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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神情凝重,看着眼前的黑气。
只见幽幽深深的光华如同煮沸一样,大大小小的水泡从下面冒出,汩汩汩的声音响个不停,有一种地狱的硫磺味道弥漫。
似乎亿万的人影在其中哀嚎,在其中受苦,在其中挣扎。
陨落,沉沦,然后是深入骨髓的死寂。
哗啦啦,
下一刻,
人影再次出现,长袖飘飘,手持大笔,眸子深不见底。
“这个,”
陈岩心里警惕,比起刚才懵懵懂懂的人影,现在出现的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一个呆滞如木偶,一个却灵动似活人。
很显然,刚才自己的封印惊动了对方,开始思维降临。
“好大的胆子。”
人影声音不大不小,自有一种颐指气使的威严,道,“居然敢对本王的布置做手脚!”
“杀。”
陈岩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无形剑自掌中浮现,展开之后,剑光如霜雪,左右交织,飒飒杀意凝聚。
哗啦啦,
剑光及身,雷霆一击。
人影不躲不闪,手中大笔一挥,生死隔断,剑气登时崩塌。
“好。”
陈岩一击无功,不惊不慌,大袖一挥,幽冥之水涌出,上面浮现出一层交织的金弧,碰撞之后,化为罡雷。
噼里啪啦,
雷弧电光,金青交映,每一个碰撞,都有力量迸发。
人影依然是不动,笔锋勾勒,判人生死,即使是雷霆,都得死亡。
一支笔,判生死。
自亘古一来,无往不利。
“起,”
陈岩神情如铁,一手高举,五劫升天门压下,上面细密的花纹流转,层层叠叠的空间大开,各种不同的元气涌出,化为诸天罡雷。
真的是诸天,有磁力,有星辉,有月蚀,有日光,有焰火,有寒冰,有木气,有兵锋,等等等等,包罗万象。
“叱,”
这一次,人影不再无动于衷,口中发出一种奇异的吟唱,手中的大笔挥动,每一次落下,都有黑白线条延伸,平行而不交集。
轰隆隆,
两种力量碰撞,晕开各种各样的光华,似惊虹,像龙蛇,异象频现。
“果然是难缠。”
陈岩心中有数,不过他将对方带到九天普化真形图中,也是早有准备。
“咄。”
趁着对面之人抵挡五劫升天门中的力量,陈岩手捏轮印,调动宝图的禁制法阵。
轰隆隆,
半个呼吸后,稀稀疏疏的光线自天穹垂下,每一根都携带着莫名的力量,似有灵性,当空摇动。
“嗯?”
人影感应到危险,身上玄黑色的法衣抖动,亿万的面孔浮现,影影绰绰。
哗啦啦,
光线落下,轻而易举地穿过对面人影的护体宝光,然后往下一落,凝成细纹咬合的锁链,上有蛟首,下是蛇身,紧紧勒住。
咔嚓,
人影挣扎了一下,锁链铮然而鸣,却是非常牢固。
“果然可以。”
陈岩终于面上露出笑容,他在前世就知道,九天普化真形图不光是能够感应到幽冥的气息,而且还有专门的禁制法阵,用来镇压鬼物。
他将这个危险的人物拉入宝图中,就是这个打算。
“去。”
陈岩不敢怠慢,用手一推,力量一送,将暂时束缚住的幽冥地府的存在送入到误解生态中。
轰隆隆,
刚入门户,只听一声大喝,幽冥地府的存在身形倏尔拔高,大如山岳,原本身上的禁制层层裂开,化为漫天的光屑。
“这么凶猛,”
陈岩眼皮子跳了跳,以对方一段思维记忆就能发挥出这样的力量,他的本体该何等之强大,或许是金丹层次之上不成?
压下心中的诸般念头,陈岩居中而坐,法力再不遮掩,轰隆一声,自顶门冲出,上接天,下临水,震荡八荒。
哗啦啦,
法力上涌,勾动一个又一个的节点,层层叠叠的空间挤压下来,各种不同的元气肆虐,日光,月华,星辉,磁力,烈焰,寒冰,青木,重土,庚金,等等等等,千奇百态,各不相同。
不同元气落下,化为诸天神雷,激荡风云。
经过陈岩全力引动,五劫升天门中万雷齐发,雷光电弧碰撞,已经有真正的九天罡雷的一丝煌煌天威。
轰隆,
漫天雷霆束成一道光柱,自上而下,将整个天地照成白昼,什么都看不见。
咔嚓,
光柱加身,应声而碎、
幽冥地府的存在再是强大,现在也不过是一段思维记忆,连化身都说不上,更何况,在五劫升天门里和门外的攻击强大,相差何止是十倍。
“咄,”
见到在雷火中挣扎的黑气,陈岩今日面上第一次露出笑容,他用手一引,折叠的空间再次打开,一个又一个不同的符号出现,或是三角,或是菱形,或是圆状,等等等等,每一个都绽放出无量的光明。
轰隆隆,
亿万的符号从天而降,打在黑气上,每一个都代表一种元气,一种力量,一种存在。
混乱,冲刷,洗练,最后混元如一。
“起。”
陈岩把手一招,将最后的黑气纳入守着你,如丝顺滑,不像是气,而是一种水光。
是的,就是水光。
聚而为水,化则成气,光怪陆离,十色交织。
“嗯?”
陈岩感应到一种玄妙的力量,在生和死之间徘徊,又有难言的平衡,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这是什么?”
陈岩识海翻腾,他好像记忆中有此物存在,可是太过浩瀚,一时想不起。
属于血海之主的记忆,能让记得,肯定不一般。
想了想,陈岩将之收起,大袖一展,出了九天普化真形图。
“怎么样?”
陆青青见陈岩出现,马上开口问道。
“很顺利。”
陈岩点点头,在云榻上坐下,然后取出丹药服下,恢复刚才消耗的力量,丝丝缕缕的烟霞氤氲,在背后展开。
“这就好。”
陆青青放下心来,如意虽然是她的手下,但和亲妹妹差不多,不然的话,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出手斩杀就行了。
看到如意一头雾水,陆青青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如意听得又是吃惊又是后怕,力量层次之上,简直将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是再有聪明才智都不行。
这个时候,她隐隐明白陆青青屈服的原因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都是无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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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中。
玉炉枕水,烟霞袅袅。
舍外青松隐隐,阶前青苔绿绿。
案上细瓷茶盅,中有竖纹,恰似泪痕一点,斑斑红衣。
陈岩拿起茶盅,看着里面幽碧如玉的茶水,蓬蓬然的茶叶飘着,散发亲热的香味。
“道盟总部连续发出符信,敦促各地道盟尽快行动。”
陆青青一身桃红如意百褶裙,云鬓上斜插翡翠金凰钗,整个人如新月初晕,水生丽色,正在用清脆好听的声音禀告最近发生的事儿。
不得不讲,陆青青真的是很有才能,她将道盟和自己的关系网传来的消息归纳整合,现在娓娓道来,有条不紊。
“嗯。”
陈岩听完,点点头,他对整个局面有了新的认识。
君权和神权持续对立。
道盟趁机崛起,走上前台。
仙道玄门不甘寂寞,开始频频出手。
还有幽冥地府,水族,等等,虎视眈眈。
形势瞬息万变,错综复杂,旧的秩序在崩盘,新的秩序尚未建立,肯定是波澜壮阔。
“这样才好。”
陈岩眯着眼,看着外面霜风收紧,大雁南去,雪花和梅花交映,一时争艳,心中却是豪气顿生,这样的乱局,才有辗转腾挪的机会。
要是天下太平,秩序俨然,怎么能容得下他的枭雄心性?
