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 鸣凤天下 > 全文阅读
鸣凤天下txt下载

    数日之后,那些番民且见纷州城防守严明,只好无奈退去。

    而在城中,金蒙、杨辉、仇烈三人商定好计策之后,也立刻开始了行动。

    此时此刻,杨辉正在纷州城粮仓之处忙碌,在他的呼喝下,那些衙役还有民工正在努力的将那一袋袋粮食搬到停留在汾河之内的漕船上,而在不久这些船就会沿着汾河一路向北,将上面的粮食运到太原城之中,好满足正驻守在太原城的赤凤军粮食所需。

    自清晨时分,至晌午时刻,方才将所需粮食装满。

    检查完毕之后,杨辉且看着那将船舶压得低低的粮食,脸上已然透着志得意满,只待这批粮食运到太原城,那么蒙古大军就无需担心了。

    一声“起航”,数十条漕船立时开拨,载着粮食朝着北方航行。

    位于城头,仇烈且看着这满船粮食,忽的说道:“他们会过来吗?”

    “应该会的。毕竟这里这么多的粮食,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

    金蒙扫过那一袋袋的麻袋,麻袋之内装的可是沉甸甸的粟米、小麦,足以满足一万大军一个月所需,如此之多的粮食在这乱世之内,完全等同于黄金价格,自然会让那些番民为之疯狂的。

    沉重船头压着河水,荡出一道道波纹,而那杨辉也立在船头之上,且看着远处尘烟滚滚,心中暗道:“那些家伙果然来了。”话音落下,于岸边之处,已然有数百位跨马番民拉弓张箭,瞄准船上诸人射击起来,而在身后更有成百上千的番民好似涓细小流汇入人群之中,一并展开攻击。

    “所有人,立刻反击。”

    杨辉不敢懈怠,当机自背后取过铳枪,“砰”的一声便将当前一人脑袋打碎,随后跟着他一并押解粮船的一行人立时掏出火器,对准那些番民连番开炮。

    虽是一时间受损颇多,然而这些番民却着实勇悍,立刻自河岸边跳入汾河之内,奋起双臂朝着粮船游来。这一下立刻吓得杨辉骇然,心中暗想自己以身为饵是否错了?只是面对那些群涌而来的众人,他只有坚定信念,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拖到约定的时候。

    “看来这帮人当真是勇气十足,居然仅凭百来人就支撑到现在?”

    站立在河岸边上,李元复且看着汾河之中那杨辉奋起反击的模样,不禁赞叹起来,似乎为这样的人才居然投入赤凤军麾下而感觉惋惜。

    仲威冷笑连连:“虽是如此,但是你也知道那人是绝不可能投降的。按我看,是时候履行契约了。”

    “当然!我可是一向都很守信的。”李元复又是笑道,旋即将身后长弓取下,双指带着扳指用力一拉,这硬弓立刻弯若满月,嘀锋所向正是杨辉,“砰”的一声立刻离弦而出,化作流星正好扎在杨辉心窝之上。

    被这一箭刺中,杨辉顿时愣住,于胸前之处只觉气力全数消失,脑海之内依旧布满困惑:“怎么回事?为何那援军还未过来?”想着当初约定时日,他只觉困惑,难道说在围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吗?

    随后,他的意识整个崩散,一头栽倒在汾河之中。

    望着那且浮且沉的身躯,李元复得意洋洋:“这次的主要目标已经完成,看来我们应该撤退了。”

    “撤退?那么这些船的粮食呢?”仲威又是扫过那些粮船,张口问道。

    “粮食?”李元复只是瞄了一眼那些渐渐沉入汾河之内的槽船,而上面装载的袋子早已经散开,让其中添入的泥土全都撒落出去:“为何我只看见一些泥土,不见粮食?”看起样子,他似乎早就知晓这只粮船乃是诱兵之计,故此才没有贸然展开行动。

    听着远处滚滚红尘,李元复知晓那乃是金蒙所率领的一千兵马,而在之前的交战他就已经知晓,仅凭麾下的这些番民根本不足对抗,然而他依旧神色平静:“而且对方援兵已至,若是在不离开,只怕我等可就要被那赤凤军整个打死了。毕竟你也知晓这些番民不足成事,不如就此离开?”撇过旁边的仲威,他似乎已然看穿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没错!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计划进行,而我们只需要等到即可。”嘴角翘起,仲威带着几分得色,随后将身一纵,竟然分毫不管那些正徒然挣扎的番民,纵身朝着远方掠去。

    李元复低头狞笑,地神说道:“没错。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只是这棋盘上的棋子是否能够按照你希望的行动,那就犹未可知了。”且看着四周围围上来正准备质询的几位番民族长,他却将身边长枪拿过,当空一扫当机将其齐腰截断,身下青骢马踏步如风,亦是一般摆脱身后追兵,纳入远方群山之中不见踪迹。

    没了两位的指挥,那些番民立刻乱作一团,只被赤凤军一轮冲锋,就被整个打穿,切割划分成数个区域,令其分毫逃脱不了。虽有人还在继续抵抗,然而在被一轮虎蹲炮轰击之后,剩余之人全都停止反抗,具是依照指令原地抱头,不得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一身铁甲银枪,那金蒙极目远眺,不免有些叹息:“被那两人逃走了吗?”

    这些番民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下山抢粮,很明显和那逃走两人有莫大关系,只是他们为何在煽动之后就立刻逃走,难道仅仅是为了给赤凤军制造麻烦吗?

    “没错。”仇烈摇摇头,脸上却透着几分悲伤:“还有。根据士兵的报告,杨辉他牺牲了!”

    “牺牲了?”带着不可思议,金蒙呵斥起来。

    指了指那奔波的汾河,仇烈双目暗淡:“没错。被人暗中偷袭,直接扎在心脏之上,以至于跌落汾河之内,所以牺牲了。”

    “怎么可能?”

    金蒙立刻驱策战马来到汾河边上,然而滚滚河水曾经的血污早被冲去,稍显浑浊的河水之内已然是没有任何痕迹,哪里还有杨辉的踪迹?

    四下望着,他又是命令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刻给我搜索,务必将杨辉找到。”眼角眦裂,却有几滴浊泪落下,显得无比悲怆。

    “将军!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抚番民,不让他们继续暴动。否则杨前辈他死不瞑目!”

    叹声气,仇烈走上前指了指四周的番民,这些番民还不知晓赤凤军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们,所以一个个全都待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静,唯恐一个不小心让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生气,埋葬自己的生命。

    金蒙脸上顿时暗淡许多,低声应着:“我知道了!”似这般事情,他实在是遇到了太多,无论是从沁州城开始的抵抗,榆社城时候的决战,甚至是太原城反击战,都有太多的同僚牺牲,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

    虽是取得胜利,但是一行人知晓自己的同僚就此身死,气氛也凝重许多,并无多少凯旋而归的兴奋。

    而在将这里的情况通报太原城赤凤军之后,他们也就驻扎在这汾州城之内,确保境内的番民不会再一次叛乱,以至于扰乱治下秩序。

    “杨辉死了吗?”

    萧凤且看着手中纸条,五指立时攥紧,将那纸条化作一缕烟尘。烟尘随风且摇且晃,渐渐的朝着天空升起,正似那灵魂一样,要前往另外一个世界。

    目送这烟尘,萧凤默不作声。

    牺牲总是无法避免,她自起事时候就已经知晓并且做好准备,然而如果真的知晓这种事情,却依旧会感觉伤悲。

    “没错!他死了,和李长官一样,就这样死了。”紧抿着嘴唇,赵志呜咽着说着,脑海之中曾经争执场景还在浮现,然而现在他却就连争吵的对象都没有。

    天人相隔、生死永别,这就是战争吗?

    空气越发凝滞,萧凤越发感觉气氛着实凝重,压抑的情绪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让他们全都沉默不语,然而事情总是无法避免,城外的敌人也绝不会允许他们继续停留,为了生存他们只有继续走下去。

    “他的位置,有没有人可以代替?”

    “成风、陆忍可担重任。”

    “好!那就他们两个吧,毕竟若是没有人接任,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且看众人没有意见,萧凤立刻任命了两人职位,无论如何赤凤军的机构必须确保正常运转,否则的话他们别说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了,只怕就连生存下去都够呛。

    吩咐下去,萧凤又是问道:“对了,还有问题吗?”

    “根据金蒙报道,那驻守在延安府的李明昊已经率领两万大军准备自晋宁军入关,攻打我赤凤军。”赵志立时回道。

    萧凤立时皱眉:“李明昊?没想到那史天泽当真有些本事,居然说动这李明昊也一起来打我,看来对方是下定决心,要将我们彻底围剿吧。”目光之中怒焰腾腾,她已然对那史天泽恨之入骨,然而面对这两面围剿、或许会是三面乃至于四面围剿的态势,赤凤军还是招架不住。

    无奈何,她赤凤军底蕴太薄、兵力根本不足,根本难以对抗对方大军。

    这史天泽正是看准这个弱点,方才做出如此战略,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彻底剿灭赤凤军,令其再也无法在这晋中之地继续生存下去。

    赵志当机说道:“所以金蒙祈求,希望能够准许他以粮食为要求,将那些番民纳入军中进行训练,好对抗这李明昊的一万大军。”

    “利用番民?但是这些番民不通汉文、不识汉字,若是轻易纳入军中,只怕他们会倒戈相向。”听到这话,赵晨立时回道。

    那些番民毕竟和汉民有所不同,就在山中逍遥自在,根本就受不了军纪约束,而且言辞风俗皆有不同,若是强制其遵守赤凤军的军纪只怕很难,若是在和平时候尚可以以时间来磨练,但是若是在这战争时候,想要降服这些顽固不化的番民,那就千难万难了。

    赵志叹声气,亦是解释道:“但是如果不收纳这些番民的话,那么我们赤凤军根本就难以对抗对方两万大军。”

