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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鹤山。
千峰开霁,万里澄空。
远远看去,云晴淙淙,烟霞层层,涧水绕崖,古藤上壁。
每到夜间,风声鹤唳,高猿长啸,有一种难言的奇崛之意。
这一天,山顶之上,突兀出现一座天宫,金阶铜柱,金乌绕梁,焰火重重叠叠燃烧,结成各种宝灯,光耀上百里。
不多时,一道又一道的光华自四面八方赶来,轻轻一折,顺着大开的殿门,投入其中。
哗啦啦,
遁光到了殿里,各自寻到瑶台宝阁,显出身影,都是高冠法衣,气机沉凝之辈。
叮当,
半刻钟后,一声钟磬声响起,薛崇山自屏风后转出,头戴金阳法冠,身披万鹤长寿仙衣,手拿拂尘,仙风道骨。
轰隆隆,
薛崇山一出现,殿中光明大作,星辰自穹顶落下,垂到地面,倏尔化开,晕出重重叠叠的光圈,悄然无声又光怪陆离,难以想象。
这一手,就显示出薛崇山修为之高深,已经金丹铸就,寿过八百。
“诸位道友,”
薛崇山声音清亮,如深山中传来的鹤唳,字字如玉,道,“今天请各位来,主要是商量一下近日府城发生之事,这是对我们仙道玄门的公然挑衅!”
“不错。”
“陈岩胆大包天。”
“无法无天,岂有此理!”
一听这个话题,殿中的诸位修士一下子就爆了,他们不少的门人弟子被道盟锁拿,到现在扣住不放,口口声声要搜捕红莲邪教之徒,真真是欺人太甚。
“薛道友,”
赵无极最为愤怒,声音若雷霆,盖过全殿,道,“本座认为,应当立刻将陈岩揪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这位六虚天府的长老可谓是对陈岩恨之入骨,不光是天府在府城的弟子统统被擒拿,就连他的一具化身都被镇压。
要不是碍于原先的协议,他恨不得马上杀入府城,将陈岩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赵长老说得对。”
“赞成。”
“就该这样。”
其他人都是表示同意,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们,就是神灵和军队都不行,何况一个存在感弱的不行的道盟?
“陈岩想拿我们开刀立威,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赵无极声音变得冷漠,杀机森然,道,“这一次,非得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好。”
薛崇山一锤定音,朗声道,“我们行文给府城,要让陈岩出城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要是不行,就休怪我们不顾以前签订的协议,直接杀入城中。”
哗啦啦,
话音一落,金玉为简,毫光生笔,自上而下,字如龙蛇。
大气,磅礴,杀伐很重。
即使不懂书法之人,依然能够感应到其中的沛然萧杀之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咄,”
薛崇山看了一遍,附上自己的气机。
“六虚,”
“混元,”
“玄母,”
“司命。”
……
其他修士都有学有样,在玉简上附上自己的气机,表面身份和立场。
轰隆隆,
待最后一人完成,整个玉简发出一声大响,如同真正的蛟龙一样,长吟一声,破空飞走。
“看一看府城之人如何解释,要是不和我们的心意,哼哼……”
众人心有盘算,开始在各自云台上闭目养神。
不讲铜鹤山诸人的心思,且说太阴玄门的陈菲儿,今天高高兴兴出门,她一身翠衣,眉目如画,**纤纤,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仙女儿,美丽而又出尘。
熟门熟路地来到金凤楼,陈菲儿见到只有稀稀疏疏的三五个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用幸灾乐祸地声音道,“哎呀,今天这里可真清冷啊。”
“陈菲儿,”
一人马上迎了出来,看上去十五六岁,头梳飞仙髻,身披百花凤尾裙,容颜精致,身有异香,她挡住去路,凶巴巴地道,“你来干什么?”
“哎呀,我是来看你们的呀,”
陈菲儿没少和眼前这个少女吵架,这个时候马上落井下石,用一种表示关切的语气,道,“我听说贵门故意窝藏邪教之人,被道盟请到三五元辰宫关了起来,同是玄门同道,小妹当然得来一趟,尽一下同道之谊。”
关切?同道之谊?
可是你眼角眉稍都遮不住的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啊。
白灵恨不得冲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家伙面上一拳,明明上门是来看笑话的,还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戏,更不可饶恕的是,还这么不专业!
“呼,呼,呼,”
白灵气的胸前起伏,几乎要裂衣而出,她咬着牙,道,“陈菲儿,我们用不到你关心,你该上去上哪去,别在这里碍眼!”
“哎呀呀,”
陈菲儿如小鹿般跳了一下,白生生的小手摇动,道,“不识好人心,不识好人心呐。”
“你给我出去。”
白灵怒火上头,再也忍不住,伸出手,将这个看笑话的可恶家伙推出门去。
咣当,
大门重重地关上,将主人一肚子的郁闷之气锁在里面。
“嘻嘻,真是好玩呀。”
陈菲儿吐了吐小****,蹦蹦跳跳,继续去下一家,继续幸灾乐祸,继续耀武扬威。
剩下的两家同样和金凤阁一个遭遇,陈菲儿还是乐此不疲,太喜欢对手吃瘪的感觉了。
“嘻嘻,”
等陈菲儿回到潇湘馆,依然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像个欢快的大蝴蝶似的飞来飞去,道,“师姐,你是没见那些人的嘴脸,太好玩了。”
“陈岩行事是很果断啊。”
上官朵朵慢条斯理饮着茶水,笑了笑,道,“刚才收到消息,其他仙道玄门可是坐不住了,已经联名行文,要陈岩给他们一个交代。”
“又是好戏开锣喽。”
陈菲儿并不在意,脱掉绣鞋,跳**榻。
“陈岩,”
“仙道玄门,”
“又是一波是非。”
金台府城的众位当权者收到仙道玄门的行书之后,没有犹豫,马上就将之转给了陈岩,反正是他惹出的麻烦,就由他自己处理好了。
哗啦啦,
行书化为一道流光,向道盟的驻地三五元辰宫飞去。
“来了啊。”
陈岩伸出手,接下行书玉简。(未完待续。)
后山。
霜林丹树,秋水绿波。
花落石上语,鸟啼枝头鸣。
陈岩坐在木榻上,身边是佳人,明光自穹顶上的净玉玻璃上投下,照在身上,折射出洒然的烟光。
“嗯,”
陆青青呢喃一声,眸光如水,双颊火红,肌肤晶莹胜玉,有一种沁人心腑的麝香弥漫在裙裾上。
“良辰美景啊,”
陈岩暂时放松心情,拿到云州道盟头领的位子,登高望远,以后的路子变得更加清晰。
哗啦啦,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流光由远而近,摇曳紫青,到了亭榭跟前,倏尔一落,化为半尺长的玉简,字迹如走龙蛇,呼之欲出。
哗啦啦,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陈岩依然能够感应到玉简上的咄咄逼人的强势。
“来得不慢啊,”
陈岩手一招,玉简落在掌中,打开之后,入目的就是一个个金灿灿的大字,如枪似戟,森森而立,杀伐之气,扑入眉宇。
“哈,”
陈岩笑了笑,道,“要是普通的修士,拿到这玉简,都可以当道书观想了,很有气势嘛。”
“让我来看一看。”
陆青青掩了下身上的衣裙,张目去看,果然是字迹如刀似剑,隐隐听到耳边铮铮之音。
“去城外见他们一面,”
陆青青长长的黛眉挑了挑,似笑非笑,道,“他们想不到你的后手,这次可是要热闹了。”
“哈哈,”
陈岩大笑一声,收起玉简,道,“这次真要好好看一看他们的嘴脸。”
“嗯,那我躺一会。”
陆青青打了个慵懒的哈欠,躺在木榻上,拉过蚕丝细纹的薄被,盖在身上,只露出精致的**在外面,完美无瑕。
“我去去就来。”
陈岩上前拍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扭,腾空而起,唤来万魔灾星,轰隆一声,炸开虚空,远远遁走。
轰隆,
半个时辰后,铜鹤山上空传来星陨爆炸之声。
“嗯?”