想了想,陈岩有了决断,吩咐道,“青青,我要闭关数日,圣天玄将跟着你,坐镇元辰宫。”
“好。”
陆青青答应地干脆利索,最近一段时间风云大变,随着更多的强力人物走上前台,她以往的布置在这样的变局中变得无力,是需要改变了。
“就这样。”
陈岩招来圣天玄将,放开一部分禁制,让陆青青掌握,然后云袖一展,脚下生云,从容地进入自己的万魔灾星。
哗啦啦,
自门户进去,入目的就是悬浮在空间中的大星,或大或小,足有上百颗,六角垂光,光明大作。
不是寻常的浩瀚星光。
而是有一种猩红的恶意,任何人看到,都会想到混乱,灾难,死亡,厄运,不详,等等等等,令人头皮发麻。
陈岩踏着地面上扭曲的光线花纹,径直来到中枢王座。
哗啦啦,
一入座,穹顶上的大星开始缓缓移动,继而投向千百的星线,彼此交织,披在陈岩的身上,上绣血池,下描星辰,灾难频繁,死亡降临。
这是陈岩将当时抢来的万靥法衣融入到魔星之中,从而新生成的一种禁制法阵,恐惧和厄难彼此相连。
“咄,”
陈岩用手一引,六十四具革天傀儡出现,占据星位,运转力量,调和这件飞宫的气机。
轰隆隆,
万魔灾星轻轻一震,万千的阵法禁制同时运转,悬于半空中,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嗯。”
做完布置,陈岩检查无误,大袖一挥,眼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空间法器,有袖囊,有玉壶,有宝瓶,有羊角铃铛,各自发出光芒,叮当作响。
“开。”
陈岩用手一指,只听雷音不绝,一个又一个的空间法器直接炸开,显出里面的天材地宝,不多时,就是堆积如山。
哗啦啦,
各种天材地宝,大的小的,红的绿的,圆的方的,无不散发出精粹的灵机,有一种难言的春日气息。
这就是他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在云州大杀特杀,硬生生将红莲教在云州的根基拔掉,从而掠夺来的物资。
红莲教百年的积累确实是惊人,可是当苦竹道人被陈岩炼化得到他的记忆后,这些天材地宝就好像是青楼中浴红衣的佳人掀起了裙裾,不再设防。
“差不多了。”
陈岩看了一眼,法力一运,顶门之上顿时浮现出黑白漩涡,徐徐转动,每一个转圈,就鲸吞一部分的天材地宝,熔炼成精粹。
汩汩汩,
缠绕着不知名花纹的道基根果再次出现,大口大口吞噬精粹,烟霞氤氲,天音不断。
哗啦啦,
各种各样的异象弥漫,有大日横空,有幽冥化生,有万星璀璨,有剑光冲霄,有杀气伐天,森罗万象,各不相同。
随着吞噬的精粹越来越多越多,道基根果传来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好像脚踏大道,自然沉稳。
“幽冥化生,周天在握。”
冥冥之中,陈岩感应到一种玄妙的力量,他整个人的心神仿佛重新回到不知名的时空中。
混沌初开,太冥化生。
倏尔幽水连绵,横无崖岸。
再然后,大鲲出现,遮天蔽日,一日乘风而起,扶摇上青天,化为天鹏,纵横无敌。
太冥到幽水,幽水孕大鲲,大鲲化天鹏,每一个阶段,都有一种天地玄妙。
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陈岩身上晕开清清亮亮的光华,气息逐渐变得强盛。
落云谷。
四平中凹,常年积云。
天光自上面垂下,射入谷中,稀稀疏疏成各种色彩斑斓的线条,从浓转淡,最后消失。
远远看去,整个山谷如同一只蛮荒巨兽张大的嘴巴,吞噬所有的光线。
不知何时,在山谷的四周,出现了一座座的要塞,形似八爪,通体乌金,居高临下,俯视四周。
要塞连绵,何止千百,彼此互联,好像一截截的锁链,将落云谷这个巨兽束缚起来。
一个个沉默的兵士站在要塞中,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目光森然,煞气腾腾。
有明眼人就可以看出,要塞中的兵士身上的铠甲乃是天蛇铠,上有蛇鳞,刀枪不入,防御力惊人,乃是天工院出产的赫赫有名的甲胄。
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甲胄,可想而知背后的力量。
周山坐在浮台上,手持宝镜,熠熠生辉,映照出谷中的景象。
黑水滔滔,邪气横生。
上百的怪物桀桀怪叫,不断嘶吼,他们或是头生牛角,或是生有三足,或是身高十丈,都是邪恶凶残。
有十个兵士身披重铠,手持三尖两刃刀,结成大阵,正和怪物们厮杀。
“嗯。”
周山看着兵士的出招,由开始的慌乱慢慢地变得严谨,杀伤力增强,暗自点点头。
这个地方,真的是上好的练兵之地啊。
要是这样下去,轮换的兵士战斗力能够上一个台阶。
另外,冥狱黑海的魔神尸体也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将之运回天工院,可以兑换兵器和铠甲。
“顺利。”
一直看到十个兵士将这一堆的魔物击杀,将尸身拖了上来,周山才收起法器,回去记录。
这是钦天监的重要资料,对于如何应对阴阳碰撞的节点,很有作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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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芭蕉雨下,风吹玉笛声。
依稀见得,清寒和凉意,花色照人。
钦差大臣郭俊辰头戴高冠,一身八鱼相戏锦衣,腰束宝带,白面无须,身材消瘦,他听着外面沙沙沙的声音,眉头皱起。
“真是棘手。”
郭俊辰的心情就好像外面稀稀疏疏的冬雨一样,连绵不晴,非常压抑。
金台府城的局面之复杂,超乎想象。
神灵根深蒂固,百般阻挠,寸步不让。
官府态度不明,经常变化,摸不清头脑。
世家大族冷眼旁观,暗自谋划。
仙道玄门,道盟,甚至还有幽冥地府的力量出没。
整个府城,暗流涌动,千头万绪,要不是他还有钦差大臣的牌子,恐怕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难办啊,”
郭俊辰展袖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细细的雨线拉成丝,自上而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晶然,这就是冬雨,透彻的令人难以想象。
最近自京城中传来的消息,就是敦促他尽快行动。
只要他拿到确实的把柄,文官才能发力,重建御史台,将监督权力重新收回来不是空想。
“陈岩。”
郭俊辰左想右想,到最后还是想到一个翩翩少年,府城中的局面,还是绕不开他啊。
冬雨。
雨打芭蕉。
一声声,似离愁,像惆怅。
剪不断,理还乱,如同人的想法。
郭俊辰站了良久,心中有了决断。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一个身高马大的青年人走进来,身披铠甲,龙首人身,走动之间,鳞甲铮然耳鸣。
“大人。”
来人顾不得其他,行礼之后,马上开口道,“刚才得到消息,无极星宫的两位副殿主在城外受袭,一人陨落,一人逃亡。”
“无极星宫的副殿主?”
郭俊辰神情一紧,这可是两位金丹宗师,相当于朝廷中的武圣,是真正的上层,可以镇压气运的存在。
“大人,”
来人还没说完,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根据逃走的无极星宫的副殿主黄如云讲,袭击他们的是陈岩。”
“陈岩?”
郭俊辰倒吸一口冷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道,“他真敢下杀手?他真有这样的实力?”