    若非无可奈何,他也不想要将这些番民收入帐下,然而此刻急需扩充兵力,他们也是付出相当的努力,才将在太原反击战之中损失的士兵重新补充,恢复到目前拥有四个作战旅,合计一万四千人,拥有铳枪三千、虎蹲炮一千,以及克虏炮三十六门的精锐兵团。

    “我也赞同。当然,为了确保那些番民不会反抗,我建议只为他们配备冷兵器,至于铳枪还有虎蹲炮一律禁止,不得让对方接触。如此一来,就算对方想要反叛,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镇压。”成风立时回道。

    既然那杨辉已然牺牲,那么他就要发挥自己的用途,开始为整个赤凤军的安然所着想。

    对抗蒙古大军重要,但维持赤凤军内部的稳定也是同等重要。

    另一边,那陆忍也是答道:“而且目前火器也不过是刚刚产生,就连刚刚装备手炮的史天泽也未曾熟练使用,想必那李明昊麾下对这火器也殊为陌生。以那些蒙古士卒遗留的兵刃装备那些番民,再配合他们对横山地形的熟悉,就算是无法击退李明昊,也足以拖延一段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听到两人谈话,赵志和赵晨具是点头,不仅仅是在这会议之上,他们参谋部内部的成员在私底下也经常交流,故此相当熟悉赤凤军内部的问题以及应该如何去应对。

    这些预案他们早就已经制定好计划,如今时候不过是从中选出最适合的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萧凤且看一行人制定好计划,也微微颌首,以示准许。

    她知晓自己虽是玄功高绝、意志坚韧,但是人的精力实在有限,所以在别的方面,尤其是组织安排、人员处理方面着实短板,所以才将这军阵诸事分割出来,全数交由参谋部所处理,而自己只是负责把握大的方向和战略,好确保赤凤军能够顺利成长起来。

    不然的话,按照她那刚烈性子,只怕早就中了那些宿将奸计,以至于全军覆没了。

    确定好方略之后,一行人各自道别之后,就自这议事堂离开,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只是萧凤静坐原地,虽是有诸多侍女随侍左右,但是她却倍感孤独,微风吹拂挑起鬓角秀发,她那一直都是刚毅的脸庞却透着哀伤,皓月渐升、几许月华落下照在身上,越发令其透着清冷,真如那蟾宫之内孤独的嫦娥。

    一个个人儿就这般去了,难道说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抬起头看着那一轮泠月,萧凤倍觉孤独,这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未完待续。)

    “主公!”

    一声轻呼,唤起她的沉思。

    “是小星儿吗?”

    眼眸微动,萧凤立时注意到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萧星。之前她曾经让这萧星出去办事,算起时日应该也已经完成了吧。

    盈盈一鞠,萧星且看着萧凤那略带哀伤的脸庞,心中亦是被触动一样,带着担忧问道:“姐姐,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随后自袖中取过一张地图,庄重递给萧凤说道:“而那些秘密建造的粮仓全部都在这上面,而且为了防止被别人发现,所有建设的人员都是用那些鞑子的。”

    “完成了吗?那就好!这样的话,就算对方真的打破防御闯入这晋中一带,我们也有回旋的余地。”结果了这地图,萧凤勉强扯了扯面皮,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这笑却甚为勉强,完全是近乎于冰冷。

    敲着自己师尊如此模样,萧星更显担忧:“还有,关于杨辉的死亡还请您莫要哀伤,毕竟我们还需要您呢。”

    “我知道!”

    神色稍显苍白,萧凤抬起头望了一下那皎洁月华,面容更显凄苦:“只是一想到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所以我才感到悲伤。毕竟就因为我一己之私,他们就这样的去了。而我什么都做不到!”五指紧握,虽是极力挽留,然而那气息依旧自指尖溜走,不存分毫。

    无力感,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无力感笼罩着她,即使她修为高深、天赋惊人,更是有史以来少数几人能够在弱冠时候抵达地仙境界的天才,但是这无量、浩荡的无力感,却似那三山五岳、九州四海一样,整个压过来,让她倍感痛苦以及无助。

    但是她更不可能表现出来,因为她是赤凤军首领、中华教教主,所以她不能表现出来!

    “姐姐!”

    且看着自家姐姐这般表情,萧星心儿顿时颤抖起来,赶忙跨步走上前。只是刚一靠近,她就感觉腰间之处被整个环住,随后只觉天旋地转,待到反应过来方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萧凤整个抱在怀中。

    五指相扣、衣衫紧贴,便是那芬芳之气亦是交错在一起。

    望着那似是星辰一般深邃目光,萧星嗅着那熟悉的气息,面颊立时变得涨红,低声问:“姐姐,你怎么了?”此刻虽是午夜时分,然而毕竟不是闺阁之中,她虽感觉身体燥热、心脏跳动的厉害,但还是感觉有些羞耻。

    “让我抱一下,可以吗?”

    声音之中透着疲倦,萧凤却并未做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将萧星抱在怀中。

    两个人儿紧紧贴着,似乎能够听到那彼此跳动的心脏,如潮如海、宛如波涛,让人不禁沉浸在这壮丽的波澜之内。

    仔细听着这跳动声,萧星脸上那一抹不情愿迅速消失,只剩下一片依恋,而在那颇有韵律的跳动声中,她感觉自己那稍显凝滞的真元重新焕发光彩,于血脉经络之中,好似那壮阔秀丽的江河一样不断的奔行着,一次又一下冲刷着细胞、肌肉乃至于经络,令其变得更为坚韧。

    “姐姐!你怎么了?”

    只是几下,萧星立时就感觉体内力量增强数分。

    这乃是双生剑诀之内记载的双修之法,比之寻常修行功法也要快上数倍有余,而正是借着这门功法,她们两人方才从十岁懵懂无知之人修至如今堂堂之道,便是在天下俊杰之中也是佼佼者。

    但是今日这般场景却并非寻常,乃是萧凤不惜损耗内元,方才让萧星修为增进如此迅速,故此萧星方才感觉有些奇怪。

    萧凤一脸苦楚,仔细的看着怀中少女,和往昔时候那稚嫩的脸庞相比,眼前的少女已然成熟的太多,空灵轻灵、宛如仙子,然而却早已经没了年幼时候的天真烂漫。随着时光的流转,她们都已经长大了,萧凤不复往日的自在逍遥,萧星也没有昔日的天真无暇,至于萧月,如今的她已然和当初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相差太多太多,已经完全化身为一个冰冷至极的复仇女神。

    “没什么,只是我害怕。害怕哪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想着李志、想着杨辉、想着那些牺牲的众位将士,萧凤越发的害怕,双手紧紧的将萧星抱在怀中,于脸颊之上几行泪水落下,随后溅落在萧星脸上,不由自主她吐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泪,是苦的。

    萧星这才明白,为何在人前总是如此坚强的主公,为何她会变得如此模样。

    对于那些赤凤军的士兵来说,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站在前头抵抗风雪的绝代枭雄,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会哭泣、会气恼的寻常少女;对于那些支撑他们存在的民众来说,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庇护自己、荡尽妖邪的九天娘娘,而不是一个会感到迷茫、不知方向的平凡女孩……

    为此,萧凤强迫着自己变成这样的存在,并且将其带在了自己的面容之下,永远的以他们所需要的姿态面对他们。

    但是她知道,身边的女子并非这样的存在。

    她会因为尝到了快乐的食物而欢呼,她会因为看到自己喜欢的评书而鼓舞,她会因为得到好玩的玩具而高兴,她也会因为穿上好看的衣服而快乐……,所有寻常女子会出现的她都有,而且在昔日的时光之中,她更是亲眼看见这一幕,那总是在丛林之中四处乱窜、宛如精灵一样的女孩儿,正是她所憧憬的对象。

    然而这一切,都没了!

    那些她们所喜爱的,留下无数欢歌笑语的场景,全都在那一场灾难之中彻底覆灭,成为了一个仅仅存在于画卷之中的虚妄场景,而这个即使是一点星火,也会将其点燃并且彻底焚毁。

    而这一切,都只存在于十年前的过去,并且永远都无法企及。

    柔臂轻舒,萧星壮着胆子用力的将萧凤抱住,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貌似高高在上的女子,她的身躯也和一般的少女一样,同样的是那么的柔软、怯弱,让人不免为这少女而感觉疼惜,两颗心紧紧的贴在一起,不断悦动着旋律,奏响了名为依恋的羁绊。

    “姐姐。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跟在你身边的。”

    且望着那已然闭上眼睛的女孩儿,萧星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来,唯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所仰慕的主公才会变成了从前那个刚刚认识的娇俏少女,而那一段记忆是她们共同的存在。

    月华滑落,正好落在这两个璧人之上,宛如那谪落凡尘的仙子,飘飘然几欲腾空而去。

    月影渐疏,最终几近于无,于东方尽头,一缕赤霞落入凡尘,随后红日跳出,又是新的一条。

    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萧凤这才自睡梦之中苏醒过来,她看着怀中少女不免透着几分疼惜,将其抱起来却走入后面的闺阁之中,将其安置在那透着嫣红脂粉气的床铺之上,她又将一个寝被取过来仔细的盖在萧星身上,好确保其不至于受凉了:“昨夜倒是幸苦你了,今天你还是歇息一下吧。”

    萧星嘴中嘀咕了一下,便是那眼皮之下,亦是翻转起来。

    只是她努力片刻,终究还是未曾睁开眼睛,在将萧凤安排的任务处理好之后,她就快马加鞭赶回太原城,又经过了昨夜事情之后,早已经是疲惫不堪、更兼舟车劳顿,实在是太过困乏了,故此一旦是入睡之后就很难醒过来。

    而在府衙议事堂之中,已然传来稀疏声音,而随着太阳越深越高,这声音也越来越多。

    萧凤听了这些话之后,当机缓步走入议事堂之内,问道:“各位,还有什么事情吗?”经过昨夜,她已经消去了因杨辉死亡所带来的悲伤,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的那个飒爽英姿的赤凤军统帅。

    “启禀主公。根据张世杰、王允德两人报告,那张秀已然从襄阳撤军,正朝河南府方向移动。依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只怕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准备一起进攻。以张世杰、王允德驻守在平阳府的不足五千的兵马,只怕挡不住对方那三万兵马。”赵志顿了顿,且看着四周围具是安静不出声的众位,他更是感觉头皮发麻。

    北边尚有史天泽四万兵马没有消灭,而在此刻自西边有李明昊的两万大军,如今时候位于南方的张柔也调集三万兵马准备北上,在这接近十万的大军围剿之中,他们实在是无法保证自己还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三面围攻吗?这史天泽当真是好计策,还真的就看准了我们的缺陷来安排。”萧凤冷哼一声,旋即说道:“但是我若是怕了,就此撤退了?那岂不会让人耻笑?这一次,定让这家伙来的去不得。”即使是面临如此险境,她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一丝担忧。

    而众位参谋被这一喝,也具是感觉心神一震,感觉自己的这位主公真的有办法解决这般险境。

    赵志一脸期待,连忙问道:“按照主公意思,难道是要正面对抗?”

