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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心乱了。”

    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水川先生说道。

    立在窗边,萧月瞧着窗外那连绵阴雨,脸色也和那天气一样,阴沉沉的:“当然乱了。要知道那个严忠济近日来可是总是过来找我,尽说什么昏话来。弄得我是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位公子也算是仪表堂堂,你就没有动心的吗?”

    另一边,宇文威亦是捻起一枚棋子放在另外一处,悠悠问道。

    因为外面正在下雨,所以他们两人闲着无事,就在这里对弈起来。而那萧月一身修为虽然了得,但是若是抡起棋力,自然难以和两人对阵,只好在旁听从两人指导,也好增长一些自己的见识。

    “动甚心?就他和他父亲那总是痴迷于游山玩水、聚众欢聚的模样,莫非以为穿上衣裳,就能改变自己狗的身份吗?”嗤笑一声,萧凤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严氏父子的厌恶,要知道她那由自家师傅赠送的赤心剑就在对方手中,如何不会对这两人保持厌恶态度。

    “哈哈!”连连摇头,水川先生张口说道:“你这嘴巴倒也够毒。”

    “只可惜有些人的脸皮向来厚若城墙,根本不会当做一回事的。”满是讥诮,宇文威说道:“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那师傅莫非当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真的这么出色?”

    “自然!”

    语及自己师尊,萧月那明净玉庞立刻放出光彩,口中滔滔不绝:“她乃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在十岁时候便已然修行有成,更兼聪明伶俐、勇气过人。当年她有志于学,自师门之中离开游学,后来因缘巧合来到了兴元府之中,我也正式在那个时候认识她的。而当时候,全因为一腔热血,所以她毫不顾及自己不过一介幼童,数次助我父亲击退强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得到她相助,方才从蒙古大军之下死里逃生的。”想到当年那年幼时候第一次见面,她那白皙脸庞不禁浮现出几分红晕来。

    “哦?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忠良之后?你的父亲,莫非便是十年之前殁于兴元府的萧逸吗?”捻起棋子的手停滞在空中,宇文威看了一下萧月,目光透着不可思议。

    “正是家父。”萧月低声回道。

    “当年他一家随城一并牺牲时候,我还为他可惜了呢。没想到居然还有后代活着?”宇文威叹声气,将棋子放下。

    “既然如此。那会孟兄,你就没有什么歉意吗?”顺势落下一子,水川先生又道:“要知道当年时候,若非如此只怕你也未必会沦为如今境地。”

    被点出过去事情,宇文威不免有些懊恼,低声说道:“往年糊涂,你怎生将这般事情提了出来?”

    “请恕小子无知,不知两位前辈究竟说的是什么?”萧月听着糊涂,见两人似乎知晓一些父亲牺牲内幕,连忙问道。

    “唉。说起来那也是一场糟心事。当年我一意主张联金抗蒙,故此当那萧逸呈请上表时候,我仅仅主张派遣几位武功大夫以为屏蔽。谁料到那金兵当真南下,直接派遣一支小队攻击兴元府,而那蒙古也是残忍狡诈,虽是和我宋朝一并灭了金朝,但是却也导致了兴元府受到那铁骑践踏,民不聊生。我沦入今日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吧。”满脸无奈,宇文威自嘲着说着往事。

    在他那稍显浑浊的目光之中,已然带着太多的茫然以及失落,显然也为当初自己事情而感觉懊恼吧。

    “是这样吗?”

    萧月神情有些失落。

    她本以为当年父亲之所以牺牲,全是因为蒙古鞑子的凶残所致,但是按照如今宇文威和水川先生所说,之所以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位于临安的朝廷也要负起大部分的责任来。若是当年宋朝朝廷能够下令让一只军队驻扎在当地附近,负责拱卫整个四川一代,怎么可能会有斡烈兀林答南下事情?怎么可能会有托雷攻占兴元府事情呢?

    “你若是执意报仇,自然可以一剑杀了我。”阖上目,宇文威神色平静。

    他这条性命自从被贬低到易州之后,就全然当做没有了,如今唯一所求的也不过是复仇罢了。

    “不了。”

    摇摇头,萧月将眼中泪水拭干,说:“我师尊曾经和我说过。人世间只需要有人,那么就会有争论。所以争论并不可怕,因为这些争论可以告诉我们,问题的关键究竟在哪里?而唯一需要重视的是,我们需要知道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先生不辞辛苦,随着我们一路北上,寻求击退蒙古的方法,其心定然是一心为国,乃仁人志士。既然如此,我又岂能因小家而毁大家呢?”

    消去悲伤,萧月神色异常庄重,并未因听见自家父亲事情而陷入困顿之中。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然而那宇文威却像是痴了一样,口中连连的念叨着这句话。随后他抬起头,眼中透着悲意:“若是当年我们没曾陷入意气之争,也明了这般道理,如何会导致今日结局?”很显然,在他心中昔年的庆元党禁当真是一生的梦魇,甚至直到今日,也依旧徘徊在脑海之中,让人无法摆脱。

    “会孟兄!你失态了。”

    忽然抬高声音,水川先生悠悠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这严实家中,若是让他发现了我们的身份,那可就糟糕了。”目光忽的落在远处,几人就感应到在数十丈之外一人正撑着伞朝着这边走来,看其样子正是严实家的二郎,严忠济。

    只是不知此刻他来到这里,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推开门,严忠济看见两人正在对弈,朗声笑道:“二老如此雅兴,居然在此对弈?”

    “天气阴沉不便出门,我等也不过是聊以助兴罢了。”水川先生起身回道:“只是看严公子神采飞扬,莫非有什么喜事吗?”

    “也不算是什么喜事!”

    目光不住扫过旁边静立的萧月,严忠济连连笑道:“只不过再过七日便是家父六十大寿,我准备在城南福顺斋做寿,祝他长命百岁、福寿安康。”说话时候,他那目光之中透着迷离,不知究竟带着什么心思来。

    “再过三天便是乃父寿辰之日?”水川先生立刻做出惊讶模样,连连摇着头,抖着双手分明是无比的懊恼:“可惜我们来的仓促,却是未曾备齐礼品。如此疏忽,还请严公子多有见谅。”

    “无妨无妨。几日前,你们所赠送的那赤心剑已然不错,我父亲甚是欢喜。”严忠济张口应道,目光流转忽的落在萧月身上,又问:“只是我毕竟年少无知,不知晓应该如何处置,可否相请两位商讨一下?而且到时候福顺斋应当如何处置,也甚是困惑。以父亲名传山东的威望,到时候定然会有人前来道贺,若是怠慢了他们也是诚为可虑啊。”

    “既然是公子相邀,我们怎可怠慢?”水川先生当即应道。

    随后,他就带着萧月、宇文威一并跟在严忠济的后面,来到了福顺斋所在地方。

    细雨绵绵,红墙绿瓦隐入在树林之间,让人看不真切。斑白砖石垒砌而成,一条蜿蜒小路直入山林之中,两侧边上正有两株槐树,恰似那龙头模样,自头顶之上伸出的粗壮枝杈,让人望之好像巨龙卧于此地。它们正如那拱卫门户的龙神一样,护着身后的福顺斋不受人间烟火侵蚀。

    踏着石阶,几人很快便来到一处大堂之中。

    朱红栋梁、碧绿翠瓦,一排雕花栏杆将其围住,令其和那些的茂密无比的丛林隔开,那些茂盛树林微微**,更有幽香随着风悄然弥漫期间,更令这里平添几分安静祥和。大概是因为今天下雨的缘故,这里稍微有些安静,大堂之中人员并不算多,仅仅有一些侍女正在整治那些横幅、挂纸之类的东西,而在门庭之中也放着一些木头,正有木匠将其搭建起来,不知道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看着眼前正在准备的模样,水川先生问:“到时候那寿宴就会在这里举行吗?即是如此,却不知晓到时候所宴请的都是谁呢?”

    “我父亲劳苦功高,不仅仅于当今大汗颇有恩德,便是这山东一代,也是素有名望。”

    严忠济当即脸色红润,朗声回道:“到时候莫说是各地豪强,便是朝廷之中诸位大臣也会礼敬有加,派人道贺。所来者具是三品以上,便是六品官员欲要踏入其中,也要称量称量自己是否有此荣耀。除此之外,真定府史天泽、楚州李璮、寿州张柔等人也会派人来贺,到时候那般盛况,当真是生平罕见。只可惜,赫和尚元帅却因剿灭赤妖一事无法前来,实在是美中不足啊。”

    于话音之中,他对自家的父亲当真是崇拜无比,简直将其视为自己一声景仰目标。

    然而他并未注意到旁边萧月,在听到了那“赤妖”时候,眼中忽的掠过的一丝煞气来。

    “没想到这宴会竟然如此盛大?居然有这么多人前来?”水川先生惊疑一下,问道。

    “当然!”

    严忠济甚是得意,却随后稍微皱起眉头,颇为不满的说道:“只可恨那赤妖竟然在这个时候叛上作乱。若非当今大汗正在调遣兵力,全力以赴和那南朝孟拱在江淮一带厮杀正酣,如何会让这赤妖做大?到时候只消大雨消逝,我父亲定会和那史天泽、以及赫和尚元帅一并出力,彻底剿灭那群赤妖。”

    “赤妖?还请公子饶恕我老糊涂了,还不知道这赤妖究竟是谁?”透着困惑,水川先生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

    “你是不知,近日里在潞州一代出现了一个赤妖。这赤妖神通广大,善使神火焚人躯壳,更以美色魅惑众生,汇聚了一群乡野粗夫对抗天兵。说什么要‘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你说这话好不好笑?”连连的摇着头,严忠济继续说道:“更何况这天下,谁不知道自我天可汗降临时候,所到之处民众皆是赢粮而影从,凡忠良之人全都开城来投,兵锋所向敌人莫不闻风丧胆。否则我朝如何能够剿灭金国余孽,让这神州大地再复往日光辉?”

    说到这里,他却发现旁边萧月有所异动,本该是平静无比的脸庞,此刻却是阴沉无比、目光之中闪烁不定,死死地盯着自己。严忠济不觉有异,当即就要走上前安慰一下,以显出自己的怜爱。

    萧月却心中冷笑:“奸佞小人,虚伪之徒。莫非以为装成这般样子,我就会心悦诚服?”

    她自潞州一路而来,路上所见所闻全都是民生凋敝、千里之地寥无人烟,率兽食人、易子而食这般事情,亦是屡见不鲜,可以说以前那繁华盛景早就不负所存。

    但是眼前这人,却谬之以天理,将中华大地满目疮痍的悲惨状况浑然无视,甚至言语之中对萧凤还有赤凤军多有诋毁,她若是不惩戒一下,如何能够彰显出赤凤军的威望?

    不说话,她早就运起手指,“嗤”的一声射出一缕剑气。

    严忠济一时不慎,整个衣角顿时破碎,一脸惊讶看着萧月问道:“你怎么会武功?”

