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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世界,这就是现实。我也没办法!”

    摇着头,王权满是叹息,为眼前的这两位感觉无奈。

    似她们这般优秀女子,若是能够辅助那些英杰成就一番事业,或许日后还有能够得到一个誉满天下的荣耀。然而萧月、萧星却执意走另外一条道路,却不免让人恼火。至于她们两人的师尊一手创建这赤风军的萧凤?

    除了恐惧,只有害怕!

    萧星且看着王权那灼灼目光,冷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呵呵。我若死了,那这个潞州城又该由谁治理?毕竟我可是这里的父母官啊!”拢起袖子,王权挺起胸膛浑然无视了周围的血腥场景,俨然一副忠诚义士一样,朗声说道,话语之中分毫没有半分的自责。

    **一下,萧月转转悠悠醒了过来。

    她又听见王权这般无耻行径,立刻就感觉血气再起上涌,险些行岔了气:“可恨我此刻身受重伤,否则非杀了你不可。”

    “唉!”王权却叹声气,颇为可惜道:“你们这性子,真的是太过执拗。不过等到日后进宫之后,可不能这般作态,否则的话可是会遭罪的。毕竟后宫无情,你们可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切莫再想这些战乱事情。”话语中,俨然将两人视作掌中之物,随时随地都会被忽睹都给彻底俘虏。

    “你——,噗!”

    被这一激,萧月再难压抑体内伤痛,一张口就有血丝自嘴角沁出,脸色煞白煞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青气。萧星顿时紧张起来,将萧月抱在怀中,练练催动力量将真元输入萧月体内,全力助其恢复体内伤势,撇过不远处依旧站立的王权,手指轻轻撵住铁琴上用来固定琴弦的固弦锥,低沉着声音斥责道:“当日未曾杀你,真乃我一生之痛。今日里,定然要让你灰飞烟灭!”

    说话刚落,她就要将固弦锥丢出。

    只是那王权却“哎呦”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脑门上插着一根弩箭。

    忽睹都顿时惊愕,连忙躲入众人之中,喝道:“是谁?”而他身边的那些弩手纷纷反应过来,取过身后背负着的反曲弓,张弓搭箭寻找突然来袭的敌人。萧星亦是惊讶,顺着弩箭所射方向望去,就将远处街道之上正有十数人,粗壮手臂将一只沉重黝黑、近四尺长的强弩握住,一只黝黑弩箭早已上膛。

    她不由叫唤了一下:“是王允德?”

    “王允德?是当日逃走的那个人?”张弘范当即醒悟起来,一转身当即抄过一具盾牌。而那些怒弓手亦是松开弓弦,将漫天箭雨全数射出,欲要将这人彻底灭杀在这。

    “没错,正是你爷爷!”

    王允德鄙夷一笑,微微挪动手中弩箭,当即扣动扳机。

    那枚精铁打制的弩箭登时射出,刚一脱弦而出,就自其中冒出无数火焰,令其仿佛燃烧了一样,在空中急速飚射而出,速度亦是越来越快,最后在弩箭前段出现了一层层厚重的水雾,明显无比宛如一道水墙一样,硬生生挡在了这弩箭前头,最终“轰”的一声那水雾顿时消散,无形的冲击波立刻席卷了整个菜市场,不仅仅将铺面而来的弩箭全数摧毁,更是气势十足直接冲入整个军阵之中,令所有人全都痛苦无比捂着耳朵。

    “这家伙,好强!”

    望见这一点,萧星惊诧不已。

    初次见面,她在感应对方实力时候,以为对方不过如此,若是单打独斗未必就是自己对手。然而如今看来,只怕对方只是不善拳脚战斗,若是用上了弓弩的话,其实力估计不必张弘范、张世杰差,若是继续修炼下去,应当可以和那斡烈兀林答一较高低。

    忽睹都眼见自己正要将两人纳入麾下,却横生一杠被别人生生打搅,当即勃然大怒,吼道:“默罕德、巴格达迪、张弘范。速速擒下此人,我有重赏。”对于萧氏姐妹两人,他自恃自己有军队护佑,更何况对方身负重伤,所以也没有多么在意,如今之际最重要的是将那打扰之人抓住,一偿自己数次被欺辱的怒焰。

    听到他的话,默罕德、巴格达迪两人当即狞笑:“合当如此!”说话间,早已经纵身奔去。而张弘范则是紧跟其后,手腕扣着一个盾牌,似有忌惮望着那王允德。

    “哼!先出者,定将眉间开花!”

    王允德哈哈笑着,手中强弩再次拉起,三枚弩箭扣入其中,当即飞射而出。

    默罕德速度最快,只在地板之上踩了一下,整个人就凌空跃出十数丈之远,且看到距离自己不足三十丈的王允德,他正要丢出弯刀结果对方。却没料到,此刻一只弩箭骤然出现在眉间之前。他一时惊骇,赶紧举起弯刀欲要将弩箭挡住,却没料到那弯刀刚刚抵住弩箭时候,就喀拉一下整个破碎,旋即那弩箭就化作一缕黑光,刹那间穿入其脑颅之中,鲜血炸裂、尸骸倒地,显然是死了!

    “死了?”

    巴格达迪顿时惊住,本欲前出的脚步亦是生生凝住,不敢靠前。

    这默罕德虽然实力不及他,然而一身本领也算是出众,如今不过一合之间就生生倒毙于此,不得不说那王允德箭术果然了得。

    “好家伙。当日未曾杀你,果然是我太过疏忽大意了。”张弘范却一步跨出,手中盾牌猛地横在身体之前,顿时有数点火光闪烁,正是王允德那锐利无比的弩箭。只是这足以穿金洞玉的弩箭,却在张弘范的沉重盾牌之下,纷纷被错开挡住,丝毫没有对张弘范造成丝毫伤害,反而被对方一步一步渐渐靠近了过来。

    “好家伙,果然追了过来了吗?”

    王允德见到张弘范跟来,却微微裂开嘴角,暗自笑道。

    忽睹都却不由感觉有些不妙,他微微扫过周遭的房屋,还有那些尚未恢复的士卒,不由得心中生出一些威胁感,喝道:“巴格达迪!立刻将这两人给我抓住,离开这里。”那巴格达迪当即应声,喝令旁边走出两位士卒,手中带着铁链还有枷锁,显然就要将萧氏姐妹抓住。

    正在此刻,却见一道刀光骤然闪过,自几人面前越过,插入地面之上。

    忽睹都又是惊讶,就听见旁边房屋之中涌来无数怒喝声,一抬头就见眼前一位士兵立于军阵之前,身上所穿的正是李守贤麾下军服战衣,他当即喝道:“李守贤?莫非你想造反不成?”之前李守贤数次顶撞,已然让忽睹都颇为不满,而在这次屠城之中更是借着抵抗赤风军为由率众守卫城墙,如今见到眼前这人居然穿着李守贤军队战衣,立刻就挑起了忽睹都心中的那颗刺。

    “造反?不,是杀你!”

    士兵猛地抬头,且看到忽睹都那满是惊惧的目光,当即将脚下军刀挑起,猛地一扫当即将眼前扑来的数位士卒全部格杀。巴格达迪也市场吃惊不已,虽是勉强抬手欲要运起玄功阻住对方,却没没奈何对方刀光太快,他完全反应不及整个左手顿时被砍了下来,鲜血淋漓不得不退下阵来,暗自休养生息了起来。

    被这一杀,忽睹都身边那些士卒顿时吓住,纷纷后退面有畏惧看着这士卒。

    而这士卒不由得哈哈大笑,朗声吼道:“各位,此刻不上更待何时?”

    随着他的话,旁边顿时跑来数十位士兵,一个个全都是血红着眼睛,手中拿着一柄修长长矛,上亦是穿着坚硬铠甲,除了他们手臂之上全都系着一根红丝丝带外,其余的倒是和忽睹都麾下士卒一模一样,全都是重甲。这些人刚一现身,就像是那猛虎下山一样,口中咆哮不已,浑然忘却了生死直接冲入战阵之中,手中那形似三棱锥状的长矛直接戳破坚甲,插入对方身体之内。

    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血槽流了出来,巨量的空气穿入对方肢体之中,就令这些士兵全都是口吞鲜血,快速的失去了体温还有力气。

    等到这些士卒死亡之后,他们有重新拔出长矛,又是猛地冲了过来。

    凶狠、霸道以至于直接,如此惨状顿时让忽睹都麾下士卒吓呆住,他们之前先是遭受了萧星九韶炫音功的摧残,后来又被王允德音速箭震慑了心魂,早就没有之前的勇悍,被这突然而来的十数人一冲,顿时就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被杀。

    “你究竟是谁?”萧星看了一下走到她面前的士卒,问道。

    此刻这人脸上涂有炭灰,说话时候也是哑着声音,故此就连她也不知晓这人究竟是谁。

    那士卒将手在脸上一抹,当即笑道:“是我张世杰!只是之前让两位受苦,却是得罪了。”相貌堂堂,不就是当日里,他们自忽睹都地牢之中放出来的那个人?

    萧星顿觉心中紧张全数消解,身体放轻松了下来:“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早已经离开了呢。”若非这人还有王允德仗义相救,只怕之前她们两人早就落入敌人手中了。

    正在此刻,远处那忽睹都眼见几柄长枪朝着自己直刺而来,当即抽出腰间利刃一划,挡开了长枪,张口吼道:“护驾,护驾!”而他身边的那些鞑子也反应过来,在撑过了初次牺牲之后,也被激起了悍勇,纷纷涌了上来,将那些士兵挡住。

    “好家伙,我居然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远处张弘范斜眼扫过了这里的状况,当即醒悟过来,他当即舍弃了王允德,就迅速来到了军阵之前,眼见几人挡在自己身前,信手一挥就将长矛斩断,借着就要将几人杀死。

    张世杰瞥见这里状况,立刻横刀挡住,喝道:“张弘范!你良心被狗吃了吗?直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助纣为孽?”

    “我道是谁!原来是弘武啊!怪不得这里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原来都是你弄的鬼。”

    张弘范却是大怒,凌空一跃就来到张世杰朝他劈去,口中早就充斥着被耍弄的愤怒:“若不是你们执意反抗,我会这么做吗?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喜欢抵抗?你是这样,那个妖女也是这样。”猛地欺身,他却跳入空中,自长刀之中陡然射出一道锐利刀芒,就连旁边的石墙也被整个切断,要将张世杰直接斩杀在这。

    “哼!”

    张世杰冷哼一声,长刀上撩,浑然将破入眼前的刀芒视若无睹:“天地有正气,杂然赋予型。我辈之人,岂可因一己之私,而乱天地至理!你如今助纣为孽,更是在这造就无边罪孽。纵然你我乃是一族之兄弟,我岂能饶你?”想着之前血腥场景对方居然无动于衷,他只觉得胸前之内,万千细胞一并燃烧起来,刀芒陡然暴涨数倍有余,当即将那戳来刀芒整个绞碎,就要将张弘范杀死在这。

    正在此刻,旁边却又一道白光横扫而过,正好将刀芒挡住。

    “该死的,当我杀不了你?”张世杰当即就看到远处一副古怪模样的巴格达迪,信手一扫将刀芒朝着对方挥去。

    只是一道白光却迅速升起了这刀芒,巴格达迪脸上泛起一阵酡红,低声对着身边的忽睹都说道:“殿下,我们该撤退了!”

    “撤退?到哪里?”忽睹都且看着眼前一切,早就彻底失了神。

    “如今我们已经算是失败了,再不逃走只怕会被对方给杀了的。”巴格达迪又抬起头,且望着遥远的西方,说:“更何况我们还有广阔的世界,若是就此白白牺牲在这里,岂不可惜了?”说着,他身上就冒出一阵白光,带着忽睹都迅速离开这里。

    张弘范也没有继续战斗,也是一样纵身朝着远处掠去,却在看到张世杰时候高声吼道:“张弘武,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你的!”

    “哼!莫非以为逃了,我就杀不了你们了吗?”

