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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之外,一排排木栅栏已经被摆放整齐,将整个营盘和其他区域隔开。

    而在这木栅栏的旁边,大概每隔十米之遥就有一个火盆,火盆里面堆满浸泡过火油的麻布柴火等等易燃物品。此刻,这些火盆早已经被点燃了,那在寒风之中微微摇曳的火焰呼呼作响,将附近的黑暗驱走,也让正在这军营之中歇息的士兵感到安心。

    光与暗,一条光带就这样环绕着军营,成为守护所有人安全的关键枢纽。

    而在军营当中,一个足有十来丈高的高塔之上,亦是立着几人。他们盯着寒风、肃容静立,借着那燃烧的火盆,可以清晰看见军营之中所有的事情,无论是那些正在巡逻的士兵,又或者在马厩之中打着响鼻的战马,又或者是那些偶然掠过草地、出来掠食的野兔。

    巡视了一圈,仲威确保没有什么遗漏的,就来到了这高塔之上。

    见到仲威过来,那几人赶紧站直身体,又揉了揉酸涩眼睛:“报告将军,一切正常!”

    “这就好。只不过你们切记,一定要注意四周围的动静,以免被那些匪军给偷袭了。”他看着那几个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的士兵,心中一暖就令麾下士兵将带来的裘皮大衣递上去,然后说:“对了,算起来你们也值班好一会了,你们还是先歇息吧,这次就轮到我们换班了。”

    “多谢将军。只是那妖女当真会过来袭营吗?”接过裘皮大衣,那几人忙不迭的感激起来,当即将这大衣裹在身上。

    这天气本就寒冷,穿上裘皮大衣之后,他们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感觉身体开始变得的暖和了起来。

    “白天时候对方损失那么多,而且再看到了咱们巨炮的威力,那妖女定然会派遣手下士兵前来袭营。不然的话,她的那太原城就会在咱们的巨炮之下彻底粉碎,根本就没有一点抵抗能力。”仲威自信满满,似乎已然遇见了萧凤会在短时间内开始行动。

    几个士兵却不自信,心中还是带着疑惑:“但是仅凭咱们几人,能够对抗得了那群凶神恶煞的匪军吗?”

    经过之前雪地决战还有这次巨炮轰城之后,他们早就改变了对方还是乌合之众的看法,已然将其当做了和自己军队相对等的存在。

    “当然能。毕竟咱们的那位元帅可不是庸碌之人,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那妖女掉入咱们所设下来的陷阱之中。”紧抿的嘴唇微微翘起,仲威自然是倍感痛快,对于杀了他亲人、迷了他家族的仇人,他可不会心存仁慈,心中早就发誓一定要复仇!

    如今制造出这凶残的巨炮,只不过是他的第一步罢了。

    接下来,才是毁灭整个赤凤军的重头戏!

    “那就好,列位将军你们一定要为我们那些牺牲的儿郎们报仇雪恨。”想起那些惨死当场就连尸体都没有的战友,这小兵立刻咬牙切齿,本是嬉笑的脸庞也显得狰狞无比。

    “当然!”

    仲威颌首笑着,伸手拍了一下眼前这位小兵。

    只是他刚一碰到这小兵肩膀,他就浑似那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跌倒在地。

    眨了眨眼,仲威赶紧将这小兵抱在怀中,这才发现忠济触手之处一片模糊,而那熟悉的触感还有腥甜的味道,不是鲜血又是什么?

    “是敌人,敌袭!”

    熟悉的伤势,仲威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小兵,这伤口他曾经受过一次,若非及时被人救下治疗,只怕早就死在了疾病之中,而那伤口至今还隐隐作疼。

    毫无疑问,赤凤军来了。

    而能够穿过数百米也能击杀瞭望兵,也只有那制造出铳枪的赤凤军才能够做到。

    完全是出于本能,仲威一翻身立刻自高塔之上跳了下来,而那高塔之上的战士也一个个全都跌落下来,胸前一片模糊,很显然也是被那射程极远的铳枪给灭了。

    “一群卑劣的汉人,没想到居然真的过来了!”他的脸色铁青无比,简直就丧尸一样没有颜色,双足不曾停留,赶紧抓住那些巡逻之人,命令他们进入各个营帐之中:“所有人立刻给我起来,准备作战。”

    一时间,整个营帐立刻慌乱起来,而那些本来黑漆漆的营帐立刻亮起灯光,即使是正在梦境之中,那些士兵也被揣着屁股给叫醒,并且熟练的将随身携带的铁甲、长弓取过来装备在身上,然后来到校场之上。

    “所有人立刻给我将聚集到南方军营入口之处准备迎战,务必确保将那些家伙给我挡住,决不可让他们闯入这军营之内。”高声呵斥,仲威脸上布满戾气。

    既然那些匪军过来了,那就让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天可汗的旗帜,注定要插在这世间所有的土地之上!

    “那些家伙,反应还挺迅速的。”皱起眉头,赵志定眼瞅着远方军营,不免有些懊恼。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有他们用铳枪干掉那负责境界的瞭望手,然后再趁机进军闯入营帐之中,将那巨炮找出来然后摧毁。只可惜仲威反应太过迅速,还没等到他们做好准备,就已然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如果现在就强行攻击的话,只怕无法强闯进去,反而会令自己损失惨重。

    不过,“破星”计划不行可不代表“天眼”计划不行!

    念及于此,赵志当即收起铳枪,旋即就朝着远处冲去:“破星计划废除,命令士兵开始‘天眼’计划。找出对方巨炮的位置所在,然后点燃火药,发令以破虏炮将其摧毁。”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立刻展开冲锋,朝着远处那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军阵冲去。

    如果没有那巨炮的具体位置,那么位于身后的破虏炮就无法准确命中并且摧毁那门巨炮,而如果没有在第一发摧毁那门巨炮的话,那么就会让破虏炮的存在被对方知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肯定会转移巨炮,好避免被这破虏炮给摧毁掉。

    这样的话,在那巨炮足以翻天覆地的强压力之下,赤凤军如果要守住太原城,那就实在是痴心妄想了!

    毕竟萧凤实力有限,是不可能每一次在对方射击之后都能够将城墙修复,不然的话那史天泽就会趁着这个时候发动下一轮的攻击,将赤凤军还有萧凤彻底拖入消耗战中。

    赤凤军的底蕴还是太薄,可玩不起这种考究实力的长久战争。(未完待续。)

    “砰砰”数声,几个士兵应声倒地。

    赵志且看着那守住军营的列位战士,一股无名业火腾腾冒出:“这群该杀的鞑子,怎么居然不出来了?”

    “看来如果想要让‘天眼’计划顺利进行,只怕还需要一些助力啊。”跟在身边,又一个年轻人叫道。

    此人唤作张彻,和他一样乃是乡野百姓,今年只有十八岁罢了。作为尚未起义时候就加入赤凤军的战士,如今他不仅仅修行有成,而且也一样被提拔上来,负责指挥眼前的这只隶属于第一作战旅麾下的1101连。

    而就目前的态势来看,仅凭他们手下的一百多人,根本就无法攻破那固若金汤一样的防御。

    双目死死盯着远处的那些铁骑,赵志双目带着担忧:“看来我们需要努力一样,不然的话是不可能将他们给掉出来,为二连制造潜入里面的机会。”

    毕竟若是无法将对方从军营之中吸引过来,那么就无法为另一个小队制造出足够的时间找出巨炮。而对方若是反应过来,开始对内部进行戒备,反而会对整个1102连造成严重的影响。

    两眼一转,张彻忽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如调转方向,攻击别的营寨?”

    “别的营寨?”赵志感到奇怪。

    他们的任务乃是摧毁那巨炮,而在白天时候他们也看到那一门巨炮正安置在这营寨之中,否则的话那蒙古人为何要在这营寨之中安插如此多的兵马呢?

    足足有三千骑兵,可不是一般的千户所拥有的!

    “没错。就在刚才,我发现距离此地约有半里之地有一个营寨,那里面守备空虚是一个绝佳的好目标。更重要的是,我在那里看到有众多的战马安放在那里,所以那个地方应当就是对方饲养马厩的地方。如果我们攻下这处营寨,然后放出里面的战马冲击这个营寨,定然能够让对方慌乱,到时候我们就会有机会侵入这里了。”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营寨,张彻缓声解释道。

    两人一合计,当即拍手称是,旋即就下令士兵放弃进攻,又重新的隐入了黑暗之中。

    且看着潮水一般消失的敌军,仲威有些诧异:“撤退了?”

    “那咱们要不要追击?”紧随其后,却又一人问道。

    此人也算是英挺无双,只可惜脸庞却是布满寒霜,一对黑眸扫过远处正在远离的赤凤军军队却透着恨意,他正是那严实次子严忠济,而他听闻天可汗下令史天泽率领五万兵马出征赤凤军之后就立刻借着自己的身份提出要求,加入到了这只军队之中。

    毕竟赤凤军乃是造成他父亲死亡的罪魁祸首,以他那孝子身份,岂有不报之理?

    摇摇头,仲威且看这严忠济犹自带着愤怒,当即劝道:“不用了!此地天色昏暗,若是擅自出阵只怕会中了对方埋伏,而且我等身负重则,且不可令那巨炮出现什么闪失。不然的话,元帅追究起来你担待得起吗?”

    “我明白了!”

