相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将这些人带到宾就的面前,让他们将大相的罪行揭露出来,宾就就能明白大相已经投靠了吐蕃,如此,我们便可以先下手为强,立即出兵包围大相府邸,将大相、四相一举抓获。”

    “五相说的,倒也算是一种办法,不过,大相早已在归昌王身边安插眼线,而且,卑职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眼线,只怕五相带着这些人刚进入王宫,大相就得知消息了,想要一举抓捕大相他们,怕是不容易,另外,归昌王心地仁慈,以大相他们目前所犯罪行,你觉得她会如何处置。”

    “这个……”

    赵武夫担心的也是这些情况,尤其是赵曳夫心地仁慈,就算得知自己的亲舅舅作恶,只怕也就是削职为民而已,而这显然会给以后带来极大的隐患。

    “李校尉觉得,大相他们目前所犯的罪行太轻,难道真的要等大相放吐蕃大军入境,才展开反击吗?”

    李安嘴角淡然一笑:“若不给吐蕃人一点血的教训,五相觉得吐蕃会放弃吞并东女国吗?”

    赵武夫闻言大惊,眼睛瞪得老大:“李校尉是打算歼灭吐蕃边军?”

    他突然明白,李安这是要下一盘大棋,而棋盘就是整个东女国,李安是打算诱吐蕃大军进入东女国,然后在东女国境内将其歼灭。

    ‘胆略过人,计谋深远,好可怕的年轻人,还好他不是敌人,否则……’

    赵武夫突然觉得,李安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并在内心庆幸李安是战友而非敌人。

    李安可不会在乎赵武夫心里怎么想,从怀中摸出地图,摆放在赵武夫的眼前:“五相,这些日子,卑职派出多路人马,已经将东女国重要的山川地形侦查了一遍,基本上与地图所标注的差不多,这里是吐蕃边境,吐蕃一万大军就驻守在此处,一旦大相放吐蕃大军入境,吐蕃大军不论走那一条路,都一定会经过这里。”

    赵武夫眼睛一亮:“此处为子母道,的确是吐蕃通往女王城唯一的道路,这里道路狭窄,仅能容纳两骑并行,一侧是难以攀爬的子母山,另一侧则是滚滚流淌的子母河,若在此处埋伏一支兵马,必可重创吐蕃大军,只是东女国必有吐蕃奸细,大规模将士前去设伏,岂能不被发现。”

    李安轻轻点头:“东女国各支兵马,应该尽在吐蕃奸细的监控之中,若异常调动,必然瞒不过吐蕃人,所以,设伏的兵马由我们唐军担任,五相只需开放关卡,放我大唐主力进入即可。”

    “可唐军大量兵马进入东女国,这又岂能躲过吐蕃奸细的眼线。”

    李安嘴角一笑,指着眼前的地图:“卑职已经让属下侦查过了,这里有一条偏僻难行的小路,直通三相所在的山谷,五相可临时调走这边的士兵,换上信得过的心腹,我大唐兵马会在夜间行动,如此,便可尽最大的可能,躲过吐蕃人的眼线。”

    赵武夫仔细看了看地图:“本相想起来了,这里的确有一条小路,不过,已经荒废很多年了,除了打猎的人,一般人是不会走这条路的,就怕大军难以通行。”

    “五相放心,就算再艰险的道路,也挡不住我大唐兵马的脚步。”

    赵武夫放心的点了点头:“三相所在山谷,距离子母道仅有三十余里,急行军几个时辰就可以抵达,的确是个隐藏兵马的好地方,不过,首先要知道吐蕃人何时会经过子母道。”

    “种种迹象表明,吐蕃人快要耐不住性子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采取行动,而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唐军主力何时入境?”

    “就在这几日,五相还需尽快做好准备。”

    “这个请放心,本相知道该怎么做。”

    随后,李安与赵武夫又商议了许多细节问题,直到亥时,李安才告辞离开。

    #####

    雅州唐军营地,大唐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正站在高台上欣赏周围的景致,身旁是几名得力部将,这一趟,他是奉大唐皇帝之命,前来给李安做后盾的,他手里握有皇帝给的大权,可以凭借手中兵符,调动整个剑南道的军队。

    “大将军,最近女王城可是热闹的很,可我们这里就太冷清了,难道我们这趟南下,就是来看热闹的。”

    “是啊!李安这小子在女王城叱咤风云,而我们却在这里吹冷风,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让一个校尉处理大事,让大将军做陪衬。”

    几名龙武军将领的心里,皆有些愤愤不平,毕竟,他们几个都是将军,职位远高于李安,但却被放在一个不太重要的位置,而李安却是整个大唐使团的主角。

    “陪衬?”

    陈玄礼眉头一皱:“本将做陪衬都没抱怨,你们有什么好抱怨的,况且,李安是个难得的人才,他的表现你们也都看到了。”

    “大将军,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位卑职低,让我们……”

    “闭嘴。”

    陈玄礼瞪了部将一眼:“李安职位虽低,但他只有十几岁,以他的能力,要不了几年,职位就会超过你们几个,甚至在本将之上,本将在李安这个年纪,职位还不如他呢?你们这是在嫉妒李安。”

    众部将闻言,皆低头不语。

    “大将军,李校尉派部下前来,说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陈玄礼与几名部将对视一眼,嘴角一笑:“说曹操,曹操就派人来了,哈哈!走,随本将去看看。”

    带着几名得力部将,陈玄礼大步走下高台,向中军大帐走去。

    “卑职荔非守瑜参见大将军。”

    荔非守瑜以军礼向陈玄礼致敬。

    陈玄礼轻轻点头,单刀直入的问:“李校尉派你前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回大将军,李校尉已经查出东女国内奸,并推测吐蕃大军不久将进入东女国境内,所以,请大将军率领主力兵马进入东女国,以重创吐蕃大军。”

    “放肆!一个小小的校尉,居然给大将军下令!”(未完待续。)

    陈玄礼与麾下几名得力部将皆是将军之职,官职皆大大超过李安,而李安却直接派人向他们下命令,这让众将领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作为李安的最高上司,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的心里也微微有些不爽,不过,他毕竟身份最高,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内心的不满。

    荔非守瑜并没有因为众龙武军将领的愤怒而感到紧张,反而挺起胸脯,正色道:“李校尉虽然职位卑微,但肩负陛下重托,每日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眼下东女国处境极为凶险,诸位将军皆是大唐将领,应摒弃官位高低,与李校尉携手共度难关才是,卑职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各位将军恕罪。”

    说完颔首请罪。

    “荔非校尉,你这是在教训我们吗?”

    “李校尉是有一些本事,但也不能乱了尊卑。”

    几名龙武军将领余怒未消。

    陈玄礼倒是不生气,见荔非守瑜一表人才,点头道:“本将听说荔非校尉箭术超群,不如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大将军有令,卑职岂敢不从。”

    “好,拿弓来。”

    几名亲兵闻令,立即递上几把强弓。

    陈玄礼亲自拿起一把强弓,递给荔非守瑜:“荔非校尉,前方百步外有一木桩,试试吧!”

    荔非守瑜接过强弓正准备试射,一名龙武军将领从士兵手中夺过一把强弓,挤到荔非守瑜的身前:“让我先来。”

    “嗖……”

    龙武军将领一箭射出正中木桩,因为力道够大,箭尾在不停的抖动。

    “好,好箭法。”

    在一片称赞声中,龙武军将领得意的看向荔非守瑜,而荔非守瑜则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抖动的箭矢,迟迟不肯射箭。

    “怎么了,荔非校尉为何不射?”

    几双挑衅的眼睛看向荔非守瑜,以为他害怕,准备认输了。

    荔非守瑜依旧一动不动的,看向前方百步外抖动的箭矢,整个人犹如一尊雕像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陈玄礼心下也非常好奇,他也搞不懂荔非守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动不动,难道是被吓傻了,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过了好一会儿,荔非守瑜才缓缓举起强弓,并弯弓搭箭瞄准百步之外。

    “嗖……咔嚓……”

    荔非守瑜一箭射出,顿时所有人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陈玄礼与麾下几名部将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直到这时,众人才总算明白,为何荔非守瑜刚才一直站着不动,原来他是在等待,等木柱上的箭矢稳定下来,然后对着这支箭矢的尾部就是一箭,并准确命中目标,将木柱上原有的箭矢射的劈裂开来。

    “好,荔非校尉果然是好箭法。”

    陈玄礼嘴角轻轻一笑,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众龙武军将领见荔非守瑜果然箭法超群,皆服气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是武夫,最敬佩的就是有真本事的人,而荔非守瑜,当着他们的面展示了超群的箭术,这自然能让他们服气。

    荔非守瑜不敢托大,连忙谦逊了一番,表示自己只是一时运气好而已,以多少给龙武军将领一个面子。

    “荔非校尉,东女国到底是什么情况?内奸是谁?李校尉又有什么计划?这些本将都必须了解清楚,毕竟,本将是全军之主,必须对将士们的生命负责。”

    陈玄礼并没有排斥听从李安的计划,因为离开京城之前,皇帝李隆基就交代过了,让他协助李安,做李安的后盾。

    但他也有自己的条件,那就是必须掌握所有情况,李安不能对他有丝毫的隐瞒,更不能让他糊里糊涂的听指挥,这是他的底线。

    荔非守瑜按照李安事先的交代,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甚至连伏击吐蕃大军行动中的一些具体细节都说了,以求让陈玄礼能够完全了解李安的庞大计划。

    听完荔非守瑜的介绍,陈玄礼嘴角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笑,他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李安居然掌握了东女国大量的情况,甚至取得二相、三相和五相的信任,并在女王城完全占据主导地位,将另一方势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哈哈!李校尉这一盘棋下的好大,连本将都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这个计划很好,各方面考虑的都非常周到,本将会做好这颗棋子,助李校尉取得大功。”

    陈玄礼点头答应配合李安。

    “谢大将军成全。”

    荔非守瑜大喜,拱手行礼。

    “大将军,吐蕃边军足有一万,万一伏击计划泄露,我军三千兵马岂不陷入险境,卑职以为,应该调集更多兵马进入东女国,以防不测。”

    陈玄礼想了一下,点头道:“天宝、平戎二军,各有三千兵马驻扎在雅州,本将可以将他们调集过来,如此,我军兵力当不弱于吐蕃,就算伏击计划外泄,也不会陷入险境。”

    “大将军,兵马越多越不利于隐藏行踪,这个只怕不妥。”

    荔非守瑜开口插言,这也是李安的看法,在李安的计划中,只要陈玄礼所部三千精锐兵马准时进入东女国就足够用了,在子母道这种险峻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伏击兵马,想要取胜就应该在隐藏上下功夫,万一伏击计划泄露,就算唐军兵马多出几倍也难以轻松击败吐蕃边军,李安的周密计划也就宣告破产了。

    “这是李校尉的意思?”

