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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晖光散去,星光璀璨,眨眼间又是一日过去。

    于一座青峰之上,尘漓道人和木道人坐于其上,而那萧星正小心翼翼呆在下方,静静凝听两人诉说,手中毛笔不住悦动,在一张张宣纸之上,留下一溜烟的小字下来。四周围万籁俱静,仿佛那知了铲除之类的东西,也明白此时的重要性,不欲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打扰几人的商谈。

    只是听了半晌,萧星心中满是疑惑问道:“两位前辈,据我说知凡是玄门法典,最多也不过是分作一部,为何这《五星战世决》却分作五个部分?”

    在她的身边,数十本订好的线装书被胡乱的放在一边,其中都是写满众多的文字,而书页之上印着的却分门别类写着不同的书名。

    “正如你所说的。这五星战世诀共分五分,分别为星火诀、求道经、玄心咒、太极册、根本印。其中每一部分具是**,既可以独自修行一册,也可以数门功法一并修行。此为诸大门派截然不同之处,你可知道究竟如何?”尘漓道人反问道。

    万千星光落下,微光微微浮动,令他那苍老脸庞透着深邃,就似那不知相隔多久的星辰一般,让人分毫不知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意味。

    眉宇间稍微皱起,萧星仔细一想,念及昔年她跟随萧凤修行时候所接触到的诸多禁忌,试探性的问道:“武者修行,全仗丹田修行之能。其中脑为髓海,上丹田;心为绛火,中丹田;脐下三寸为下丹田。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气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莫非这玄功,和这个有些关系?”

    以她的尚且单薄的年纪和经验,短时间内能够看穿这一点,已然算是难能可贵。

    “正是如此!”一抹腮下苍白胡须,尘漓道人双目透着几分笑意,解释道:“其中,道家以下丹田为本,最重长生之道,所求者不过长生久视。儒教以中丹田为本,所求者不过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释门以上丹田为本,所求者不过超脱苦海,涅盘成佛。三教相异,不过如此!”

    且从他那疼爱目光之中,便可以看到尘漓道人,分明是将眼前的萧星当作了自己的孙女,自然而然透着疼爱。

    毕竟他两人年岁太大,昔年时候更是遭逢灾难,以至于一家人全都丧于别人之手,如今瞧着眼前这乖巧至极的萧星,自然而然生出怜爱,想好好好的护住这位,以免其受到别人伤害。

    “正是因此,所以这《五星战世决》才分作五个部分?”盈盈目光透着些雀跃,萧星问道。

    “正是如此!”

    木道人亦是颇为赞许,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星火诀乃是练气法门,乃是自那《万象文集》之中所载的一门绝学。以心神为念,引动丹田之精华,进而于心脏之中炼出丹血。对修行之人并无多大要求,任何一人皆可上手。只是初期入门算是艰难,但若是能够于心脏之中炼出丹血,便可以接住这丹血汰换身体,固本培元,其精进程度亦是迅速,三五年之内便可进抵大成之道。而且这星火诀亦有消病袪灾、延绵寿命之能,可谓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绝学。其玄妙之处,比之道教之中《抱元功》还有那释门《易筋经》,也是不遑多让。”

    “这般厉害?”萧星惊道。

    《易筋经》不用多说,乃是禅宗祖庭少林寺镇派玄功,那《抱元功》她也晓得,乃是当年丘处机修行法门,也是全真教立教根本,也具备汰换身躯、固本培元的功效。至于儒教之中,也有类似的功法,不过却唤作《浩然正气诀》,也是仅仅流传于四大书院之中,不予别人所知。

    正是如此,所以那禅宗少林寺延续上千年未曾断绝,全真教也能够称霸中原之地,而那四大书院亦是成为宋朝中坚之柱。

    其原因,正是因为它们都具备类似的玄门宝典!

    “虽是如此,但这《星火诀》却有一处缺陷。因为太过注重提升速度,结果反而会缺少磨练,故此若是修行到后期,修行者没有莫大毅力驾驭那丹血,极其容易受其钳制,反而祸及自身。日后修行者之人务必要切记此处,万万不可强行修行!”点点头,木道人满脸叹息。

    万物变化,皆有定律。

    若要得到一些东西,便要舍去一些东西,这也是自然法则。

    这一点,任何武者入门时候,他们的师尊都是这么说的,而且历代之中也决然没有能够突破这一点的事例。

    萧星连连点头,俨然一副明白的样子,问道:“既然如此,那求道经还有破妄咒只怕便是下丹田还有上丹田修行法则吗?”

    立在一边,尘漓道人却皱紧眉梢,有些忧虑说道:“没错。这星火诀太过霸道,故此需要以别的法门对其起到钳制作用,以免其伤到己身。所以我等便创出了求道经还有破妄咒。求道经并无玄门之中诸般操控天地之力之妙法,破妄咒也没有佛教之中诸般搬运神通法相之能,但却最重根本修行。纵然修行者受到了星火诀影像行将差错,也可以接住这两门功法定住法身,不至于受到损失,也可以进抵天人之境。”

    正是因此,所以他不敢贸然就这样拿出,想要继续修改看看能否祛除其中弊端!然而天不假年,如今时候他是再也没有继续研究的可能了,故此才在今日一股脑儿全数导出,而且也希望日后那些也有天资聪颖之辈堪破虚妄,将这个缺点弥补。

    “正是如此。毕竟星火诀太过霸道,故此需要常常念诵唯道经,以免的行将偏差,反而坏了自己根基。至于那玄心咒,乃是为了辨别根本,看清事态真伪所创。毕竟世间之道,五色充栋,若是无法独具慧眼,看清这世间一切,纵然是一腔热血,只怕也难以有所作为。”木道人也是一般回道。

    并非他们担心,实在是因为这般事情对武者来说实在太过频繁,纵然是那玄门大派、深厚世家,也不免受其影像。否则的话,为何这世间衰落门派如此之多呢?

    为了保证整个中华教顺利传承,此两者实在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那这太极册呢?”萧星晓得前三者乃是根本,自然不敢稍有怠慢。

    只是这太极册却数量繁多,实在是超乎想象,其字数更是前三者加起来十倍不止,当真骇人。

    “武者争斗,虽重境界,然而若无招数相称,不过是手无寸铁之徒,算得了什么武者?而在这太极册之中,所记载的乃是诸多争斗之法,其中阴阳转换之精妙、太极混元之把握,尽数存与其中。也免得我中华教徒,不至于成为了那孱弱之辈,甚至就连争斗时候,也是被迫出于下风。”

    说到这时,尘漓道人忽的停顿了一下,稍后方才继续说道:“关于最后的根本印!此为牺牲之法,若是强行运行,自然能够远超同辈、击退敌人,然而对己身亏损亦是难以弥补。即为根本,自然是不可妄动。否则的话,纵然是百年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前辈所言,我等自然铭记于心。”

    萧星恭敬无比,对这两人,当然似有万分崇敬,岂有半分不敬之理?

    长叹一声,木道人似有无尽遗憾,又道:“还有一点,你须得记住。自然之道变化无穷,我等不过管中窥豹,断不可妄言一人而定天理。这《五星战世决》虽然集中了三教精粹,然而其中犹有未知部分。后世若有疑惑之人,也可以自相删减添加,不必惊讶。记住了,切不可因一人而绝天理!切记切记……”

    声音渐渐悠长,随后转而消散,再无丝毫声响。

    萧星立在一边,良久之后为听见半分声音,神念感应之下已然察觉到两人身躯之中生机已绝,不免有些伤感。

    正在此刻,那地面上诸多花草却不知为何生出奇异变化,一朵朵的悄然绽放,五彩缤纷当真是精彩纷呈,便是空气之中也是弥漫着一股清香,轻轻一嗅就觉得心情陡然舒畅许多,身体也似换了一般通透无比。而在两人盘腿坐定位置之处,更是突然间整个抬高,径长约有丈余长,乃是一个石台。这石台宛如那拔高竹笋一样,一节有一节朝着天空节节攀升,须臾之间已然有数十丈之高,直插云霄好似那撑天巨柱一般。

    萧星感觉诧异,将身一跃越到石柱之上,却并未见到两人身体。

    她明白这乃是两人不欲自己身体沦入歹人之手,故此临死之际以神通改变天地,从而将自己隐入这石柱之中。

    对着石柱恭敬三拜之后,萧星从这里离开,于潞州城中尚且有着众多的事情还未了解,更何况那恒盛毓之中的事情也为完全解决,这个时候她可断然不能轻易离开这里。

    (未完待续。)

    距离那醉香楼事件已然过去一周。

    这些时候,萧星除去将尘漓道人和木道人遗言所传的《星火战世决》整理妥当,另一边也忙着将那恒盛毓彻底纳入赤凤军体系之中。

    纵然有宋朝允诺的武器还有粮草,但是她们可不会就这样相信别人,自给自足依旧是既定的目标。

    得到了恒盛毓所掌握的那些铁匠之后,赤凤军在襄垣县所开辟的冶铁治所也扩大了好几倍,原来不过是数十人的规模,也扩张到了如今数百人的程度。而那冶铁高炉,也从一开始的一座,扩充到如今的五座。一日之内,便可以冶炼出一吨生铁,完全可以满足整个赤凤军的需求。

    “陈师傅,不知道这东西可否锻造出来?”

    如今时候,萧星却拿出了一个武器样式,询问眼前的陈慎行。

    “这东西唤作何物,是做什么用的?”陈慎行接过图纸,瞧了一瞧旋即就有了一丝困惑。毕竟眼前的东西委实太过沉重,显然不是那单人便可以使用的武器,而且也没有那用来发射弩箭的弓弦,就是一个长长的中空铁柱子,让人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才能发挥威力。

    萧星解释道:“此物乃是火炮。乃是将那火药填充在尾部,然后在前方塞入石球,接住火药燃烧时候产生的冲击力,将石球轰出从而达到摧毁对方的效果!”

    “火药?这么一说来,火炮这名字倒也有些贴切!”