    感受到仲威那临危不可动摇的逼视,严忠济当即颌首,愤愤不平带着自己的家丁回到营帐之内,毕竟他此刻力量实在薄弱,不说是那赤凤军大军,就连面对昔日一剑杀死严实的萧月,他都打不过。

    面对这种状况,严忠济只能退下。

    两人回到军帐之中,却见那营帐之内,早有几人盘腿坐在其中。烛光轻轻摇曳,正好将几人面目照出来,正是秉承密宗八思巴发出的法旨,前来此处擒杀全真教的佛陀八相。

    “鄙陋之地,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将身一躬,仲威当即谨守礼节对着几人致敬:“只是不知列位高僧,为何深夜来到我这里?”

    “元帅听说此地受到攻击,为免那巨炮受到损伤,故此派遣我们几人来此,也好帮助几位护住那巨炮,以免遭到对方的破坏。”双手合十,转轮法王问道。

    仲威立刻了然,毕竟此地声响如此浩大,以史天泽那谨慎性格,定然会派遣麾下人马前来查看:“多谢列位高僧援助,不过那匪军势单力薄,已经被我等打跑,算不上什么威胁。”

    “原来如此。”将头一点以示谢意,转轮法王却是有些好奇:“只不过贫僧倒是有些好奇,那巨炮究竟是怎么制作的,竟然有这么厉害?”说实在的,他当初在一边观战时候,见到那太原城城墙被整个粉碎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般威力已然不逊于他的全力一击,若非萧凤所修行的乃是最重恢复疗伤的清净琉璃焰,早就被这巨炮给一炮轰死。毕竟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自信,能够在这威力强横的巨炮之下生存下来。

    更重要的是,如果将这巨炮缩小的足以一个人携带,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一想到这般场景,转轮法王就感觉不寒而栗!

    仲威当即回道:“这巨炮之所以如此厉害,全是依仗那道家之中的一门炼丹术,它本是道士为了寻求长生丹术所产生的产物,因为能够遇火既焚,且能够释放出大量的热量,故此被称之为火药。而如何炼取火药,则一直只在道门之中流传,不曾为他人所知晓。”

    “火药?”

    转轮法王心中一跳,顿时感觉背心发凉。

    那道门既然掌握了如此厉害的东西,如果在和他们对阵时候拿出,那哪里还有他们佛门中人的事情?

    仲威点头称是:“没错,就是火药。若仅仅是寻常火药,倒也没有这么大威力,充其量也就能够点燃柴火之类的东西罢了。没想到那萧凤却将这火药改进,祛除部分杂质,更是以密法增进其火力,进而令其威力陡增数倍有余,故此才弄出了那凶残至极的虎蹲炮,将我家父麾下人马全数歼灭。”

    听罢之后,转轮法王却想起之前佛道之辩时候的场景,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恼怒:“道家丹术?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你们才试图逼迫全真教,令其交出其门中所藏的火药炼丹之术?”

    很显然,在那佛道之辩之中,他们密宗完全是被蒙古人当做了枪使,其目的正是为了逼迫全真教,令其交出其门中不传之密。

    “也不尽然。要知道在搜罗了那些秘籍之后,我们也实验了一下火药,只可惜所制造的火药威力却并不大,至少比赤凤军军中所用的火药要弱上许多,正是因为为了提高威力以及射程,才将这巨炮铸造的如此庞大,不然的话哪里能让他们如此嚣张?”满怀恨意,仲威一想到当初他们被赤凤军以火炮打的是屁滚尿流就感觉懊恼。

    似这般耻辱,他在这次定然要让赤凤军为此付出代价!(未完待续。)

    帐外寒风阵阵,几人倒是在这帐内谈的甚是欢快。

    只是还没等多久,就有一人快步掀开幕布闯入其中,神色慌乱:“将军,大事不好了!”

    “又是什么事情?”腾地一下自座位之上做起,仲威眉宇之间透着愠怒。而佛陀八相还有严忠济也是一并皱紧眉梢,一起盯着这人。

    若非知晓眼前之人乃是自家军队,光是一个窃听机密就能将其处死。

    被这十人目光一瞪,这小兵两股战战,不敢推却:“马!好多马都冲过来了。”

    “马?”仲威带着困惑,却不知道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恰逢此刻他却隐隐之间听到一股沉闷之声,而自脚底之下也传来一阵一阵的颤抖。如此熟悉的场景,立刻让他惊住,也没赶在这军帐之中多作停留,当即化作闪电朝外飞去:“事有紧急,我去去就来,至于列位高僧,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此刻正值星夜时候,那些马群本该于马厩之中歇息。此刻它们却挣脱束缚朝着这边冲来,只怕这其中定有谋划者,既然如此不如我等一起前去,如何?”只将神念一扫,转轮法王立刻就晓得这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自那营帐之中走出,身后七人也是一并跟着,不离左右。

    待到来到帐外之后,他们立刻就见到远处无数战马策马奔驰而来,攒动的马蹄踢在地上,好像是地震了一样,荡起的烟尘更是遮住了光辉,令整个场景灰蒙蒙的,根本就看不真切。

    仲威见到这般场景,亦是惊愕无比,低声唾骂起来:“那群汉人,果然狡猾,居然驱策这些战马冲阵?”随后他就大声喝道:“所有战士听令,立刻将这些战马给我降服。”说罢之后,他瞅见一个战马撩起双蹄踹来,当即一个闪身避开,旋即就调到这战马身上,企图以蛮力将其控制下来。

    只可惜这战马也不知道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无论他如何拼命压制住,都不断的反转着身躯,企图将这背上的东西给弄下来。

    一时间,仲威也陷入了危机之中,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情来。

    毕竟这可是上万只战马一起冲阵,就算是上面并无重骑兵,也一样足以对寻常人造就莫大的伤害。且看着这布满草地、策马奔驰的战马,当真就似那裹挟莫大力量的海浪一样,足以将所有的东西都给碾碎。

    那些士兵毕竟不比仲威厉害武艺厉害,若是平日里或许还敢凭借自己的武勇压服这些烈马,但是在这成千上万只战马一起冲锋时候,那是任何一人都无法阻挡的,就连仲威也一样不可能。

    双腿夹着战马,仲威瞧见远处走来的几人,当即喝道:“尔等莫要管我,快去看看重炮如何?如果被那赤凤军趁机侵入这里,那我等心血就彻底白费了。”双手拉住缰绳,他连连喝道,企图让眼前的战马稍微停住脚步。

    “我明白了!”

    身为军中一员,严忠济自然晓得巨炮的重要性,他当即迈开步伐朝着那正在维修巨炮的对方赶去,而那佛陀八相彼此对视一样,也一并跟过去。

    按照这既定的计划,只怕对方会趁着这个时候,侵入这军营之中吧!

    …………

    整个军营乱成一片,无数火盆被整个踢翻,于黑暗角落忽然窜出几人,将那正在奔跑的蒙古士兵整个扯住,左手捂住嘴右手匕首在喉咙之上猛的一划,当即就让这几个人走入黄泉之中。

    而后他们的尸体被拖到黑暗之殇,身上的铠甲被扒下来,然后被几个人穿戴在身上。

    作为这只连队的队长,孙义对着身边几人低声命令道:“快点找到巨炮所在的地方,记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踪迹,那就彻底完蛋了。还有,如果找到巨炮所在的位置,立刻发射信号。知道了吗?”

    一行人点点头,旋即就从这角落之中走出来,不动神色就汇入了这个已经彻底混乱的军营之中,然后分散四处开始搜寻那巨炮所在的方位。

    装成了蒙古军的士兵,孙义自然是小心翼翼,不仅仅装处一副慌乱模样,甚至在发现了那些被战马撞伤的士兵之后,还靠上去将其救下来治好伤势,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一些谈话,而在这些谈话之中他足以得到充分的信息,一个足以确定目标所在区域的大体位置。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孙义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了一处守备森严的军寨之前。

    这军寨和外面的军营以栅栏隔开,而在那栅栏之后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端的是戒备森严,而且他们全都是身披坚甲、手拿弓箭、背负手炮,气息亦是悠长无比,当真是气势凶悍、不同凡响。

    孙义晓得,在这里就放着足以摧毁整个太原城的巨炮,而他只需要点燃火箭弹,就能够召唤埋伏在城外的1103连,对这里进行致命的打击。

    但是这里太大了,乃是一个长三十丈,宽五十丈的庞大面积,以克虏炮的火力密度根本就无法对这里进行毁灭性打击。

    “看来必须要混进去才行。”

    心中一想,孙义立时在脸上摸了几把泥土,装出一副慌张模样朝着那军寨之中跑去。

    然而还未等到他靠近通道时候,就有几只弓箭凌空摄来,落在他的脚下。这一下,立刻让孙义双腿一软,旋即就瘫倒在地上,而在远处的几位士兵也自栅栏之后走出来,将那弓箭拉开对准孙义,低声问道:“你是谁?竟然敢不遵号令,擅闯此地?”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只是不知规矩,误入这里了。”孙义浑身一哆嗦,赶紧低声下气的央求道:“对了,你们能不能让我进去?要知道外面赤凤军打过来了,小的实在是害怕的紧,所以才想要进入这里躲一躲。”被这几人一阵斥责,孙义“吓”的是手一哆嗦,就连手上拿着的长刀也跌倒在地。

    “不行!”

