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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235年,乙末春,窝阔台在和林建都,并且修建万安宫。

    以成吉思汗之孙拔都任统帅,诸王子贵由、蒙哥等从征,开始西征。因为各支宗室均以长子统率军队,万户以下各级那颜也派长子率军从征,所以被称为“长子西征”或“诸子西征”。

    同年,皇子阔出、阔端分别统领东、西两路军侵入南宋境。东路军取唐、邓、均三州,攻破枣阳、光化,掠襄樊、郢州等地。皇子阔端至西川。秋,山东诸路受灾,民生凋敝,免其税。

    丙申秋,蒙古灭不里阿耳。丁酉春,灭钦察;秋,进兵斡罗思,攻取也烈赞城。次年,分兵四出,连破莫斯科、罗斯托夫等十余城,合兵围攻弗拉基米尔大公国首府,陷之。乙亥灭高加索山北麓之阿速国,攻入斡罗思南境;遣使至乞瓦(基辅)谕降,被杀。

    庚子二月,忽睹都入潞州府,其部下尽灭,只余两人。

    二月三日,萧凤起义,占潞州城。次日,夺襄垣、壶关、长子等县,立名号赤凤,七日而下潞州。

    二月十日,李守贤兴兵三千来犯,次日鏖战于双水镇,损兵三十,三日不动。另襄垣有大盗横行,萧月中伏,萧凤杀之,诸民同庆。

    十四日,李守贤绕山夺潞州城,忽睹都以民不服众杀之,民不服叛,被逐,守贤饮恨城下。

    其后,萧凤聚民上千于漳河,疏通河道沟壑,兴修水利,民大善,得兵八千。其中有匪患扰民,悉灭之!

    四月下旬,赫和尚拔都领兵一万五,自沁州而下,令有五千屯汾州,以为助益。

    一时间风起云涌,四方闻声而动,不知搅起多少故事。

    因正处于太原至潞州的交通要道,此刻沁州已然是旌旗避空,数千士兵排列如一,口中不断呼和不已,脚步齐整无比。在面临着敌人巨大的压力下,那些士兵不用萧凤监督也已然明白自己应当做的是什么,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们都在不断地训练自己。

    萧凤看着这般场景,方才安心下来。

    唯有训练以及纪律,才是军队强大之基,这一点她知道的很清楚。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识、富在远山有人知”,此番动静早被别人探清,一等到整个赤凤军来到沁州,就有人通知萧凤,说有道人前来拜访。

    萧凤虽觉困惑,却也没曾拒绝,来到账营前,就见一位身着全真道服的中年人已经在账营之中等候多时。

    那道人见到萧凤,当即拜服:“吾乃全真教李志常,此番冒昧来访,还请萧统领莫要怪罪。”

    “原来是李志常,只是不知你师尊长春真人如何?”微微侧目,萧凤不禁想起昔日里所遇见的丘处机,当年她若非丘处机相助,只怕年幼时候就已然罹难,更是得传道门经典,算是有些情谊。

    李志常喟然叹息:“家师如今已然是年老力衰,故此派遣在下来此,想要问一问萧统领今日意欲何为?”

    “做什么?”萧凤立刻感觉不悦,拧过头指了指窗外,而在那里一应士兵正在操练,呼喝之声不断传出,她笑道:“我之所求,不过是驱逐鞑子,再兴汉家旧冠罢了。难道说,道兄今日是想来阻止?”隐隐中,目光内有红星火光闪过,正是动了真怒。

    纵然眼前之人乃是丘处机弟子,然而若是敢阻捞她,少不得也要斗上一场。

    “阁下修为甚深,我等唯有仰视,岂有阻止之能?”

    李志常虽觉心惊胆颤,却依旧张口劝道:“只是昔年一别,家师向来挂碍,今日里他本来是亲自前往。无奈和年纪太大,受不了路途煎熬。正所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所以我受他指示前来于此,正是为了解民生于重悬。还望萧统领念及民生苦楚,莫要在兴兵作乱!”

    “笑话!”

    猛地一拍,萧凤登时站了起来:“蒙古鞑子侵袭肆虐,尔等未曾阻挡,以至于这华夏大地竟成膻腥之地。十年之前,那蒙古难下,一路侵袭杀戮,所犯罪行昭然欲揭,又有何人质疑?我历劫苦修十年方才修成今日这赤练真火,秉承诸民之志,兴兵以护华夏。你却以此污蔑,你当我不敢杀你?”

    “不敢!只是那民生多艰。本就屡遭兵事侵袭,正是休养生息时候。若是今日战乱再起,不知又将死掉多少人。”李志常苦心劝道,只是他这话儿萧凤实在是听得太多,都已经听腻味了。

    她满脸冷笑,讥诮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问那鞑子,为何他们还要屡屡兴兵?西夏全国夷灭,金国也是不复所存。如今就连那南宋也是屡遭兵祸,百姓深受其苦。依我看,若非这鞑子贪心无比,如何会有这般事情?今日里我兴兵起义,正和天理、亦有民众欢庆。以有道伐无道,岂有失败之理?若因你这一句弃了这天下百姓,那我才是猪狗不如!”

    顿了顿,萧凤不免有些鄙夷:“你师尊尚有矢志维护百姓之志,然而你却只有口舌之能。不得不说,你实在是远逊长春真人多矣。他虽无定鼎天下之心,然而却有护佑一方之能。你虽有怜悯众生之心,却委实太过糊涂、不识人心之变。莫非你当真以为那鞑子乃是什么圣德之君?若是你师尊一死,我看你那全真教少不得也会被灰飞烟灭、道统不存。”

    被这般挤兑,李志常虽是哑口无言,神色不免有些迷茫,劝道:“但是民生多艰,还请萧统领三思而后行。”

    “自然如此!只是眼下正值战争,无法脱身。”萧凤:“还请道长原谅我无法相送!”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告退了。”李志常见到萧凤如此表现,已然明了对方心志坚决,绝非常人能够动弹,不免有些悲哀。

    他此次前来本是想要劝阻萧凤,以此消弭一场杀戮。然而他被萧凤这一辩驳,却不免感觉困惑,险些丢了修持之心,只好就此败退。

    …………

    潞州城中,昔日里用来赈灾救民用的常平仓早已经开来,里面满是堆积成山尚未脱壳的米粟、小麦。

    这些粟粒、小麦本是王权从当地百姓征收而来的,农民辛苦一年一半以上的粮食都在这里,而在经过三五年的积累之后整个仓库都已经被完全堆满,角落边上更是偶然有老鼠的声音传出。

    即便如此,那王权也丝毫没有开放的意思。

    按照来自蒙古的命令,这些粮食乃是军粮,是专门用来大军南下用的,断然不能用作其他用处,就连这里发生诸如洪涝、干旱之类的灾害,也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其惟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蒙古而服务。

    然而在萧凤来到之后,这里就被下令打开,并且由萧星负责。

    无论是和“恒盛毓”交易、给赤凤军军士派发的粮食,征集城中百姓民力所需的财物,都是从这里来的。

    如今,在萧星还有她身边三十余名士兵的监视下,那些民夫一个个走了进去,将装满粮食的麻布袋抬出,装入旁边准备就绪的马车。马车之上,一袋又一袋的粮食垒成了小山,沉重的重量压得车轮咯吱吱作响,甚至就连前方的驮马也不得不张开嘴,吐出舌头好将身体的热量通过舌头释放出来。

    旁边更有上百位铁骑守着,他们全都是身着厚重铠甲,一对冷冽目光自头盔缝隙盯着忙碌的民夫,唯恐这些人暗中做了什么手脚。等到马车装好之后,上面的车夫就挥舞手中长鞭,催促眼前的战马快些赶到沁州,好能够让正在前线战斗的赤凤军能够及时得到供应。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远处,亦有十数辆马车走来,马车之上挂着“恒盛毓”的字样,旁边则是萧月。

    在这个人手匮乏的时候,她们只好亲历亲行,以免事情不会出现错误。在旁边士兵的指令下停下马车,自其中走出了五个人来到萧星身边。

    萧星也不抬头,随口问道:“马车里面装的是什么,数量多少?”

    “十年光阴,没曾想一晃而过。你们两人也已经长大了。”见到这娴静少女的模样,为首一人将蒙住脸的斗笠丢开,缓声说道。

    萧星顿时惊起,轻轻一抬就见到一个熟悉身影,当即叫道:“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国事飘渺。索性我这身武艺也未曾退步,所以就来了。”

    近乎成熟一样的模样,不免让江离感叹岁月之变,以至于昔日里那般灵动活泼的娇俏女童,竟然变成今日这执掌一州后勤的娴静女子。

    “你们?难道你们今天过来,是代表南宋朝廷的吗?”眉梢皱起,萧星有些诧异扫过几人。

    “没错。正是因奉了孟相公的命令,所以才就此北上,保护我身后这位和您见面的。”微微感觉有些尴尬,江离微微侧过身子,露出身后一位老者。这人已经年近不惑,一头斑驳头发透着衰竭之意,身穿一件粗糙麻布,混入那乡间老农。虽然身形瘦削,然而他的那一对双目却熠熠生辉,就像是黑夜里面的两座灯塔一样,透着对未来的祈求。

    萧星疑道:“这位是?”

    江离正要介绍,只是这先生却只是稍微摇了摇他那干瘦手臂,双目之中透着无奈,回道:“昔日老夫年轻轻狂时候,也曾来过这里。只是那时不识人心,不通实务,以至于良成大错,甚至疑惑整个江北一代,甚为遗憾。那恶名倒也不便说与两位,也免得让两位平添口舌。若蒙不弃,你可叫我水川先生!”

    “那就好!水川先生,既然你跋山涉水来到此地,不知道次来目的究竟意欲何为?”萧星问道。

    水川先生朗声说:“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助尔等赤凤军脱出囚笼,解除此番危机!”