    “正是。”

    “可本将要为将士们的生命负责,一旦计划泄露,三千兵马很难对抗吐蕃万余边军。”

    “大将军,一旦计划外泄,就算我军有一万兵马,也只是与吐蕃兵力相当,正面决战,我军占不了多大的优势,所以,为了将士们不至于过多的牺牲,伏击计划决不能泄露。”

    荔非守瑜认真的劝说。

    “那万一要是泄露了呢?李校尉可有补救之策。”

    荔非守瑜脱口道:“抢先占据子母道,将这条吐蕃进入女王城的必经之路彻底封死,让吐蕃大军无法通行,不过,如此一来,吐蕃边军就可以从容退回国内了。”

    “若吐蕃大军早我军一步抢占子母道,我军又该如何?”

    “全军退往东女国东部,集结足够多的兵马后,向女王城发起反击,这是最坏的打算。”

    陈玄礼嘴角一笑:“看来李校尉已经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好了,也罢,既然如此,本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就按李校尉说的做。”

    “大将军,卑职这就回去复命,另外,卑职带来的几名将士,可以为大将军带路。”

    “好。”

    陈玄礼点了点头,示意荔非守瑜可以回去了。

    “大将军保重,卑职告退。”

    荔非守瑜抱拳行礼,并转身退下。

    “大将军,我们真的要完全听从李校尉的吩咐?”

    部将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一个校尉领导一群将领,心里岂能不怪。

    陈玄礼吁了口气:“这是陛下的意思,本将只听陛下的。”

    “是,大将军。”

    见陈玄礼搬出皇帝,众将领的心里舒服多了,他们这是在服从皇帝的命令,而不是李安。

    “对了,让天宝、平戎二军的六千兵马,向东女国边境集结,并制造随时增援东女国的声势,吸引吐蕃细作的注意力。”

    陈玄礼突然开口下令。

    “大将军的意思,是要暗度陈仓,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东女国。”

    陈玄礼笑着点头:“李校尉这盘棋的核心,就是我军三千兵马能不被敌人发现,所以,本将必须尽可能的做到这一点。”

    众将皆点头拜服。

    虽然听从李安的安排,让这些龙武军将领心里不太舒服,但他们也的确认可李安的计划,若一切顺利,三千龙武军将大破吐蕃边军,如此一来,他们也能立下不小的功勋,而作为将领,又有谁不愿意立功呢?

    天黑之后,三千龙武军将士分批拔营,先向南后向西,沿着东女国废弃的小路,悄悄潜入东女国境内,守关的东女国将士,都是五相赵武夫的心腹,为此,唐军三千兵马顺利的过关,并一路向女王城方向行进。

    由于山路崎岖难行,唐军兵马的行动显得非常缓慢,许多唐军将士都在山路上摔伤,不过,这点困难对于大唐军队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尽管他们并不是久经战阵的边军,但也算是整个龙武军的精锐,虽然在实战经验上比不过边军,但在武器装备上却大大超过边军,是一支可战之兵,完全可以胜任击败吐蕃大军的重任。

    #####

    东女国王宫外侧,一道黑影悄悄掠过,随即传来一阵鸟雀的叫声,在黑夜之中,显得极为诡异。

    很快,一名女子悄悄拉开王宫的侧门,伸头向外看了看,随即悄悄跑了出来。

    “哈密果,这么晚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名从王宫走出的女子,便是

    大相赵戴文安插在赵曳夫身边的眼线阿依。

    哈密果缓缓转过身来:“这么晚找你,自然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我明白,你说吧!什么事?”

    阿依问道。(未完待续。)

    哈密果也不废话,单刀直入道:“三日后夜半子时,你带着那两个侍卫干掉看守宫门的士兵,并打开宫门,就这么简单,听明白了吗?”

    阿依微微一惊:“你们终于还是要动手了,难道非杀宾就不可吗?”

    “这一次,主人只是要逼她禅位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杀了她,怎么样?我们的主人还是很仁慈的。”

    哈密果嘴角一抹轻蔑的笑,这是他随口杜撰的,为的是让阿依更容易接受任务,毕竟,他知道阿依并不想杀赵曳夫。

    阿依抿着嘴沉吟片刻:“你们逼迫宾就禅位,群臣会同意吗?五相会同意吗?唐军会同意吗?”

    哈密果不自觉的冷笑:“主人想要做的事情,哪里轮得到这些人说三道四,我知道,你是觉得五相和唐军力量更强,万一我们采取行动,五相和唐军兵马就会向主人发起进攻,对吧!”

    “数倍敌军,主人未必有胜算。”

    “哼,这你就多虑了,只要我们迅速控制王宫,并部署防守,等唐军和五相发现的时候,王宫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以王宫之坚固,他们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攻进来的,而只要我们能坚持几个时辰,两万援兵就可以按时抵达,到那时……哼哼……”

    哈密果在心里憧憬唐军和五相兵马,被吐蕃两万大军全歼,李安死于乱军之中的场景,心里那叫一个爽。

    阿依却是一愣,瞪着哈密果:“两万援兵?是吐蕃大军?”

    “废话,难道还能是唐军。”

    “主人居然放吐蕃大军入境?”

    “主人已经归附吐蕃,放吐蕃大军入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阿依,你似乎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生命是主人给的,你只需服从主人的命令就可以了,何必管其他的事情。”

    阿依摇了摇头:“吐蕃军纪远不如唐军,他们进入东女国境内,只怕会荼毒我东女国百姓。”

    “够了!”

    哈密果闻言,大怒道:“阿依,这些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只需服从主人的命令就足够了。”

    阿依轻轻吁了口气:“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吐蕃在边境不是只有一万大军吗?怎么会是两万。”

    哈密果扬了扬脑袋:“你说的没错,吐蕃在我东女国边境,的确只部署了一万边军,不过,赞普听说唐军也在东女国边境集结,所以,特意让郎支都王子亲率一万大军增援过来,由此可见,赞普支持主人是很有诚意的,主人也必将登上王位,东女国从此将与诸国一样,以男子为王。”

    “看来主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你的外相之位也快要实现了,恭喜你了,哈密果。”

    哈密果轻轻低下头,抚着阿依的肩膀:“阿依,我这么努力,还不都是为了你,等我做了外相,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说完将阿依揽在怀中。

    阿依并没有反抗,闭着眼睛享受了片刻,随即推开哈密果:“你走吧!我要回去了。”

    说着推开哈密果,悄悄返回王宫。

    哈密果擦了擦嘴角,轻轻一笑,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阿依倚在门后,呆滞的看向屋顶,她是主人收养并培养长大的,主人对她有大恩,她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但她也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她明白自己的主人在干什么,她不想助纣为虐,但又无可奈可,她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必须报恩,报答主人的养育之恩。

    ‘吐蕃主力一旦进入女王城,唐军所有人都不会幸免,那个人也不可能活着,他们本不属于这里,他们应该尽快离开。’

    阿依胡乱的想着,想要寻找一条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只要唐军人马全部离开,五相无力抗争主人,那样的话,女王城就不会刀兵相见,对,只能让唐军全部离开。’

    阿依天真的做了决定。

    ####

    唐军驻地,李安正在观看地图,并继续思考自己这盘棋的漏洞,不一会,荔非守瑜走了进来。

    “无恙,事情已经办妥了,大将军很欣赏你的计划。”

    荔非守瑜一脸兴奋的说。

    李安大喜:“太好了,我就知道让你前去,一定可以完成这项任务,让大将军听从我们的指挥,是不是觉得很爽。”

    “那是肯定的,哈哈!”

    “李校尉,门口有人送来一封信。”

    “呈上来。”

    接过信件,李安直接拆开观看。

    “送信人何在?”

    “回李校尉,是一名五六岁的小娃娃,已经跑开了。”

    “无恙,信里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紧张。”

    荔非守瑜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

    “两万吐蕃主力大军,三日后抵达女王城,赵戴文他们开始行动了。”

    李安说着将信件交给荔非守瑜。

    “写信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何要告诉我们?会不会是陷阱。”

    荔非守瑜一脸狐疑。

    “应该不会,此人让我们尽快离开女王城,返回大唐境内,言语中颇有关心的意思,可这到底是何人呢?”