    陈慎行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曾经见过那些矿工开山挖石时候的样子,以火药崩碎山石掘开地下藏着的东西,所以对这火药也算是有些熟悉。

    萧星连忙劝道:“没错。所以主公拜托我来,想要问问你们能不能将这东西制造出来。好作为秘密武器,彻底击败那来袭的蒙古鞑子。”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一来若要铸造这铁柱子,只怕有些麻烦。毕竟那火药力道极大,若是铸造时候在里面留下气眼、空洞那可就麻烦了。这玩意也不是那铁鼎,铸好之后还可以修补。”另一边,秦建也是说道。

    而他那兄弟秦栋也是连连称是:“最关键的是,为了保证强度,这炮身需要一次性浇铸完成。这样的话,可不想那铁鼎一样,可以分开数次浇筑。若是要短时间内就制造出来,只怕是没有可能了。”

    自恒盛毓倒闭之后,这两人为了求得生存,也一样来到了这里,为赤凤军的武器制造提供足够的帮忙。而且也正是他们,解决了高炉无法炼出好铁的问题。

    萧星赶紧央求道:“关于火炮研制,我也不晓得。不过还请几位努力,尽快弄出能够派上用场的火炮来。”

    “赤凤军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当然会努力,尽快弄出这个火炮来的。毕竟那鞑子就在外面,若是不将其彻底击败的,只怕我们也是危险了。”几人早已经是感同身受,自然应承了下来。

    见到几人开始商量火炮的研制问题之后,萧星也是松了一口气。

    连日来的操劳并未让萧星感觉疲倦,反而因为解决了赤凤军内部的问题,她反而感觉身体之中精气十足,且看着远处沁州城,她突然感觉有些想念了那许久未曾见到的师尊,索性这里正好有一批军火准备运往前线,于是就自告奋勇一同前往,来到了沁州城之中。

    只是等到来到沁州城时候,她却听闻那萧凤正带着一对人马和蒙元鞑子鏖战,一时半刻也回不到这里来,所以只好无奈在这沁州城溜达片刻,看看能不能待到自己的师尊回来。

    这段时间在潞州城之中发生的一切事情,萧星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想要和萧凤诉说。

    然而等到许久也未曾见到,她不免有些哀怨,只好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试一试那两位前辈刚刚送于她的新琴。

    这绿玉琴果然不愧是那木道人和尘漓道人所制,其音色浑然一体,绝无之前铁琴那凝滞晦涩,琴弦也是及其明锐,只需要稍微一动,便可以荡出灵动音乐,更显出几分雅致。

    刚一奏起,萧星不免沉迷在这琴声之中,感受着那和之前与众不同的心情。

    阳光、雀跃、生机还有勃发,那是独属于生命的力量,也是她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心境。好像是听到了这为自然而奏响的声音,四周围不时有一些鸟儿飞来落定,有麻雀、有燕子、有斑鸠,更有天鹅,旁边森林之中也窜出一些白兔、松鼠之类的东西,全都呆立在旁边,正如那忠实的观众一样,静静地看着萧星演奏。

    渐渐地,心中的块垒开始消解,萧星想着那两位前辈护住她的那种怜爱,心中油然而生那名为崇敬的心情,随着心境琴声也渐渐开始转为哀怨,似乎也在为他们两人而感觉悲伤。

    “听你的曲子,这些日子当真是苦了你了。”

    忽的自耳边传来声音,萧星感觉自己肩膀之上落下一人的手,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只是当鼻息之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方才放松下来。

    那清雅中带着高洁,正如那孤芳自赏梅花一样的清香,除了她那师尊之外,还有谁能够具备?

    感到身后传来火热气息,萧星忽然感觉有些颤抖,回道:“不,这些都是徒儿应该做的。”指尖一阵慌乱,琴声也稍微有了一些杂音。

    远处,那些鸟雀顿时惊起,纷纷扑棱着翅膀飞起,而那些走兽也一样快速奔跑,转瞬消逝在丛林之中。

    “但是你的琴声乱了。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毕竟这些日子里一直忙着抵抗那些人,倒是忘了你。”萧凤满是哀怜瞧着萧星,那瘦削的肩膀本来应该是躲在某人的怀中,然而此刻她却被迫要承受那沉重的压力,甚至就连**都显得困难。

    感觉痛惜,萧凤揉身坐在了萧星身后,正好将其整个抱住,左手微微按在了萧星的手掌之上,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为你弹奏一曲吧。也算是这些日子对你的歉意。”随后,就要扣动琴弦。

    这时,萧星却反手握住了那手臂,却道:“不!若非师尊在前线战斗,我等岂能如此安康的生活呢?若要抱歉,徒儿首先就应该报答师傅的救命之恩。”指尖微动,当即带出一溜的琴音。

    幼年相救,多年相陪,乃至于那教授玄功秘典的时日,萧星觉得自己心中那难以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全都奔涌出来,化作了指下的琴声,那琴音就似山中潺潺的清泉,自上而下将整个身躯全都浸入其中,渐渐地纳入身体之中,钻入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不仅仅化开了她心中的块垒,也化开了萧凤身体之中的倦意。

    置身于这琴声之中,萧凤感觉自己那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身躯渐渐显得有些惫懒,但是于细微出那些藏于身体每一个部位的清净琉璃焰却越发活跃起来,令她那躯体越发纯粹起来,其中一缕黑烟消散,正是那化为沉渣却始终无法排出的记忆碎片。

    如今,受到这琴声影像,这些记忆碎片也纷纷消散。

    任由着身体出于这种极致惫懒的状况,萧凤忽的问道:“这曲子叫什么?”

    “凤求凰!”

    忍着耳边那温热的气息,萧星颤着声音回道。

    萧凤问:“怎么突然演奏这首曲子了?”眼神迷茫,她感觉自己如今时候无比的自在,仿佛心中曾经负担的一切全都消解,只想要在这琴声之中沉醉下去。

    “手刚刚触及到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开始了。师傅,你需不需要换一首?”

    一点一滴,萧星声音忽然有些颤意。

    不知不觉,她忽然感觉自己心中情绪已然被这缱绻之意充塞的不可自抑,只想要在这里一诉衷情,至少在这仅有的相聚时候,不想自己的心情彻底地消逝。

    萧凤缓声说道:“不,这很好。”目光稍有迷离,她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少女,就似那正处于大海之中孤独的流浪者一样,一分一毫都不愿意怀中的少女,忽然在什么时候离开。

    在这充满恶意的异域世界之中,她能够依靠的终究太少,太少!

    也未有怀中的少女,能够让萧凤稍微感觉有些安心,至少不会让她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人。

    “那我就继续演奏下去?”

    感受到身后的眷恋,萧星双目迷离,声音带着雀跃,不只是因为那似是应答的回答,又或者是因为那和曾经决然不同的样子,但是不管如何她都已然决定,无论何时都愿意始终相随,终生不渝。

    “嗯。这样就很好,很好……”

    轻轻地闭上眼睛,萧凤将自己的头微微侧过,放在了萧星的肩膀之上,呢喃着回答道。

    回过头,萧星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儿,眉宇间的愁容终于消散,玉净的脸庞消去倦意,和寻常时候那潇洒威风的主公相比,眼前的人更是多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心中跳动,萧星这才恍悟究竟是什么在驱策着自己,她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悸动,将自己那一对玉唇轻轻印上,吮吸着甘甜。

    琴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止,但是另一首曲子却悄然而起。

    月光掩去,一对人儿缱绻婉转,更不知春秋几何。(未完待续。)

    夜空上,是倒悬的天河。

    星光下,是坎坷的小路。

    坎坷的小路蜿蜒盘旋,最终纳入一间寺庙。寺庙老旧,因为没有人整治,墙壁也被里面的桃树拱破了,隐约间可以见到其中景象。草地平整、路径明晰,便是那大门之上,也被清理的相当干净,应当是有人在这里生活,不然的话断然不会如此整洁。

    在这乡野之中,能够又这么一间寺庙,也算是不容易了。

    此时,于小路之上,一行数十人稀稀疏疏,一步一晃好似那蹒跚的僵尸一样,朝着那寺庙挪去。

    偶然间,在这个渺小的人群之中有人跌倒,但是别人却分毫不与理会,既是那跌倒的人还在挣扎,甚至企图站起来也丝毫不管,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后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随后,自两侧忽然窜出数十匹饿狼,一个个绿着眼睛趴在那尸体上面,一阵撕咬。

    而在前方,那群人还在执着的前进,朝着寺庙不住的前进。

    人数渐渐减小,从数十人,到十数个,再到数个,直到最后仅剩下一位壮汉。

    这是一位典型的中原汉人,身穿一见长袍。

    长袍之上布满星星点点的黑色污渍,隐隐间透着血腥,吸引着周围的那些蚊虫在他身边环绕着。而那衣衫之下,他那粗壮身躯之上,肌肤干瘪的好似树皮一样,脚下皮靴早已裂开,一头长发乱糟糟的犹似鸟窝,深陷眼窝也没多大神采,若非他身边憋着一柄钢刀,只怕在别人看起来也不过是那等寻常的庄稼汉。

    在这乱世,纵然是武者,也无法完全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瞧着那不远处的寺庙,目光之中顿时露出些许神采,于是努力的抬起脚踩在了石阶之上。然而着不过是数十步的距离,他也花费了好几十分钟才来到了大门面前。

    见着那朱漆大门,他张了张口,像是要发出一丝声音,但是那干涩的嗓子却只是拉出沙哑的叫声,“嘎嘎”的就像是那不详的乌鸦。

    等了一会儿,寺庙大门打开。

    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瞧见眼前之人,立刻露出一些善意。他转过身走入了寺庙之中,等到出来时候手中已然端着一碗粥,递到这位武者面前。武者仰头,也不顾那粥滚烫的温度,一口气全数饮尽,随后抚摸了一下肚子,眼中露出几分贪恋,重新将碗递给和尚。和尚双手合十,连连道谢接过瓷碗之后,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只是等和尚转过身时候,那武者忽然将那钢刀拔出,眼中冒出凶光盯着和尚,正要走上前去。

    然而他却没走几步,就整个跌倒在地,手中钢刀也未曾握住,丢到一边,嘴角之处流出鲜红血液,正似那被扔到地上的鱼儿一样,不住地挣扎。而那和尚也回过神,瞧着地上躺着的武者,当即面露笑意,呼哨一声就从大殿之中走来了两位干瘦和尚。

    这两人,一人拿着一口铁锅,一人抱着一堆柴火,很快地就在这空地之上,架起了一个炊火。

    而那和尚瞧着地上横死的武者,脸上笑意越发浓厚,忽的一刀将那头颅整个剁下来,又一刀又将大腿卸下来,就这样好似那屠夫一样,不过数分钟就将这武者整个分尸,内脏的归内脏,肌肉的归肌肉,便是那骨头也没放过,都被分割下来,丢入了铁锅之中作为底料。

    随后,一行三人并且自旁边水井之中取过淡水,将这剁下来的血肉洗干净,然后丢入锅中。

    火焰不断****着铁锅,三人直愣愣的盯着其中翻滚的浓汤,双目之中透着绿光,分毫不管这里面煮着的东西,可是人肉啊!

    等到铁锅之中浓汤翻滚,肉块熟透之后,几人正要举箸分食。

    “刷刷刷”数声,他们顿时歪倒在地,脑门之上现出一个血洞。

    一脚将那铁锅踢翻,萧月通体发寒,低喝道:“这群家伙,居然真的吃人肉?”