薛崇山等人一惊,展目看去。
下一刻,
虚空塌陷,血气冲霄,一颗大星自上而下坠落,角芒生辉,殷红如血,一股混乱,杀戮,灾难,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
轰隆隆,
大星坠落,魔音如雷,厄难和不详。
哗啦啦,
须臾之后,大星停到天宫之前,然后光华一转,走出一个器宇轩昂的少年,大袖如翼,眸子有神。
“陈岩。”
“是陈岩。”
“就是陈岩!”
天宫之中,不少人认出这个少年,立刻横眉冷对,他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到来,还敢单刀赴会。
“哈哈,诸位道友,”
陈岩立在虚空中,万魔灾星悬在天门之上,稀稀疏疏的血光萦绕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大笑道,“不少熟悉的面孔啊。”
“陈岩,”
赵无极最是愤恨,扬手打出一道法力,轰隆一声,炸成五行罡雷,毁灭的气息勃发,从四面八方向中央挤压。
“咄,”
陈岩不慌不忙,用手一引,上方的万魔灾星径直射下一道光柱,笔直如一线,所到之处,所有的罡雷统统湮灭。
万魔灾星原本的底子就是无极星宫为宗门的副殿主精心打造的飞行法器,后来又经过陈岩用修罗杀道祭炼,再是道盟之中的阵法师完善,已经是一等一的法宝。
金丹宗师的攻击力刚烈霸道,但在这样的庞**宝面前还是不够看。
“赵长老,”
陈岩立在灾星之下,从容镇定,道,“尊下一上来就动手,可是有失大宗长老的风范,传出去,未免让人耻笑。”
“陈岩,”
赵无极怒气上涌,眉须皆染赤红,呵斥道,“你在宗内,悍然对仙道玄门的一般弟子动手,以大欺小,才是真正没有风范。”
“本座只是请他们走一趟,协助调查邪教之事而已。”
陈岩垂下眼睑,身上的法衣猎猎生风,道,“走得正,行的端,我们道盟之人行事,从来是规规矩矩。”
“规规矩矩?”
赵无极怒极而笑,声裂长空,道,“我看你是肆意妄为,胆大包天!”
陈岩才不跟他计较,转身看向最中央的中年道人,道,“这位就是薛殿主吧?本座接到你们的行书就赶了过来,可不是来见别人发疯的。”
薛崇山大袖一摆,挡住赵无极,目光沉沉,道,“陈道友,你这次大肆抓捕我们仙道玄门之人,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
陈岩洒然一笑,道,“本座奉命调查兴风作浪的邪教之徒,有人阻碍公务,自然要好好地审一审。”
“奉命?”
薛崇山听到这两个字,眉头皱成疙瘩,开口道,“你奉谁的命令?谁又会给你下命令?”
“当然是道盟总部之令,”
陈岩目中亮起一种锋锐,似剑光破开虚空,用手一指,自袖中飞出一道符信,麒麟细纹,上有大印,气息深渊如海。
“真的是道盟总部签发的符信,”
薛崇山一眼就认了出来,气机独一无二,根本不可能伪造。
“嗯?”
“道盟总部?”
“怎么可能?”
其余众人都是震惊,道盟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低调行事,怎么会发出这样的符信?
发符信很正常,符信中提到搜捕邪教教徒也很正常,可是发这封符信的时间很不正常。
这个时候,发符信,这就是明目张胆地给陈岩撑腰啊。
“傻眼了吧?”
陈岩心里大笑,他当日只是试着联系了一下总部,没想到和自己推断的不错,随着局面的变化,道盟开始站出来,彰显存在感了。
赵无极拧着眉头,面色阴沉,直接开口道,“道盟总部是让你去调查邪教余孽,不法分子,你不是办事,反而对我们仙道玄门弟子动手,是何居心?”
“不错。”
“赵长老说的是。”
“陈岩你是何居心!”
其他人在后面开口,就算道盟总部脑子抽了,下了搜查邪教余孽的符信,可是你陈岩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对我们仙道宗门弟子动手吧?
陈岩面对汹涌的议论,不慌不忙,祭出自己造准备好的杀手锏,他以前没想到道盟总部会这么配合,也是有自己找好的借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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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
纤云垂珞,青气结帷。
松影竹色,清新入神,百花香气,氤氲入骨。
陈岩负手而立,头顶之上是灾星映照,殷红如血的色彩扭曲,层层叠叠,他哼了一声,眸子幽幽,扫过全场,道,“本座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的目光如刀似剑,有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锐利,在场众人碰到,都觉得心底一冷。
“嗯?”
琳琅府的明玉夫人走了出来,俏脸含霜,咬牙道,“看你耍什么花样!”
哗啦啦,
陈岩长笑一声,背后魔图一转,无穷无尽的血气升腾,倏尔化为一个又一个的景象,走马楼台一样,可栩栩如生。
一名黑衣少年跪在崖下,上下锁链缠绕,额头上红莲花盛开。
一个红裙少女坐在石上,五官扭曲变形,小耳上红莲花盛开。
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站在树边,身子摇摇欲坠,手臂上红莲花盛开
……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服饰上的花纹,来自玄门各派,只是毫无意外,他们的身上都有一朵莲花盛开,其红如火,妖异非常。
即使是通过虚像之中,众人依然能够感应到红莲花扑入眉宇的气息,妖异,毒辣,有一种燎原之火,令人疯狂的冲动。
是的,疯狂的冲动,撩起人心隐藏的不甘和野望,去毁灭,去颠覆,去揭竿而起。
红莲一开,翻天覆地。
在场众人,都是眼力高明之辈,自然不会认不出红莲教横行天下历代而不衰的烙印。
“金子通,”
“秀荷,”
“王子涵,”
……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竟然真的有红莲教的弟子瞒天过海,藏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大意了。”
不少人见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红莲教人神通诡异,善于隐匿变幻,他们一时不察,还真的着了道。
“不好。”
薛崇山蓦然脸色一变,想到接下来的局面。
果不其然,待众人看过之后,陈岩马上厉声道,“本座早就让道盟之人在府城中登记造册,发放通行令,缉拿漏网之鱼的邪教余孽,有些人不仅不照做,还故意包庇,真是岂有此理。”
“要不是本座令人将他们请到元辰宫,仔细辨明,岂不是坏了大事。”
“要是让这些邪教余孽兴风作浪,惹是生非,将府城闹得不安宁,本座就对不起京城大国师的嘱托!”
陈岩的话语,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匕首,刺向在场众人,让他们无力反驳。
“真是,真是,”
性子暴躁的长老赵无极气的直哼哼,他们六虚天府也混入了红莲邪教之人,还是两个,让他根本无法反驳。
陈岩好不容易捉到他们的痛脚,马上火力全开,斥责道,“自己愚昧无知,就不要碍手碍脚,以后府城中颁发通行令,才能真正杜绝邪教余孽。”
天宫前的众修士都说不出话来,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想反对都没有底气。
有道盟总部的符信彻查邪教余孽,又在仙道玄门众弟子中抓到红莲教徒,可谓是又有名义大旗,又有事实证据。
两面入手,都非常硬。
这样一来,陈岩先前的举动最多说一句过于简单粗暴了,但也不能说是有意针对仙道玄门。
“好了。”
陈岩发了一顿火,神清气爽,扫了一眼场中垂头丧气的众人,大笑一声,上了万魔灾星,回转府城。
“气死老夫了。”
眼睁睁看着陈岩大摇大摆的离开,赵无极周身都冒出透明的火焰,把虚空烧的噼里啪啦地响,吼道,“这个陈岩,他就是有意打我们的脸立威!”