    李安实在想不出这人是谁。

    “不用猜了,这封信是那个女奸细写的。”

    张光晟大步走了进来。

    原来,哈密果与阿依秘密会面,以及阿依委托一名孩童送信的过程,都在张光晟及其心腹属下的监视之中。

    张光晟将这一情况,向李安作了详细的汇报。

    “无恙,你觉得这封信是警告?阴谋?还是关心?”

    张光晟插嘴道:“李校尉,这很有可能是敌人的阴谋,我们一定不能轻易相信。”

    “嗯,谨慎一点总不会有错,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阿依好像是真心要帮助我们的,她让我们尽快逃离东女国,总不会是为了害我们吧!”

    李安总有一种感觉,他觉得阿依并不是坏人,从几次近距离接触,他就感受出来了。

    “无恙,也许赵戴文知道我们不可能离开,所以,故意给我们一个错误的时间,想要误导我们。”

    荔非守瑜依旧不肯相信一个奸细。

    李安想了片刻,开口道:“是不是故意误导,这个很好判断,我们的斥候已经部署在西部,只要吐蕃大军进入东女国,我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得知,按照行军速度,很容易计算出吐蕃大军抵达的时间,不过,若是三日后抵达,现在应该就已经出发了才对。”

    “报,李校尉,西部急信。”

    一名士兵急忙奔了进来。

    “吐蕃两万大军已经悄悄入境,看来信件是真的。”

    李安将信件递给荔非守瑜,长长的吁了口气。

    “无恙,我们原先的计划,是伏击一万吐蕃大军,可如今吐蕃大军变成两万,计划是否要调整一下。”

    “不必了,子母道极为险峻,只要我军提前占据有利地形,不论吐蕃兵马来多少,都会遭到重创,原有计划完全不必改变。”

    李安表面镇定,但其内心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吐蕃出动了两万兵马,而唐军只有三千。

    “无恙,这件事情必须立即通知五相,让他也做好应变的准备。”

    李安轻轻点头:“五相是一定要通知的,不过,在吐蕃大军到来之前,赵戴文一定会采取行动,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会奇袭王宫,先控制归昌王,然后与增援的吐蕃大军里应外合,将我们全数歼灭。”

    “无恙,必须让归昌王做好准备,一旦让赵戴文攻入王宫,后果不堪设想。”

    李安沉思片刻:“不急,吐蕃大军还有三日才能抵达,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制定保卫王宫的计划。”

    荔非守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并与李安一同研究周密的计划。

    ####

    两日后,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所部三千精锐龙武军,顺利的潜入女王城南面的山谷,并在三相赵敬农的指导下,隐藏在一片树林之中,为了尽可能不被发现,连接山谷的道路被全部封锁,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内。

    李安带着一队士兵,策马奔向山谷,在入谷的道路口被拦下,不过,在出示三相给的信物后,他们顺利的进入了山谷。

    此次,李安是特意前来拜见陈玄礼的,并有一些最新的情况,要告知陈玄礼。

    “卑职李安参见大将军。”

    李安恭敬的向陈玄礼行礼。

    陈玄礼嘴角一笑:“李校尉不必客气,坐吧!”

    李安倒是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并立即将女王城内部的最新情况,向陈玄礼汇报了一番,并表示子母道的伏击,是整个计划最核心的部分,吐蕃意外增兵一万,对唐军考验很大,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他要求亲自指挥这支兵马。

    “李校尉好大的口气,你确定我的部将会听你的。”

    陈玄礼嘴角轻轻一笑。

    李安不卑不亢:“若没有大将军授意,他们自然都不会听卑职的命令,不过,若大将军肯让我指挥,我想他们也只能领命,大将军觉得呢?”

    夺权,这是明目张胆的夺权,同时也有对陈玄礼不太信任的成分,认为陈玄礼打不好这一仗,为此,李安的行为,引起了多名龙武军将领的侧目。(未完待续。)

    陈玄礼身为龙武大将军,自然不会轻易交出兵权,况且,李安只是一名右龙武军校尉,还是他手底下的将领。

    “李校尉在蔚州打了几场胜仗,表现的确不俗,但也不能忘乎所以,我大唐名将辈出,不是只有你一人能打胜仗。”

    陈玄礼表情有些不悦,虽然他从未经历残酷的边境战斗,但领兵三十余年,对军事颇为熟悉,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输给王忠嗣等大唐名将,只是作为京城宿卫将领,他几乎没有机会参加边境战斗,军事才能无法展示而已。

    李安咧嘴一笑,陈玄礼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他早已准备好说服陈玄礼的办法,于是上前一步,在陈玄礼耳边小声附耳几句。

    陈玄礼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本将麾下三千兵马,暂时全部交给你指挥,此战我唐军必须胜利。”

    “大将军放心,大唐必胜。”

    “好,李校尉,这是兵符,若有人敢抗命,一律军法处置。”

    陈玄礼将兵符递给李安,并看向下面的几名部将:“你们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都听从李校尉的指挥,若有违抗者,军法处置。”

    “诺。”

    几名龙武军将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陈玄礼下了这样的命令,他们也只好领命。

    随后,陈玄礼带着百余名护卫,穿上东女国普通百姓的服装,离开山谷奔向女王城,而李安则选择留在山谷,并随时准备带领三千唐军走向战场。

    ####

    东女国王宫,大相赵戴文瞟了身旁的赵武夫一眼,随即进言道:“宾就,最近吐蕃贼子蠢蠢欲动,先是骚扰我东女国西北边境,如今,更有万余吐蕃兵马骚扰西部边境,并大有进攻的征兆,为了保境安民,臣打算亲率麾下数百兵马增援边境,请宾就成全。”

    身旁的赵武夫大为惊诧,从李安处,他已经得知大相赵戴文的阴谋,是要与吐蕃大军里应外合夺取政权,如此,大相应该老实呆在女王城才对,怎么会突然提出领兵增援西部呢?这让他非常疑惑。

    “大相打算何时出发。”

    赵曳夫倒是没有多想,直接问道。

    “宾就,臣打算下午就走。”

    “边境局势紧张!大相万事小心。”

    “谢宾就,臣这就回去准备。”

    “等等。”

    赵武夫好像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进言道:“宾就,吐蕃兵马强盛,臣愿率所部三百亲兵追随大相前往西部边境,如此,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赵戴文面色一沉,迅速进言道:“宾就,这万万不可,二相已经前往边境,若臣与五相也都离开,女王城就没人照应了,五相应该留下来护卫宾就,增援西部边境,有臣一人就足够了。”

    “大相说的是,五相,你就留在女王城吧!”

    赵曳夫也不想让所有外相全都离开女王城,毕竟,有很多事物,必须让外相来分担。

    “臣这就回去准备。”

    赵戴文轻轻转身,瞟向赵武夫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冷笑和不屑。

    赵武夫心头略有所感,不过,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毕竟,他与李安研究的方案中,并没有大相领兵离开女王城这一项。

    ‘必须立即通知李校尉。’

    赵武夫见事情有变,心头有些慌乱,并立马就想到了李安。

    ####

    “李校尉何在?”

    赵武夫亲自奔入唐国使团住处,并直接寻找李安。

    荔非守瑜连忙迎了上去:“五相,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赵武夫喘了口粗气:“事情有变,我有急事找李校尉,他在哪里?”

    “事情有变?”

    荔非守瑜闻言,心里也是一惊,顿了顿,摇头道:“五相,李校尉不在城内,他已经前往山谷,准备亲自指挥伏击吐蕃大军之战。”

    “哎,那可怎么办才好,荔非校尉,你还是立即派人通知李校尉,我就在这里等着。”

    赵武夫急躁的踱着步子。

    荔非守瑜点了点头,并立即派遣士兵前往山谷。

    傍晚时分,三千龙武军将士全都准备就绪,只要李安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开拔。

    李安在等,只要天一黑,他就会带领三千龙武军将士直奔子母道,并迅速做好战斗部署,当然,三相所部两千兵马也会投入作战,以尽可能多的歼灭吐蕃兵马。

    “李校尉,荔非校尉送来急信。”

    李安不敢耽搁,立即拆开信件,并蹙起了眉头。

    “大兄,是不是城内出了什么事?”

    见李安蹙眉,李昆雄紧张的问。

    李安轻轻点头:“事情有变,赵戴文这个老狐狸,突然带领麾下六百兵马西进,半个时辰前已经全部离开西门。”

    “什么,赵戴文离开了,怎么会这样,那我们的部署岂不白费了。”

    李安吁了口气:“赵戴文怎么会突然领兵离开女王城,他到底要干什么?是先与吐蕃大军汇合,再集中全力进攻女王城,还是发现情况不对,想要逃之夭夭,又或者是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先领兵西进,然后突然杀个回马枪。”

    “大兄,你一口气说出三种可能,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原有计划是否需要调整。”

    李昆雄有些晕了。

    李安沉思良久:“我们的计划部署了这么久,决不能轻易废弃,不论赵戴文耍什么花招,只要我军及时占据子母道,就能卡住吐蕃大军的前进道路,如此,我们将立于不败之地。”

    “你立即回去通知五相,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不必有丝毫更改。”

    “诺。”

    士兵离开后,天色也完全黑透了,李安立即召集校尉以上的龙武军将领,将夜间的任务一一分配下去,而后又与三相商议一番,让其统领所部两千兵马随唐军一同行动。

    为了尽可能多的杀伤吐蕃大军,唐军与赵敬农麾下的兵马,全都携带了大量的引火之物,有火油、棉花、硫磺等物。

    借着夜色的掩护,五千大军分五批离开山谷,悄悄奔向子母道方向,其中,李安率领一千龙武军,第一批出发,以急行军的速度疾奔子母道。

    “李校尉,前方就是子母河,那条黑线就是子母桥,过了子母桥就是子母道和子母山了。”

    东女国士兵小声介绍。

    “终于到子母河了。”

    李安吁了口气,轻声问道:“子母河的水能喝吗?”