“城外玄门仙道主事的人已经赶到了事发现场,”
饶是来人久经杀阵,现在声音都开始发颤,道,“根据他们的看法,现场遗留的斗法气机,很像陈岩的魔神路子,十之七八啊。”
“又出大事了,真不消停啊。”
郭俊辰摇摇头,即使是没有证据,以无极星宫的霸道,这次恐怕没法善了了。
“还是在看看吧。”
郭俊辰明智地没有去趟这个漩涡,重新在木榻上坐下,闭目养神。
潇湘馆。
玉灯吟雨,亭上飞虹。
山光窈窕满目,翠绿入眉心,自有一种冬日的飒飒。
司马朵朵红袖小裙,依在窗边,看着池子里鸳鸯相对,交颈而鸣,身上的气息时强时弱,桂花浮现,晶莹秀美。
叮当,
正在此时,一点明光冒出,化为飞信,落到司马朵朵跟前。
“嗯?”
司马朵朵展开一看,先是一愣,随即惊讶莫名,到最后,俏脸上满是苦笑。
“这个陈岩,”
司马朵朵双手抱膝,螓首埋在中间,声音变得呜咽,好似泉水从石缝中流出,道,“消停一点,能死吗?”
这个时候,她是第一次怀疑门中的倾向,拉拢陈岩确实可以让他们在金台府城迅速打开局面,还在整个云州将关系巩固,可是对方这个惹是生非的能力,真真是让人受不了。
不是自找麻烦,就是麻烦上身,反正是一刻都不消停。
这一次无极星宫之事,又将是石破天惊,搅动八方风云。
“真待不下去了!”
司马朵朵恨恨地一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裙,来到内室,激活通讯法器,将事情地经过原原本本地报了上去。
中央神庙里。
雨落花眠,水绿莲红。
雨滴自上方落下,细细密密,似断线的珠子,打在檐上,晕开一朵又一朵的白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五陵公坐在宝座上,神情严肃,最近他都在和京城来的钦差扯皮,就是身为神灵,也是心神憔悴。
他的对面,有一个金衣青年人,头戴向日冠,身披白猿仙衣,眉心有莲花印记,整个人昂扬向上,有一种孤峰独起,刺破天穹的锋锐。
“哈哈,”
接到无极星宫的消息,金衣人大笑,道,“这个陈岩,真是很有意思啊。”
“康使者,”
五陵公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道,“我们也不能大意,这个陈岩惯会搅动风雨,然后还能迅速脱身,更进一步,这可是真材实料啊。”
“我当然不会大意。”
康石舟眉心的莲花印记绽放光明,似乎有漫天的吟唱,道,“陈岩能够在短时间内崛起,光明万丈,自然是有大气运之人,或许还有人道昌盛的味道。”
顿了顿,康石舟继续道,“帝君大人最近对事态发展也有了指示,随着人道的发展,自然会消弱神道的力量,两者以后的矛盾会越来越尖锐,直到一方彻底压倒一方。”
“接下来,我们不能让人道再这样狂飙猛进,愚昧和落后,弱小和孤独,才是信仰的土壤。”
“斩杀陈岩这的人,就可以削弱人道之气运!”
“使者心中有数就行。”
五陵公不再多说,脑后神光转动。
“大人你应对朝廷来的秃鹰们即可,陈岩我来对付。”
康石舟站起身,眉心的莲花耀眼,道,“前段时间陈岩正好将玄门仙道得罪了一遍,这次无极星宫之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就顺势而为就是了。”
不到半个时辰,无极星宫遇袭之事,就传遍金台府城乃至整个云州,各大势力得到消息后,或是沉思,或是冷笑,或是按捺不出,或是蠢蠢欲动。
反正所有人都认为,这将是一个大事件,陈岩或者还有其背后的道盟,将面对巨大的压力。
在三五元辰宫中的陆青青当然也接到了消息,此刻,她正急的团团转,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
原因无他,陈岩尚在闭关。( )
大星中。
陈岩端坐不动,天门上显出道基根果,形似葫芦,缠绕细纹,黑白分明。
葫芦道果的周围,黑暗,幽水,剑光,血气,星辰,黄旗,各种符号萦绕,各自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声音清脆,似乎是在天外,又如同在耳边。
轰隆隆,
随着最后一缕精粹注入其中,根果轻轻一震,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油然而生,提不起,拿不动,满而溢出。
下一刻,
当这种充实的感觉到了极致后,葫芦根果在刹那之间,吞吐收缩上万次,倏尔产生一点灵性,由无到有,逐渐壮大。
哇,哇,哇,
就好像是新生婴儿的第一声,宣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一点性灵入道果,”
陈岩睁开眼,穹顶之上,千百的星光交织,化为法衣,披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如同执掌群星的万星之主,高高在上,道,“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就是这么简单啊。”
“哈哈哈。”
陈岩大笑,声音中有得悟性灵的恍然,有终偿所愿的喜悦。
哗啦啦,
整个大星感应到陈岩的情绪变化,原本的血光徐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萧萧明光,梅心笛声,桐叶飘飘,八方恭贺。
吞噬到足够的精元,以五行五色五方灵火寄托心神而成的道基根果圆满,从而生出一点性灵,茁壮成长,只要渡过大小劫后,就可以孕出无上法身。
“劫难,”
陈岩笑了笑,云袖一展,大星撤去层层叠叠的禁制法阵,他整理了下衣冠,出得飞宫。
“啊,”
陆青青正等得着急上火,眼见陈岩终于出现,提着裙裾,就飞奔过来。
“哈哈,”
陈岩上前一步,稳稳当当地将佳人抱到怀里,嗅着她鬓间的香气,打趣道,“青青,才多久没见,你就这么想念我了?”
“还有心思在这乱说话,”
陆青青跺了跺脚,玉颜仰起,掩饰不住的眉宇间的焦急,道,“城外都要炸了锅了,仙道玄门这次可不会善罢甘休。”
“哦。”
陈岩静静听完,神色不变,抱着怀中的玉人,自顾自寻到藤椅坐下。
“嗯。”
见到陈岩这样镇定自若,陆青青原本焦急火燎的心态放松了不少,她将尖尖的下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件事一看就是嫁祸之计。”
陈岩把玩着玉人软绵绵的小手,声音平静,道,“不过暗中之人很聪明,知道玄门仙道对我仇恨不浅,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真实情况反而不重要。”
“是啊,”
陆青青也是担心的这一点,玄门仙道肯定会借机发挥,他们咬住不放,会很难缠。
“我们得先发布声明,撇清责任。”
陈岩思路清晰,道,“玄门仙道肯定会不顾事实,向我发难,不过,这个声明也不是给他们看的。”
“我知道了。”
陆青青恍然大悟,道理很简单,可是她太过着急,竟然忽略了。
这样的声明,当然不是给借机生事的仙道仙门看的,而是要告诉朝廷,还有陈岩背后的道盟,他是被冤枉的,自身清白。
自己主动惹事,还是被人冤枉麻烦上身,完全是两个概念。
没有人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人,但同样,没有人喜欢自己一方的人被人冤枉,同仇敌忾肯定会有的。
“最近我可是道盟风头最盛的人,”
陈岩智珠在握,面上满是自信,天光照在身上,精神抖擞,道,“道盟正要从后台走上前台,逐渐强势,这个关键时候,不能没有作为。”
“是这个道理。”
陆青青听得目中泛起异彩,值此道盟崛起之际,天下瞩目,他们要是对自己的招牌人物受到嫁祸而无动于衷,可是真正丢了面子。
那样的话,所谓道盟崛起,就成了笑话。
“能将无极星宫的两位金丹宗师打得一死一逃,出手之人,修为很恐怖。”
陈岩看着雨后的小湖,荷叶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折射出日光的温暖,道,“这样的人物,这个时候出手,有点不对头。”
“不对头?”
陆青青蹙起翠羽,用手捋了捋垂下来的青丝,道,“对方肯定能够看得清大势,事情到最后会雷声大雨点小,那么他的目的是搅乱金台府城的局势?”