    但是此刻,宇文威反应更为迅速,他当即快人一步抓住萧月手臂,先是低头对着严忠济抱歉道:“对不起,我家孙女最怕听见什么刀枪兵马什么的,一听到就会陷入痴狂状态。这一次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可是她怎么就会武功?”严忠济眉头拧紧,问道。

    “大概是因为那柄神剑影响吧。毕竟那神剑乃是地仙所配,其中玄妙之处我们也不慎了解。或许当年那位前辈乃是为了传承自己一身修为,故此才会将那神剑留在那里,也好有后人接他衣钵。”水川先生连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

    严忠济不疑有诈,立刻就恍然大悟。

    之前他就瞧见萧月有事无事总是喜欢抱着赤心剑,而且那赤心剑除却此女之外,别**要接触便会发射锐利剑气。如此明显的模样,在旁人看来分明就是那赤心剑将这女子当真主人了。

    依照这般模样,水川先生的说法,倒也有些道理。

    而且在这华夏之地,似这般传承神器也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光是近的,严忠济的父亲严实便是当年得到了一件石碑,并且从上面修得洞灵真经的。(未完待续。)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严实六十大寿的年龄。

    大概是老天爷也感觉不好,在连续几天阴雨之后,这一日大名府也终于迎来久违的晴朗天气。

    这一刻,整个大名府都沸腾起来,街道之上每一位百姓都堆着笑容,而那大道之上一个个队伍鱼贯而入,让严忠济忙的是脚不沾地的,以至于和水川先生、宇文威还有萧月三人都很少联系。

    萧月亦是为自己没曾受到对方骚扰而感觉庆幸。

    而为了避免受到别人骚扰,她感觉以修行武功为由,直接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独自修行。至于水川先生和宇文威两人却没曾消停,而是仰仗着身后的严实威名,在这大名府之中四处行走,也不知道究竟在搜索着什么东西来。

    另一边,严忠济也在福顺斋门前,代替父亲迎接列位客人。

    “紫芝兄,多日不见,不知道你如今境况如何?”

    迎面中走来一人,一位儒生朗声说道。

    而在他的背后,则是跟着三个神情阴郁之人,若是萧月来到这里便可以知晓,这两人分明便是“黄河五鬼”之中的杀浑天、算无命、甲无伤。然而此刻,杀浑天没有那股桀骜,算无命不敢露出阴险,甲无伤亦是沉默不语,一并跟在这儒生之后毕恭毕敬,由此可见这儒生应该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来。

    严忠济双目一亮,立刻笑道:“原来是仲庭兄。你不在安素公麾下做事,今日怎么来到我这里来了?”很显然,他对前来之人异常熟悉,而且看两人样子,显然也是挚友一般的人物。

    要知道,此人便是安素公张柔长子张宏圣,亦是那数次和萧凤作对的张弘范的兄长。

    毕竟是能够役使黄河五鬼之中的人物,除却了张柔的几个儿子之外,也没有别的人能够做到了。

    “今日乃是鲁国公寿辰,父亲于他同朝为官,数次并肩战斗,岂能忘记?只是他近日久在前线争斗,不便回来。故此令我携带礼物来此,也好为鲁国公庆祝寿辰。”张宏圣朗声回道,手一挥身后的三人不敢怠慢,当即走上前将两件礼物呈上。

    严忠济随手接过礼物,吩咐侍从将其送到偏殿之后,就连连谢道:“多谢公子来贺,还请里面请。”

    “自然如此。”张宏圣挽手称谢,随后就婉言拒绝道:“只是紫芝兄多有劳累,还是莫要相送了。”

    “不过数年未见。没曾想仲庭兄还是如此仁德,二郎在此先行谢过了。”严忠济朗声道谢之后,送走张宏圣之后,又重新回道大门之处。

    毕竟这寿宴一事,涉及繁琐,朝堂诸公也需要谨慎对待。

    他可不愿因因为自己某些行径,平白无故在这朝堂之中,多处一些敌人来。

    正在这时,迎面来又走过来一位中年汉子,方脸阔口、颌下三寸黑须直如钢针,身上亦是穿着一件盔甲,当真是虎虎生威。再其身后,亦是同样穿着数位黑甲士兵,肩膀之上挑着一个个硕大的箱子,光是看着就相当沉重,不知又是那家之人前来。

    严忠济看的清楚,连忙走上前去问道:“不知这位可是史权前辈否?”

    眼前的这位乃是和他父亲同级别存在,镇阳王史天泽的叔叔史权,他的实力固然比不上地仙一流的人物,但是久历战阵一身武艺相当厉害,便是当年的斡烈兀林答还有吴曦,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更因为其乃是史天泽叔叔关系,此人在史天泽军中向来担任要职,算得上是一流人物。

    而那史天泽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天才,而立之年便成就地仙一流人物,一身修为也是了得。纵然辈分上差上严实不止数筹,但是论及实力、地位还有影响力,史天泽却是要远胜严实。

    若是他亲自过来,纵然也有尊崇之意,却未免会有喧兵夺主的可能。

    他让这位过来道贺,显然也是做足了面子。

    “正是咱家。”

    漫不经心应和一声,史权却抬起头死死盯着道路,而那道路远方,刚才刚刚到来的张宏圣已然消失无踪。

    严忠济看的疑惑,问道:“既是史前辈,那还不知晓二郎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

    “你告诉我,之前那张宏圣是否到来了?”

    猛地挪动头颅,史权死死盯着严忠济。

    虽然这不过是寻常关注凝视罢了,然而严忠济却感觉自己仿佛被老虎盯住,全身动弹不得。勉强咽口气,他方才指了指远方,说道:“就在你来之前,仲庭兄就来到这里了。现在时候,想必他已经来到了这福顺斋了吧。”

    “那就好。”

    一挥手,史权身后跟随的那些大汉具是将东西放下,沉甸甸的箱子落在地上,立刻惊起一阵烟尘来。

    随后几人跟在史权后面,步履匆忙踏上了石阶,也是一样朝着内堂走去。严忠济瞧着古怪,也不敢置喙,只好放弃继续招揽客人来。

    对于牵涉到张柔还有史天泽两人的事情,他可不愿意牵扯进去,以免让自己平白无故丢脸。

    正在这时,一个明亮鸣镝之声顿时响起,尖锐声音让在场的众人具是感觉耳朵仿佛正在颤抖。随后,阵阵鼓声飘荡而出,沉重的鼓声和着那尖锐鸣镝,显得特别地尖锐,更令人感觉置身于沙场之中,肃杀的煞气充盈其中,让人感觉特别的不舒服,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死亡一样。

    “这模样?难道说是?”

    严忠济心中一喜,旋即担忧起来。

    能够做出这般行径的,除却了那位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而正欲踏上石阶的史权亦是停住脚步,转过头面色稍有不满,看着远方正在朝着这边走来的一列队伍。

    他不禁低声咒骂了一下:“奸佞小人,无耻当道。莫非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出众人物吗?”很显然,他对这人表现相当的不满,甚至于都溢于言表。

    此刻,在那宽阔的大道之上,眼前的队伍相当庞大,仅仅是随行人员就有上百余位,当中更是有两架宽敞马车朝着这边撵来。庞大的车队逼迫的众人不得不朝着两侧退去,以免冲撞了这个貌似华丽的车队来。而在马车后面,一列大约有十六人的队伍正在敲着鼓声、吹着鸣镝,马车两侧则是拿着写着“肃静”、“回避”字样的牙牌,一个个排列整齐正似那雄壮军队一样,朝着福顺斋走来。

    “哦?没想到他居然亲自过来了。不过这般架势,倒也不愧是梨花烈神枪真传,北地齐王之子。”高踞福顺斋,张宏圣看着这支队伍,不由得露出一丝懊恼起来。

    显然他对此人如此张扬个性,也是相当的抵触。

    “齐王来访,诸人回避!”

    正在此刻,一个尖锐声音顿时响起,让在场的各位都是露出难堪的表情来。

    随后,一行四匹战马拉着一辆大车停在福顺斋面前,一色白马毫无半点异色,而那马车亦是楠木造就,朱红门框之上鎏金雕花,两侧门窗紧紧闭住,不让人看清楚里面的任何风光,很显然这大车之中正有一位尊贵之人来到此处。

    严忠济瞧着这般状况,虽然对此人惊扰自己父亲寿辰有所不满,但也晓得这人的性情,当即信步走上去:“在下忠济,叩见齐王殿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无妨无妨!”

    朗朗声音顿时响起,却有一人打开左侧门扇,从大车之中走出。

    此人脸庞狭长犹如马脸,下巴极其尖瘦,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对大耳亦是垂肩,双手修长无比,足以抵达膝盖位置,倒是颇有那刘玄德之相。他也没管周围众人,却是走到了右侧纱门,轻轻扣了一下,问道:“爱妃。我们已经到福顺斋了。您可以下来了。”

    “既然殿下说了,那我就下来吧。”

    轻声说道,那门窗当即打开。

    随后,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自其中走了出来,此人虽是身着缀满珍珠的华服,头上亦是带着缀着宝玉的凤冠,但是却也难以掩饰眼角之处的鱼纹。但看年龄,这女子分明已经是三十以上,正是年老珠黄的时候,其相貌比之那些绝色佳人,实在是差的太多。

    一个是尊贵无比、统辖齐鲁一地的齐王,一个是年近三十、人老珠黄的妇人。

    真不知究竟因何原因,他们两人竟然结成婚约?

    见到两人,严忠济连忙拜倒在地,头低的死死地,口中念道:“在下不敢。只是今日齐王怎么有兴致来到此处?”

    “爱妾就在大漠之中,未曾见到中原风景。所以我就带着她四处巡视,也好让她也能够渐渐这中原风景。今日路过大名府,方才听属下言道,今日乃是严老相公六十寿辰,故此前来拜访一二。”齐王哈哈笑道,当即挽着身边的爱妻,一并朝着山上的福顺斋走去,沿路旁边早有士兵随侍身边,以保护他们的安全。

    即使眼前的这位齐王,也是一位地仙境界的武者,他也依旧要做出如此行径。

    炫富、斗气,追求权势,似乎这就是人类的通病,纵然是修行有成的武者,也无法避免。(未完待续。)

    “那人是谁,居然如此嚣张?”

    远远看着眼前的一切,萧月问道。

    水川先生张口回道:“他叫做李璮,乃是昔日李全之子。至于他身边的那位,应当是成吉思汗的幼子,当今大汗的弟弟铁木格斡赤斤的亲妹妹。他们两人在四年之前成婚。两人婚后也算是相敬如宾,未曾传出什么不合言论。”似乎对他来说,只需要是任何一人,他都能够迅速的找出对方的资料。

    “李璮?这位莫非便是昔年仗着一手‘梨花裂神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杨妙真之子?”萧月顿时惊起,问道。

    在他们尚未起义之前,曾经因为对方乃是女子原因听闻过对方传说。此女先是随着自己父兄一并起义,并且和那李全结为婚约,并且率军数次对抗金朝,乃是导致金朝覆灭的主力之一。之后更是在宋蒙之间纵横捭阖,硬生生在一片男子之中,打出一片名声来,乃是她们曾经崇拜的对象。

    只可惜此女在蒙宋两国剿灭之中,最终是独木难支被迫远走塞外,最终在几年之前去世。

    当时候萧凤还有些伤心,以为失去了一位足以信任的队伍,却没想到他的儿子却还建在,仗着杨妙真还有李全的名声,在这齐鲁大地之上,成就齐王名声。

    “只可惜此子实在是逊色于乃父太多。明明身居敌人之下,反而如此张狂作态,我料此人日后定然反叛。”立在另一边,宇文威却是露出鄙夷,轻嗤一声笑道。

    “他会反叛?”萧月感觉奇妙,却不知晓身边两位如何判断出来的。

    “你且看他。虽然为人处事之中,努力地想要做出一副讨好模样,但是却总是收不住心中轻浮,经常不经意之中就露出几分桀骜来。有此可以看出,此人乃是乃是那般虚伪之徒。而且他虽然貌似对自己爱妻恩爱有佳,但是实际上却稍有抵触,很明显两人结合并非男女之情,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

    宇文威一点一滴开始分析起来:“由此可观,此人性格骄狂兼且自大,不仅仅傲上凌下,行径更是满是虚妄。如此之人,断非那等甘愿臣服之徒,日后若是有机会,只怕未尝不会行那安禄山之事。”

    “似这般之人,居然也能成就地仙境界?”看着这人,萧月不免有些鄙夷,问道。

    “武学境界向无定律,只需要心意一致,便可成就地仙境界。而且他乃是名门大家之后,更得两位武者倾力相传,能够达到今日程度倒也算是合理。”水川先生淡然回道,却想着那张宏圣还有史权两人,不由得嘀咕了起来:“只是那史权和张宏圣今日来此,究竟是所为何事?”