    “水质甘甜,当然能喝,李校尉若是渴了,可以尝尝。”

    李安嘴角一笑,摇了摇头,这传说中的子母河,他可不敢乱喝,万一长了胎气就不好了。

    “李校尉,子母道北侧的子母山陡峭难行,不过,有好几处地方可以爬上去。”

    “嗯,这个我知道。”

    李安轻轻点头,并下令道:“全军立即停止前进。”

    在子母桥南侧,一千龙武军将士闻令停下脚步。

    “李校尉,为何不过桥?”

    李安凝目看向对岸,沉思良久,轻声道:“伏击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一旦让敌人知道我们埋伏在子母山,伏击也就彻底失败了,所以,决不能让敌人发现我们埋伏在子母山,现在是夜间,只要控制子母桥北侧前后三里,就可以避免被敌人的斥候发现。”

    “李校尉考虑的很周到,下命令吧!”

    李安看向身后的几名龙武军队正,下令道:“你带领十余人立即过桥,之后向西行进三里,若有异常情况立即回报,你带领十余人,过桥之后向东行进三里,发现情况立即回报。”

    “诺。”

    两名龙武军队正大声领命,并各自率领十几名士兵,奔过子母桥,而后分别向上下游方向奔去。

    他们的任务就是控制子母桥左右三里的道路,防止渡桥的大量唐军兵马被敌人发现,从而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李校尉,既然伏击极为重要,为何不早派士兵监视子母道,如今大军都已经到桥边了,才想起控制道路?”

    一名龙武军将领指出李安的不智。

    李安轻轻一笑:“整个子母道有二十余里,每隔一里都有我的人,他们潜藏在暗处观察,一旦发现异常,就会升起孔明灯,如此,我刚才派出去的人就可以看到孔明灯,若他们没有发现孔明灯,那就表示一切正常,我们可以安心过桥。”

    龙武军将领,没料到李安考虑的竟如此周全,脸颊憋得通红,不过,陈玄礼已经下了命令,他职位虽高,但也要服从李安的命令。

    两刻时间过去了,第二批龙武军也抵达子母桥南岸。

    见对岸毫无异常情况传来,李安大手一挥,带领龙武军将士迅速渡过子母桥,并沿着几处坡势较缓的地方,迅速奔上子母山。

    站在子母山顶部放眼望去,下面的子母河在月光的照耀下,犹如一条金色的玉带,缠绕在群山之间,非常美丽,非常壮观,也非常让人陶醉。

    不过,这美丽的让人陶醉的子母河畔,很快就会迎来一场血战,大唐三千龙武军与东女国两千大军,正在加紧埋伏,准备给闯入的吐蕃大军以重创。(未完待续。)

    子母道狭窄险峻,仅容双马并行,为此,吐蕃两万大军一旦进入,队伍将会绵延十余里,为了尽可能多的杀伤吐蕃大军,三千龙武军与两千东女国将士分散部署,以百人为一队,在山顶的不同位置布设进攻阵地。

    为了有效的指挥这支绵延十余里的队伍,李安命令在几个重要的山头布设大鼓,只要指挥部的战鼓一响,附近的战鼓将陆续敲响,如此,可以保证战线上的五千兵马,可以同时向子母道上的吐蕃大军发起进攻。

    看着身旁的将士们,忙碌的收拾山顶的枯木干草、以及可以用于攻击的碎石,李安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士们准备的越卖力,战斗打响后对敌人的杀伤就越大。

    ‘战前多流汗、战时就少流血。’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是通用的准则,冷兵器时代也不例外。

    “李校尉,将士们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若吐蕃大军不入埋伏圈,我们可就白忙活了。”

    一名龙武军将领开口说道。

    李安回头看了他一眼:“将军只要做好出战的准备就可以了,吐蕃大军一定会来的,而且很快。”

    龙武军将领点了点头,走向一边。

    “大兄,这些龙武军将领,职位都比你高,如今却要听你指挥,心里似乎都很不服气。”

    李安嘴角一笑:“他们没亲眼见过我的神勇,当然不会服气,待会打起来之后,随我尽情杀敌,让这些井底之蛙,看看我们的真本事,不怕他们不服。”

    “放心吧!大兄,我早就想要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了。”

    李安笑了笑,抬眼看向正西方向,等待吐蕃大军钻入自己布设的口袋。

    ######

    女王城正西十里处,赵戴文麾下的六七百兵马,正在营盘内歇息,他们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女王城,不过,才走了十里就扎下营盘,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是要等待城内的粮草辎重。

    在主力离开女王城之前,赵戴文留下三十名士兵,在城内筹集粮草。

    当然,这只是借口而已,赵戴文并不是真的在等待粮草,而是在等待出手的机会,他突然带兵离开女王城,是为了迷惑对手,让对方产生麻痹之心,然后突袭王宫。

    士兵们都在休息,不过,赵戴文却紧张的毫无困意,他在大帐内来回的踱着步子,思考此次行动的每一个细节。

    “主人,时辰差不多了,可以让将士们起身准备了。”

    哈密果小声提醒。

    “时辰到了,这么快。”

    赵戴文一愣,觉得时间过得有些快了,而他的心里,似乎还未准备好。

    “我的老朋友,你还在犹豫什么?”

    吐蕃大相兀论样郭走入大帐,语气略微显得有些不满。

    “大论。”

    兀论样郭绕着赵戴文走了一圈:“我的老朋友,我吐蕃两万兵马,正在赶来的路上,明日凌晨之前就可以抵达女王城,而今夜,就是你荣登王位的日子,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戴文蹙着眉头,想了片刻:“大论,我心里总有些担心,吐蕃两万大军入境,难道他们就不会提前得到消息?”

    “主人放心,子母道的东侧入口,已经被我们的人封锁,没有任何人能活着通过子母道,当然,更不可能将消息传到女王城。”

    哈密果自信的说。

    当然,哈密果太狂妄了,他以为堵住了子母道东部入口,堵住了通过的人,就堵住了消息的通过,却不知除了人之外,信鸽也是可以传递消息的,而且,比快马的速度快多了,李安早就通过信鸽传书,获知吐蕃两万大军入境。

    赵戴文彻底放心了,有兀论样郭在,他还怕什么:“哈密果,立即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准备开拔,绕道前往北门。”

    “是,主人。”

    东女国北门,距离王宫的距离是最短的,负责防守北门的是赵曳夫的亲卫士兵,不过,当值的士兵早被赵戴文买通,可以接应赵戴文的兵马入城,另外,赵戴文在城内留下的三十名士兵,借着征粮的名义,严密监视唐军和五相的兵马,以做到了解敌情。

    营地的兵马很快集结完毕,赵戴文与兀论样郭,亲率这六七百兵马,借着朦胧的月光,向女王城北门迅速挺进。

    #####

    子母道西侧入口,吐蕃王子郎支都,瞪着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看着险峻的子母山和滚滚流淌的子母河,身后是十几名同样身材魁梧的吐蕃大将。

    吐蕃以军事力量强劲闻名于世,曾多次打败大唐军队,这也是吐蕃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为此,吐蕃人是勇武为荣,包括赞普儿子在内的所有人,全都痴迷武力。

    郎支都是吐蕃赞普赤德祖赞的儿子,同时也是吐蕃帝国数一数二的猛将,他一生作战无数,曾亲手斩杀成百上千名敌军的首级,当然,其中也包括大唐军人的头颅。

    高高在上的地位,勇猛无敌的武力,再加上行事果断的风格,让郎支都的威信倍增,所有吐蕃将领,没有不服他的。

    此次进军女王城,两万吐蕃大军的总指挥,自然也是这名威信极高的郎支都。

    “王子,此处是子母道,绵延二十余里,道路狭窄,仅容两骑并行,过了子母道,再过二三十里就到女王城了。”

    郎支都没有说话,继续盯着子母山和子母河,良久大声道:“铜刃诺罗,你带领五百骑兵前去探路,若无异常情况,直接停在子母道东侧入口。”

    “诺。”

    铜刃诺罗大声领命,并立即率领麾下五百精锐骑兵,排成两排奔入子母道。

    “王子,既然大论让我们火速增援女王城,我们不应该在这里耽误时间,若是增援晚了,女王城可能生变。”

    郎支都眉头一皱,双眼圆瞪:“此处地形极为险恶,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王子,既然大论在东女国,想必可以确定此处没有埋伏,我们不用过度担心,还是尽快增援女王城要紧,万一……”

    郎支都嘴角一抹冷笑:“你是担心大论会有危险?”

    “王子,女王城之中,大论能控制的兵马,并不占优势,我军应当火速增援。”

    郎支都伸出粗壮的大手,自信道:“大论身边有我亲自调教的三十名勇士,就算事情有变,他们也足以保护大论的安全,你们不用担心。”

    以勇武闻名的郎支都,非常迷信武力,他相信自己亲自调教的勇士。

    “王子,可事情一旦有变,大论就算可以躲过一劫,但他精心制定的计划就全完了。”

    郎支都嘴角一抹冷笑,恶狠狠道:“本王知道,大论的计划就是扶持肯效忠我吐蕃的大相赵戴文称王,可本王觉得,与其让赵戴文称王,倒不如让他们尽情的互相残杀,然后我军将东女国王族一举歼灭,如此,东女国就完全是我吐蕃的领土了,这样岂不更好。”

    “王子怀疑埋伏是假,想让女王城发生火并才是真?”