    张世杰见到这几人迅速逃走,只觉得胸中生出无边戾气,且看到远处还在继续抵抗的鞑子,他当即对准不远处呆滞的难民,高声叫道:“各位,你们难道就准备这样等死,而不想报仇吗!这里就有兵器,而他们就在这里。之前他们就是用这些兵器砍下了你的头颅,既然如此为何不反抗,将这群家伙全都杀死!列为,若是想要生存,那么就跟我冲!”一挥长刀,他早已经化作一阵狂风,朝着那些鞑子撞去。

    且看到张世杰身先士卒的动作,那些被抓到这里的难民也纷纷跑了出来,将地上散落的刀兵捡起,纷纷跟在了张弘范的身后,直接冲入了那还在厮杀的战场之中。

    他们也不懂得什么是刀法,也不晓得军阵之术,至于格斗一事亦是不明白,但是他们却知道之前要杀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些人,所以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行了。看准了对方挥出大刀就可以了,将手中的长矛刺出也可以,就算是没有了兵器,手臂、牙齿甚至是头颅,只需要能够打死对方,全都被用了出来,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杀死对方。

    贪赃枉法、背族欺民者,杀——

    侵夺田产、擅动兵戈者,杀——

    夺民生路、掠人妻儿者,杀——

    冲天的杀意犹如实质,将忽睹都还有他那些忠实的拥戴者全都淹没,一浪一浪越来越高,直到将眼前的一切彻底淹没。(未完待续。)

    “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一身戎装,李守贤见到远处狼狈而来的忽睹都,当即走了上去。

    忽睹都却是不耐烦,只将手中的一柄战刀丢到李守贤面前,厉声喝道:“左右,且将这叛臣给我拿下!”左手摸着脸颊之上的火辣辣的血痕,一对虎目透着怒焰,且看着这自称为忠臣义士的汉家男儿,心中犹自带着愤怒。

    李守贤顿时愣住了,一时不察被两位鞑子给走上去按在地上,虽是如此他却依旧努力地抬起头,盯着忽睹都张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哼!”忽睹都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那些伎俩吗?暗中扶植赤风军,并且为其提供消息,否则的话我如何会沦为今日这般状况?”猛地一拍桌面,他更觉肺中灼烧至极,见到李守贤张口欲要解释,当即张口怒斥道:“莫要狡辩。否则的话,以你不过人阶巅峰实力,如何能够从那妖女手中逃出?定然是你和对方暗中勾结,欲要在这设伏暗害我。否则为何其他人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下来?”

    朗朗声音,于大堂之中来回传荡,当即就令在场之人纷纷诧异,眼中转而透着怀疑,盯着李守贤。

    旁边李烈感到讶然,当即走上前来,辩解道:“殿下,我父亲他自从知平阳府事,向来是夙兴夜寐、殚心竭虑。所求者不过是百姓安康,天下安平。乃是大大的忠臣,又岂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猛地张开眼睛,忽睹都一对虎目露出精光,当即吓得李烈腿脚酸软。

    他只将身边弯刀抽出凌空一挥,那李烈应声倒地、毫无声息,口中毫无丝毫感情的说:“此人暗中相助叛军,当杀!”目光扫过了地上呆滞着的李守贤,他继续说道:“果然!你们这群汉人信不过,全都该死。若非我当初听你所言,今日里又如何可能沦为这般状况?”一步一步走上前,忽睹都嘴角裂开,宛如那厮杀的修罗,手中长弯刀一缕血丝缓缓落下,正是李烈的鲜血。

    “殿下!老臣自以为忠心耿耿,为何殿下要杀我孩儿?”

    李守贤望见那走来的长刀,耳边仿佛还有李烈那央求声音,他不禁感觉悲痛无比,两条手臂咔咔作响爆出连串的爆炸声,随后猛地一扭就将胳膊自两位士卒手中挣脱开来。他看见忽睹都立在远处一副忌惮样子,低沉着声音质问到。

    忽睹都微昂下巴,居高临下瞪着李守贤,斥责道:“杀就杀了,莫非你想要反抗?”

    李守贤顿时噎住,有瞥见旁边张弘范、巴格达迪虎视眈眈的样子,不由的后退一步,低下头回道:“微臣不敢!”

    “不敢?”忽睹都又是恼怒起来,骂道:“那之前屠城一事,你为何没有参与?当时候,你将我的命令当成了什么了?不敢?我看你根本就暗怀鬼胎。否则的话,如何会屡屡顶撞我,以至于我落得今日这般场景!”两次在势在必得的时候被对方杀败,他已然开始怀疑自己队伍之中,是否有人暗中勾连对方,好让自己就葬生于此?

    毕竟他是蒙古二王子,是具备继承蒙古大汗的资格的,当然有人会对他抱有恶意的。

    “微臣!微臣——”

    嗫嚅着,李守贤勉强张了张口,却始终说不出来。

    “禀告殿下,那萧凤带着赤凤军已经回来,将整个潞州城给围住了!”

    正在此刻,却见一位传令兵走来,高声说道。

    听到这话,忽睹都顿时惊起,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低声呢喃着:“赤风军?真的是赤凤军吗?”以他在这潞州城所做的事情,如果被赤凤军逮住,肯定会被杀死,一根骨头都不剩的全部碾碎,这一点忽睹都相当清楚。

    “千真万确。那赤凤军的火凤军旗,还有率领赤凤军的萧凤全都来了,就在城外准备战斗。”

    张弘范亦是感觉通体发冷,当即走上前,问了一下:“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口中不断地念叨着,忽睹都眼光闪烁不定,忽的抬起来看向李守贤,问:“对了,李爱卿。你有什么高招可退那赤凤军?”

    之前是尚且呵斥李守贤乃是叛徒之辈,如今却以爱卿相称,这忽睹都倒也不愧是那素来就会翻脸无情的帝王世家,自由转化之间让别人看了纷纷都感觉冰冷无情,浑然将其视作为凶猛野兽一般,生怕什么时候做错事情被其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

    摇着头,李守贤一副无声的样子,缓声解释道:“呵呵……,殿下。当日里我费尽千幸万苦,都未曾击败对方。若非是借着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对方,如何能够长驱直入踏入这潞州城中?你莫要看我麾下兵马是对方三倍有余。然而若是以战力而论,对方却因为那萧凤所以远胜与我。只需要她在这赤凤军之中,这神州大地除却了少数精兵之外,绝非任何其他人能够击败的。”

    “怎么会这样?”

    忽睹都自座位上腾身而起,颇为焦躁的左右徘徊,许久之后又道:“对了。你不是和对方有联系吗?既然如此,那何不和对方联系。只需要她饶我一命,我便可以让天可汗封她为万户侯,执掌整个潞州城?如果泸州城不行的话,那整个潞州都可以。只要她能够饶过我一命,那就可以了!”

    李守贤只在一边看着,见到忽睹都如今这般狼狈的样子,心中充满着酸涩,说话时候不免讥讽了起来:“呵呵!殿下这是要投降吗?只可惜若是老臣投降的话,或许还可以因为麾下兵马而得保性命。但是以殿下曾经屠戮整个潞州城的事情?只怕对方除了将你碎尸万段外,绝不会有其他选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捂着头整个人呆立坐在座位上,忽睹都觉得自己脑海疼痛的厉害,口中不断地呢喃着:“我只是想为父报仇罢了,为什么会这样?”目光之中透着愤怒困惑,还有对即将被杀死的恐惧。忽睹都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被逮住会沦落到这般悲惨状况下,毕竟那萧凤可不是那等寻常女子,说到做到方才是她的本色!

    “算了吧,殿下。我既然奉了命令,自然会出城迎战。至于殿下如何选择,还看殿下吧。”

    李守贤看着忽睹都如今这悲惨样子,脸上忽的抖动了一下想要破口大骂,然而他一念及彼此之间君臣身份,就不免感到了悲哀。一转身,李守贤昂首阔步走出这大堂之中,重新来到城墙之前。

    “哦?终于出现了吗?”

    微微抬起头,萧凤望见城墙之上立着的李守贤,当即捏紧手中的长枪,坐下白麟有些不耐烦的踢踏着脚步。

    被这家伙耍了一通,甚至被占了大本营,她如何能够接受?当收到消息之后,自然石立刻调集兵马,快马加鞭来到这潞州城下,也免得再次被这家伙给逃了。如今萧凤见到这李守贤拿下潞州城,虽然在他人看起来依旧是那般的沉着,然而在她体内那无穷无尽燃烧不定的清净琉璃焰,却早就化作一点点火光,渐渐逸散出来,纳入周围的环境之中。

    而在萧凤的身后,近千名士兵早已经排列整齐,不发丝毫声音。

    相较于之前的穷酸样子,如今的赤凤军因为缴获了忽睹都、李守贤两人留下兵械,可谓是焕然一新,每一位士兵都穿着铁甲,手中也是拿着锐利钢刀,气势如虹盯着占据自己家乡的敌人。

    “放箭!”

    长枪猛地一挥,随着萧凤一声令下,当即有万千弩箭被整个抛射而出,在空中就像倾盆大雨一样,对着城墙落去。

    这弩箭不过寻常,然而当脱离弓弦之后,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一道道炽热的火焰竟然没有被那强劲的狂风吹灭,反而如同那粘性十足的红色油漆一样,死死地附在了弩箭之上,随着它们一并朝着那城墙射来。

    李守贤麾下军队当即反应过来,将半截身子藏入了女儿墙之后,手中亦是擎起盾牌,想要如同过去一样,将这些弩箭挡住。他们随同蒙古大军征战四方,对如何应对弓弩射击早有心得,自然知晓如何应对这些貌似杀伤性极强的弩弓。

    只是等到这些弩箭装在铠甲、盾牌甚至是城墙时候,却猛地爆裂开来,将其上附着的浓烈火焰全数泼洒出来。

    而那火焰浑然无视了铠甲、盾牌甚至是城墙仿佛,一朵又一朵飘了出去,一旦沾到了士兵的身上,就像是那跗骨之蛆一样,死死地咬住其躯体,将本是充满生机的肌体给烧成一片炭黑,而且这火焰还在不断地朝着里面钻入,完全和那燃烧弹以及烧夷弹一样凶残霸道,令每一位沾到火焰的士兵都哀嚎着滚了下去,再无丝毫的生机。

    纵然对方以水扑之,以土掩之,也丝毫阻不住这火焰的持续性伤害。

    一个个除了哀嚎着等待着火焰熄灭外,就毫无半分方法,阻止这火焰伤害自己!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快速,就已经摸索出了神通的运用方法了吗?”暗自吃惊,李守贤看着那勒马停在军阵之中的萧凤,却不免有些颓废。毕竟对地仙一流强者来说,他们修炼而成的神通若是单打独斗未必出众,但是若是将其运用在军阵对抗时候,却具备超出想象的威能。

    一人一派,并非妄言!

    仅仅是刚才萧凤将自己神通附在弓弩之上,就起码让他损失了近一半的战力,地阶强者的力量可见一斑。

    正在此刻,一人走过来,对李守贤低声说道:“禀告将军,殿下他逃了!”

    “逃了?这是将我当成了弃子了吗?”满是悲痛,李守贤却不免自嘲起来,为自己居然对忽睹都这般凶残狠辣的人效忠而感到悲凉。

    顿了顿,那传令兵又道:“还有,将军。此刻城中守备全被杀了,虽然有人前去镇压。然而其中两人太过强大,我们无法有效地组织起来,抵抗他们的攻击。”随着他的话,在那城中不时传来哀嚎惨叫声音,而朝着这边闯来的脚步声亦是繁杂无比,显然正是曾经半路截杀忽睹都,令其计划崩溃的两人。

    张世杰还有王允德,这两人实力也算了得,早就将城中百姓组织起来,开始针对那些士兵开始反攻。

    “这是两面受敌吗?”

    低声浅喃,李守贤此刻却觉得异常恐惧,他抬起头扫过了那些跟随自己身边的士兵,然而这些士兵却都是面有惧意纷纷退后,再无之前那骁勇善战的模样了。毕竟那赤凤军实力有目共睹,他们在数次战斗之后,早已经晓得萧凤的强大之处,如今如何还能够继续战斗?

    天空中,火箭还在落下,然而那李守贤却已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地狱,半老的躯壳蒙上一层青纱,透着一股行将腐朽的气息。

    许久之后,李守贤朗声说道:“传我命令,开城门!”自驰道走下,他率领着身后约有千余人的兵马缓缓走出潞州城,队伍沉默的近乎死寂,就连那些士兵也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忐忑不安看着萧凤,不知道这位打算做什么。

    寒风猎猎作响,却似那地狱冤魂一般,不断地咆哮着。

    它们是在悲痛,是在哭诉,更是在愤怒,愤怒眼前这些人,为何在这造此无边杀孽。

    被这冷风一吹,李守贤却首次感觉到寒意,遍布身体的寒意,一点点慢慢冰冻住了他体内的生机,并且不断地朝着别处蔓延开来,令整个人浑似冰雕一样,再无之前半分的生气。

    缓缓睁开眼睛,萧凤见到李守贤走了出来,就拉了一下缰绳示意白麟走到队列之前。

    “说吧,你打算怎么死?”