    若是正面对抗,他们赤凤军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是在火器助阵情况下,却依旧可以击败其中任何一只军队,当然损失肯定会提升到一个无奈接受的程度。

    “不可能。”萧凤却直接否决道:“我们兵力实在不足,纵然得到火器助阵,若要击败这其中一个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若要分兵同时对抗三路大军,那我们定然会彻底失败,此计犹如和自投罗网毫无区别,根本就行不通。”

    “那依照主公意思,应当如何去做?”

    “撤军。既然对方想要这太原城,那我们就让给对方!”敲了敲桌子,萧凤说道。

    “让给对方?”赵志顿时惊住,想到曾经为了守城而死的李志,他立时喝道:“若是将这城池送给对方,那我们之前的战斗有什么意义?而那些牺牲的同僚岂不是白白牺牲了?”说到这,他已然发觉眼眶之中噙着泪水,更有数滴泪水溅落在地,打起点滴灰尘。

    “没错。而且此城之中更有数十万生民,若是我们就此撤退,那么对方若是在这城中制造杀戮又该如何?”成风亦是感觉不解。

    而那陆忍亦是说道:“如果我们就此撤退,那么那些百姓又该如何看待我们?这样的话,我们又和那些流兵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人声鼎沸,具是为萧凤这近乎大胆的策略而感到惊恐。他们也算是饱读诗书,然而如同萧凤所选择的这种手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全都开始质疑这作战方略是否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但若是在这里抵抗,你觉得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可以战胜对方吗?”幽幽说道,萧凤只将柳目扫过众人,当机让这些人全都闭上嘴巴。

    赵志脸上顿时挣扎起来,旋即低声回道:“不能!”

    “没错,不能。在腹心被威胁的情况下,我们根本就无法将那些收获的粮草运过来,因为对方肯定会派兵在这根据地之内肆无忌惮、大肆破坏,好彻底断掉我们的后勤补给。”神色异常严峻,萧凤缓慢的说道:“而在没有足够的粮食补充的情况下,我们根本就无法维持足够的战斗力,而导致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到时候等到三路大军汇合时候,我们就会彻底陷入对方的团团包圆之内,到时候等待所有人就是死了!”

    听到这话,一行人立刻沉默下来。

    仅仅是击退史天泽一路兵马,他们就起码牺牲了数千士兵,若要战胜多一倍的敌人,岂不是要全员牺牲吗?

    “所以我们应该离开,跳出敌人的包围圈。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和对方主力作战,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化整为零,以小队持续不断歼灭对方小股部队,直到具备足够的优势之后就可以直接进行主力决战,彻底歼灭对方。如此这般、积少成多、集腋成裘,以小范围多次作战歼灭对方,不断的积累胜利,虽然中间肯定会有很多的牺牲,但是作战选择却会始终在我们这一边。这样的话,肯定能够彻底击败对方,赢得最后的胜利。”

    萧凤叹息,相较于那些没有历史、军事常识的穿越者,她在中学时代成绩一直优秀,所以对中国近现代史那个传奇军队的事迹相当清楚,否则以她的谋略如何会想出这个策略?

    相较于被历史证明是正确的路线,她可没兴趣去逆着潮流,去做一些不仅仅是无用功,而且还是徒费工夫的事情。(未完待续。)

    六月的太阳向来毒辣,烤的那高大梧桐也没精打采,蔫了树叶、没了嫩叶,只剩下知了还在不住叫唤,让人听了越发难听。

    立于庭外,张宏范想着自己一路旅途,不免有些忐忑。这一路过来,他不仅仅未曾完成爹爹布置的任务,更是让偌大太原以及晋中地区落入赤凤军之手,如此后果便是让他千刀万剐也不过分,待会儿若要和父亲如何解释,他尚不明白。

    而从客房之中,偶然有几声咳嗽传来,让他感觉有些心慌意乱,毕竟这声音正是他父亲张柔的声音。

    不过一年有余,自己的父亲究竟怎么了?

    “你终于回来了!”

    踏出门庭,张宏圣刻意压低声音,似乎是为了避免房中静养的父亲。

    “忽睹都目前已然失势,正处于气急暴躁之中,为了避免被牵扯进去,所以我回来了。”张弘范透着担忧,掠过眼前之人望着那深邃门洞,试图瞧见里面的状况:“父亲他怎么样了?”

    “那孟珙甚是厉害,饶是父亲已然修成罗汉正果,炼成金刚伏魔之力,依旧被那厮以五极太元之力给伤到根本,若要恢复实属困难!”摇摇头,张宏圣透着担忧,若论孟珙最厉害的手段,莫过于这五极太元之力了。

    张宏范却感觉不解:“父亲也是一方豪杰,更有我所制造的火炮助阵,为何竟然被那孟珙打成如此凄惨?”

    他那父亲甚是厉害,于北地群雄之中脱颖而出,自然是实力了得,然而此人却被那孟珙打成如今惨样,自然是让张宏范充满不解。

    “唉。你是不知,那孟珙实力了得,所修成的无极生灭之力不仅仅能够令其能够在方圆十里之内自由移动进而将所有的兵力集中起来,更是能够摧人生机,一入体内就如同那附骨之蛆难以挣脱。父亲正是为了对抗此人,正面以金刚伏魔玄通硬生生抵住这一击。虽是如此,但麾下数百艘战舰却被那孟珙移到全数截断,便是整个襄阳城也被自当中整个截断,当真是让人惊愕不已。”张宏圣唏嘘不已,依旧感觉对当时场景感觉害怕。

    那让人感到可怕、直接截断整个城池的力量,当真让人感觉他们所面对的并非凡人,乃是一位能够绝天裂地的神仙中人。

    张弘范倒吸一口气:“居然有这般强大?”

    “没错。”庄重点头,张宏圣神色凝重:“所以若是有这孟珙在一天,则我朝大军定然难以击败宋朝。那厮实在是太厉害了,只需要他在,那我们断然没有摧毁大宋的可能。疾风之雷,触之必亡;护国神鼎,千载不易。那孟珙、赵魁两人能够得到南朝众人赞许,自然是有本事的,仅凭我们两人就想要和他们对抗,绝无可能。”

    “既然如此,那又该以什么手段,才能够除掉这两人?”心中泛起波澜,张弘范且在脑中不断的思考这问题。

    一脸苦涩,张宏圣亦是感觉脸皮发烫:“也只能静待时日了。”

    两人沉默,却自卧房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是九郎吗?”

    “爹爹,正是九郎。”

    张弘范且听着声音,心儿立时为这软弱无力的声音感觉悲伤,若是往前这声音定然透着不可否认的威仪,然而如今却几近于无。

    张秀大抵是明白了张弘范的顾虑,又是回道:“既然来了,那你就进来吧。”

    “儿郎知道了。爹爹。”

    一步跨过门槛,立刻就见在这大堂之内,尚有好几位侍女正在忙碌,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大床,正有一人双目阖住默运玄功盘腿坐在床褥之上。

    他正要走上去查看状况,那张宏圣却更快一步拦在身前,将他止住:“父亲正在运功将那无极生灭之力逼出体外,你切莫擅自靠近。别忘了,你可不是地仙一流,若是被那无极生灭之法侵入体内,你可无法抵抗。”

    “无妨!那无极生灭之力已经被我控制,目前我已经并无大碍了。”

    正在此刻,那张秀却缓缓睁开双目,相较于从前那气势磅礴的样子,此时的他脸色相当差劲,便是眸中也是透着暮气。虽是如此,他却还是问道:“对了,九郎!你能否告诉我,那萧凤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何我之前竟然不曾听闻?”

    他们对萧凤还有赤凤军实在是资料太少,除却知晓此人乃是女子、出身于真泽宫之外,别的完全不知晓,否则早在萧凤占领潞州时候就该出手,而不是放任其继续壮大,以至于两成如今灾祸。

    “根据孩儿所搜集的资料。这萧凤曾经于十年之前在兴元府之中出现过,并且曾经潜入蒙古大营之中于四王子托雷杯中下了毒药,故此让那托雷年纪轻轻就一命呜呼。当时候她曾险些被萨迦寺主持擒住,只可恨那全真教丘处机却插手相救,以至于逃脱升天。而在传说之中,更有人曾经说过此女得到过武侯传承、并且得到万象先生弟子孙应时传授手稿,故此方才修至如今程度。”张弘范仔细说道,不敢遗留半分资料。

    “只怕还要加上全真教秘典吧。”

    长叹一声,张秀透着几分恼怒。

    那榆社城一战,以及太原府一战,他们蒙古精锐具是被这莫名出现的赤凤军正面击败,此等影响当真是牵连甚广,让整个蒙古境内的诸位汉侯全都生出异心,甚至让他军中士兵也是有些顾虑,否则如何会被那孟珙所乘,夺了至关重要的襄樊两地?