    郎支都轻蔑一笑:“都是真的。”

    “王子高见,王子高见。”

    众吐蕃将领全都大声赞赏,他们崇尚武力,更崇尚征服,既然能将东女国直接拿下,又何必扶持一个傀儡。

    吐蕃将领铜刃诺罗率领五百精锐骑兵,借着月色,以不紧不慢的速度缓缓进入子母道,并陷入了李安精心设计的包围圈。

    “大兄,吐蕃骑兵,他们果然来了。”

    李安自然早就看到了,心头不禁变得有些紧张,此战事关整个计划的成败,由不得他不紧张。

    “情况不对,好像只有几百骑?”

    “大兄,一定是探路的先锋。”

    李安点了点头:“暂时按兵不动,放过这支骑兵。”

    众唐军将士全都屏住呼吸,看着吐蕃五百骑兵通过埋伏地,渐行渐远。

    子母道西侧入口,吐蕃王子郎支都看了看左右,大手一挥:“全军立即出发,直奔女王城。”

    “全军出发。”

    两万吐蕃大军,在郎支都的亲自率领下,沿着狭窄的子母道,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李安预设的包围圈,成为了待宰的羔羊,但他们对此却一无所知。

    李安抬眼望去,西部正有一条蜿蜒的火龙在逐步靠近,这显然就是举着火把的吐蕃大军。

    ‘吐蕃主力大军,你们终于还是来了,子母道将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哼……’

    李安对吐蕃帝国没有一丝好感,更不会怜悯吐蕃将士的生命,在他看来,只有尽可能多的歼灭吐蕃大军,才能打消吐蕃吞并东女国的念头,进而削弱吐蕃帝国的实力,减弱其对大唐帝国的威胁,为大唐帝国称霸天下打下坚实的基础。

    吐蕃王子郎支都,瞪着凶狠狠的眼神,一路上四下打量周围的险峻地形,不过,任凭他望穿眼睛,也绝不可能发现埋伏在山顶的大唐伏兵,更不可能看到李安那充满胜利喜悦的眼神。

    “大兄,吐蕃大军已经全部进入伏击圈,动手吧!”

    李昆雄早已急不可耐。

    李安嘴角一笑:“击鼓进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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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鼓进攻。”

    “咚咚咚……”

    随着李昆雄的一声大吼,指挥部的十几面大鼓被咚咚咚的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紧接着绵延整个子母山二十里的山顶,全都响起了剧烈的战鼓声,在静谧的夜色中,仿佛让整个天地都在回响。

    “嘶嘶嘶……”

    剧烈的战鼓声让吐蕃战马惊慌不已,很多受惊的战马胡乱的奔驰,在骑手反应过来之前,跳入了滚滚的子母河之中,连人带马被子母河的湍急水流所吞噬。

    吐蕃王子郎支都,用力勒住受惊的坐骑,惊恐的看向山顶,一种不祥之感从他的心底涌起。

    “王子,伏兵,怎么会有伏兵?而且似乎还不少。”

    郎支都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当机立断道:“不要慌,前方不远就是出口,随本王冲出去,杀开一条血路,驾……”

    “驾驾驾……”

    此时后退已经不现实,吐蕃王子带着麾下将士,沿着子母道的狭窄山路,继续向前奔驰,准备冲出狭窄的子母道,在开阔地集结,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呼呼呼……”

    山顶的唐军和东女国将士,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球,并推动火球下坠。

    巨大的火球在下落的过程中越燃越旺,并迅速砸向慌乱中的吐蕃士兵,给这些吐蕃士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很多被全身点燃的吐蕃士兵,忍受不了大火的炙烤,跳入道旁的子母河,随即被湍急的子母河吞噬。

    紧接着大量滚木碎石从天而降,对慌乱的吐蕃将士,造成第二轮杀伤,进一步造成极大的伤亡。

    “嗖嗖嗖……”

    大量箭矢如雨点般飞下,再一次让幸存的吐蕃大军伤亡惨重,整个子母道上,到处都是受伤吐蕃将士的惨呼声。

    “大兄,那名身穿金甲的将领,一定是吐蕃主将,他意图逃离子母道。”

    李安自然早就看到了,滚落的火球被他用兵器挑开,坠落的碎石滚木也被他轻松躲过,他就像一名勇士,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想不到吐蕃竟有如此猛将,来的正好。’

    李安心头大为振奋,大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全歼吐蕃大军。”

    军令再一次传达下去,五千伏兵以百人为一队,沿着坡势较缓的地方,迅速冲向早已乱作一团的吐蕃大军之中,展开不对称的屠戮。

    李安的目标是吐蕃主将,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吐蕃主将逃出子母道,抽出长枪,大吼一声:“昆雄,随我杀出去。”

    顺着坡势较缓的地方,李安迅速奔上子母道,并挡在了吐蕃王子郎支都的眼前。

    郎支都自负神勇无敌,根本就没将挡在前方的李安放在眼里,继续策马奔驰,似乎只要他迅猛冲击,就可以将李安撞飞。

    “挡我者死。”

    郎支都大吼一声,举起手中兵器,向李安头颅刺去。

    李安迅速蹲下身体,手中长枪横扫,将郎支都胯下坐骑的前腿硬生生打断。

    “嘶嘶嘶……”

    坐骑轰然倒地,将郎支都掀落马下。

    在地面滚了几圈,郎支都的头盔跌落子母河,披头散发的跳起来,握紧长枪,恶狠狠的瞪向李安。

    他与唐军大战多次,认得唐军的装束,在他眼中,李安只不过是唐军的一名校尉,根本不会有多少实力,死在他枪下的唐军校尉数不胜数。

    当然,在吃了一记暗亏之后,郎支都不会再小觑李安,不会小觑眼前的唐军校尉。

    见王子跌落马下,紧随其后的吐蕃将领全都大惊失色,并立即策马营救,不过,李昆雄带领一队将士及时赶到,堵住了众吐蕃将领的去路,一场惨烈的遭遇战就此展开。

    李安能看出郎支都的勇武,不过,从小就是武痴的他,同样拥有极为高强的武功,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战场厮杀,他从未怕过任何对手。

    “唐军小子,倒是有两下子,快快报上名来,本王不杀五名之将。”

    郎支都双眼喷火,恶狠狠的吼道。

    李安轻蔑一笑:“你是吐蕃王子,唐语说的真好,听清楚了,本将乃大唐右龙武军校尉李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安?就是蔚州大破怒皆部的李安?”

    郎支都作为吐蕃王子,自然知晓大唐发生的事情,顿了顿,狂笑道:“原来是大唐的后起之秀,也好,今日就让本王试试你的真本事,接招吧!”

    话音刚落,长枪已经刺向李安的面庞,好在李安早就提防,侧身躲过并回击郎支都。

    双方的武力都不弱,展开惨烈的捉对儿厮杀,一连几十回合都不分胜负。

    “好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郎支都瞪着李安,大口喘着粗气。

    李安也明显感受到了压力,郎支都身材威猛,力大无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武力一般的将领,李安早就将其斩杀了。

    不过,此时的局势却是完全向唐军一方倾斜,在唐军一方的突然打击下,吐蕃两万大军显得毫无还手之力,除了被烧死、砸死、射死、砍死的之外,还有很多惊慌的吐蕃将士,仓皇跳入子母河,被湍急的河水所吞噬。

    当然,也有一些水性好的吐蕃将士,迅速褪掉身上沉重的铠甲,在急水中奋力挣扎,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获得大胜的唐军将士,陆续向李安靠拢,并斩杀沿途还活着的吐蕃将士,将子母道的吐蕃大军清除干净。

    ‘完了,完了,全完了。’

    见自己麾下的两万将士,即将全军覆没,郎支都心下既愤怒又恐慌,这些骁勇的将士,都是被他带入死地的,而他自己似乎也在劫难逃了。

    “受死吧!吐蕃王子。”

    在郎支都分神之际,李安迅速掷出手中的长枪,直插郎支都的前胸。

    这一枪力量很大,速度很快,方位很准,在郎支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刺入他的身体。

    “你居然偷袭……”

    郎支都难以置信的看着插入自己前胸的长枪,嘴角流出汩汩鲜血。

    李安嘴角一抹冷笑,上前一步:“我已经提醒了,是你反应太慢而已,放心,我敬你是员猛将,会保留你的全尸,并把你的尸首送给你的赞普父亲。”

    “哼,你别得意,父亲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郎支都的嘴角依旧在流血,但仍显得非常刚强,没有丝毫的示弱之态。

    在临死之际都不肯表露软弱,这让李安很是敬佩,若非吐蕃与大唐是敌对的国家,他们或许能成为朋友。

    李安握住插入郎支都前胸的长枪,轻声道:“你的赞普父亲自身都难保,怕是没有能力为你报仇了,一路走好,王子。”

    说完猛的将长枪拔出,任由一股鲜血喷在自己的身上。

    “呃……”

    郎支都痛嚎了一声,随即断气而死,但眼睛始终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的神色,不知是震惊李安刚才说的话,还是震惊李安突然拔出长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已经死了。