薛崇山叹了一口气,心里同样生气,但又无可奈何,谁让陈岩出手这么准,一下子就抓到了仙道玄门的痛脚。
只是令薛崇山纳闷的是,红莲教的手段向来诡异而又隐秘,就是像赵无极这样的人都没有看出来,陈岩是怎么发现的?
且说陈岩,回到道盟驻地三五元辰宫后,将万魔灾星收起,落到后山。
重新换了一身法衣,陈岩坐在亭榭前的胡床上。
微风西来,鱼跃鸢飞。
珠帘半卷之间,荷香细细,烟光交映。
三五只黄鸟栖在翠枝上,张翅窥人。
陈岩用金樽盛酒,一饮而尽,风景入怀,心情大悦。
仙道玄门之事解决了大半,接下来,再看自己的手段。
陆青青刚才软榻上起来,还有一种海棠睡未足的慵懒,她披了一件对襟细纹的纱衣,坐在陈岩身边,美眸眨动,同样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敢确定红莲教对仙道玄门在金台府城的弟子有渗透,还人数不少?”
“这个啊,”
陈岩指了指空了的酒杯,道,“青青你给我斟一杯酒,我再告诉你。”
“说话算数,”
陆青青起身,一手持壶,一手捂盖,将金樽中倒满美酒,其青如碧,满而不溢。
“这里。”
陈岩指了指自己,面带笑容。
“就知道,”
陆青青翻了个白眼,不过她既然有了决断,就不会像普通女子那样拖泥带水,扭扭捏捏。
“老爷。”
陆青青半跪于前,身子微微前倾,双手高举金樽过顶,显出美好的腰身曲线,用又娇又媚地声音,道,“请满饮此杯。”
“哈哈,好。”
陈岩一饮而尽,伸手将佳人拉到身边,嗅着室中不知道是花香还是女子香气,开口道,“很简单,前段时间我正好截杀了一名红莲教的金丹宗师,他的位置可不低,刚好从他的记忆中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用五劫升天门炼化苦竹道人,不光是参悟了不少革天之术,还捕捉了他不少的记忆,正好里面就有红莲教在金台府城的布置。
正是这样,他才敢对仙道玄门动手,树立自己的威信。
“击杀了一名红莲教的金丹宗师,还得到了一部分记忆?”
陆青青听完之后,大吃了一惊。
她虽然还未结成金丹,但同样深知那个境界的恐怖。
以陈岩展现出的实力,击败一名金丹宗师是可以,但要将一名金丹宗师生擒活捉,硬生生炼化,真的难以想象。(未完待续。)
日到正午。
亭榭烟柳,瑶台溪云。
袅袅香气凝而不散,徘徊于床榻之间,如轻纱,像晨雾。
真的是,三尺明辉照绿窗,美人如玉一壶茶。
“太厉害了啊。”
陆青青玉手纤纤,拨动垂在身前的青丝,美目瞪大,发出赞叹。
她真的又是惊讶,又是不敢相信,还有一点崇拜。
能够击败一名金丹宗师是一回事。
能将金丹宗师生擒活捉又是一回事。
其中的难度,差距何止十倍。
陈岩坐在胡床上,饮着灵茶,怡然自得。
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当日能够擒拿封印苦竹道人是何等的巧合,何等的可遇不可求,他现在就是摆出深不可测的样子,展现强横的力量。
自己越是强势,眼前的水族佳人才越能归心。
好一会,陆青青才平复下震惊的心情,美目亮晶晶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采,道,“这一次对仙道玄门开刀后,你在道盟中真的是一言九鼎了,接下来,又该怎么收场呢?”
陈岩放下细瓷云纹的茶盏,伸手将佳人揽起,轻若无物,软玉温香,笑道,“青青,你以为如何?”
陆青青翻了翻白眼,没有像以往那样抗拒,娇躯一缩,**下意识地一点一点的,轻声道,“趁着这次难得的仙道玄门失声的机会,将道盟凸显出来,正式登上舞台。”
“嗯,接着说。”
陈岩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收服陆青青,更多的还是要倚之为臂膀,为自己出谋划策。
不然的话,要是只觊觎起美色,早就霸王硬上弓了,何必这样温水煮青蛙地收起心?
“人的思维习惯也是一种力量,还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陆青青侃侃而谈,声若脆玉,非常好听,道,“以前道盟存在感不强,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没人会搭理。”
“而这次之后,就会崛起为整个云州举足轻重的势力,其他人再考虑事情之时,就必须将道盟算在其中。”
“别小看这个变化,名声在外,以后你不光是能够卡别人拿好处,还可以到处乱伸手,好处很多啊。”
啪,
陈岩不轻不重地拍了陆青青一下,手掌处荡起一圈美丽的玉浪,他大笑一声,道,“什么可以乱伸手,说的这么难听,本座是为了云州稳定的秩序着想,不得不四下灭火,以后会很累人的。”
“呸,”
陆青青啐了一口,按住对方作怪的大手,双腿并拢,道,“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真是一点不脸红。”
“本座堂堂正正行事,”
陈岩自己倒了一杯灵茶,看着晕绿如碧的色彩,道,“这次仙道玄门的人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要登记在册,还得办通行令,另外,再刮下一层油水来。”
“哎呀,”
陆青青听完陈岩的打算,发出一声惊呼,她用手抓着对方的袖口,摇来摇去,小女儿态十足,道,“你真是胆大包天,这样以来,真的是把他们得罪狠了。”
“反正都是得罪了,五十步百步而已。”
陈岩淡定地喝茶,他这么做,可不是无利不起早。
“你说的也有道理哦。”
陆青青想了想,玄门仙道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对陈岩恨之入骨,仇上加仇,恨上加恨,也无所谓了,开口道,“这样的话,计划可以再完善一点。”
“好。”
两人都是心思缜密之人,这一下子齐心联手,开始低声细语,将计划继续完善。
潇湘馆。
黄叶自小窗口吹落,飘飘摇摇,莲花灯光一照,和柳丝共舞,还有三五只蝴蝶飞来飞去。
司马朵朵坐在香榻上,拢着朝凤髻,一身桃红裙罩身,正在看手中的玉简。
“呼,”
好一会,司马朵朵吐出一口浊气,道,“没想到就这样解决了,看来陈岩是早有打算啊。”
“可是,”
陈菲儿歪着小脑袋,不解地道,“道盟总部是何时给陈岩的符信?陈岩又怎么知道红莲教会在仙道玄门中埋钉子呢?”
“我也不知道。”
司马朵朵笑了笑,容光照人,道,“我们也不需要知道,我们只有确定,我们站在了陈岩一方,现在获得的好处不少就行。”
顿了顿,司马朵朵收敛起面上的笑容,道,“千面妖狐好像出乎了所有的预料,最近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消息。”
“怎么会这样?”
司马朵朵呢喃一句,随即陷入沉默。
郡王府。
兰陵郡王负手站在高台上,看着远处秋树碧色,秋水碧波,朱鸟栖于霜石之上,鸣声清越。
“道盟的举动?”