    张弘范缓声回道:“没错。而且根据史天泽军中士兵所述,他们曾经见到那全真教余孽就藏在这赤凤军之内。估计那萧凤若非有全真教暗中支援,如何能够在我境内生存至今,并且顺利达到如此程度?”想着那曾经高踞北地的全真教,他们岂会料到这全真教居然暗怀心思,做出这等事情?

    至于其中关联,他们并不关心,只需要知晓在赤凤军崛起之后,那全真教情势势转急下、一日之内彻底覆灭便明白此中缘由了。

    “而今时候说这个已无大用,我等需等知晓究竟应该如何,方才能够将这赤凤军彻底剿灭,否则的话我天可汗倾覆,只在此刻!”张秀勉强支撑起自己站起来,在两人搀扶之下方才在那太师椅之上坐稳。

    “父亲。你是说这蒙古会倾覆?这可能吗?”张弘范倍感可笑。

    那赤凤军虽是厉害,然而仅仅是史天泽一人,就已然将这赤凤军困在太原城之中,而等到他父亲张柔还有那李明昊两人一起发兵,再配合驻守大名的忽必烈诸人相助,定然可以将这赤凤军一举击溃。

    然而父亲却说这蒙古会倾覆?

    这不是玩笑之话吗?

    “自然可能。”

    张柔一脸悲意,正如那佛祖一般,透着几分无奈:“你要知晓。那蒙古诸人本是塞外蛮夷,虽是被圣祖以莫大力量整合起来,然而终究不懂该如何才能够统治中原之地,便是这偌大江山,也不过是仗着刀坚箭利,方才让诸人臣服。而在这偌大中原之地,不知有多少人沦丧于那蒙古诸部手中。你且想想,若是这蒙古露出颓势,那些昔日里被这些蒙古欺辱的诸位豪杰,岂会善罢甘休?”

    “父亲,你是说他们会造反?”

    张弘范心中一动,却是想出一个可怕的后果。

    张柔点点头,示意那张宏圣将旁边的毛笔拿过来,然后伸出手想要握住,只可惜估计因为伤势还未恢复,他甚至就连这毛病都难以握住:“没错。且不说别人,仅仅是那李明昊就是西夏皇族余孽。而且你也知晓那西夏皇族曾被圣祖彻底夷灭全族,以此人奸邪心思,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他才借此发兵,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夺取晋中之地以为根本?”张弘范恍然大悟。

    若是这李明昊夺取晋中,那便可以近可入住中原,退可闭关自守,如此形式完全可以说是占据了昔日秦国龙盘虎踞之势,届时只需要将大门一关,便是那蒙古诸部若要拿下,也要付出莫大代价。

    张柔点点头,目光之中透着忧愁:“正是如此!更何况值此乱世,若要成事者,可不只是他一人。若是那李璮也就此叛变,则中原就会彻底覆灭。若是那宋朝借此机会趁势北伐,只怕这中原大地便要再度易手了。”

    他久历战争,自然不是仁慈之辈,只是一想这中原大地还要遭受这般揉虐,便倍觉痛苦,以至于双泪已然止不住,自眼眶之中落了下来。

    “即使如此,那父亲我们又该如何?”

    张弘范一时间哑然,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又该如何。

    张柔叹声气回道:“唉。这般样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他当机笔走游龙,于那宣纸之上一阵挥就,待到上面墨水干了之后将其卷起来,却是递给了张宏圣,叮嘱道:“你且将这封信送给忽必烈,他若是见了自然知晓我说的是什么了。记住了上面的秘密,千万莫要被别人知晓,否则我等危已!”

    “我知道了,父亲!”

    接过书信,张弘圣似是知道些什么,立时将这纳入怀中,便是张弘范也未曾知晓,随后就走到马厩之处,随着一声马蹄之声,他已然从这快速离开。

    “父亲,我呢?”

    张弘范却有些颤抖,自家父亲叮嘱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如今却一个没完成,反倒全都搞砸,实在不知道究竟会被如何处置。

    张柔只是静静的看着,整个屋子万籁俱静、了无声息,只留那不住跳动的心脏之声,被这样盯着张弘范实在是忐忑不安。许久之后,张柔方才说道:“唉,如今时候正值用人之际。你不如且随我处理军务,也好熟悉熟悉一下军中情况,以免日后再犯这种错误,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父亲!”

    紧住心脏的绳索顿时松开,张弘范这才恢复过来,心中却是暗想那赤凤军的事情,暗自发誓。

    终有一天,我必然要让那赤凤军死亡葬生之地!

    几人虽是父子情深,然而却未曾注意到于旁边随侍的一位侍女。这侍女也是寻常,并无一星半点的异状,只是在离开了府邸前去采购一些纸墨笔砚回来的时候,却在路上撞上一人,随后她的荷包便被这人给摘了去,而她也恍然无知就这样回到府邸之内,直到有人发现之后她才反映过来。

    只是那偷了荷包的小偷却甚是奇怪,在得到这荷包之后就迅速离开城池,约莫走了十来里方才来到了一处石亭之处。

    而在这石亭之内,早有一人在这等候多时,看起模样分明便是孟珙帐下主事李庭芝。

    这小偷将这荷包递上前去,旋即说道:“禀告主事,这便是那张柔目前的状况!”

    李庭芝结果之后,自其中掏出了一张纸条,展开之后顿时露出几分有趣来:“哦?没想到居然能够行动了,看起来他恢复的还不错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累的那家伙,我帐下不知有多少兄弟死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这人立刻狠着声喝道,犹自带着不甘。

    若是萧月再次,分明可以看出来此人乃是昔日的黄河五鬼之中的甲无伤,他因为屡遭张宏圣算计,故此投入了南宋境内,因为还需要知晓张柔的动静,所以他也不敢贸然泄露身份,以免遭遇意外。

    “再等一会。等到元帅回来之后,我们自然会动手。那家伙好歹也是一个地仙,岂会如此轻易的就死了?更何况他也是多年宿将,若是故意装出这般模样又该如何?”李庭芝摇摇头,却不敢贸然行动,一想到那离开的张宏圣,他却是有些兴趣,暗想:“这张柔让这张宏圣在这关键时候离开,莫非有着什么意图?既然如此,那我只怕要和元帅说上一说了。”

    (未完待续。)

    “禀告两位将军,那张柔大军目前已然来到城池三十里之外,就准备率军攻打平阳府。”

    府衙之中,早有通讯兵将前方军情传递过来。

    听到这话,张世杰只觉紧张,心道:“看样子,他们终于过来了吗?”随后就听那王允德询问起来:“既然如此,那我等应当如何应对?毕竟对方虽是被南朝击败,然而余部依旧有三万大军,仅凭城中军队断然无法守住。”更何况那张柔亦是地仙人物,若是此人恢复伤势领兵攻打,只怕他们就连三天都坚持不下去。

    “目前只能暂时封锁城池,确保安危了。毕竟这平阳城四面皆山,乃是易守难攻之地,依仗地形纵然难以对抗,但却能够抵住对方。他张柔虽是兵力庞大,但若要强夺平阳城,还是需要付出莫大代价。”

    右手拇指还有中指摁着太阳**,张世杰只觉头颅几近炸裂,想着那城外大军,他是绝无半分侥幸,认为自己能够和自家主公一样,以远逊对手的实力击败对方。

    无论是军队数量上的劣势,还是领兵统领实力之上的差距,都令人绝望。

    “我明白了。”

    王允德立时离开,前去安置士兵部署,好迎接敌人进攻。

    且面对那庞大军队,他亦知晓仅凭自己力量绝难对抗,然而若是就这般放这军队入境,则多年经营的根据地定然会毁于一旦,届时莫说是继续战斗,只怕就连生存都略显困难。

    张世杰亦是晓得这点,所以也只能调集军队全力对抗。

    索性那张柔尚未从孟珙打击之下恢复过来,应当不会亲自领兵助阵,这倒是让他们感觉轻松许多,若是寻常军队只凭手中铳枪、虎蹲炮,已然能够足够应对。作为最早使用火器的军队,赤凤军士兵已然知晓该如何才能够发挥最大威力。

    是夜,那张柔果然派遣手下大将前来攻城。

    约莫一千多人,只是一个千户的兵力,但是却已经让整个平阳城都完全运作起来,废了好些功夫方才打退,而作为代价他们也有百余位士兵就此牺牲,和自家亲人天人永隔,再无相见可能。

    且看着这被摆放整齐的列位士兵,张世杰只觉心中充满酸涩,只想要大哭一场。

    身边的士兵正在收拾战场,将那些死亡的蒙古士兵的尸体抬出去丢入大坑之中埋起来。此刻天气炎热,若是不及时处置这些尸体,那么等到这些尸体腐烂之后,定然会滋生大量肮脏之物,比如说那些蚊蚋以及蝇虫之内的,届时若是令城中百姓遭殃中了瘟疫,那可就糟糕了。

    在战争史当中,因为军队大部分中毒而失去战斗力的事情,可不在少数。

    作为医生出生的萧凤早就知晓这一点,所以早早的制订并且组建了完善的战场管理制度,以免因为这些意外事情而令军队损兵折将,反而便宜对方。

    却见此时,于远处一道身影骤然掠过,他心中一惊立刻纵身跟住,行不过数里之地,那人却突然定住,转过身且看着一脸忧愁的张世杰,立时冷笑:“张宏武,你莫非忘了我这个表弟了吗?”语气之内包含讥讽,更透着几分熟悉,这人究竟是谁?

    “张弘范?你深夜再次找我有何事情?”

    张世杰亦是一惊,旋即定下心思,低声喝道。

    张弘范嘴角掠起,露出一抹得色:“没什么,只是来看一下我那意气奋发的表哥罢了。毕竟我与你也算是多年情分,若是就这么断了,那岂不是可惜了?毕竟等到我大军一到,你确定你还能够守住这平阳府?”话语之中,满是得色。

    “所以你想要说什么?”