想到这,陆青青觉得豁然开朗,道,“别的地方不说,金台府城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肯定是风起云涌,乱局不断。”
“这是要引开某些人的注意力?”
“迷雾重重啊,”
陈岩对这个同样看不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道,“先应对眼前的局面再说。”
“好。”
陆青青扶了扶头上的高髻,提裙起身,往外走,她去发表声明,安排工作。
“到底是谁?”
陈岩自顾自走到高台,登高望远,看着骄阳远树,红叶满坡,碧云上下,天水连绵,笑了笑,不管是谁,自己走到这一步,都无所谓了。
一往无前,斩风破浪。
渡过重重劫难,才是无上法身。
城外。
满林黄叶,雁声阵阵。
谷中幽云起,崖后惊虹生。
黄如云坐在宝辇上,俏脸含霜,冷的几乎可以刮下一层冰渣。
“到底是谁?”
黄如云当时真以为是陈岩动手,可是事后一想,却发现不对,对手的人修为之强横,匪夷所思,尚在陈岩之上。
反正陈岩出手,也不能在两人联合之下,硬生生将王勉击杀当场。
“陈岩,”
即使心里明白,但黄如云还是一口咬定,将黑锅扔到了陈岩身上。
原因很简单,两名无极星宫的副殿主被人杀得一死一逃,本来就很丢人了,要是再找不到凶手,简直会成为笑话。
王勉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正好他们跟陈岩有仇,就将帽子扣到陈岩身上。
最后,当时袭击之人的神通,真的和陈岩的魔神之道很相似,说不定还真没冤枉他,两人是沆瀣一气。
“陈岩,”
黄如云咬着牙,要不是被这个可恨的家伙夺走了飞宫,以那件法器的防御能力,两人藏在里面,也会无灾无劫。
这一切,都是陈岩的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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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花生红树,苔长青阶。
水中白鹭过,枝头乱莺啼。
三五只红鲤鱼聚在芝兰之下,口吐泡泡,天光一照,如锦绣罗锦。
陈岩坐在高台上,琼枝屈指蜿蜒过来,映照眉宇如霜雪,他看着景色,神情平静。
“果然如此。”
陈岩眸子中寒芒跳动,即使是他发布声明,仙道玄门之人还是一口咬定是他害死了无极星宫的王勉,集体施压,气势汹汹。
看他们的样子,是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都在所不惜。
当然,不是没有好消息,起码道盟总部传来符信,表达了支持,在道盟走向前台,强势崛起的紧要关头,他们真的很有魄力。
“这样的话,”
陈岩目光深深,道盟会抵挡仙道玄门的力量,而自己则要解决金台府城的风波。
哗啦啦,
山风吹到台上来,琼枝摇摆。
冷光浮碧参差,稀稀疏疏,或大或小,沁绿晶莹。
冰花,寒光,绿云,交映成景。
陈岩笑了笑,伸手摘下一朵小花,嗅着淡淡的香气,他根果之中生成一点性灵,要完全孕育出无上法身,就得渡劫。
或许,正好一起?
“不是没有办法啊,”
陈岩长啸一声,心神一动,圣天玄将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六十四具革天傀儡从四面八方飞至,脚踏火焰,手持灭镰,煞气滚滚。
嗡嗡嗡,
傀儡们一出现,杀气连绵成阴云,宛若实质,刺骨的寒意逼人,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嗡嗡嗡,
杀伐之音,铮铮然而鸣。
很显然,经过陈岩不惜天材地宝,动用整个云州道盟重新祭炼打造,傀儡们的品质又上了一个层次。
整个组织力量凝聚,为一人所用,就是这样!
“咄。”
陈岩最近修炼有了新的感悟,长身而起,五指如轮,太冥、星辰、杀伐,三种力量交织,化为千千百百的符文,或圆或方,轰然飞出。
哗啦啦,
革天傀儡张口将符文吞下,身上马上浮现出细密的花纹,三色交辉,力量在提升。
整整六十四具,苦竹道人精心打造的傀儡,现在组合成杀阵,已经可以威胁到金丹宗师一个层次的修士。
“起。”
陈岩大袖一展,将诸多傀儡收好,这是他应对劫难的底牌之一,无论是天劫还是人劫,都是如此。
这个时候,陆青青从花树后转出,云鬓雪肤,长裙曳地,莲步轻移,径直上了高台,道,“玄门仙道的人还是不依不饶。”
“就知道这样,”
陈岩没有惊讶,不同于士林中的道理,修行道上的力量是更赤果果的,道理得给力量让步,玄门仙道的人现在力量占优,就会不讲理。
“咄咄逼人,”
陆青青秀眉蹙起,几乎凝成了疙瘩,道,“虽然道盟总部抗下了很大的压力,但是光是城外聚集的仙道玄门之人就不少,他们堵在外面,不会善罢甘休。”
“这又是要让我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陈岩想到上一次自己出城,狠狠地打脸,不由得笑出声来。
“还没心没肺,”
陆青青见陈岩这个时候还能发笑,跺跺脚,娇嗔一声,道,“这次应对不好,不光是你在云州的根基会毁,就是性命都堪忧!”
她说的没错,玄门仙道之人,可不是手下留情,上次陈岩得罪他们不浅,这次肯定要落井下石。
解决不了麻烦,他们就是不依不饶。
“让道盟之人安安稳稳待在府城。”
陈岩说出自己的计划,道,“不要牵扯其他,外面的玄门仙道之人,全部我来应付。”
“这个,”
陆青青听完后,眉头皱地更紧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这是弄险啊。”
“富贵险中求。”
陈岩一路走来,经常在钢丝上起舞,早就习惯,他最善于这种弄险中取得机缘了。
“好。”
陆青青知道对方主意已定,不再多劝,事实上,在这样的局面下,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的办法了。
“最近你就坐镇道盟,”
陈岩叮嘱了几句后,身子一纵,到了半空中,须臾出了三五元辰宫,向兰陵郡王府而去。
郡王府。
梅枝横斜,冷香幽幽。
水石交映之间,鸣声高低,清脆悦耳。
兰陵王头戴金冠,身披麒麟衣,负手而立,他见到陈岩到来,笑道,“你啊,真是不消停。”
“是有人不让我消停。”
陈岩站在另一边,从容而镇定,没有半点引起满城风雨的异样。
“嗯。”
兰陵郡王心中有数,直接问道,“可有怀疑对象?”
“这个倒是没有。”
陈岩摇摇头,他又不是算无遗策,哪里会事事清楚啊。
兰陵郡王有点疑惑,“这样的话?”