    “不管如何。既然今日在这福顺斋之中,四方汉侯代表全数集结,看样子是有好戏看了。”

    裂开嘴角,宇文威倒是带着几分兴奋。对他来说,只需要看到这帮人互相残杀,彼此冲突,那便是无上的快感,为此既是舍弃一切,他也是没有丝毫意见的。

    水川先生亦是挑起一抹轻笑来:“四方齐聚,这倒也省了我很多的时间。只不过你觉得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想法行动吗?毕竟这里面任何一方都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

    “说起来,此刻正主也已经过来了。”

    心生感应,萧月嘴角翘起,目光却是抬起来望着天空。

    此刻,于天空之中缓缓落下一人来,正是今日的主角——严实。

    于他身体之上,泛着一层艳艳青芒,本是花白头发重新焕发青春,竟然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黝黑,便是那满布皱纹的脸庞,也是变得细腻圆润,真如那婴儿肌肤一样,透着粉嫩光泽。

    显然,依着他目前的状况,其修为应当是更近一步了。

    “老夫闭关多日,倒是让列位久候了。”

    看着底下的众人,严实按耐不住心头激动,当即张口。

    这一下,方圆足有数万平方的福顺斋之中,于在场的上千位群众耳边顿时响起了严实的声音,清晰无比直入耳边,让他们听的是清楚无比。

    一言之威,竟至于此。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终于参透了神剑玄妙,八极洞神妙光更进一步。”低下,严忠济看见父亲如此精神,当即走上前跪倒在地,朗声赞道。

    “恭贺武惠公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众人亦是齐声回道,让整个山林为之震动。

    见到眼前众人庆贺,严实当真是心满意足,当即自天空缓声落下,坐在那早就准备妥当的位置之上。他见到这庭院之中具是坐满客人,心中欢喜无比,当即说道:“列位不要客气,只管畅快便可。这区区一些酒水钱,老夫还是可以垫付的起的。”只是仔细一看,却没有见到几个熟人,不禁诧异:“对了,那张相公还有史将军人呢?要知道可与他们同朝为官多年,也曾经并肩奋战。如今却不能畅饮一番,但真是呜呼哀哉啊!”

    “江淮一代战事正急,急切之中父亲无法脱身。”

    张宏圣立即走出,解释道:“正是因此,所以他令我带有千年珊瑚一只,南海黑珍珠十二颗并集一尊南海观音蓝田玉像敬献武惠公。”身后侍从当即走出,将其携带者的几件檀木箱子打开,露出里面赠送的礼物。

    一时间,浮华散开、宝气充盈,倒是让其余人纷纷倒吸一口气,亦为张柔如此财大气粗感觉惊讶。

    那千年珊瑚乃是定神之宝,若是放置在房间之中,可以让人精神安心,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南海黑珍珠则有增进功力之能,一枚便可抵过寻常武者十年修行,十二颗的话便可以让一位武者迅速提升到巅峰境界,亦非寻常人能够得到。

    至于那南海观音玉像,则是以珍贵的南阳独山玉所雕琢而成,更得佛法开光。若是武者修行时候将其戴在身边,便可以让那周天搬运之法缩减数成有余。

    可以说,每一件都是珍宝存在。

    “此物虽是珍贵,却不免太过浮华。”

    另一边,那史权却只是将手一挥,便自身边接过那侍从所带着的白玉匣子,匣子之上冷气连连,竟然在这炎炎夏日之中,也依旧透着透人心扉的寒意。

    将玉匣打开,史权说道:“此乃千年人参三支、并集天山千年雪莲一株,具是修身养性之瑰宝。更听闻武惠公日前曾经为赈济灾民耗尽库藏。这十万两白银,便是我家主仰慕武惠公高德,特此送来。”这一下,玉匣之中的浓郁香气亦是弥散开来,旁边莫说是看上一眼,仅仅是在旁嗅上一嗅,便觉得心旷神怡,几乎有飘飘欲仙之感。

    这般样子,倒也不愧是传说中能解百毒,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绝品材料。。

    而在堂下,那些随行侍从也将抬来的箱子打开,其中顿时放出白花花闪耀眼睛的光彩,一块块铸好的银锭就整齐摆放在这里面,看得人心中瘙痒的很。

    自古以来,向来是财帛动人心。

    这数量庞大的白银就摆在众人眼前,由不得那些人纷纷惊讶起来。

    “哈哈。且看两位,果然是费尽心思。”齐王李璮却是朗声笑了:“只可惜我之前却是来的匆忙,却未曾准备什么礼物。不过数月之前曾经见到一件珍宝,不如就送给武惠公了!”眼神一斜,他却是对着身边随侍的一位武将喝道:“你且去将那东西抬上来,送给武惠公。”

    那人当即依令下去,盏茶功夫之后,却有十数人肩扛粗重木棍,哼哧哼哧将一块足有圆桌大小的巨石抬到堂前。这块巨石边角锐利,通体乌黑发亮,明显是透着与众不同。正在此刻,那用来束缚巨石的绳索似是承受不住,“砰”的一声就断裂开发,让这石头落在原地,任由旁人如何推动也是纹丝不动。

    在场众人皆是惊住,狐疑不定看着李璮,不知道他为何将这石头给弄到这里来。

    “你将这石头搬上来,莫非它有什么玄妙之处?”严实好奇问道。

    “当然!”

    看着周围人惊疑不定的模样,李璮却朗声笑道:“一月之前我在城东百里之外路过时候,只见天降流火、昼如白夜,其声宛如雷霆嘶吼,地表亦是仿佛地龙翻身。遇见这般场景,我也是惊疑未定。之后带着众人四处巡视,终于在一处农庄之中发现了这天外陨铁。”

    其余人纷纷噤声,暗自惊讶问道:“天外陨铁?”

    不远处,史权和张宏圣亦是皱起眉梢,暗自斟酌看着眼前的这块大石头。他们身为武者,自然知晓若要打造出炼出真元的武者使用的武器,那么就非得要在其中添入玄铁不成。

    然而这玄铁成分不明,只有天外陨铁之中才带着一星半点,除此之外无论在别处都无法寻到。

    就连萧月所使用的赤心剑,也不过是只用了几两罢了。

    而且就这点玄铁,也是当日自禾速嘉兀迪以及乌古论长寿炼出来的,并且为了铸造赤心剑一并消耗掉了。

    否则的话,赤心剑如何能够具备如此霸烈的威能呢?而依照眼前这天外陨铁的重量,其中所蕴含的玄铁,只怕是远超众人想象。(未完待续。)

    “齐王如此大方,莫非是想要将这陨铁赠送给我?”

    目光之中闪过一丝贪婪,严实当即笑道。

    不过他也不认为对方当真会全数割让出去,若是一斤半两玄铁的话,或许对方还会故作大方赠送他人。但若是上百斤乃至于近千斤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以玄铁的稀少和重要性,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缔造数百具法器。

    数百具法器,那就是足以颠覆一大势力的庞大资源,任谁都不会轻易想让的。

    果不其然,李璮摇摇头说道:“当然不可能全数奉送!但是武惠公如果愿意助我将其中玄铁取出,我自然会分一半给你。”随后,他却略带挑衅扫过了史权、张宏圣两人,嘴角带着桀骜般的猖狂。

    立在一边,严忠济瞧见几人气氛有些不同,当即走上前对着齐王说道:“禀告齐王,这礼物甚是贵重,只怕我等难以消受。而且此物甚至庞大,若是立在这里,只怕会妨碍到别人。可否将其抬下去?待到寿宴结束之后再说?”

    “我是没有意见。只不过今日里毕竟乃是你父亲寿宴,却不知他的意见如何?”

    笑容若隐若现,李璮却越过严忠济,看向正端坐在位置之上的严实。而在此刻,那严实却是双眉蹙紧,眼神凝重,死死盯着那陨铁,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对着严忠济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只是严忠济却有些执拗,低声问道:“父亲!此乃是天外之物,又在近日之类坠落附近,只怕这是不祥之兆,咱们还是莫要掺合进去了。”

    “我自有定计,何时轮到你来说话了?”脸一板,严实张口斥责了一下,就令严忠济不得不歉声退下。随后他看向齐王李璮,问道:“你将此物带到这里,莫非正是为了我而来?毕竟这天下之中,若要能够取出其中玄铁,只怕也就只有我了。”说话之中,不免有些自矜。

    “自然。小侄尚在幼年,便久闻武惠公八极洞神妙光的厉害。八极洞神,万物存心。若是前辈愿意出手,取出玄铁想必也是不在话下。”李璮当即回道,混无面对史权、张宏圣时候的那般桀骜不驯。

    “那好,今日我便助你一阵,将这其中玄铁取出来。”

    严实顿时欢笑起来,手一挥就将那八极洞神妙光逼出体外,将那陨铁罩住。

    此时,那陨铁被这八极洞神妙光一照,就像是用超声波扫描仪还有那x射线仪扫过一样,其中的物质构成、结构分布,乃至于那些性质相异的东西全都纤毫必露,展现在众人的眼中。

    而在那陨铁之中,更有一道道光线发出亮光,它们就像是那被扯开乱扔的毛线一样,错综复杂搅在一起,犹如道道彼此交错在一起的圆环一样,存在于陨铁的每一处。

    此刻它们,正似那木星圆环一样发射出光芒。

    很显然,这些发亮的东西就是玄铁。

    能够和真元产生感应,令其在武器之中运行的更为通畅,正是玄铁的能力之一。只是以前那玄铁向来都是钝感十足,外貌模样和寻常生铁一般模样,极难将其找出来,所以若是没有特殊的手段将其找出来的话,就会造成相当大的浪费。

    如同今日这样能够令其现行,并且为众人所清晰看见,正是严实的八极洞神妙光的功劳。

    ……………………

    “果然,在他们之间也不是铁板钉钉的。”

    看到了这里,水川先生忽的说道。

    萧月有些诧异,问道:“为何如此?”

    “你看那张宏圣和史权。他们两人虽然外表面算是尊重,但是目光之中却多有冲突,显然并非是一路人。而且他们两人全都对那齐王李璮抱有怨气,很显然是对这齐王已经起了忌惮了。”水川先生解释道。

    “但是如果只是单纯厌恶呢?”萧月虽觉有些道理,但是却感觉若是就这样确定下来,还是太过果断了。

    水川先生继续解释道:“你也在旁见到他们两人作态了。应当晓得,这两人具是沉着稳重之人,该是能够让自己喜怒不形于众。对于这一点,你只需要看他们对旁边之人的态度便可以看出来。但是这两人却纷纷对齐王李璮露出厌恶,很明显他们已经对那齐王产生了芥蒂了。”

    “原因呢?”萧月问。

    宇文威却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的说:“哼!还不就是争权夺利?朝堂之中,交相攻击,结党营私,谋取利益。我本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我大宋发生,没想到在这群所谓的同仇敌忾的人之中,居然也会发生?”

    “没错。那李璮近日娶了当即大汗的妹妹。虽然不过是表妹,但是别忘了,那位也是黄金家族的。这就代表着那李璮能够借此直达天听,甚至在必要的时候,直接就能够和大汗联系上,从中谋取属于自己的利益。”

    话语依旧平淡,水川先生一点一滴解释道:“而那严实、张柔还有史天泽三人,却不过是寻常汉侯。他们在当地之中,自然是德高望重,但是若是在中央之处却未免实力太薄。更何况他们之所以能够站稳脚跟,凭借的也不过是蒙元的力量。若是蒙元王庭发生了什么变故,那么他们可就要倒霉了。”

    “所以他们才会害怕?”