    张世杰垂目凝望,已然带着几分审慎。

    若是这厮目的乃是平阳府,那他可就要小心了,不然的话被这厮设伏那可就糟糕了。

    张弘范朗声笑道:“放心吧。作为兄弟一场,我倒不会做次卑劣事情来。”随后他一脸期待,带着蛊惑:“只是我父亲怜悯你误入歧途,故此派我前来劝你重归正途。若是你愿意开城投降,到时候莫说是区区罪名,便是封妻荫子也不在话下。”

    “这就是你此行目的吗?”

    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张世杰轻轻摇头。

    张弘范眉梢一皱,却觉得眼前表哥竟然透着几分淡然:“没错。难道你不愿意?”心中诧异,他已然是暗运玄功,随时准备战斗,就算是无法劝说此人投诚,但也要将其擒下,也好让那平阳城人心浮动、减少军中损失。

    “我心意已决,你还是回去吧。”

    双手背负,张世杰却是头颅高昂,目光之内竟然带着几分蔑视。

    张弘范低声喝道:“这么说来,你是决意和我们作对了?真不知晓你究竟有何想法,竟然躲在一个女子裙下,莫非你与她已然有了一些姻缘?自古以来便有美人乡是英雄冢,你这厮当真是不识好歹,若是等我天兵一到,届时你如何能活?你这厮当真是无知、愚蠢,竟然作此行径。”

    且看他目光之内火光冲天,便是一身长袍,亦被狂风吹的阵阵作响,当真是好一派狂怒模样。

    “呵呵!”

    侧目而视,张世杰却是哈哈大笑,那笑容带着蔑视,亦带着不屑:“若是仅有些许容颜,尔等又是为何数次为她所败?若论无知、愚蠢,似尔等这般手下败将又有何颜面与我相劝?更何况张某这身躯,若非两位道长所救,早已经是置身于幽冥之内,又何须你再次行凶?“

    张弘范被这话一挤兑,立刻想起自己好几次狼狈逃窜模样,虽是气炸至极他却强行忍住,想着父亲安排的任务,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曾考虑到麾下百姓?若是我天兵一到,尔等若是率众反抗,则那百姓定然会遭殃。届时生灵涂炭,岂不是一场祸事?”

    “哼!你这厮当真是心计百出,只可惜你却忘了我昔日里也曾经置身于蒙军之内,自然知晓那帮蛮夷之徒的行径。不然当时候我为何被擒?又为何被关入地牢之中变成今日德行?若是依你所说,我便是投降了,以他们那凶残成性、不识道德的手段,岂会容忍治下百姓安然生存?到时候,我华夏大地、亿兆百姓只如鸡豚狗彘之物,任人宰割罢了。”

    一声狂怒,张世杰只是一掌,登时便将面前一块磨盘一般大小的山岩整个拍碎,尘石溅起、狂风大作,正似他那满腔怒意的性子一般,毫不客气点出张弘范荒谬之处。

    “你这厮当真愚蠢。岂不知那蒙古势大,若是我等反抗,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不如和我父亲一样,且做俯首随后暗中续集兵力。届时只需要那蒙古露出颓势,我等定可取而代之。”张弘范且看那遍地碎石,心中顿时惊住,以他目前实力可断然做不到这般轻松潇洒。

    难道说这段时间,这张世杰又有了突破?

    “笑话、笑话,你这话当真好笑。”

    连声喝道,张世杰却是一脸怜悯瞧着张弘范,朗声叫了起来:“你这厮当真是糊涂至极。那蒙古与我汉人既不同文、更不同种,你等便是立下天大功劳,在他们眼中也不过等若猎犬。届时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其悲哀之处,莫过如此。而自古以来,我只听过狡兔死、走狗烹,你若是将天下抵抗之人杀了,那等待尔等的,也不过是那早已经磨得锃亮的刀刃罢了。更何况若是那赤凤军就此覆灭,只怕你父亲濒死时候也正在此刻。”

    “莫要胡说!”听到此言,张弘范立刻就被刺激到了:“你这厮分明就是暗怀不满,如何在此讥讽父亲?”

    自年幼时候,他一直受到父亲谆谆教诲,对其言辞向来信服,如今时候竟然听到自己最尊敬的人受人指摘,自然忍受不了张口反驳。

    张世杰更显得意:“难道不是?那厮以汉人之血换得的蟒服朱袍,莫非还不许人说?”

    “所以你不打算投降了?”

    冷静下来,张弘范这才知晓眼前之人并不打算就此投降,而他此行目的算是失败了。

    双手重新垂下,张世杰虎目扫过周遭,冷然答道:“没错!”

    “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自今日之后,可就是敌人了。”五指攥紧腰间长刀,张弘范低沉着声音喝道。

    于那刀鞘之中,半截刀刃已然抽出,月华扫过立时折射出一篇雪亮银芒,与其中自然孕育莫大杀机,只需一出鞘定然要饱饮鲜血。

    “求之不得。”

    一对肉掌缓缓伸出,张世杰已然将那玄功运至极限,就待蓄势待发。

    “出鞘!”

    这一呼声,当机惊动两人。

    只见刹那,那张弘范已然拖着万千银芒,势若劈山直接砍向张世杰。这一击,自然运足足够真元,尚未临身已然感觉如遭冷风,若是当真命中,莫说是区区肉身,便是镔铁、坚石,也得一刀两断。

    然而那张世杰却只将身轻轻一转,立刻避开那无铸刀芒,虽是脚下巨石应声裂开,他却纵身一跃已然欺身踏入张弘范身前,随后一掌拍向那持刀右手,口中亦作佛门“狮子吼”架势:“松手!”话音刚落,他的手正好拍中张弘范手腕之上,便是那雷霆炸音也在耳边骤然响起。

    被这一喝,张弘范顿时吓住,手中一送顿觉毫无着力点,仔细一看才知晓那镔铁钢刀竟然被整个夺走。

    “好家伙,这厮实力怎生进入如此迅速?”

    张弘范顿时一惊,却不知晓于稻香楼一役之内,那张世杰再和几位孔府孔元措、少林妙兴一战时候收益颇丰,虽是真元并未有多少提高,然而战斗水平已然提升太多,更兼得到火道人、尘漓道人传承,实力更是突飞猛进,自然要比现在的他强上许多。

    只见那一掌直直拍来,他不敢怠慢,立时运转玄功,却是使初“大开碑手”迎面打去。

    “轰”的一声,乍见两人身形分开,这才知晓战况如何。

    张弘范已然是嘴角沁血、手腕断折,而对面的张世杰却依旧气定神闲,而在手上却是倒提着一柄钢刀,看起样式分明便是先前张弘范所戴之物,只是在交手的一刹那,被张世杰给夺去了。

    “许久不见,你这厮实力还是那般样子,并无多少进步。”

    手上钢刀寸寸皆断,张世杰随手丢掉刀柄,继续嘲弄道。

    “呵呵!虽是被你胜了一招,但是若仅凭这点就断言你胜过我,那可就未必了。”张弘范咬紧牙关,低声喝道:“只是没想到你这厮竟然如此强横,看来我先前的布置也算是对的。”

    话音刚落,于周遭之处,数声弓弦应声而起,旋即便见有数十道利箭横空射来,显然正是先前再次布设下来的陷阱。

    “哼!”

    催动真元,张世杰凌空排出,立时将这些利箭整个摧断,喝道:“先前你说不曾设下陷阱,如今时候却有攻击显现,你这厮当真和过去一样,贯会弄虚作假。”且看那远处略微得意的家伙,他忍不住心中怒气,劈手抓住一只利箭,随手一丢就掷向张弘范。

    这利箭虽是随手一丢,然而其上自然附着真元,论起威力之处,自然不比寻常弩弓差。

    张弘范早已经料到此节,只将脚于地面猛地一跺,立刻令这久经风霜侵蚀的山岩整个崩碎,随后腿似无影正好将那碎石整个命中,凌空中带着呼啸,登时将那利箭整个轰碎,剩余的亦是跨过数丈有余的距离,朝着张世杰射去。

    张世杰轻咦一声,立时纵身避开,只是那弩箭甚至厌恶,始终追着他不曾避开。

    恼怒之下,他整个立刻窜入一块约莫有一人大小的山石之后,随后莫运玄功猛地一拍,两个肉掌立刻落在这山石之上,令其层层叠叠具是崩碎,化作一块块约有拇指粗细的碎石,朝着远处藏在树林之中的弓弩手整个射去。

    一阵呼啸,那曾经连绵无尽的箭阵立刻哑火。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莫非当我这里是酒楼吗?”

    虽是箭阵停歇,张世杰却听那丛林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整个响起,身形一纵立刻赶入丛林之中,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正要逃走,他几个纵步立刻赶上,一掌整个拍出直接就将其心脏整个轰爆,且看着远处正要远去几人,又是追去。

    另一边,那张弘范远远看着这张世杰如此神勇,亦是感觉诧异:“没想到这次居然未曾得手?看来是我小觑对方了。”

    此时此刻,他心中已然生出几分退意了。(未完待续。)

    一声呼喝,一行人立刻纵身,隐入丛林之内。

    瞧此状况,张世杰只好停下脚步,此时正值深夜,星辰微弱、甚是晦涩,若是轻易追击,很有可能陷入对方的陷阱之内,所以他只好打消念头,重新回归平阳府。

    待到回到平阳府之内,那王允德已然现身:“你深夜时候出去所为何事?”

    他久在军中厮混,也是听到过关于张世杰身世来源,知晓此人和那张柔、张弘范一族可能有一些渊源,故此害怕此人可能会背叛赤凤军,进而招致灾祸。

    “只是面见一些旧人罢了。”

    张世杰却浑然不知,只是心念那张弘范浓浓杀机,越发担心起城中安危,又道:“对了。你且书信一封送往太原城,好叫萧统领知晓我军目前状况,询问我们下一步应当如何处置?”