“我来见王爷是一件事,”
陈岩踱了两步,看着亭外的烟雨,朦朦胧胧,似乎是展开的轻纱,就如同如今的府城局势,让人看不清楚,道,“我总觉得是有人以此为引子,吸引人的注意力,搅乱局势。”
“嗯。”
兰陵郡王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盯着点。”
顿了顿,兰陵郡王继续道,“道盟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照看,你集中精神,度过这一关就好。”
“哈哈,都是纸老虎而已。”
陈岩一扶头上银冠,昂首走出庭轩,凌空而行,慷慨高歌,自有一番名士风骨,吟唱而去。
“真是,”
兰陵郡王看着逐渐隐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触动。
慷慨高歌,单刀赴会。
面色从容,大将之风。
如同史书上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鲜活而生动,让人热血澎湃。
“这个家伙,”
兰陵郡王将识海中的想法驱除,目光平静,成长真是太迅速了,这才多久,就可以只凭气场就影响自己的情绪。
江山代有人才出,真真是让人羡慕。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强求不得。
独自在亭子里坐了好一会,兰陵郡王屈指一弹,声若闷雷,唤来手下人,命令道,“即刻起,撒下人手,密切关注府城局势,不要漏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王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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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天池晴绿,新光照水。
稀疏的枝叶散开,影子投在波间,五颜六色的花瓣漂浮,暗香浮动,别有一股韵味。
哗啦啦,
下一刻,
云光一开,一颗大星自天穹上坠下,光芒耀眼,垂地十丈,倏尔红光一展,陈岩从里面施施然出来,银冠锦衣,身姿挺拔。
“就是这里。”
陈岩踱步而行,万魔灾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化为拳头大小,飞入他背后的明光中,上下沉浮。
“陈岩,”
黄如云自湖中踏波而至,素衣白裙,鬓角插有一朵小白花,皓腕上系着半截的黑带,美眸中满是仇恨。
哗啦啦,
不到十个呼吸,湖面上清波涟漪,鹤唳清声,一个又一个的玄衣高冠之士到来,气机冲霄,演化异象。
陈岩展目看去,发现来人都是玄黑法衣,看上去肃容庄严,不苟言笑。
“这还真是下马威,”
陈岩心中冷笑,乍一看,他还真以为来到了灵堂呢。
“陈岩,”
赵无极最先出来,须发如戟,根根竖起,呵斥道,“你敢杀害无极星宫的王道友,真是无法无天,罪大当诛,今天就让你给王道友赔命。”
实际上,这个家伙和王勉的关系很一般,以前还有过摩擦,不过他现在却表现出一副挚友的模样,声色俱厉地谴责陈岩,看样子恨不得马上动手。
好不容易有了对付陈岩的机会,仙道玄门中,就属他跳的最欢。
“赵无极,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对这个家伙,陈岩是半点不客气,冷声道,“本座近日都在元辰宫修炼,连城都没有出,怎么会对他们两人动手?”
“谁不知道你陈岩和无极星宫的恩怨?谁不知道你陈岩的睚眦必报得势不饶人?谁不知道你前段时间刚刚暗算过无极星宫的两位道友?”
赵无极踏前一步,声势惊人,很有压迫感,道,“王道友遇害的现场,气机如魔神,邪恶而强大,除了你又能是谁?”
“有动机,有实力,有证据,”
“陈岩,你还敢狡辩?”
“无稽之谈。”
陈岩表现地很不屑,看赵无极像看一个傻子白痴一样。
赵无极才不在乎,他就是要给陈岩扣帽子,看向亭亭玉立的黄如云,道,“黄道友,你当日和凶手交过手,最是熟悉不过,你来说一说吧。”
“嗯。”
黄如云沉着脸,这几日,她的脸型瘦了不少,愈发显得下巴尖尖,像个锥子,她用怨毒的目光看了陈岩一眼,寒声道,“就是他,就是陈岩杀害了王师兄!”
“陈岩,你还有什么话说?”
好似黄如云的话能够一锤定音一样,赵无极再次踏前一步,对着陈岩大吼。
“这就是前段时间行事的隐患啊,”
陈岩心里明白,今天无论怎么说,对方都会把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要是以往,倒是无所谓。
反正一个指责,一个否认,大不了就是打嘴皮官司,谁都奈何不了谁。
如果玄门仙道真不讲理,整个朝廷动员起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君权和神权的冲突,让向来规矩森严的王朝出现了裂缝,两者对立,让玄门仙道这样的大势力可以在朝廷的土地上来往纵横。即使是某些底线不能碰,但小的方面,已经在改变。
如果陈岩对仙道玄门的指责不理,那么,以现在的局面,他们是真敢进入府城,施展手段的。毕竟现在神灵态度莫名,不像以前那样恪尽职守。
貌离神合的局面,让仙道玄门多了很大的活动空间。
“以后跟他们打交道的机会会越来越多。”
陈岩眸子沉沉,心里念头迭起。
“陈道友,”
玄门仙道中为首的薛崇山走了出来,大袖飘飘,气度雍容,用平静的语气道,“黄道友可是亲眼目睹你行凶,还有什么话要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岩哈哈大笑,他早有决断,不慌不忙,讥讽道,“两名无极星宫副殿主,金丹宗师,世人眼中的大人物,却被人打得一死一逃,更可笑的是,现在连凶手是谁都知不道,真真是可怜。”
“真给无极星宫丢脸。”
“真给玄门仙道丢脸。”
“本座羞于尔等为伍!”
三句话,如同三柄匕首,射向在场众人,让他们面上变色。
事实上,除去黄如云外,其他人真没有心思去追查真正的凶手。
一来,他们和王勉没有交情。
二来,他们虽然都是仙道玄门,但彼此也是竞争关系,无极星宫损失一名金丹宗师,他们表面悲伤,实际上还暗暗高兴。
三来,凶手能够面对两名金丹宗师,还击杀一人,打伤一人,展现出的实力何等恐怖,他们才不想面对这样的对手。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借着王勉的身死,给陈岩扣上一个凶手的帽子,然后人人喊打,好好出一口前段时间被打脸的恶气。
是的,一股恶气。
门中弟子被活捉逮捕不说,自府城中行走要有通行令不说,去领人还要被敲诈勒索?仙道玄门之人从来高高在上,以前连朝廷都看不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现在抓到机会,他们就要报复。
“陈岩,你这个无耻之徒!”
还是赵无极身先士卒,冲着陈岩道,“不仅是残忍杀害王道友,还在这里恶语中伤无极星宫,罪大恶极,不容宽恕。”
“纳命来!”
说完,赵无极用力一挥,手中出现一柄赤焰火旗,上面绣有朱雀之相,金光闪烁,红莲花开。
哗啦啦,
大旗一展,火焰满空。
每一朵火焰都有碗口大小,炙热高温,将虚空都烧出一道道的裂痕。
朱雀烈焰旗,一件了不得的法宝,特别是在一名金丹宗师全力施展之下,威能更是惊天动地。
“咄。”
陈岩后退一步,显出魔神之相,弯角狰狞,身覆细鳞,脚下血海滔滔,往上一卷,挡在身前。
哗啦啦,
血海之水,滔滔不绝,蕴含煞气,火焰落在上面,不少都被吞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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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上。
星光垂辉,月白凝霜。
森森然的寒意氤氲,在半空中交映,似惊虹,像虬龙,往来盘旋,铮铮然而鸣。
陈岩脚踏血海,光华托身,节节升高,朱雀烈焰在四面八方盛开,映照出他冷漠无情的眸子,杀机腾腾。
一人前来,单刀赴会。
就是将诸般因果全部揽在身上,击而破之,才成无上法身。
“贼子,”
黄如云见朱雀烈焰旗都无法奈何陈岩,柳眉一竖,杏眼圆睁,一拍天门,一团星砂飞出,径直打了过去。
初看之时,星砂只有上百颗,可是一入虚空,引动星辰之力,明光射下,马上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变得千千万万。
哗啦啦,
星砂洋洋洒洒,铺天盖地,碰撞之间,生出星煞之光,每一道都凝重无比,千斤难移。
“这次看你怎么跑,”