    只可惜这几人却斩钉截铁,直接拒绝了,而在看到孙义这“狼狈样子”,几人更是讥诮起来:“更何况咱们这里乃是军营重地,就连史天泽那家伙也得带着金牌才能进入。就凭你这汉狗?也想进去!你这厮还不快滚,别在这里撒泼打滚,也免得脏了咱们的眼睛。”

    话中鄙视,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孙义恍然大悟,这才晓得为何自己被挡住了。

    他乃是汉人,论其长相自然和位于高原地带的蒙古人种有着莫大区别,正是因此所以才被这几人识破伪装,甚至直接斥责。

    “咻”的一声,数只长箭立刻从孙义脸庞掠过,那几人哈哈大笑:“还不快走?不然的话,小心我一箭射死你。”

    “好好,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哈着脸,孙义那脑袋就似小鸡一样,连连磕着头,然后就这样弓着腰一步一挪朝着外面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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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这群汉狗当真有趣!走路都不会走,只会这样弓着身子,浑似一只鸭子。”

    不远处,那几人还在嬉戏,他们且看着孙义那佝偻身躯,就感觉甚是畅快。毕竟在这里守卫身后的巨炮甚是无聊,而在闲暇的时候,他们也只有调戏那些偶然间闯入这里的汉人才能够找找乐子罢了。

    “这群该死的家伙,等到我的伙伴到了,看不弄死你们。”

    虽是心里面恨得牙牙痒,但是孙义却晓得此刻自己势单力薄,绝不是对方对手。

    而在这时,最重要的就是召唤自己的队友,然后以整个二连全部的实力硬闯这个军寨,然后将此地的信号发射出去。心中想着既定的计划,孙义立刻装出慌张模样,身躯“啪”的一声跌倒在地,而自衣袖之中,却是掉出了一个竹筒。

    那些人当中立刻就有一人喝道:“你给我站住!”

    “什么,什么事啊,列位爷爷。”颤着声,孙义低着头用谄媚的语气央求着。

    指了指在地上滚着的纸筒,那人说道:“将那玩意递给我。”

    “我,我知道了。”孙义赶紧将那竹筒捡起来,然后毕恭毕敬将这竹筒递上前去。

    那几人接过竹筒,颠过来倒过去,左右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当即对着孙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禀告诸位军爷,这叫烟花。”

    “烟花?”

    “没错。只需要将那引线点燃,里面就会绽放出美丽的光芒。”

    “真的吗?不过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小的曾经于偶然之间救了一个工匠,从他那里学到这东西,准备哪天回家之后,就以这门手艺为生。毕竟等到小的老了,拿不起刀了,无法再为天可汗效忠的时候,总得留个去路。”憨憨笑着,孙义心里面却冷笑不止,在火药被研制出来之后,萧凤就利用这火药开发出诸多的东西。

    除却了那虎蹲炮、克虏炮、铳枪之外,这烟花却是专门用来释放光芒,进而能够借此通知队友。

    如今时候,他只需要哄骗几人将其点燃,那么就可以静等着自己的队友到来,然后发出致命的攻击。

    “喝!你这小子倒是有趣。咱们干的都是刀头舔血、头栓腰带的事情,你居然还去学这些没卵用的玩意来。”那几人哈哈笑着,却是对手中孙义所说的烟花有些兴致,当即依着孙义所说的那样,将那引线点燃。

    这一下,当即就从竹筒之中喷出一股亮光,“砰”的一声在天空中绽放开来,释放出绚丽至极的光火。

    好似雷霆,这声音立刻传荡整个军营,让那些潜藏着的赤凤军战士具是惊起,旋即就朝着烟火施放的地方奔去。

    而在那装着巨炮的军帐之中,那佛陀八相以及严忠济也是一并惊起,当即从军帐之中走出,就见到不远处的几人。那严忠济当即走上前,目光从那已然燃尽的竹筒扫过,抬起头盯住这几个士兵,厉声喝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无怪他这般警惕,实在是因为之前的动静和火炮的动静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禀告将军,是他将这东西给我们的。”

    那几人齐齐指向孙义,张口回道。

    仲威拿过那竹筒,大抵是因为刚刚释放过烟花,这竹筒还稍微有些烫手:“这东西是你造的?”

    “没错,就是小的造的。”孙义连连点头,却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考虑到要拖延时间,他当即应声回答道。

    仲威皱紧眉梢,继续逼问道:“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制作这东西的法子?”

    “不瞒列位,小的在年幼时候曾经在汴京住过一段时间,因为好奇这烟花,所以就经父母介绍,拜入了一个工匠门下,故此学到这烟花制作方式。”哈着腰,孙义继续解释着。

    这话之中半真半假,身世是真,不过制作这烟花的工艺是假的,但是出于拖延时间,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果不其然,那严忠济却是露出一丝有趣模样,张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制作出这种东西来?”

    “我听师傅曾经说过,这烟花最是喜庆,若是等到那些顾客兴建楼阁、开业大典、举办宴席什么的,都会购买一些作为欢庆之用。正是因此,小的才想了,若是能够在咱们攻破太原城的那个时候,用这烟火来一次庆典,岂不是美事一件?只可恨那些匪军却甚是可恶,居然乘夜偷袭?如此行径,当真是无耻至极!”

    一张嘴说的甚是顺溜,孙义却不敢遗忘自己的任务,他见眼前这人露出一丝思索模样,当即低声问道:“对了将军,我能够回去了吗?”

    “回去?”

    “没错。眼下那些匪军已经快要被打出去,小的如今也算是渡过一劫,所以能不能回去了。毕竟这里……”

    扫过旁边那些透着敌意的众多骑兵,孙义只感觉小肚子都在发抖,后脑勺都带着冷气,这在刀尖之上跳舞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

    只是那严忠济却张口说道:“回去?不,你不用回去了。”

    “啥?我不回去,那我到哪里去?”孙义顿感疑惑,张口问道。

    严忠济挺起胸膛,微微笑道:“就到这里面来。毕竟你所擅长的制作烟花的工艺对我们调集大军颇有助益,若是将此门技艺交予天可汗,我包管你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可是我……”嗫嚅着,孙义却搞不清楚眼前这人究竟为何如此表现?

    难不成对方看穿他的目的,想要将其骗入军帐之中吗?

    “没有什么可是的。而且就凭这么技艺,你就算是将店开在汴京,又能够挣到多少?若是将这门技艺传于天可汗,他一高兴莫说是良田千亩、家财万贯,便是拜官封侯也是寻常。”严忠济哈哈笑着,却是甚是开怀。

    自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火药味,他就知晓这烟火之中,定然也使用了火药。

    而看那烟火直冲云霄、绽放出漫天光彩的模样,就晓得这火药定然非凡,并非他们从全真教收缴得到的寻常火药配方。而若是将这火药也运用在那巨炮之上,定然能够令其性能更进一步,到时候莫说是摧毁太原城、覆灭赤凤军,就算是将那萧凤以及其麾下一干人等全部擒获也是有可能的。

    正是因此,所以他断然容不得孙义就此离开。

    到嘴的鸭子若是飞了,那他岂不是会被耻笑一辈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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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几人围住,孙义顿感压力甚大。

    他也不敢多做什么,只好顺从几位来到了军帐之内。一入军帐之中,他就见到在这军帐之内,正放着一门巨大的火炮。

    孙义曾经听闻了这火炮的威力,如今时候能够轻眼目睹,当即就为这足以一击摧毁城墙的巨炮而为之赞叹。

    在如此近得距离,他感觉这巨炮当真是惊世骇俗,仅仅是其炮口就能够让一个人躺在其中,而那厚实的管壁更是足有一个巴掌大,为此蒙古人种专门为这样得巨炮制造出了一辆特制得八轮青铜车,才能够将其撑起来。而在这火炮旁边,则有十几个工匠正在忙碌的将装满热油得木桶提上去,一位金发碧眼、皮肤白皙得西方人种正在上面仔细的研究着这么火炮。

    满怀痴迷,孙义且看着这超级大炮,不由得赞美了起来:“这就是那曾经一炮摧毁太原城城墙的那门巨炮吗?”

    “没错。只需要这门巨炮修复完毕,那赤凤军就断然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到时候就算那妖女实力再强,又能够支撑多长时间?”满怀恶意,严忠济咬牙切齿的说着,他的每一个字都镌刻着仇恨。

    只是不远处,那转轮法王却似乎有些不满,他咳嗽一声问道:“施主!还未请教这位是谁?”

    “他是孙义!乃是一位工匠,最擅长的就是制作烟花了。只需要他将那家传的火药配方呈献给天可汗,这巨炮定然会进一步缩小,就连威力也会成倍的增加。到时候别说是那些赤凤军萧凤了,就连南朝众人也决计没有人能够对抗这巨炮威力。”一脸骄傲,严忠济当即回道。

    脸上虽是慈目善眉,然而转轮法王却在心中不断咒骂:“这个小子,居然敢当面威胁我?”只是他毕竟乃是修行之人,很快地就按耐住了心头躁动,双手对准孙义又是一拜:“初次见面还不知晓,还请贵人原谅我的鲁莽。”

    “不敢不敢,你老人家毕竟是前辈,我又岂敢受您一拜?”

    被这人的表现所折服,孙义忙不迭的低下头跪了下来,又是恭维了起来。

    转轮法王亦是回道:“不敢不敢,只是贫僧有些好奇,不知道你究竟打算如何制作火药?”