妙玉只觉得眼前一层迷雾,让自己看不清楚,开口道,“难道陈岩背景这么深,或者运气这么好,居然会得到总部彻查邪教的符信?”
“这可不是陈岩洪福齐天,”
兰陵郡王要比妙玉更熟悉如今王朝变化的局势,君权和神权冲突,道盟肯定会不甘寂寞,要走上前台,而陈岩却恰好踩准了这个点儿,顺势而起。
“是这样啊,”
妙玉皱着的眉头舒展开,道,“你是说,道盟是借着云州道盟的举动,发出自己的声音,还试探一下其他势力的态度?”
“道盟要走上前台,总得循序渐进,免得刺激到某些人的神经。”
兰陵郡王收回目光,笑了笑,道,“这一手,陈岩借了总部的势,有了名义,而道盟则借陈岩的举动彰显存在,为以后走上前台做准备,自然是一拍即合。”
“这么看来,陈岩审时度势,见缝插针的能力真是不同凡响。”
妙玉不得不赞叹一句,她到现在才明白局势的变化,而陈岩却能趁势而为,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这是真正的弄潮儿啊。
“了不得。”
兰陵郡王想到陈岩一路崛起,在士林中混的风生水起,仕途受挫后,转入道盟,又恰好局势变化,再次风光无限。
其中的机遇,需要智慧,需要眼光,需要气运,需要胆气,缺一不可。
“以后看来得多注意一下云州道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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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柳荫绿水,云外青丘。
临水种花,叶底花开,不见人影,旧蝶新知。
施源头戴明玉法冠,身披踏冰天星仙衣,腰悬龙虎玉佩,正站在大殿前,看着景色袭人,郁郁香气,直入鼻间。
轰隆隆,
下一刻,
雷音轰响,漫天云光一开,金文如雨,叮当有声,显出一架飞舟,两头尖尖,形似梭鱼,上描赤云虹霞,仙人垂钓的画面。
哗啦啦,
飞舟一收,走出十几位玄衣修士,居中之人双眉如火,额生竖瞳,走到之间,霹雳流光萦绕,上下飞舞。
来人径直走到元辰宫外,看向施源,喝道,“还不快点将我玄门同道的弟子放出?”
“不知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施源好似没有听到这不客气的喝问,笑嘻嘻地自顾自开口。
“元阳仙宫傅成玉。”
男子火眉一竖,大袖展动,压迫力十足,道,“在这里啰嗦什么,还不头前带路?我等时间紧急,耽误了小心你的脑袋。”
“傅道友,”
施源一听,面上的笑容渐渐地敛了起来,他背脊一挺,眉宇间满是刚毅之色,平声道,“在下是道盟之人,若有行事不当,自有我家大人管理,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
傅成玉本来就是心高气傲,这次上门领人都被视为奇耻大辱,现在火上浇油,整个人马上就要爆了。
可是想到来之前,门中的嘱咐,傅成玉又硬生生地将这股怒气压了下去。
“以后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
傅成玉心中恨极,眉心突突突跳个不停,好一会才咬牙道,“我们是来领人的。”
“来我们道盟,就得遵守我们道盟的规矩。”
施源啪得一甩长袖,眸子沉沉,道,“我们大人刚毅严明,最痛恨不守规矩之人。”
“好。”
傅成玉咬着牙,面色铁青。
不光是他,就是其他玄衣修士,都是火冒三丈。
他们都是仙道宗门的杰出弟子,同辈之中的佼佼者,走到哪里不是被奉为上宾,何时被人这样当面训斥?
只是形势比人强,在矮檐之下,不得不低头。
“哈哈。”
“看玄门之人。”
“他们也有这一天啊。”
“痛快,真真是痛快。”
玄门之人憋屈,道盟之人却是看得心情畅快,每个人都挺直身子,站的如同大枪一样,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自信昂扬的姿态。
原因很简单。
道盟以前存在感很弱,在朝廷之中,上不了台面,而在仙道玄门眼中,就是散修联盟而已,不成气候,这样的局面下,没少吃气。
这样的心态,或许道盟的上层很少遇到,毕竟他们位高权重,掌握不少资源,但在底层,却是非常常见。
现在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经常鄙视自己的仙道玄门弟子吃瘪挨训,他们都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对陈岩这位新上任的云州领袖敬畏交加。
只有陈岩大人才能领导我们道盟走上辉煌!
众道盟之人有了此念头,精气神马上一变,目光坚定,气质昂扬,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该死。”
“真是该死啊。”
“道盟之人如此狠毒。”
玄门仙道之人都不是愚蠢之人,很快就从变化中想到道盟的意思。
这分明是要拿他们游街,让他们的狼狈低头的局面被人看到眼里,来提升道盟子弟的信心和凝聚力。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啊。”
玄门仙道众人快要被气炸了肺,道盟之人实在是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
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施源领着众人不紧不慢地转了三圈,让道盟众弟子都看到之后,才在对方不停地催促下,来到后面的百神牢。
“喏,就是这里。”
施源今天是威风八面,心情好的不得了,大出风头的喜悦啊,简直比得上境界提升了。
“在这里?”
傅成玉看着眼前的大殿,目光沉沉。
不一会,傅成玉再也忍不住,看着稀稀疏疏的人群,对施源叫道,“怎么就这些?其他的人呢?”
殿中的人,还不到总数的五分之一!
“其他人啊,”
施源拉着长音,不紧不慢地道,“其他人都是和邪教之徒有牵扯,还得待一段时间,我们得仔细审查。”
“该死,”
傅成玉双眉几乎要化成刀子,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碎尸万段,居然还要放一批,留一批,区别对待,真是岂有此理。
“呵呵,”
施源皮笑肉不笑,扶了扶道冠,一本正经地道,“要是证明清白,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
“什么?”
傅成玉听完后面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声道,“你们是道盟还是土匪,居然还想勒索?”
“傅道友说笑了,”
施源板着脸,道,“我是看道友真的着急,才想替道友分忧,要是道友不愿意,就算了。我们道盟仔细审查,总有一天会还他们清白的。”
总有一天四个字,他咬字很重。
傅成玉虽然性子暴烈,但修炼到这一步,同样是个聪明人。
他看得出来,要是自己一方不交上赎金,以道盟这群无耻之辈的卑鄙手段,审查了三五个月都不稀奇。
这群无耻之人,不是干不出来!