黄如云祭出星砂之后,俏脸一白,马上取出丹药,吞服下去,调和心神。
刚才施展的万禁天晦重星罡,乃是她的压箱底绝招之一,里面的星砂是借助宗门的无上法宝自虚空采集而来的星陨之石祭炼而成,日夜打磨,其重无比。
就是金丹宗师沾上星光,也会巨力加身,难以摆脱。
前两次她始终没有动用,是因为祭出万禁天晦重星罡非常消耗元气,祭出之后,起码半刻钟丧失行动之力,危险重重。
现在有诸多玄门同道在场,黄如云第一次没了顾忌,全力施展。
“这个婆娘,”
陈岩已经感应到星光的难缠,昏昏黄黄的星光加身,重若山岳,让他的修罗圣体都变得缓慢,体内的力量也如同压上重物,运转地艰难。
“大道如青天,亘古万丈泉。”
见到陈岩行动变缓,仙道玄门之中又一位金丹宗师出手了,他双手一划,背后清气升腾,往上一举,青天冥冥,透彻晶莹。
继而青天一转,万丈飞泉,倒悬挂瀑。
光华一照,自上而下,好似自青天中裁出一道素线,白日在其中升腾,轰然而鸣。
哗啦啦,
青天万丈泉,白日在其间。
异象一出,地动山摇,漫天的气机好似统统被其吞噬,化为漫天的霜芒,叮叮当当作响。
声势浩大,威能亦是惊人。
“天象宗的青天白日神通果真是了得。”
赵无极退后一步,朱雀焰火大旗悬在顶门,他看着白日升高,似乎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光明,暗自佩服。
“真是难缠。”
陈岩发现,仙道玄门之人真的不能低估,他们或许高傲,或是强势,但到底是底蕴太深,神通和法宝委实惊人。
“咄,”
陈岩不敢怠慢,掐了个道诀,光华一收,圣天玄将自大星中走出,满月面,目如电,朱衣黄裳,额头生有竖瞳,脚踏玄蛇,睥睨无敌。
“日月无光,星河倒悬,斗天龙神拳。”
圣天玄将自来到陈岩身边之后,从来没有间断过吞噬天材地宝,让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玉生烟的地步,后来在道盟也是经过阵法师祭炼,修复了不少原本因为时间太久而停滞的法阵,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
轰隆隆,
这一拳打出,力量贯通虚空。
在众人的眼中,仿佛真的出现了一尊无上龙皇,横空出世,吞噬日月,爪破星河,凶威盖世。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龙皇之威,更是不可思议。
趁着圣天玄将发威,陈岩屈指一弹,一粒宝珠飞出,悬于头顶,轻轻一摇,就有无量明光升起,一劫一运,星辰陨落诞生。
正是瑶光殿的至宝,无量星劫宝灵珠。
哗啦啦,
宝珠一起,星辉连绵,一种令天地都化为过去的劫气弥漫,无穷无量,无量无穷。
哗啦啦,
星砂被这种光华一照,开始褪去光彩。
“该死。”
见到此局面,黄如云心里暗骂一声,她当然知道陈岩拥有此宝,可是今日一见,依然让她震惊。
要知道,无量星劫宝灵珠可是瑶光殿的至宝,蕴含星辰之道,就是一般的修士得到,勉强祭炼,也发挥不出其威能的十分之一,说不定还会气机纠缠,有弊无利。
可是现在看来,陈岩御使宝珠,如用手臂,元转如意,他不光是成功祭炼,说不定还得到了真正的星辰之道。
“西华夫人那个家伙,妄为一代殿主,连这么珍贵的法宝都能落到敌人之手。”
黄如云不知道这是多少次咒骂西华夫人了,对方拥有此宝珠,他们无极星宫的人对上,自身修炼的神通和法宝都容易被压制,最少得减去三成力量。
要不是有宝珠在,陈岩何德何能可以抢去他们的座驾飞宫?
要不是有宝珠在,陈岩何德何能可以一个人加一具傀儡就将两人打跑?
要不是有宝珠在,陈岩这一次就应该陷入星光之中,重力加身,难以挪步。
“这次回去,一定要像掌门真人禀告,治西华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黄如云心里发狠,俏脸含霜。
“啊,”
“宝珠,”
“是无量星劫宝灵珠,”
“难怪无极星宫……”
在场的玄门仙道之人,谁不认识这大名鼎鼎的无极星宫的至宝之一?
一瞬间,他们对无极星宫和陈岩的仇恨又有了新的了解,这样的夺宝之恨,无极星宫能够这样就很不错了。
要是换个次一级的宗门,这种的宝物遗失在外,连掌教惊动都不奇怪。
同时,他们目光扫过黄如云,眼神中又有一点藏得很深的鄙视。
说起来,无极星宫也算是仙道玄门的领袖之一,可是现在看一看,真是弱鸡。
听说两人在赶来的路上就被陈岩直接杀上门,夺走了飞行座驾。
前几天让人偷袭,一死一伤。
现在又冒出无量星劫宝灵珠这样的法宝,还能被陈岩得到。
这是什么玄门仙道的领袖之一,简直是玄门仙道之耻。
黄如云可是女仙,心思细腻,刚才众人的目光虽然隐晦,但她还是读出了众人深藏的鄙视,一时之间,俏脸通红,整个人火烧火燎的。
“陈岩,我们无极星宫和你不死不休!”
黄如云咬着牙,看向罪魁祸首。(未完待续。)
虚空中。
星光如线,纵横交织。
稀稀疏疏绕宝珠,劫气横生,天音自鸣。
咚,咚,咚,
这声音,好似来自于远古不知岁月,星辰的陨落之音,每一次响起,就有一种莫名的心悸,让人觉得沧桑而又心寒。
绝望,孤寂,无法改变。
即使是亘古的星辰都免不了成熟衰老到最后化为齑粉,何况是与天争命的修士呢?
“啊,”
“好难受。”
“为什么我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
仙道玄门的年轻一辈被长辈带来增长见识,现在听到声音,都觉得头晕目眩,昏昏欲睡,心境似乎都苍老了三分。
没有希望,没有改变,再是拼搏,都免不了衰老而亡,不能超脱。
这样的无力感,让人疯狂。
“都退后。”
赵无极一扬朱雀大旗,旗面上的朱雀之相大放光明,焰火升空,莲花盛开,抵挡住源源不断的星陨之气。
“好一个天陨其星,劫气降临。”
又一位金丹宗师走出,头戴烈阳冠,身披新月仙衣,神采飞扬,他看向陈岩,声音平静,道,“看来陈岩已经深得无量星劫宝灵珠的星辰之道了。”
“接下来,就接我一招神通吧。”
“天子唤来不上朝,月明直见天山雪。”
轰隆隆,
话音一落,丹气上升,倏尔展开,引动万千气机,凝成一座霜山,大有二三十丈,孤傲奇崛,后面悬有一轮明月,清清亮亮的光华氤氲。
霜山压顶,将整个天地晕出一层琉璃晶白。
冷,很冷,非常冷。
刹那之间,就是冬雪皑皑,彻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将天地万物冰封。
“哈哈,天地冰封之意,”
陈岩大笑,脚下血海再涨,魔头张牙舞爪,对于这种冰封的意念,他完全不陌生。
要知道,当日他领悟玄冥之意,就是这种天地化为冰封,万物死寂。
两种意念有区别,但大体一样。
“给我破。”
在陈岩眼里,这样的意念并不神秘,他身后的魔图倏尔一卷,猛地扩大,杀意冲天而起,如狼烟笔直,风吹不动。
任何的冰封之意被杀机笼罩,都寸寸断裂。
“这个陈岩,真是难缠。”
赵无极眯着眼睛,感应着充塞虚空的密密麻麻的杀机,心中平静。
他们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出手,就是要将陈岩的底牌看清楚,让他无所遁形。
要知道,每个金丹宗师都是很危险的,要是垂死自爆,在场的轻则受伤,重则有人被拉去垫背,同归于尽。
虽然众人都对陈岩恨之入骨,但还没有人傻到愿意和他同归于尽。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温水炖青蛙,一点点消耗陈岩的力量,逐渐地看清他的每一个底牌,然后没有意外了,再聚而杀之。
金丹宗师都不是简单人物,即使是赵无极这样看上去暴躁的人,内心都是清明,算计深刻。
“陈岩,再来。”
赵无极念头千转,上前一步,体内的金丹一转,丹力自顶门冒出,左右一绕,化为金灯一盏,古铜生晕,形似兽面,一只龙雀踏在焰火上,展翅飞翔。
轰隆隆,
龙雀衔灯,其道大光。
一声高亢的啼鸣后,整个虚空都化为赤红,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聚拢过来,不断地投下火苗,燃成大火,熊熊燃烧。
“十里红灯火,龙雀吐烈焰。”
赵无极口吐咒语,脚下移动,漫天的火焰从四面八方落下,不仅是携带高温和燃烧,还组成一种禁制法阵,将周围化为火海。
火海,排斥一切力量,形成真空。
“这个赵无极,”
陈岩感应着虚空的火海,眼皮子跳了跳,他就是以五行五色五方灵火为根基寄托心神,凝练出的道基,对火焰之道并不陌生。
可是今日一见,才知道自己的认知太肤浅,对方的火焰之术,真的是出神入化,有一种难言的美感,美丽而致命。
将力量和技巧完美结合,非同凡响。
“出来吧。”
陈岩目光一凝,用手一指,身后光华如孔雀翎般散开,足有六十四道,落地之后,化为革天傀儡,目光森然,手持灭镰。
轰隆隆,
革天傀儡自然结成法阵,身上冒出革天之火,手中灭镰高举,吟唱神咒,道,“革天之道,在于人心。”
“天有不公,地有不平,人有不屈。”
“革天,革天,革天!”