    若有所思,萧月藏在人群之中看着张宏圣。

    史权两人,此刻这两人虽然是故作镇静,然而额头之上却已然冒出汗水来,显然也是有些担心。

    水川先生慢悠悠的说道:“没错。若是严实愿意接受,那么他便可以和李璮达成同盟关系。若是这两人形成同盟,便可以一东一西隔绝整个黄河一代,让那张柔难以和北地蒙元联系上,亦可以让史天泽无法南下,扩张自己的势力。他们虽然同殿为臣,但毕竟是心怀异心,面对利益时候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他那深邃瞳孔之中,映着几人的身形,而在那脑海之中,也不知道究竟藏着什么计划。

    但是萧月明白,他们此行目的已经正在逼近揭开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定然会让整个天下震惊。

    远处,严实和李璮却丝毫不知,继续痴迷的看着那硕大的陨石。经过了八极洞神妙光的探测,他们两人已然知晓那玄铁的所在,而根据其展现出来的玄铁存在,这里面所存在的玄铁,至少也有八百多斤左右。

    一人一半,也有四百多斤。

    而这四百多斤,也足以让一方势力凭空多出上百件法器。

    如此庞大的诱惑,早就让那满地的武者目光通红、气息全是凝滞住了。若非在场的两人乃是李璮还有严实两人,只怕他们早就已经恃武而骄,直接闯上场来抢夺了。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让我将这些玄铁挖出来。”

    李璮也似感应到周围人的灼灼目光,只将手一挥,便自远处飞来一件铁枪。

    他将那铁枪凌空一挥,道道火焰顿时自枪尖冒出,犹如火龙一样在空中摇头摆尾,口中亦是发出阵阵虎啸龙吟,震慑的众位全是静静坐在位置之上,浑然不敢动弹。

    随后,那铁枪就自李璮手中刺出,正好戳在陨铁之上。

    这陨铁乃是天上所降,在坠入地球时候也曾经经受过强大的摩擦力还有超过数万摄氏度的高温,而在撞入地面时候亦是承受过极其强大的力道,其表面极其坚硬,比那生铁都还要硬上三分。

    便是刀砍斧凿、火烧水浇,也不过是在上面擦出一道痕迹罢了,丝毫无法损伤分毫。

    但是如今,这陨铁却在李璮那烈焰环绕的长枪之下,纷纷崩裂破碎,一起化作铁屑、石片落在了地上。

    由此可见,李璮并非没有破开陨铁的实力,实在是因为他无法确定其中玄铁所在,所以才不敢贸然行动,否则按照如今他这暴力手段,十成玄铁能够留下一成,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大抵过了数分钟之后,那诺大陨铁早就化作了一团石块、铁粉,只在场上留下了一团黝黑沉重的玄铁块。虽然这玄铁块模样极其丑陋,望起来就像是那被自十层高楼丢下来的梳妆台,然后又被丢入臭水沟之中以至于爬上无数水草一样丑陋不堪。

    但是它依旧如同那些天皇巨星一样,将众人目光全都吸摄过来。

    “这么多的玄铁,只怕能有一千斤吧。”

    低沉着声音,萧月不可置信看着这玄铁。

    水川先生亦是低声说道:“能够比这东西更宝贵的,只怕也只有传说中的和氏璧了吧。”盯着眼前的一切,他却是忧愁无比。

    毕竟这么多的玄铁,若是全都制作成为武器,那简直就是大宋的灾难。

    要知道以大宋的国力,一年也不过能够收获数十斤罢了。

    上千斤的玄铁?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一场波及到整个天下灾难。

    其对南宋的威胁,丝毫不亚于另一个时空重创美国经济,直接导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经济危机。若是让眼前这两人达成协议,那么蒙古南宋的战场局面,只怕就会换一个样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萧月,就还是水川先生以及宇文威,全都神色凝重。

    这一刻,他们都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无论是解开赤凤军被困的局面,还是打退蒙古南侵的脚步,搅乱眼前的这场交易都是必须的。(未完待续。)

    大堂之上,那李璮和严实很快敲定计划,将分属自己的玄铁瓜分干净。

    之后,又有官员代替当今大汗过来,赠送了一些礼物。虽然礼物也算丰盛,但是终究还是难以比上之前几人的贺礼。

    其余人自各路朝廷命官以及大小文武官员家,全都一一拜访,并且将自己贺礼呈上,其中虽比不上那些珍品瑰宝,但是却也别有新意。对于这些东西,严实一开始的时候还挺高兴的过来瞧瞧,后来看的烦了,也就没有去在意,直接让严忠济将这些东西收纳下来,安放在一边。

    然而人数陆续不绝,自清晨至傍晚也未曾断绝,以至于那些礼物越积越多,多到仓库已然难以装下。甚至为了收纳这些礼物,他们还被迫开辟一个新的地方,好安置这些贺礼来。

    而在这福顺斋之中,也早已经是挂起灯笼贴上彩纸,水墨绘就的屏风也已经摆开,专门供客人安歇的客房也准备妥当。自附近招揽的戏子也已经开始演奏,琴声箫唱、鸣镝鼓乐,也在这热闹的环境之中一一奏响。

    至于如何款待这些来访官员、豪强,严忠济也早就做好万全准备。

    依照着职位、品级,每一人都被一一区分开来,安置在各自的位置之上。虽是人数甚多,他却处理得极其妥当,让每一位宾客具是感觉如沐春风,纷纷赞颂其为英雄俊杰,日后自有飞黄腾达、位列朝纲之能。

    一时间,在这福顺斋之中,当真筹光交错、热闹喧哗,亦有人酒酣上头,开始行那酒令,场景之中当真是热闹非凡。

    “相公,严相公——”

    正在这时,却有一人撞破门庭,慌张的窜入大堂之中。

    他尖锐着嗓子,眼泪鼻涕随着声音一并喷出,简直就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被这人一扰,本是充满欢快气息的福顺斋,立刻就有些变质,那些人全是齐齐望见这人。

    相貌寻常,衣着亦是寻常,当是严府之中的一位寻常家仆。

    只是这人,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

    感受到周遭人的想法,严实当即丢下手中酒杯,怒目而视旁立的严忠济,喝道:“你没看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也敢闯入这里来?二郎,立刻将他给我叉出去。”一言令下,他根本不容对方辩解,就要将其赶出去。

    严忠济不敢违背,当即呼唤左右,到别院之中取过竹竿之类的东西,准备将其叉出去。这里毕竟是寿宴,可断然不能够见血,否则的话便会不吉利的。

    却在这时,那人猛地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相公,还请搭救小的一命。”

    只可惜那些仆从毫不理会,挺直竹竿直直刺来。

    这一下,犹似捅破了气球一样,顿时让这仆人“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血污泼撒在整个庭院中。因其威力太过强大,就连那些扑来的仆从也纷纷遭殃,被炸的是口吐鲜血,齐齐倒在了地上。

    血液,猩红的血液,不祥的红色,就这样弥漫在整个福顺斋之中。

    “死人了,怎么死人了?”

    “是谁?究竟是谁?”

    “谁能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这一下,就似那原本整齐的鱼群,却猛然间被一只硕大的白鲨闯入一样,顿时乱作了一团。

    瞳孔紧缩到了极致,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记得之前的那漫天的血雾,仿佛将整个天空都遮住了一样,无论是那些食物还是树木、盆栽,无论是侍从还有宾客,这一刻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血色一样,狰狞的场景紧紧攥住心脏,令每一个人都瞬间绷紧,忐忑不安看着周围。

    征战杀伐多年,这些人早已经是习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

    被这浓烈血色一刺激,他们具是警备起来,忐忑不安看着周围,似乎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化作了敌人,只需要下一秒便会立刻发起战斗。

    “究竟是谁?给我出来?”

    气血冲入大脑之中,严实那宽阔额头之上早就阴云密布,且看着那些满堂犹似失了指挥的蚂蚁一样乱糟糟的来宾,他越发恼怒起来,当即就运起玄功巡视四周一切,好将那敢于冒犯自己的家伙给逮出来,彻底灭掉。

    敢在这寿宴时候挑衅自己,对方莫非忘了当年驰骋沙场的洞真元帅吗?

    飘飘然,一人当即走了出来。

    一生红衣,半边脸颊带着铁面具,半边脸庞极其娇柔,正是数月之前曾经将消息传递给忽睹都的那人。

    “久闻长清尉今天乃是六十大寿,故此我家主人令我前来,为您祝寿。”

    他看着堂上愠怒的严实,却丝毫没有半分畏惧,艰涩的声音正像是锉刀磨着铁锅一样,却是将一件玉匣装着的东西自袖中取出,笑道:“正是因此,所以奴家本来是打算前来献上贺礼的。只可惜这几个蠢货却不识货,偏要拦住我不让我过来。说是什么我没有品级,更无邀请函,所以不让我进来。于是呢?奴家只好让她们去死咯。不然的话,奴家如何能够来到这里?”

    姿态娇柔,若是没有那沙哑声音,只怕任谁都会以为这乃是一位娇俏女子。

    “贺礼?你究竟是谁?”

    正欲挥掌拍死此人,严实却在听见那“长清尉”时候神色一怔,旋即收起手掌低声问道。

    他尚未名声远扬时候,其第一次接受的职位便是金朝封赐的“长清尉”,只是日后投降蒙古,并且因此声名鹊起,故此这个名号不为人所知。

    但是眼前这人却一口叫出他当年职位,莫非对方身后藏着什么莫大的后台不成?

    “奴家不过一介浮萍,只恐贱名有碍圣听。不过我家主人你们却知晓,他便是闲闲老人!”这铁面郎君却嘴角噙着笑意,悠然望着眼前的众人。

    “闲闲老人?难道是赵秉文?可是他不是在八年之前就死了吗?”

    眉梢微皱,李璮却有些疑惑,扫过了那端坐上首位置的严实。

    之前这铁面郎君便一口叫出严实最初时候的官职,如今更是说自家主人乃是曾经历任金朝礼部尚书的赵秉文,难道严实至今依旧和今朝余孽有所联系?

    想到此节,他却对之前和严实联合稍微有些忐忑了,目光抬起来扫了一下张宏圣和史权两人,见到这两个纹丝未动之后,方才松下口气。

    只消这两人不去附和,那么他在大汗面前,依旧是恩宠依旧。

    “赵秉文?他是谁?”低声问道,萧月感到疑惑。

    要知道在那“赵秉文”三个字出现之后,整个场地就全都静谧无比,那些人脸上全都是蒙上一层铅色,千人宴会竟然毫无声息。

    仅凭名字便震慑在场众人,那赵秉文究竟是谁?

    “半边江山,杨赵为尊!”悠悠然,水川先生低声说道:“你若是再提前十年畜生的话,对这句话应当是熟悉无比。”

    嘀咕一下,萧月困惑无比:“半边江山,杨赵为尊?”

    “没错。这句话之中的赵就是赵秉文。而那杨,则是和他齐名的杨云翼。这两人具是地仙一流的人物,并且轮流执掌金朝礼部尚书,凡科举出生的士子,全是自两人之手出现的。以至于在金朝南渡三十年之中,一半以上的文臣武官,全都是出自他们的门下,故此有半边江山,杨赵为尊的名号。在他们两人辉煌时候,就连那所谓的北地第一人丘处机,也得俯首称臣。可以说,正是这两人,方才支撑住整个金朝继续下去。”

    低声说道,水川先生目光之中竟然罕见的露出畏惧来。

    “昔年为了剿灭这两人,我朝和蒙元合力,令孟拱率军和蒙古大军一并出击,方才将这两人打成重伤,被迫退隐潜修。之后陆续听闻两人先后仙逝,之后末代皇帝哀宗于幽兰轩自缢之后,整个金朝方才彻底烟消云散。”宇文威亦是唏嘘不已,像是为十年之前那辉煌状况的战争场景而倍感崇敬。

    “难怪这群家伙,会是如此面貌。”

    看着众人灰白面孔,萧月暗自想道。

    依照那人曾经的辉煌经历,只怕在这寿宴之中,不少人都和赵秉文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知道在金朝覆灭之后,北地一代金朝的官员并未就此殉国,而是直接投降蒙古。毕竟朝廷不在了,皇帝也没了,他们没有了效忠的对方,自然只好为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主人。

    很显然,声势正隆的蒙古,正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如今赵秉文却宣布自己还活着,若是他让这些昔年的门生故吏背叛蒙古,那又该如何呢?