    将一柄长枪丢出,她居高临下且看着眼前这位总算是堂堂正正对视自己的李守贤,却不知为何感觉有点遗憾。毕竟这样一位家伙能够将自己逼得险些败阵、甚至被两次戏耍,由此可见对方也算是一位人才了,只可惜了却早早的投入了鞑子的麾下。

    李守贤扫过了那长枪,抽搐了一下问道:“他们会怎么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应当明白,若非你们这潞州城如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一字一句,萧凤那声音,就像是沉重泰山一般,压得李守贤不得不低下头:“毕竟我是这潞州城守护者,若是不为那些死者讨还公道,所谓的‘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岂不就是一句空话?”拧紧的拳头,自从知晓那忽睹都在这潞州城中做出的事情来,她就彻底愤怒起来,张狂的清净琉璃焰一时不停在体内燃烧着,就像是那静静的火山一样,就等着那一天彻底爆发出来。

    “我明白了。”

    微微闭上眼睛,李守贤将那长枪一把抽出,朝着自己心脏一捅。

    这一捅当即整个贯穿了他的心脏,嘴角之处一丝血丝流出,整个人顿时跪倒在地,头颅垂下再无丝毫生息。

    一代名将,就这样藏生于此!

    “终于死了吗?那么赤凤军各位,且随我一起回城!”

    萧凤一挥掌,那尸身立刻被清净琉璃焰所包裹,渐渐化作一缕青烟,而随着这一缕轻烟消散,其身后士卒全都丢下手中枪械,茫然立在原地静等着被赤凤军全数抓住,被缚住双手毫无动弹就被彻底压住。

    至此整个潞州保卫战,彻底结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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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这些人怎么处理?”

    望了一下那些忐忑不安的士兵,赵晨走上前来。

    赤凤军并非那些鞑子,自然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都杀了。若让他们就此离开,却又有斩草不除根的嫌疑,会留下极大的祸根的。但若是让这些人加入赤凤军,显得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些士兵跟随鞑子后面征战多年,早就染上了一些匪气,杀人、劫财、强奸女性之类的行径不在少说,若是贸然招揽进来,反而会坏了赤凤军的名声。

    “赵晨,你可记得几年前我们曾经发现的那些煤炭和铁矿石?”萧凤满是嘲弄,满是厌恶扫过了那些士兵,又道:“之前我们困于人手不足难以大量开采,不如就将这些押去挖煤,挖铁矿石吧。毕竟以后,我们所需要的兵器可不少。若是没有一个稳定的来源,岂不是麻烦吗?”

    “原来如此。属下这就押解他们前往南岩还有王桥。”

    赵晨恍然大悟,当即带领数十人押解这些人分成两队,各自朝着襄垣县走去。而在那里,静静地躺在地下的煤铁正等着他们,将其开采出来并且炼成钢铁,从而锻造成锋锐的兵刃,捍卫自己家园。

    “虽是击败了李守贤,但是没想到却被那忽睹都给逃了。看来对方接下来肯定会有行动,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快点,再不能让今日之事重新出现。”萧凤忧心忡忡,微微抬头看着辽阔北方,而在那里正是那雄踞天下蒙古所在之地,其兵势之强冠绝天下,亚欧大陆之上更无一国能够抵抗。

    且念着这一切,萧凤只觉得自己毫无半分把握,究竟能不能够在这凶残顽敌之下护住整个赤凤军也是一个疑惑。

    如今时候,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此时,王允德还有张世杰率领着那些义军来到了她的面前。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好一阵厮杀,这些人身上都是布满血痕,破碎的衣裳之上也是沾满血污。

    萧凤怜悯,当即将体内的清净琉璃焰催动起来,随着一阵云雾罩住几十人,他们身上的伤口也蠕动着重新恢复起来,其上绝无半分的疤痕,当真是神异无比。

    王允德顿感身躯重新恢复精力,微微催动真元更觉如同江海奔涌一样,驰骋纵横毫无丝毫凝滞,就连他年幼时候玩闹留下来的旧伤也全都消灭,不经赞叹:“素闻萧公有大能,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如今将那些鞑子赶走,并且剿灭了这叛臣。王某无以为报,惟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毕就将身一矮,却是庄重无比拜了下去。

    萧凤虽然颇为惊讶,然而想到如今自己势力薄弱,也就没有闪身避开,就这样庄重立着受了王允德这一拜。毕竟在这封建古代之中,忠义节气最为重视,君臣之说也是主流,而王允德这一拜自然是表示他投效萧凤,奉其为主公的。她若是反复推辞反而显得有些矫情,更何况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如何会将如同王允德这般悍将推出去呢?

    等到其起身之后,她方才说道:“区区绵力,怎敌王兄逐敌守城之重?只是如今这潞州城民少物薄,我麾下兵马亦是不足上千,可以说是地穷民少、势单力薄。似如今这般状况,还请王兄能够帮忙训练赤凤军,也叫他们也和昔日那西军一般,拱卫这家园,不受鞑子侵袭。”

    “自当如此!”

    王允德心中一喜,当即应允下来,随后他就见旁边那张世杰有些犹豫,当即撺掇起来:“张兄。我看你身手不凡,更是将城中民众也一并组织起来,将敌人打退。既然如此,你不如和我一般加入这赤凤军中如何?虽然这赤凤军如今势力薄弱,但是不要忘了主公可是地仙强者,跟着她日后定然能够名传千古。至少这样,也比默默无闻要强得多。”

    张世杰面有挣扎,思虑良久之后方才回道:“好吧,就依你所言!”

    萧凤见到张世杰愿意加入自己麾下,当即一喜就说道:“如今潞州城满目疮痍,正是修正时候。所以就拜托张兄暂时执掌这潞州城一应事情,让城中百姓安居乐业。”随后又见到了不远处的马云冬,亦是颇有赞许,说道:“你在危机关头相助张世杰杀敌也是有功,乃是忠勇之士。如今我百废待兴,本是安抚民众,休养生息时候,最怕那鞑子又一次侵入这里,造成又一次惨状。既然如此你且挑选三百人,组建一支骑兵,日夜寻常整个潞州,以免的日后在发生这般事情。”

    “小的得令,定然会守住整个潞州,确保其不受任何鞑子侵袭!”

    马云冬应声回道,脸色通红通红,正是为自己受到重视而兴奋。

    等到几人各自领命离开之后,就只剩下萧月还有萧星两人站在这里,静等着萧凤处理。

    她们两人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自由行走。只是一想到潞州城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们两人就不免有些惧怕,不敢去见萧凤。毕竟那潞州城在她们手中发生了这般事情,自然会有些心理障碍的。当然,因为她们两人之前在菜市场竭力相阻,倒也让那些民众稍有宽慰,并未有多少指责。

    虽是如此,别人却不免有些闲言碎语。

    “唉,此次潞州城屠杀事件,全因你们两人一时不察所起,虽然之后你们两人竭力相阻,也算是挽回一些损失。但是功过不能相抵,你们两人暂且从政务院还有检察院退下吧,毕竟你们两人经验不足,若是继续担任只怕难以服众。所以我只有将你们两人职位夺去,知道了吗?”萧凤微微摇头,颇为无奈的说:“只是那边缘之地尚有不服众的,就连边境也有匪患屡屡犯境。我且给予你们两人各自一百余人,剿灭那些匪徒!知道了吗?”

    “弟子知道了!”

    萧月、萧星顿时松了一口气,俯身道谢道。

    她们两人陪伴萧凤十数年,早就知晓自家师尊的脾性,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乃是一个性格果决之人,如今这般说话显然是原谅了她们两人。

    嘱咐之后萧凤就不曾言语,只是示意两人随着她一起走到了府衙之中,等到周围人全部离开之后,她方才说道:“若非我中了敌人计谋,也不会造成这般事情来。所以接下来倒要苦了你们两人。等到你们两人回来之后,我自然会让你们两人重新执掌政务院还有监察院。”毕竟这赤凤军初次成立,无论是她还是萧月、萧星都是经验不足,贸然接受这些事情自然是相当不熟悉,否则的话如何会被那李守贤看穿造成这般严重事情来?

    对于这点,萧凤晓得必须要树立其自己的威信,故此只有牺牲萧月、萧星两人了。索性这两人也是知心之人,当然明白她的缘由,而且毫无怨念完全的接受这一点。

    “不,师尊!是我的错。若非我疏忽大意错看了王权,如何会让那鞑子闯入城中,造成这般无边杀孽。”紧抿着嘴,萧星却猛地抬起头,想着城中发生的一切,她的脸越发苍白,当真是白的透明、白的悲伤。在飘摇的春风之中,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不免让人有些怜悯。

    萧月亦是一样紧抿着嘴,满是自责说道:“若是我们及时组织其兵马抵抗住对方攻击,并且及时通告姐姐回援。否则的话如何会让满城百姓遭受屠戮?”

    “事情已过,若是纠结于这些事情,岂不会让自己徒然悲伤?而且你们两人经历了那般激烈战斗,想必身体肯定已经收到重创。既然如此,且让我为你们两人修复伤口,也免得日后会影响到修为。”萧凤摇了摇头,心中既是高兴,也是充满歉意。

    高兴是为两人如此尊敬自己而高兴,歉意却是因为她自己过错而让两人受伤,甚至不得不为她承受那本该是她所承受的罪责。

    如今见到两人偶然自眉间露出的酸楚,萧凤自然是不敢懈怠,示意两人随着她回到房间之中。等到三人各自褪去衣衫盘腿坐下入定之后,萧凤就整个入定下来运起玄功,将手掌摁在两人背心之后,清净琉璃焰早就化作一缕缕火线,纳入其身体之内。

    此刻,在这略显狭窄的闺阁之中,一点半点赤红光粒悬于空中,它们不断地自萧月、萧星的身躯之中冒出,兜兜转着又重新化入萧凤体内。

    虽然周遭烛光早已熄灭,然而在哪赤红光粒的映照下,却透出几人曼妙的身躯。晶莹玉润般细腻的肌肤之下,仿佛可以看见那正在运转着的经脉。而在这透亮的经脉之中,那血液异常的赤红透亮,仿佛灼烧的火焰一样,在体内一圈又一圈疯狂的运行着,丝毫不管这般速度对经脉造成的影响,宛如极速跑车一样疯狂的飚速着,浑然没有丝毫停止下来的迹象。

    这正是萧凤新近开发出来的一种运用。

    以清净琉璃焰的超强治愈以及焚烧一切的特性,辅助他人进一步强化其身体,无论是经脉、细胞还是那肌肉骨骼,每一个部分都得到充分地锻炼,从而让两人的基础更为坚固,具备远超同辈人的修行速度以及进步空间。

    这也是她修成了清净琉璃焰之后,方才有这般神通。

    若是其他和她一般的地阶强者,可断然没有这般能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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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称它为铁货巷。”前面的当地人应声说道。

    “铁货巷?这倒是贴切。”萧凤扫过了旁边的铁货铺之中的东西,就若有所思的回道。

    只要看一下旁边那些铁货铺当中,就可以见到里面摆着众人所熟知的钉、锤、绳、锁、铃、锅、勺、壶、铲、笼、鍪、匙、铖、盆、桶、刀、剪、锯、斧、犁、镢、锹、锄等等东西,而且还有那些零碎的细杂也有几十个种类。

    这些不同用处的铁器,每一个又按照大小、轻重式样和用途,具体分为上百个型号,名目繁杂,数不胜数。

    如钉类,按形状分枣籽钉、鱼眼钉、卯尖钉、水泡钉、荷花钉、车钉、斗钉、犁钉、耙钉、门钉、柜钉、镰钉等,每类钉中又分为大小、轻重规格各不相同的若干种。再如勺类,则按打水、舀汕、烧茶、炒菜、取米面、舀汤等各种不同的用项制作重量、口面、深度、把长、库长等大小不一的铁货品种,使各地用户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任意挑选,找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来。

    这般的存在,铁货巷自然是名副其实。

    “对了,这里的铁器都是如何打制出来的?”萧星亦是看的真切,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又问道。

    以眼前罗列的这些铁器,其数目可以说是相当庞大,若是仅凭这荫城镇是断然无法制造出数量如此多的铁器的。

    那人当即回道:“说实在的。这里的铁器仅有一成乃这里打造出来的,其余的铁器却是由那些散步在周围的几百个村庄、千万户农民铁匠的打制出来的。而我们所做的事情,也就是将这些距离荫城几十、上百里的农庄之中的货品运过来,并且在这里进行销售。”

    “难怪这里的铁器质量如此之好,想必你们对如何识别铁器质量也有一套标准吧。”

    这时萧凤却走到了一边铁铺之中,取过了一件铁锅。

    这铁锅色泽呈现出灰色,锅底相当厚实,轻轻敲了一下,就有一阵清亮悦耳的声音传出,显然是一件上等铁器。

    而那店家见到萧凤来到这里之后,也连忙活跃起来,开始推荐自己的产品。索性萧凤也没什么意见,而且对日后那些炒菜也颇为怀念,当即就买了一件下来。只是那店家却并未直接将这铁锅售出,而是自一边取过了砂石自信的将其磨光擦净,然后点燃锅灶将铁锅放在上面,又从一边取过食油倒入其中,烤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用草木灰将整个锅底熏了一下。

    萧星顿生奇怪,问:“店家,你这般作究竟所为何事?”