    “这个,是需要很多的材料还有很长的世间的,我短时间之内根本就无法拿出来。”听到对方说及火药时候孙义浑身一抖,险些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更重要的是他并不知晓火药究竟是如何生产的。

    这个乃是军事机密,是和虎蹲炮、克虏炮一个级别的存在,若是泄露出去会有杀头的罪行。

    所以也就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而他不过是一个沙场战斗的士兵,又如何能够解释这其中的奥妙呢?

    “正好,我也想知晓你手中的那火药威力究竟如何。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这时,却自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威严的声音带着困惑,正是那仲威。

    “小的……,小的叫孙……孙……。”

    颤抖着声,孙义更觉害怕。

    毕竟此地乃是敌军重地,若是被这群人给发现了踪迹,那岂不是就等于狼入虎口?

    一脚踏出,严忠济当即就介绍起来:“他唤作孙义。乃是一位工匠,因为擅长制作烟火,所以在下就将他召来,准备让他在这里展示一下自己得手段,好为大汗制作出更为强劲的火炮。”

    “孙义?”上下打量了一下,仲威拧紧了眉头。

    断断续续,孙义眼睛稍微有些飘忽:“没……没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着强烈的敌意,而那敌意将自己死死地锁定在这里,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动作。

    “那自然不错。”微微颌首以示明白,仲威却死死盯着孙义,待到过了约莫三分钟之后,他忽然间将声音抬高,厉声问道:“但是,为何我总觉得你的视力有些飘忽,总是不敢抬头看我?”

    “此人不过寻常百姓,如今看到我等,估计是受了惊吓了。”瞧着两人有些不对劲,严忠济当即就插嘴劝道。

    偶然间发现了孙义,他可不想要让这到嘴的鸭子就此飞掉。

    转轮法王亦是说道:“他毕竟只是一个寻常士兵,如今突然间受到我等关注,想必也是心思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若是如此,那还罢了。”只是仲威却冷笑一下,一瞬间脸上就像是布满寒霜一样,咄咄逼人的话直接说出:“但是你可知晓,我早已经下了禁行令。任何人都必须回归账营休息,不得在外面停留。你且说道说道,你究竟属是谁?”

    “我,我是谁?”

    眼神连连变动,孙义的话语有些飘忽,他实在是害怕极了,根本就没料到在这个时候,这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他整个人软瘫在地上,一身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布满了惶恐。

    似笑非笑,仲威死死盯着孙义,忽的哈哈大笑就指着严忠济手中的那根竹筒,满怀自信的喝道:“此地位置我向来不曾说与众人,而你却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似这般贵重物品应当是藏在私密之处,你却将其携带在身上,看你样子明显是意有所图。莫非你是赤凤军之人?”

    “赤凤军?”

    严忠济顿时起了疑惑,仔细一想之前的场景,心中也是心有余戚,张口说到:“孙义。你若不是赤凤军的人,只需要向将军道歉,我定然会将你保护下去。若真的是赤凤军,那么只要你戴罪立功,将那赤凤军内部情报说出来,我等也可以给你一个活路。

    “没错。你只需要将事实说出便可,而我可以以我法号发誓,只需要你没有说过什么妄语,定然能够保你一个安全。”转轮法王亦是在一边帮衬着说话。

    毕竟孙义实在是太过紧张了,若是仅仅是因为受到惊吓倒也罢了,但如果是赤凤军派出的探子,那就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赤凤军?”

    孙义却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只是在口中不断地念叨着,脸上更是布满迷茫来。

    三人一起看着,纷纷皱起眉梢,不管对方身份究竟如何,这家伙肯定有问题!(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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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握紧身边战刀,仲威却感觉自己有些愤怒。

    无论对方是不是赤凤军的人,光是眼前这般癫狂模样,就已经让他感到厌恶了。

    “我当然是赤凤军的人?”

    忽的抬起手臂,孙义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自袖中滑落的铳枪直直对准仲威脑袋。

    “什么?”睁大眼睛,仲威且看着那黑漆漆的枪膛,整个人立刻呆住,那熟悉的样式还有一样突然间冒出的火焰,当即将他整个人拉入了过去的时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受伤的瞬间。

    那个时候,他首次在一群不过是寻常之人的手下彻底败退,可以说是一生的耻辱。

    如今时候,这个场景居然在这里重新出现了。

    果不其然,孙义那本来略显呆愣的脸庞恢复冷色,然后“砰”的一声,浓浓硝烟当即弥漫整个军帐。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人,他撇撇嘴,骂了一句:“切,你这家伙倒是机警,居然避开了?”

    脸颊之上犹自带着掠过的触感,仲威这才意识到自己背后满是汗水,纵然他实力要远超眼前之人,但是在刚才那一会儿,他竟然在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鬼门关之前一样,差点儿就被黑白无常给勾走了魂魄。

    “这家伙!看我不杀了你。”

    脚下如行云流水,腰间长刀顺势斩出,仲威低声喝道。

    将那百锻精钢的铳枪拦在身前,孙义立时将这长刀挡住,然后顺势朝着后面跳去,口中兀自骂道:“杀我?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吗?不过今日里跑到这里来,见到了这巨炮模样,就算是死了也够本了。”话音落下,他早就连连撤退,却是朝着那巨炮奔去。

    仲威心中一惊,厉声喝道:“拦住他,莫要让此人将巨炮给毁了。”

    “我知道了。”应着声,严忠济亦是挺枪而出,枪尖之处寒芒赫赫,带着锐利罡气就朝着孙义扫去。

    “卧槽,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是一个真元境强者。一连惹上两个真元境强者,还有一个地仙,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算丢脸啊。”孙义不敢大意,毕竟这罡气甚是厉害,完全是斩钉截铁,便是他手中的百锻精铁的铳枪也未必能够挡住,而他距离如此的境尚且还有好些距离了,除却了用那毫末真元强化身体力量、速度以及恢复能力外,根本就无法令真元自体内射出附着于武器至上进行格斗。

    另一边,那转轮法王早将神通万象***放出,一道道光晕当即自那万象***之上释放而出,而他却做怒目金刚法相,低喝一声:“施主,回头是岸!”一时间,那万象***瞬间化作碧青之色,悬在空中只是一震,道道绿芒当空射出,一股浓郁香气当即在空中弥漫开来。

    鼻息煽动时候,孙义当即就摄入一点绿芒,这一点当即让他感觉身体异常酸痛,脚下一软顿时跌倒在地。

    见到对方摔倒,仲威还有严忠济立刻自左右两侧一并攻来,刀气凌厉、枪芒赫赫,若是刺中那孙义就会立刻殒命当场。

    但见这是,孙义早将手中铳枪举起,一点真元纳入其中,“砰砰”数声,其中凌厉子弹当即自那枪膛之中冲出,径直朝着越来两人撞去。

    仲威一见,早就知晓这铳枪威力,身形一转当即避开子弹。而那严忠济却是全神贯注,长枪骤然点出,正好点在空中那飞来子弹,火花乱放、铿锵作响,他手一痛当即把握不住那长枪,被枪尾打在了手腕之上,一片淤青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好家伙,凭的顽强。”

    两人目瞪口呆望着那地上孙义,心中更是惊惧。

    仅是一人,而且还是一个实力远远逊于他们两人的家伙,然而此人却如此凶狠,居然接着一件火器就将两人瞬间击退,如此手段自然是非同凡响。

    然而这只能更坚定他们击杀孙义、覆灭赤凤军的念头!

    若是让这赤凤军成长起来,那他们就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正在这时,一道火焰直冲云霄,这火焰和之前那只是白色火焰并不相同,乃是呈现赤红火焰,鲜红光芒映在几人脸上,透着一股不祥之兆。

    是讯号!

    一瞬间,仲威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当即对着所有人喝道:“快点离开这里。”

    严忠济或许有些疑惑,但是那转轮法王曾经见到赤凤军使用虎蹲炮炮击的场景,当即低喝一声:“万法玄通,金刚护身!”

    话音刚落,那万象***立时化作浓郁金色,这金色圆环刚一现身,当即放出无数光辉,纯净如玉、璀璨夺目,只是一会儿就立刻扩张到数丈之宽,将那巨炮整个裹住,令其好似被一层蚕茧裹住了一样,只是这蚕茧却璀璨如玉,仿佛一个黄橙橙的琥珀一样,将那巨炮护在中央。

    那严忠济还是有些困惑,便是那乌尔班也是一脸迷惑。

    他乃是西方人种,不通中国之话,之前之所以能够和仲威对话,全是因为那仲威博学多才,曾经学到过他一点家乡之话罢了。如今见到这里的一行人战斗场景,他虽是兴奋无比,但是毕竟只是肉眼凡胎,自然不敢参与到几人的战斗之中。

    果不其然,这光芒刚一现身,自远处当即有无数弹丸凌空射出,正好打在了那结实的玉茧之上。

    “砰砰砰……”

    连续的炮弹装载着玉茧之上,然而也不知道这玉茧究竟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居然没有出现丝毫裂痕,甚至就连那浓密的污渍都没有,就和那舍利一样,具备金刚不坏的匪夷所思般的能力。

    “果然。这群家伙当真是借着之前的马群骚乱潜入到这里来了?”