想了想,傅成玉还是将这个消息传了回去,毕竟这涉及到不少人,不少的门派,不是他能做主的。
半个时辰后,一点明光飞回,化为一个玉扳指,落在傅成玉手中。
“给你。”
傅成玉知道了结果,又屈指一弹,玉扳指飞了出去。
“嗯。”
施源接过来,神念往里一探,发现里面是堆积的各种材料,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道,“经过我们道盟的严格审核,发现只有一小撮的弟子被邪教腐蚀,其他人大体还是好的。”
“傅道友,他们都清白了,你可以将他们都带回去。”
“这一笔,来日必有厚报。”
这个时候,傅成玉反而没有了以往的愤怒,他只是平平淡淡的说话,但话语中却有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
“哈哈。”
施源并不在意,他是听命行事,没有顾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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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元辰宫。
山淡如睡,霜夜不寐。
四下月白霜坠,冰水晶莹,冷光和寒意交映,堆玉剔透,光晕琉璃。
风一吹,亭中冰花叮当作响,清绝悦耳。
陈岩坐在石床上,目光沉沉,身后显出五彩交辉的光环,如浮光流动,看着外面的景致。
冷光,霜石,寒意。
晶晶然若冰,粼粼然如雪。
不知不觉,已经有了秋末冬初的迹象。
哗啦,
忽然之间,只听一声清脆的玉音传来,如同紫琼绿玉的古琴拨动,响在焦尾,清清亮亮,沁人心腑。
少顷,千百音符光芒大作,往下一落,化成一个纤丽的少女,双眉细细,青裙罩身,上绣桂叶飘飘,玉兔傍地,活灵活现。
正是太阴玄门真传弟子,司马朵朵。
“喏,”
司马朵朵出现之后,玉手一点,一道流光射出,似缓实疾。
“嗯。”
陈岩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支袖囊,神念往里一探,里面是堆积的各种天材地宝,蕴含灵粹,异象频频。
陈岩不动声色地收起来,笑了笑,道,“师门效率很高啊。”
“嗯。”
司马朵朵莲足轻移,衣有清香,道,“接下来的事儿,还得多拜托陈公子。”
“同是太阴玄门弟子,本座责无旁贷。”
陈岩收下宗门的赠礼后,心情大好,很好说话。
“那就麻烦公子了。”
司马朵朵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她可是知道对方现实的很,要不是宗门下大手笔,肯定是出工不出力。
正在这个时候,施源办完事,来到后山。
“大人,”
施源看了一眼俏生生的司马朵朵,犹豫了下。
“无妨。”
陈岩坐的四平八稳,把手一摆,道,“朵朵不是外人,尽说无妨。”
“什么叫不是外人,”
司马朵朵心里暗自吐槽,精致的小脸上却晕开笑容,如玉花堆雪,煞是迷人。
就连施源都看得一呆,连忙收敛心神,静下心,将刚才他奉命敲诈勒索玄门仙道之事和盘托出。
“嗯,”
陈岩接过玉扳指一看,这里面的材料比刚才从太阴玄门中得到的还多不少,大为满意,不吝夸奖道,“你做的很好。”
“多谢大人。”
施源心中高兴,他最近忙来忙去地做事,不辞辛苦,还经常得罪人,不就是为了眼前之人的看重,以后平步青云啊。
“还能这样。”
司马朵朵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显示出佳人内心的震动和惊骇。
胆大包天,肆无忌惮,无所不为。
这样的评价,扣在陈岩的头上简直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行为。
将仙道玄门众人抓起来立威不说,放走之时,还得和土匪一样,勒索了一笔,这真真是不把玄门仙道放在眼里啊。
“陈岩到底是干什么?”
司马朵朵可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少年是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只是自己并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
司马朵朵蹙着好看的眉毛,她只觉得眼前有一团迷雾,挡住自己的目光,让她看不清楚,混混沌沌的。
“属下告退。”
施源禀告完之后,明智地离开,他虽然不知道自家的大人跟亭子里俏生生的美丽少女是什么关系,但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碍眼。
“唔,”
陈岩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这次和仙道玄门结的仇不小,不过收获也不小。
“陈公子,”
司马朵朵忍着心里的好奇,反而谈起另一个话题道,“千面妖狐迟迟不肯出现,恐怕是有了新的变故。”
“千面妖狐,”
陈岩想到引得府城风起云涌的祸首,似笑非笑,道,“就是妖狐现在不出现,朵朵你也不会离开吧?”
“当然,”
司马朵朵回答地斩钉截铁,千面妖狐手中的法宝太过贵重,没有仙道玄门能舍得,道,“我只是提醒一句,以后或许来的人会更多。”
“大路朝天,多多益善。”
陈岩并不在意,反正他现在已有根基,天下之大,何处都可去,就是出了意外,也有辗转腾挪的空间,并不在意一时一地的得失。
“公子有数就好。”
司马朵朵不再多说,打了个招呼后,提着裙裾,**一点,飘飘然离开。
亭中,只剩下陈岩一人。
新月皎皎,冷光照水。
夜风徐徐吹来,绕在檐下,缕缕成青。
寒石,霜光,冷意,绿水,已经有一种冬日的意境,却依然是生机勃勃。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依然有四季轮回,但毫无疑问和前世迥然不同,其中的生机,难以用言语描述。
陈岩洒然一笑,用手一指,背后五彩焰火升腾,如水般平滑,玉扳指和袖囊中的天材地宝被裹了进去。
轰隆隆,
下一刻,
小亭上空出现一个黑白混洞,阴阳鱼每转动一圈,就有沛然的精粹产生,然后被根果吞噬。
汩汩汩,
根果吞噬精粹,发出汩汩的声音,就好似干涸的大地喜迎甘露,又好似先天而生的魔神在吞吐祥光。
“真是惊人的异象。”
陆青青放下手边的瑶琴,看着连绵的五彩云光,美眸中满是震撼,喃喃道,“要不是亲眼见到,难以想象啊。”
京城,天阙宫。
紫云连绵,香气氤氲。
日光,月影,星辉,三种不同的色彩交映,碰撞,缠绕,渲染出各种不同的景象。
乍一看,好似不是人间之物一样。
一双明眸突然在殿中亮起,看似是饱含人间的喜怒哀乐,实际上却是冷漠无情,高高在上。
哗啦,
目光一动,化为玉简飞书,上有云纹,下描龙舞,光彩流转。
哗啦,
早等在殿门外的道盟权势人物接到飞书,展开一看,都是大喜。
“好啊好。”
“国师大人英明。”
“我们道盟终于到了崛起的时候了。”
众人都是大喜,道盟要是强势,他们手中就能掌握更多的资源,自然更容易修炼得道。
这个时候,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人笑道,“聂师弟,你推荐的那个陈岩真是不错,给我们开了一个好头啊。”
“陈岩,”
聂道人眉头皱了皱,然后舒展开,道,“他真是个福将。”(未完待续。)
十王府。
静中秋水,红叶当楼。
珠帘缕缕蔽月,杨柳依依带风。
阁楼中,点着兽面玉灯,晶莹的光华照下,明亮而不刺眼。
十皇子正在翻阅各地送来的玉简,案上的宝参汤已经凉了下来,到现在却尚未饮用。
两名身披杏子轻纱的侍女看在眼中,却不敢打扰。
时候不大,郑先生从外面进来,羽扇纶巾,举止从容。
“王爷,”
郑先生刚要说话,看到案上白瓷盅里的幽绿如碧的参汤,皱了皱眉头道,“再忙也不能不顾身子啊。”
“哈哈,无妨。”
十皇子大笑一声,端起白瓷盅,一口喝下,然后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牡丹花巾擦了擦嘴角,道,“先生请坐。”
郑先生摇摇头,没有再说。
在大燕王朝,皇室有莫大的权力,历来皇子又多出惊采绝艳之辈,竞争之激烈,之残酷,之难以想象,是前朝之未有。
特别是已经分封开府的诸位皇子,更是时刻不敢放松,习文练武,处理政事,绝不是普通人想象的那样享乐安逸,纸迷金醉。
“刚才我在看各地送来的飞书。”
十皇子目光炯炯,额头上如有美玉,自然生辉,道,“陈岩很老辣啊,一出手就拿住了仙道玄门的痛角,不光是将云州道盟的人心一下子收了过去,就连道盟总部也能借一借风了。”
“陈岩是做的很不错。”
郑先生也得到消息,很是高兴,他们的付出没有白费,以后陈岩领导的云州道盟会是他们三王集团冲击九五之尊的一大助力。
“陈岩现在的位置很关键。”
十皇子大袖一展,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灯花细结,霜光如水,偶尔一只瘦鹤掠过,道,“现在道盟走上前台已经是定局,他们以后说不定能够取代神灵,成为朝廷重要的一极,只要陈岩能够走上高位,对我们以后的计划帮助很大。”
“王爷说的是。”
郑先生摇着鹅毛扇,表示赞同,道,“道盟以前都是隐在暗处,上不了台面,其他皇子并没有上心,在道盟中的力量很弱。现在我们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到最后肯定确立无法比拟的优势。”
“当时的一步闲棋,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十皇子负手而立,心里觉得很奇妙,真是运来天地皆同力啊。
“王爷,”
郑先生想到一事,上前一步道,“陈岩是在道盟中打开了局面,不过也是将玄门仙道之人得罪的不轻,他现在既然在道盟中发展,原来的解元光环就没多大用处了,很多人会没有顾忌地出手。”
“先生说的不错。”
十皇子想了想,有了决断,道,“我们得加大对陈岩的支持,哼,仙道玄门势力再大,对我们也没用处。”
郑先生心里有数,朝廷对仙道向来都是深深地忌惮,要是皇子和仙道玄门勾连太深,肯定连竞争皇位的机会都没有。
对仙道玄门分化拉拢,暗中打击的政策,是从太祖皇帝就定下来的。
帮助陈岩,不光是他是自己的人,也可以表明对玄门仙道的立场!