    “这新锅只有这样处理之后,以后盛水才不会生锈,遇潮也不会腐烂,这样才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铁锅。”处理之后,那店家将铁锅送给几人。

    萧月自然付了帐,而萧凤却颠了颠旁边的排列的几根椽钉,一个个都是尺寸一般,重量分毫不差,简直就是一个标准化流水线造出来的。能够保证每一个产品质量都一般模样,这荫城镇也算是了得。

    见到两人惊讶样子,那人不禁透着自豪,说道:“‘高平铁、凤台炭、离了荫城不能干’若是没有了我们荫城,又如何能够创造出今日这般名声。东来的西去的、南来的北往的,哪家不是从我们这里进货?若是以前这个时候,在这两侧的馆街之内,全都有人居住。从街头一直连到巷尾,可以说是、熙熙攘攘、客商云集,而镇上的客栈、饭店也是也不会将熄灭烛光,以免有商家找不到居住之地。只可惜现在这……”

    说到后面,他却不免悲叹起来。

    毕竟眼前萧条样子,实在是和他往日里所见到的场景相差太远了,远到他甚至怀疑自己年幼时候所见到的,不过是一场幻境!

    “战乱频繁,世间沉沦。”萧凤不免悲叹一下,回道:“只怕你们就算是打制出来铁器,只怕也没有人过来买吧。”

    毕竟在经历了红袄军造反、金朝覆灭还有蒙古侵袭,如今这北方地域可以说是农耕废弛、水利不兴,就连那人都没有多少。没有人就代表着没有市场,而没有市场那这个依靠全国才兴旺起来的荫城镇,又如何能够恢复往日的盛世繁华?

    这般事情,任何人都能想通!

    萧月瞧着这般状况,不由得起了一些心思,刻意压低声音,问道:“莫非姐姐,你打算让他们打造兵械?”质量好、数量大,虽然这里所生产的多是农具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个时代毕竟是农业时代,兵器和农具相差不是很大。

    若是彻底掌握这里,那么整个赤凤军的武器来源就彻底解决了。

    “打造兵械?这是自然。”萧凤微微点头,目光微微缩紧,扫过了那些暮气沉沉的铁匠铺,却又微光露出:“而我的目的,可不是仅仅满足于兵械啊!”

    至于前面之人却恍然不知,依旧沉浸在悲哀之中,念叨着:“所以我家公子也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恢复这里的盛况!让那些铁匠,也能找一个出路来。”

    “你家公子?只是他只派你前来,却不亲自出门,莫非是以为我乃是什么妖魔鬼怪不成?”萧凤嘴角抿起一丝微笑,毕竟她刚刚起意要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恒盛毓的当家就派了这个人过来,带领着她来到了这荫城镇之中。

    不过萧凤也并非那等胆小之辈,当然也是顺着对方的意思走了过来,除却了萧星之外,其余人也没带。

    这天下能够胜过她的,并不多!

    “不敢不敢。真凤娘娘救民于水火,岂是那等妖孽可堪比拟?”那人应声说道,自街道走出之后,就指着不远处一个宽阔大院说:“禀告真凤娘娘。这就是恒盛毓了。”“终于肯现身了吗?”双手背负在后,昂然阔步朝着那边走去,口中朗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那恒盛毓的当家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而在这街道之末,一间大院陡然出现在这里,红墙绿瓦也算是古色古香,每一间大院之间都以砖墙分开,之间有一条幽深的长巷将其勾连起来,隐隐中蕴藏着豪商大贾的深宅大院里那一种特有的诡密般的富贵,而在中院之中更是立着一个四层楼的高塔,在整个荫城镇之中透着一股高踞在上的霸气。

    似乎已经知道萧凤到来,那大门已经打开。

    一位青年男子也是静立在大门中央,看到萧凤当即拜首:“小子李乾承,再次恭候多时!”虽是颇为尊崇,然而这人却只是在鞠躬之后,就抬起头颇为放肆的看着萧凤,混无别人见到她时候的诚惶诚恐。

    萧凤暗道有趣,对这人不由得有些侧目,张口问道:“正是如此。只是今日里,你请我到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只是请我看一下这里的状况的话,那就不必多说。这里的状况我都已经明白了!”不自觉早已经透着几分煞气,却是对对方如此怠慢自己而感到恼火。

    她毕竟是战场厮杀,手上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只不过稍微露出一丝杀意,就让李乾承不由得颤抖起来,心中生出害怕来。

    李乾承话语一凝,当即收住心头心思,回道:“既然如此,还请萧统领堂上说话。”

    几人当即走入大堂之中,各自选定位置,准备商谈接下来的事情。(未完待续。)

    “对了。我今日前来未曾见到你令堂,莫非他……”

    刚一抬步,萧凤见李乾承不过二十来岁模样,就有了一些疑惑。

    “世道太乱,三年前乃父自到南方时候就不知所踪,不得已只能我独自一人撑起这里了。”虽是有些悲伤,李乾承却还是那样坚毅,她带着两人朝着内堂之中走去,说道。“我已经在堂中备好茶水,还请几位上座。”

    大堂内,四对茶几已经摆好,旁边随侍几位侍女,她们手中端着茶器。见到几人到来之后,当即纷纷走上前,动作熟稔将上面的餐点、茶水摆在座位旁边的茶几之上,以便客人能够随意享用。

    萧凤挑了左首一个座位坐定之后,见到面前侍女倾倒下来的茶水,轻咦一声。

    这茶水并非寻常茶叶那样为橙黄色,反而是白的纯净、白的通透,其中毫无丝毫的杂色,几许银线也似的茶叶且浮且沉,当真是茶中极品。她只是轻轻一嗅,就感觉清香扑鼻而来,浑身通体舒畅,精神为之振奋,当真是仙家琼液。

    她不觉好奇起来,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当即赞道:“唇齿留香,余韵悠长,却不知这是什么茶?”

    “这是建州龙团胜雪,昔日侥幸得赠几两。不过我平日里甚少在家,所以也不曾享用。”李乾承随口应道。

    “‘一枪已笑将成叶,百草皆羞未敢花’。”萧星紧随其后轻抿一口,却不免有些感叹,轻声说道:”我昔年曾读茂叔公的《宣和北苑贡茶录》时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果然有些门道!”

    “原来如此!”

    萧凤满是笑容,又道:“只可惜那徽宗虽令郑可简创造出这般名茶,但却就此北狩,却不免让人贻笑大方了。他若是将这般风花雪月的精力用于军政之上,又如何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凤目微动,落在了那李乾承身上,嘴角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容。

    以她智慧,如何不知这李乾承如此作态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线?

    所以她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被这一激,李乾承顿时赧然一笑,满是尴尬,紧接着他就直接了当,说出了自己的困难:“萧统领,我晓得你今日而来所为何事。只不过我那些匠工所擅长的不过是农具打造,若是要锻造出合适的兵器只怕也有些困难。而且这荫城镇情况你也知晓,若是没有足够钱粮,只怕我这里还难以满足您的要求。”

    这话也算是拐弯抹角,但萧星早已经摸清此人心中所想,当即回道:“你放心。我家主公自有仁德,当然不会坐那等强买强卖的行径。只是不知你打算如何出价?”

    “这个要看你们需要什么武器了。若是那长矛、大刀之类的,我倒是可以安排,但若是铠甲只怕就有些麻烦了。”李乾承仔细斟酌着说道:“那长矛、大刀模样简单,一位熟练的工匠只需要拥有足够的铁,一日之内便可以锻造个十来件。而那铠甲的话,若是简单的板甲只需要十来日便可以打造完毕,若是锁甲甚至是鳞甲的话,少说也需要一个月时间。至于那神臂弩?请恕我无力,我这里并无工匠能够制作!”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萧凤沉思了起来。

    李乾承无奈道:“没办法,我这里毕竟只是打铁的,对弓弩的制造实在是属于门外汉。”

    “无妨!我自那李守贤还有鞑子手中也曾缴获了一些强弓劲弩,倒也不缺。”萧凤微微颌首,以是自己明白对方的苦衷,随后却有些无奈说着:“只是念及麾下兵马太少,所以准备征召此地良家子弟组建起一直军队,也好抵抗那些鞑子的侵袭。故此需要你多多帮助,也免得让他们手无寸铁,就和敌人战斗。”

    “萧统领宅心仁厚,小子自然晓得。”李乾承当即赞道。

    “那好,那你看看这些兵器你这里能不能打制?”

    萧星见提及此事之后,当即就将手中的几张宣纸递出,而在这宣纸之上早就以毛病绘制出了几幅兵器详图,其中尺寸、样式、重量之类的全都标在上面,可以说是详实无比。任何一个铁匠只需要扫一眼,就明白究竟应该如何打制。

    李乾承扫了一眼,当即摇了摇头,说:“还请几位稍带一会儿,毕竟我并非铁匠,所以还需要有专门人士才行。”随后他就将侍从叫来,将这些武器设计图拿着,令其去寻找相关人士。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自门口就走进来两个中年汉子。

    这两人一般模样,应当乃是兄弟关系,虽然身材有些矮小但却相当敦实、一对灰布衣衫之中露出的手臂相当粗壮,手腕之处也是布满老茧,貌似呆滞的目光偶然间闪过精光,显然也并非寻常人士。

    其中一人有些焦躁,见到众人之后,就颇为激动挥舞着手中图纸,问道:“这图纸究竟是谁绘制的?”

    李乾承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愠怒,低声斥责:“萧统领在此,你们两人莫要冲撞了他。”

    “我又不是那吃人的妖怪,有什么在意的?”凤却只是摆了摆手,令李乾承消弭下来,随后就满是笑意看着两人问道:“正是我。只是两位莫非是对这图纸有什么疑惑的吗?若是有些需要请教的,我自然会告知两位的。”

    “原来是真凤娘娘。我们之前没认出来,还请恕罪。”

    那两人仔细凝神看了一下萧凤模样,顿时一惊连忙道歉来。自萧凤击败李守贤、忽睹都联军之后,她的名声就在这整个山东一代流传出来,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在传闻之中,更是将其描述成为了降世的仙子、拯救世人的圣女,天然中就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让别人凭空生出高远不可及的感觉。

    如今他们两人骤然间见到萧凤真人在此,也是颇为意外,更为萧凤大气潇洒的气质佩服,只是扫过了那图纸之后方才醒悟起来自己所为何事,问道:“只是我兄弟两人打铁也有二十多年了,却不知道您这图纸上所绘制的究竟是什么?我兄弟两人不太清楚,可否向娘娘请教一下?”

    “自然可以,只不过我初来乍到,还不知两位高人姓甚名谁?”

    “我叫秦建、他叫秦栋。娘娘唤我们为大郎二郎就可以了。”秦建张口回道,紧接着就有些心急,连忙问着:“只是那图纸究竟为何这般绘制?我虽然也晓得这样绘制能够更好的让人知晓那些武器的细节,不过这般样子究竟是如何绘制出来的?”

    “这三幅图乃是主视图、俯视图还有侧视图,不过是从三个互相垂直的角度观察一件东西所绘制出来的。这一点,你们若是仔细观察,应该能够明白七原因了。至于上面的尺寸,想必你们也应当明白究竟代表着什么吧。”萧凤随口说道,直截了当指出了图纸上各个标示的意义所在。

    在后世这三视图也不过是初高中就存在的知识,没什么大不了的,任何一人都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里是教育贫乏的古代,工匠之中讲究的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若要拜师也要付出很多的代价,师徒名分更是大过于天,而各个工匠之间也是门禁森严,导致了整个中华地域手艺近乎凝滞,根本就是毫无进步可言。

    而这两位素来只会埋头苦干的铁匠在看到了这三视图之后,自然晓得其中所代表的意义。

    “原来如此!”

    两兄弟连连点头,对萧凤也顿时生出高山仰止的崇敬:“这样一来,对整个武器的形制也就相当清晰了。我以前就听闻真凤娘娘生有宿慧,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萧星却有些不耐烦,微微皱眉问道:“只是按照我们的要求,这些东西各自需要多少钱?”