    一方面乃是君臣大义,一方面乃是师徒关系,面对这复杂无比的抉择,可是着实让这些门徒们心生哀怨啊!

    “既然如此,那他今日到这里来,又是什么目的?”听闻了这些旧事,萧月倒是好奇了起来,对那铁面郎君的真实身份也是颇为好奇。

    毕竟在他们赤凤军首战时候,这铁面郎君也曾经出现过。

    换句话说,他们赤凤军的存在,早就被这人知晓了吗?

    脑海之中浮想联翩,萧月倒是想要见一见那赵秉文,若是能够借助到此人的力量,那么对他们赤凤军突破蒙古大军围剿,就可以再添一些胜算。(未完待续。)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低沉声音,严实喝道。

    若是仅仅眼前的铁面郎君,他随手一掌便可以将其料理掉,但若是其身后乃是那闲闲老人的话,就必须要称量一下了。毕竟那闲闲老人可不是寻常之人,若是他找上门来,只怕自己的这一性命,可就彻底没了。

    “没什么意思。只是最近,我主人新近开了一个尘劫阁,故此令在下再次相邀,若是列位还愿意的话,尽可入尘劫阁之中一叙,也好聊表昔日师徒情分。”铁面郎君呵呵笑道,那一对凤目扫过众人,虽是做出一副挑逗模样,但是凡是被其看中的,具是感觉心惊胆战,赶紧扭转头来不敢逼视。

    “原来是尘劫阁的人?杀浑天、甲无伤、算无命。给我一起上,将此人擒下再说!”另一边,那张宏圣却猛地站了起来,高声喝道。见到严实怒目而视的样子,他当即解释道:“这贼子今日来此,分明是存心打扰。先以血气搅扰整个寿宴,次之以一已死之人乱了众人心思。似这鬼魅狂徒,正该击杀再次。”

    说着,他身后三人一起奔出,朝着铁面郎君直扑而来。

    虽是面临三人围攻,铁面郎君却纹丝未动,自腰间将那铁鞭取下,凌空一挥就将那甲无伤抽去,劈空之中带出一阵炸响,就在那乌黑盾牌之上拉出道道光火来,令其不得不退后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随后,他见那杀浑天长刀一劈,当即自地面之上凌空跃出,避开了刀气之后又见旁边的算无命发出珠算想要偷袭,当即就将那铁鞭凌空一挥,尖锐边缘自空中一阵搅动,当即将那珠算整个轰碎,阵阵煞气凌空飞旋,逼迫的算无命只能退下。

    立在一边,杀浑天却是懊恼,低喝一声吼道:“紫雷狂刀,给我死!”刀芒尽数收敛于长刀之中,直接朝着对方劈去。

    当着众位达官贵人面前,他实在是太过迫切想要将眼前这人擒下,好彰显自己并非无用之徒。

    “就凭你吗?”

    然而铁面郎君却轻哼一声,九节铁鞭骤然射出,正好将那大刀整个卷住,随后猛地一拽立刻将杀浑天丢了一个趔趄来。杀浑天正要追去,但是一边的张宏圣却低声喝斥道:“你想干什么?还不给我退下?”

    “可是,他!”

    杀浑天抬起刀指了指人群之中的铁面郎君,当即张口想要解释。

    然而张宏圣却丝毫解释时间都没有给于,直接咒骂道:“所以你想干什么?若是伤到在座的列位贵客,又会怎样?我让你查询尘劫阁的下落,结果你被人诳了,甚至和友军打了起来;今天让你擒下此人你没擒下,还想要狡辩?你这废物,还不给我滚开?也省的继续待在这里丢人现眼!”

    被这一说,杀浑天和他身后的甲无伤、算无命只好灰溜溜的从这离开,不敢继续待在这里。

    察觉到身后异状,铁面郎君自然是悄然一笑,也不管周围纷纷后退的宾客,信步朝前走去,说道:“只不过长清尉,这主人委托我赠送给你的东西,你是收还是不收?”

    这时,严忠济却忍不住,当即挡在父亲身前,厉声喝道:“严府之中岂容你放肆?”

    “二郎,你先退下!”

    严实这是却自那座位之上站了起来,他挥挥手就令严忠济退下。以目前严忠济的实力,委实不是眼前的铁面郎君的对手。更何况若是其中藏着什么狠毒的东西,可不是他的宝贝儿子能够承受的。

    倚仗着自己乃是地仙修为,严实走到了铁面郎君身前,他神色凛然,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将这礼物给我?”

    “当然可以!”

    似有挑衅一样瞪了一下张宏圣,铁面郎君将那玉匣举起,嘴角噙着微笑。

    张宏圣立时走出,高声喝道:“慢着!”看见众人齐齐盯来的目光,他当即解释道:“此人来路不明,说话之中也是藏头露尾。若是这玉匣之中藏着什么毒药,那今日岂不就寿宴编成葬礼了吗?于情于理,我觉得都应该由我来帮武惠公接手。”感受到铁面郎君那微微皱起的眉梢,他嘴角越发得意了起来。

    “这句话倒是有理。”

    轻轻颌首,齐王李璮朗声说道:“毕竟咱们都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将其拿出来,让我们也一看究竟如何?”一缕缕红云自其身体冒出,显然也是对铁面郎君起了疑惑。

    张宏圣见到有齐王李璮支持,心中顿时欢喜起来,就要走上前接过那玉匣。

    只是此刻,王权却朗声说道:“合该如此。只是这东西若是由仲庭接手只怕不妥。要是这里面乃是什么贵重物品,却被你失手打碎,岂不可惜了?”锐利目光盯着张宏圣,分明是透着探寻,想要知晓他为何如此执着于眼前的玉匣?

    “既然我不能接手,那莫非王叔叔想要接手?”

    语带不屑,张宏圣稍微有些恼怒。

    门下众位宾客见到几人剑拔弩张,也是感觉这福顺斋之中气息越发凝重起来,具是安静下来不敢质疑,只敢在一边悄悄看着,静静等着之后的状况。对于这种状况,他们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只有静静地看着,直到最后胜利者的出现,然后靠上去罢了。

    “你也不愿意接手,他也不愿意接手,难道这东西让我接手吗?”

    见到两人彼此怒视,齐王李璮冷哼一声,却是感到恼怒。

    很显然,张宏圣和王权具是不忿对方接手,但是齐王李璮也不可能屈尊降贵,将这玉匣之中的礼物接纳下来。一时间,三人具是僵立在这里,不知道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她来接手?”

    立在一边,严忠济见到一边悄然立着的萧月,当即拉着她的手走了过来。

    萧月虽然面部依旧冷淡,但是心中却早是一阵腹诽,暗想:“那个家伙,怎么这个时候让我来干这种事情了?”感觉到众人齐齐看来的眼神,她那一张玉脸整个绷紧,显然是紧张不已。

    就在之前,那张宏圣、王权还有李璮争论时候,水川先生就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将其整个推到了闷闷不乐的严忠济面前。严忠济正好为自己父亲担心,见到萧月来到自己的眼前当即欣喜若狂,自然将其待到了严实面前,将其推荐出来。

    “哦?原来是当日敬献宝剑的那位女子?”

    严实见到亦是呆立一会儿,旋即方才醒转过来,和声说:“既然如此,那就委屈姑娘了。”

    若是那东西并无毒,他定然会做主让这女子嫁给自己儿子,若是她因为这东西而殒命,他便会将其厚葬,至于其两位亲人也会好好照顾,令其颐养天年。

    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严实这才放松下来。

    “这位女子是?”

    只是那铁面郎君却在见到萧月脸庞时候愣了一愣,低声问道。

    他并非不认识萧月,实在是因为在这严府之中看见萧月方才大感意外,这种意外就像是美国总统******宣布自己是中国派遣的共谍一样,足以让任何一个熟悉的人惊骇不已。

    萧月自然也识得此人,自然而然直接逼视着铁面郎君,口中依旧默不作声。

    旁边严忠济不知两人关系,只当做铁面郎君因为并非严实接手而生怨,亦觉得萧月也不过是因为太过害怕所以才会绷紧身体,当即解释道:“她乃是寻常女子,因为过去原因无法说话。后来曾经敬献神兵,故此被我接纳,待在这里。你无需担心此人,她定然会依照你的要求,将这礼物接纳下来的。”

    “那就好!”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铁面郎君重新恢复安定,回道。

    然后,他就将那玉匣双手奉上,递到了萧月面前,且看着那深邃无比的黑眸,虽是心中有万千疑惑,但是却不敢发出一言。毕竟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中,若是直接点破此人的身份,只怕自己直接就会被萧月摘了脑袋。

    曾经和萧月交手过的铁面郎君,对这一点相当明白。

    萧月亦是紧张不已,尤其是当真众人的面,她更觉得自己像是化作了靶子一样,正在被无数的拉紧的长弓瞄准,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被那长箭射穿。

    但是在这时候,唯有维持冷静了。

    心脏稍微安静了下来,萧月那一双手接触到了玉匣之上。

    这一下,她立时感觉心中一颤,指尖真元若有若无,被其中的东西牵引着纳入了其中,于脑海之中忽的闪过了一些画面。天下山川河流、世间人心变化,仿佛一切都尽在一掌之中,只需要这里面的东西在售中,那整个天下便可以尽数纳入一人之手了。

    脸上露出不可思议,萧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匣。

    伫立良久,她方才从这恍然之中醒转过来,听见那严实传过来的话语,“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萧月这才迈开脚步,只是刚刚踏出,她那左脚顿时做出跌倒模样,手中玉匣顿时自手中跌出,“啪”的一声整个碎裂。其中一个玉印自其中滚出。

    色绿如蓝,温润而泽,背螭钮五盘,边角一处嵌着一块金边,而那印章之上却刻着八个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只存在先秦时候的小纂,在堂皇烈日之下,清晰无比。(未完待续。)

    “传国玉玺!”

    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响起,最终汇聚成为了一句定语。

    “是传国玉玺!”

    “哦?”

    目光之中泛着异样光彩,齐王李璮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幽幽说道:“没想到,他所献上的居然是传国玉玺?与之相比,我那玄铁终究还是逊色太多了啊。”话语中带着可惜,却不知道究竟是为自己那上百斤玄铁而悲叹,又或者是为了眼前的传国玉玺而不值。

    毕竟这可是传国玉玺,自秦始皇建立秦朝开始,延续一千多年都是历代政权的象征、皇帝的权柄,虽然至唐末时候消失无踪,但是其绵延千年的底蕴,也足以让任何一人为之痴狂。

    相传在这传国玉玺之中,藏着能够操控人心的力量,更拥有能够勘定世界的力量,故此能够成为传国玉玺。甚至传说之中,若是得到了这传国玉玺,那么甚至可以突破地仙限制,进抵不可思议的天人境界,超脱三界之外,不入五行之中,自由自在再也不受任何束缚。

    毕竟自战国以来,中华大地还没有任何一人突破地仙,成就天人境界。

    正是因此,所以有人就猜测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传国玉玺的存在,故此锁住了中华大地众位武者的气机,令其实力提升到一定层次之后,便再也难以寸进,甚至就连曾经于古老时代所听闻的那些神仙传说,如今也化作了一些妄言,不再被众人所知晓。

    “真的是传国玉玺吗?”