    “解除这里的危机?你真的能够挽救整个赤凤军?”萧凤顿时惊住,低声问道。

    水川先生颌首道:“没错。若是你愿意接受我的建议,或许这赤凤军能够逃出此劫。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不远千里,来到这潞州又究竟所为何事?”

    “好,那你且说说,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银牙轻咬,萧星苦思片刻,虽然觉得眼前这人话中有话,但是一想前线萧凤如今险恶环境,当即点了点头问道。(未完待续。)

    “那里便是赤凤军所在之地?”

    立在山峰之上,赫和尚拔都眺望而去,距离他所在之地三十里之外,正是赤凤军驻扎的沁州所在地。

    忽睹都立在旁边,见到那以白底红旗,立刻就恶着声吼道:“没错。正是那妖女。”

    “如今一看,这赤凤军倒也算是有些本事,居然能够令士兵如此严整,那萧凤果然有一套。”不冷不淡,忽睹都轻嗤一声,对旁边的侄儿充满不屑:“你若是能够有她一半的领军能力,又如何沦落到今日这般处境?嗜武好强,也不知道你究竟那条筋不对,居然将全部精力放在这上面。”

    这话一说,当即让忽睹都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浑似开了一个染坊一样,若是搁在别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发狂,然而眼前这人却是当今大汗恩宠之人,而且手掌数万兵马,在整个蒙古诸部之中也是声名显赫,又岂是他这名不副实的二皇子能够比拟的?

    赫和尚拔都也并未在意忽睹都的态度,观察了一下之后说:“看样子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了。那么我们就先下去,”说完,两人齐齐下去,回到军阵之中,赫和尚拔都扫过账营之中分列的众人。

    此刻,在他们的眼中全都透着幽绿般的目光,绿油油的好似狼群一样。

    这代表着他们渴求着战争,渴求着鲜血,渴求着杀伐,甚至包括对财富乃至于女人的贪婪**,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对绿油油的目光之中展现出来。

    草原缔造了蒙古族,但是也在蒙古族之中烙入了自己的痕迹。

    赫和尚拔都自然知晓这一点,当即下令:“天益,你且率领三千铁骑,随我一并出阵,其余人在后面压阵。我倒要看看,那赤凤军到底有多厉害?”并非赫和尚拔都心中怜悯,全是因为此地地形狭窄,只能容纳下三千铁骑冲锋。

    在这种环境之中,贸然带着更多的兵马来打,除了起到阻塞军队行动之外,就根本就排不上用来。

    众将依令,当即退下去做准备,而赫和尚则是转身来到一个祭台之上,祭台上面放着一柄长弓。弓臂黝黑,隐隐间有丝线闪过,就像是人体内的经脉一样,缠在了弓身之上,最终纳入弓臂中央的一枚晶莹无比的绿宝石之中,很显然乃是一件威力十足的神兵利器。

    赫和尚拔都单膝跪下,尊敬无比的俯首扣上三个响头。

    “狼神弓,今日里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说吧,赫和尚拔都就将这弓箭拿住,当手臂握住弓身时候,登时有一道道幽绿光芒在弓身身上闪过,最终纳于他的手臂之上,虽然看起来毫无半分的动静,然而再起肩膀之处却出现了一个狼头纹身,当真是玄奇异常。

    走出账营之后,共计三千铁骑已然准备妥当,全都横列在山谷之上,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沁州。

    他胯下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对着众人朗声说道:“列位!那赤凤军不识好歹,竟然敢挑衅我蒙古军队的厉害。既然如此,各位二郎跟我一起上,将这群乱民全部杀绝。谁能够擒下赤凤军萧凤者,封万户,赏银千两。若是剿灭整个赤凤军,我允许你等在这潞州之内抄掠七日。让这些汉人知道知道,若是反抗我们是什么下场。”

    “杀光赤凤军,夺走他们的妻儿!”

    “杀光赤凤军,夺走他们的妻儿!”

    “杀光赤凤军,夺走他们的妻儿!”

    听到这些话,这些鞑子浑似打了鸡血一样,不断地呐喊者、声嘶力竭,声音直干云霄,甚至就连远处赤凤军军阵之中也仿佛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凶煞戾气。

    “儿郎们,随我一起出击。”

    高声吼道,赫和尚拔都将手中狼神弓高高举起,战马一骑当先仰首阔步走在队列最前方。

    “没错,让那帮子汉人尝尝我们弓箭的厉害。”

    一时间,所有蒙古鞑子高声叫着,嚎叫着驱策着身下战马,朝着远方奔去。

    大金的铁浮屠,西夏的铁鹞子,西辽的铁林军,他们征战几十年,什么精锐重骑兵没有遇见过?然而那些家伙都在蒙古铁骑的兵锋之下纷纷拜倒!

    就凭一个不知哪个疙瘩里面钻出的军队,也想和他们蒙古骑兵对抗吗?

    带着鄙夷,三千铁骑纷纷奔出,一时间整个草地都被轰隆隆的声音所震撼,地面就像是地龙翻身令人心惊胆颤,马蹄践踏之下,更将沙尘高高扬起,彼此之间各自散开形成一道绵延数里的烟尘,好似奔腾的巨浪一样朝着眼前的沁州冲去。

    这次战争的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狩猎,既然是狩猎那自然也就不需要遵守约定,只需要达成目的就行了。

    ……………………

    “果然已经过来了吗?”

    耳边听到远处叫嚣声音,萧凤暗自叹息。

    自脚下,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了那铁骑踩踏地面的震感,越来越响、越来越高,一下一下的压得人心中沉闷不已。

    她抬起头,自眼前早已经列好的众人脸上扫过,想着:“只是这一次,又将会有多少人能够活下去?”

    此时,在一片平缓的草坡之上,超过上千人早已经排好阵型。

    形如方阵,中央却呈现出空心状样式。

    最前方三排全都是身高八尺的壮汉,他们手中拿着足足相当于有三尺有余的重盾,上面覆着一层生铁,只是看着就相当坚硬。身后的十排士兵则是拿着长矛,一根根足有三丈有余的长矛斜斜指着天空,像是要将这天空也给戳破。

    在最后,所有的士兵全都是背后背着神臂弩,腰间挂着一并腰刀,手上也是带着一个小巧圆盾。

    此刻,他们全都肃立看着萧凤。

    “各位!”

    运足十成功力,萧凤张开口,一时间整个场地立时被这好似雷霆声音笼罩住。

    “距离沁州之外三十里外,就是蒙古鞑子和他们的走狗,就等着过来将我们赶尽杀绝。如同铲除那些山下村庄一样,将我们的头颅砍下来,夺走我们的粮食和妻子,毁灭我们的家园。然后他们会将我们的头铸成景观放在大道旁边,让旁人看看你们那绝望无助的空洞表情!”

    听到这沛然巨声,所有人都被震慑了,尤其是听到那透着切切悲愤的话语,更是不经意间想起昔日背井离乡、落草为寇的场景,又想起现在生活状况,昔日无数次将自己惊醒的噩梦也被撬开。

    地震般汹涌而来的铁骑浪潮,

    疾风般骤然落下的漫天箭雨。

    那是简直是所有人的噩梦!

    而这地狱中冒出的军队,居然来到了这里?

    和对抗李守贤不一样,对方乃是真正的精锐士兵,是经过了战火历练的精兵强将所组成的强大军队,而不是李守贤那和治安军队一般的地方警察部队,其凶残、狡诈远胜李守贤,绝非能够轻易战胜的。

    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能胜利吗?

    整个操场鸦雀无声,只有萧凤的声音回荡着。

    “告诉我,在你们的后面是什么?在那苍茫山林之中,究竟是谁让你在这里活下去!又究竟是什么,让你继续生存下去?”

    纷纷扰扰,一时间众人立刻恍悟起来,想起之前和家人道别时候的场景。

    那些个尚在嘤嘤叫唤的婴儿,透着担心的妻子孩儿历历在目,她们那熟悉的音容也浮现在脑海中,只是在这一刻,于外界当中竟然又来了那些鞑子?

    萧凤当即气运丹田旋即高吼一声:“此战只求保家卫民,奋勇杀敌!”

    仿佛被点燃的火药一样,所有人将手中的长矛猛地朝地一戳,齐齐抬起脚步猛地一踏,口中高声齐呼。

    “保家为民,奋勇杀敌!”

    “保家为民,奋勇杀敌!”

    “保家为民,奋勇杀敌!”

    “……”

    一时间,这沁州城当真是声震如雷,气干云霄,劲草为之所曲,溪水为之所动,云朵为之所扼,仅仅为了一个目的,彻底歼灭那正在极驶而来的蒙古鞑子,守护自己的家乡不被侵犯。

    见到远处渐渐扑来的骑兵冲击,萧凤高声喝道:“诸位,列阵!”

    “列阵!”

    被这话一说,这方阵之前的盾牌手当即半跪在地,将手中盾牌整个扣在地上,盾牌下面装着的钢钎整个扎入地面之中,随后他们就将那盾牌斜着六十度,整个人像是擎天泰坦一样将那盾牌顶住,形成了一道以钢铁和血肉铸成的城墙。

    其后长矛手纷纷半跪下来,却是让出了一条射击通道。

    正在中央垓心地带的弓弩手,将身后背着的强弩取过,纷纷将其拉开,生铁锻造的弩箭形如三棱锥状,早就被扣在神臂弩之上,而他们听到命令当即将其斜斜的抬起瞄准远方,扣动扳机,一枚枚锐利无比的弩箭纷纷窜出,朝着袭来的蒙古鞑子飞去。

    这一下,整个天空当即现出一层乌云,浓密无比朝着蒙古鞑子罩去。

    箭如雨下,初战终于开始!(未完待续。)

    “放箭!”