    “我已经遣人去办了。”

    王允德淡然回应,心中虽是藏着千般心思,却也不曾询问。

    是对还是错,他知晓在一边静静看着即可,但若是此人胆敢背叛赤凤军,那他少不得要开始履行职责、惩治叛徒了。

    张世杰亦是知晓,却也自信自己行事并无过错,所以也没有做作准备,径直走入军营之内准备开始调遣兵力,好确保这晋中大地南门的安危,以免被那张柔率军攻破。

    …………

    “平阳府?没想到那张柔老贼也过来了。”

    捏着手中纸条,萧凤只觉眉心猛跳。

    自昨夜时候,她就不曾睡的安危,只觉最近可能有什么灾事发生,如今一看果真如此。这张柔乃是和史天泽一般齐名的宿将,也是北地群雄之一,仅是一人她就已经招架不住,若是几人一起上,只怕这次恐怕就有失败可能。

    赵志亦感心惊肉跳,低声问:“既然如此,那主公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那史天泽尚且驻扎在忻州以逸待劳,而李明昊已然率领麾下兵马正准备跨过横山进逼汾州一境,而那张柔亦是带着麾下兵马侵袭平阳府一代,三方兵力汇聚时候便是赤凤军全军覆没之际。

    面对这无解结局,赵志俨然已经看不到丝毫希望。

    “撤退吧!”

    长叹一声,萧凤面带哀伤诉说道。

    四处瞧着这熟悉的场景,她虽是在这洗心阁住了也有一年多,对这里的一切也已然熟悉了许多,如今时候乍听要离开这里,一行人立时慌张起来。

    赵志一惊,“砰”的一下却是跪在地上,额头不断装着木板,低声恳求道:“撤退?我未闻不战而退者,若是我等就此撤退,只怕这太原城再也不可能重新夺回了。”

    “我知道!”

    深吸一口气,萧凤目光陡然转冷,已然透着铮铮铁骨,喝道:“但若是战事凶险,我等若是贸然和那大军发生战斗,只怕有倾覆可能。你通知全军,立刻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还请主公原谅末将不能接受!”

    听到这话,赵志身躯亦是连连颤抖,然而一想那牺牲的列位兄弟,尤其是在太原保卫战之内牺牲的李常等人,他立刻咬紧牙关否决道。被他这一行动所影响,立刻便有数十位参谋一并走了出去,具是双膝跪在地上、头颅紧紧贴着地板,喝道:“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低声回道,萧凤隐隐之中已然震怒:“你们这是在逼我吗?”

    赵志却依旧硬着头皮,继续反驳起来:“末将不敢。只是末将知晓,若是让这太原城就此陷入对方手中。只恐此城百姓会因怨生恨,怪我等无能无德,纵容那鞑子肆掠此地。若是此例一开,只怕我赤凤军在这晋中大地,再无立身之地。”

    “但若是我等根据地被那鞑靼断掉后路,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贸然和对方开启战火,又如何能够对抗那史天泽麾下四万兵力?并非我心思歹毒,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我赤凤军若是被那蒙军彻底歼灭,届时这晋中之内诸位百姓,又有谁能够保护?是那些蒙古军队吗?他们只会骑在人民的头上恣意妄为。是那些汉侯吗?不,他们只会惺惺作态,以一个两个所谓的仁义道德骗取百姓信任,到时候那些百姓终究还不过是他们操权弄刀的说辞罢了。”萧凤顿觉眉心跳动,一腔真火腾腾而起,然而想着自己目前处境,亦是知晓此刻并非发怒时候,她只好按住心中火气继续说道。

    毕竟若要指挥赤凤军继续战斗,参谋部诸人的力量尚且需要借助。

    听得此言,赵志明显迟疑了下来,只是口中还是有谢坚持:“我等自是知晓。然而一想此地乃是诸位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方才夺回,若是就这般撤退丢给对方,心中自然怀有怨气。”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缓缓念诵这苏洵所制的《权书》之中《心术》一章,萧凤且看着满地参谋,此刻的他们全都双目赤红、“咚咚”作响的乃是赤子之心,能得他们如此憧憬,萧凤自诩也算是一方人杰了。

    但是这世间向来残酷,若是仅有希望、怨气便可战胜敌人,那未免也太过轻松?

    萧凤正是知晓这一点,方才定下撤退之法,然而即使诸位知晓会撤退,他们却依旧顾念旧情,不肯轻易抛弃这太原城。

    无奈之下,她又是说道:“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我等已无决胜可能,若是在轻掷一地,意图一战以定胜负,着实不可能。正是因此,趁此军阵尚全、兵员齐整时候率军撤退,自然能够保全整个军队。知晓军队尚且完整,我等自有夺回此地的可能。”

    “即使如此,那我等又该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如同那南朝钦宗,来个百年之后又该如何?”

    赵志又是否决道,自从那杨辉牺牲之后,他似乎偏狭许多,对很多建议都听不下去了。

    只是那些参谋听到此话,却露出一丝犹豫。人固有一念之私、向来都是贪生怕死,若是有存活的可能,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抛掷此身。在听到萧凤所言时候,他们已然动摇,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家主公无法履行诺言,那日后又该如何?

    毕竟这乱世之内,战事频频、诸像纷乱,更兼人心浮动、心思各异,他们实在是害怕跟错了一位主公!

    且听这一句话,众人具是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看着萧凤。

    萧凤顿觉心脏一凝,心中叹息起来,“果然,若要在这乱世之中获取胜利,总是需要代价的吗?”,似这般场景若是让男子做来,别人断然不敢提出质疑。然而因为她乃是女子,所以这些人就产生疑惑了,即使这些人乃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也依旧会产生疑虑,怀疑她是否能够履行承诺。

    想着这里,萧凤拍了拍座下位置,庄重对着列位说道:“此座,尔等可以取而代之。”

    “我等明白!”

    听到这话,一行人具是震惊,双目怔怔望着那高坐位子之上的萧凤,已然带着不可思议。

    他们所求不过是一句承诺,然而萧凤却实在令他们震惊,更是超出了他们的观念之外。似这般话语绝不可能宣之于世,便是想法也是大逆不道,若是让任何一位皇帝知晓,都是足以夷灭九族的罪行!

    彼可取而代之?

    换句话说,任何人只需要能够获得众人拥戴,那么便可以和今日的萧凤一样,统领整个赤凤军吗?

    怔怔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无论今日他们究竟藏着什么心思,都知晓自己所加入的赤凤军和别的军队绝不一样,而无论未来的目标是对还是错,只需要他们继续努力,始终不忘初衷,定然能够在这重重围堵之下逃出生天。

    会议结束,一行人立刻自会议厅之内离开,开始进入军队之中动员军队,做好撤退的准备。

    行走于太原城之内,袁晔尚不知晓会议厅事情,只是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走入一个破庙之内。随后就有十几位小孩纷纷聚来,具是一拥而上,将那袋中的馒头全都取出,具是狼吞虎咽塞入腹中。

    看着这帮人群,袁晔摇摇头:“你们慢点吃,别噎着,知道了吗?”

    这些乃是他尚在乡野时候的好友,因战事波及而失去家庭,只好聚在这破庙之内,以乞讨为生,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幸好他每月也有三贯钱的军饷,所以每日都会购入一些馒头送到这里,好让这些昔日好友能够存活下去。

    “当然啦。不过狗娃哥,你要离开了吗?”

    其中一个约莫有九岁的小娃好容易吃完,就抬起头看着袁晔,似乎有些舍不得。

    袁晔顿觉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离开?谁说的?”

    “你不知道吗?现在整个城市都在传!”

    “我在军中不过是一个小兵,哪里知道那么多的消息。”

    “好像是说那鞑子分三路围剿赤凤军。所以为了保全力量,玄女娘娘准备撤退了。”

    听到这话,袁晔立刻暴怒,低声喝道:“这不可能。谁不知道玄女娘娘是来救咱们的,她怎么可能会抛弃我们?”只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衫,每日填饱肚子的花白米饭,他就对当日瞧见的那年轻女子敬若神明,根本容不得别人污蔑。

    那些孩子被这一吓,立刻噤声。

    袁晔也觉自己之前有些着急,低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立时便有一个孩子站出来,将一个木雕塑像举起来,朗声说道:“是我。我在街上乞讨的时候,见到有人在焚毁这玩意,就在那时听到了他们在辱骂。”且看那木雕塑像,可以说是惟妙惟肖,竟然和萧凤有九分类似。

    只是这木像却被浓烟熏黑,甚至还有部分被烧掉了,很明显是被人刻意丢入火炉之内。

    “真的有人再烧塑像?”袁晔且看着这一幕,立时惊住。

    他也在太原城中生活有一段时间,自然知晓在萧凤入主太原城之中,便有许多百姓在家中摆放这木像日夜焚香祭拜,说是要报答九天玄女降临人间,解救苍生疾苦。

    可以说这在太原城中,算是一种时尚。

    而赤凤军出于种种原因,也不曾禁止。

    没想到如今乍然听到那萧凤准备弃城而逃的行径,那些人竟然将这木像丢掉、甚至是焚烧,如此做为虽是符合人心,但终究还是让人所不齿。

    “没错啊。我在城中瞧见好多人都在焚烧木像呢,你看这些都是。”

    其余孩子且看见袁晔并未愤怒,纷纷自身后取过一些木像,这些木像或是桦木、梨木、桃木、柳木、松木,但均是萧凤模样,而且或是缺脚、或是断手、或是无头……,总之诸般怪样全都存在,由此可见那人心胸究竟有多狭窄。

    “怎么可能?究竟是谁在刻意撩拨?”

    心中暗念,袁晔也是傻了眼。

    不过是撤军罢了,那些百姓竟然如此疯狂,只怕这背后很有可能有人暗中操纵。

    想着在军中所听闻的诸多消息,袁晔立时低下身子且看着列位孩子,说道:“小石头、小花儿。我传你的功法你且记住,务必要每日练习、不得有懈怠时候。毕竟这是乱世,多一些武力总归是好的。还有,近些日子只怕会有危险出现,所以你们不要在朝城中跑了,都呆在这庙中,以免出现危险。知道了吗?”