    眼珠子抽搐着,严实忐忑不安看着地上的玉印,嘴巴不住地哆嗦,像是抽疯了一样。

    此时,四周围所有人都看着他,或是期待、或是害怕、或是畏惧、或是渴望……,诸般的情绪自这些文武百官眼中闪过,全都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自古相传,得和氏璧者得天下。

    那赵秉文今日将这和氏璧赠送给严实,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他们齐齐看着严实,眼球微微凸起,简直就要爆了出来,若是脑海之中的猜想属实的话,那眼前的严实真的是准备这样做吗?

    暗中集结兵力、私下锻造兵器,故作大方招揽豪杰,那么下一步应该就是登基称帝了吧!

    联系到之前严实和李璮的交流,他们越发的肯定了这一点,想到自己如今居然就这样待在这里,立时感觉有些坐立不安,浑然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待在这里,还是应该趁机离开这里。

    想及这些,张宏圣亦是紧张起来,暗自下令让侍从将如今变成“黄河三鬼”的杀浑天、算无命、甲无伤叫来,好确保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整个场面。

    这一点,就连那王权也是警惕起来,默默地开始召集麾下人马,准备随时出手。

    无论那东西究竟是不是“传国玉玺”,这一天是不会安全度过的。

    整个福顺斋异常安静,然而那铁面郎君却悄然一笑,说道:“没错,这东西正是主人委托我前来送给你的。虽然中间有一些波澜,但是现在还请武惠公接纳!”

    浑身一个机灵,严实这才幡然醒转过来,双目落在了地面上的玉印之上。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背后衣裳依然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体之上异常的潮湿,让人倍感难受。他若是就这样当场接受,那么这就彻底坐实了自己企图叛逆的事实,到时候可就是全家族灭的可能;他若是不接受的话,那么这传国玉玺就可能落入别人之手,一样坐实自己守备困难的可能。

    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看着这场景,严实抬起那苍老的头颅,迷茫的眼神扫过眼前众人,见到他们那略显排斥的神色,他忽然感觉眼前这繁华的景象全都变成梦幻泡影一样,只需要一伸手便会戳破。

    张了张口,他说:“我——”

    本欲解释的话顿时噎在喉咙之中,一口鲜血整个喷出,足有数丈之远。脸色苍白如纸,严实不可置信低下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而那地面之上的玉印却凭空悬浮起来,正好将那盖章的位置盖在其心脏位置,其上朴拙的黄色光辉仅仅是在其表面闪烁,并没有多大的力量。

    受了这一记,严实整个人萎顿了起来,目光涣散就整个人瘫软下来。

    之前说了,地仙境界的武者,能够以自身神通温养法器,令其升级成为神器。

    至于他们的神器,却多是看起所擅长的以及其喜好而定,并不局限于刀枪剑戟这一类兵刃,也可以是一些玉器、吊坠以及珠饰之类的东西。而这传国玉玺在还是和氏璧的时候,便是一件强大的法器材料,后来再被祖龙占据之后,就以无上神通将其炼化化作一尊足以镇压气运、慑服天下的无上神器。

    而在积累千年之后,历经数十位帝王操控,其中力量无比强大。

    寻常人只是一见便会被其中劲气慑服,就连地仙一流的人物,若是擅自接触的话,也会被其中力量反震,伤到自己。

    故此严实看起来像是被传国玉玺盖了一下,其实这一下不亚于被数十位同级敌人一并出手命中一样,能够侥幸存活而没死亡,已然算得上是修为精湛了。

    “父亲!”

    立在一边的严忠济看见眼前一幕,眼角眦裂就要奔来。

    但是他的速度却不及萧月,她只是一个箭步就来到了严实身边,一手将其搀扶起来,毫无之前摔倒时候的柔软样子,随后对着严忠济宛然一笑,这一笑正似冰山融化,如沐春风一样。

    严忠济见到自己父亲还有一些气息,这才放心下来,然而当看见那还是优哉游哉立在原地的铁面郎君,他却不由自主怒气冲天,若非实力不及对方,只怕早就冲上前去一刀砍死对方了。

    “我家主人本以为武惠公乃是天命之选,只可惜你却是福浅命薄,并无真龙之命啊。”依旧是堆满笑意,铁面郎君颇为无奈,看着远处委顿的严实,连连摇头道:“只是我家主人,甚是期待究竟是谁能够成为她的主人?”面对众人逼视,他却浑然不惧,不知道究竟是不惧生死,还是实力强大到蔑视众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宏圣低声问道。

    铁面郎君幽幽说道:“就是字面意思。若是谁能够掌握这传国玉玺,我家主人愿意倾力相助,让其掌握这天下皇帝。各位,传国玉玺便在这里,只是今天各位究竟有谁有此本事,能够将这传国玉玺带回去?”

    听着这话,宾客具是骚动起来,心起贪婪者也不在少数。

    “哼!”王权冷哼一声,回道:“就连严老相公也被这东西弄得半残。除却了当今大汗,还有谁有资格拥有这传国玉玺?”

    只是一下,就让实力强大的严实整个委顿。

    应该说,传国玉玺的力量,果然有够厉害吗?

    想到这里,其余人纷纷退缩,若是拥有传国玉玺的代价是死亡的话,那他们可不敢靠近啊。

    “没错!”目光立时火热,李璮又是盯着那传国玉玺,浑然将被打的重伤的严实忘却了。

    他当即昂首阔步走了上来,手上长枪隐隐间泛起光芒,高声喝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介毛贼,也敢在此猖狂?待我现在,就将你这厮擒下。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眼珠子不住地扫过了那传国玉玺,很显然其目的却并未只是击杀铁面郎君。

    “看来,今天这里是没有一个安省的时候了。”叹声气,史权亦是站起,将身边的一柄战刀取过来,低声叹息。

    若是这时当真发生战斗,只怕这里死伤者不在少数。

    远处,张宏圣却稍微有些不悦,见到那“黄河三鬼”重新来到这里,当即低声说道:“你们几个,务必确保那传国玉玺安全,不得令任何人夺走,知道了吗?”很显然,他亦是对这东西相当在意,生怕被人给暗中盗取了。

    然而这时,那甲无伤却一脸吃惊。

    他盯着堂上抱着严实的萧月,惊道:“那女子,是尘劫阁的人!”

    “你说的是真的?”

    张宏圣顿时惊住,扭过头便看见萧月正抱着严实。

    若是她乃是尘劫阁的人,那这个时候武惠公岂不是危险了吗?严忠济亦是感觉不可思议,心中稍微有些怀疑,失落的目光看向萧月,带着一丝恳求,正要开口问道。

    “属下句句属实。当日这妖女挑拨我等和那清乐社黑军争锋时候,小的看的真真切切,就算她化成骨头我也能够认出来。”满心恨意,甲无伤立即吼道。

    毕竟在当日的那场厮杀之中,他那最为珍重的五弟,便死在了那里。

    然而此刻,萧月嘴角却轻微咧开,嘲讽道:“只可惜,你们已经晚了。”只将手一挥,本是挂在严实身边的赤心剑应声而出,“刺啦”一声便自严实脖子之处整个掠开。

    漫天血液溅射而出,将那喜庆的大红花朵,也给染上一层隐晦来。

    于是,昔日里横行山东一带的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随后,萧凤嘴角狞笑起来,手指一挥就以念力将那传国玉玺摄起,朝着正要扑来的李璮猛地一丢,笑道:“这传国玉玺就在这里,你们既然有心,不如就为你们的主子去争吧。”随后身躯一动,却是化作一缕劲风,径直朝着后方掠去,毫无半分留恋。(未完待续。)

    “好个妖女,凭的狡黠。”

    见到传国玉玺劈面砸来,李璮赶紧收起长枪翻身后退,以免和这东西起了冲突。

    之前严实受了这传国玉玺一击,以至于神通全无、真元散乱,被萧月趁机杀了。他可断然不能重蹈覆辙,让自己也被这威力极强的传国玉玺打中,落到个和严实一样的下场。

    而那萧月,见到众人被这传国玉玺吓得后退的时机,早就化作一阵清风,迅速自这里离开。

    既然已经杀了严实,她自然没有兴趣在这里继续停留,当即早早离开,也不管身后的一票家伙究竟是何等的,谩骂、争斗。

    狗咬狗一嘴毛!

    对这些乱世之中走出来的军阀来说,什么义薄云天、什么忠肝义胆都是假的,只有拿在手中的利益才是真的。

    那传国玉玺何等厉害。

    就算是他们无法掌握,但若是将其夺下并且送给大汗,也足以让自己目前的地步更上一层楼,统辖一方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或许只有像姜子牙、韩信那样裂土封王,才能够稍微满足这群张牙舞爪的凶兽吧。

    不去理会福顺斋目前状况,萧月却跑到了旁边的一处上着铁锁的库房,一挥剑将正在此处守卫的侍从杀死之后,就斩断铁锁闯入其中。瞥过里面林立着的众多箱子,她径直走到了一处三尺有余的木箱子边上,打开之后看到其中那沉甸甸的玄铁之后,当即笑道:“既然你们打算围剿,那么这些东西我也就不客气收纳下来把。”

    只将手一搭,她当即将这足有半吨有余的木箱子抬起踏出了库房。

    “果然,你这妖女惯会使诈。”

    不知何时,张宏圣却带着甲无伤、杀浑天还有算无命出现在这里,逼视着萧月。羽扇纶巾、手中拿着一柄铁扇,这张宏圣的气息倒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那位弟弟张弘范,而且气势凝练无比,显然也是修为高深。

    而在他们身后,那严忠济也是双目赤红,愤恨不已盯着萧月,整个人真的是彻底怔住了。

    没办法,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吃惊,不仅仅自己的父亲就此罹难,甚至就连自己喜爱的人也成了杀人凶手。这般事情让任何一人见了,非得崩溃不可。

    萧月却是露出嘲弄神色,讥诮道:“只有你们几个吗?”

    “齐王李璮已经将那传国玉玺控制住了,而王权也正在率众安抚众人。只有我一个人无事,所以就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人趁机打劫。没想到当真如我所料,你这妖女并未逃走吗,反而到此想要盗取玄铁?”眼神微皱,张宏圣看着萧月肩上抬着的玄铁,越发的警惕起来。

    别的提升功力的宝物不拿,反而拿这玄铁,难道对方并不是尘劫阁的人,而是南宋的人吗?

    在这个时候抛出传国玉玺扰乱北地局势,并且打算盗窃玄铁的人,他想尽一切都觉得只有南朝才是最可疑的对象。毕竟那赤凤军本身就实力不足,此时更被赫和尚拔都逼得无法动弹,无论如何都抽不出足够的力量,在这大名府一代执行这般凶险的事情来。

    看着萧月那轻蔑态度,严忠济却觉得心如绞痛,不管别人异样神色,张口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欺骗我?”

    “两国交锋,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你这家伙太过白痴,怨得了别人?”狞笑一声,萧月横扫眼前几人,随后就张口笑道:“既然你们几人想要,那给你们就是了。”

    随后,她将手上木箱丢了出来一掌拍在一边,当即就将这铁箱拍出,朝着几人砸来。

    张宏圣微微皱眉,却将手中铁扇展开,一道劲风凌空现身,正好将那木箱定在空中。然而正在这时,那木箱却轰的一声整个爆裂开来,一块块木头全都迸裂开来,朝着周围四散,其中剑气充盈,若是撞到人的话,当真是会将其打死的。

    一块硕大的玄铁,早就已经现身于此。

    张宏圣见到这东西,立刻惊住,喝道:“快点将这玄铁抢下,莫要被对方夺了。”他正欲上前将其夺下,却见一柄修长利刃凌空一劈,心中顿时生出危机,连忙将铁扇挡在身前。

    于是,那玄铁应声裂开,化作了两半。

    一半足有三百八十来斤,另一半却只有二十来斤。

    瞧见玄铁被切成两半,张宏圣当即抢入,铁扇浑似泰山一般骤然展开,当即将那赤心剑抵住,随后他一张手就朝着那大块的玄铁抓去。另一边萧凤也是迅若疾雷,早将另一块小块玄铁抓在手中,见到张宏圣欲要夺取玄铁之后,嘴角翘起一丝嘲讽起来,将手一捏,剑气立时涌出将手中玄铁捏碎。

    一粒粒玄铁,足有弹丸大小。

    “中!”