    遥遥的一箭,落入了敌军阵中,很快地就被吞没了。

    望着远方奔来的铁骑,王允德高声喝道,就将手上的蹶张弩整个拉起来,而他身边的那些士兵也纷纷奋起力量,将手上的弩弓整个拉起来,一并抬起来瞄准远处的铁骑。

    “刷”的一声,弓弦当即将那弩箭弹射出去。

    天空中,顿时出现了无数只箭雨,须臾之间就来到了骑兵面前。锐利的弩箭当即贯穿了那些士兵身上的铠甲,深深地刺入了血肉之中,偶然间甚至直接贯穿了骑兵的头颅,令其整个倒伏在战马之上,任由身下战马拖着他继续朝前冲锋。

    虽是如此,然而那些骑兵却浑然将身上扎着的弩箭无视,继续驱策着身下的战马,朝着赤凤军攻来。

    战马的速度渐渐开始提速,隆隆的马蹄声越发轰隆。

    九百米……

    八百米……

    七百米……

    震动大地的声音越来越强大,而那些士兵也终于来到了赤凤军的面前,在这个距离视力好的已经完全可以看到对方那透着仇恨的脸庞,当然还有他们死死捏着长矛的手臂。

    在这个距离,他们已经可以利用弓箭,彻底灭掉眼前的家伙。

    赫和尚拔都高声喝道:“杀!”

    贪狼咆哮,啼声阵阵。

    置身于整个队列核心地带,赫和尚拔都将身后狼神弓取下握在掌心。

    那一枚犹如狼眼的幽绿宝石,此刻也像是感应到了周围蒙古人那嗜血心情,本是浓郁的宝石越发浓绿起来,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和那暗中窥探的贪狼一样,准备狩猎眼前的敌人。

    赫和尚拔都刚将手指扣在弓弦之上,那宝石当即冒出奇异绿光,兜兜转缠在了狼魂箭之上,每一丝每一点全都纳入其中,最终令那本是漆黑的狼魂箭全身透亮,绿莹莹的光芒四射开来,好似以玉石雕琢一般。

    “咻”的一生,利箭脱弦而出。

    背后,连环的弓弦爆声传出,三千名骑兵同时将弓箭射出。

    无数弓箭全都被那通体翠绿的长箭牵引过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贪狼模样的虚影,这狼影刚一现身就朝着整个赤凤军咬来。紧随其后,又一重箭雨凌空飞出,这波箭雨和之前一样,也是一样换做了一个弑天狼影,一并朝着赤凤军咬来。

    连续不断,在赫和尚拔都的操控下,整个天空当即出现了七八条由箭雨构成的狼影,全都咆哮着朝着这边打来。

    “全军准备冲击!”

    萧凤高喝一下,也不在压抑开始催动自己的全部力量,以她为中心点,一道由清净琉璃焰构成的火环朝着四边扩张出来,这火焰和寻常火焰绝不相同,并未对任何的易燃物品造成丝毫的损伤,然而当从每一个人的身体掠过时候,他们就会感觉心中一暖,而那火环也不可避免的缩小了一点。

    等到整个火环彻底消散之后,所有人全都感觉身体之中仿佛充满着无尽的力量。这是萧凤正在以自己的无上神通,住他们消除体内的伤势,而且被这清净琉璃焰罩住之后,他们对伤势的忍耐还有恢复程度,也要远远超过寻常人。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

    受到这光环刺激,众人齐声喝道,将那长矛朝着天空一阵搅动。

    这长矛之上,也似乎受到了那清净琉璃焰的影响,每当朝着前方戳去之后,就会有一股浓烈火焰冒出。火焰异常顽强,毫无寻常火焰那样一扑就灭。

    被这漫天长枪刺中,那咆哮而来的狼影顿时消散,再也没有丝毫生息。

    漫天的箭雨,也在这由长枪组成的浓密丛林之中,彻底的败下阵来。

    远处,蒙古铁骑已然已经冲到了赤凤军阵前,他们早将手上的弩弓丢到一边,手持花骨朵、长刀直接朝着这边冲来。

    在如此近的距离,早已经可以看清楚对面的一切。扭曲的面孔只剩下厮杀,身上穿着的铠甲上还带着残存的黑色污渍,那是昔日里斩杀敌人所留下来的血液,因为时间太久所以已经发黑了。在战马不断地推进之中,他们身上穿着的厚重铁甲也不断地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声。

    临敌不过三矢!

    千余米的距离,对素来以机动性著称的蒙古骑兵来说,不过是不足两分钟的时间路程罢了。

    在这个时间段之内,就算是最熟练的弓弩手,也只能够射出三轮罢了。三轮之后,就到了真正的决一胜负的时候。以刀兵还有近身搏斗,彻底决一胜负。

    “兄弟们,随我一起出阵!”

    深吸一口气,赵晨当即迈前一步吼道,然后就将盾牌取过,整个人将盾牌横在队列最前方。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近百人纷纷走出,沉重的盾牌整个打在了芬芳的泥土之中,用肩膀猛力的盯着盾牌,一瞬间一个以血与肉、铁与火铸成的铜墙铁壁就这样成型。

    紧接着,身后的那些长矛手纷纷踏出,将长矛架在了盾牌之上,另一头整个戳在了地上,双手攥紧了矛身,双目直愣愣的盯着目标,微微挪动了一下长枪,就对准了突破到阵前的战马胸口之处。

    长矛如林、冷光闪现。

    然而骑兵却浑然不顾,他们还在继续奔驰。

    “收箭,冲锋!”

    低沉的号角传遍战场,令人不觉想起北方那一望无边的大草原。

    亘古以来,无边无尽,仿佛没有一个尽头。听到了这熟悉的声响之后,那些蒙古骑兵也纷纷将长弓收起,将旁边的骨朵、狼牙棒取下握紧,血红的狼目透着对血腥的渴望,嗷嗷吼着也是一样驱动战马,整个人宛如长龙撞入了战阵之内。

    “啪”的一声,整个长矛顿时折断。

    战马也应声栽倒在地,合着它上面携带者的骑兵,一头撞死在了地上。紧随其后,那些骑兵也未曾稳住身下的战马,整个被那倒地不起的尸体绊住,自战马上面甩了下来。虽然铠甲护住他不曾死亡,然而随后刺来的数十只长枪也将其整个戳死在地,再无半分的气息。

    盾牌依旧耸立在军阵之前,长枪依旧直插云霄,赤凤军依旧还在坚持。

    然而紧随这些尸体后面,无穷无尽的蒙古铁骑未曾放弃,继续朝着整个赤凤军军阵冲来。撩起的马蹄在盾牌上面猛地一踩,就让那士兵不由得口中吐出鲜血,把持不住盾牌整个跌倒在地。随后一个硕大的花骨朵凌空砸来,将其头颅整个砸碎。

    延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持续不断,撞在了军阵之前。

    终于,在中央垓心的地方,那些士兵终究还是没有守住,缺了一个硕大的口子。

    沿着这个口子,这些蒙古骑兵整个闯入了军阵之中,硕大的狼牙棒早就挥动如风,一下子就将几人脑袋砸碎,就连战马也是轻动马蹄,将靠近的人群整个踹飞。

    一时间,无数的士兵纷纷吐血倒地,胸前整个塌缩下来,就连那脑袋都干瘪下来,只留下一团血污。

    虽然被打开阵线,然而赤凤军众位士兵却未曾罢休。

    他们死死握紧手中长矛,赤红的目光瞄准了不远处的敌人,当即就迈开步伐朝着对方整个刺去。数十只长矛自上下左右,一并刺出,当场就将对方戳的跟刺猬一样,大股大股鲜血自伤口不断溅射而出,须臾间就整个倒地不起。随后将长矛抽出,又寻找了下一个目标,再次冲去。

    重复在重复,正如那机床一样,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蒙古骑兵也未曾料到次般状况,当即慌了神无法控制身下战马,更兼这里拥挤不堪,战马又没有加速长度,短时间内根本就挣脱不开,当即就被周围攻来的赤凤军众人杀了个惊慌失措。

    望着远处的萧凤,赫和尚拔都却不理会麾下骑兵,在冲开了赤凤军军阵之后,接下来只需要做一件事请。

    于是他拉起狼神弓,吼道:“杀,杀了那个妖女!”狼魂箭应声而出,其目标正是萧凤。

    受到了他的命令,其余的蒙古骑兵也是纷纷搭弓射箭,再次形成一道狼影。

    虽然这道狼影比之之前要弱上许多,然而纯粹就威能来说,却并不逊色,一样的足以要人性命。这一下,赫和尚拔都自信足以取走萧凤的性命,纵然对方是和她同级别的地阶强者也是一样!

    “杀我军士,今日里定然要你的性命!”

    萧凤瞧着正在军阵之中大肆杀戮的蒙古骑兵,也是控制不出心头怒焰,当即将身边赤剑拔出,朝着对方掷去。

    经过十年苦修,萧凤的力量何其庞大,早已经超过昔日孙应时、杨琏真伽等人,就算是在同一境界的地仙一流,她借着自己那玄异无穷的神通,也是超过常人。

    这一丢,当即带出了一阵狂风,狂风可怖早将周围的劲草全数拔起来,化作了一团龙卷四散开来,一路上将无数的骑兵荡开,而在此刻那赤剑周围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云雾,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将其整个挡在了外面。

    见此情况,萧凤手中长枪猛地一刺,红芒顿时撞在了那赤剑尾部。

    “轰”的一声,以赤剑为中心,一股庞大的冲击波轰然间释放出去,周遭十丈之内,那些铁骑顿时收到了波及,疼痛难忍的捂着耳朵,不得不低头哀嚎着。而那凌空扑来的狼影,也被这无形的波动整个撕碎,一根根长箭纷纷断折,竟然再也不负之前的黑沉密闭的威势。

    空中,那赤剑正好撞在翠绿长箭。

    “咔擦”一声,利箭被整个崩碎,赤剑余势未定,径直朝着赫和尚拔都刺去,就要取走对方性命!