    “率兽食人、易子而食,所谓末世,不过如此!”面露痛惜,水川先生透着悲悯。

    当秩序被彻底撕碎,当生存成为唯一因素,那么在太平盛世之中难以见到的事情就会一一出现。粮食没有了,就会去挖野菜、吃树皮、吃观音土,若是这样还无法满足的话,那么吃人也会堂而皇之的出现。

    以前萧月并不明白什么是末世,但是直到看到眼前的东西时候,她就立刻明白了为何师尊会这么兴兵造反。

    她们若是不抵抗,那么潞州城,也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造反既不浪漫、也没情怀,更不是主义,若是有其他的选择,没有人会去选择造反。

    但是如果只有造反才能够活下去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任何人都会在这濒于死地的时候发出自己的呐喊,以最为狂暴的样子撕碎一切,正如当日萧凤追杀忽睹都、千里奔袭击杀李守贤,于沁州城硬撼蒙古铁骑一样,除了反抗绝不会存有半分侥幸,有的只有燃烧到极致的愤怒!

    另一边,宇文威有些担忧瞧着外面,问道:“那黄河五鬼没跟来吗?”

    “我一路上刻意隐藏身形,没有被他们发现。”萧月回道。

    自数日之前他们在许州相遇时候,那黄河五鬼再次出现之后,就像是发疯一样朝着他们追来,气势相当凶焰。直到今日,萧月已经和对方数次交手了。

    若是仅凭萧月一人,纵然无法击退对方,也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她却需要护住宇文威还有水川先生,相当一部分精力被生生困住,故此只好暂时败退避开锋芒。

    正在这时,几人腹中齐声发出一阵轰鸣声。水川先生捂着肚子,不免有些恼火:“只可惜被那几人袭击,竟然就连粮食都没有带足。”毕竟是为了逃脱时候方便,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并未带够充足的干粮。

    “我去看看这庙中是否有粮。”

    见此情况,宇文威当即钻入庙中。

    至于地上的那一锅浓汤,他们并非那丧心病狂之辈,自然不会去吃。萧星亦是持剑立在一边,默运玄功感应周遭情况,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愿意被那几人偷袭,以至于再次逃跑。

    ……………………

    “喂。老三,你找到了那娘们的踪迹了吗?”

    寺庙数里之外森林之中,杀浑天盘腿坐在一块山岩之上,旁边放着那柄重逾百斤的紫雷刀。

    之前他们一直在追杀萧月、水川先生还有那宇文威三人。因为曾经见过萧月的厉害,所以一直都不敢贸然上前,以免自己遭到对方很瘦。

    而在当时候,他们见到那几人躲在森林时候,就打算自四面八方将其包抄围困住。

    然而等到踏入这这森林时候,几人纵然是百般寻找,却丝毫未曾找到对方踪迹。浪费这么多时间却一事无成,他们早已经是开始焦躁了。

    “对不起老大,我没找着。”

    高高站在树冠之上,霹雳火摇着头,眼睛瞪大瞧着周围,然而除却森林之外,就连半分动静都没有。

    笑嘻嘻着,算无命倚在一边的树木之上,话语依旧是那般阴阳怪气:“老大。这样的话你说该如何呢?要知道张相公可是说了,要我们一个月之内将那女子擒住。若是期限一到我们未曾抓住对方,那到时候咱们兄弟这颗脑袋,可就得搬一搬了。”说到后面时候,他甚至做出了那割喉的动作。

    “脑袋”

    听见两人对话,童无忌正在那丛林之中寻找。

    他立刻有些害怕,赶紧快步跟上前面一人,扯了扯对方的衣角问道:“大哥!我这脑袋若是搬走了,那我还能活吗?”

    “放心吧,有大哥在,自然不会让这事情发生的。”拍了拍童无忌那浑似侏儒一样的身躯,甲无伤将眼前挡住视线的灌木丛推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扫过周围,等到确定周围安全之后,他才敢放松下来。

    等到拨开了一个树丛之后,他顿时惊呼一声:“喂,你们快来看!”

    霹雳火当即自那树冠之上跃下,来到了甲无伤身边。算无命侧目看了过来,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至于那杀浑天,依旧是躺在山石之上,毫无动静,口中不免有些冲意:“如果不是那臭娘们的消息,那就别说了。”

    “对不起,老大。”

    甲无伤摇摇头,指了指山谷之中一溜的已然抽穗的麦子,仅仅看起面积,居然也有十数亩大小,不禁有些疑惑:“不过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麦子?难道有人在这里生活吗?而且在这里,居然还种着别的东西。”顺着目光,他还在旁边看到一溜的蔬菜瓜果,一个个的全都整治的相当妥当。

    而在旁边,一溜全都是插着木栅栏,将其和森林之中的野兽隔开。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见到这里情况,童无忌也不管那些麻烦事情,当即一个箭步跃入农田之中,笑道:“太好了。我可是好想吃香喷喷的米饭。要知道自从自寿州离开之后,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老大,你说咱们该怎么做?”撇过眼睛扫了一下杀浑天,算无命悠悠问道。

    “不管了。先到这里饱餐一顿再说吧。”将旁边紫雷刀抓了起来,杀浑天站立起来,身似恐龙一样带着众人走入了此处农园之中。(未完待续。)

    “牛呢?我的牛呢?”

    道路之上,一人茫然走在上面,四下问道。

    此人相貌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然而那胡须还有头发,却都已然发白,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葛衫,脚上套着麻鞋,应当是这附近的农户。

    不远处,声音阵阵,仔细一看,便见到一行铁骑正朝着这边奔来。一行人全都是黑衣黑甲,就连身下健马也是一身黑色盔甲,人数不多仅有三十余人,而在每一位骑兵身后,都背着一个小旗,旗上写着“清乐社”三字。

    只消数分钟,这支骑兵就会和这人相撞。

    但是那人却浑然不知,依旧行走在道路之上,继续寻找着他的牛。

    “哒哒哒……”

    战马踏着道路,骑兵依旧还在奔行,毫无丝毫停滞模样。这里道路曲折,周围又是密布森林,除非是到了眼前,别人是很难察觉到远处之人的。等到骑兵来到了这里时候,为首一人方才察觉到眼前那一脸茫然的农夫。

    他当即将那绳拉紧,令胯下战马高高扬起,马蹄调转方向,总算是避开了眼前农夫,等到立定之后立刻大怒:“你这厮究竟是谁?居然敢在这里挡我清乐社黑军行动?”

    这一声,当即将那人唤醒。

    他转过身,瞧着眼前的三十余人,问道:“你们见到我的牛了吗?”

    “牛?什么牛?”见到眼前这人茫然无知,葛铁枪眼角抽搐。

    挠了挠头,这人一脸困惑:“就是我的牛啊。要知道我可是养了它十年了。怎么就突然走了呢?难道是因为我不好,不应该让它也听论语吗?但是圣人有云:有教无类。它既是生灵,也应该能够听懂啊!”

    “原来是个疯子!”见其呢喃样子,葛铁枪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既是为对方冲撞自己而恼火,也是为自己居然为这种人发怒而无奈。他随后催动身下战马,自这人身边掠过,吼道:“我们快走!要不然等到那****妖女离开之后,可就麻烦了。”身后数十位铁骑鱼贯而出,又是踏入道路之上。

    且听几人言语,他们竟然也是为了萧月而来的。

    至于那人,他听见几人对话,忽的皱了皱眉梢,目光扫过那些离开骑兵,说道:“算了。还是等会儿再寻找吧。清乐社黑军?那不是史天泽麾下人马吗?怎么他们跑到这荆棘岭之中了。”且看这话语,这人居然并非那等痴傻之人,反而认出了那些骑兵!

    这家伙,又究竟是谁?

    ……………………

    “对不起,只找到了这些了。”

    将袋中米粒倾入碗碟之中,宇文威无奈道。

    碗中的米粒五颜六色,有的是稻谷、有的是粟子、有的是麦子,甚至还有的是花生之类的,而且上面还生出一些绒毛,显然是因为存储时间太长已经生潮了。

    不过这些米粒倒也算多,正好将那瓷碗装满,若是煮上一锅浓粥来,倒也足够三人充饥。

    但是若要再这里补充足够粮食,显然是不可能的!

    萧月皱起眉梢,问道:“就没有藏粮的仓库吗?”

    “哼!就凭这些家伙的手段,莫非也能够瞒骗过我?”不可置否,宇文威自鼻息之中哼了一声,回道:“而且部分还是我从那老鼠洞里面挖出来的。而且正好逮了几只老鼠,正好充饥。”说着,他自身边将几只老鼠丢出,看其样子很显然早就被打死了。

    “好吧!希望能够填饱肚子。”

    萧月也没介意,只将手指一点,当即将几只老鼠开膛破肚,内脏被丢出,身上毛皮也被扒了下来,用旁边打来的井水洗干净之后,就合着那一碗五颜六色的杂粮一并丢入锅中,煮了起来。

    柴火哔啵作响,火焰随着微风一摇一晃,不断地在那铁锅之上****着。

    几人端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那铁锅之中的东西沸腾。

    正在此刻,水川先生忽然睁开眼睛,脸上稍微有些紧张,而那萧月和宇文威也是一样,神色皱紧瞧着大门。

    随后他们齐齐低声说道:“看来,有贵客来访。”身形一纵,早自原地消失无踪。而在原地上面,那烈焰依旧熊熊燃烧,将整个铁锅烧的是越来越红,里面的肉汤也越来越浓,渐渐泛起浓郁的肉香味。

    不过片刻,那大门当即被整个轰开。

    手持铁枪,葛铁枪驱策身下战马踏入这寺庙之中,瞧了一下整个庭院,他顿时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时间匆忙,萧月等人并未打扫整个庭院,所以这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那三位和尚依旧是横躺在地,不远处有着一大滩血迹,而在旁边的花园之中则是堆放着一对的骨头和肉块。

    “不知道,而且这几个和尚居然就这么死了?”身后一人问道。

    有一人指了指铁锅,问道:“而且还刚刚煮好一锅肉汤,难道他们有事出去了吗?”说着,他就翻身下马,走到了那铁锅面前,说道:“不过兄弟们奔波这么久,又渴又累,正好充充饥。”

    “且等一会!须得验一验毒再说。”

    葛铁枪连忙喝住这人,自身边取出一根银针,插入了肉汤之中。等到他确定那银针并未变色之后,方才安心说道:“奔波这么长时间,大家现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一行人当即下马,拾掇庭院的拾掇庭院,取水的取水,拣柴火的拣柴火,饲养马的饲养马,相当有序很快地就将这间破庙收拾干净。更有人见到那堆肉骨头,就一脸馋色将其捡过来,丢入了铁锅之中,加入了一些盐巴,也是一样开始煮了起来。

    在这乱世之中,莫说是肉了,就连粮食都已经是难能可贵。

    以他们的性格,只需要确定其有没有毒性就可以了,至于起来源?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

    半个钟头转眼即逝,那一锅浓汤也越发香浓,诱的几人具是喉头大动,纷纷舀了一碗朝着口中灌去。等到吃饱喝足之后,一行人眼见无事,也来了兴致,开始在这里商谈起来,也好驱散独自在外行走时候的孤单。