    将眼一扫,仲威当即看到了在那军寨之外,一共约有近百人围着军寨,而在他们面前则是横立着数十门虎蹲炮。而这虎蹲炮正对着几人,不断地发出一阵阵浓密烟云,将那致命的弹丸射出去。

    很显然,这群人今日他并非和这几人战斗,而是来破坏巨炮的。

    所以他只需要在这拖延时间,直到发射火箭之后,让那克虏炮对这里进行毁灭性打击,那就完全可以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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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并未毁坏巨炮,不过这连绵攻击,倒是让孙义总算是摆脱身后追兵逃了出来。

    “莫要继续停留,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孙义晓得那克虏炮的威力,其所配备的弹丸以风雷箭的样式刻上了符篆,并且在其中以玄铁构造出了能够维持其速度的能量回路,可以说它虽是比不过那巨炮凶猛,但是若论其力量却丝毫不逊于那风雷箭。

    他毫不怀疑若是无法避开其杀伤范围,一样会殒命当场。

    看到远处正要离开的几人,仲威恼恨至极:“杀!将这群家伙给我全数杀了。”

    号令一出,守住此地的五百多名骑兵立刻策马奔出,他们将手上的那粗大手炮拿出,对准二连众人就是一阵猛烈射击,当落在后面的几位士兵一阵哀嚎栽倒在地,随后就被一涌而上的士兵践踏致死。

    寒风骤起、战马咆哮,这一刻这些骑兵当即化身地狱使者,开始收割眼前的生命。

    “切!这帮家伙反应倒是挺快了。”皱起眉头,孙义看着身后一拥而上的骑兵,只觉异常棘手。

    他当即止住脚步,手中铳枪应声响起,又是将一个骑兵射倒在地:“第一小队跟着我留下,将这帮家伙给我挡住,其余人立刻离开,不得违令。还有,将虎蹲炮全都留下!”看到自己队长这般动作,那第一小队当即应声而出,具是停在原地之上,持盾的持盾、开枪的开枪、射箭的射箭,就连那虎蹲炮也是一刻不停,不断地喷出密集的弹雨,将那直冲而来的骑兵挡住。

    “不过月余时间,没想到这群家伙倒是越发熟练了起来。”仔细看着那停下来战斗的一行人,仲威即使是敌人一方,也不由自主开始佩服那萧凤的练兵手段。

    仅仅是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将这乡野民夫、散兵游勇训练到这般悍不怕死的精锐士兵,当真是足以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立在一边,严忠济看着远处奋勇战斗的赤凤军,亦是感觉心惊胆颤:“继续追击吗?”不过是一次小小的遭遇战就如此惨烈,他当真无法想象战争就是有多么残忍。

    “当然继续追击。就算是为了探查对方情况,甚是为了他们手中所持有的火器,也值得我们付出足够的精力去弄到手。”咧开的嘴冷笑不止,仲威那一对眼睛已经是透着寒芒,他看着那正在对抗的孙义,口中更是透着狰狞:“至于这里?那就麻烦法王了。而那些家伙?哼哼,我可容不得这群家伙从我手掌之中离开。”话音落下,已然是带着身边的长刀,直接朝着对方冲去。

    锐利罡气破空而出,当即将那铳枪齐腰截断。

    这一下,立刻吓得孙义浑身冷汗、急匆匆朝后退去,幸亏那罡气并不算是很强,除却了将身上的衣衫一分两半之外,倒也没有对孙义造成多大伤害。

    待到回过神来,孙义方才见到不远处那肃立着的仲威,而那人此刻而正拿着厚实长刀。这长刀长约三尺有余,只有一边有刃,刃面之上以梵文刻着莫名字体,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处。而这长刀在仲威的使用之下,其边缘利刃银芒大亮,只是一下就将人一份两半,包括那人身上穿着坚硬铠甲也是如此。

    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好几个死在了仲威手中。

    孙义大怒,将手中断折铳枪丢到一边,又自背后取过另一柄铳枪,对准那人连连开枪。只是这一次仲威早就已经心有准备,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那弹丸的锋芒之处,一并长刀肆无忌惮,继续收割者士兵的生命。

    “该杀的家伙,这家伙怎么纠缠不休?”

    低声骂道,孙义却是有些着急。

    距离他发射信号弹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发射弹丸?

    心中有些焦急,他虽是已经竭尽全力对抗仲威,然而身上却早已经被那锐利罡气切出好几个裂痕,眼看着就会被对方趁着自己空门大出的时候欺近身来。

    孙义毕竟不过是一个寻常士兵,并无修炼什么妙到巅峰的轻功手段,也没有学会什么临阵抱法的力量,面对眼前这强大对手,也只能够继续拖延,拖延到那克虏炮发威的时候。

    只要他亲眼见到那巨炮被摧毁,即使是死也就无所谓了!

    “将军阁下,我也来帮忙。”另一边,那严忠济亦是踏出,一杆黑铁长枪漆黑如墨,唯有枪尖亮银如雪,几分荧光自其中偶有流露,令这玄铁银龙枪透着不凡,显然正是他以那残存的玄铁所打造出来的兵器,如今将其带来正是为了雪耻。

    这玄铁银龙枪只是一戳,那锐利罡气立刻冒出,就在地上留下一道约有拇指粗细,黑漆漆不知有多深的深洞。

    孙义看见这一幕亦是惊住,他丝毫不怀疑这长枪足以在一瞬间将自己扎个透心凉,那仲威本就已经是实力强横,若非借着手中铳枪的玄妙威能,他又岂能支撑到如今程度?

    如今这严忠济又是加入战团,孙义立刻感觉压力倍增。

    不远处,那转轮法王且看见周围来袭人员已然被彻底清理完毕,他当即朗声一笑,那橙黄琥珀当即整个融化,又全部重新汇入其身后**之中,随后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贫僧也来助阵,好将那刁钻家伙抓住。”

    毕竟那些赤凤军战士已经被他们杀败撤退到一里之外,以虎蹲炮的射程已经完全无法涉及到了。

    而且这些人装备精良,光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虎蹲炮就有数十具,甚至就连那奇怪的具备极强杀伤性的铳枪也有好几把,若是将这些东西抢到手并且制造出来,那蒙古大军的力量岂止增加数倍?

    到时候,装备了这些利器的蒙古骑兵,定然能够摧枯拉朽一样,将还盘踞在江南一带的南宋皇朝连根拔起,彻底将这天地都纳入长生天的统治。

    一想到这一点,无论是那严忠济、仲威,还是这转轮法王,全都是目光贪婪扫过了这群还在挣扎着的赤凤军战士。

    而在这时,他们只需要将再努力一把,就能够将眼前这些人彻底吃掉,并且就连那些遗留下来的火器也会被彻底收缴,并且被其军中携带的工匠所攻破并且大规模制造,而那个时候就是赤凤军灰飞烟灭之际!

    却在这时,一声呼啸骤然响起,而身后军寨之中无数烟尘漫天飞舞,陷入一片火海之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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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攻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仲威亦是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不远处的空地。

    就在刚才,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一道划破天空的锐利光线,这光线异常明亮,它就似那王母的玉簪一样,轻轻一划就将整个天空划成两半。这光线笔直无比,就似用尺子画出来的,一端纳入远处苍茫的群山之中,另一端正好就抵在这军寨之中。

    而之前的隆隆巨响,正是这道光线所为。

    烟尘滚滚、寒风骤起,当即露出了那里的场景。

    本应该是铺满沙子、平坦至极的沙场之上,陡然间现出了一个丈余深、三丈宽的巨坑,论其威力虽是比不上那巨炮的威力,但也远胜寻常虎蹲炮,就连那风雷箭也是稍逊一筹,也就和烈阳箭一般威力吧。

    “这东西,难道说是他们所制造的?”

    望着远处一脸雀跃的赤凤军战士,严忠济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可怕想法。

    这火器乃是赤凤军率先创造出来的并且运用到战争之中的,而且从这次战争之中,他们是如此熟练的使用虎蹲炮、铳枪配合,将数量远多于自己的敌人击溃。

    毫无疑问对方只怕比他们更早有这个想法并且具备相当的行动力去付诸行动。

    事实上他甚至怀疑若非自己几个高阶武者的帮助,以蒙古铁骑的实力,或许会被对方直接击败!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一个说得上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糟糕。那巨炮!”

    看着眼前这般模样,转轮法王一时间整个人都煞白煞白的。

    于目光之中,在那黑暗之中,又是数道光线凌空射出,这光线速度极快,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已然穿过十里之地,再次落入这军寨之中。

    这一次,三人全都无比清楚的将那呈现出圆锥状的弹丸看的真真切切,一点都不留。

    而这弹丸所射向的位置,正是那巨炮所在位置。

    他们想要冲出去阻止,但是神智明确的告诉他们,在这威能无穷的弹丸之下,就算是地仙也会被整个射死,想要以肉体将其挡住,那还真的是痴心妄想。

    “不要!”