    (未完待续。)

    赫和尚拔都哼道:“难怪敢叛上作乱,原来有这般手段。”

    手中那狼神弓翠绿宝石闪烁一下,旁边几位士兵立刻就像是魔怔一样,纷纷扑上来挡在他的眼前。赤剑一连贯穿三人,但强弩之末不能穿槁,待来到赫和尚拔都眼前,就已经速度力量消耗殆尽,被其一把抓住。

    他反手扣住赤剑剑柄,反将其重新射出。

    其速度之快,毫不逊于之前。

    这一次,倒是让萧凤有些吃惊,虽是及时将清净琉璃焰化作一只巨手定住赤剑,却见那赤剑之上竟然有一股煞青光芒射出,正好打在脸上,顿感鼻息之处一股腥臭味道整个呛入,险些失了神智。

    幸亏她早将清净琉璃焰化作铠甲裹在身上,将其整个裹入其中炼成一缕青烟,否则这一下少不了得失去行动能力。

    饶是如此,旁边数位士兵被这煞青光芒一扫,也是脚步踉跄,不复之前神勇模样。

    而在远处,赫和尚拔都一阵狂笑:“敢和我蒙古铁骑作对,今日里就让你尝尝长生天的厉害!”

    万千幽绿光芒自他身上暴涨而出,骤然间钻入其手中狼神弓之中,随着其拉弦发功,无数道狼魂当即自其中跃出,在空中咆哮不定,化作一团骇人的绿色光雾,就整个朝着萧凤扑去。

    “长生天?今日里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家伙究竟有多么厉害!”

    被这一激,萧凤也是升起斗志来。四蹄在地上一阵攒动,那白麟载着她直接跃上三丈高的高空,随后万千红芒自其身体之中暴涨而出,两翼犹如垂天之云,浓烈火焰咄咄逼人,却是化作一只涅槃凤凰,旋即朝着那无数狼魂烧去。

    那绿芒被这火焰一燎,当场就似阳春三月时候的薄霜被那夏伏烈阳照射,须臾之间就整个被烧尽,不复所存。

    周围亦有鞑子欲要靠近,然而当他们碰到了那浓烈火焰之后,却纷纷化作了一缕青烟不复所存,当即吓得其他人不敢靠近,只敢在远处以弓箭遥遥射击。

    远处,赫和尚拔都瞧着这般场景,却分毫没有惧意,嘴角反倒微微露出一丝得意来:“若论神通威能,我不如你。若论神通运用,你却不如我。”说话间,天空中那些绿云顿时消散开来,化作万千狼魂整个窜入正在战场之中厮杀的士兵当中。

    那些鞑子被这狼魂侵入体内,不仅仅没有半分伤势,反而纷纷张口咆哮起来,双目之中透着狰狞凶光,速度以及力量比之之前陡然增加数倍有余,当真是惊人无比。

    而且他们战斗时候,竟然分毫不顾自己伤亡,就这样直接朝着对手扑去。

    被这变化一激,本来勉强重新整备好阵势的赤凤军顿时慌乱许多,许多士兵措不及防就被眼前那本来是快要死亡的士兵反戈一击,自己反而被对方整个撂倒,胸前被整个击碎凹陷下去,毫无半分生还可能。

    “遭了!没想到反而被对方摆了一道。”萧凤凤目扫过整个战场,暗叫不好。

    见此状况,她当即催动全部被逼出体外的清净琉璃焰,体外的那些红彤彤熊熊燃烧的烈焰当即感应到其变化,旋即就化作一只只翱翔火鸟,也是纷纷窜入士兵当中。

    烈焰犹如那能值极高的汽油一样,盘踞在每一位士兵的五脏六腑当中,更随着那气血运行绕着整个身体运行起来。

    凡是其所到之处,那些箭伤、刀伤纷纷愈合,就连体内被重锤打的断折的骨头还有撕裂的肌肉,也在这威能强大的清净琉璃焰的运作下,转眼间恢复如初。

    被这一刺激,赤凤军那些士兵犹如神助,纵然面对对方近乎疯狂的袭击,他们也纷纷踊跃而上,一个个各自依着曾经的训练,十十成群手持长矛,冒着密集的箭雨,朝着敌人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而那尖锐无比的长矛每在敌人身上扎了一下之后,就将其四肢还有身体整个洞穿,纵然对方百般挣扎也再难有继续战斗的可能。

    两只军队,顿时搅在了一起,全都是猩红着双眼,酣战起来。

    赫和尚拔都掠过战场,冷笑道:“纵然你神通无敌,但是其麾下可战人士不过三千。只待我再次召来三千铁骑,定然将你彻底击杀于此。”

    初次鏖战,他出于谨慎只带了三千铁骑,其后的一万两千铁骑正在三里之外压阵,只需要他一声令下,随时随地都可以加入战斗。而萧凤也自然不可能将全部兵力一口气派出去,目前也只带了三千兵马,其余三千还在沁州城中,守卫整个城市不被对方所攻破。

    如今时候,纵然赤凤军勉强挫败这次攻击,在之后的战斗也少不得要损兵折将。

    对底子太薄的赤凤军来说,每一次战斗的损失都是难以接受的,若是一场失败或许就会被彻底抹除,就此在这神州大地烟消云散。

    想着这些,萧凤当即朗声说道:“赵晨,王允德,你们两人率军随我一起进攻,杀了那个家伙!”说罢,白麟顿时化作一道赤红光芒,直接撞破眼前无数蒙古铁骑,竟然直接朝着那赫和尚拔都所在之处冲去。

    见到敌人统帅直接冲出,那些蒙古铁骑也被刺激的纷纷拍马前来。他们虽然被那长生天所增幅,但是毕竟和萧凤差距太大,只不过一招就被格开手中武器,一枪戳中心脏位置直接当场杀死。

    “这个女人倒是有些果敢。”

    赫和尚拔都微微笑着,随即喝令下属:“莫要和对方纠缠,就在远方射箭,消耗对方体力。如今对方已然将神通逼出体外,体内所存的力量定然不多,等到对方体力消耗殆尽时候,正是我等一举擒杀对方的良好时机。”

    长年累月的战斗,早就告诉他欲速则不达,尤其是面对萧凤这等强横人物时候,若是贸然上去反而会被其窥中自己缺陷,一击毙命。

    慢慢的收拢自己设下的拳套,将对方的脖颈纳入绳索之中然后拉近,令其在难以呼吸的痛苦之中渐渐沉沦,这才是他最喜欢的手段。

    如今,赤凤军就像是被绳索套住的大雁一样,无论如何挣扎拍打翅膀,也终究逃不出他的算计。(未完待续。)

    “那家伙凭的是心肠歹毒,列为随我一起上,助主公一臂之力。▲∴頂▲∴点▲∴小▲∴说,”

    遥遥见到远处的赫和尚拔都,王允德不禁为对方计策感觉吃惊。

    如今时候,整个赤凤军全仗着萧凤一人撑起,若是她有了个什么闪失,那整个潞州就彻底完了。他当场呼哨一下,就立刻有十数位怒弓手纷纷上前,将手中蹶张弩拉开,遥遥对准远处的骑兵。

    弓弦扣动之下,当即将十数位铁骑射杀。

    这一下,反而招来了旁边铁骑注意,他们纷纷拍马前来要将此地的一干人等全数灭掉,铁蹄阵阵也算是威势无比。正在此刻,旁边却有一队长枪队,直接插在两对人马之剑,他们数量约莫有数十人,手中紧紧握着长矛,见到了有铁骑冲来就直接将手中长矛捅去,令其分毫接近不得。

    王允德扫过眼前之人,当即惊讶:“金蒙?怎么是你?”

    他认得领队之人,正是自己曾经训练过得金蒙,而在当初兴修水利的时候,也曾经见过此人在那里劳动,因为见对方有些膂力就将其招入军队当中,没曾想在这战场之上居然能够聚齐一队人马。

    这般神勇,也算难得!

    金蒙咧开嘴,哈哈笑道:“当然是我!当初若非你,我只怕就根本没饭吃了。这不看到你被敌人围攻,就立刻赶来救援了吗?”

    “那好。不过现在不是寒嘘的时候。我们一起冲过去,助主公灭掉那个家伙。”王允德朗声笑着,却在看到远处被层层铁骑包裹起来的赫和尚拔都时候,透着仇恨。

    若非这群人,他那一家如何会成为刀下亡魂?

    “好,咱么这就冲过去。”

    金蒙自然也不废话,当即下令身边士兵将王允德等人护在中央,而他则是一马当先手中擎着数丈长的长矛,直接朝着对方冲过去。而在身后,王允德见到远处有铁骑直冲过来,就命令麾下兵马端起蹶张弩瞄准敌人射击,弩箭迅若奔雷,当即将那些骑兵射的是人仰马翻,难以再战。

    如此这般,不过短短时间,当即就打退了好几队人马,沿路上见到有人被击溃的就将其招揽过来,等到来到了赫和尚拔都面前,整个队列已然有上百人众。

    气势如虹,当真是所向披靡。

    萧凤一见,当即大喜,一拍马掠过十几位企图阻止自己的铁骑,重新纳入队列之中,下令道:“就这样直接冲击对方战阵!”她毕竟只是一人,而且经过之前全力催动清净琉璃焰为全军加护,气力已然衰竭到和一般的人阶巅峰强者一般无二,若是继续和对方纠缠下去,少不得力量枯竭被对方所乘。

    赫和尚拔都却不免有些凝重,他当即喝道:“全军冲击,给我撕破对方。”收回狼神弓,却自腰间去过一柄长柄弯刀,也是随着整个骑兵一并冲去。

    两军对垒,若是他这个统帅都露怯不敢战,那整个军队如何能够统领?