    其中一人问道:“葛大哥,你说那史将军派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那****妖女?毕竟根据那张将军所言,近日里发现那****统帅居然将自己随身侍女派了出来。正是因此,所以史相公才派遣我们过来,正是要将那妖女擒下,以免的对方和南朝勾结起来,坏了我相公的大计。”将手中瓷碗放下,葛铁枪朗声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那侍女真的这么厉害?居然将咱们清乐社黑军都派了出来?”有一人说道。

    要知道他们清乐社自建立之处直到现在已经有数十年了,起建立者正是永清史家,而那史天泽正是现任家主。他正是借着清乐社的力量,才能够驰骋北地,成就一番宏图伟业,更被人列位汉家七雄之首。其麾下统领清乐军还有黑军,这两只军队在推翻金朝时候,可谓是屡立战功,论其精锐程度和蒙古却薛军也是不遑多让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那赤妖的随身侍女,当然厉害啦。能够击败赫和尚拔都这般人物,那赤妖就连咱们相公,也未必能够完胜。”轻哼一声,葛铁枪冷声说道。

    自沁州城赤凤军在萧凤率领下彻底击败赫和尚拔都之后,她那名声就已然传于这大江南北。

    对于北地诸侯和蒙古诸人来说,他们自然不会对这敢于抵抗自己的女子有什么好评价,故此直接以赤妖名号冠在萧凤头上,也好令污名化、邪恶化,从而达到令那些百姓对赤凤军产生厌恶,进而产生疏远感。

    这般手段,不过寻常,算不上什么稀奇。

    别人齐齐起了心思,继续问道:“那赤妖当真这么厉害?”

    “自然!要知道那赤妖可是能够打出妖火,一烧之下别说是身体了,就算是灵魂也会被整个烧光。更能够召唤妖凤,从而击败对方。而且也能够赐予麾下士兵不死之身。当然,其代价就是会被其彻底控制住灵魂,永生永世都会被其钳制。若是死后,灵魂也被那妖火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低沉着声音,葛铁枪话语之中透着惧意。

    “控制灵魂?烧毁对方身躯?这女子果然是妖女?”

    其余人听了这话,纷纷感觉通体发冷,旋即就狠着声音说道。

    好似在这个时候,那萧凤俨然就是十恶不赦之徒,就应该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好彰显天道正义。

    “没错。而且那赤妖居然以一介女子凌驾于众人之上。我想她只怕也不过是仗着美色,魅惑士兵罢了。否则的话,那些士兵如何会跟着她呢?若是没有这些个好处,那些士兵怎么可能会这般厉害?依我看,那女子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妖女罢了,如何能够和咱们的史相公相提并论?”说到这时,葛铁枪不免有些轻蔑。

    在他的心中,那史相公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又岂是随便一个女子就能够和其相比的?(未完待续。)

    “莫要冲动。”

    藏在一边,宇文威和水川先生一起伸手,将刚要暴走的萧月摁住。

    手中赤心剑已然抽出半截,萧月恶着声音回道:“那些人辱及我师尊,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对她来说,自己的师尊那就是如同神仙一样的人物,而且多年相处时候,更是受其照顾良久,心中已然将其视作唯一的亲人。

    如今见到有人污蔑萧凤,萧月如何能够接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可知道自己所身负的责任?若你当真冲出去,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呢?”水川先生语重心长的劝道,在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因为愤怒,以至于整个局势彻底崩坏。

    说实在的,如同萧凤的处境,他在南朝时候所见到的不在少数。

    其中不知多少英雄俊杰之辈,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彻底败坏。俗语之中,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话语,然而也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般话语。

    “积毁销金、众口铄金!”这种事情,在政治斗争的时候,都是惯常使用的手段,而其中究竟藏着多少真的、多少假的,那就得看那些政客的想法了。

    对于萧凤这种先天性对立的叛逆者、造反者来说,代表着蒙元鞑子还有汉家贵族的那些人,会做出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想清这一点,萧凤收起身边赤心剑,低声回道:“我明白了!”

    “有人来了。”压低着声音,宇文威指了指远处方向。

    几人顺着方向望去,就见在远处的丛林之中走出五个人影。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但是瞧着对方的行动样子,当即就辨识出对方究竟是谁。这几天数次战斗,他们对对方的行踪规律还有特征,早已经是熟悉无比。

    萧月立刻就紧张起来,扣紧的指节森白森白,颤着声说道:“是他们?”

    眼前便是前来捉拿她的清乐社之人,后方又来了黄河五鬼,面对这种双面夹击的态势,纵然是萧月也是陡然感觉肩膀异常沉重,甚至短时间了产生了一丝无法回去的错觉。

    “黄河五鬼?”水川先生微微侧目,嘴角忽的翘了起来。

    宇文威也是一般笑了起来,他和水川先生彼此对视一下,当即笑道:“既然如此,或许我们可以将他们一起解决。”

    “一起解决?用什么办法?”萧月感到有些混沌。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若要面对一人已然是勉强至极,甚至被迫流落到如今时候,若是同时面对两队的话,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正是因此,她对水川先生和宇文威如此自信,也就感到好奇了!

    但是这两人却只是彼此对视片刻,就没有在言语,以至于她只好跟着两人消逝在丛林之中,以免被这两派人给发现了。

    ……………………

    “咦?这里有马蹄印啊!”

    指了指地面,霹雳火一脸惊讶。其余人也是立刻注意到地面的马蹄,一排又一排的,不仅仅将旁边的草木都整个踩成一滩绿汁,而且也在这地面上留下清晰分明的印子。

    杀浑天蹲下身,伸出食指测了一下那马蹄印深度,立刻起了困惑:“而且看这深度,起码也是重骑兵。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跑到了这个地方?难道他们也知道了传国玉玺的信息?”

    “我说老大!”另一边,算无命呵呵笑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若是没有找到那三个人,只怕张老相公可就要不耐烦了。这个时候你去关注这些东西,难不成想要这颗脑袋搬家吗?又或者说,你怕那传国玉玺,被他们给抢走了?”对他来说,似乎挤兑自己的老大,已经成为了一种说话习惯!

    “哼!”

    鼻孔之中喷出一股气来,杀浑天那浑厚声音立时响起:“若是这铁骑就是专门针对我们的呢?不管如何,咱们这就上前,去会一会那家伙。我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胆量,居然敢从我手下抢东西。”

    几人当即迈开步伐,朝着山上寺庙赶去。

    此刻正值晌午,烈日高悬,晒得大地都皲裂开来,寻常人走在日头之下,非得被晒个头晕脑胀。

    而那黑军众人日夜兼程赶路,身上也穿着沉重铠甲,经过这日头一晒,早就难以支撑下来。在那破庙之中,他们早将身上铠甲解下来,并且在寺庙之中整治出一处空地,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段时日。

    正当他们准备歇息时候,那大门“轰”的一声被整个撞开。

    一道锐利长箭,早自那洞开门扉之中穿过,朝着众人射来。

    瞧见这般状况,本来是睡眼惺忪的葛铁枪当即醒转,他也不管身上是否穿着甲胄,一个翻身就自地上站起,长臂一带将不远处横立的长枪取过,凌空中骤然点出,枪尖当即点中那长箭之上,将其撞得粉碎。

    将那长枪朝着一戳,葛铁枪傲然立于中堂之中,虎目环视周围,张开口吼道:“究竟是谁?居然敢在擅闯这里。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这里乃是我们清乐社黑军的地盘吗?”声音宏大,震得周围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昔日的朝廷走狗!没想到等到那朝廷覆灭之后,你倒是又找了一个新的主人。既然如此,何不在这里给我叫唤几声如何?”冷着脸,杀浑天跨过深及脚踝的门槛,他一点不顾葛铁枪那骤然铁青的脸色,张开口就是讥讽道。

    脸上肌肉抽搐一下,葛铁枪低声怒斥道:“黄河五鬼?原来是张柔所招揽的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怎么今日里不在江淮一代效力,反而来到这山东之地?”隐隐间,也是一般带着排斥。

    同样的身为北地武林之中稍有名望的人,更是一并效命于蒙元的汉儿,他们在平日里也是有所耳闻,自然对彼此的相貌。实力以及性格都是心知肚明。

    之前早就说了,这黄河五鬼本来就属于那种草莽英雄,幼年时候遭遇到过黄河泛滥而家破人亡,之后为了求得生存曾经在红袄军混过一段时间。葛铁枪却曾经是金朝将领,专事镇压红袄军起义,后来因为被史天泽阵上击败之后,方才感念其不杀之恩,加入了清乐社黑军之中。

    可以说,自根本之上,黄河五鬼就和葛铁枪不对付。

    如今时候,黄河五鬼更是隶属于张柔,而清乐社黑军则是永清张家的嫡系部队。

    而那张柔和史天泽虽然也是同样效忠于蒙元的,但是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派系,彼此之间也因为军功问题,向来都是存在间隙的,在剿灭金朝时候就经常摩擦连连,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恩怨来。

    两个因素同时叠加,他们两人能够融洽商谈,那才是见鬼了。

    “仙引飞升客,佛度有缘人。我就来到了这里庙中礼佛求经,你又能耐我何?”

    咔擦一声,杀浑天也是一般将他背后紫雷狂刀抽出,整个插在眼前的石板之上,梗着脖子瞪着这和自己一般身高的葛铁枪。

    一时间,两人身上全都泛起氤氲气息,显然是已经运转了玄功,开始比斗起来了内力。

    一个是久经战争的将军,一个事浪迹江湖的刀客。

    此刻斗起了气势,当真是让别人心惊胆颤。那些清乐社黑军之人纷纷醒转起来,一个个捡起随身带着的兵械,穿上那沉重厚实的铠甲,自四面八方将黄河五鬼全数包抄起来。

    “哦?这是打算打一架吗?”手中算盘之上的算珠纷纷飞舞,算无命那异样的瞳孔之内,已然带着嗜血的渴望。

    甲无伤也是走出来,将那童无忌护在身后,暗自叮咛着:“待会儿莫要离开,不然的话会被他们抓走的。”慈爱的话语,让那心智尚且出于儿童时候的童无忌一阵呜咽,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不敢有丝毫异动。

    霹雳火也是一样,自背后箭娄之中取出四只箭,捏在了手指之间,将那长弓拉开瞄准眼前的几人。

    战斗,一触即发!

    “哦?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真的打算动手了吗?不过你觉得是他们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快?”反手握着紫雷狂刀的刀柄,杀浑天浑然无视周围的那些士兵。

    在这三丈之内,他有足够的自信,将对方彻底击杀!