    低喝一声,萧月当即将这些铁丸弹射出去,在灌入剑气之后,它们异常坚硬足堪子弹,朝着眼前几人砸去。

    “好狠的家伙,你想毁掉这些玄铁吗?”

    张弘范立刻惊住,也不管眼前的巨大玄铁,当即揉身退后避开弹雨,低声喝道。

    眼前这些玄铁并未经过锻造,尚且不具备之后的诸多性质,如今若是遭受到外界侵袭之后,它们随时随地都会彻底崩溃,若是其中的结构遭到致命性破坏的话,那可就是无法复员了。

    “不毁掉。难道让你们锻造成武器来杀我们吗?”

    萧月盈盈一笑,长剑之上劲气逸散,全数纳入那大块玄铁之中。

    “咔擦刺啦”的声音一阵鸣响,那大块玄铁浑似被丢入了切割机之中一样,上面冒出一道道异常激烈的光热,转瞬间就化为了一片片约有拇指厚度的铁块,每一块都整齐无比,均是如同a4纸一半大小。

    而那些被切下来的碎片则是悬在空中,宛如环绕的星辰异样,环绕在她的身前。

    萧月又是低声喝道:“灭!”

    于是,漫天玄铁都成的弹雨再次成形,其上尽数被她灌入锐利无比的剑气,犹如那自金属风暴之中射出的子弹异样,化作了漫天的弹雨,将几人全数挡在外面,分毫靠近不得。

    这一霎那,立刻让萧月得到机会,当即化作流星,带着那足有足球大小的玄铁,迅速离开这里。

    身后,张宏圣立时恼怒起来,高吼道:“我誓杀汝!”

    对此,萧月根本不屑理会,已然身似雨燕,自这福顺斋之中逃了出去,很快地消逝在人群之中。

    几刻钟之后,她早就出现在距离大名府三里之外的一个偏远小道。而在这里,早就听着一辆马车,马车之上乃是两位正值中年的商人,一男一女相处融洽,在别人看起来,当是一对恩爱夫妻。

    瞧见这两人,萧月不免有些吃惊,低声问道:“你们两个实力不过寻常,怎么也逃出来了?要知道我这一路,起码遇见三路人马,幸亏我即使反应过来,杀败他们。不然的话,可决计无法逃出来的。”

    “虾有虾道、鼠有鼠路。你能够仰仗武功杀出来,我们自然也可以乔装打扮,大摇大摆从城中逃出来。”将身上穿着的女裙褪去,水川先生重新换上一件粗布衣衫,脸上涂着的装饰也用水洗了去了。

    宇文威感觉不适,不由得皱起眉梢,低声说道:“佯装女性,也亏得你想出来?”

    “那仲达尚能穿着女装忍下羞辱,方有五丈原退兵之举。如今时候,我们若不这样的话,能逃出来吗?”水川先生倒是豁达,并未将之前身着女装的模样放在心上。

    自之前定下计划时候,他们两人知晓自己实力并不出众,难以帮上萧月,所以早已经借着尿遁自宴席逃脱,并且带着一些严实赠与的银子买了一些东西乔装打扮,购买了一些干粮和换洗的衣衫,还有一辆用来行动的马车,伪装成一对做生意的商贩。

    因为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他们两人反而比萧月更快离开大名府。

    “不过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吗?”

    看见萧月腰身胸口之上,一块块铁片被用铁索拴住固定在身上,宇文威稍微有些担心。

    毕竟这玄铁太过沉重,若是带在身上,少不得会迟滞行动,若是被对方抓住那可就危险了。

    “差不多。不过也亏得这些玄铁片,才能够让我从对方手下逃出来。毕竟这些玄铁相当坚硬,就算是弩箭射上去,也不过是留下一点白印罢了。算不了什么。”萧月摆摆手,心中自然有些得意。

    她身上这些玄铁足有三百来斤,若是将其带回去铸成法器的话,那么整个赤凤军的实力就会得到飞速提升。

    面对如此大的利益,萧月觉得自己强闯对方仓库夺取玄铁这种决定,相当正确。

    “你啊。终究还是太过托大。若是那李璮过来,以你的修为如何能够抵抗?”水川先生摇摇头低声说道:“你要记住,你现在身份不比寻常,且不可意气用事。不然的话,陷入别人陷阱,那可就糟糕了。”

    萧月翻了翻白眼,一边将那玄铁片解下丢入马车之中,一边嘀咕道:“我知道了啦,我以后会注意的。”(未完待续。)

    几人正要离开,却在这时自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几位如此匆忙,莫非是害怕本王了吗?”

    听见这声音,萧月顿时骇然,连忙转过头便见到在几人身后数丈之外,微微笑着盯着几人,而在他五指之中正好握着一柄长枪。

    若是对方偷袭,只怕他们全都化作尸体了!

    “原来是齐王李璮?只是你贵为王侯,如今却摒弃部下来到这里,莫非是有什么疑惑需要我们解释的吗?”水川先生亦是一惊,旋即就收敛惊讶,双手抱拳至于胸前,极是尊崇的拜倒下来。

    “哦?你不怕我杀你?”

    眉头挑起,齐王李璮微眯着眼睛扫过几人,手上长枪也做是撩起,枪尖微微对准几人,“竟那武惠公可是丧于你们手中,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手刃你们,为我那位义兄报仇雪恨。”

    “若是如此。齐王只需挥枪直刺,又或者直接点名我等去向即可。毕竟以那王权、张宏圣两人,是断然不会饶过我们的。若是他们知晓我们的去路,那么这时所来的就不是齐王,而应该是清乐社黑军了。”神色沉着,水川先生缓慢说道。

    纵然对方乃是地仙人物,但是他却依旧冷静如初,混无一星半点猥琐模样。

    “哼!能在我齐王李璮面前,依旧谈笑风生。看来你们几个,应当是来头不小。”

    轻哼一声,齐王李璮微微皱眉,显然是对自己心思被猜中而感到恼怒,旋即说道:“当然。若是你们愿意将我需要的情报告诉我,或许我不会杀你们。”他毕竟早已经过了那血气充盈、正义感十足的年轻时候,如今身为执掌一方势力的诸侯,自然晓得什么东西是自己需要的,什么东西又是自己所摒弃的。

    “原来如此。”水川先生低声回道:“既然如此,不过阁下已经得到和传国玉玺了,今日找我们又是所为何事?”

    “那是假的!”没好气回道,李璮脸色都差劲了许多。

    宇文威惊讶问道:“假的?”

    “没错,正是假的。毕竟那铁面郎君虽然厉害,但是岂是我的对手。还没等到他逃走,便被我亲下了。而那传国玉玺正是自他口中说出的,乃是一件假的和氏璧。”李璮继续解释道。

    萧月却是惊住,问道:“既然是假的,那严实又该做何解释?”她之所以能够击杀严实,便是趁着对方被和氏璧打成重伤,故此才捡到了这个便宜来。

    若是当真对上,以她的实力可不是严实的对手,这一点萧月相当清楚。

    “虽是假的,但是也是真的。那传国玉玺乃是昔年宋徽宗赵佶得到传国玉玺之后仿制的十块玉玺之中的一个。虽然是赝品,但是其中却被赵佶灌入传国玉玺的力量,故此能够发挥不可思议的力量。毕竟以真正的传国玉玺的力量,就连赵秉文也未必能够靠近。否则的话,当年那也算是一世俊杰的赵佶如何会为了镇压传国玉玺,大肆建设艮岳呢?”

    说话时候,他亦是感觉有些后怕。

    毕竟那仅仅只是具备不到千分之一的伪造品都能够杀死严实,若是真的传国玉玺,有盖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力量呢?

    “既然如此,那你应当知晓我等并非尘劫阁之人。”水川先生继续回道。

    “没错。所以我更好奇了,想要知道你究竟是谁?”

    疑心重重,齐王李璮看着眼前的这位老者,越发的感到有些熟悉。

    虽然对方已经是垂垂老矣、虽然对方已经是头发花白,虽然对方已经是腰背佝偻,但是那奇特的桀骜执着,却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否和自己也存在着一些关系。

    “你真的想要知道?”

    水川先生摇摇头,黝黑目光之中,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齐王李璮点点头,低喝道:“没错。如同你这般人物,以前绝不可能没有半点生息。告诉我,你以前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不仅仅他想要知道,就连萧月也想要一探究竟,只可惜以前对话时候总是被对方挑开,所以也搞不清楚水川先生究竟是谁,他此来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在场的或许宇文威也明白,不过他也不知道究竟在顾虑什么,居然也没有回道。

    在两人瞩目之下,水川先生比上了眼睛沉思良久之后,方才睁开眼睛看着李璮,那一双眼睛已然重新恢复平静,沉着深邃的目光悠远无比,似乎自李璮身上见到了什么遥远的未来异样,张口回道:“在下姓贾名涉,字济川。”

    “贾涉?你是贾涉?”

    身躯一晃,齐王李璮险些抓握不住手中长枪。

    “没错,我就是贾涉。昔日曾经救了你父亲一命,并且将这柄猎神枪赠送给你父亲。只可惜世事轮回,他终究还是没曾活了下来。”唏嘘无比,贾涉缓声说道,眼睛微微阖上,偶然间扫过那柄锐利无挡的猎神枪,似是孕有无尽的感慨。

    “原来是你!”

    神色通红,李璮罕见的生出了怒气,低声喝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杀了你为父报仇?”

    “你若要报仇,大可挥枪。但是!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够避免沦落到和你父亲一个下场吗?”脸上无奈越发浓厚,贾涉浑丝毫不管正瞄准自己脖颈的枪尖,继续说道。

    一言而出,李璮立刻慌神了,低声喝道:“你说什么?”

    皮肤隐隐间感到刺痛,贾涉却并未止住话语,反而继续的说道:“正如字面意思。若是你父亲肯听我劝,今时今日纵然无法割据一方、称霸一方,但是若要颐养天年也是可能的。只可惜他一步踏错,却是让人可惜了。”

    “还不是你的错?若非你百般阻挠,我父亲早就成功了。”低喝一声,李璮却是恼羞成怒。

    贾涉嘴角带出轻蔑笑意,却是继续逼问道:“真的吗?”

    “至少我父亲的死,和你有大半的关系。”拧着头皮,李璮低声喝道:“若是没有你,我一家数百口如何会被那宋军杀的是一干二净?”五指紧紧攥紧猎神枪,他只想要一枪就将此人蒴死在地,但是脑海里面却总回荡着曾经这人教授忠济武功的场景,以至于他内心之中亦是摇摆不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他的父亲李全和贾涉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恩情也有、仇怨也有,这般复杂关系也足够让当事人头疼的。

    大概是在二十六年前,当时候金朝为了避开蒙古锋芒宣布迁都开封,有此蒙古军得以冲破长城封锁,打入了中原垓心一代,并且在山东、河北等地大肆掳掠。金朝统治者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无力抵御蒙古军南下,依然对境内人民横征暴敛,加重剥削。为反抗金朝的黑暗统治,在山东、河北一带爆发了规模很大的红袄军起义。

    李璮父亲李全,正是其中一员。

    当时候南宋朝廷见到北方状况时候,自然是欣喜若狂,准备利用这些起义者推翻金朝,以偿昔日“靖康之耻”,并且打算改变战略态势,于是就派人北上暗中联合这些义军,就好借助他们的力量推翻金朝。

    负责这件事情的,便是水川先生贾涉。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之内,李全再一次偶遇之中认识了贾涉,并且在他的帮助下得到了宋朝的资助,得以顺利的推翻金朝,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是远超众人的想象。

    那李全因为屡屡挫败了金朝之后,自信心开始膨胀,变得有些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甚至开始做起了皇帝的美梦,故此在势力壮大之后,就开始密谋叛乱。不仅仅在私下里经常吞并宋朝给于的物资,侵占其他义军的底盘,甚至在公开场合,也在肆无忌惮对抗宋朝朝廷。

    正是因此,他的诸般行径终于召来宋朝朝廷反感,当初负责此事的贾涉亦是苦恼,开始着手准备整合义军,好令整个军队听从他指挥,进而抵抗蒙古大军。

    于是,昔日里两个曾经也是亲密搭档的家伙反目成仇,最终互相对立起来,多次大打出手,并且在之后李璮因为贾涉的设计而兵败身亡。

    他的旧部以及妻子杨妙真,正是因此投降蒙古。

    也因为这件事情,贾涉也遭到南宋朝廷的贬低,最终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脑海之中掠过过往事情,贾涉缓声说道:“这的确是我的错。你若要报仇,大可动手。但是在动手之前,可否听我一言?”