    刹那间,之前蒙古重骑兵和赤风长枪阵的对阵,又一次上演。

    纵然这次战斗的数量比之之前要大大减少,但是若以战意还是决绝,两者却截然相反。

    萧凤了解这一点,王允德了解这一点,金蒙也了解这一点,在经过了之前的战斗之后,赤凤军所有士兵也了解这一点,所以他们全都不曾倒退,因为在这个时候倒退就意味着全线溃退,会被对方直接自身后攻击杀死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

    如今时候,唯一能够决定胜负的,似乎也就只有那神秘莫测的勇气了。

    当长枪和对方铁骑相撞的时候,那长矛果不其然支撑不住对方强大的撞击力整个折断,而前头的十数位骑兵也被这锐利长矛扎破了铠甲,将整个人捅成了血窟窿。再坚硬的铠甲,在那锐利无比的三棱状专门破甲用的矛尖之下,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完整性。

    贯穿,冲锋,绝不停留!

    纵然身边的战友转眼倒下,纵然不远处就是杀死自己亲人的敌人,但是无论是赤凤军,还是蒙古铁骑,都彻底贯穿着这个理念,除了冲锋之外就别无他想。

    等到错开之后,地面上凭空多了数十具尸体之外,其余人方才重新挺住脚步,调转方向盯着对方。麾下的人马重新整顿起来组成了方阵,萧凤盯着远方的赫和尚拔都,身下白麟微微昂首,不时打了一个响鼻。

    她微微握紧手中长枪,另一边赤剑插在腰上,暗道:“这一次,定要杀了你。”

    而在约莫有近一里的远方,赫和尚拔都亦是停在原地,静静等候着身边的铁骑重新聚拢起来。

    他说道:“传我命令。另一路骑兵自其背后包抄,而我则从正面进攻。这一次务必彻底擒杀此女。若是让她就此成长下去,那我蒙古诸部在这中原之上,只怕就难有立足之地。”且看到对方如此厉害,他已然有些害怕了,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乃是女性,更因为对方那如此灼烈的怒焰。

    历经数十载,蒙古诸部在这中原大地厮杀所遗留下来的祸根,今日里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此时,萧凤没有继续动作,努力地平息着身体的气息,气息越发悠长,纵然周围就是厮杀正酣的战场,但是她依旧沉浸在宁静之中,脑海之中一片澄净,仿佛可以感受到每一位士兵的感受。

    由真元转化而成的清净琉璃焰,不仅仅弥补了真元能放不能收的特性,而且还具备着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能力。

    而她的清净琉璃焰除却了守正辟邪的能力,更可以借此实现侦察周围生灵,甚至沟通心灵的奇妙能力。

    此刻,遍布在整个战场之上,那一粒粒闪烁不定的光粒,正是士兵生命消逝之后,清净琉璃焰所凝结而成的。他们的思绪,他们的感受,他们人生中的一切,都被那光粒所记忆、承载,甚至化作了实体,并且漂浮在空中顺着风儿,浮浮沉沉来到了萧凤身边,最终再被她纳入体内。

    无边无尽,万千难以割舍的思念,那是否是对亲人的眷念?

    哀怨情愁,心头萦绕沉重的悲伤,那是否是对家乡的思念?

    微微垂目,萧凤盯着远方的赫和尚拔都,似乎也被无数士兵的愤怒所影响,微微捏紧了手中的长枪。

    事到如今,自然只有战了!(未完待续。)

    “冲锋!”

    众人齐呼,一并踏着准确地旋律朝着对方冲去。

    “哐当哐当……”

    这是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咔擦咔擦……”

    这是鳞甲交错撞击而发出的声音。

    在嘈杂的声音且望着远处骑兵,赤凤军勇往直前毫不退缩,层层长枪叠在前方,整个刺入骑兵队之中,将聚集在赫和尚拔都身边的铁骑全部阻住,露出一个老大的空洞。

    见到众人斗志如此强烈,赫和尚拔都脸上黑的犹如铁甲,他将那狼神弓整个拉开,喝道:“今日里决计不能留你。”幽绿剑芒须臾成形,当即化作贪狼噬天模样,朝着萧凤整个咬来。

    另一边,自赤凤军之后,一队骑兵快速追上,利箭如雨朝着这边攒射而来。

    萧凤也是察觉到周遭动静,当下狠声道:“当我不敢杀汝?”运起身体仅存的一点清净琉璃焰,她将身边赤剑拔出,朝着碧绿贪狼一丢,也是径直化作一头火凤模样,迎头撞去。

    “铿锵”一声,那赤红火凤顿时被整个击碎。

    漫天火焰当即从着赤剑之中整个逸散出来,将周遭百丈之内全都罩入其中,火光直冲天空将半边天也烧的通红通红。被这火焰一逼,赫和尚拔都身边的铁骑顿时慌了,纷纷勒马企图避开着浓烈火焰。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们已然晓得这清净琉璃焰的霸道!

    然而赫和尚拔都却依旧不敢放松,左手握紧狼神弓,右手扣着弯刀,凝神盯着周围:“那家伙跑到了哪里去了?”身边围绕着的数十铁骑亦是忐忑不安,左右逡巡看着周围。

    正在此刻,一匹战马浑身赤红,恰似一道闪电,不过霎那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尾随其后,跟着的数十位赤凤军士兵亦是尾随而来,手中长矛当即贯穿了周围所有铁骑。

    见到这般状况,赫和尚顿时惊住:”这群家伙,真的是疯了吗?”

    他那名为长生天的神通,最擅长的便是操控人心、令其疯狂,如此这般就能够令麾下丧失理智沉浸于厮杀之中。然而如今看来,这赤凤军的疯狂,竟然丝毫不比那些被长生天蛊惑的蒙古鞑子差!

    心惧之下,赫和尚当即取过狼神弓,长箭扣在手中就要张弓。

    “兀那鞑子,今日里定取你狗命!”

    盘腿坐在白麟之上,萧凤见到此人样子,当即扬起手中长枪,点出数十道枪花,直接朝着赫和尚拔都周身刺来,数点利芒犹如星辰一样,环绕在长枪附近,令他不得不后退几步,不敢直掠锋芒。

    “好个丫头,就凭你也想杀我?”

    赫和尚拔都爆喝一声,一扬手瞄准萧凤,幽绿光芒再次凝成形,数道狼影整个扑出。

    萧凤低喝一声:“给我破!”身体火焰陡然暴涨,当场将那些狼影烧的是化作青烟,手中长枪猛地刺出,正中那狼神弓弓身之上,“咔擦”一声整个破裂开来,包括那弓身也是一并碎裂,化作一团腐朽的青烟,仅留下一枚璀璨夺目的绿色宝石

    “这女子,居然这么凶横?”赫和尚拔都随手将那绿色宝石收回,赶紧纵身后退,企图避开锋芒。

    但萧凤如何肯就此罢休,当即拍了一下白麟脑袋,整个人凌空跨出,她那龙枪当即挥出,直刺对方头颅。

    “咔擦”一声,那长枪顿时一偏,错开目标。

    萧凤惊讶之余,却不免有些鄙夷:“如今你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莫非一位这样的话,就能够活下去?”

    “老夫尚未死亡,胜负也未分出。你这般大话,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远处赫和尚拔都有些气喘吁吁,虽是如此他却依旧高高举起弯刀,挺拔身躯也未曾弯曲,继续张口说道:“儿郎们,将这些人给我包抄,不得令任何一人逃走。”身下战马也似乎感应到了他的那股强烈斗志,前蹄猛地撩起,竟然只凭后面的两条腿将半个身体支撑起来,原地掉头带着他继续冲来。

    萧凤自然挺枪直刺,一言不发仔细应对对方的招式。

    “出击,快些救出元帅!”

    周遭的那些士兵瞧着这里情况,顿时大怒纷纷拍马而来。

    萧凤被视为赤凤军核心人物,然而那赫和尚拔都不一样被当做领袖?如今赫和尚拔都被人整个困住,他们身为其部下,自然也是纷纷前冲,想要将其救出。

    王允德扫过周围状况,当即喝道:“给我将他们阻住!”话音尚未说完,他就舍掉了手中弓弩,将旁边一根长矛捡起。

    这长矛因为数次遭受冲击,仅有不到一丈,但是王允德依旧挺身向前,直接将冲来的一个铁骑捅了下来,随后扑上补上了一刀。受到这刺激,其余士兵亦是纷纷窜出,悍不畏死和那些骑兵厮杀在了一起。

    而在其身后,萧凤还在和赫和尚拔都鏖战着,片刻分不了神。

    就这样,以萧凤还有赫和尚为核心,外面一圈数十人乃是赤凤军组成的圆圈,他们拼命的将周围纷纷涌上来的蒙古铁骑挡在外面。长矛断了那就用腰刀,腰刀也断了那就用身体,纵然身体也被整个践踏化为一滩烂泥,但是那一缕心意却凝结成一粒粒光粒,顺着风儿环绕在萧凤身上。

    对生命的祈求,对家人的呼唤,对世间一切的热爱,当然还有对破坏这一切的鞑子的愤怒!

    在这一刻,萧凤感觉自己绝非一人战斗,挥手之中那泼洒而出的火焰又岂是她一人之力?每一缕火焰都预示着一条生命的离去,每一次挥击都代表着汉人对鞑子的愤怒,力量一次又一次增大,速度一次又一次的迅速。

    在萧凤的挥舞下,那一柄长枪俨然化作了焚烧一切的怒焰,终于“咔擦”一下将赫和尚拔都手中弯刀挑开,凌空中直接朝着对方刺去。

    赤红的火焰暴涨数倍有余,眼看着就要将赫和尚拔都裹入其中。

    正在这时,那赫和尚拔都却冷哼一笑,猛地将手中宝石捏碎:“今日里权且算你赢,只可惜下一次就算你有。”转而间一缕绿色光雾顿时逸出,竟然将那赤红的清净琉璃焰阻住,随后整个人就被绿雾罩住。

    萧凤将枪一扫,挡开遮住视线的绿雾,除却了一个掉落下来的盔甲,且看眼前那里还有对方的踪影?