“准备吧。”
十皇子说了一句,道,“明日我去和八哥九哥碰碰头,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道盟的崛起。”
金台府城。
道盟驻地,三五元辰宫。
出月隐丘,霜水晕光。
檐下冷辉凝成璎珞珠帘,垂到地面,叮当作响。
陈岩端坐不动,目光森森,自鼻窍之中吞吐三尺五彩之光,飞焰腾空,妙音自生。
“咄,”
陈岩吐出一个咒文,识海之中,如种子般的根果黑白交织,生机郁郁,如飞龙在天,似玄龟入海,有一种难言的韵味。
沉凝,充塞,蕴含天地至理。
普通人看到,都会有所感悟。
轰隆隆,
好一会,根果一转,各种篆文浮现,有黑暗,有幽水,有星辰,有杀戮,有雷霆,有剑光,等等等等,各有妙香,精彩纷呈。
哗啦,
陈岩睁开眼,根果落下,一种沛然不可抵挡的力量生出,贯通虚空,八方响应。
“唔,”
陈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应着根果的变化。
以前的根果好似一个空空荡荡的瓶子,显得虚浮,现在却是盛满水,变得稳当。
水满而不溢,自有力量,令人安心。
经过太阴玄门的支持,对仙道玄门的敲诈勒索,还有自身的积蓄,十王府的帮助,等等等等,根果孕育法身所需的能量已经有了十之七八。
“没有白费心思。”
陈岩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看向亭外。
松风袅袅,细柳垂青。
参云浮于水上,和霜石交映,云水之光,连连绵绵。
三五只闲鹤栖息在水边,剔着翎毛。
陈岩一边欣赏着景色,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局面。
可以讲,现阶段他能够用到的手段已经几乎都用到,要再想取珍贵的天材地宝补充道果所需的能量变得很困难。
像他这样雄浑的根基,世间少有的用五种灵火借以寄托心神之辈,能走到这一步就算是气运在身。
“看来只有豪夺了。”
陈岩眸子中杀机一闪而逝,仇家不少,未尝不是好事,正好拿来开刀,以敌人之精气,反哺自身,成就无上法身。
陆青青从外面进来,云鬓高髻,梨花裙裾,蹙着翠眉,道,“刚才如意找我。”
“嗯,”
陈岩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不用担心,这件事儿我会安排。”
顿了顿,陈岩继续道,“这次定让幽冥地府的人吃个亏,让他们没时间再盯着你。”
“好。”
陆青青没有多问,走到窗前,纤纤玉手飞舞,看样子在和如意沟通。
“幽冥地府,冥狱黑海,”
陈岩抖了抖袖中的九天普化真形图,凝神想了想,确认计划无误,然后唤来手下人,开始布置。
命令一下,陈岩经营的关系网络马上发动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坐镇在府衙中的钦差大臣就收到消息,喃喃道,“周家的子弟和幽冥地府的人有牵扯?”
“派人去查一下!”
“是,大人。”(未完待续。)
第二天。
晴雪长松,银装素裹。
晶莹如琉璃的冷光照下,恍若身在冰壶。
陈岩头戴银冠,身披锦衣,大袖飘飘,行走在园子里。
“大人。”
“大人。”
“大人。”
来往的道盟子弟见到,都是退到路边,恭恭敬敬行礼,他们对这位新晋的云州领袖是又敬又畏又是崇拜。
陈岩点点头,神情肃容,派头十足。
很快,他来到金鼎殿。
只见铜焰升腾,金水如沸。
稀稀疏疏的雪色自玻璃窗透过,白赤交映,****如光。
尚未接近,就有一种扑面的赤铜烈气直入鼻间,似乎还有千百的锤音轰鸣。
上百名道盟弟子穿着火焰法袍,手中拿着各种的法器,绕着一颗悬空的大星,正在工作。
叮叮当当,
刹那之间,五色交辉,气机纠缠,天音络绎不绝。
陈岩站在外面,眸子中映照出自己的万魔灾星的景象,细细密密的法阵交织,随着道盟阵法师的操纵,不停地进行排列组合,演化出种种不同的力量磁场。
不少的缺陷和不足正在修补,让这件飞行法器变得更为完善。
“嗯,”
陈岩心里满意,目光一移,看向另一边。
六十四具革天傀儡森立,身上冒出火焰,有一种黄昏之色。
火焰燃烧,充塞天下,战戈声声,天翻地覆。
不公,反抗,起义,轰轰烈烈,打破乾坤。
“革天之焰,”
陈岩剑眉挑了挑,比起万魔灾星,革天傀儡的变化更让他喜悦,在道盟阵法师的改造下,居然有一种以邪转正的味道。
整个金鼎殿,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子弟,可是每个人都争风夺秒,没有人偷懒。
认真,严肃,力求完美。
所有的子弟就好像是最为精密的机器零件在转动,前所未有地高效。
没有惊动任何人,陈岩看了一会,非常满意,飘然离开。
事实证明,他对玄门仙道出手,弊端不少,好处更多。
不提勒索搜刮的天材地宝滋养根果,经过这一手,让以前没有存在感的道盟一下子走上前台,变得举足轻重。
在短短时间内,道盟子弟扬眉吐气,在精神层次上有一种深刻洗礼。
昂扬,团结,齐心协力,前景光明。
这样的状态,令任何上位者都会高兴。
“大势在我。”
陈岩御使遁光飞行,念头转动。
现在他可是云州道盟的真正领袖,说一不二,道盟这个组织越有凝聚力,越有战斗力,对他好处越大。
不论是刚才在金鼎殿中祭炼法器,还是在府城中传播周府周然的谣言,或者是四下打探消息,收集各种材料,等等等等,都对他计划大有裨益。
真正的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啊。
周府。
天气转寒,瓦冷玉钩斜。
三三两两的霜雪落地,香挂珊瑚枝,似大小不一的梅花盛开。
周然坐在园子里,正在赏雪饮酒。
只是仔细看,这个在乡试中光芒耀眼的少年人,没有士子赏雪的从容洒脱,反而眉宇间有不掩饰的愤恨。
“可恶,”
周然越喝酒,越是生气,一下子将酒杯扔到对面的石墙上,碎成七八瓣。
“你们都出去。”
周然将吓得战战兢兢的侍女们都赶了出去,直接拿起酒壶痛饮。
不怪他这么暴躁,他一直以来,都是想借幽冥地府的力量,进行割头换面,然后扭转命运,在科场之上,光明万丈。
可是自乡试之后,整个计划就被完全打乱。
他的目标人物自夺得解元之位后,迅速崛起,先是和神灵斗得不可开交,赢得满士林的声望,从而扬名天下。
然后不知怎的,突然就拥有了强横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挫败神灵,入主道盟,震慑仙道玄门,俨然是整个金台府乃至云州的大人物。
周家在云州确实是势力不小,但他们也不会为了周然这样一个普通的子弟,去明目张胆地对付陈岩,跟不要提什么割头换面,只能想一想罢了。
计划胎死腹中,任何人都不会提。
“可恨,可恨,可恨。”
周然咬牙切齿,他看上去像翩翩佳公子,实际上心眼很小。
嘭,
正在这个时候,柴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上面细细密密的冰花向四面八方乱飞,可见来人推门的力量之大。
“谁这么大的胆子?”