    “长矛矛头最为简答需一贯三百钱,腰刀的话估计需要三贯有余。木盾便宜一点,只需要三百钱,但铁盾的话要贵得多,需要十贯!至于这板甲,至少要四十贯才行。”说到这,两位兄弟就彼此商量了一下,旋即就回答道。

    “这么贵?”

    萧星当即有些惊讶,张口问道。

    依着他们计划的,一个人全副武装至少需要五十贯,这样的话一万人的军队就需要五十万贯,若是再加上诸如粮饷还有衣衫之类的东西,没有一百万贯断然难以支撑下来。她们虽然夺取了潞州城,并且将一众鞑子遗留财宝全数充公,但短时间内也绝技无法凑齐如此多的钱财。

    一百万贯?

    这放在后世那可就是相当于十个亿!

    而在后世之中,能够随便拿出十个亿的人也不多。

    李乾承却满是苦笑:“这般价格已然算是不错了。毕竟我们需要自筹铁矿还有冶炼用的煤炭,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为了满足你们的需要,那铁匠也绝技不能饿着,决不能断了炊火。不然的话,他们那里来的力气打铁?若是要继续下降,只怕我们也要就此喝西北风了。”(未完待续。)

    “若是由我们提供铁矿石还有烧炭的话,是否可以降低一点?”

    萧星顿时苦恼起来,忽然间想起当日被赵晨带走的那些俘虏,当即问道。

    若是能够由他们提供矿石还有煤炭,再有恒盛镏众人将其锻造成兵械,应当能够胜过自己锻造吧。毕竟光是培养出一个合格的铁匠,就需要大量的时间,更何况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是否能够找到足够的铁匠都是问题。

    李乾承回道:“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价格可以降低一半以上。”

    “对了,我在府中仓储之中尚有一些陈米,不如就送些给阁下,也算是我的一片敬意。”萧凤转悠悠,又是说道:“毕竟在这个世道,就算你有兵器,若是没有粮食可言,只怕也只能够静静等死罢了。”

    听到了这话,李乾承当即欢喜起来,张口说道:“陈米?不管你有多少,我都愿意以十贯一石购买!”没办法,他恒盛毓之下铁匠足有百余户,家家户户都需要粮食,然而屡经战乱,除却了那些州府之中尚有存粮外,其余人早已经消耗一空,就此逃荒去了。

    而他们这般的大地主们,也不过是仗着昔年积累方才勉力支撑下来,若是在遭遇个什么匪患,只怕也要分崩解析,不复存在。

    秦氏兄弟也是连忙拜倒:“真凤娘娘果真仁慈,我等定然倾尽全力,定然不会逾期。”

    他们两兄弟乃是打铁世家,平日里就胃口颇大,然而如今这般状况就算是手中攥有万贯家财,只怕也难以买到粮食。若是往常时候,只需五百钱就能够购买一石粮食了,但是在这乱世之中物价飞涨,故此此地粮食也飙升到如此境地。

    民生多艰,可见一斑。

    “那好,你且给我备齐两万七千只长矛矛头、两万六千把腰刀,以及八千具板甲,不知你多久才能备齐?”萧凤点点头,问道。

    李乾承估摸了一下,回道:“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时间?这么长时间?”

    萧凤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每十天来一次,将打造好的兵器取走,当然也会将这部分的钱粮送来。这样的话,不知道李公子可否愿意?”军中士兵就等着这批军械,而且周围诸侯也是虎视眈眈,他们怎么可能等到个十天半个月的呢?

    “萧统领雪中送炭,李某自然谨记于心。你放心,这些兵器我自然会全数交上。断不会让那些忠诚义士白白流血。”李乾承朗声笑道,一脸的高兴。

    “那这里的事情就拜托李公子了。”萧凤见到此件事情办妥,也感觉心中畅快,起身说道:“只是潞州政事频繁,我还需要回去处理。所以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之后,她就带着萧星从这里离开,也免得那潞州城因为没有她坐镇,再次出现了什么状况来。

    待到秦氏兄弟还有萧凤、萧星离开之后,却自内堂之中走出一人,手持折扇、博冠长衣,也是一个翩翩公子。

    他遥遥看了远处一眼,忽的笑了起来:“那萧凤倒也算是气度非凡,只可惜不过是一介女人,如何能够成事?”语气中当真是趾高气昂,充斥着让人不舒服的感觉。随后,他又看向李乾承,问道:“没想到你也能忍,居然真的答应了她的事情。难道你被她给蛊惑了?”

    “孔兄,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莫非你还当真了?我看啊,还是你这衍圣公的眼光太过高远,见不得这般存在。”李乾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又是挤兑道:“毕竟她也算是一代俊杰,同龄人中胜过她怕是只有西藏密宗八思巴了。能够在这般年龄就成就地仙一流。也算是举世罕见了。这一点终究还是让人在意。”

    没错,眼前这人正是那山东曲阜衍圣公一脉,唤作孔治。

    而这人如今年纪也和萧凤一般,修为也算了得,不比张世杰、张弘范差,就算是萧氏姐妹再次,和他只怕也是伯仲之间。正是因此,这人素来狂妄自大,所以在见到萧凤居然如此厉害时候,就倍感恼火,每当别人提及萧凤时候,他就一阵火大。

    如今被李乾承撩拨一下,他当即恼火起来:“这是自然。只是那女子不过是侥幸占得一隅之地,气焰就如此嚣张。她莫非当真以为自己是真龙之躯?当真是贻笑大方。”

    “那好吧。咱们就不说这个,只不过我托你和蒙古大汗说的事情如何?”李乾承转而有些在意,问道。

    孔治扬声笑道,只将手对准远处一颗梨树猛地一拍,当即有漫天劲气横扫而去,无数碎屑散落开后,却变成了一块长有两丈有余,四尺宽的牌匾,牌匾之上横平竖直写着“钦赐监铁”四个大字,”字字都是横平竖直,端正秀丽。

    宛然一笑,他对自己实力充满信心,对着李乾承说道:“自然已经谈成,只需要你帮我们铲除了这个妖女,我定然会在大汗身上力荐。”

    “好,那就依你的计划行事。”李乾承张口应道。

    另一边萧星两人早已经踏入山路,对身后荫城镇发生的状况自然不知。

    只是萧星却想到当日王权事件之后,就有些忐忑,问道:“师尊!我看那李乾承貌似遵从,望之似有狼顾之相,估计此人绝非那等忠臣义士,只怕此人日后会背叛我等。既然如此,为何师尊还要和他交流?甚至将如此庞大的兵械生产也一并让此人生产?”

    “我且问你。此地铁匠有多少?他们又在哪里?擅长的又是什么?而那锻铁用的铁块又该如何制作,所使用的方式又是什么?”

    萧凤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转声问道。

    萧星摇摇头,回道:“不知!”

    “没错,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只有恒盛毓李乾承他知道。”萧凤回答道,明显是有些无奈,更有一些恼火:“若是我们贸然动手铲除此人,到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会毁掉这一切?让我们无法得到这些东西?”萧星当即想起当日自己被污蔑时候的场景,心中顿时生出怒焰骂道:“这帮家伙,难道就根本不管百姓生存吗?”

    “对那些士绅来说,维持住他们的财产还有权力才是首要的。至于那些平民?虽然在平日里他们还会装出一副施舍样子,但若是触及到危险时候,自然会将其丢到一边。毕竟那些人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贱民一个。贱民贱民,自然是下贱无比,哪里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所谓的人性自私,不过如此!”

    萧凤嘴角轻轻翘起,话语中透着轻蔑:“所以只需要我们一动手,那他就会说我们的坏话,将自己造成的危害转移到我们身上,更严重的或许会煽动那些铁匠造我们的反。比如说之前你们被排斥,不也是被那王权刻意安排导致的吗?”当日里,若是没有那王权刻意煽动,如何会造成潞州城被屠事件?

    经过这些之后,她也已经成熟许多,自然对很多东西看的真切!

    萧星忧心忡忡,询问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应当如何?”

    自当日王权事件之后,她已经知晓仅仅靠所谓的忠诚绝无半分用处,为了确保整个赤凤军内部的稳定,必须要采取一些必要地措施来。

    “我记得不是和对方约定过了,每隔十日就派遣士兵接受一些兵器吗?既然如此,那你不妨挑选几个忠心的家伙,趁着这个时候以帮助制造兵器缘由插入对方的军械之中,并且借此机会试探那些铁匠,向他们灌输我们的理念还有思想,从而能够拉拢他们让他们为我们所用。那些士绅可以煽动百姓抵抗,那么为何我们就不能够采取同样手段,让那些百姓明白看穿这些士绅的嘴脸?所谓的宣传,也不过就是这些东西罢了!”从那充满自信的笑容之后,萧凤一点点的说出自己心头计划。

    毕竟她的目的可不是仅仅购买军械,控制整个恒盛毓为自己所用,这才是她真正目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这就去做。”

    萧星练练点头,也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想着之后回到府衙之后应该如何处理。

    为了维持整个赤凤军的安全,这样的存在是必须的!

    …………

    于苍茫群山之中,一座山城之前,数十具尸体散落地上,四周围满是凝结的黑血。

    而那城门之上,挂着的正是“晋城”字样,昔日里它尚且还在鞑子手中,然而一夜之间已然易手。

    将手中长剑血渍拭去,萧月冰冷着脸,见到远处骑马回来的士兵就问道:“抓住那几个和尚了吗?”

    “报告长官,那几个家伙速度太快,我们轻功不够没曾抓住。”士兵脸色赧然,摇着头回道。

    “被逃了吗?”萧月脸上依旧清冷,心中却暗自想着:“没想到那群秃驴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来那少林寺也不安分,想要过来搅局吗?”自刚才和那几个和尚交手,她俨然已经知晓对方乃是少林禅宗一脉的门徒。

    虽然这几人也算是实力非凡,然而屡经战斗之后,萧月战斗经验可以说是大增,实力也踏入堂堂的丹鼎境界,更兼有数十位精兵以弓弩辅助,应付几人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那几人见势不妙就迅速逃走,所以让萧月有些不甘心。

    “那我们继续追吗?”士兵继续问道。

    “不了!”萧月轻身一跃落在战马之上,目光扫过了南方之地,口中说道:“我们已经将泽州、孟州还有怀州全部攻陷。将整个上党区域全部纳入统治范围,四周围全是大山,乃是易守难攻的区域。如今之际最重要的是积累实力,实在不应该贸然招惹敌人。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她一拍骏马,早就化作一缕青烟纳入丛林之中,身后之人也是拍马跟上,准备回到潞州城,将此地情况说与萧凤知晓。

    至此,包括泽州、潞州这篇方圆足有万里,人口共计有十万户以上的广博大地,彻底归于赤风军麾下!(未完待续。)

    一骑绝尘,待到萧月回道潞州之后,已经是一日之后。

    踏入府衙之中,萧月却没有见到萧凤,询问了一下正在处理铁器的萧星后,她方才知晓自家师尊正在漳河,带着那些平民疏通河道,重新恢复以前的灌渠。

    自数十年征战,这潞州之内历年兴修的河道灌渠早已经为淤泥所塞,再也难以发挥昔日灌溉农田的功能。所以在占领整个潞州之后,萧凤就开始着手调集民力,开始带领他们疏通整个河道,开垦农田种植粮食。

    在这个古代,即没有能够令庄稼增产的化肥,也没有高产量的土豆、玉米之类的东西。

    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此地农民千年以来赖以为生的小麦,稻谷罢了。而若要让这些农田增产的话,兴修水利工程扩展农田范围,也成了应有之举。若是就连让百姓吃饱饭的能力都没有,那赤凤军所谓的“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岂不是和一句空话无误?

    听到消息,萧凤当即朝着漳河赶去。

    漳河,乃华北一代最重要的水系之一,上游乃是有两条河组成,一条为清漳河、另一条则为浊漳河,其源泉正处于赤凤军所辖境内。

    因为此地乃是山岭和平原交接处,整个流域落差极大,而且下游也无法完全泄掉洪水,所以漳河历史上灾害频繁,沿岸人民深受其害。正是因此,为了治理此地洪涝灾害,早在战国时期,西门豹就在这里建造了引漳十二渠,引水灌溉农田,方才奠定了此地兴盛之基。

    只是自金朝破灭之后,这里长久以来就不曾有官府组织民力,清理河道以至于整个水渠都充斥着泥沙,水流量大幅度下降。若是到了六七月份暴雨时期,此地水渠之中的水就会整个溢满出来,而周围更是会化作一片汪洋,不知道会淹没多少的民众牲畜,至于遭遇旱涝灾害的那些庄稼,也不知究竟会有多少!