    她虽然因对方逃走而大怒,但是却转而将那头盔挑起,挂在了长枪之上:“尔等元帅已然葬生此地,还不就此束手就擒?”

    那些铁骑也是不见赫和尚拔都踪影,更被萧凤那一吼吓得失去了理智,浑然不知道究竟应当如何办。就算旁边有人进攻,他们也是无心迎战,且战且退毫无抵抗的意思。

    趁着这个机会,萧凤当即喝令赤凤军部下展开反击,一阵掩杀也不知道究竟留下对方多少人马,待到精疲力竭之后方才重新回归沁州城。

    第一战,赤凤军胜!(未完待续。)

    “此战我们有多少士兵牺牲了?敌人呢?”

    端坐在上首座位,萧凤问道。

    “已经统计了,大约有三百八十七名死亡,七百五十六名重伤,基本上每一个士兵都带伤。”赵晨回道。

    虽然有那清净琉璃焰加持,但是毕竟人数众多,清净琉璃焰也无法兼顾到每一个人。若是受到了诸如头颅被砍下来,心脏被扎透等致命伤,一样得死。而且若是清净琉璃焰能量消耗完毕,也是无法快速痊愈身体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伤员。

    另一边,王允德也是一脸笑容,回道:“至于敌人,共计留下了千余具尸体,比我们损失更为惨重。此战能够胜利,实乃主公施展神通所致。”

    萧凤勉强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且去安排军医,令他们快些帮忙治疗那些士兵的伤势。毕竟我现在体力消耗一空,短时间内难以恢复。记住了,决不可让那些士兵出现什么问题来。”这次战斗毕竟太过惨烈,很多士兵都是第一次上阵,损失超过了十分之一也是理所应当。

    以目前赤凤军的家底,实在是难以承受更多的损失。

    而且萧凤本来就是一位医生,早就在军中建立了基本的医疗保障制度,如今时候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

    “对了!”正在这时,萧凤想着城墙之外的尸骸,当即说道:“对了。你将我们士兵的尸体全都捡回来并且火化掉。至于那些鞑子的尸体?全部给我挖个坑埋了,也免得因为那些尸体腐朽而产生瘟疫。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赵晨、王允德应声回道,就转身下去开始着手手中的事情。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萧凤顿感身体一阵疲软,在经历了激烈战斗之后,她也是几近脱力,而且此刻身体也开始有些异样,必须要尽快找一个地方安心修行,好让自己不至于出现什么状况。

    念及于此,萧凤重新回道沁州城府衙之中,盘腿坐于床上。

    此时虽是深夜,但是在这闺阁之中,她却浑似那通透无比的霓虹灯一样,身体当中释放出灼红的光芒,映照着体内的气血还有经脉以及骨头,每一点每一丝都清晰无比,万千的光粒悬浮在空中缓慢的运行着,就像是那漫天的星星一样,环绕着的灼灼太阳不断地运行。

    在白天厮杀的时候,萧凤就已经有所体验,如今回到了这沁州,自然是开始闭门修行,仔细体验这奇妙的变化。

    在那万千的光粒全数化入了身体,她再次感受到了当初士兵的感情。

    这些感情乃是那些光粒之中所带着的记忆碎片,它们极其容易影响到武者的心境修为,当时候萧凤之所以不管不顾直接冲上阵前和那赫和尚拔都决战,也大抵是因为这些感情的影响。

    若是以前,她可绝不会做出这般冒险事情来!

    正是因此,若是不及时处理这些凝结的记忆碎片的话,那么这些记忆碎片就难免会鸠占鹊巢,反而乱了她的心智、占据她的神魂。以这个时候萧凤必须要将这些东西自神通之中全数剔除,以免这些东西影响到自己,甚至令灵魄不存,神通失衡!

    对于武者来说,修行向来都是危险重重。

    就这样,一粒粒光粒被她纳入体内,缓缓地在体内运转起来,正如那磨盘一样,将其整个碾碎揉烂,并且以众多秘传秘术,令其重新恢复之前那般的模样,至于那些凝结而成的记忆碎片之类的,也被硬生生的打散驱逐,就算是有部分难以祛除的,也被封入了识海深处。

    然而正在此刻,萧凤隐隐间感应到识海的变化,清晰无比!

    当那些记忆碎片被整个打碎并且被重新封入识海当中时候,它们就开始汲取那清净琉璃焰,一点点一丝丝,虽然相当的细微,但是萧凤可以明锐的感受到,自己的清净琉璃焰正在减少,虽然数量极少,但是却真实的被其吞入,并且丝毫无法收归己有。

    而在吸收了这些清净琉璃焰之后,那些记忆碎片堆积起来的小丘也渐渐生出了奇妙的变化,自其中悄然冒出了一粒种子。

    赤红种子令人看不真切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只是就那样静静悬浮在小丘之上,尾部亦是生出一缕缕细小无比的丝线,直接插入那小丘之中,就像是汲取养分的植物一样,静静的将那融入了清净琉璃焰的记忆碎片纳入其中,不知道在未来有将会盛开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这就是会孕育出法相的玄种吗?”萧凤暗想。

    熟读丘处机留下来的《金莲丹元册》,她已然认出了这究竟是什么。

    玄种,以神通为水,记忆碎片为体,进而在识海之中炼出这一粒玄种,并且持续性培育,而等到这枚种子生长到成熟之后,就会自其中诞生出独属于自己的法相。正如昔日里全真教丘处机还有那萨迦寺主持萨迦班智达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法相,让自己更好的观测这个世界,进而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神通、玄种以及法相,这就是地阶三大境界的划分。

    然而和人阶那每一境界都会相差甚大的划分相比,这三个境界的战斗力却并没有根本性的提高,或者说划分地阶三大境界的并非战斗力。所以很多具备强大神通的武者,完全可以借着自己的能力反杀法相境界的武者,甚至神通境的武者修到玄种境之后,还会出现实力下降的现象。

    当然,若要炼成玄种也是极其困难的。

    一则需要汲取大量人类的记忆,二则需要神通中正醇和,不会伤及自身。

    故此很多踏入神通境的武者,终其一生都无法炼出玄种,但是有些人却快速炼出玄种,甚至在极短的时间之中就觉醒了法相。毕竟这玄种的成长速度和自身修为时间并无关系,反而和其是否入世修行有莫大的关系。

    若是终日枯坐,便是百年光阴,就连一点痕迹都无。

    若是历经沧桑,虽是三年时光,亦可刹那成神做佛。

    当今天下,佛道儒三教之所以能够世间流传,并且大多数崇尚于中正平和玄门正宗,甚至每一个都强调需要入世修行,实在是和这有莫大的关系。否则的话就算能够炼出莫大神通,若是没有了世间众人的维持,终究不过浮华泡影转瞬即逝罢了。

    所以现在萧凤也得小心呵护,以免这玄种被别人以什么手段污染了,进而损及自身修为。

    修炼一途,实乃千钧一发,万里独行。

    她自幼时开始修行,已然明白了这一点。(未完待续。)

    顺着武乡水,一溜耸立着上千个帐篷,一眼望不到边,也算是蔚为壮观。

    而在河道之中,一艘艘沉重的槽船正沿着河流而上,已经达到船帮的吃水,已然说明其上面所承受的重量。上面的人正在忙碌着将自太原府输送而来的兵械、粮草等等物资运下来,以便能够支撑整个大军在这里的消耗问题。

    因为两军对垒,倒也让这平日里荒郊野外的地区稍微多了一些生气。

    此刻,位于众多军帐拱卫的大帐之前,一行身着铠甲的将士在账营之前走来走去,显得无比焦躁。

    自昨日厮杀之后,那赫和尚拔都败下阵来之后就一直置身于大营之中,想要修复战斗时候受到的伤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清净琉璃焰太过霸道,赫和尚拔都虽然将其逼出体外,却自昨夜时候就一直昏迷不醒。为此他们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医生,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袁帅苏醒过来。

    这时,一位医生自账营之中走出,他见到聚来的众人期颐目光,除了给予满是无奈的摇头之外,就像是逃荒一样迅速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军寨之外走来一位僧人朗声说道:“敢问这里可是元帅所在之地?贫僧乃是妙善,此次前来还请列为行个方便!如何?”且看这僧人面白无须、玉净脸庞透着秀气,身上穿着朴素僧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出尘之意。

    “哪里来的野和尚,也不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也敢到这里来乞讨?”几位士卒当即抽刀打去,口中犹自是骂骂咧咧着。

    妙善脸上做出慈悲笑容,两只手做出拈花模样,青葱玉指正好点在那钢刀之上。也不见他用了什么力量,那两柄钢刀顿时崩碎,一粒粒的全都被裂开,化作一团圆圆的钢球。如此手段,当即让几位士兵战战兢兢,脸上颜色全都消逝。

    正在此刻,远处信步走来一人,一身锁子甲哗哗作响,身躯挺拔犹如黄山劲松,脸庞坚硬犹如岩石。他瞧着这里状况,心中虽然有些诧异,却是稳如泰山,张口问道:“吾乃元帅之子仲威是也,你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

    “原来是元帅之子,怪不得如此坚毅!”妙善微微抬头,对着仲威宛然一笑:“贫僧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治愈元帅之伤,不知阁下可否允许贫僧进入其中?”

    “治疗元帅之伤?”仲威顿时惊住,低声喝道:“你知道了?”