    葛铁枪也是一般握着那铁枪,低声回道:“话可不能说的这么满。要不然无法兑现的话,可是会毁掉了你的一世英名的。”且看着那闪烁紫云刀芒的长刀,他却是有些忐忑。

    他乃是阵上的将军,只有借着战阵还有战马时候,才能够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如今在这狭窄的寺庙之中,身下也没有千里良驹助阵,可谓是曾经所仰仗的优势半分没有。处于下风时候,葛铁枪实在没有把握战胜对方。

    “看来很快地就有好戏要上场了。”

    躲在了一边,宇文威不由的露出一些狰狞来。

    对她来说,无论是那黄河五鬼还是葛铁枪,都是让他名声倒地、一蹶不振的罪魁祸首。

    如今瞧着几人那硝烟四起、气势愈烈的样子,那是半分阻止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要看见两人杀的是血流成河,那才能够偿还他昔日里的侮辱。(未完待续。)

    温度渐渐升高,两人依旧相峙,已不知过去多长时间。

    几滴汗水自脸颊落下,葛铁枪稍微感觉有些倦意,他挤了挤眼皮,将那迷糊视线的汗水挤掉,说道:“阁下不是说了吗?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礼拜佛祖。既然那菩萨就在这里,你为何不去参见?”指了指远处那已然落满灰尘的石像,他已经准备后退一步。

    这个时候,并非擅开争端的时候。

    他长久一来伴随在史天泽身边,自然也知晓一些轻重缓急,当然晓得这个时候绝不应该自相残杀,也好让人嗤笑。

    “既然是观世音菩萨,那自然得参加一下。”

    不可置否,那杀浑天将紫雷狂刀架在了胳膊之上,大喇喇的穿过了一行人走到了那观世音面前。

    他瞧见那已然落满尘土的石像,顿时就拧紧眉梢。

    旁边算无命轻哼一声,信手指了指眼前的两位士兵,吩咐起来:“你们两个,去打几桶水来。”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有和以前那样,继续去调笑杀浑天。

    葛铁枪摸不清状况,当即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让那两位士兵自这里离开,到后院之中去打水。

    察觉到这里的状况,宇文威也露出一丝笑意,当即和水川先生一并离开,跟在了那两位士兵后面。

    很快地,几桶水就被打来了。

    杀浑天接过了这几桶水,就自旁边落下来的帷帐之上扯下一块布,将其浸满水之后爬了上去,仔细的将那佛像擦拭的干干净净,整个动作虔诚无比,双目也不复之前的凶戾,神色异常的庄重,看起样子竟然丝毫不比那知客僧还有佛教徒差。

    这般样子,当真让别人以为眼前这杀浑天,是否换了一个人。

    就这样,杀浑天开始专心致志的为佛像清理,不管是那头顶、足下的细小位置,还是那长久之后的顽固**,全都是认认真真,将其彻底地清理干净。

    就这样,他在这石像上面,足足消耗了数小时,旁边众人也不敢置喙,只好在一边静静待着,等到整个过程结束。

    待到那石像清理干净之后,杀浑天这才恭恭敬敬取过三个燃烧木柴,当做取代香烛的替代品,双膝跪地恭恭敬敬低着头磕上几个响头,每一个动作都相当的标准,其中更是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来礼佛的?”透着一些不可思议,葛铁枪问道。

    杀浑天却冷哼一声:“若非这里乃是佛庙,我早就一刀砍死你了。岂会让你在这里乱七八糟的叫唤?”话语之中,依旧是那样的怒意冲冲,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给别人面子。

    不远处,童无忌稍微有些惊讶,扯了扯甲无伤衣角,怯生生问道:“喂,老大他怎么这样?我居然从来不曾见到他这样子!”

    “老大他以前算是年幼时候,家中被洪水淹了。他正是因为躲在了一间寺庙之中,所以才逃过了一劫。正是因此,所以老大他才会笃信佛祖,只需要进入任何一间寺庙,就会进去敬香礼佛,而且无论是如何,都决不会在任何佛像寺庙之前轻启杀戮。”长叹一声,算无命在一边悠悠的解释道。

    听见这般解释,其余人纷纷长舒一口气,稍微有些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子啊!”

    幸亏杀浑天乃是一个信佛之人,而且此处又是寺庙,不然的话他们和这黄河五鬼遇见时候,非得杀个头破血流,不决出个胜负是断然不可能罢休的。

    葛铁枪大手一挥,让身边两人走出门外,牵过来五匹战马,朗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还请你收下这几匹吗。也算是偿还我之前冒犯你的谢恩。”

    在这古代,战马那就相当于汽车一类的东西。

    葛铁枪虽然没有那足以媲美萧凤白麟这般千里良驹,但是也算是稍有资财,此刻正是存着拉拢对方的心思,所以才将这宝贵的战马送给对方几匹。

    “谢了!”杀浑天只是冷笑一声,就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其余几人也是跟在他身后,准备将这几匹马接受。他们虽然轻功了得,但是毕竟体力有限,无法保持长时间轻功状态,若是有这几匹战马相助,想要抓住萧月等人,也算是手掌之中。

    此刻,那五匹马立在大门之前,大概是因为天气太过闷热,它们的尾巴耷拉了下来,身上的毛发也像是焉了一样,软趴趴的贴着一副,嘴巴也张了开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瞧着眼前战马,童无忌心中欢喜,正要去抓缰绳。

    正在此刻,那战马却猛地扬天长啸,撩起前蹄就朝着他整个踏去。这一下,当即让正堂之中众人纷纷诧异,具是惊愕不已。而那童无忌也被整个吓呆,脚步浑似被胶水粘住一样,分毫动弹不得。幸好身后甲无伤整个抢入,手臂一扬将那盾牌整个撑住,硬生生抵住战马踏下马蹄。

    饶是如此,他也被那战马踏的是口沁鲜血,凶猛不止。

    随后,战马分毫不顾周遭几人,朝着内堂整个闯入,其目标正是那尚未反映过来的杀浑天,前蹄也是撩起,上面钉着的马蹄铁也是清晰无比,就再次朝着对方踏去。

    这一下若是踏实,寻常人非得被整个踹死不可。

    但是杀浑天岂是那等毫无反应的寻常人,他那头脑尚未反应过来这战马究竟为何如此,手下动作已然开始行动,刷的一声就将那战马头颅整个轰碎,一腔热血全数喷射而出,正好将其整个从上到下,全都布满了滚烫的鲜血。

    “我杀生了?我居然在这里杀生了?”

    鼻息之中嗅着那熟悉的血腥味,杀浑天顿时呆愣起来。

    他握着手中的紫雷狂刀,犹自带着不可置信,脑袋依旧混混沌沌的。昔日里长久一来的坚持,如今在这里居然如此廉价的就被打破。

    纵然对方不过是一匹战马,然而也算是一个生灵!

    杀浑天杀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在这寺庙之中杀人,却是第一次。

    “遵循葛将军之令,给我冲!”

    正在这时,那牵来战马的将士忽的抽出长刀,对准了那黄河五鬼整个冲去,口中高声嘶吼道。别的士兵见到他的模样,当即照模照样,也是一样抽出战刃,吼道:“杀,将这群家伙全都杀了!”

    毕竟他们之前瞧着这人和葛铁枪曾经两次商谈,都以为这命令可能是葛铁枪暗中指示的,如今听到对方说话时候也说出了自己的这般话语,全都是信以为真,所以就一并冲了上前,企图仗着人数优势,将这黄河五鬼彻底截杀在这里。

    在他们的脑海里面,丝毫没曾以为这里面是否有人在暗中搞鬼。

    需要知晓,于战争之中,诈败这种事情,可不在少数!

    葛铁枪也是惊恐无比,当即挺起长枪一步踏出,正好将那杀浑天挡在身前,怒目而视对着那士兵吼道:“退下!”

    只是这时,一柄赤色长剑自那铠甲之下骤然飚射而出,正好自其身上掠过。他身上那副坚硬铠甲立刻现出裂痕,“咔擦”一声化作了两半,整个跌落在地,化作了满地的碎铁。

    “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一口鲜血自口腔之中喷涌而出,葛铁枪瞧着眼前的士兵,犹自带着不可自信。

    这一击,他当即察觉到眼前的士兵已经换了一个人,纵然那相貌类似,然而内里决然不同。葛铁枪对自己麾下每一个士兵的年纪、姓名以及实力都相当熟悉,岂会有眼前这能够在一招之下,就将自己击成重伤的存在呢?

    想到这里,他正欲挺枪直刺。

    只是那长枪刺出之后,就自中间整个断裂,化作了两半。

    然后那士兵揉身扑来,手中宝剑顿时捅入葛铁枪胸前,其上火焰骤然冒出,就连那落下来的鲜血,也被整个蒸干。须臾之间,伤口就化作焦炭,半分力气都没有。

    “我是谁这很重要吗?”

    轻灵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分明就是女声。

    直到此刻,葛铁枪方才注意到眼前那人已然换了一个相貌,并非之前士兵的容貌,却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性,眉宇间带着的煞气,丝毫不比他身后杀浑天差。

    “你是……”

    看见了对方那熟悉的相貌,葛铁枪立刻就想起了一人,当即就要张口问道。

    “没错。我就是你要围剿的那个妖女——萧月!只可惜今天时候,你就带着遗憾下地狱吧。”宛然一笑,萧月当即抽出赤心剑。葛铁枪顿时就觉得胸口一阵抽搐,不由得张口呕吐,随着碎裂的肉块,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口中呕出。

    立在葛铁枪身后,杀浑天却早就怒不可赦,手中长刀猛地一挥,当即就将葛铁枪齐腰斩成两截,喝道:“你这家伙居然诳我,让我在这清净之地大开杀戒。既然如此,你当我不敢杀你?”

    至于那萧月?

    她早就避开了锋芒,丝毫未曾受伤!

    瞧见周围围上来的众人,萧月手中赤心剑猛地一挥,锐利剑气当即将靠近几人齐腰斩断,旋即纵身一跃撞破了那寺庙,朗声笑道:“黄河五鬼!昨天你将那和氏璧藏匿地点消息送给我,今天我就助你铲除了这人。此后恩怨两清,不过是各位其主罢了!”

    声音悠长,哪里还有她的踪迹。(未完待续。)

    萧月这一下,顿时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不仅仅让那些清乐社黑军众人歇斯底里,就连那黄河五鬼也被弄得找不着头脑。

    对于清乐社黑军众人来说,眼前发生的一切,就是黄河五鬼勾结不明人员企图击杀他们所做出的诡计。而对黄河五鬼众人来说,眼前之人正是证明了对方对自己暗怀不轨,否则的话如何会和那逆贼勾结,并且在这里设伏企图将几人彻底包抄呢?

    关于葛铁枪的死,他们只会将其当做不识大体,不辨忠奸的蠢货罢了。

    江湖之上,本就是腥风血雨。

    不是我杀别人,就是别人杀我!