周然心情郁闷,借酒消愁愁更愁,已经微醉,这个状态下,他直接拍案而起,大声斥责。
“哼,就知道喝酒误事。”
推门进来的是个中年人,看上去三四十岁,五官线条刚硬,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啪,
听到周然的呵斥,来人目中闪过一丝怒意,一伸手,力量如轮转,轰隆压下。
“啊,”
周然马上酒就醒了,等看清来人,心中叫苦,连忙上去行礼,道,“侄儿拜见三叔。”
“小十九,”
他的这位三叔面上可没半点笑意,上来就是劈头盖脸地训斥,道,“不好好在家读书练武不说,还到处惹是生非,现在更长进了,还学会对长辈耍酒疯?”
“侄儿不敢。”
周然老老实实地挨训,他知道这个三叔和自家的父亲可是不对付,自己今天被抓到痛脚,对方岂能不借题发挥。
好一会,中年人才停下来,最后道,“小十九,你也算是我们周家年轻一辈比较出色的,自小还被我二哥耳提面命,怎么现在一看,就是个绣花枕头。”
绣花枕头。
这四个字的评价可是很重了,要是传出去,周然非得在周府名声扫地不成,他听到这,不敢再沉默,抬起头,道,“三叔,不知道小侄犯了什么错,竟然让您这么说?”
声音不大不小,但自有一分锋芒,他周然可不会让人随便扣帽子。
啪,
中年人大袖一展,一团玉纸就被甩在周然的脸上,厉声道,“你仔细看一看,到底给我们周家惹了多大的麻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周然顾不得面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捡起地上揉成一团的玉纸,展开一看,脸色变得难堪起来,原来上面居然是钦差大臣派人调查他跟幽冥地府之人来往之事。
“要完了,”
周然楞在那里,任由玉纸自手中滑落,就好像冬日泛黄的树叶,奄奄一息。(未完待续。)
半夜,人初静。
叶声雨后,潭影浮空。
绿苔上台阶,霜花挂枝头。
陈岩停下遁光,整个人如同一座四四方方的金鼎,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是这里。”
陈岩居高临下,看着眼前海水接天,波涛浴月,曲曲折折的岛屿连绵,灵机上冲,五彩斑斓。
“嘿,”
陈岩冷笑一声,力量一转,凝出大手,擎天之大,狠狠抓下。
轰隆隆,
利爪撕裂虚空,如山岳当头,每一根手指上都有魔神坐镇,吟唱魔咒,赞美混乱,杀戮和灾难。
轰隆隆,
利爪搜天索地,崩塌山河。
“啊,”
“什么人?”
“天崩地裂啊。”
“快结大阵。”
利爪尚未落下,其蕴含的浓郁死亡气息已经弥漫整个水谷,待在岛屿上的修士马上有了警觉,立刻纵身而起,全力支撑法阵。
哗啦啦,
一时之间,岛屿上各种光环升腾,十色迷离,风雷激荡。
下一刻,
万千的气机交织,上涌在半空中,凝成一面大旗,朱杆红颜,勾字如火,上面一个个昏黄的大字流转,讲解黄天之道,不平之意。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大旗一出,有一种颠倒乾坤之力量,令人侧目。
“果然如此。”
陈岩见此,认出其红莲邪教之意,本就是铺天盖日的大手再次扩大,上面覆盖细鳞,哗啦啦的碰撞声,杀伐之气冲霄。
哗啦啦,
利爪往下一探,锋锐不可匹敌,一下子就将刚刚升起的法阵撕裂,大旗横飞出去,插到水中央,千疮百孔。
风一吹,旗面哗啦啦作响,不停地漏风,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完全是败军之将的样子。
“哈哈,”
陈岩大笑,自半空中落下,脚踏滔滔的血海,身后的魔图倏尔展开,遮蔽月影,挡住星辰,将整个水谷化为混乱之地。
“杀,”
陈岩念头转动,脚下血海肆虐,冲出一个又一个无形的魔头,见人就咬,非常凶狠。
“啊,”
“啊,啊,”
“啊,啊,啊,”
水谷中的红莲教徒可是遭了秧,他们措不及防下,根本挡不住穷凶极恶的血海魔头,被上身之后,很快就被啃地半点不剩。
“贼子。”
“魔头。”
“杀!”
水谷之中,三名筑基境界的教徒见此,惊怒交加,他们都戴着红莲头箍,手持法器,马上就发动攻击。
轰隆隆,
三人出身一教,修炼的都是《不灭律令宝文咒》,联合出身,虚空之中,登时出现细细密密的赤焰小字,相互缠绕,如同红莲花开。
红莲一出,天翻地覆。
天下起义,再行刀兵。
他们本身修炼的功法就是要挑起天下混乱,从而从中汲取力量,匪夷所思。
“可惜只是筑基的修为。”
陈岩踏前一步,身子一摇,魔图铺开,宛若实质,混乱,杀戮,灾难,死亡的气息浓郁,将三人完全困住。
三人的教义是挑动天下大乱,无所不用其极,暗杀朝廷官员,煽动贫苦百姓,四下散布谣言,直接武装起义,等等等等,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血海之主的理念则是混乱引起杀戮,杀天灭地,弑神葬佛,天地无道理,以杀平之。
一种是隐在暗处的狡诈,一种是正面的决绝干脆,普通人都分不清高下,只知道同样都很可怕。
轰隆,
两种理念对撞,还是力量大者为尊。
陈岩毫不费力去地将三人镇压,统统化为精纯的精气,滋养魔图。
“三位大人阵亡了。”
“为大人报仇。”
“杀,杀,杀!”
其他红莲教徒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他们奋不顾身,状若疯狂一样,冲陈岩扑了过来。
疯狂,残忍,嘶吼。
每个人都好像是受伤的野兽,各种道术和法器乱飞。
“红莲教教徒真是挺诡异的。”
陈岩笑了笑,立在中央,不躲不闪,血海轰隆一声扩大,弥天极地,包罗八方,所有的攻击全部被血海之水冲走。
“去。”
陈岩再一指,血海落下,将目瞪口呆的红莲教徒卷起,撕裂,灭杀。
“炼化。”
陈岩口诵魔咒,血海之水泛滥,滔滔不绝,遇树化树,遇石化石,遇到亭台楼阁化亭台楼台,无往而不利。
轰隆隆,
血海之水滔滔不绝,无法阻挡,所有挡在它面前的,统统都被腐蚀融化,然后全部吞噬。
半个时辰后,原本生机勃勃的水谷就化为死地。
展目看去,到处是坑坑洼洼的血滩。
血滩或大或小,大的两三亩,小的拳头大小,无不弥漫着死气,怨气,灾难气。
只是一望,就让人头皮发麻。
哗啦啦,
陈岩用手一招,将他们积蓄的所有天材地宝收入到化神戒中,看了看,道,“收获不多啊。”
“下一个吧。”
陈岩看了看天色,纵身而起,身化血光,接天而去。
轰隆隆,
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陈岩在整个云州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大屠杀,大掠夺,大动作,凡是红莲教的驻地,统统被连根拔起。
红莲教徒或死或逃,驻地全部被毁,里面不知道多少年的积蓄全落入陈岩囊中。
虽然说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很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
消息传出,整个云州哗然!