    若是不将这个问题解决,只怕一场暴雨就会彻底摧毁赤凤军十年努力。

    相较之下,鞑子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

    正是因此,萧凤才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上阵聚齐民众,前来治理此地水利。

    此刻,她正在长子县发鸠山,整治那许久未曾有人治理的浊漳河南源,好疏通河道免得其发生灾祸。等到萧月来到这里,她就见一块十丈方圆、约有千百吨的巨石横于河道之中,一边河流早已经满溢起来形成一个不小的湖泊,另一边河道已经枯竭露出干涸的河床,显然正是因为有这山石阻道,所以下流并无半分水源,以至于农田缺水、庄稼绝收。

    而在巨石旁边,正聚着数十人。

    他们手中虽是拿着铁锤、凿子以及铁链,旁边还放着众多的竹筐之类用来搬运石头疏通河道的工具,只是当面对这拦腰巨石,这些人却也是无可奈何。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人声音:“真凤娘娘、这石头实在太大了,我们真的无法搬走!”

    “炸开也不行吗?”萧凤问道。

    那人无奈的摇摇头,回道。“要想将这巨石炸开,我估摸至少需要数千斤火药。这么多火药,实在是超过我们所携带的。”

    萧月听着这话走了过去,她见旁边沉思着的萧凤就张口问道:“姐姐,难道你打算将这石头弄走?”

    “没错。若是不将这东西弄走,否则这里水源机会彻底断绝。下流农田若是没有水源灌溉,那些百姓又将如何生活?”眉间带愁,萧凤抚摸着这起码有三丈高的大石。而旁边的一位老农也是无奈说道:“没错!也不知道我们究竟造了什么孽,自今年时候就发现整个下游彻底断流了。后来我们上山巡查,方才发现了这里有块石头堵住了河道。只可惜就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搬开这样的大石!”

    “古时尚有愚公移山,今日里不过一块大石,又岂能挡住我们?”萧凤摇了摇头,透着决绝。

    若是不将这大石挪开,那下游数千户的百姓可就全要遭罪了。遇见这般状况,她又岂能置之不理?

    萧月讶然,不免有些迟疑;“可是姐姐,要知道这巨石足有数万吨重。以你我力量,可断然无法将这东西给粉碎。”她虽是自信能够将这坚硬的花岗岩给切碎,但是就算是倾尽全力,只怕也只能够将其表皮抹掉,若要彻底将其破碎,少数也得三五个月的时间。

    这么多时间,早就过了农田最佳灌溉时期了!

    “我知道!”

    满心无奈,萧凤当即催动体内的力量,猛地一拍。

    那巨石表皮顿时崩碎,一片片石片纷纷落下,每一片石片都足足有新华字典厚,然而那巨石却毫无动静。显然以萧凤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这巨石分毫。萧月见此状况,也没退缩同样的抬起手挥出,当即在那巨石之上挖出了一个足有数尺有余的洞**,完全可以容纳一人。

    当然,巨石依旧毫无动静!

    “咦?”萧凤见到萧月动作,心中当即有了一个想法,她当即将萧月叫来说道:“萧月,你过来。我们先试一试能不能将这巨石给彻底粉碎掉!”

    “粉碎这个巨石?”

    萧月一时间惊讶不已。

    若是那丈余长的大石,她倒是可以将其粉碎,但似这般庞大山岩,却决计不可能的。没办法,这山石实在是太大太重,远远超过了他们能够粉碎的极限了。

    “没错。”

    萧凤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摁在萧月后面,清净琉璃焰自她体内汹涌而出,令其仿佛沐浴在火焰之中的凤凰,并且不断蔓延将萧月也裹入其中,无尽的火焰更是顺着那毛孔、血管全数纳入萧月身体之内,令她不由得发出一声软腻至极的声音来,整个肌肤也被这火焰染上一层玫瑰一般的光泽,双目也带着晶莹光泽。

    被这一刺激,萧月不禁想起当日里的那些荒唐事情来。

    “莫要多想,你且仔细感应丹田之中的剑心。”

    正在这时,一声轻喝在萧月耳边响起,她当即摒弃脑中遐想,问道:“姐姐,我真的能够将这巨石粉碎吗?”

    “目前不行,毕竟你道体未成,剑心难以化作神通。否则若是轻易催动剑心,不免会损及身体,以至于无法发挥其最大力量。之前你在潞州战斗时候,不就因为强行催动剑心以至于落败吗?”萧凤解释了起来,随后想到日后的事情,她就有些担忧:“似你这般状况,只怕日后想要跨过三关,成就地阶的凶险性可是要远胜于我。这一点,你清楚吗?”

    每一个人的三关皆有不同,至于萧凤当日渡劫时候,若非她本身炼出的丹劲有痊愈身体之功效,对跨过劫难极有助益,只怕当初也未必能够跨过。

    但是如同萧月这般状况,却无疑意味着她未来如果要渡劫,其难度是寻常人的数十倍有余,当然若是能够成就地阶,其实力也自然是顶尖一流。纵然在痊愈身体方面比不上清净琉璃焰,但在切割物质、破坏东西以及单打独斗方面,自然有其出众一面。

    “徒儿自然知晓!”

    萧月收敛神色,低垂双目暗自感应体内剑心,心中暗想:“只是人生在世不过白驹一隙,我只需要跟在师傅后面,就算无法度过三关那又何妨?”

    这一次在萧凤以清净琉璃焰护持之下,她却并无往前那般撕破身体的疼痛感,剑芒依旧在经脉之中肆无忌惮飞奔,但是此刻她反而因此而感觉身躯酸胀不已,渐渐于身体之中生出一丝渴求,渴望着被温暖、渴望着被包容,渴望着一切,渐渐甚至于神智也被这暖融融的温暖给侵蚀了,转然间忘却了眼前的事情,沉溺于那温润火热的温暖之中。

    萧凤不禁有些无奈,低喝一声:“凝神聚目,莫要被干扰了心智。”

    萧月醒转过来,她想着自己表现不免有些赧然,回道:“我知道了姐姐。”随后她就将全身力量催动到极限,于周遭也渐渐开始生出意向。

    地面上一粒粒碎石好像是收到了什么东西牵引,渐渐地悬浮起来立在高空之中,随后那些碎石就像是融化了一样,整个和别的碎石也一并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柄石剑。晶莹如玉,边缘锐利,其上光滑无比,正如被名家打造磨制一样,透着一股锋锐之感。而这石剑还在继续将周围的碎石吸摄起来,纷纷纳入了它体内,以至于它还在生长。

    直到最后,这病石剑已然成长到足有十丈有余,剑柄宽大足可躺着一人,剑刃亦是硕大无比,堪比那城门一样,显得无比庞大。

    这般石剑绝非凡人能够操纵的,或许只有天上神将才能够控制。

    望见这般模样,萧月惊讶无比,她晓得若非萧凤帮忙自己断然无法做到这般程度,于是深吸一口气,喝道:“给我裂!”

    应着声,那石剑当即凌空一挥,其目标正是那硕大山岩。虽是石头所制,然而这石剑却因为有萧月以真元作用,所以相当锋利,就像是切蛋糕一样,刷刷刷不过几下,就将这庞大山岩整个切碎,而那漫天河水也当即自切开沟渠汹涌而下,滋润着早已经干涸的河道,并且为下流的农田输送它们急需的淡水。

    见到这汹涌河水,那些农民顿时欢呼,整个人跃入河川之中,欢庆了起来。

    “有水喽!”

    “水来喽!”

    对他们来说,这些水着实乃是生命的源泉,也是哺育他们能够生存下去的唯一根本。

    萧凤萧月在旁见着这些淳朴乡农,也是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她们来说,辛苦付出那么多,所求得不就是这些场景吗?(未完待续。)

    山石被打碎之后,那些民夫就开始清理河道,而萧凤萧月两人却来到一处寥无人烟的悬崖边。

    听了萧月讲述自己泽州遭遇事情之后,萧凤忽的笑了起来:“你是担心那些人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吗?”

    “没错。毕竟那少林寺可是北地大宗,虽然名声为全真教所压,但千年积累也绝非我们能够对抗的。”萧月有些担忧,正是因此她连夜赶到这里来了。

    要知道那少林寺主持本身就是和萧凤同级别的地阶强者,而其达摩堂、罗汉堂、般若堂、戒律堂之中翘楚亦是不在少数,再加上那些隐居于此的老怪物,其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若非当年王重阳麾下有全真七子襄助,只怕全真教也会被这千年古刹压下来,分毫抬不起头!

    “原来如此。看来那些人是因为我的行为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作出了这般行径?”萧凤宛然一笑,浑然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

    萧月不解,继续问道:“没错。只是姐姐,你为何不以为然?”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愁眉苦脸、仰天哀叹又或者是呼天抢地?”

    萧凤摇了摇头,昂首立于悬崖之上,目光落在了正在下方忙碌的那些农民身上,说道:“既然无论我们如何表现他们都会下手,那么我为何要随他们的心思呜呼哀哉?若是这样,反而凭空显得我不够气度,倒会让人贻笑大方。而且你莫要忘了,只要获得他们的忠心,那些个蝇**苟且之徒又何许在意?”

    山风阵阵,将萧凤那赤红长袍吹的是猎猎作响。远处,一轮红日渐渐西下,余晖落在了她的身上,萦绕的赤红光辉越发明亮,真真是飘飘然而乘风,悠悠中则化神。这一刻,萧月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恍惚中似乎和那九天玄女重合起来,一如那九天玄女于莽荒太古时候现身助黄帝击败了蚩尤一样,也会在这个世界缔造出同样的辉煌来。

    忽的,萧凤张口说道:“两位既然来到此地,却不知有何事情找我?”目光流转,却是落在不远处树林之内。

    被这话一说,萧月这才注意到在自己身后正立着两位老者。

    一个人身着一件杏黄色道袍,乃是一个道人,另一人却穿着一件粗布衣衫、披着蓑笠,乃是一个老农。虽然已经年近天年,然而他两人却腰杆挺拔,脸色红润无比,气息悠长无比,显然也是修行甚深的修道之人。

    “你们是谁?”

    柳眉横竖,萧月立刻紧张起来,信手一动就将长剑自剑鞘抽出,挡在萧凤面前。

    能够将气息遮蔽至如此境地,这两人修为自然要比他还要高,而且观其年龄看起相貌,这两人就算不是地仙境界的人物,也是修为修至巅峰成就道体的强横存在。

    如今不知不觉就被这两人靠近,萧凤如何能够接受?

    “天尊在上!”那道士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横在左手之上,腰背微微弯曲敬道:“我乃是玉皇观尘漓道人,这位则是炎帝庙木道人。今日里听闻元凤真人到此,故此前来会见。之前未曾通报,还请莫怪。”

    “原来是前辈来访。真泽宫定慧,这就向两位道歉。”

    萧凤顿时愕然,旋即就回首作揖,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长治素来位于中原核心地带,自古以来就是文化昌隆、教育鼎盛的地方,历年所出的武者也不在少数。比如说那慧明真人和圆通、庆元就乃是同一辈的高手存在。而这尘漓道人和木道人论辈分比他们还要高上一辈,乃是五十年前的顶尖存在,只是后来因为修炼达到瓶颈,故此遁入山林苦思突破地阶之法,就此消失无踪。

    没曾想,他们两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只是那尘漓道人还有木道人却慌忙避开身子,连连说道:“我等不够山野民夫,虽是有些道行,岂敢受真人一拜?”

    他们虽然修为有成,乃是成就道体的巅峰强者,但是如何能够和萧凤地仙一流的境界相提并论?纵然辈分比萧凤师尊还要高,但是这两人却也不敢故作身份,以免招惹事端来。

    “这倒也是!只是此地不便商谈,不如两位且随我回到府衙一叙?”萧凤宛然一笑,长袖挽起就朝着远处走去。萧月自然跟上去,而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彼此对视一下,也一并跟着过去。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几人就重新回到潞州之中。

    选了一个雅致地方坐定之后,萧凤就问:“不知两位前辈此番出山究竟有什么事情?若是小女子有什么能够帮助的,自当是竭尽全力。”在这个关键时候,她着实不愿招惹什么势力,以免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基业再次沉沦下去。

    “说来惭愧。”

    那尘漓道人顿时有些无奈:“当年我和你一般,初次执掌门派之后就一心修持,以为这样就能够直通大道,虽然修为远超历代掌教,然而却因此冷落了门人,以至于自我入山苦修之后,反而令那玉皇观就此衰败,残垣断壁不甚寂寥,当真是愧对师尊。”面有戚戚,想必也为当年事情心怀愧疚。

    “正是如此。所以今日前来,是想请真人可否帮忙,且助我等修葺庙宇,以至于道统不断?”那木道人也是跟着问道。

    萧凤却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若有所思看着两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吗?”