    在子母道东侧入口,吐蕃将领铜刃诺罗焦急的看向子母道方向,他很想带兵冲回去救援王子,但又怕为此挡住王子逃过来的道路,心中异常犹豫。

    很快,得胜的唐军陆续向东侧集结,并立即向铜刃诺罗的五百骑兵发起进攻。

    唐军携胜利的锐气,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仿佛一鼓作气就可以将五百吐蕃骑兵硬生生的碾碎。

    “将军,唐军杀过来了,王子一定凶多吉少。”

    铜刃诺罗脸露悲色,大吼一声:“全军杀敌,为王子报仇。”

    吐蕃五百骑兵发起反冲锋,正面迎击唐军的进攻。

    唐军占据优势,又是携胜利之势,本应一举击溃吐蕃骑兵,不过,当真的交手之后,才发现吐蕃骑兵甚是精锐,尤其是铜刃诺罗挥舞一杆狼牙棒极为凶猛,将冲到身前的唐军将士纷纷斩杀。

    气势如虹的龙武军将士,在铜刃诺罗麾下五百骑兵的进攻下纷纷后退,情况变得危急起来。

    “大兄,龙武军携胜利之势,居然败给仅存的吐蕃骑兵,这些可都是龙武军的精锐士兵,为何战力竟如此低下。”

    李昆雄感到异常错愕。

    李安自然也看出来了,龙武军的战力的确不如平卢军、横野军,更不如王忠嗣麾下的精锐骑兵,尽管他们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士兵。

    “龙武军是天子禁军,主要负责保卫京城,保卫陛下,很少经历残酷的恶战,所以战力才会比边军弱,不过,有我们在,吐蕃残军蹦跶不了多久。”

    李安说着握紧手中长枪,带着麾下勇士,直奔吐蕃将领铜刃诺罗。

    铜刃诺罗早已杀红眼了,见李安冲过来丝毫不在意,并举起狼牙棒迎战李安,仿佛只需一招就可以将李安斩杀。

    “贼将休要嚣张,去死吧!”

    李安出枪极快,在铜刃诺罗手中狼牙棒挥下之前,一枪刺中铜刃诺罗的前胸,将其挑落马下。

    众吐蕃将士见状,大为惊慌,而败退的龙武军将领,见李安一举斩杀吐蕃猛将铜刃诺罗,全都停止后退,并高举兵器大呼:“将士们,杀回去,跟随李校尉,杀尽吐蕃狗。”

    “杀……”

    战场上杀声震天,龙武军在李安的鼓舞下,再次士气大振,后续的东女国三相兵马也及时赶到,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对兵力处于弱势的吐蕃骑兵展开了剿杀。

    李安已经很久没有杀敌了,在敌群之中肆意挥舞兵器,尽情斩杀吐蕃士兵,将身上的铠甲全部染的血红。

    血液中流淌的快意,让李安变得极为疯狂,几乎每斩杀一名吐蕃士兵都用尽全力,可以一枪刺死的,用力将其挑飞,可以断其咽喉的,将其整个头颅击飞,尽情的发泄胸腔压抑之气。

    “杀,全部杀光,不要俘虏,不要怜悯。”

    李安大吼一声,下达了屠尽敌人的军令。

    将士们自然不会手软,在李安的带领下,尽情的绞杀吐蕃士兵,将仅存的吐蕃骑兵全部消灭干净。

    “李校尉,吐蕃兵马已经被全部剿灭干净。”

    “痛快,这一仗打得真痛快。”

    龙武军将领也很亢奋,虽然他们的职位比李安高,但他们却看的清清楚楚,是李安斩杀吐蕃王子郎支都,也是李安力挽狂澜,斩杀吐蕃将领铜刃诺罗,扭转了龙武军溃败的局面,他们对李安是心服口服,不再认为自己服从李安是一种屈辱,反而认为这是一种荣耀。

    这一仗李安当居首功,同时也在众龙武军将士面前,树立了极高的威望,借着这份威望的树立,李安立即下令:“全军集结,疾奔女王城。”

    “全军出发。”

    龙武军将领,毫不犹豫的服从李安的将令,带着各自麾下的兵马,直奔女王城而去,三相赵敬农则带领东女国兵马留下来打扫战场,并射杀子母河中幸存的吐蕃将士。

    ####

    女王城北门方向,吐蕃大论兀论样郭与东女国大相赵戴文,带领六七百将士,抵达城门前,接应的守门军官立即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入。

    “大相,我们的人都侦查过了,唐军和五相兵马都在睡梦中,丝毫没有戒备,我们现在出击,可以将他们全部歼灭。”

    一名留下来筹集粮草的小校,正色向赵戴文汇报。

    赵戴文侧首看向兀论样郭:“大论,要不要先分兵剿灭唐军和赵武夫的兵马。”

    兀论样郭摆了摆手:“不要节外生枝,我吐蕃两万兵马很快就会抵达女王城,这些唐军和赵武夫的兵马根本就不足为惧,还是全力攻占王宫,尽快夺取王位是正事。”

    赵戴文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立即下令:“全军立即出发,冲向王宫。”

    六七百兵马闻令,跟随赵戴文和兀论样郭,迅速向东女国王宫方向奔去。

    “咕咕咕……”

    哈密果早一步抵达王宫,发出暗号。

    “嘎吱……”

    王宫大门缓缓打开,阿依静静的站在哈密果的面前。

    哈密果看了看静悄悄的王宫大门内,轻声问:“他们两个呢?怎么不在。”

    阿依面色平静:“他们两个正带着亲信处理尸体。”(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哈密果毫不怀疑的相信了阿依的话,并立即转身奔了回去。

    ‘主人,哈密果,对不起。’

    看着哈密果的背影,阿依眼角流出一丝泪痕。

    “主人,一切顺利,宫门已经打开,我们可直接冲进去。”

    赵戴文与兀论样郭对视一眼,皆是大喜。

    “将士们,随本相冲进王宫。”

    赵戴文仿佛看到王位在向自己招手,心一横,带着麾下兵马冲向王宫。

    “阿依,你立了大功,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赵戴文带兵冲入王宫,赞赏的看向阿依,对这个自己培养出来的亲信非常满意。

    阿依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内心感到很是愧疚和不安,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情况不对,有埋伏。”

    兀论样郭发现了阿依的反常,同时也感觉到周围环境静的异常。

    “轰……”

    随着一声巨响,宫门门洞内坠落一片厚重的木板,将后续的大相兵马挡在王宫外,同时,也让进入王宫的兵马无法退出。

    “呼……”

    紧接着周围猛然冒出百余副搭好的强弓,全部瞄准冲入王宫的百余兵马。

    赵戴文心头大惊,愤怒的瞪向阿依:“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人,对不起。”

    阿依轻轻摇头,流下了眼泪。

    “贱人,贱人。”

    赵戴文暴怒,猛的举起手中弯刀,刺向阿依的小腹。

    “呃……”

    阿依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口中吐出汩汩鲜血,嘴角挤出一丝舒心的笑,主人能刺她一刀,她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这一刀下去,消除了他心头的愧疚,让她可以安安心心的上路。

    兀论样郭恼怒的瞪向赵戴文:“赵戴文,看你培养的好属下,坏了我们的大事。”

    “哈哈!大论何必动怒,岂不知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出来,左右两侧是弯弓搭箭的荔非守瑜和李飞羽。

    “陈玄礼?居然是你?”

    兀论样郭大惊失色,眼神之中尽是惊慌和诧异。

    陈玄礼上前几步,嘴角微笑:“李校尉说过,在女王城能见到我的老朋友,没想到还真的让他说准了,哈哈!”

    原来,李安在山谷的时候,告诉陈玄礼,兀论样郭在女王城,并极有可能在吐蕃大军抵达女王城之前,向王宫发起进攻。

    陈玄礼多年前,曾见过兀论样郭,与此人认识,见李安有意将护卫归昌王的责任交给他,便欣然答应,还将麾下三千大军交给李安指挥,护卫归昌王是大功一件,另外,陈玄礼也很想见见这个多年不见的兀论样郭。

    带着百余名属下分批潜入女王城之后,陈玄礼立即找到荔非守瑜等人,并按照李安事先的安排,前去面见小内相赵梦洁,并在赵梦洁的安排下,先将阿依等三名东女国奸细控制,而后将麾下百余将士,分批带入东女国王宫,并悄悄隐藏起来,以静待兀论样郭自投罗网。

    阿依本就反对主人的冒险行为,见行动被识破,便主动提出配合陈玄礼,她没有别的要求,只提出要死在主人的手里,以报多年养育之恩。

    陈玄礼被阿依的真诚说动,他在长安城为将多年,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相信阿依的真情流露,而另外两名奸细则被秘密处决,以绝后患。

    兀论样郭大惊失色,在他看来,李安不过只有十几岁的年纪而已,他怎么可能认出自己的身份。

    “真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郎,居然能识破我的真实身份,太不简单了,呵呵!”

    兀论样郭苦笑两声,发出了心底的感慨。

    陈玄礼嘴角一抹冷笑,不过,他也搞不懂李安是如何识破兀论样郭身份的,在他看来,李安身上充满了太多的未知能量,显得极为神秘和特别,当然也很让人喜欢。

    “大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曳夫在小内相赵梦洁的陪伴下,轻轻走了出来,并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李安的全盘计划之中,完全将东女国的一国之主排除在外,因为李安觉得赵曳夫太过柔弱,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若是将赵戴文是奸细的事实告诉她,难免会让她伤心难过,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如此,她极有可能在赵戴文面前表现出异常神色,从而泄露李安的全盘计划。

    “宾就,大相旁边的男人就是吐蕃大相兀论样郭,大相已经归附吐蕃,他要造反,杀了宾就自己称王。”

    赵梦洁对自己的亲哥哥很是失望,言辞之间毫无为赵戴文求情的意思。

    “大相,这是真的吗?你已经归附吐蕃?你要杀我自立。”

    赵曳夫显然已经相信这一事实,毕竟,白日的时候,赵戴文已经带兵离开女王城,深更半夜的突然带兵冲入王宫,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赵戴文神情略有愧色,不敢抬头看赵曳夫,顿了顿,苦笑一句:“成王败寇,宾就杀了我吧!”