    面对这种情况,纵然有些人尚且带着一些理智,怀疑刚才是否有人刻意做局,然而面对这种状况,他们也决计没有半分抵抗,全都在名为愤怒的怒火驱策下,朝着对方整个撞去。

    溅起的血花、撕碎的肢体,残破的尸体,就这样在那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菩萨面前,以一种异常血腥的样式发生在这里。

    立在寺庙之外,宇文威听着里面传出的嘶吼声还有兵械撞击声,不免透着快意:“杀吧,就这样继续杀吧。最好全部都死了,这样方才偿还我昔日耻辱。”对这些日夜谋划攻伐宋朝的人,他是一星半点的仁慈都没有。

    另一边,水川先生牵着三匹马走来,马背上面背着一大摞包裹,里面装的都是从黑旗军那里顺来的干粮以及银两、钞票之类的东西,而且还有一些兵刃以及铠甲。

    这一路,若是没有足够钱钞和干粮,可断然无法支撑几人游历整个山东一代。

    “经此一役。那黄河五鬼至少也会折损两人,而那清乐社黑军只怕就彻底废了。这样的话,倒也可以为我们争取足够的世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莫要继续停留,还是快些上路吧。”见到两人,他拍了拍战马,示意宇文威还有萧月乘上战马。

    翻身一跃,萧月落在战马之上,问道:“水川先生,不知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身为始作俑者,萧月并无半分不适。对她来说,那曾经污蔑自己师尊的家伙就这样死了还算是便宜了,若非是时间不够,她甚至觉得就算是将那葛铁枪碎尸万段,也万难消除自己心头的怨念。

    水川先生沉吟片刻,仔细想了一下眼前的状况:“黄河五鬼和清乐社黑军都已经出现,这就代表着张秀还有史天泽都已经察觉了这里的变化。目前来看,汉家七雄之中,也就严实、李璮尚未表明态度。至于那郭侃?他现在正随着蒙古大军西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现的。至于刘黑马?他目前正和孟将军胶着,一时半会的也无法回转。而那赵迪已然老朽,半分力气也无,委实称不上威胁。”

    “既然如此,若要破局只怕是相当艰难了。”

    萧月叹息,这才恍悟自家师尊究竟承受着多么强大的压力。

    和萧凤一般实力的地仙一流的任务,在这北地之中光是汉族就有十数人,若是再加上蒙古自身高手以及隶属于麾下的战将,只怕也有几十个。

    而那南朝之中,除却了赵奎和孟珙两人之外,其余的也不在少数。

    光是这强大的底蕴,就不是目前仅有萧凤一人的赤凤军所能抵抗的,为此他们必须要在这中原大地之上,纵横捭阖于黑暗之中,找出一个道路来。

    面对此种险境,他们也只能够且行且浮,不知道未来究竟会遇见什么状况。

    想着这些事情,三人具是心情沉重,拍着马就朝着远处赶去,在这个时候,他们可断然不敢有丝毫延迟。身后寺庙之中,依旧是厮杀不已。

    ……………………

    “轰”的一声,远处立着的巨大木靶顿时崩裂。

    萧星顿觉诧异,目光扫过旁边的一尊黑沉铁炮,不禁感到愕然:“没曾想这火炮威力居然如此厉害?这一击,至少也能够和我全力一击相媲美。”她可是知晓,那木靶距离此地少说也有一里地,然而在这如此远的程度,依旧能够摧毁那木头制作的靶子。

    这般威力,自然是寻常武者难以抵抗的!

    “若是这火炮能够大规模装备,定然能够彻底击溃那蒙古鞑子。”

    陈慎行也是身体发颤,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酡红色,但是当目光转而扫过了那铁炮时候,立刻冒出了一些迟疑,旋即就蹲了下来,也不顾那滚烫的炮身,仔细的查看了起来。跟在他身边,那秦建、秦栋两兄弟也一并蹲下来,仔细的察看了一下眼前的铁炮,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丝难堪的样子来。

    “列位师傅,难道这铁炮有什么问题吗?”萧星叹声问道。

    “嗯!”陈慎行点点头,指了指铁炮上面的裂纹,说:“你看着裂纹。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却遍布整个炮身,而且其中还密布着硝烟味道。我估计这门火炮只需要三次,就会彻底报废。”

    “三次?”

    萧凤讶然,面有难堪。

    她虽没有直接参与整个火炮研制当中,但是站在一边也观察了许久。

    单是锻造这一门炮,就需要消耗生铁数吨,而为了能够令其符合规格,从而能够发射石弹,更是需要数位工匠打磨一周时间。正是聚集了整个恒盛毓铁匠,还有他们制铁所所有人员,方才弄出了眼前这勉强算是能够发挥功用的火炮。

    但是现在,这火炮居然只能够发射不到数次?

    “没错。应当是这炮管实在是太软了,不仅仅上面布满了间隙、毛眼,而且里面还不知道混合着什么东西。这样的话,整个炮管根本就无法支撑住整个火药的冲击力,所以才会出现崩裂的状况。其实若是减少装药也可以,不过这样的话只怕射程就会下降了。”带着几分无奈,陈慎行不断地搔着头发,苦思冥想想要找出可以增加这铁炮炮管强度的良法。

    萧星问道:“那能不能就和锻造刀剑一样,对整个炮管进行锤炼,令其强度增加呢?”

    “这怎么可能?那刀剑体积不过一掌大小,我们自然能够使用铁锤对其进行锻造。但是这可是一大坨生铁啊。就凭我们手中的锤子,能敲得动吗?”秦建稍稍感觉有些可笑,反诘道。

    “这么小的锤子不行,那增大不就行了嘛?”萧星继续说道。

    “增大?你说的好听。但是增大到什么程度?要讲这么庞大的生铁整个锻造成熟铁,那锤子至少也得和那石碑一样大。这么大的锤子,能有几个人抡得动?”秦栋也是一般说道,话语中透着一些不耐烦。

    萧星继续说道:“人类抡不动,那就不让人抡不就行了吗?”

    “不让人抡?那你打算怎么将这么大的锤子提起来?”陈慎行稍微皱眉,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来。

    萧星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运行的水碓,而那些水碓正在旁边河流的推动下,一下又一下将那生铁打造的锤子提起来,将一块又一块坚硬的矿石打的粉碎,并且由旁边的工人将其中蕴含铁元素的矿石筛选出来。

    她说道:“就像那些水碓、水排一样,难道我们就不能够用水将这种锤子抬起来吗?”

    听到这话,秦建、秦栋顿时呆住,陈慎行也似是被触动了一样,不由得思索了一下,旋即说道:“这种方法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知道锻造熟铁和破碎矿石并非同一概念。若要制造出能够锻造这炮管的器械,可不是寻常木头能够支撑住,必须要以同样的生铁打造才行。否则的话,很容易损坏的。”

    他们虽非那种后世那种经过职业训练的工程师,但是数十年积累的经验也告诉他们,若是要制造出这样的一个由水利驱动,并且可以锻造钢铁的水力锻锤,究竟需要消耗多么庞大的精力。

    “没关系。”

    萧星宛然一笑,清澈目光令几人稍微安定下来,说道:“我家主公说了。关于火炮的制造全凭几位做主,而我只需要在旁边提供足够的条件即可。至于这火炮?我想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完全研制出来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几位在这里全力做主,看看能否弄出什么好的东西来。”

    对这些东西,她自以为并无半分经验,自然是无法给于几人一些指导。

    与其让几人受困于自己命令不得自由,还不如让几人在这里天马行空,试一试能否探索出什么奇妙的东西来。

    “这是自然,毕竟若非真凤娘娘庇佑,只怕我们全都死了。”陈慎行沉声回道,目光依旧怔怔的望着那火炮,双眸之中透着痴迷。有的时候,对于他们这种铁匠来说,让一件常人难以实现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手中,这也是一种荣耀。

    “当然!”

    萧凤连连点头,瞧着旁边那些有些渴望的铁匠,又道:“还有陈师傅。我想要完成足以锻造火炮的锻锤,只怕并非你一个人能够完成。既然如此,不如和别的铁匠也一起商量一下?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更有俗语有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既然能够从我这完全属于门外汉的人身上获得灵感,那么你们这些人一起商量,应该可以迸发出更大的力量吧。”(未完待续。)

    处理完冶铁所事情,萧星重新回到潞州城。

    日夜奔行两地,纵然她也算是一个实力不错的武者,然而若是每日都是这样都会感觉身体撑不下去。

    待到回到府衙之中,萧星只想要好好洗漱一下,将路上沾满的风尘、灰烬和着那疲倦一并洗去,只是当她刚一踏入府衙之中,迎面中就见那马云冬匆匆走来。

    眉宇间捎带不满,萧星沉声问道:“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在这里待到这个时候?”

    此刻天空布满星辰,城中灯光早已经熄灭,正是午时三刻。但是马云冬却在这里等到这个时候,定然是存在着什么缘由。果不其然,他当即张口说道:“萧执事,今日里我在沁水附近发现有人渡河。”

    “是敌人吗?”

    听到这消息,萧星立刻惊醒。

    沁水乃是分割潞州和汾州的分界线,若是在哪里发现有人渡河,那么也就意味着赫和尚拔都驻守在汾州的士兵终于开始行动。而那沁水自他们和蒙元鞑子开战以来就重点监视,没想到如今时候真的是就要展开攻击了。

    若是对方那五千兵马在这个时候攻击,以目前潞州城不过两千兵马的兵力,只怕很难战胜对方。

    “应该是的。所以我才赶紧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马云冬声音异常沉重。

    “我明白了!”萧星斟酌片刻,旋即说道:“立刻召集张世杰等人前来这里,商定战斗准备。还有,立刻将此处情报传于主公,以免主公因为这里的情况而分神。至于现在,我们只有听天由命了。”

    ……………………

    丛山峻岭,连绵无穷的山峰仿佛没有尽头。

    躲在浓密的丛林之中,武清有些不耐的活动者筋骨,说道:“没想到那萧统领居然让我们深入到这里?赵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那萧统领究竟在想着什么事情?”

    自潞州城醉香楼战斗之后,他们忠勇四将又被重新掉回了沁州城中,并且四人也被分割起来。他和铁辛以及赵晨三人组成了一只队伍,率领共计约有五百余人的兵马,自连绵山川之中潜伏,直接绕过了榆社城,来到了蒙元鞑子身后的左权县的位置。

    如今时候,他们正因为天气毒辣,所以就躲在了森林之中,避开暑气。

    而这般时日,已经有好几天了!

    “主公的心思我也不知道。不过她向来没有做错,所以我们只需要依令行事即可。”赵晨仔细的擦拭着手中钢刀,脸上一片平淡。

    在这个临时编成的队伍之中,他虽然实力比两人差,但是因为乃是萧凤嫡系原因,所以铁辛和武清对他也算是尊敬有佳,在部队整肃、军纪还有行军方面,多有讨教。

    “一别十年。没想到你还是那老样子,跟以前没有丝毫变化。”见对方许久不曾回应,武清稍微感觉有些不耐,见到不远处正在运转气功,不断地挥舞拳脚的铁芯,他立刻咧开嘴自身边取过一颗松果,指尖捻起“啪”的一声将其惊醒之后,方才说道:“尊敬的二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那松果惊醒,铁芯自练武状态回转过来,他见武清还是那样嬉笑样子,不禁感到好笑,说:“你问我我又该问谁?毕竟让咱们到这里来的,可不就是那位小姑娘吗?当年的时候,你都能够对她那般斥责。既然如此,那你不如直接去问她如何?”