    关于那玉皇观和炎帝庙的事情,她也曾听自己师尊说过。

    六十年前,这华北一代还是以炎帝庙、玉皇观为尊,无论是真泽宫,还是崇庆寺、法华寺都是名声不显,其中更是出现了如同尘漓道人、木道人这般天才。只是后来这两教却因为道统之争多次发生冲突,毕竟那玉皇观乃是道教传承,秉承的乃是玉皇一脉,至于炎帝庙却更为悠久,足可延伸至上古炎帝时期。

    两派不仅仅修行方式迥然相异,就连阐述理论也是完全相左。

    故此两派屡次兴起争斗,直到最后这两人双双殒命消息传出之后,那炎帝庙、玉皇观就此衰败下来不复之前鼎盛之姿,正因此真泽宫、崇庆寺、法华寺趁机上来,取代了炎帝庙、玉皇观的位置。直到十年之前蒙古南下时候,那真泽宫因为遭到鞑子搜山就此衰败下来,至此整个潞州境内被崇庆、法华两寺占据。

    萧凤之前兴兵剿灭崇庆寺、法华寺两家道统,也未免就没有了解恩怨的心思在。

    见到萧凤有些迟疑,尘漓道人不免有些赧然,说:“若是真人为难,那也罢了。只是念及我等具是一脉相传,可否让贫道在这里传道受业,也免得道统就此衰败?”毕竟萧凤乃是真泽宫出身,论起道统也不比他们两人差。

    “这又何妨?我虽为真泽宫嫡传子弟,如今不也未曾重整真泽宫吗?若是你们以为我不过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却未免太小瞧我了。”摇摇头,萧凤自然噙着笑容,看着两位道人。

    木道人不免有些茫然:“既然如此,那我们应当怎么办?”

    “那我们就这样离开此地,另选地方吗?”尘漓道人亦是透着苦楚。

    当年他们自以为实力强劲,经常意气用事,结果导致了门派衰落。而这件事情也成为了他们的心劫,以至于虚耗数十年也无法寸进。如今他们两人幡然醒悟,此番出山正是为了能够弥补过去错误,所以才到萧凤这里央求,看一看能不能就此穿成都道统,以免的成为那等欺师灭祖之辈。

    想着当日事情,两人脸上布满愁容,露出一丝去意。

    “既然如此,那两位前辈可否听我一言?”萧凤缓声劝道:“我知晓两位前辈今日到此,所求者不过是道统传承。两位乃是修道有成之士,故此能够和谐相处,然而若是百年之后你们那些徒子徒孙又当如何?只怕他们会和你们以前一样,再起冲突。既然如此,那两位如此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对于这些玄门正派,最重视的莫过于道统。

    道统之争大过于天!

    为此,不知道多少武者为此丧生。

    萧凤若非早早觉悟,并且因为昔年南下开拓了眼界,立志改天换地驱逐鞑靼,否则的话她估计也会和这两位一样,好似流星一般转瞬即逝,然后就再无半分的生息。

    尘漓道人躬身问道:“那依真人所言,我等应当如何?”

    “若是阵上厮杀,只怕我等是无能为力。”木道人亦是摇头说道。

    他们如今已然年近天年,虽然凭借修为勉强撑住,但若是战斗一起立刻就有血气衰竭之象。如果不是为了传承道统,这两人如何会在这乱世之中出来,甚至来到这里央求萧凤呢?

    萧凤嘴角自然噙着笑意,自袖中取出一卷手札,抵到两人面前,目光灼灼看着两人。

    那木道人将手札取过扫了一眼,顿时惊道:“这,难道这是‘金莲丹元册’中记载的丹劲之法不成?”

    “这神念观想之法,倒是和佛教密宗极为相似。”尘漓道人赶紧拿来,翻了几下亦是颇为惊讶问道。随后两人琪琪看向萧凤,目光之中透着几分莫名惊骇:“而且这搬运真元之法,分明就是南方儒门正宗手段,你究竟是从何得到这些东西的?”

    要知道这里面所记载的一些东西,都是各个名门大派不传之秘,若非是有什么意外,决计不会传于别人。眼前这女子究竟是哪里来的手段,居然得到了这么多的玄功秘籍!

    “正是如此!”

    萧凤笑意依旧,目光之中透着几分狡黠,继续说:“在这手札之中,不仅仅有昔年金刚智所创《不动明王真言咒》之法,就连万象先生所遗留下来的《万象文集》也在其中,而且里面还有全真教丘处机所创的《金莲丹元册》。昔日里我闭关苦修十载,方才子其中萃取精华创出一门绝学,唤作《玄心冰玉决》。只是这《玄心冰玉决》自有缺陷,寻常人若要修成需要斩赤龙、伏白虎,弃绝人伦之道方能修成。所以恳请两位,可否参考这些秘籍创出一门玄功,也好让这神州大地亿万生众也可以一并修行?”

    当年她为了快速增进自己功力,使用了道家秘术绝了自己生育的可能,就算如此也是付出了莫大的精力方有可能。

    所以像《玄心冰玉决》这般存在严重缺陷的玄功并不适合广泛传播,若要让寻常百姓也能够修行,自然需要另行修改,不然的话少不会会有大麻烦出现。

    “让寻常人也一起修行?”

    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具是瞠目结舌看着萧凤,在他们的观念之中,能够招揽别人教授玄功已然算是圣德之举,但似这般将自己玄功公开让众人一并修行,那当真是难以想象。

    “正是如此!”

    萧凤点头说道。

    那蒙古麾下高手众多,就算是和她一般实力的也有十数人,而那些人阶高手更是数不甚数,如何能够忽略过去?她倒是也想造出火枪、火炮,然而自己并非专业人士,积累更是不够,就算是造出来也难以逆转局势。更何况这个世界可没有知识产权,那些鞑子在得到这些资料之后,一定会进行盗版的。

    而且这个世界可是存在内功存在,人类也可以飞天遁地、运起神通之术,纵然看上去一模一样,然而其微观层面定然存在不同之处。

    在这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之中,萧凤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会顺着前世科技树发展。正是因此,她才起了心思,打算在自己治下广泛传播武学之道,培养忠于自己的武者,使用一切办法尽快增加自己的实力,好应对随时随地都可能过来的蒙古威胁。

    “既然如此,那不知真人打算以什么名义传播?”

    两位道人心中叹息,已然知晓复兴炎帝庙还有玉皇观的道统算是黄了,然而一想自己却可以借此接触如此多的玄功秘籍,甚至借此建立起一个更为强大的宗教,亦是忍不住心头冲动问道。

    萧凤且见两人尊崇模样,不由得感觉心潮澎湃,朗声说道:“我等所求,不过是驱逐鞑靼,再兴中华。那么就叫做中华吧!”(未完待续。)

    且不论中华教教义、教规如何规定,另一方面萧凤早就开始召集民力,清理河道、挖掘土方,准备在这漳河下流建造一个水库,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历年来洪涝灾害问题。

    此刻在距离潞州三十里之外的低洼区域,超过数千人聚集此地,正在不辞幸苦搬运土方山石,开挖沟渠。他们就像是工蚁一样,用肩膀担着的担子两边抬着装满碎石的竹筐,竹筐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等到来到了一条奔流不止的长河边上,就将这竹筐丢了下来摞好,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旁边有人用泥土将彼此之间的间隙塞满,并且在上面洒满草种。

    这般场景,一直延伸足足有上里地。

    “嘿,老大哥。那个人就是真凤娘娘?”

    感觉有些劳累,金蒙将身上竹筐放在两边,来到了旁边的一个茶寮,端起一个瓷碗朝着口中灌去,等到口中干咳消解之后,他指了指远处萧凤,问道。

    “没错!若非真凤娘娘,这条河怎么可能有水?”那老汉哈哈笑着,见到金蒙早已喝干碗中开水,当即将另一碗准备好的开水递上来,解释道。

    金蒙也不拒绝,接过来又是一饮而尽:“那你知不知道她召集我们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要建造什么水库?”老汉回道。

    金蒙奇道:“水库?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听真凤娘娘说了,只需要建成这个水库,就算是日后干旱时候,也可以从这里引水浇灌农田,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饥荒了。”老汉将脖子上挂着的一个抹布取下,摸了一把脸。

    此时虽是料峭三月,然而他们操劳一上午,早就觉得身似火炉,热的唯有解开衣衫才能够消散下去。

    金蒙赞道:“那这可是大善啊!”只是当看大老汉瘦弱身躯,却不免有些担忧:“但是像你这般为何不在家中享福,反而到这里来帮忙挑担呢?”

    “享福?”老汉摇了摇头,有些凄苦:“我那孩儿早就合着他的媳妇全被杀了,家中只有我一人,哪里还有地方享福啊。”虽然有些孤苦伶仃,但是他却看向那些正在忙碌的农夫,却笑了起来:“索性现在还能够走动,所以就过来帮忙了。而且那真凤娘娘可是每日三餐从不断绝,更令人随时照看,好让我们得到修葺。我虽是年老力衰,干不了体力活,但是帮忙干一些杂事还是可以的。”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这萧凤,倒是一个热诚之人,居然能够放下身段,做这种卑贱事情?”

    小声嘀咕着,金蒙仿佛害怕被别人听见一样,等到回复体力之后他又将旁边担子抬起,继续手中的工作。

    毕竟这里的人全都在干活,他若是有什么特殊,岂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另一边,萧凤见到这里已然踏入正轨,当即对萧月说道:“你且负责这里的事情,莫要让人坏了这里的事情。我先去看看王允德、赵晨他们练兵练得如何?”说完之后,她就一步跨出,来到了距离潞州城约莫由三十里的一处小山坳。

    这山坳面积并不比潞州城下,三面环山,一条溪流自山上下来,直接从中央延伸出去,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练兵之地。

    而在那操场之上,一行人正在赵晨率领之下,各自组成一列纵队,一步一步跟着节拍走着。而在队列之前,则有一个人身上挂着皮鼓,手中拿着鼓槌。他一边走着,一边敲着手中皮鼓,“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极具节拍,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顺着这节拍抬脚、落脚,一次又一次缓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虽是如此,但是那队列却歪七八扭的,浑然没有一个队形样式。

    而那些接受训练的人也丑态百出,或是抬着脚不知道干啥,或是急匆匆的朝着前方撞去,甚至有的干脆就一屁股坐下,也不管旁边士兵呼和,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呼呼大睡,就算别人挥鞭训斥,他也不管不顾当挠痒痒一样,根本不屑理会。偶然间,还有人大咧咧的离开,不知道究竟去干啥了。

    整个军营,完全是乱糟糟的。

    “赵晨,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这般状况,萧凤整个脸色都阴沉下来。

    一边的赵晨面有愧色转过头,目光闪烁不定。

    而那王允德自然是一脸怒火:“禀告主公,这些士兵实在是太过蠢笨,甚至有的就连左右脚都分辨不清。而且有的完全当这里是吃饭场所,根本没有丝毫纪律可言。想吃就吃、想走就走,完全就将这里当做了饭馆一样。更有的,浑然不顾别人感受,直接将妻子带到了这里。”

    “这么乱?那这些日子里,你在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他们这样胡来!”

    萧凤惊讶无比,她不过是几日没曾注意,却没想到自己军队居然变成这般德行。

    若是乃至以基础的赤凤军变成这般样子,那还怎么打仗,怎么击退敌人?

    赵晨张口,一脸无奈:“可是他们毕竟多年未曾见到亲人,所以我……”这般状况,不仅仅限于那些刚刚参加的良家子,就连赤凤军那些有些年历的士兵也出现类似情况。

    法不责众,所以赵宸也没管。

    却没料到,这赤凤军本来良好的军纪,居然变得如此之差。

    “那好。你立刻将所有人召集过来。”萧风冷哼着命令道。

    被她一瞪,两人立刻锁紧脖颈,连忙敲着铜钟,“咚咚咚咚”的集合令骤然想起,当即让那些四处游玩的人,随着集合令那群新兵稀稀疏疏的,一点也不着急,一步一步缓缓地来到校场之上,纷纷满是惊讶看着萧凤。

    “就这点人?其他人呢?”

    满是讥讽,萧凤扫过了校场上的人,盯着两人。

    王允德努力地令自己站着,方才有些勇气,张口说:“他们,正在潞州城!”

    “在潞州城干什么?”萧凤问。

    赵晨张口,一脸的无奈:“陪家人,还有的正在干活,说是要挣钱贴补家用,毕竟赤凤军每月只发五百钱还还有五十斤米,满足不了自己家人的需要。”

    “那等敌人来了怎么办?”萧凤又问:“继续赚钱吗?传我指令。一个时辰之内全员聚齐,若是还有没到的,立刻给我滚出去。记住了这里不是你们的家,想走就走想住就住。一旦进入这里,就给我守军规,受不了那就给我打!一个人犯错,那他所属的小队全员断食一天,鞭打十次;一个小队犯错,整个中队七天内加训一个时辰。一个中队犯错,那就整个大队都要接受处罚。记住了吗?”