有人纳闷,不知道陈岩是如何得知向来神秘的红莲教的驻地的;有人震惊,震惊的是陈岩的手段太过雷厉风行,前面没有半点的消息传出;有人若有所思,思考陈岩举动的背后含义;有人勃然大怒,这就是和红莲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评论,陈岩和道盟再次站在风头浪尖上,全州瞩目,就是其他三十五州和京城,都有人关注。
最为高兴的就是京城的道盟总部,他们已经定下即将走上前台的大体方针,见此局面,马上给其他三十五州的道盟发出公开符信,让他们像云州学习,不遗余力地打击邪教,维护朝廷安定的局面。
这一道消息,马上给纷乱的天下浇上了一锅热油,噼里啪啦的声音,宛若实质,震得人目不暇接。(未完待续。)
是日。
中天烟雨,山云月冷。
白鸟隔叶啼,老鼋浮水音。
依稀残雪满地,稀疏成景,天光一照,晶晶然,有一种料峭之感。
黄如云头梳飞云髻,斜插碧玉簪子,身披五色秋雨法衣,容颜精致,她手拿曲柄玉如意,缠绕星辰之光,叮当作响。
“嗯?”
黄如云突然有所觉,睁开眼,美眸中寒芒凛然,玉手一挥,漫天的星光聚拢在指尖,交缠成篆,纵横化文,一冲一碰,化为罡雷。
轰隆隆,
罡雷炸响,声音惊天动地,所到之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黑洞,吞噬一切。
半响,星辰之雷散去。
黄如云看着空空如也的山丘,残留的星屑之力弥漫,长长的细眉皱了起来。
哗啦啦,
正在这时,一颗大星由远而近,到了跟前,倏尔一转,王勉走了出来,他刚要说话,嗅到了周围的星陨之力,肃容道,“怎么回事?”
“刚才好像有人在窥视。”
黄如云俏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疑惑,道,“可是刚才一看,又好似没有。”
“嗯。”
王勉没有大意,屈指一弹,自袖中飘出一个法器,似银盘,上面星星点点,对应周天星辰。
哗啦啦,
法器一晃,明辉千道,将周围五里之内尽数笼罩,纤毫毕现。
“是没人。”
王勉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要是以前他肯定没有这么谨慎,身为无极星宫的副殿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他们?
可是自从这次出宗前来金台府城,他们才明白真有人是胆大包天的!
陈岩就敢趁他们立足不稳,直接在半路截杀,硬生生将他们的座驾飞行法器夺走,炼化成了恶名满满的万魔灾星。
然后在醉湖山,又是陈岩来了个麻雀在后,让他们一无所得。
前几日,他们甚至还遇到一个水族之人,彼此交手,都没沾到便宜。
连番打击下,两人要是再不改变,就不是金丹宗师,而是蠢猪了。
发现确实没人后,王勉才开口道,“金台府城的神灵和陈岩几乎是不死不休,只是现在有朝廷的钦差大臣未走,他们有所顾忌。”
“那怎么办?”
黄如云皱起眉头,他们两人跟陈岩交过手,知道对方的难缠,如果没有帮手,真的很困难。
“别忘了,最近陈岩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王勉这次出去沟通,看上去收获不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次定让他好看!”
“嗯。”
黄如云静静听完,点点头,陈岩嚣张狂妄,就该人人喊打!
两人凑到一块,窃窃私语,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双眸子自林中冒出,银白如雪,没有半点的感情。
眸子森森,有一种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漠然,是死亡的味道。
三五元辰宫。
亭对绿波,石临霜雪。
流云映澄空,夜风吹晚花。
陆青青坐在木榻上,霞帔珠冠,高贵典雅,她伸手挑着灯花,郁郁香气弥漫,一边说话道,“你这次将红莲教在云州经营上百年的根基拔掉,可是真的简单直接啊。”
陈岩笑了笑,明白对方的意思。
红莲教传承久远,几乎在每个朝代都会作乱,兴风作浪,无法被剿灭,底蕴之深,不逊色于仙道玄门的超级势力。
这一次的行动,算是彻底将他们得罪,以后就是不死不休,麻烦不少。
只是有舍有得,利大于弊,他才不在意其他。
“对了,”
陈岩没有解释,直接说起另一个话题,道,“周然做事不小心,这次算是让人抓住了马脚,钦差大臣都被惊动了,有他们盯着,幽冥地府的人最近动作会收敛。”
钦差大臣可不是善茬,更为重要的是,他是京城的代表。
一旦让他盯上,一个奏折上去,再来就是千军万马。
“这样就好。”
陆青青长出一口气,玉颜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她知道,这次幽冥地府之人让陈岩都忌惮不已,可想而知是何等可怕的人物。
要不是对方可能想利用她的身份做事,一个指头都能碾死她了。
“这次还是多亏了周府之人啊。”
陈岩想到自己得知的情报,周府的内斗让周然成了牺牲品,他的这位同年下场很惨。
“趁着对方偃旗息鼓,你将如意喊来吧。”
陈岩看着外面枝头的霜雪,风一吹,如同白头翁一样,道,“让我看一看对方的虚实。”
“好。”
陆青青马上联系如意,让她前来。
“小姐,”
如意进到小亭后,见两人并肩而坐,举止亲密,小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咄,”
陈岩上下打量了如意一眼,倏尔起身,踱步如电,五指蒲扇般张开,血光如钩,狠狠抓下。
“啊,”
如意惊叫一声,花颜失色。
“咄,”
陈岩吐字如雷,扭腰蛇行,五指已经按到如意的眉心,用力一挖。
吱吱吱,
下一刻,陈岩从如意眉心掏出一团黑气,如同小老鼠般滚动,发出吱吱吱的难听声音,非常尖锐,非常刺耳。
只是听声音,陆青青和如意两女都俏脸雪白,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乱跳。
“封印。”
陈岩神情凝重,如临大敌,双手不断地打出一道道的道术神通,将这团黑气裹住,送入到九天普化真形图中。
轰隆隆,
刚入宝图,黑气顿时疯狂地膨胀,来自于幽冥地府的气息弥漫,隐约凝成一个人影,手持大笔,判人生死。
“落,”
陈岩早有准备,用手一指,宝图节节升高,五劫升天门出现,不同的时空大开,源源不断的各种元气倾泻下来,化为诸天罡雷。
轰隆隆,
雷火降临,震天动地。
“嗯?”
模糊的影子似乎有点懵,反应稍慢一点,已经雷火加身,毁灭的力量爆发。
轰隆隆,
人影重新化为一团黑气,到处乱飞。
陈岩却没有半点放松,口中诵读咒语,五劫升天门徐徐升起,光彩流转,酝酿新的变化。
“是谁?”
不到半个呼吸,黑气猛地一展,一股磅礴的力量降临,强悍到不可思议的思维波动,携带幽冥地府的气息,死亡和沉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