    “问她?”

    被这话语一挤兑,武清立刻就猛烈咳嗽了起来。

    好容易喘过气来,他才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位的性子。当年不过是顶了她一句话,结果就被那般折磨,更别说如今的她可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地仙了。你让我去问他?那不是和死一样吗?”自从当年那割肉解毒事件之后,他就有了心理阴影,以至于在面对萧凤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矮上一头。

    没办法,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般的道理,武清还是晓得的!

    “别说了,有动静。”

    忽的紧张起来,赵晨双眉拧紧。

    “有动静,在哪里?”

    武清立刻站起,双手握紧战刃,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铁辛也是警惕起来,将那沉重铠甲穿上,也是一样扫过周围的一切。只是无论两人如何寻找,都找不到半分动静,以至于两人不得不透着疑惑,看向赵晨。

    在这森林之中,他们两人若论对猎物追踪还有寻找,决计是无法胜过赵晨的。

    此刻,赵晨对着两人做出一个保持沉默的手语,脚下缓缓地踩着地面,不发出一分一毫的声响,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树边,然后将那树叶拨开,就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丛林之中朝着这边走来的一对人马。

    这队人马人数不多,只有十数位,但是其中却有一个熟悉之人,那个人正是金水上人。

    铁辛和武清瞧见那金水上人,脸上顿时难堪起来,之前他们曾经和这人鏖战过,当时候赵晨险些就被其控制,而铁辛也差点被对方杀了。

    如今几人见了,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们应该怎么办?冲上去,杀了他吗?】

    拧紧眉头,武清手上不住的动作。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踪迹,他们并未说话,而是直接是以手语交流的。

    铁辛连连摇晃手臂,明显是带着当日对这人的恐惧。【不行。对方实力太强,并非我们三人能够对抗的。】

    【那就这样看着对方离开?别忘了,这家伙曾经险些杀了老大和你啊!而且在这个时候他居然离开了蒙元鞑子,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肮脏的交易。】武清依旧带着愤怒。

    【不知道,不过我们就静静的等着就是了。这个时候,切记不要惊动对方。而且有主公赠与的东西,我们也未必就无法战胜这家伙。作为主公,她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动作,否则的话如何会让我们来到这里来?】赵晨连连挥手,让两人平静下来。

    【什么东西?】

    【待会儿,你们两个自然就明白了。】

    并未直接回答,赵晨只是对着身后几人作出了几个手势,那几人听见这话也很快地将身后背着的一件厚重的铁管取下来,铁管上面缠着七道铁箍,敞开的口子约莫能够塞入一个拳头,不知道究竟是有着什么用途。

    而这样的东西,他们这支队伍一共携带有十具!(未完待续。)

    几人商定之后,立刻就有几位操炮手隐入丛林之中。

    而那赵晨和武清、铁辛三人也带着麾下士兵,各自散开准备围剿眼前的家伙。道路之上,金水上人依旧是悠闲无比,浑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那些士兵,一个个也是有些慵懒,全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于酷热环境之中,他们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

    在丛林之中,铁辛选定好位置之后,冲着远处的赵晨、武清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然准备就绪,在其身后一行士兵聚在一起,手持盾牌的刀牌手护住整个团队,而那弓弩手也将随身携带的蹶张弩张开,瞄准远处的敌人。

    三个中队,形如那三角形一样,牢牢地占据了丛林之中的三个据点。

    “发射!”

    异口同声,上百发长箭立时射出,将那正在行走的几人全部罩入其中。除却了金水上人之外,其余人纷纷中箭,口吐鲜血自战马之上委顿下来,一头栽到在地面上。

    远处,金水上人见到眼前横躺尸体,立时反应过来,纵身一跃立刻避开箭雨,喝道:“何方人物,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袭击本道?难道你就不怕贫道发怒,将你神魂抽出、贬入九幽之地?”顺着那射来箭矢诡计,他立刻晓得赵晨等人藏匿之地,当即拔地而起,运起轻功朝着来袭方向奔来。

    “过来了吗?”

    只是一霎那,赵晨就见到那金水上人横跨数丈距离,来到众人眼前。

    他也不管彼此之间实力相差甚远,腰身挺直立刻自山岩后面站出,朗声吼道:“正是你爷爷我在这里设伏杀你!”

    金水上人一见赵晨再次,立刻就嗔怒起来:“哼!当日未曾将你制作成傀儡,实属可惜。没想到,今天你居然自投罗网?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挂我绝情了。”身子一晃,当即横跨数丈距离,凭空来到赵晨面前。

    正当他要一掌将赵晨击杀再次,自两侧地方又是射出数十道箭矢,正似那铁索一样,将其硬生生挡在原地。

    迫不得已,金水上人只得翻身避开弩箭。他毕竟和那郭城、妙兴等人不同,未曾修炼有横练功夫的金水上人,除却了使用符篆之外,很难抵抗住强弩的打击。

    借此机会,铁辛、武清两人当即赶上,一个手提天刃刀、一个挥动降魔杵,身似猛虎下山,卷起氤氲云气,自两侧朝着金水上人包抄而来。

    只是正当两**要上前将这人击杀时候,两张符篆正好落在那兵器之前,虽然不过是一张小小纸张,但是其中却像是藏着什么千钧之力一样,硬生生挡住了那势大力沉、足可断金碎石的兵器。

    随后,那符篆就像手雷一样,骤然间爆裂开来,一道道猛烈火焰伴随着雷鸣闪电,朝着两人袭来。

    幸亏武清还有铁辛早有预料,赶紧退后,否则也要被这烈焰烧个皮焦肉烂。

    落定之后,武清暗惊:“好家伙,这厮果真了得。”盯着眼前这人,他不由得绷紧肌肉,浑身真元已然运转起来,静待着接下来的攻击。

    另一边,铁辛也是长吁一口气:“果然,要想杀你没有这么简单。“

    “杀我?”

    金水上人晃动了一下头颅,眼睛微眯扫过眼前几个熟悉之人,右手食指一个一个点着,轻蔑道:“若是你另外的两个同伴在这,或许我会忌惮三分。只可惜,就凭你们这几个废物,也想伤我半根毫毛?”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似你这般狂妄自大之人,若是就此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五指紧紧攥紧手中钢刀,赵晨想着之前他险些被眼前之人洗脑的可怕后果,就不免感到惊惧无比。

    若是让眼前之人的计划得逞,那可是会威胁到整个赤凤军安全的。

    “哦?”拉长的尾音,金水上人眼神立时阴沉下来,只将双袖凌空一抖,数道符篆当即丢出,笑道:“杀了我?那么眼前的列位,不如现在就展示一下,你们究竟打算如何杀我?”

    于空中,那些被他丢出的符篆就像是土星环一样,在金水上人的周围不断地旋转。

    其上,那以他们神霄派独有的涂料所绘制的篆文立刻发出明亮的红光,正似一道光墙一样,将众人全数隔绝在外。于红光之中,金水上人整个人越发诡异起来,他那阴森目光落在了赵晨身上,嘴角忽的狞笑起来:“但是就凭你这实力,能够做到吗?”将手一点,一道符篆立即飞射而出,正好落在赵晨胸前。

    这一下,赵晨早有准备,连忙挥动钢刀朝着符篆砍去。

    然而那符篆却似有灵性一样,正当那钢刀砍来时候,就一个翻转贴在了钢刀上面,就像是涂有胶水一样,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紧接着那符篆之上,好似雷霆一样的篆文越发明亮,由红转白,甚至就连那贴着的感到钢刀也像是被置身于烈焰之中,烤的是通红通红的,吓得赵晨赶紧丢到一边,随后在爆炸声中化作碎片。

    这一下并非结束,几张符篆也是应声而出,不仅仅是朝着赵晨射去,就连武清、铁辛两人,也在其射程范围之内。

    立在旁边的武清立时大怒,当场手持天刃凌空扑来,其上天刃亦是负有锐利罡气,只一下就将那符篆整个粉碎,随后一刀直刺直接就将那貌似坚硬无比的红光洞穿。

    手上并无半分阻力,武清立刻愕然,就见数张符篆全数贴在那天刃之上,其上红光大方,令他感觉自己手中天刃,仿佛陷入了那凝滞无比的胶水之中,被硬生生的封住丝毫动弹不得。

    随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手轻轻的伸过来,正正好摁在胸膛之上。

    “冲动是魔鬼!而现在你明白什么才是魔鬼了吗?”

    依旧是狰狞笑容,金水上人五指猛地一抓,当即将那衣衫整个撕碎,并且在武清胸膛之上抓出五道血痕来,一股股血液随着他的手指动作,全都被硬生生抽了出来,于指尖之上汇聚成一团血球,嫣红而且晶莹,犹如那赤红的水晶一样。

    “放开他!”

    另一边,铁辛早已经是勃然大怒,手中降魔杵应声落下,其上绽放无数青芒,降魔杵尚未落下,带出的风势就已经将那地面轰的深陷三寸有余,爆鸣之声亦是轰然炸裂开来,正是巨灵玄功之中“破天锥”。

    这一击,铁辛本就存在“围魏救赵”的心思,所以根本没曾留手,而且其攻击之处正是金水上人防御罩门之处,若是命中对其伤势绝对不亚于之前薛冷的那一击。

    瞧见这一招,金水上人不由皱紧眉头,目光之中微微透着几分可惜,旋即就揉身后退避开锋芒,放下擒住武清的念头。

    赵晨赶紧靠前一步,一把抓住武清将其救出,眼神之中透着恐惧,低声问道:“兄弟,还有没有事?”

    “只是失了一些血罢了,也就是几顿饭的事情。”连连**,武清挺起胸膛,目光之中依旧带着执拗,只是他那脸色,却因为失了一些血气原因,苍白了许多。

    捏紧手中降魔杵,铁辛亦是暗中恐惧对方的手段,低声喝道:“当初没有将你灭了,看来真的是我失算了。这一次,决计不会让你离开。”

    “杀了我?请原谅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就你们这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也想要灭掉我吗?”望着那脸色苍白的武清,金水上人悠然笑道:“说起来武清啊!我还得多谢你的馈赠,让我又凭空多了这么几张九霄神雷咒了。”

    一道道空白的符篆纸张飘到其面前,而他只将手指轻轻一划,嫣红血液顿时化作那鲜红的涂料一样,在符篆之上化作一道道咒文。

    这神霄派的符篆,竟然是以武者饱含真元的血液制造而成的!