    盛怒之中,她那身躯之上冒起阵阵火焰,好似要将整个天地都彻底吞没。

    被这一激,这些士卒纷纷叫道:“我知道了!”

    “那就好!接下来我就颁布军令,每个人都给我牢牢地记住了。若有人忘了,又或者是触犯了,那就莫要怪我狠毒。”声音凿凿,当真是让这些人纷纷吓住,不敢再有丝毫质疑。

    “那就好。记住了第一条军规是:不得违背任何长官命令……”

    “不得违背任何长官命令………”

    ………

    “哼!”

    蓦地一拍桌子,赫和尚拔都扫过一边面有愧色的忽睹都,怒道:“你让一介女子弄成如此德行,狼狈逃窜。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且说说,你还是不是我孛儿只斤部之人了?”

    忽睹都赧然无比,哀声回道:“非是小侄无能,实在是那萧凤太过强横,我无力抵抗!”想起当日赤凤军回攻潞州时候的状况,他就感觉冷汗淋漓。那被活生生烧死在的场景,可是他日夜难以沉睡的噩梦所在,就算是身处这已然安全的太原府之中,他也经常自睡梦之中惊醒,就怕那一天太原路大门被萧凤轰开,闯入这里,然后一把火将一切都烧的是干干净净。

    “那倒也是。毕竟你实在是太过无能,至今也未曾突破。”挥挥手,赫和尚拔都不免有些不屑。

    眼前这忽睹都虽然也有些厉害,实力也算不错,然而和他的那些兄弟相较,却委实太差了。比如说他那兄长蒙哥就每日陪伴当今大汗窝阔台征战四方,不过而立之年已然已经成就地仙一流,可谓是未来广阔。而他的弟弟不仅仅修为和他一般模样,而且也已经开始经略地方,想必日后也算是一方英杰。

    而他呢?

    不过是负责追击昔年杀死拖雷的元凶罢了,居然就将麾下三百铁骑全部葬送,更是丢失了潞州、泽州、孟州、怀州。若非赤凤军目前兵力薄弱,无意出兵攻城略地,否则就连那平阳府也会被一并攻下。

    “只是叔父,难道你要亲自上阵?”忽睹都低声问道。

    “正是如此。”赫和尚拔都回道:“那萧凤用心险恶。居然在这潞州城中聚众造反。你且看,在这潞州城东边就是严实所驻扎的大名所在,东北乃是史天泽所占的真定府,而南方之地则是郑州、汴京之所,正属于南宋管辖之地。若呆在这里,那赤凤军便可以自南宋地方源源不断获得补给,若是别人攻击,他们只需要朝着山中一躲,谁都奈何不不了。若是不及时剿灭令其做大,则我当有倾覆之患。”

    立在一边,忽睹都听到这般情况,不由得感觉异常害怕,张口问:“这么危险?”

    “自然!此番时候决计不能让对方做大,否则的话后患无穷。”赫和尚拔都将那铜铃也似的眼珠子瞪了一下忽睹都,之后就高声呼喝手下踏入军帐之中,命令道说:“你们且去调集兵马,不日里就将南下彻底剿灭那赤凤军。”

    想着间谍传来信息,他已然有些忐忑不安,感觉这赤凤军和昔年红袄军决然不同。

    疏通河道、兴修水利、练兵锻铁,这般行为委实不是寻常之人能够做到的,而且若是让这赤凤军在潞州扎下根子,到时候纵然是倾尽三江五海之水,也难以洗刷他丧师辱国、丢失国土的罪孽。(未完待续。)

    数万大军何其庞大,纵然要立刻出发,在这中古时代,也需要准备好几个月时间。

    听到这消息,萧凤自然紧张起来,开始整顿手中可用兵力。共计八千人马,比之之前增加了八倍有余,兵械甲胄也基本配齐,算得上是可战之兵。然而相对于赫和尚拔都那两万兵马,并裹挟数十万民夫,共计号称三十万大军相比,却相差甚远。

    对此,萧凤亦是忐忑不安,于是就召集众人召开会议。

    “目前已经探知敌军动静。一路共有一万五千兵马,由那赫和尚拔都亲自,沿武乡水南下,由沁州而入,另一路则有五千兵马,正在盘踞在汾州这一带,不知会有什么动作!”萧星将谈知到的情报展现出来,并且将相应的木偶放在了眼前的沙盘上面,好让所有人看的是真真切切。

    见到这般状况,无论是张世杰、王允德都开始坐立不安,口中暗道:“那家伙好狠的手段。”

    那赫和尚拔都亲自率领一万五千兵马步步紧逼,正是为了逼迫赤凤军和其一战。他和那李守贤可不同,不仅仅其本身就是有数的地仙强者,而且麾下亦是多年陪伴其左右的精兵强将,如今摆出这般架势正是为了逼迫赤凤军正面对抗,否则的话他们付出这么多精力所打下的潞州就会彻底易手。

    但萧凤若是因此率军北上,却会导致整个腹心空洞。

    于是,那驻扎在汾州一代的兵马就可以趁隙而动,直接自腹心之处攻击,以此达到毁灭对方的可能。这般堂皇之阵,也只有赫和尚拔都这般名将才有可能达成。

    然而面对这强大兵力,赤凤军究竟是否能嬴?

    萧峰自己也没有底!

    “既然如此,不知道大家有何意见?”萧凤张口说道。

    “依末将看,不如先行退避三舍如何?”允德见到旁人毫无动静,只好站出来说道。

    只是没等他说完,那赵晨却恼怒起来,一拍手吼道:“这样的话,那我们身后的那些百姓会如何?鞑子的凶残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被其闯入了整个潞州城,少不得整个城市会再来一次屠城。”并非他执意反对,实在是因为之前潞州城屠城事件太过惨烈,已经没有人愿意让这种事情再次出现。

    “但是不这样的话,那怎么办?和对方硬钢?别忘了那赫和尚拔都也是地阶高手,若是轻易中了对方奸计和对方硬拼,我方实在是没有半分的战胜的可能。就算是勉强击败了对方,整个赤凤军就会遭受极大损失。”

    “你是说坚壁清野?”萧凤若有所思,问道。

    王允德缓声说道:“没错。要知道我以前在猎杀虎豹豺狼时候,从来不和他们正面对抗,只会在远处放箭,不断地再起身上创造出伤口,从而能够最大限度消耗对方的精力,为最终的胜利奠定基础。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化整为零,藏在大山之中。这样的话,对方就难以找到我们,为我们击败他们创造出有利条件。”

    “那那些百姓呢?”赵晨步步紧逼,质询起来。

    王允德满是信心,张口答道:“他们也可以啊。只需要提前通知,那么那些村民会自行藏匿起来的,而且保证比我们还要熟练。毕竟他们可是在这乱世之中幸存下来的。论藏身能力,他们比我更强!最重要的是保住人,只要人在那就一切都好。若是人没了,就算是城市还在,那又能做什么?”

    “这也有理。”萧凤轻轻颌首,目光转而落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张世杰身上,问道:“张世杰,你有什么意见?”

    “我以为不如直接进攻!就在这沁州和对方打上一仗。”

    张开口,张世杰这一建议当即令众人直接炸锅,面有差异看着这位。毕竟他们都了解彼此之间的差距,若是正面强攻,绝对是斗不过的。

    萧凤挥挥手,示意别人安静下来,问道:“为何?”

    张世杰长叹一声,指了指桌子旁边放着的米饭、蔬菜,满是苦涩说道:“此时已经快到夏天了,农田之中种植下来的小麦才刚刚发芽。若是被对方闯入这里,坏了这些庄稼。那我们来年吃什么?没有吃的,那我们又该如何才能活下去。为了防止对方摧残农田,我们必须要将对方挡在潞州之外。”

    对蒙古诸多恶劣行径,他是见多识广,又怎么会相信那些鞑子就是什么良善之辈?

    毁坏农田、践踏庄稼,不过是这群鞑子惯常做的,算不得稀奇。

    这一下,立刻让王允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却是我没想清楚。”

    他乃是山民,就算是不种田也可以以打猎过活。但是广大潞州城中百姓却并非如此,他们平日里都是仰赖农田收成才能过活,若是没有了农田,仅凭太行山之中的那些猎物如何能够满足需求?

    “所以我们还是得和对方打上一仗?”沉吟着,萧凤神色依旧,目光扫过了众人,转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下达命令了。至于你张弘范,我给你一千兵马盯住汾州,务必掌握对方确切行动,不得有丝毫遗漏。萧月、萧星,你们两人也一并率领一千兵马,确保整个潞州还有泽州内部安全,若是有人伺机而动,你们两人有先斩后奏之权。至于赵晨还有王允德,你们两人随我一并出征,一起看看那赫和尚拔都究竟有多厉害!”

    站直身躯,她缓步走出府衙,就来到了白麟身边,随后跨坐其上。

    身后分列数十个纵队,一共由六千兵马。这些兵马在经过了一个月的短期训练之后,也算是勉强具备了一些纪律,行走时候也算是像模像样。然而毕竟不过是初期组成的,所以其战斗力究竟如何也是一个问题,只希望到时候在战场时候,不会出现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此刻,在大街两侧,早已经有无数人站在旁边。

    他们是那些赤凤军军士的亲人,因为听到了有军队出动情况就跑了出来,想要看一下自己亲人最后一眼。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些人乃是为了保护他们不受鞑子屠戮而战斗,所以他们也没有阻拦,只是偶然间见到自身边掠过的熟悉面盘,就赶紧抓住其手臂,满心无奈的看着他渐渐离开。整个过程透着悲悯。

    整个街道无声无息,他们不仅仅没有说话,甚至就连哭泣都没有,就是呆呆的立在路边,目光痴痴望着远去的身影,整个现场沉寂的好似葬礼一样,让人心中压抑不已。

    终于,等到所有赤凤军离开之后,“哗啦”一声所有人都哭诉起来。

    悲意渐渐随着声音扩散开来,像是天空中那越发浓厚的乌云一样,越发的让人心中不畅。

    盯着这一切,萧星感觉心头上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无论如何都想要发泄。

    她不禁将随身携带着的铁琴放下,双手轻轻落在铁琴之上,“叮”的一声清脆的琴音**开来,这琴声有些低沉、低沉的像是那闺阁之中少女的哀怨,而她所思念的是否就是正在远方战斗的恋人?但是仔细一听,却又带着一些斥责,这斥责声有些高亢,却又带着悲鸣,最后却什么都不说,只剩下了怜爱。

    这是父母的思念,思念总是无法割舍的!

    但是为了保卫其他人,他们却必须要割舍这份情怀,好让阵前的儿郎了无牵挂,为了真正的未来而战。

    听见这琴音,萧凤侧过脸,双眸越过众人落在萧星脸上,看到了那噙满泪水的面庞,她突然感觉自己特别的残忍。

    十年之前,仿若眼前。那个时候,她不顾两人选择强行带走她们,然而那磅礴大雨之下的残忍事情却永远烙在两人心中,当然也在她的心中,无法掩藏、也无法割舍,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会触碰到那惨痛的伤口,让人止不住感觉异常的疼痛。

    对此,萧凤只能张口回道:“对不起,总有一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随后,她转过头不去看,一拍身下白麟走在了最前面。

    天空中,伴随着一阵霹雳,漫天的乌云顿时化作了漫天的暴雨,噼里啪啦犹自带着冰冷的雨水,打的人生疼生疼,对远去抵抗侵略者的亲人,也是带着无边的思念,唯恐他们也想这些雨花一样,转瞬即逝、再也悄无声息。

    “我们回去吧,毕竟这里还有很多事情呢。”

    立在城墙之上,萧月见到远去的军队最终消失在平行线之下,又看到了面色忧愁的妹妹。

    此刻,萧星停住了手指,本是**的琴声终于消散,她脸上透着迷茫,忽然问道:“姐姐,你说我们究竟能不能成功?”死死扣在琴弦之上,那本是青葱的玉指已然裂开,嫣红的血液渐渐沁出,然而萧星却毫无所知。

    “放心吧。妹妹!姐姐她不是说了吗?会成功的!”

    将手落在萧星肩膀,萧月缓声说道,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萧星的肩膀是如此的瘦削,好似难以支撑住任何沉重的事情。

    她望着远处渐渐落下去的太阳,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就算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拼命维护眼前的这一切。

    萧星将铁琴收回,望着远方,呢喃着说出自己的思念:“那就祝你一切顺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