    妙善轻声笑道:“自然!毕竟元帅兴天兵伐****,乃是顺应天命。吾等虽然世外之人,却也对元帅景仰万分。至于家父所伤,实在是因为我师尊觉如真人以天眼通神威,方才窥见的。故此家师派我前来,为元帅消病去灾,以免遭受那火劫煎熬。”话语真诚,当真是让人心生怜悯,真真以为那赫和尚拔都乃是什么天兵什么的。

    “既然如此,那还请上师进来。”仲威当即欢喜,当即扬手示意妙善跟着,一路上来到了赫和尚拔都所在账营之前。

    而那妙善踏入账营之中,且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赫和尚拔都,当即笑道:“果然!元帅这是被那邪火侵入体内,阻住了伤势痊愈,故此方才难以痊愈。待到我施展《广善普度大悲咒》,就可以拔出邪火,让元帅恢复健康。”说着就盘腿坐定,身上却蒙上一层白茫茫的光芒,而这光芒从他身上延伸并且纳入了赫和尚拔都身上,开始专心致志为其治愈伤势。

    仲威在旁边护着,等到看到父亲脸色恢复平静之后,方才安心下来,准备离开账营。

    正在这时,他却听见帐外传来一阵和骂声,当即面有愠色,准备走出去好好训斥一下那些人。

    ……………………

    “都是你这天杀的家伙!”

    一位矮粗壮汉张口喝骂:“若非你脑子不好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元帅如何会变成这鬼样子?”

    “你说什么?”

    听见这满是怨愤的话,忽睹都不由得大怒起来,张口训斥道。跟着他们后面的那些人虽然也要张口辩解,但见到周围具是充满敌视的目光,也只好纷纷沉默不语。

    “说什么?我就说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四处乱跑,怎么可能惹出这种事情来?”这矮汉却浑然不惧,张口斥道。

    被这话一激,忽睹都如何能够接受?

    铿锵之声抽出腰间长刀,他就吼道:“区区一个汉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但那矮汉却分毫不惧,脖子梗着瞪着一对牛眼也似的虎目,吼道:“好啊!有种你现在就杀我啊!元帅还没死,你就急着夺权,你真的以为俺怕你不成?”

    双目泛红,忽睹都冷哼道:“你当我不敢杀你?”他被那赤凤军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早就对那些汉人恨之入骨,如今瞧着这本该是自己属下的汉儿竟然敢出面顶撞自己,如何能够忍受?

    他一挥手,当即就要砍下来。

    “咔擦”一声,那弯刀未曾落下,反而被旁边的一把刀架住。

    忽睹都撇过旁边之人,立刻吼道:“仲威!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凭你元帅次子身份,也想要来阻我?”虽是装出一副凶神厉煞的样子,但是瞧着周围立着的那个英挺男儿,也不觉感到了一丝害怕,将弯刀收回重新插入刀鞘之中。

    仲威冷哼一声,双手握住微微颌首回道:“刘天禄将军乃国之重臣,更曾得大汗亲赐金银符。你若杀他,难道不怕大汗怪罪下来?而且阵上决斗,难免会有一些意外,父亲往常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比这还危险的都过去了,今日里定然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顺利度过劫难的。”

    说到这,他看着那一脸不满的刘天禄劝道:“刘叔叔。家父向来仁德,曾经和我说过,不能因一言一语而妄论他人。我晓得你对父亲忠心耿耿,但若是因此迁怒别人,确实不该。”

    刘天禄被这一说,心中也是生出一丝歉意:“我知道了!”

    “那就好,那还请刘叔叔先行回去,安抚军中将领,以免的他们慌乱被赤凤军趁乱袭击了。至于父亲的事情,我自然会竭尽全力,令其重新恢复的。”赫和尚仲威朗声说道,当即就让在场的列位全都退下。

    忽睹都见到这人如此风采,不自觉感到有些嫉妒,往常时候他也是曾经受到过这般待遇,然而如今时候竟然成了孤家寡人,就连本该是归于他们统领的这些军队也充满不屑,对他是指天骂地而自己却决不能有半分反驳。

    如此憋屈,他如何能够承受?

    正在此时,张弘范走上前却拉扯了一下,低声说道:“殿下!莫要忘了你父亲和当今大汗关系。若是你今日行径被当今大汗听了,少不得他会借此做出什么文章来。今天这些事情,你还是算了吧。”

    “我明白了!”

    一挥手,忽睹都脸色忽而赤红、忽而铁青,双目圆睁瞧着众人半晌,方才转过身就迅速离开这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虽为蒙古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窝阔台尚未逝世,为免得被那人寻找机会杀了自己,他目前只有低下头臣服下来,也免得招惹了窝阔台,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赤凤军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足一哂;但那窝阔台却是生死大敌,不得不察!

    当年他的父亲托雷和当今大汗窝阔台素有怨隙,而且自成吉思汗死后托雷就曾经掌握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蒙古军队,并且继承了成吉思汗私属的领地和军队。和中原长子继承制不同,当时候蒙古乃是幼子继承制,而且当时的蒙古也没有“中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既是国、国既是朕”的等一系列的概念。所以成吉思汗死后,名义上窝阔台占有整个蒙古帝国,但实际上大家各有各的封底,术赤系建立了钦察汗国,旭烈兀建立了伊尔汗国,察合台有自己的封底,而托雷则继承了之前成吉思汗的土地。

    所以,成吉思汗死后,托雷曾经监国了一年,后来因为意外死亡之后,才被窝阔台顺势继承了大汗一位。

    正是因此,江湖之中素来传言,当年托雷之死就是因为窝阔台暗中下毒所致。而在托雷死了之后,他们一干兄弟就被窝阔台以各种名义派遣出去,其中大儿子蒙哥更是被其带在身边日夜监控,就是生怕那一天会让托雷一系卷土重来,重新夺了本属于托雷一系的大汗之位。

    忽睹都地位貌似尊崇,更可在整个中原之地四处行动,然而手中并无半分兵权,其实亦是和大汗之位相差甚远。

    他之所以热衷寻找杀父仇人,也未尝没有借此找出证据,趁机要挟窝阔台,夺去蒙古大汗一位的想法。只可惜造化弄人,他不仅仅没曾抓住赤凤军,反而让萧凤借此机会趁机做大,如今更是在这中原之地炼出一只强兵,这估计也是世事无常吧!

    正是因此,赫和尚拔都因当年托雷的恩德而对他敬重有加,但是这些新近方才被提拔的将军却对他充满排斥,毕竟他们所效忠的乃是当今大汗窝阔台,可不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上位的外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敌对势力的儿子。

    派系争斗,素来都是如此!(未完待续。)

    清晨时分的阳光透着和煦,徐风微微吹拂着柳叶,带出阵阵哗哗作响的声响。

    静静立在庭院当中,萧凤舒展身躯,轻轻荡开手中长剑。自幼年时候养成的习惯,她向来都难以戒除,索性现在心思杂乱想不出究竟应该如何才能破局,所以才在这里舞剑自娱,也好让心情稍微放松一点。

    她将手中长剑轻轻一荡,万千红光就自剑锋之中纷纷冒出,落在周围那些青草之上。火焰刚刚落在那青草之上,就腾地一下将其整个吞没其中,于风中不断地摇曳着,就像那被狂风吹得晃动不已的火烛一样。

    百丈之内,尽数化为火海!

    将身一纵,萧凤却揉身落入火海之中,虽然周遭火焰翻滚红彤彤的,好似那滚烫的炼钢炉一样,但是她却分毫不管周遭状况,只是将手中长剑在地面上轻轻一点,那草地之上的火焰就似被牵引了一样,被整个拉了起来,化作了一团丝线,被硬生生的定在空中,化作一尊火柱!

    紧接着,萧凤身形陡然加快,长剑不住的在地上虚点,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就将那地上的火焰全数牵引起来,一个个具是被凝聚在空中,任它何等强风吹拂也万难撼动半分。

    就这样,以火焰为颜料,以天地为画布,萧凤在这里不断地勾勒出自己心目中的一幅画。

    待到停歇之后,她且看着天空之中,一只赤红的凤凰傲然而立,那一片片刚硬有力的羽翼清晰分明,踩在地上的利爪也是坚硬无比,就连那闪烁不明光芒的瞳孔也透着睥睨天下的傲气。若是有别人在旁看见,甚至会以为这凤凰俨然化作了实体,随时随地都会振翅高飞。

    萧凤收起长剑,万千火焰随着她这一动作,纷纷消散又重新纳入其体内。

    地面上,那些青草依旧青葱无比,毫无半分损折之象,依旧在清风吹拂之下,轻轻摇曳自己那青翠欲滴的叶子。

    她看着眼前场景,轻轻一笑问道:“水川先生,你且看这赤风翔天图究竟如何?”

    “好。怪不得萧统领能够一手草创整个赤凤军,这般胸襟神通,当真了得。”立在一边,水川先生连连拍手赞道:“依我看。以萧统领这身本事,我估计在这北地之内,能够胜过你的不过双掌之数!”

    萧凤轻笑道:“双掌之数?你且说说,究竟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我?”

    水川先生朗声说道:“素有北地第一人之称长春真人自当如此。那千年古刹少林主持觉如高僧也是一个,**密宗之首萨迦寺主持萨迦班智达也算一个。至于那蒙古四位大汗实力也算了得,当名列其中。而盘踞这中原之地的张柔、史天泽德才兼备、勇武过人,只可惜屈居他人之下,此生难以寸进,加起来算是一个。而那山东李璮骁勇无比,百花夺魂枪也算了得,然性情暴躁难以控制,也只能算是半个。至于山东曲阜孔氏一族?虽然他们有家传衍圣公一职,但千年所累,便是半个也算不上!至于那严实?不过贪财俱死之徒,徒有些虚名罢了。三者合一,才算一个。”

    “如此一看,这天下当真是能人辈出!只是却不知你南朝如何?”萧凤笑意浓浓,继续问道。

    听闻此话,水川先生定顿时一愣,旋即就道:“疾风之雷,触之必亡;护国神鼎,万载不易!我朝有孟拱、赵葵在,自然无事!”话语之中,当真是景仰无比,视若神明。

    双目似笑非笑看着水川先生,萧凤轻声说道:“我闻天下无不灭之事。若是他两人就此仙逝,却不知贵国又当如何?”