    张了张口,仲威微微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将那弹丸给捏住,而他那向来是沉稳的脸瞬间崩溃,无数泪水自脸颊之下落下。

    在那里,是他持续半年的心血所在,也是他报仇雪恨的关键东西,更是蒙古征服天下的胜利法门,而在今日他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被摧毁,并且直到所有的东西都被火海所吞没。

    火线还在继续,弹丸还在肆掠,将那巨炮包括军寨、骑兵以及军帐什么的全都彻底摧毁,一个也不剩。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三人全部痴呆了,仿佛他们的灵魂、他们的斗志、他们的意志,也被这火海所吞没,烧的是一干二净。

    远处,孙义无动于衷看着几人,而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十三人。

    一百三十三人,这是他们接受命令潜入这军营时候的人数。

    十四人,这是他们离开时候剩下的人数。

    九死一生、十不存一,这就是他们付出的惨烈的代价,而那些牺牲在这里的士兵,他们甚至就连其尸体都带不回,只能够丢弃在这里任由那些蒙古士兵摧残折磨,甚至还要被种种手段摆弄,直到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很悲惨,但是这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不然的话,那巨炮会继续逞威,并且让更多的士兵牺牲,这一点任何人都十分清楚,至少现在他们是幸运的,毕竟那威胁整个太原城的巨炮给摧毁了,而他们也算得赢得了短暂的胜利。

    “将所有的东西毁掉,我们走吧。”

    看着身边的战士,孙义将手上的铳枪丢在地上,他看着身边的战士,这才发现那些士兵也和他一样身负重伤,身上穿着的铠甲全都破裂,衣裳也是布满烧焦的味道,手臂、大腿还有脸颊全都布满血痕,可以说每一个人都身负重伤。

    听到自己队长的命令,众人一起动手,将剩余的虎蹲炮还有哪些残存的弹丸、火药全都聚拢在一起,然后将其点燃。

    “砰”的一声,弹丸乱窜、碎片横飞,虽然里面还留有一些没有被破坏干净,不过他们已经太疲倦了,疲倦到根本就无法继续支撑下去战斗,而在此刻最重要的是快点离开此地,至少在那三个武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及时从这军营之中逃出去,不然的话所有的一切全都完了。

    …………

    “赵长官,已经快百天了,我们应该撤退了。”

    藏在一处隐密的山坡之中,张彻对着赵志说道。

    而在那遥远的天边,一片云朵已然被染成红色,红彤彤的像是在燃烧。

    “再等等!你要知道二连的人还没有出来。”赵志却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数里之外的蒙古大营。

    自昨夜时候,那连绵的大营之中在深夜之中一直都出于混乱之中,无数的火盆被重新点燃,彻夜未曾停歇,可以说是将整个天地都照亮了,以至于他们根本就不敢贸然行动。

    先后经过马群暴动、火炮轰击,那蒙古大营定然是戒备森严,此刻潜入其中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黯淡眼神掠过远方,张彻已经是不抱希望:“但是长官,你要知道那放置巨炮的军帐出于这大营垓心之处,四周围全是敌人,就凭他们如何能够逃出来?依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毕竟等到蒙古军队出动时候,那可就彻底糟糕了。”

    “我知道。但是孙义和我说过,等到鱼肚皮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赵志却分毫不理,继续盯着蒙古军帐。

    眼见自家长官如此执着,张彻也是毫无办法,若说是如何应对敌人赵志可以说是从谏如流,然而如果是涉及到自家战友的时候,那执拗的劲儿当真是十头牛都拉不过来。

    虽为自己摊上这样的一个长官而感到没办法,但是张彻此刻也只有下令让自己的士兵全数出于战斗状态,随时随地都准备战斗,好能够在那蒙古军队发现他们之后能够快速撤退。

    至于那携带重炮的三连?

    此刻他们在完成任务之后,也早就回到太原城之中,如果想要向他们求援,那就当真是半点方法都没有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随着时间推移,天空已然泛白,远处那一轮旭日已然越到高空,开始释放自己的热量。

    而在那军帐之中,一行士兵也自睡梦之中醒来,煮饭、烧菜也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一道道炊烟渐渐升起。那些士兵也推着小车,上面堆着沉甸甸的米袋,而这些米袋也被丢入大锅之中,在那浓烈的火焰之下开始翻腾起来。

    四周围,那些早已经聚集而来的士兵也拿着自己的碗筷,黑压压的连绵有上百米之遥,就这样静静地等在一边,等待着锅中饭菜成熟。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军开拨时候最重的就是后勤伙食。

    而要满足这五万兵马的腹中之物,那可是相当繁重的!

    仅仅是这一次吃饭的时间,就足以将一个装满粮食的房间给吃光了,消耗的柴火也需要将一个小树林给砍光,可以说一个将军在成为一个能够打胜仗的将军之前,他首先就需要满足麾下士兵的粮食需求,如果就连粮食都无法满足,那基本上就宣布失败吧!

    当然,在这个时候也是一支军队最脆弱的时候,无论是为了争夺粮食而发生的争执,又或者是敌人袭击的时候,所以从那军帐之中,也有数十只骑兵开始巡逻,以免被远处的太原城也趁着这个机会偷袭了。

    “还继续等吗?”

    看见远处走来的骑兵,张彻开始担心起来。

    那骑兵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足一里之遥,而且只需要在靠近一点,就可以发现他们的踪迹了。而若是因此招惹到那蒙古大军,只怕少不得来上一场惨烈的战争。

    赵志却不甘心,他死死盯着那几个走来的骑兵,低声说:“再等等,等到能够看清楚对方样子再说。”

    “你以为他们会是孙义等人?”张彻感到奇怪,也是一样拧紧眉梢,暗运真元双眸之中放出光华,将对方的相貌看的是真真切切。

    “不是?”

    赵志有些失落。

    “没错。我估计他们应该已经是遭遇不测了。而且另外一只骑兵也过来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张彻叹声气,伸出手指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而在那个方向,也有一支约有十来人的骑兵朝着这边走来。

    而那骑兵在见到之前的骑兵之后,也当即打了一个呼哨,然后靠上去,不知道准备说什么。

    看着这两只骑兵汇合,赵志、张彻唉声叹息,当即低下头对着身后的士兵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收拾随行的虎蹲炮以及各类军用物资,准备离开这里。

    两支骑兵,一共有三四十人。

    这些人虽然并非他们的对手,但是如此多的人就已经够麻烦了,仅凭一连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将他们全数消灭,反而会召来蒙古大军,这样子对自己的情况就相当的不利。

    就在几人准备收拾收拾东西的时候,却有几人高声喝道:“喂,你们看他们!他们怎么互相残杀了起来?”

    “互相残杀?”赵志整个人愣住,当即就注意到在那两支小队汇聚之处,居然罕见的开始了屠杀。

    没错,就是屠杀。

    先前的那支队伍指挥官早就莫名其妙的躺在了地上,就连他身边的士兵也一个个具是中枪倒伏在地,生死不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凝神聚目,赵志赶紧汇聚目光,企图看到那带领众人行动的人究竟是谁,等到那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之中,口中立刻透着欢喜:“是他!他还活着!”

    “他?你是说孙义?”

    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张彻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那蒙古大军可以说是铜墙铁壁,寻常人莫说是在这里面横行,就连在旁边观看都会被那雄壮的军阵、无数的战马给彻底惊住,以至于就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欺压的心思。面对这种环境,孙义在进入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性命安危,如今时候他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当真是奇迹般的表现啊!

    “糟糕,他们似乎被发现了。”

    赵志却没有回答,余光一扫立刻就见到旁边的一只巡逻队发现了这里的状况。

    这些巡逻队队员不仅仅惊讶于这十几人竟然在这里杀死自己的同伴,更多的则是惊讶于对方的相貌,黑发黑瞳、黄蜡一样的国字脸庞,根本就没有高原生活所产生的迹象,很显然眼前这人并非他们蒙古大军的,否则的话就不会做出这种会严重影响士兵士气的事情来。

    这只巡逻队相当庞大,足有上百余人,若是他们赶上来,就凭只剩下十几个人的孙义他们,根本就无法对抗。

    孙义他们也察觉到了有人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即就抢下对方战马骑在上面,然后就朝着南方的太原城奔来。

    “兄弟,看来是时候行动了。”咬牙切齿,赵志却盯住张彻,嘴角之处露楚狞笑。

    张彻心底一愣,压低声音问道:“你该不会是准备将他们牵制住,好为孙义他们逃走争取时间?”

    “没错。你也看到了孙义他们如今的状况,虽是抢到了代步的战马,但是他们早已经是身负重伤,根本就无力抵抗那些骑兵的追击。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冲出去,将对方给灭了,好争取足够的撤退事件。而且你也知晓孙义他所干的那些事情,若是没有他的牺牲,我们如何能够确定对方巨炮的所在位置,并且引导我们将其彻底摧毁,可以说是功劳一件。若是我们在这个时候坐以待毙,那还算是人吗?”

    喋喋不休,赵志的那张嘴完全就是自顾自的,不断地从口中迸出各种的词语来,大有若是不接受他就会暴走一样。

    听着这一连串的废话,张彻只好耸了耸肩,以示明白:“好,我知道了!”随后就对着麾下士兵喝道:“所有人,立刻给我开始行动,务必将孙义中尉给我抢过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

    异口同声,一行人当即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趁着对方靠近的时候来一次突袭。

    …………

    时间倒推,来到之前两支骑兵相遇的时候。

    “孙长官,您说我们能逃出去吗?”忐忑不安,一位年岁稍小的士兵张口问道。

    他加入赤凤军也不过是半年有余,事实上在赤凤军之中,这一类的士兵并不少。他们或是流荡在城中的乞儿为了养活自己而加入赤凤军,或是因为战争失去亲人而矢志复仇的少年,至于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倾家荡产而对蒙古产生怨恨的也不在少数,而那些为了活下去曾经打家劫舍的匪徒也不在少数。

    可以说,每一位士兵的背后都背着庞大的血海深仇。

    若是就这样死去了,他们自然是心有不甘!