    “什么话?”

    “潜龙勿用九渊藏,一朝鸣凤真龙啸。”

    “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再次颤抖,李璮瞪大眼睛看着贾涉,本想要刺出的长枪却是犹豫住了,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刺下。毕竟当年若非有贾涉指点,他父亲只怕早就在金朝围剿之中彻底败亡,哪里还有后来的辉煌壮阔?

    抬起头,水川先生分毫不管那正刺眼球的枪尖,依旧是沉着冷静,说道:“齐王消息灵通,想必早已经知晓北方状况。当然,若是齐王欲要再次效仿乃父,我南朝愿助你一臂之力。”

    “潜龙勿用九渊藏,一朝鸣凤真龙啸?鸣凤鸣凤?难道说……”

    恍然大悟,李璮冷哼一声收起长枪,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饶你一命。记住了,若是你说得不对,我迟早会杀了你的。”言罢,他就不管几人,转身离开此地。

    见到对方离开,萧月也顿时放松下来,低声说道:“这家伙应该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居然没曾将我玄铁带走?看来,他是想要养寇自重,借着我们赤凤军的力量吸引蒙元力量,好让他能够继续壮大。”

    以那铁面郎君曾经的作为,很显然也认出了萧月的存在,由此推断只怕李璮也明白萧月背后究竟是谁。

    两者联系起来,三个人如何料不到齐王李璮究竟藏着什么心思?(未完待续。)

    噼里啪啦,漫天暴雨没有尽头。

    此刻虽是正午时候,然而天空却漆黑如夜,偶有虬龙也似的闪电奔腾而过,带起连绵的狂怒,明亮的闪电照耀着整个天际,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似这般天气,已然持续三天有余。

    沐浴在暴风骤雨之中,萧星望着那沉重厚实的城门,脸上也和天空的乌云一样,忧心忡忡。

    正在这时,虽着一道霹雳,自远方道路之上立时有一人骑马冲来,风势虽急、雨势虽狂,但却丝毫无法阻挡他的道路,不断地迈着四蹄,朝着潞州城赶来。

    “咔擦”一下,那战马再难忍受,四蹄一阵酸软顿时跌倒在地。

    战马之上的骑兵也是牵连,险些幸亏他早就翻身跳到一边,不然的话也会被牵连着受伤的。

    萧星赶紧走上去,喝令身边是侍从取过煮熟的热水、干净的衣衫递上前去,将其搀扶走入旁边的房屋之中,问道:“漳泽水库情况如何?”

    纵然他们早有预料,汇聚了整个潞州民力修建了漳泽水库,好起在防洪、灌溉等功用。

    然而在面临着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时候,萧星实在是不敢肯定那临时修建的水坝能够起到用处,故此一早就派士卒每日巡视堤坝,好能够随时随地监控水坝状况,并且在出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他。

    “崩了!水坝崩了!”

    满是惊恐,这士兵仿佛陷入了魔怔之中,口中不住说道。

    “崩了?哪里?”

    脑海之中一阵恍惚,萧星赶紧问道。

    “全崩了……队长也没了……所有人……冲走了……只有我一个。”

    呢喃的话,他整个人似乎都被吓怕了。

    “怎么可能?”

    捏紧拳头,萧星分毫不管那锐利指甲已然钻破皮肤,点滴鲜血沁出皮肤,当即回头说道:“立刻召集所有人过来,我们一起去修复堤坝。不然的话,那洪水会将整个潞州城全都冲毁,到时候我们可就彻底玩完了。”若是用来阻挡洪水的漳泽水库全线崩溃,她简直就不敢想象到时候潞州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怕到时候,整个潞州都会变为汪洋一片。

    “立刻召集所有人。不管是谁,只要能动的,全都跟我来。”

    不敢去想那漳泽水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萧星银牙切切咬着嘴唇,于白昼般明亮的闪电之中,她那一对柳眉全然紧蹙,黑亮瞳孔透着焦急,当即就令马云冬派兵到每一家每一户之前,将此地消息告诉他们。

    毕竟潞州城中兵力疲倦,赤凤军麾下的八千兵马全数触动去抵抗蒙古大军了,张世杰也将一千兵马带走抵抗汾州一带人的进攻,目前潞州城中仅有马云冬麾下不足一百骑兵维持秩序。

    仅凭这么一点力量就想要阻止水灾,那还真的是天方夜谭。

    所以这个时候,萧星倒是想起潞州城之中的诸位百姓,若是能够将他们也集中起来,或许能够抵抗水坝崩溃的危险。

    而那些潞州城之中百姓听闻消息,也不管外面正在下雨,纷纷自城中走出来。连日来的暴雨,不仅仅萧星晓得厉害,他们也是熟悉得很,毕竟在几年之前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然而那时的知县除了紧闭府衙、镇压流民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看见了那位身躯柔弱的少女,纷纷问道:“萧执事,您找我们过来究竟要做什么?”

    几个月下来,他们也渐渐熟悉了萧星的为人。

    纵然她为人处事尚属稚嫩,经验亦是短缺,但是却胜在一片热忱,对城中百姓也是敬重有佳,向来都不会以权压人,平日里也经常和他们互相恳谈,积极接纳那些建议。

    所以萧星在这潞州城中声名迅速攀升,已然是不在萧凤之下。

    “列位,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几天以来,天一直都在下雨。”

    抬起头,萧星看了一下那浓厚的乌云,乌压压、黑漆漆,偶然之间更有雷龙闪烁,道道电光炸裂开来,似这般浓密天气更不知晓这场暴雨究竟会下到什么时候。

    而在城门之前,一行上百人早已经聚集起来,其中不仅仅有正当青春的年青人,还有已然年近不惑的中年人,甚至就连那些少女、仆妇也一并出来,陪伴在自己的亲人身边,他们虽然是高矮胖瘦、模样各异,但是此刻却全都聚集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萧凤的话语。

    萧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令稍微急促的呼吸稍微安静下来,说道:“而城中情况你们也知晓。部分排水沟已然漫出,而有的人家中也跑入水气了,甚至部分人的家都被大雨压垮。这一点,想必你们也是有所了解。”

    “没错。若非萧执事组织人马,只怕我那儿子早就被砸死了。”

    “而且若非萧执事打开府衙,我那老母只怕也没有一个安歇的地方。”

    “别的也不说什么。只要是萧执事一句话,我们定然会鼎力相助的。”

    “…………”

    话匣一旦打开,就再也没有一个停滞。

    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是面带期颐看着萧星,虽然天空之中依旧暴雨连连、雷声滚滚,但是那狂躁的风暴,却未曾让他们退缩,灿烂的笑容在脸上绽放,这是对萧星数个月努力所带来的赞美。

    热切的话在耳边响起,尊崇的眼睛鼓舞着心中信念,萧星当即朗声说道:“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列位就随我一起出去,阻止水坝崩溃!”说到这,她当即走在众人面前,迎着雨朝着远方走去。

    纵然衣衫被雨水打湿,纵然脚下满是淤泥,但是她还是坚定走去,带着身后跟着的一群百姓,手上拿着铁锹、麻袋,朝着远方漳泽水库走去。

    历年来连续数次的暴雨,早已经让整个潞州城百姓苦不堪言,几乎每一次潞州城都会化为泽国,满地的泥浆还有那被冲垮的房屋,都让他们无可奈何、唉声叹息,却又只能够重新将其建立起来,继续就这样日复一复、年复一年,在每一年的暴雨之中艰难度日。

    对水涝灾害的畏惧,他们可要比萧月更为恐惧。

    正是因此,在萧凤提出建立漳泽水库,将浊漳河的水全都拦住,以免其泛滥时候,所有人都过来帮忙,并且花费了数月工夫,才勉强完成一部分,并且在雨季来临之前,整个水库也一直在修建之中。

    也幸亏以偶漳泽水库存在,潞州城才没有被水淹没。

    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若是天空当真下的如此厉害的话,整个潞州城早就被彻底淹没了。

    当然,也因为才刚刚建成没过几个月,这些水坝还不是很稳定,无法很好的起到拦阻水流的作用,所以才会无法承受水流侵蚀,以至于水坝出现崩溃的痕迹。

    如今萧星率领众人前去漳泽水库,正是为了能够阻止水坝崩溃。

    “嘿,水坝崩溃口就在那里!”

    远远地,看到水坝一处完全崩溃,翻腾的浊水自其中流了下来,旁边全是被泡散的淤泥。眼前一片银亮水线,绵延足有上百米,竟然是毫无任何水坝的存在痕迹。很明显,这一处正是因为未曾种树并且加固好,所以才会被雨水泡散泥土,以至于整个水坝彻底崩溃了。

    萧星立刻紧张起来,吩咐道:“一队人前去取土,另一队人和我一起上,将麻袋装满土堵住水坝。”话音刚落,她早已经是一马当先,手臂一挥就将旁边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挪移起来,打入了水坝缺口之处。

    渐起的水花,水流很快吞没了大石头,崩溃之势依旧未曾消减。

    很显然,仅凭一块石头,是断然无法阻止水坝崩溃的。

    不过这里并非只有萧星一人,马云冬早就已经跟上前来,背上背着两袋装满泥土的麻袋,整个人冲入水流之中,将那麻袋丢入其中。而在其身后,一行上百位壮汉全都和他一样,浑然不顾那冲刷自己身体的水流,赤着胳膊闯入其中,将麻袋整个添入其中。

    上百袋麻袋一起丢入溃口,原本宛如巨龙的水流立时减缓许多。

    “所有人,开始依照我的指示工作,莫要让这水坝彻底崩坏。”萧星心头一松,见到身后那些百姓,当即张口说道。

    看到这幅场景,众人顿时欢喜起来,具是精神振奋,开始工作起来。挖土的挖土,装袋的装袋,运麻袋的麻袋,每一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坐着自己手中的工作,让一个个装满泥土的麻袋成形,并且将其运到水坝之处,然而丢了进去。

    一点点、一段段,本来有溃散之虞的水坝再次收拢起来,并且渐渐地开始成形,水流也渐渐缩小了起来。眼见就这样继续努力下去,便可以将那崩溃口重新修补起来,忽然有人说道:“没麻袋了!”

    “什么?没麻袋了?”

    萧星顿时惊住,连忙问道:“我已经下令将城中库房之中的麻袋全都带来,怎么就没有麻袋了呢?”在听到当日那老农建议之后,她就一直努力采集麻袋,甚至以十文一个麻袋自那些农妇手中收购,直到下雨之前已经有上万多只麻袋。

    如此多的麻袋,怎么可能就这样不见了呢?

    “没错。但是这处堤坝崩溃的太多了,起码有上百米。我们准备的麻袋根本不够用。”

    眼中不知混着的究竟是汗水、泪水还有雨水,马云冬那****的身体已然布满不少污水,其中甚至还有一些血丝来,那是被锐利石子划伤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