    “我们知道了。狗娃哥!”

    两人纷纷点了点头,懵懂的眼珠子之内,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就好。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和牛娃一样,凭空中就没了。”盯着几人面庞,袁晔不禁垂泪下来,直到这时,他还未曾找到当初的至亲好友,名为牛娃的存在,只是不知此时他又究竟在什么地方。

    说完之后,他就站直身子准备离开。

    只是刚一迈步,那几个孩子立刻奔来,双手紧紧将其大腿抱紧,低声问道:“狗娃哥。你要走了吗?”这一次,他们似乎感觉到或许这一走,他们就要很久很久才能见面。

    至于多久?

    他们并不知晓,但是破庙之中的那颗桃树结了六次桃子,但是他们始终未曾见到自己的父母亲。

    这一次,狗娃哥也会和父母亲一样,也要等上这么长的时间吗?

    勉强扯了扯腿,袁晔且看着那些稚嫩的脸蛋,低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随后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朝着那太原城之内走去,生怕自己一个回头就会止住脚步。

    而在破庙之内,只余几个尚无腰身高的孩子怔怔看着远去身影,这一别更不知晓多久才能相见。(未完待续。)

    踏入城中,袁晔正要朝军营奔去,转眼间就感觉身体被拉住,耳边传来一声呵斥。

    “你这小子不知道现在正是紧急时候吗?居然还擅自离营?”不远处,他的连长正一副怒容。

    而在连长身后,那一连数十人正纷纷从远处聚集起来,神色之中透着茫然无知,且看他们模样似乎也不知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晔不敢怠慢,连忙道歉:“我这不是去看看我那些伙伴吗。所以回来的迟了一点。”说话中,他已经归入军中,抬头挺胸、昂首阔步跟着部队朝着远处走去。

    “那就好,你快跟上,不能再走丢了。”

    抬起脚对着袁晔屁股踢了几下,连长旋即就带着一行人朝着远处走去。

    “看他们的样子,难道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吗?”

    瞧着那一个个威武雄壮的士兵匆匆忙忙自大街之上走过,那些正在忙碌的百姓具是感觉忐忑不安,他们虽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知晓这般异状可不多见。

    上一次还是去年冬天,而那一次太原城曾险些被蒙古夺去。

    袁晔还有那些士兵也一样茫然不懂,只不过在平日军纪的威慑还有列位长官的呵斥下,他们也只有遵照指示来到了法相寺广场之前,一个个具是在属于自己的位置静立不动、望着台上早已经来到这里的主公。

    而在这法相寺之前,早已经被支起一个约有三丈高的祭台,祭台之上三牲五畜已然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始祭礼。祭台之下、众人目光所视之地,那萧凤正傲然而立,随侍两侧的正是萧月、萧星,而一列中华教常务委员会诸人以及参谋部等人亦是分列两侧,一众人面色似是蒙上一层乌云,显得暗沉无比。

    他心中暗想:“难道说真的如石娃他们所说,会从这太原府之内撤退吗?”

    四周围,士兵具是紧闭嘴唇、双目如炬,抬起头望着这一切,一时间整个广场万籁俱静,只剩下呼呼作响的狂风声,便是那知了也似乎被这气势吓住,不敢鸣叫。

    “列位!”

    缓步走上前,萧凤俯视着下方诸人,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抬起头,目光直直看着自己。

    这一下,萧凤陡觉双肩似是驮着泰山、须弥二山,脚步也不觉沉重起来,脚步轻动踏上那祭台之上,木板咯吱作响,更是让她感觉自己这一踏一不小心就会踏空,想到这里动作也不免缓慢许多,然而步履依旧坚定。

    待到走到了祭台之上,萧凤扫视了眼前的列位军士,高声道:“尔等乃是我赤凤军的战士。无论是在沁州、还是在榆社,又或者是在这太原之内,你们的力量、你们的信念、你们的意志都彻底的展现出来,让那些曾经高踞头顶的蒙古鞑子知晓了我们汉人的血气。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屈服、更不会放弃,而每一次的战斗都会浴火重生,直到将他们彻底击败。对于这一点,我很高兴。因为正是你们的存在,所以我们才能够站在这里,并且能够说我们所说的、做我们所做的,而不必哪一天会因为什么莫须有的原因身首异地。”

    清澈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传播开来,立时让那些持戈而立的士兵眼泪盈眶。

    在别人的眼中,他们或许是杀人盈野的流匪;是毁人全家的刽子手;是破家灭族的吸血虫,是所有人憎恶的对象!

    但是在这里,只需要自己恪守赤凤军的军规,坚决履行长官给予的任务,那么就可以堂堂正正如同一个人一样生活,并且却可以感受到来自于自己的主公、来自于那被保护的百姓们出自内心的尊重,以及由衷的赞美。

    士为知己者死!

    他们虽然只是乡野村夫、愚民百姓,但是这一刻却真实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但是!”

    声音渐渐带着哀伤,萧凤声音带着几分迟疑,本是光辉动人的面庞也不免带着几分哀伤:“虽然经过数次战斗。然那鞑子依旧势力庞大,目前已经以三路大军进逼太原,以求彻底剿灭我等。合计九万人马,远超我等兵力。”

    乍然听到这话,列位士兵立刻惊呆了。

    九万兵马?

    他们自占领太原城之后,百般招揽人马、制造兵器,目前这太原城之内也仅仅才有一万一千兵马。纵然配备了克虏炮、虎蹲炮以及铳枪,但若是要击败对方,那当真是难上加难。

    毕竟对方也可以装备火器,而且麾下也是百战精锐,统领将领更是战争经验丰富,岂会如此轻易就被战败?

    料及这里,列位军士具是窃窃私语,小声讨论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五万大军就够我们受的了,若是九万大军那还怎么打?”

    “而且张柔、李明昊亦是地仙一流。若是他们两人和史天泽连手,我等又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们难道要和他们一起作战吗?这样岂不是和找死一样?”

    萧凤听着这些冷言碎语也不震怒,这些话她早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深吸一口气提起真元,声似洪钟大吕轰然间于每个人耳边响起来:“所以我和列位参谋商量了一下,准备就此撤军。从这太原城之内撤退,以避免陷入三面围剿之势。”

    “撤退!真的是撤退!”

    乍然听到这话,袁晔立刻蒙住,他虽是曾经听到过别人所言,但毕竟不是其本人所说所以还带有一些期待,但是如今时候真的提及此事,他立刻就感觉困顿无比,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而那些士兵也全都满目惊讶,且望着那略显萧索的身影,他们立刻就激动起来:“我等愿意誓死追随主公,只恳求主公收回成命。”

    这太原城乃是他们幸苦夺下,如今时候岂容轻易抛却,将其丢给那蛮夷之徒?

    “不行,必须撤军!”

    唇齿咬破、掌心滴血,萧凤虽是万般无奈,也不愿意将这好容易夺回的城市丢给对方,但形势逼人急,她若是不及时撤退,那等到对方合围一成,则赤凤军就当真没有生还之理。

    被这话惊住,那些士兵具是感觉通体一寒,心脏亦是抽搐起来。

    只是这锥心刺骨的痛楚,他们却丝毫不愿接受:“若是主公所愿,我等便是战死沙场也是甘心。然若是让这千年龙城重回鞑子手中,那日后如何能够再次夺回?而这满城百姓又该如何处置?”

    “未知生、焉能死?若是尔等就此消亡,我便是一人独存,又能如何坚持?撤军一事已然确定,若有反抗者,逐出赤凤军。”

    狂风呼啸,却不曾掩住萧凤那悲怆之声,她也想要护住这龙城,然实力不够若是强留此地,则断无生机可言,正是因此她方才一意孤行,意图令整个大军撤出太原,好避免陷入对方合围之势。

    立在一边,那赵志终于说了开来:“列位,我也知晓尔等担心。所以我等早已经拟定方案,先有第一旅、第二旅前出牵制敌人主力,然后由第三旅护住城中百姓撤离此地。而且在南朝那边,宇文先生已然和对方联系好了,只需要将百姓送到境内,他们自然会接纳的。”

    他们赤凤军终究并非残忍之辈,断然不可能让这太原城中的百姓沦为鞑子刀刃亡魂,故此定下这等策略,好确保整个境内百姓安然离开。

    至于不愿离开的,他们也会给与足够粮食,确保其能够生存下来。

    见赵志已然站出,其余人等具是走出来,一个个开始劝说起来,这才让这广场之上诸位将士信服下来,开始着手准备撤军一事。

    定下计划,整个赤凤军立刻开始运转起来。驻扎太原城的第一旅第三旅合计七千人开始朝北移动,以佯攻之策好为第四旅三千人争取时间,护送城中数十万百姓疏散开来,而位于纷州境内由仇烈、金蒙率领第五旅合计五千兵马也开始向西移动,准备将李明昊麾下两万骑兵挡在横山之内,以免其威胁到疏散的群众,至于那由张世杰、王允德率领的第二旅合计四千人也开始固守平阳府,以免被那张柔欺入境内,坏了整个计划。

    于此,一场遍布整个中原之内的大战就此开启。

    …………

    “禀告叔父,那赤凤军目前正朝忻州奔来,根据探子回报起码有七千人左右。”位于忻州之内,史辑正单膝跪在地上,向着自己的叔父汇报道。

    史天泽听闻此言,立时笑了起来:“哦?看样子,那赤凤军当真是如我们所料,想要撤军了吗?”