    “大相,你……”

    尽管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但当赵戴文亲口承认之时,赵曳夫还是忍不住心痛的连连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曳夫虽然柔弱,但也是会愤怒的,她实在不明白,一直照顾自己,疼爱自己,为自己分担国事的亲舅舅,怎么会突然归附吐蕃,意图杀己自立。

    赵戴文苦笑两声,双眼圆瞪:“天下各国皆是男子为君,唯独我东女国一直以女子为主,我赵戴文是堂堂男儿,却要屈膝向自己的侄女俯首称臣,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赵曳夫眼角流出泪滴,连连摇头。

    “成王败寇,不能为君,我赵戴文宁愿一死。”

    赵戴文神情复杂的看了赵曳夫一眼,将还在滴血的弯刀插入自己的腹部。

    “舅舅!”

    “主人。”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过,肯为赵戴文伤心的,却只有赵曳夫和被他刺了一刀奄奄一息的阿依。

    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直到自戕的这一刻,赵戴文才恍然大悟,真正关心他的,居然只有赵曳夫和阿依,而那些平时大力表现忠心的人,则对自己无动于衷,直到临死,他才真正理解,什么叫人心难测。

    赵戴文回头看向哈密果,却见哈密果双膝跪地,浑身颤颤巍巍的,显得很是恐惧,这个平时极为忠心的硬汉,在关键时刻,居然如此的窝囊,这让他很是痛心。

    “大将军,宫外的叛军已经全部投降。”

    原来,被挡在王宫外的数百叛军,由于群龙无首而惊慌失措,随后被唐军和五相兵马团团包围,在实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主动缴械投降。

    “放下武器投降者,一律免死。”

    小内相赵梦洁大吼了一声。

    “铛铛铛……”

    冲入王宫的百余名东女国将士,全都扔掉手中的兵器,并老老实实的退向一边的空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为了保住性命,没有人肯为赵戴文殉葬。

    赵戴文嘴角苦笑,看着跪地不动的哈密果:“哈密果,你平时的忠心和硬气都到哪里去了,连你也……咳咳……”说完大吐了一口鲜血。

    “主人,对不起,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外相,我还要做外相,我还要光宗耀祖,我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好多愿望……”

    哈密果显得非常激动,一脸的不甘。

    “归昌王,哈密果这种人不能留。”

    陈玄礼说着向身旁的荔非守瑜和李飞羽使了个眼色。

    “嗖嗖……”

    两支箭矢分别射入哈密果的脖颈和胸口,结果了哈密果的性命。

    带着惊诧和不甘的眼神,哈密果无力的倒在地上,他非常不想死,但结果还是死了,而且是第一个死,没有任何人向哈密果投去同情的目光,就连奄奄一息的阿依都不愿正眼看他。

    “舅舅,你有苦衷对不对,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

    赵曳夫虽然非常生气,但看着就要死去的亲舅舅,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她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亲舅舅会这么对她。

    赵戴文满脸的愧疚,临死之际朝赵曳夫看了一眼,嘴角惭愧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

    还未说完便断气而死。

    他选择造反,的确有称王的私心,作为实际管理国家政权的外相之首,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真正让他决定造反的源头,却是因为兀论样郭的欺骗和恐吓,在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的时候,已经陷进去了,并且也渐渐觉得自己称王之后,可以更好的治理东女国,毕竟,他的执政能力绝对超过赵曳夫。

    “舅舅,我懂,一定是吐蕃人,一定是吐蕃人让你这么做的。”

    赵曳夫说着,愤怒的瞪向兀论样郭。

    眼下,哈密果已死、赵戴文和阿依也挺不了多久了,胁从造反的士兵全部投降,只有吐蕃大相兀论样郭还站在原地。

    “没错,东女国发生的一切都是本相在暗中策划,真是没想到,我兀论样郭会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少郎,哈哈哈!”

    兀论样郭一脸的不甘心,在他看来,他设定的一个个计划,都是如此的完美,在长安城刺杀赵曳夫,调拨大唐与东女国的关系,在女王城制造灭门案,嫁祸唐军,以及,欲擒故纵突袭王宫,一举夺取政权。

    但这些在他看来如此完美的计谋,却被李安这个十几岁的唐军校尉一次次的化解,一次次的破坏,这让他极为恼怒,同时也极为不甘,他难以接受自己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唐军校尉的事实。

    陈玄礼站直身体,正色劝道:“兀论样郭,既然你已经输了,就投降吧!”

    “投降,哈哈哈!”

    兀论样郭大笑几声:“陈玄礼,你不要太得意,我吐蕃两万精锐兵马很快就会抵达女王城,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陈玄礼不屑一笑:“兀论样郭,你应该知道是李安识破了你的计谋,可你仔细看看,李安人在何处!”

    “李安,李安,他居然不在,他在哪里?”

    见陈玄礼笑得如此轻蔑,兀论样郭心底突然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子母道,李安在子母道设伏!不可能,我吐蕃有两万精锐,王子骁勇善战,谨慎持重,李安没有足够的兵马,不可能战胜王子。”

    兀论样郭胡乱摇头,显得有些癫狂。

    陈玄礼微微仰头,笑得更加轻蔑:“我陈玄礼都来了,李安又岂能没有足够的兵马。”

    “不可能,不可能,唐军主力若是进来,我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兀论样郭继续摇头,突然想起属下曾汇报陈玄礼所部大军撤离,他当时没有在意,而现如今陈玄礼就在眼前,那么,其麾下的数千大军岂不已经……

    “李安,他居然每一步都能算到,苍天呢?既然老天让我兀论样郭辅佐赞普,又为何让李安坏我的好事。”

    兀论样郭一脸的不甘,发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多谢大论夸赞,李安只是侥幸而已。”

    不知何时,堵住宫门的厚木板被高高吊起,满身血迹的李安带着麾下部分人马,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紧接着,五相赵武夫和唐军将领张光晟等人,也全部跟着走入王宫。

    “李校尉,战况如何?”

    陈玄礼自信的问道。

    李安侧首微微瞥了兀论样郭一眼,向陈玄礼行礼:“回大将军,吐蕃两万大军被我军全部歼灭,吐蕃王子被末将亲手斩杀。”

    “王子死了,王子死了,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兀论样郭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让王子郎支都亲自率军前来,也是他向赞普提出的建议,没想到计谋被李安识破,连累王子郎支都赔上一条小命,他的心里非常的愧疚。

    李安轻轻走到兀论样郭的面前:“大论放心,我给王子留了个全尸,而且,派人将他的尸首,日夜兼程的送回吐蕃,交到你们赞普的手中。”

    “李安,你别得意,赞普一定会为王子报仇,为所有战死吐蕃将士报仇的,赞普出兵之日,就是你李安的死期。”(未完待续。)

    李安不屑一笑:“我既然能斩杀两万吐蕃兵马,就能斩杀二十万,赞普若是想早一点死,随时可以放马过来,哦,对了,我大唐朔方军主力已经进入陇右一带,你们赞普怕是自身难保了。”

    兀论样郭猛的垂下了头颅,他自然知道王忠嗣率朔方军主力增援陇右的消息,如此一来,赞普只怕要竭尽全力迎战王忠嗣,东女国方向暂时就无法兼顾了。

    “投降吧!老朋友。”

    陈玄礼再次劝降。

    “哼……”

    “带下去,关起来。”

    见兀论样郭死不投降,陈玄礼也不再客气。

    “咳咳……李校尉……”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李安侧目望去,发现奄奄一息的阿依正看向自己。

    阿依是女奸细,可李安知道这个奸细并不坏,更在前几日提醒自己离开女王城,心软之下便走了过去。

    “阿依小娘。”

    阿依已经奄奄一息,可她看向李安的眼神中,却还是充满了异样的神色,这是一种欣赏的神色,充满了迷恋和沉醉的意味。

    李安两世为人,自然看得懂这一切,可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内心十分的矛盾。

    “李校尉,你早就知道我是奸细了,对不对。”

    李安轻轻点头:“在鬼啸谷的时候,我就已经设计查出你们三个奸细。”

    “可你还是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也许吧!那也是为了从你身上查出你主人的身份。”

    李安的语气很是冰冷,他从未对阿依怎么好过,只是最基本的礼貌,斩杀野狼救下阿依,也是为了大局,为了查出阿依背后的人。

    “没关系,李校尉,你知道吗?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很开心,咳咳!”