    见到对方这血腥手段,几人齐齐咽了一口唾沫,自然惊醒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具是知晓,若要解决眼前这远超几人的对手,只有经过长久的训练、熟稔的配合,还有那坚强的意志,才能够战胜对方。

    这一刻,没人松懈!

    正在这时,赵晨嘴角微微翘起,忽的笑道:“真可惜啊。这一次反而是你失策了。”他将手指着地面,朗声说道:“仔细看看你的脚下和头顶,这名为困天网的东西,正是为你所制造的。”

    金水上人当即低头,立刻就见地面之上,一道道坚韧铁链横贯整个场地,彼此指尖交错,编制撑了一张铁网,足有数丈有余。大抵是被触动了机关一样,这铁网整个收拢,立刻将金水上人整个裹入其中,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就凭这区区铁索,莫非也想困住我?”

    置身其中,金水上人犹自挣扎不止,道道符篆贴在那铁网之上,企图将其整个摧毁。

    然而旁边顿时冒出无数火光,一声又一声的犹如炸雷,就算眼前有金芒闪现也被一轰就碎,里面被困住的金水上人立也是浑身颤抖,只一会儿就不再挣扎了,身躯就似筛子一样,冒出无数血液,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地,烧蚀着地面。

    身体一松,赵晨跪倒在地,脸上犹自带着庆幸,低声说道:“你的败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什么都不明白,就擅自和我们战斗。”

    铁网里面,金水上人的尸体被弄出来,上面的东西也被搜索赶紧,然后就丢入火堆之中燃烧殆尽。

    于此,他们曾经受到的屈辱,终于得到了化解。(未完待续。)

    “没想到,我们居然真的将这家伙击毙了?”犹自带着不可思议,武清呢喃道。

    踢了一下不远处的尸体,赵晨低声说道:“他的尸体就在眼前,很显然我们赢了。”辛苦付出如此代价,斩杀此獠,他们也算是为之前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了。

    “不过也亏得是这件武器,不然的话仅凭我们,还未必是他的对手。对了,兄弟。这是什么武器?”戴泽庆幸,铁辛却望着远处还在冒着烟气的几尊炮。

    他在宋朝效力时候,所见到诸多武器也算是数不胜数,但却未曾见过这般东西。

    “此为虎蹲炮!乃是我家主公研制出来的,通过点燃火药来将石弹或者铁蛋发射出去,从而达到杀伤敌人的可能性。威力比那蹶张弩更甚一筹,是专门用来破开蒙古骑兵阵势的。”带着崇敬,赵晨对自己的主公萧凤,可谓是敬若神明。

    自赤凤军占领整个潞州之后,萧凤就念念不忘想要弄出可堪使用的火炮来。

    毕竟赤凤军底蕴不足,不仅仅底层士兵数量和质量比不过对方,就连高层高手的数量也远远不及。

    为了战胜对方,萧凤只有兵行险招!

    而且当年她制造那个铜制火铳时候已经有些经验,所以就开始计划制造出火炮,借此弥补两者之间的差距。

    尤其是当将那恒盛毓整合完毕之后,萧凤就立刻给于指示,让陈慎行等人弄出可堪使用的火炮来。大型的防御用红衣大炮已然被列入研制的行列之中,小型的单兵就可携带的虎蹲炮也被制造出了好几门,并且配备在军队之中。

    甚至在未来时候,萧凤还打算将那神臂弩、三弓床弩之类的彻底淘汰,全数改为虎蹲炮!

    只不过目前潞州城资源不足,无论是火药产量还有钢铁产量都差强人意,所以一直都无法顺利完成,仅仅算是未来蓝图吧。

    如今萧凤让赵晨率领这只部队日夜潜行来到这左权县,也未尝没有练兵的想法。

    神色复杂,铁辛凝视着旁边的十尊虎蹲炮,那些专门选拔出来的士兵正将毛刷捅入炮膛之中,一下一下的清理着里面的炮膛,说道:“萧统领果然了得,居然弄出了这种武器来。难怪她能够击败鞑子,甚至在这中原垓心之地,硬生生的打出了一块底盘来。”

    以他的见识,自然晓得眼前这火炮的价值。

    比神臂弩乃至于蹶张弩更为厉害的威力,还有那快捷而又便利的发射速度,以及对更多地形的适应性,这虎蹲炮绝对会将任何的弓弩彻底淘汰,并且改变整个战争态势。

    或许,这就是赤凤军的真正王牌所在!

    心中涌出无数的念头,铁辛越发感觉自己曾经遇见的那个小丫头,居然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只不过这张信却是难事。”

    手中捏着一件沾血的信封,武清微微皱紧眉头。

    赵晨忽然间有些害怕,问:“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是赫和尚拔都送给史天泽的调兵命令!让他还有严实派兵,自东方开始围剿我们的命令。”声音沉重,武清张口说道。

    听见这话,三人顿时凝重起来,彼此对视一下,全都感觉事态严重起来。

    以赫和尚拔都那人的性情,只怕这信封并非只有金水上人一人,或许这个时候这张信封已经摆在了史天泽帐中了。彼此对视一下,赵晨叹声回道:“看来,我们应该回去了。”

    “没想到,那个赫和尚拔都居然真的弄出了这样的阵势吗?调集五万大军,就是为了剿灭我赤凤军。看来我萧元凤这颗头,倒是真的价值千金了。”露出矜持的笑容,萧凤收到了萧星还有赵晨的消息之后,依旧是镇定无比。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不过是身为一方统领,应该具备的素质罢了。

    江离上前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萧统领准备如何解决对方?”

    “若要击败对方倒也容易。问题在于,如何不让我们所保护的那些百姓受到戕害。毕竟对方这次剿灭是假,彻底摧毁我潞州城之中庄稼是真。否则的话,对方如何会选择这个时候前来进攻?”长叹一声,萧凤又是担忧起来。

    赤凤军虽然目前人数仅有八千,但是其中一千骨干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全都是能够读文写字的人。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帮助,所以在扩充到八千人马之后,赤凤军依旧能够保持相当的战斗力。

    而且随着中华教的建立,萧凤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让那些长久跟随她身边的士兵开始修行五星战世决,并且让这些参加了中华教的信徒安插在任何一只小队之中,日夜宣传教义并且负责开导士兵,从而能够让每一位士兵都知晓中华教的意思,还有他们赤凤军建立的缘由以及目的。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并非只是一句宣传!

    而是每一位士兵都矢志不渝,贯彻一切的目的。

    “这倒也是。以蒙古鞑子的尿性,这次战争纵然失败了,他们也会驱策麾下战马践踏农田、毁坏庄稼。这样的话,我们就算彻底击败对方,若是农田之中无法收获足够的粮食的话,只怕也支撑不到来年。”王允德苦着脸回道。

    一族夷灭,千里焦土。

    蒙古人的凶残,在座的众人都是明白。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必须要攻敌之必救。既然对方想要打,那咱们就和他们打。这一次,就由我们来开启战局。”萧凤忽的挑起嘴角,虽是笑意浓浓,但其中却不知蕴含着多少的愤怒。

    “由我们来开启战斗?”众人齐声问道。

    微微颌首,萧凤声音顿时严肃起来,说:“没错。立刻通知张世杰,令他率领一千兵马以及五十具虎蹲炮,星夜兼程立刻西进攻击平阳府,此战不必强求攻城,但是务必要将对方牵制在平阳府一带,以免对方破坏我们的根据地。还有,江离、王允德、武清,你们三人也率领五百兵马以及五十具虎蹲炮,自涅水北上,攻取南关镇还有祁县,最重要的是切断太原府和汾州的交通线,不得让他们能够联系起来。此战,断然不能够让对方目的得逞。”

    “若是这样,那严实、史天泽呢?”江离又是问道。

    “他们两人大军驻地距离此地至少也有两百里远,路途之中多是山区丛林,若要完成集结并且攻打我们,少说也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够赶来。而我们熟悉这里地形,若是轻装上路,在七日之内就能够赶到。记住了,这次战斗最重要的目的并非攻城,也非杀伤敌人。”

    萧凤仔细的解释了一下此次的作战方略,之后她又有些害怕,继续警告道:“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得擅自和敌人交锋,在保存我方的有生力量时候尽可能的杀伤敌人,这才是你们的任务,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

    王允德、江离当即起身离开,准备开始接下来的事宜。

    而那探马也将她的命令迅速传递给潞州城张世杰,在接收到这个命令之后,张世杰也立刻带领麾下早就整装待发的士兵开始出征,一时间整个潞州之中风尘滚滚,不知多少兵马开始行动。

    处理完眼前的事情,萧凤方才回道闺阁之中开始休息。

    只是等她瞧着那空荡荡的床铺时候,却不免有些神色赧然,双目之中透着思念,五指摁在床板之上,仿佛还可以感受到那清晰无比的温度,口中难以忍住悸动,低声念道:“萧月。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在外面的时候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千万不能够逞能啊。实在不行的话放弃就行,总之一切都要以自己性命为中,知道了吗?”

    思念的话不断地自口中蹦出,萧凤这才发觉自己具备变成祥林嫂的能力,说话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充满着唠叨。

    “想人了吗?”

    拨弄着火堆,水川先生撇过旁边正怔怔抚弄着赤心剑的萧月。

    “嗯!”

    目光直愣愣盯着赤心剑,萧月无意识的应和了一声,玉净的手指握着一卷细绢,轻轻地在那红白交错的赤心剑上擦拭着,一下又一下仔仔细细,令其锃亮无比,不染分毫间隙。

    剑,乃是杀人之物!

    但是萧月却不想要这萧凤所赠送的宝剑之上,沾染半分的血污。

    “搞不懂。那不过是一个女子,居然也让你如此痴迷?简直就将其当做了神仙一样。”另一边,宇文威正在将那些捡来的茅草铺在地上,在这夜深人寂的野外之地,若是没有个准备,可是会很容易受凉的。

    偶然间他抬起眼睛扫过了萧月,就见其正如那闺阁之中纠结于缱绻缠绵的大家闺秀一般,脸上不知带着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萧月也没理睬,凝目瞧着已然擦拭干净的宝剑,剑身犹如一捧清泉,映着她那清冷的样貌。

    眼眸收敛、眉间微蹙,几许长发落于脸颊旁边,令那玉庞也和天上的皎月一样,泛起清冷而又高远的光辉。此刻,她正静静坐在一边石头之上,于万千辰光之下,正似那月宫之中的嫦娥,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古怪的关系!”

    心中稍微明悟,宇文威不可置否,拍了拍草铺,对着水川先生说道:“虽然简陋了一些,不过咱们也只能效仿一下魏晋风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吧。”随后,两人翻身躺在了茅草堆上沉沉睡了下去。

    要知道他们明日就要抵达大名府了,若是今日晚上不好好休息的话,可是会精力不够的。

    月光之下,唯有萧月依旧静立,情丝悠远思念着远方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