轰隆隆,
六十四具革天傀儡,动作化一,手中的灭镰每一次挥动,就仿佛勾起人们受到压迫的不平不屈之气,然后化为火焰,毁天灭地。
薛崇山稳稳当当地站在山丘上,居高临下,将场中的局面一览无余。
“了不得啊。”
薛崇山目光炯炯,不说圣天玄将和革天傀儡,光是陈岩在破解神通之时展现出的敏锐洞察力,就超乎人想象。
“奇怪,”
薛崇山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上的花纹,疑惑之色一闪而逝,这可不是天赋,而是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陈岩年纪轻轻,怎么会拥有?
“继续吧。”
薛崇山没有动手,传话给在场的金丹宗师,让他们继续保持攻势,掌握火候,温水煮青蛙。
“日月连环。”
“赤焰如莲。”
神通一道道打出,在虚空中交织,好似是天罗地网,向中间罩去。
“杀。”
陈岩脚踏血海,来去如风,身上的细鳞抖动,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好似鬼哭狼嚎,一种令人战栗的杀戮之气充塞空间,宛若实质。
“杀,杀,杀,杀,杀,杀,杀。”
陈岩身后魔图冲霄,杀机森森然,似弯月,像利刃,如吴钩,不断斩杀,神出鬼没。
“嗯。”
不知何时,薛崇山眸子中蒙上了一层七彩琉璃的角质,他凝神看着场中陈岩,万千的符号跳动,不断地排列组合。
“力量,速度,神通,魔器,”
薛崇山以手虚画,凝成珠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动,一个虚幻的影子生出,赫然就是缩小版的陈岩,只是面容模糊不清。
“还是差点火候,”
薛崇山不急不躁,这样下去,他早晚可以看透陈岩的虚实,然后一击致命。(未完待续。)
ps:渡劫,渡劫,渡劫。
是夜。
白虹横空,金辉千里。
天光照在湖面上,风一吹,映出五彩斑斓,十色迷离,和瘦石相对。
层层叠叠的祥光瑞气氤氲,异象升起,如意,宝灯,铜镜,大幡,各有不同。
气机纠缠之下,还有鹤唳,猿啼,凤鸣,龙吟,远远传开。
若仔细看去,一道血光在其中左突右冲,看似夭矫如龙,勇猛不可敌,实际上已经开始从顶峰衰落,外强中干。
天罗地网之下,任凭血光能耐再大,也翻不了天!
“哈哈。”
“这次可是跑不掉了。”
“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三五个年轻的玄门弟子俱在一块,对陈岩的处境幸灾乐祸,刚才的星陨灭绝之音让他们出了个小丑,自然看始作俑者不顺眼。
“哼,”
一个白衣少年看不顺眼,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冷的,似乎没有感情,道,“陈岩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就能到了这样的地步,有什么可嘲笑的?”
顿了顿,白衣少年看向半空中的辗转腾挪的血光,眸子中少见地多了三分狂热,道,“若我君落落能有这么一天,死而无憾!”
声音不大,但此言一出,场中马上安静了下来。
是啊,陈岩才不到二十岁,就可以和门中的长老争锋,而身为同龄人,他们只能远远看着,评头论足,其中的高下,一眼明了。
在场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将本能的厌恶抛却之后,就是沉甸甸的压力。
李元龙见场面沉闷压抑,连忙开口道,“陈岩确实是惊采绝艳,少有人及,只是他不识天数,狂妄自大,自取灭亡。我们修道之人,最重要的还是有敬畏之心。”
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玄门仙道的青年才俊点点头,脸色好看了少许,长生之途,漫漫长远,不是看谁走得快,而是要看谁能走的最远。
君落落没有说话,只是负手看着半空中的交锋,这一刹那的芳华,光明万丈,远远超过百年千年的碌碌无为。
“杀。”
陈岩立在血海之上,弯角狰狞,身覆细鳞,漫天的杀机凝成刀剑,在背后孔雀开屏,向四面八方射去。
哗啦啦,
每一道光华,都蕴含来自于无尽血海的杀戮气息,灭仙,弑神,葬佛,无物不可杀!
嗡嗡嗡,
虚空震荡,天降血雨,似乎在哭泣。
“青天白日。”
“霜山照雪。”
“星辰不朽。”
三名金丹宗师齐齐出手,各自使出神通,气机冲霄。
一道青天高高在上,白日自其中生出,光辉千里;一道霜山压顶,冰寒降临,万物进入冬季;一道星光摇曳,亘古不朽。
“几个家伙,”
陈岩明白几人的打算,他们想温水煮青蛙逐渐摸清自己的底牌,自己何尝不是也趁机探一探他们的虚实?
“只有这个薛崇山了,”
在斗法之中,陈岩对几人的实力有了十之六七的认识,想了想,他念头一起,一缕光华冲起,倏尔化为一只葫芦,葫芦口悬有飞刀,有眉有眼,振动双翅。
哗啦,
葫芦一转,飞刀跃出,只是一斩,铺天盖地的杀机已经笼罩薛崇山,让他的眉宇之间都是霜白。
“嗯?”