    见阿依气息越来越微弱,李安心一软,俯身蹲了下来。

    “李校尉,你是真正的男儿,这一路走来,我越来越仰慕……李校尉,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看着那苍白而幸福的眼神,李安实在不忍心拒绝。

    “谢谢你,李校尉。”

    倚在李安的怀中,阿依满脸幸福的闭上双眼,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李安的后背,并渐渐停止呼吸,双手也从李安的后背缓缓落下。

    阿依死了,而且是在李安的怀中断气的,她死的很安详很幸福,她最后的愿望就是要李安抱一下,当然,她的这一愿望也实现了,死在仰慕者的怀中,对一个女奸细来说,这一生也算是值了。

    李安轻轻放下断气的阿依,迈步走向陈玄礼,摸出怀中的兵符,双手奉上:“大将军,末将交还兵符。”

    陈玄礼接过兵符,赞赏的点了点头。

    “大将军,这一仗我们跟着李校尉,打得极为过瘾。”

    “大将军,龙武军缺乏训练,若不是李校尉力挽狂澜,这一战只怕……”

    “大将军,吐蕃两万大军灰飞烟灭,李校尉当居首功。”

    几名龙武军将领在陈玄礼面前,大力称赞李安的骁勇和领导力。

    陈玄礼闻言,不禁大为惊诧,这些将领都是他的心腹,一直以来只服他一人,而李安只是指挥了一场战斗,就成功的让这些将领心服口服,甘愿屈居属下,这份个人魅力实在太过强大,让陈玄礼缓了好一会才稳定心神。

    随后,赵曳夫下令逮捕赵戴文的同伙四相赵桧等人,并全部处以重刑,以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由此同时,二相赵亚夫,按照李安的安排,带领精锐亲卫,悄悄前往西部边境,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斩赵戴文的亲信,并接管西部边境的全部兵马,防止这些边军因为害怕惩罚而投靠吐蕃,进而带来极大的隐患。

    通过与吐蕃大论兀论样郭的一番较量,李安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战果更是极其辉煌的,这一次东女国之行,李安不但彻底挖出东女国的亲吐蕃集团,同时还以极其微小的代价歼灭吐蕃两万边军,更亲自斩杀吐蕃王子郎支都和吐蕃大将铜刃诺罗,还将吐蕃阴谋的策划者,大论兀论样郭生擒活捉。

    李安的战果是可圈可点的,也是整个唐军之中功劳最大的将领,在这一次与兀论样郭的较量中,李安也吸取和总结了很多经验,为日后继续为大唐帝国效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吐蕃王子郎支都的尸体,以极快的速度被送回了吐蕃境内,并交到了吐蕃赞普赤德祖赞的手中。

    吐蕃大帐中,赞普赤德祖赞满脸的悲伤,他最为骁勇的儿子郎支都,居然就这么死在了唐军的手中,而且还是死在一个小小的唐军校尉手中,这让赤德祖赞极为痛心,也极为不甘,另外,郎支都带去的两万精锐边军也全军覆没,损失可谓极为巨大。

    当然,更让赤德祖赞心慌的,是他的得力搭档,大论兀论样郭被唐军生擒活捉,如此,他就失去了最重要的臂膀,与大唐争霸的底气也就小了很多。

    “赞普,唐军杀了王子,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赞普,让我们杀入东女国,将唐军全部歼灭,救出大论。”

    “赞普,下命令吧!我们杀入东女国。”

    愤怒的吐蕃将领,全都要求出兵东女国,以为战死的郎支都报仇雪恨。

    赤德祖赞自然也希望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不过,他心里还有一块沉重的巨石,那就是大唐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已经率领麾下精锐兵马增援陇右,随时有可能向边境的吐蕃兵马发起进攻,此时,他若是带领主力大军强攻东女国,少量的边境兵马,肯定不能抵挡王忠嗣的进攻,如此,局势将变得极为险恶。

    “赞普,王子被杀之仇不能不报,您还在犹豫什么?”

    “赞普,王子曾在战场上救下末将的性命,末将愿为先锋。”

    众吐蕃将领再次请战,要为郎支都报仇,由此,也可以看出郎支都在军中的威望是很高的,以至于所有的将领,都要不顾一切的要为其报仇,当然,如此表态也是为了表达对赞普的忠心,毕竟,郎支都是赤德祖赞非常器重的儿子。

    赤德祖赞虽然对进攻东女国颇有顾虑,但麾下众将全都支持为郎支都报仇,况且,大论兀论样郭还被关押在东女国王城,若是集结主力大军,一举攻入东女国,必可歼灭兵力不足的唐军和东女国兵马,如此,就可以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了,同时,还能救出被俘虏的大论兀论样郭,可谓一举两得。

    “咔咔咔……”

    赤德祖赞用力的攥紧拳头,双眼之中喷出怒火,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在做最后的思考,以决定是迎战王忠嗣,还是集结全部主力大军进攻东女国。

    痛苦、悲伤、矛盾、担忧、仇恨……繁杂的心情缠绕着赤德祖赞,让他的心里极为烦躁,甚至想要用杀戮来发泄这难忍的怒气。

    “报,大论,唐军王忠嗣所部已经向我吐蕃发起进攻,王忠嗣麾下骁将哥舒翰,率领精锐轻骑突袭我军边境大营,斩杀我军多名将领,我军折损两千人马,后退三十里扎营。”

    就在赤德祖赞打算倾尽全力进攻东女国的时候,边境方向传来了王忠嗣发起进攻的消息。

    赤德祖赞与麾下将领,听闻这一重大消息,全都大为震惊。

    此刻,既然王忠嗣已经发起进攻,那么,他们再倾尽全力进攻东女国就显得不切实际了,放弃进攻东女国,全力以赴迎战王忠嗣才是他们正确的选择。

    “赞普,王忠嗣已经逼近,看来只能先破王忠嗣,然后再为王子报仇。”

    “赞普,王忠嗣是唐国第一名将,若能斩杀王忠嗣,必然会让唐国蒙受巨大损失。”

    “赞普,下命令吧!”

    赤德祖赞重重的吁了口气,怒目道:“集结全部兵马,两个时辰后出发,迎战王忠嗣。”

    “遵令。”

    吐蕃赞普赤德祖赞,已经下定决心,要用斩杀王忠嗣来为自己的儿子郎支都报仇,当然,他有些太狂妄了,似乎忘了王忠嗣是大唐从无败绩的超级战将,他想斩杀王忠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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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女国方向,唐军与东女国兵马,在女王城内展开了一场友谊的联谊活动,包括东女王赵曳夫在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这一场活动,是为了增强大唐与东女国之间的感情,从而促进彼此的合作,当然,也是为了缓解这一段时间的紧张和压抑。

    联谊活动在欢快的氛围中进行,与会者全都玩的开心和尽兴,大唐本就是个相对开明的社会,而东女国就更加的随意了,尤其是女子,比大唐的女子大胆多了,往往敢于主动邀请男子跳舞,而英俊帅气的大唐男儿,自然是东女国小娘的首选,为此,几乎所有唐军将士,都被热情俊俏的东女国小娘缠着,真是好不自在。

    小内相赵梦洁,原本一直缠着李安,不过,在李安的刻意拒绝下,她将目标转向陈玄礼,并极力施展她的魅惑之术,让陈玄礼这位大唐将领由不适宜变得适应,再然后就完全的放开了。

    虽然陈玄礼年纪比较大,但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将领,身上具有成功人士特有的雄性魅力,为此,还是非常吸引小娘的,赵梦洁就更加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了。

    亥时过后,联谊活动结束,东女国小娘全都返回各自的家,但她们在临走的时候,让大唐男儿前去爬碉楼,也就是他们的闺房,只要能爬进他们的闺房,就可以与她们共度良宵。

    这是东女国的风俗,直到后世也还保留着,也就是后世的美人谷一带,仍旧还有类似的风俗,而之所以要男儿爬进碉楼,则是为了检验男儿的体力和胆量,毕竟碉楼又高又陡,若是不下心摔下来,腿折是很正常的,若是爬不进去,那就是体力极差了,如此男儿又怎么能赢得小娘的芳心呢?

    “李校尉,我在碉楼等你。”

    赵曳夫从李安身边经过的时候,向李安抛了个媚眼。

    李安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自己前世是嫩郎,来到大唐这么久,也还保留着嫩郎的身子,难道今晚就要这么破了不成。

    犹豫了片刻之后,李安重重的吁了口气,既然东女国风俗如此,赵曳夫又是一片诚意,自己又怎能狠心拒绝,况且,这一段时间与兀论样郭斗智斗勇,也是够累的,能好好放松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李安嘴角一笑,在女王城的大街上随意的散步,并憧憬着爬进赵曳夫碉楼后,即将发生的美妙事情,当然,今晚要做这一件事的绝不止李安一人,很大一部分唐军将士,都受到了东女国小娘的邀请,只要他们能爬进碉楼,就可以一亲芳泽。

    ‘东女国真好,简直就是男儿的天堂。’

    李安嘴角一笑,突然发现前方正在步行的陈玄礼。

    “大将军。”

    李安恭敬行礼。

    “李校尉嘴角含笑,想什么呢?”

    陈玄礼笑着问。

    “大将军气色红晕,怕是与末将想的是同一件事情吧!”

    “哈哈哈!”

    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大笑。

    古人以三妻四妾,寻花问柳为荣,并不会以此为耻,故此,这样的韵事是值得宣扬的,至少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大将军,东女国的碉楼可不太好爬,今夜不知会有多少将士从上面摔下来,军医怕是有的忙了。”

    “若是连爬碉楼这么点能耐都没有,就算是摔死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陈玄礼似乎并不担心麾下将士的安全问题,顿了一下,凝目看向李安:“李校尉话中有话,是欺本将年老,觉得本将爬不了碉楼吗?”

    “末将岂敢,大将军威风凛凛,丝毫不会输给年轻人。”

    李安还真没有这个意思,虽然陈玄礼年纪不小,但毕竟是大唐帝国的大将军,是武将而非文臣,自然有能力爬进碉楼,而且,李安知道陈玄礼要爬的,一定是赵梦洁的碉楼。

    不过,以赵梦洁的身姿,李安还真的很担心陈玄礼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