    “放心吧,我肯定会将你们带回去的。”

    神色淡然,孙义将身上披着的毡衣紧了紧,眼中带着一些试探看着远处走来的骑兵。

    昨夜在摧毁那巨炮之后,孙义就知道短时间内无法逃出去,于是就趁着混乱直接劫杀了几个蒙古士兵,打扮成他们的模样在这军营之中混过了一段时间,而等到白天的时候,他们就找了一个由头,以巡逻为名企图从这蒙古大军之中逃走。

    只是这一次的旅途,似乎有些波折。

    “@#%¥&*%@#%!”

    待到两人靠近时候,那蒙古骑兵忽然间对着孙义一阵嘶吼。

    一脸茫然,孙义立刻就低声咒骂起来:“该死的,这家伙说的是啥?”那蒙古军中成分复杂,不仅仅是蒙古族人,其中色目人、女真人、契丹人、汉人都有,可以说是什么样的种族都有,而他们说的话自然是五花八门,里面还夹杂着各种的口音,足以让任何一位都感到头疼不已。

    但是他也不敢随便应答,以免露馅了!

    只是这一下,立刻就让那蒙古骑兵皱紧眉头,又是低声喝道:“@¥#%&*¥#&¥*#!”

    孙义越发茫然,事实上他甚至摸不清楚在这话语之中究竟带着什么意思,不过且看着对方虎视眈眈、一脸敌意的样子,当即就知道只怕对方是故意这样说的。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在听不懂对方说话的时候,自然只有硬着头皮,低声下气的回应起来。

    不过看样子,对方却没有之前那些人的懈怠,反而罕见的透着敌意。

    眼神死死地盯住对方,孙义立时就注意到对方手指已然莫向旁边的兵器,就连对方麾下战马也开始蓄势待发,做出一副冲锋样子,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当即将衣袖之中的铳枪丢出,高声喝道:“该死的,给我动手!”

    “砰!”的一下,那子弹当即在对方肩膀之上打出一道血花。

    虽是如此,但是对方果然凶悍,依旧是策马冲来,其麾下十数位骑兵也是一并冲出,当真是气势凶悍。

    孙义无奈,也只好丢下没有了子弹的铳枪,将随身带着的战刃取出,和对方一起厮杀起来。只可惜他们虽是战意高昂,但是无奈身负重伤,而且腹中饥饿根本未曾吃饭,几个回合已经有好几个士兵倒了下去,只剩下他们几个还在这里勉励支撑。

    而那骑兵首领且看到孙义脸色惨白,也哈哈大笑,旋即策马奔来,手上一柄狼牙棒上,更是沾满了血肉。

    “哐当哐当”,马蹄之声不断响起,就似那催命之鼓一样,要将几个人仅存的生机也一并摧毁。

    看着那奔来的骑兵,孙义惨白着脸,心中呢喃着:“看来今天,我是要死在这里了。”他抢来的战马早就不知跑到何处,如今时候也只能够倚仗着身边几条死马勉力抵抗,虽是如此但是他的身躯早已经破碎不堪,根本就无法支撑起继续战斗下去。

    他毫不怀疑,那骑兵到来时候,就是自己败亡之时!

    静静地看着那策马奔来的骑兵,孙义心中却是坦荡一片,能够摧毁那巨炮已经是难以想象了,若是能够从那骑兵之下逃脱出去,简直就是奢望!

    “但是,如果还可以的话,我还想继续战斗下去。”

    如今时候,即使是这仅存的希望,也和那烈日之下仅存一滴的水井一样,随时随地都会被彻底蒸发,一点都不剩下。

    眼前一片黑暗,孙义已然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轰!轰!轰!”

    一连窜的炮声骤然响起,当即将陷入沉睡之中的孙义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立时就见到在距离自己约有一丈之远的地方躺着一具马尸,上面的骑兵也是破破烂烂,显然是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带着疑惑,他将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立刻就看到远处奔来的数十位士兵,那熟悉的赤色军旗,还有那熟悉的隆隆炮声,都在向着他昭示,在这一刻刻着他名字的命运齿轮又一次转动开来。

    四周围,那曾经企图绞杀他们的骑兵已经死了,一个都不剩,而距离此地最近的骑兵也有一里之遥,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赶来。

    可以说,此时此刻他们算是安全了。

    而在远处,那赵志见到几个横躺在地上的战士,连忙运起轻功几个纵越就来到他们身边,只是看了一下就知晓眼前这些受伤颇重,可以说就在生死边缘。

    干涩的嘴唇微微张起,孙义且看着周围熟悉的相貌,干涩的眼角立刻被泪水湿润,不管是谁都不想要死亡,因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要感谢这些明明可以离开的战士,然而此刻他却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莫要说话,还是快点凝神静心,仔细调理好自己的身体!”赵志不敢怠慢,当即将手掌摁在孙义背心之处,将自己那并不算多的真元输入其中,好将他那几乎和风中残烛一样脆弱不堪的生命吊住。

    张彻亦是赶来,只可惜他并未炼出真元,根本就无法施救。

    不过他也晓得就凭《五星战世决》的法门,这么一点的真元根本就无法支撑多长时间,于是他当即唤来数位骑术了得的士兵:“快!立刻将他们送回太原城,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

    于是,一帮人手忙脚乱的将地上躺着的几个人全都绑在战马之上,其余士兵则是陪伴在左右以为护卫,于是这最后的一支连队也化作一溜青烟,朝着太原城中奔去。

    只有在那太原城中,这些曾经奋战的士兵才能够得到充足的治疗,并且恢复身体内部的伤势。

    风还在呼啸,大地之上马蹄依旧未曾停歇。

    下一刻,等待赤凤军的又会是什么?

    无人知晓!

    但是他们全都明白,牺牲是无法避免的!(未完待续。)

    一轮红日高悬空中,让本来寒风凛冽的冬日稍稍升起一些温度,昔日里,那遮蔽大地的皑皑白雪也消融下去,一点一滴滋润着大地。

    这个时候,距离蒙古大军围困太原城已经有月余时间。

    而在这短时间之内,双方屡屡派出兵马针对对方进行袭扰,或是今天你毁掉我布设在城外的边防哨,或是明天我趁夜烧了你的军营,就这样你来我往互相试探着对方的战斗能力以及作战方式,参战人数也不是很多,也就只有十数百人,偶然有规模较大的,也只有千余人罢了,算不上多么强烈。

    至于其主力大军,全都龟缩在各自大本营之中未曾动弹。

    可以说两支军队正似那高手决战一样,以手下探子为眼、以制造火炮为兵,以整肃军为内功,一点一滴等到着对方露出马脚,然后在那关键的时候给于对方致命一击。

    但是赤凤军终究还是底蕴不足,不过一万四千的兵马,远远不是史天泽麾下五万兵马的对手。

    刚一陷入这种作战态势的时候,赤凤军就因为高手数量稀少的原因而屡屡遭到对方重创,即使是大量装备铳枪、虎蹲炮等武器,也无法挽回颓势,甚至一度被对方侵入太原城之中,之后在萧凤协同列位高手助阵,才将其打退。

    面对这种状况,萧凤也是感觉颇为吃力,只好从部队之中将那些训练有素的骨干分子抽调出来,组建出一只五百人的部队,为这支部队全员配备铳枪、板甲以及虎蹲炮,建立出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全火器化的作战部队,并且将这只部队交由参谋部直接统率,负责和史天泽所派出的那些精锐部队作战。

    这一下,才总算是让赤凤军抵住蒙古大军的侵略,不至于彻底败亡。

    想着这些问题,萧凤不由得感觉头疼不已,只好将手上的报表放在一边,稍作休息。

    稍带半会,萧凤忽的抬头,就连自那门扉之中走来几人,她当即将案边放着的《武经冲要》取过来仔细看这,话语之中不咸不淡的问道:“列位今日前来,不知有何事找我?”

    没错,现在走进来的正是那全真教的张志敬、魏志阳还有其它小门小派之人。因为城外就是那蒙古大军,而那佛陀八相也在其中,所以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全,就一直呆在太原城中不曾离开。

    “嗯!”

    那张志敬稍微有些进帐,低声说道:“昔日萧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更是留下我等再次。只是我等修道之人不擅杀戮,徒留此地只怕是叨扰了各位,若是前辈感觉不便,可否容我等就此告别?”

    “你们要走了?”

    眉宇之中露出一丝懊恼,萧凤将眼睛从书本之上挪开,瞥过站在堂下的列位。

    被这一扫,列位道士俱是感觉通体发寒,竟有置身于冰天雪地之感。他们能够存活至今,全是依仗萧凤以及赤凤军的威能,将那蒙古大军还有佛陀八相镇住,才能够苟活至今。而在这个赤凤军最需要帮手的时候,他们却想要就此离开,说是一句禽兽也是并无过错。

    “嗯。”

    张志敬身体一颤,当即低下头央求道:“没错。毕竟我等皆是风烛残年、修为日渐衰竭,纵使参与战斗,只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晚辈曾受师命,务必保存全真教道统传承,若是晚辈就此沦丧,咱们这全真教道统,岂不是就此灭绝了吗?”说到这,他那枯瘦的脸庞之上,两行眼泪纵横交错,显得狼狈不堪。

    他今年已经五十有余,躯壳早已经破败不堪,若是每日不打坐修习,那修为便会下降。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状况,那他只怕就会和那木道人、尘漓道人一样,就此坐化,而传承道统一事,自然是不可能了。

    “正所谓承前启后、继往开来,若是上古先贤道统毁于我等之手,那日后我华夏子民纵使依旧得存,然而他们所学所授皆乃番邦文学,那岂不是等同于亡国灭种?”