薛崇山身为在场众人修为最高之人,分为明白这飞刀的厉害,他深吸一口气,身上蓦然腾起雷弧,然后包裹住全身,轰然消失在原地。
哗啦啦,
雷弧一闪,就到了几十丈外,再闪,又是几十丈,还闪,还是几十丈。
哗啦啦,
斩仙飞刀紧随其后,锁定气机,锲而不舍。
只是连续遁走后,飞刀的气息被连续打断了三次,很明显刚才斩天灭地的气势被虚弱,有了迟缓。
“咄,”
第九次遁走后,薛崇山停下步子,右手伸出,上面覆盖雷光电弧,捏成一个古怪而又玄妙的法印,击中跟随而来的刀光。
咔嚓,
刀光应声而碎,杀机消失。
“不错,”
薛崇山云袖一展,将令人战栗的寒意驱散,眸子中又有瀑布般的符号刷下,将刚才陈岩的一击记录下来。
“早听说陈岩有这样的手段,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薛崇山暗自将陈岩的危险等级调高了一个层次,这样的杀招要是全力斩出,确实很致命。
“薛崇山,”
陈岩目光一凝,同样感应到薛崇山的可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对付自己的斩仙飞刀,非常不同凡响。
“是个难缠角色。”
陈岩有了判断,接下来,他就有意识地攻击薛崇山,要摸一摸对方的底细。
“陈岩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崇山取出法宝拂尘,挡下陈岩的攻击,心里纳闷,他本来的局面都岌岌可危了,怎么还来招惹自己?难道是他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赵无极等人也很纳闷,他们摸不清头脑,只是加紧运转丹力,神通法宝不停地打出,开始收网。
叮当,叮当,叮当,
杀机激荡,发出峥鸣。
“要收网了啊。”
陈岩目光闪了闪,知道玄门仙道的人已经逐渐摸清了自己的底牌,开始按捺不住,要真正动手了。
金丹宗师确实了得,但被人摸清底牌的金丹修士,在几个同境界的围攻下,肯定会死的很惨。
“去,”
“朱雀,”
“万星飞轮。”
神通纵横,力量越来越强,半空中惊虹,电光,星辉,烈焰,等等等等,各种能量爆炸,把血海都炸出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窟窿。
哗啦啦,
血气横飞,魔光破裂,看上去凄惨无比。
“咄,”
陈岩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即使是以他修罗圣体的强横,都感到了疼痛,几人联手的攻击,实在太猛。
“要撑不住了。”
陈岩知道现在的局面,底牌被摸清,纵然圣天玄将和革天傀儡不凡,但仙道玄门的这些家伙都有法宝神通,一一破解。
“虽然还没摸清薛崇山的底儿,但对其他几个人都有了解,算是可以了。”
陈岩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拖,有了决断,马上实施下一步计划。
轰隆隆,
陈岩长啸一声,道基根果中的性灵疯狂生长,衍生出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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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之道。
重在阴阳枢机,成于乾天变化。
入道三关是基础,步步高升。
精气化神是蛰眠,锋芒内敛。
神意通玄是惊雷,鲤鱼化龙。
在神意通玄的大境界之中,从道基之中孕育出无上的法身,能够上天入地,瞬息百里,精神真正干涉物质,则是真正的逆天之举,会有劫数降临。
对于修士来讲,天道衍化出的劫数,非常可怕。
陈岩自从将道基根果真正圆满,一点性灵入内,种子发芽,就冥冥感应到,自己要凝练法身的劫数会很惊人。
无他,根基深厚,五行灵火化生,遭天嫉。
天道循环,玄之又玄。
这样的后果就是,当气机纠缠,就会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劫数降临,不知道多少天才之辈都倒在这一步上。
陈岩出关之后,正好听到玄门仙道生事,他福至心灵之下,想到以人劫化解天劫之道,两者劫气一冲,在短时间内如火上浇油,熊熊燃烧。
可是这样一来,过早引动,就会使劫数盛极而衰。
只有如此,才有机会渡过。
“就是此时。”
陈岩见时机成熟,双目一凝,射出光华,葫芦状的根果自顶门生出,滴溜溜一转,上面缠绕的细细密密的篆文同时流转祥光瑞气,一种难以描述的气机升腾,直入九天。
轰隆隆,
下一刻,
雷霆炸响,震耳欲聋。
原本天晴云开,星月交辉,冷光粼粼然若水晶,可是刹那之间,黑云就从四面八方涌来,重重叠叠,连绵不见尽头。
继而一道道闪电出现,都是呈现惊人的球状,碰撞之间,一股煌煌天威降临,自上到下,真真正正地实质一样。
压抑,可怕,森然。
任何一个修士都能够感应到凛然的天道之威势,这就是雷劫。
“雷劫?”
赵无极看着天穹上的雷霆,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道,“怎么会有雷劫,这是什么回事?”
“这雷劫怎么这么惊人?”
黄如云都感到心惊胆战,她在当初凝结金丹之时,同样度过雷劫,可是真的没有这么夸张。
“是陈岩。”
薛崇山纵览全局,第一个发现了出现这个情况的原因,他双眸中闪过七彩琉璃的角质,清楚地看到陈岩顶门上的葫芦道果,一缕精气冲顶,阴阳机变,引动雷劫。
“是要凝练出无上法身,”
薛崇山目光森然,恨声道,“难怪雷劫这么厉害!”
前文提到过,这个世界中,绝大部分的修士都是走的筑基金丹之道,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坚持神魂修炼。
神魂修炼之中遇到的劫数,向来令人畏惧。
同样是一个层次的晋升,法身的凝聚比金丹的成就,遇到的劫数厉害个三五倍都不稀奇,渡过的人少之又少。
现在的仙道玄门,金丹宗师人数不少,但真正的法身修士,屈指可数,由此可见其更是一条曲折困难的修行道路。
“神魂修士的法身劫真的这么惊人?”
赵无极向来对神魂修炼嗤之以鼻,视其为歪门邪道,不是正宗,对于法身劫知之甚少,他只觉得,这可怕的天地之威,比当时自己晋升金丹的时候,要厉害十倍以上。
“陈岩怎么会有法身劫?”
黄如云美目瞪大,玉手攥着星砂,如同水光般流转,又像轻纱,萦绕裙裾,她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喃喃地道,“陈岩是走的魔神之道啊,什么时候神魂修炼又到了这样的境界?”
实际上,在场的众人都纳闷,并难以想象,陈岩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还是薛崇山最是清醒,当他看到越压越低的劫云,还有周围瑟瑟发抖的宗门年轻弟子后,才发现陈岩的无耻,这是将他们都牵扯了进来啊。
“诸位道友,法身劫第一劫是雷火劫,速速散开,保护门下弟子。”
薛崇山神情凝重,他们能够抵挡雷劫,可是普通的弟子可不行,真的是碰上死,沾上亡,连逃都逃不出去。
要知道,这次能够被他们带出来的,都是门中很有资质的弟子,是想让他们好好观摩一下金丹层次的修士斗法,机缘难得,要是真有损伤,真的会非常心疼。
“真是,”
在场的金丹修士都很生气,本来是想让弟子们见见世面,没想到这个时候成了累赘。
“青冥倚天开,白日投怀来。”
青天白日之相再次出现,天青的穹顶上,白日高悬,晕光凝霞,千姿百态。
“石上听泉吟,霜山见月明。”
霜山徐徐升起,弯月挂在山后,清清亮亮的光华流转不定,像泉水,悄然无息。
“银河迢迢,星辰不朽,万古长青七星灯。”
浩瀚的星河似乎从天上来到人间,一盏星灯浮起,平平静静,发出灯光,色成纯青,如同万古存在,永远都有光和热。
“莲红似锦绣,江火明流萤。”
红莲花开,其火纯粹,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似是宝珠,吞吐气机,照亮四方。
在面对恐怖的法身劫的情况下,各大金丹宗师都不敢大意,或是祭出法宝,或是施展神通,法力激荡,形成力量,庇护门下弟子。
“起。”
就连薛崇山都神情严肃,用手一点,青烟绕溪,霜风洗月,光满玉山,祭出宝图,气象万千,层层叠叠的宝光垂下,护住弟子们。
轰隆隆,
就在众人刚刚布置完毕,就见一道难以置信的霹雳白光自天穹照下,将方圆几百里都照的如同白昼一样刺目,继而惊雷炸响,如在耳边。
“来了。”
众人心中都有这样的念头,法身劫第一劫雷火劫开始了。
“雷火劫,”
陈岩微微仰起头,目光冰冷,望着天穹上变幻的劫云,上面不知道多少交织的雷霆电闪,不少都是球状,蕴含爆炸的毁灭力量。
他虽然在五劫升天门中见识过雷霆,甚至还有诸天神雷,但门户中的雷霆强则强,可没有这种真正的天地威势。
至刚至烈,至阳至强。
天道之衍化,气机之牵引,镇杀异端,毫不留情。
修士修炼是逆天之举,向天夺命,在天道眼中,就是异端,统统要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