    “我朝人才辈出、群英荟萃,其中地仙者何止两人?”水川先生被这么一挤兑,不由得辩驳开来。

    不知为何,当他见到萧凤时候就不由得感觉压力倍增,这压力并非其实力强势,毕竟他操劳一身所见到的地仙强者不在少数,比萧凤更强的也是大有其人,更多的却是感觉自己毫无半分**,仿佛自己所想要做的一切都在那双眼睛之下暴露无遗。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必多说。”萧凤收敛心思,又看向旁边萧月,轻声问道:“今天你到这里来,是想要和我辞别,跟着他到山东益都走一趟?”

    萧月连忙弯腰,有些忐忑不安:“正是如此。不知姐姐可否允许我出去一趟?”

    此刻赤凤军正是用人之际,她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少不得受到别人非议,故此想要来到这里恳请萧凤的允诺。

    “原来如此!如今我们赤凤军正被敌人三路包抄,可谓是四面楚歌。若是对方喝令严实、史天泽一并围攻,并且得到少林寺、曲阜孔氏一族襄助,纵然我如何强大,被这等实力围攻只怕也是难逃一死。”萧凤斟酌片刻,回道。

    萧月听见这般状况,心中亦是挂碍的紧,正要张口解释,却被萧凤摇摇手摁在嘴唇之上,止住了话语。

    萧凤解释道:“我为赤凤军首领,更是地仙一流的存在。可以说我若是轻易离开,则这赤凤军就彻底完蛋,所以我必须置身在此,镇住那帮宵小之徒。以免对方蠢蠢欲动,坏了整个潞州城的根基。正是如此,所以我现在是半分难以动弹!”轻声一叹,她不免感觉有些憋屈。

    “弟子无能,未曾帮到主公。”萧月低沉着头,有些自责。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萧凤亲昵无比,将萧月抱在怀中,手指轻轻抚摸在她那柔弱的身体之中,不免有些疼惜。若非她实力不够强大,如何能够让本该巧笑嫣然、于万千花丛之中欢声笑语的萧月置身于危险当中?

    带着关切,萧凤轻声说道:“只是在外面行走时候,莫要在恃武而骄,凡是都要三思而后行。知道了吗?”

    “恩!”

    将头埋入胸前,萧月忽的感觉眼睛朦胧,不免在萧凤怀中蹭了一下抹掉泪水,然后才站了起来:“姐姐,这一次我定然会带来好消息的。只是你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好安全,莫要中了对方的奸计。”

    “自然如此。”

    萧凤轻声笑道,目光扫过旁边赤剑,将其自腰间解下又将那残破的韶月剑碎片摄来,置于掌心之中。紧接着,自她掌心之中猛地窜出浓烈真火,一道道灼热火气将两柄长剑全都融化然后融合一体,等到凝结之后却有变作一柄宽刃重剑。

    刃宽三寸,长有四尺五寸,两侧边缘宛如青虹,中央却做灼红模样,显然是具备了韶月剑还有赤剑的两种特性。

    将长剑递到萧月面前,她说道:“你今日一去我未曾准备,只好将这柄赤心剑送与你,其中亦是封入了一部分的清净琉璃焰。你在外行走时候,可仗之保护自己。知道了吗?”

    萧月庄重无比结果长剑,信手插在背后,恭敬无比长身一稽:“姐姐!萧月此去,定会带来好消息来。”说罢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径直从这里离开,纳入苍茫山林之中。

    挪开目光且看着那茫茫苍天,萧凤微叹:“希望这一路上,能够顺利进行!”(未完待续。)

    “水川先生已然离开,为何你们几人未曾随他们一并离去?”

    目光一转,萧凤却看到旁边立着的四人,正是当年她在兴元府之中遇见的“忠勇四将”。

    相较于当年那初出茅庐时候的锐气,此刻四人相貌老了很多,气势上也蒙上了一层颓废之感。这四人,就算是最年轻的武清,都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是那水川先生吩咐的。”江离迟疑道:“他说此时这里正是用人时候,于是就让我们几人在此帮忙,好多支撑一些时日。”他看着眼前这英气飒爽的年轻女子,如何还有昔年那顽皮活泼的样子?

    “那就多谢几人襄助!”萧凤不免有些欢喜。

    昔年她和这几人也算是并肩作战,对几人武功、性格以及能力也算是熟门熟路,而且对方乃是孟相公忠勇军麾下健将,作战经验相当丰富,如今过来正好弥补赤凤军缺乏的中级军官的缺陷。

    没办法,赤凤军积累毕竟太薄,赵晨年岁太大、才能有限,张世杰、王允德两人又太过年轻,经验不足。

    人数少的时候还好,人数若是多的话,那就会有各种毛病出现。

    几人过来,倒也算是及时!

    江离晓得这点,不免有些赧然:“只是我等实力不济,只怕难入萧统领法眼。”

    “无碍。以你等实力,应对我麾下之人绰绰有余。”萧凤欣然笑道:“而且我那赤凤军初次成立,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对战争的准备估计不足,在很多方面都有缺陷。所以现在还请列位帮忙找出,不知几位可以吗?”目光若有若无自几人身上扫过,透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来。

    江离有些迟钝,含混不清的回道:“自当如此!”

    面对这和以前决然不同的萧凤,他已然感到陌生不已,毫无以前的那般真诚,反而透着一股霸道,难道说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正在此刻,从远处走来了王允德、赵晨、马云冬、金蒙等人,萧凤见到他们到来,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将几人叫来一一介绍起来。

    江离等人自然也不好意思,也一一回礼。

    等到两边寒暄完毕之后,赵晨方才说道:“主公,方才探子来报,说对方开始后撤,像是要离开这里。这个时候我们需不需要趁胜追击?”

    “不必了!”萧凤回道:“敌军势力庞大,贸然追击只怕会中了敌人奸计。要知道对方多数乃是骑兵,而这里并非北地时候乃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山地纵横、沟壑众多,并不是骑兵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正是因此,所以之前对方短时间内难以支援,只能拍出三千兵马和我们决战。否则的话,之前我们就会被对方一波骑兵彻底带走。如今时候,对方不过是暂时撤退,重整兵力以待接下来的战斗罢了。”

    众人恍悟,这才明白为何萧凤在察觉到对方动静时候,就立刻挥兵北上夺取沁州城,并且将大部分兵力囤积于此的原因了。

    其原因就是因为沁州乃是太原府进入潞州的最短路径,四周围也是山地地形,不利于大规模集中兵力,而在背后则是一马平川的丘陵地带,可以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一旦这沁州被敌人夺取之后,那么就可以借此踏入潞州,以潞州那一马平川的丘陵地带,实在是缺少能够挡住对方的险要关隘。

    否则的话,萧凤为何会不顾一切,也要在这里和对方展开战斗?

    实在是因为她完全承受不了,失去沁州的危险!

    ……………………

    “父亲,我们接下来就驻扎在这里吗?”

    望着眼前的荒凉场地,仲威问道。

    赫和尚拔都微微颌首,说:“没错。那武乡县地形狭窄、形似长条,两侧全是连绵山脉,难以守备。虽然可以借助武乡水运输漕粮,但是却极易遭受攻击,并非长久驻扎地区。所以只有撤军,来到这榆社来重新修正了。”

    自苏醒之后,他查看了一下大军驻扎地方,当即就下令撤退来到了此刻众人身处的地方。

    且看此地,乃是一个高岗垣台,方圆足有百丈有余,因为没有人居住故此显得无比的荒凉,距离此地不足一里之外,就是浊漳河和伊川河交汇之地,河水川流不止倒是一个取水的好地方,整个垣台正处于群山环抱之中,正是一个驻扎军队的好地方!

    立在一边,妙善忽然朗声笑着,待到众人面有诧异瞧着他之后,方才说罢:“元帅果然大才,居然选中这里。如今想来,元帅自当有天意护佑。你且看远处那几座山峰……”

    赫和尚拔都着眼望去,不禁讶然说:“你是说西南方的那个庙岭山?”

    “正是!”妙善笑道:“你且看那地形岂不是和拇指相似?若是这般由西向东依次看去,那几座山难道不正是和人的手掌类似?”

    众人仔细瞧着,纷纷惊呼:“果然如此!”

    从他们的位置看去,那五座突兀耸立着的山峰,正似那五根耸立着的手指,而他们所在的垣台正好就在其掌心之中。

    “没错。此地乃是佛祖显灵,化出佛掌庇佑众生!”妙善俯下身子,对着赫和尚拔都长身一稽,赞道:“将军建城在佛掌之上,乃天意也。”

    “好!我且与你民夫数万,务必在此地建城立庙,好让众位将士在这里能有个栖身之地!”赫和尚拔都当即朗声笑道。

    妙善俯身道谢:“元帅谨守仁德、兴兵讨逆,自然会有上苍护佑,佛祖显灵!”

    垣台之上,那些有些颓废的将士听见此话纷纷大振,齐声高呼:“上苍护佑,佛祖显灵!”声震于野,也算是声势浩大。

    以神灵显圣、祥瑞之事鼓动军队,这般手段在中古时代的军队之中,并不少见。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原因,并非他们无能,实在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以一万五千兵马对抗赤凤军六千兵马,在占据数量优势的情况下,并且还有赫和尚拔都亲自率领,都被对方击败。不得不说这初战不利的情况,对整个军队都带来莫大的影响,纵然赫和尚拔都苏醒之后也未曾消弭,一直都是惶恐不已,就怕有朝一日对方可能自旁边山脉之中杀出,给予整支军队重创。

    直到今日,他们听到妙善那近乎虔诚之话,甚至元帅决定在这里筑城立庙时候,才安下心来。

    见列位将士情绪安稳下来,妙善自然退去开始调集民夫,准备在这里开山采石,兴修城墙民居,好让这只上万人的大军也有一个栖息之地。

    此番战斗少说也得三五个月,若是没有一个安定场所,那士兵定然会出现众多水土不服、体力衰竭的现象,所以确保士兵体力充沛也是相当重要。

    战争之道,存乎一心,这般事情,不过寻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