    “圣人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我等就此沦丧此地,那日后又该如何兴复华夏、恢复汉室?如今我等之所以狼狈逃窜,实乃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

    见到全真教掌教都如此说话,其余人也是纷纷走上前来,口中连连哀求,说的自己是无比的凄惨,又是经历了多么惨痛的人生,总之都是一句话,就是问一问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太原城。

    听罢之后,萧凤忽的笑了起来,她忽的将手上兵书丢到一边,立起身子俯瞰眼前诸位道士:“我也知晓尔等所求为何!但是尔等可否听萧某一言?若是我等就此逃脱,那这北地一代华夏儿女又该如何?”

    若说是本事,这些道士能够自千万之人中脱颖而出,自然是一代人杰,每一个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若是说起大道理,那一个个是头头是道,便是最为琐碎的一点,也会被掰开来仔细分析。

    然而此刻,这群道士却早已经露岀颓废之象,眼珠子当中毫无半分精气神,整日里除了打坐练功,就是呜呼哀哉,根本不曾关心过赤凤军目前的状况如何,而他们又能够为此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于这一点,萧凤早已经是心有怒火,此时此刻见到几人来到身前,也是张口厉声呵斥:“****逃、夜夜逃,昔日靖康之难文武百官全数南逃,唯有老种相公一意孤行,这才阻住金兵去势。只可惜自其英魂凋零之后,那满朝文武可曾有一日越过那黄河?”

    冷眼瞧着眼前这帮人,萧凤心中更是气炸,说起话来自然是丝毫不顾颜面:“若是尔等就此逃走?待到那北地尽数胡化,尔等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你等若是直说怕死,我倒还罢了。若是非要扯着这些伎俩,也莫要怪我笑话尔等。”说罢之后,她将衣袖猛地一挥,当即逼得几人连连后退,旋即喝道:“若是尔等还是如此逡巡,那就莫要怪我萧某人心狠了。”

    被这声音一下,那张志敬立时一噎,本来打算央求的话也瞬间缩住,不敢质疑。

    其余人也是纷纷噤声,不敢有丝毫询问,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萧凤离开此地。而他们则是一脸茫然站在原地,互相看了一下,却不知道下一步又该如何。

    “我就说了。若是想要让她开口让我们就此离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其中一人埋怨起来。

    眉宇之间现出怒意,张志敬低声呵斥:“孙志峰!你以为若是没有萧前辈护庇,我等能够安然离开吗?那佛陀八相势在必得,若是无法得到我等全真教掌教之宝,可是轻易不会放弃的。”

    “掌教之宝、掌教之宝。不过是一个铁盒,能有什么作用?”听闻此言,孙志峰顿感恼火:“那至阳玄心珠自师兄仙逝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而没了这至阳玄心珠,我等全真教有能够存活多长时间?依我看,咱们这全真教,还不如早点散了得了,也免得连累大家全被那密宗给抓去,变成了护法罗汉。”

    若是仅仅只是追杀他们,那密宗倒也没有多少兴趣,但是若是他们手中握着那至阳玄心珠,那就不一样了。

    至阳玄心珠毕竟是王重阳金丹所化,其中不仅仅具备无上威能,更是蕴含其彻悟天地的法理。若是被寻常人得了,那完全是等同于白日飞仙,直接奠定成就地仙的坦荡大道;而对于地仙来说也可以借此感悟诸天法相,凝炼自己法相,至于那于天地之中纵横交错,更是足以让任何一位地仙为之动摇。

    张志敬微微一叹,却自胸前口袋之中去过他师兄所递给自己的铁盒。

    距离他们全真教覆灭已经过去了数月有余,然而此刻他却记忆犹新,尚且还记住当时候李志常以一身之力挑衅两位地仙的英姿。目光落在这乌黑铁盒之上,张志敬喃喃自语道:“你是不知。这铁盒之上刻着祖师爷爷一生绝学,若是学的其中妙法,那就完全可以借助神通感应,将那至阳玄心珠召唤出来。到时候我等就算是另寻地方,再兴全真教也是容易得多。”

    “那师兄你修行了吗?”孙志峰张口问道。

    “修行了一部分,怎奈我功力浅薄、修为不够,完全无法尽显其中玄妙所在。若是要完全将其掌握,只怕也只有那不过双十就成就地仙一流的萧凤了。只不过此人心思狡黠,向来无利不起早,若是轻易间就让此物被对方得了,只怕我等就再无逃走时机了。”喟然长叹,张志敬话语之中带着怅惘,摩挲着手中的铁盒,他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将其交出去。

    交出去,或许全真教尚有一线生机。

    不交出去,那他们就会被全数困在这里,待到太原城城破时候,只怕就是全真教覆灭之际。

    种氏、姚氏皆为山西巨室,平仲父古方以熙河兵入援。平仲虑功名独归种氏。乃以士不得速战为言达于上。李纲主其议,令城下兵缓急听平仲节度。帝日遣使趣师道战,师道欲俟其弟秦凤经略使师中至,奏言过春分乃可击。时相距才八日,帝以为缓,竟用平仲斫营,以及于败。既败,李邦彦议割三镇,师道争之不得。李纲罢,太学诸生、都人伏阙愿见种、李,诏趣使弹压。师道乘车而来,众褰廉视之,曰:“果我公也。“相率声喏而散。

    金师退,乃罢为中太一宫使。御史中丞许翰见帝,以为不宜解师道兵柄。上曰:“师道老矣,难用,当使卿见之。“令相见于殿门外。师道不语,翰曰:“国家有急,诏许访所疑,公勿以书生之故不肯谈。“师道始言:“我众彼寡,但分兵结营,控守要地,使彼粮道不通,坐以持久,可破也。“翰叹味其言,复上奏谓师道智虑未衰,尚可用。于是加检校少师,进太尉,换节镇洮军,为河北、河东宣抚使,屯滑州,实无兵自随。

    师道请合关、河卒屯沧、卫、孟、滑,备金兵再至。朝论以大敌甫退,不宜劳师以示弱,格不用。既而师中战死,姚古败,朝廷震悚,召师道还。太原陷,又使巡边。次河阳,遇王汭,揣敌必大举,亟上疏请幸长安以避其锋。大臣以为怯,复召还。既至,病不能见。十月,卒,年七十六。帝临奠,哭之恸,赠开府仪同三司。

    京师失守,帝搏膺曰:“不用种师道言,以至于此!“金兵之始退也,师道申前议,劝帝乘半济击之,不从,曰:“异日必为国患。“故追痛其语。建炎中,加赠少保,谥曰忠宪。

    师中字端孺。历知环、滨、邠州、庆阳府、秦州,侍卫步军马军副都指挥使、房州观察使,奉宁军承宣使。

    金人内侵,诏提秦凤兵入援,未至而敌退,乃以二万人守滑。遣副姚古为河北制置使,古援太原,师中援中山、河间。或谓师中自磁、相而北,金人若下太行,则势不能自还,此段凝师于河上比也。时大臣立议矛盾,枢密主破敌,而三省令护出之。师中渡河,即上言:“粘罕已至泽州,臣欲由邢、相间捷出上党,捣其不意,当可以逞。“朝廷疑不用。乾离不还,师中逐出境。粘罕至太原,悉破诸县,为锁城法困之,内外不相通。姚古虽复隆德、威胜,扼南北关,而不能解围。于是诏师中由井陉道出师,与古掎角,进次平定军,乘胜复寿阳、榆次,留屯真定。时粘罕避暑云中,留兵分就畜牧,觇者以为将遁,告诸朝。知枢密院许翰信之,数遣使督师中出战,且责以逗挠。师中叹曰:“逗挠,兵家大戮也。吾结发从军,今老矣,忍受此为罪乎!“即日办严,约古及张灏俱进,辎重赏犒之物,皆不暇从行。五月,抵寿阳之石坑,为金人所袭。五战三胜,回趋榆次,去太原百里,而古、灏失期不至,兵饥甚。敌知之,悉众攻,右军溃而前军亦奔。师中独以麾下死战,自卯至巳,士卒发神臂弓射退金兵,而赏赍不及,皆愤怨散去,所留者才百人。师中身被四创,力疾斗死。

    师中老成持重,为时名将,诸军自是气夺。刘韐言:“师中闻命即行,奋不顾身,虽古忠臣,不过也。“请加优赠,以劝死国者。诏赠少师,谥曰庄愍。

    论曰:宋惩五季藩镇之弊,稍用逢掖治边陲、领介胄。然兵势国之大事,非素明习,而欲应变决策于急遽危难之际,岂不仆哉。种氏自世衡立功青涧,抚循士卒,威动羌、夏,诸子俱有将材,至师道、师中已三世,号山西名将。徽宗任宦竖起边衅,师道之言不售,卒基南北之祸。金以孤军深入,师道请迟西师之至而击之,长驱上党;师中欲出其背以掩之,可谓至计矣。李纲、许翰顾以为怯缓逗挠,动失机会,遂至大衄,而国随以败,惜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