    “撤军?既是撤军,为何赤凤军反而挥师北上?”史辑一听,顿感疑惑。

    史天泽朗声笑道:“自然是为城中百姓争取疏散时间。毕竟那太原城人口多达十数万,短时间内如何能够彻底疏散?若要确保那些百姓安然无恙,那赤凤军定然会挥兵北上,将我等牵制在此好争取时间。不然的话,她就应该率领所有兵马一起出阵,而不是仅仅带领七千人出阵。”

    “既是如此,那这一次岂不是我们的机会?”史辑一听立刻大喜。

    自他兄弟史权死于那赤凤军手里,他就对这赤凤军恨之入骨,只可惜在赤凤军完善堡垒防线之后,就甚难突破防线侵入城中,如今听到对方率军出阵,自然心中窃喜想要借此机会一逞手段,彻底将那赤凤军歼灭。

    史天泽听闻这消息,心中亦是为自己计划成功而高兴,又道:“虽是如此。但那赤凤军上下一心,实乃雄师也,并非短时间内可以速胜。”他向来行事谨慎,自然知道面对赤凤军这等对手,绝不可奢望短时间内速胜,只有以疲军之计方能消磨其斗志,并且将其彻底歼灭。

    “你且传我命令。所有士卒立刻汇合起来,随我自赤塘关镇出兵,自正面出动好将对方主力牵制住,令其不敢东涛。令管州史挥率领麾下兵马沿汾水南下,威胁对方侧翼。令寿阳张德辉盐过水侵入榆次,断其和潞州联系,若是有机会可以侵入其腹心之地,捣毁其根本。诸位将士,尔等可明白了?”

    高声一喝,史天泽已然挺直脊背,虎目横扫诸位将士,令这些具是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质疑。

    得到命令,这横行北地一代的百战雄狮也正式开动起来,正如从前所做的一样,将所有敢于反抗的军队、义军以及一切生物全都粉碎,不留丝毫痕迹。

    …………

    尘沙飞卷、狂风肆掠,天空中一轮烈日释放出灼灼热气,炙烤着世间的一切。

    面对这灼热夏天,地面上茵茵绿草也没有了生机,偶有阵阵马蹄掠过就将其践踏成将其一抹绿汁,更有凌厉的炮弹飞来,将那足有合抱粗细的巨大松木也一并摧毁,只留半截焦黑的树桩。

    遍布山丘之上,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更是布满无数残骸以及断肢。

    “立刻在周围构建防御工事,升起热气球。”

    勒住身下战马,成风且对着麾下诸人喝道,一对锐目扫视周遭,好确定那蒙军不会突然出现。

    自从确定整个作战方略之后,他就开始负责军中巡逻事宜,并且寻找合适的侦察地点,正是因此方才率领麾下人马强攻眼前的高地,并且和在这里巡逻的一个百户长相遇,所以就打了一场。

    以普遍装备了铳枪、虎蹲炮,并且建立基本参谋制度,拥有基本的底层军官培训的赤凤军,很轻易的就将眼前的这只小队给剿灭了。

    只是在这里都遇到了对方的侦察部队,由此可见只怕那史天泽的主力就在附近。

    料及此处,成风不敢迟疑,立刻就令麾下人马将那缝制好的热气球取出并且用木架架起来。

    几个火炉早被点燃,经由铜制的管道将加热的热气导入以丝绸缝制而成、并且以桐油刷过进行密封的气囊之内,令其渐渐的鼓起来,而伴随着火炉热气渐渐加大,这气囊再经过约莫半刻钟之后已然悬浮起来,拉着下方的吊篮朝着天空升至约莫十来丈高的高空之中,只是自吊篮之上垂下来的绳索将其和山岩固定在一起,令其无法逃脱。

    “很好。现在告诉我敌军的情报如何?”成风看着那升起的热气球,方才放下心来。

    只需这热气球悬于空中,则对方的所有动静就全在赤凤军掌握之内,也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了。(未完待续。)

    军帐之内,一行人早已经坐定,静等着命令。

    萧凤且看着眼前诸位,庄重说道:“列位。尔等应该知晓此时太原城百姓正在撤退,若是这个时候被蒙古侵入,定然会损失惨重。所以我等必须在这里死守七日,好为他们撤退到平阳府争取足够的时间。”

    “我等明白!”

    重重点头,赵志只觉身躯沉重,其余人亦是正襟危坐,静待命令。

    此刻太原城之内,那中华教诸人以及全真教正在安抚百姓,若有愿意跟着的便准许入队,若有想要自行离开进入山林之中避祸的也准许离开,便是打算留在太原城的也是婉言相劝好让其明白危险。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提是那蒙古大军不会过来打扰。

    “既是如此,那你且带领一千兵马攻打赤塘关。记住,此战并非夺城,目的在于压制对方好为我军争取有利时间。毕竟那史天泽麾下强将无数、带甲上万,若是不将其挡在赤塘关之中,等到对方兵力展开,则我等定然会受其所困,根本无法脱身。正是因此,所以我才要你挥军北上,目的就是为了将对方扼制在这里,以免让对方有机可乘。你知道了吗?”萧凤仔细叮嘱起来,唯恐让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让军士受到折损。

    “末将明白!”

    赵志径直离开,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顿了顿,萧凤且看着其他人,又道:“虽是如此,但是你们也不能就此松懈。必亮那蒙古在其余地方也有动静,若是他们也趁此机会进犯,则我军危矣。”对那曾经险此攻破太原城的史天泽,她一直都带着最大的谨慎,以免让太原城的悲剧再次重演。

    知晓事态严重,列位参谋不敢有丝毫怠慢,全都开始运转起来,好确保整个战争能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另一边,赵志已然带着麾下兵马来到赤塘关镇之前。

    刚一到这,就闻远处人声鼎沸、群马奔腾,正是名震天下的蒙古骑兵。在数次被赤凤军所战败之后,这些嗜杀成性的蒙古骑兵早已经按耐不住,就想要用自己的马刀,将那些抵抗的家伙一一砍下脑袋,以此宣布蒙古的可怖之处。

    如今时候,这些骑兵在得到史天泽的允许之后,立刻就似那群狼出笼一样,嗷嗷直叫从这赤塘关之内涌出,一时间沙尘翻起、浪潮云涌,好似吞天巨浪,要将那已然布阵而成的赤凤军彻底歼灭。

    “骑兵冲锋吗?这般战法,若是寻常军阵自然不敌,只是他们以为还能够对咱们起作用吗?”

    轻蔑一笑,赵志且看着这漫天骑兵,却是毫不畏惧。

    而在身侧,早已经有三十六门巨炮排列妥当,这巨炮足有一丈有余、口径也是足以塞入拳头,全都微微抬起炮口瞄准远方的骑兵,旁边亦是站着三到五位膀大腰粗的汉子,一摞摞用丝绸包好的黑火药还有那精铁锻造的弹丸也被摆列整齐,就等着一声命令了。

    在全真教加入之后,赤凤军就获得了他们关于天罡箭的制造方式,并且结合自家火药法门,弄出了这克虏炮以及配备的奔雷弹。

    虽是没有了天罡箭随心所欲自有移动的能力,但是却也具备自主控制爆炸的能力。

    一击之下,十丈之内,具是雷狱纵横之处。

    自太原城攻防战之后,萧凤就下令冶铁所倾尽全力铸造这克虏炮,如今时候已然制得克虏炮三十六门、奔雷弹千余发,全都被带到这里,好利用火炮优势抵御对方人数上面的优势。

    “开炮!”

    一声轻喝,三十六门克虏炮齐齐发射。

    火药被那赤晶点燃,随后伴随着隆隆炮声,这奔雷弹当机离膛而出,转瞬间已然来到了蒙古骑兵上空,“轰隆”一声整个弹丸立刻爆裂开来,其中所孕育的无穷力量登时释放出来,一道道雷霆、火焰喷涌而出,立刻将十丈之内的骑兵全都沾染上,令其发出痛苦嚎叫起来,然后“砰”的一声跌倒在地,被尾随而来的众多战马踩成肉泥。

    受到这猛烈攻击,那后续攻击的骑兵顿时止住脚步,不敢闯入这一片雷霆覆盖区域,而在前方散落的士兵亦是心惊胆战,奈何后方有督战队死死盯着,他们只好奋起余力继续冲锋。

    见此情况,赵志不禁翘起嘴角,又是下令:“全军,立刻冲锋。”

    克虏炮立时停歇,毕竟奔雷弹弹丸有限,需要节省着用。

    然而这时虎蹲炮也开始响彻天际,毕竟那些骑兵已经进入了虎蹲炮的射程范围,而在本阵之内更是越出数百人,他们各自分成十几个团队,盾牌手专注抵抗对方的射击,刀斧手则专注格杀冲过来的敌人,枪弩手专注于用铳枪射击对方,一时间十几个方阵就似龙卷一样,相当快速就将那些散落的骑兵纷纷射杀,不留一个活口。

    面对这森严壁垒,蒙古骑兵只好无奈撤退,另寻其他方法。

    虽是如此,赵志却有不甘,抬起头瞧了瞧远方,立时问道:“虽是击退了对方的攻击。但是以我们的力量,还无法夺取这赤塘关吗?”

    “没错!自史天泽退守忻州之后,他就下令调集兵力重修这赤塘关。”

    负责神机营的秦建摇摇头,无奈道:“而在经过维修之后,这赤塘关比之过往大幅提升,光是城墙防御就前后分为三层,每一层相距便有半里之遥,更兼道路狭窄难以形成合围之势。而且对方亦有破城炮所守护,仅凭我们这点兵马实在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攻克。”

    在这之前,萧凤早已经派遣成风率领麾下侦查部队探清对方的状况,自然知晓仅凭自己这些兵力,绝难夺取赤塘关。

    “无妨!反正我等所求不过是迟滞对方出兵,不需要着急一时。”赵志回道,只是双眼依旧死死盯着眼前关卡。

    只见远处的那赤塘关,两侧具是高耸山脉,地势甚是陡峭让人难以攀爬,只留中间一个羊肠小道深入山中,而在这里早已以山石、擂木筑成一道城墙,恰巧封住整个道路去路。

    这就是赤塘关,乃是古太原三关之一,因为位于位于阳曲县高村乡河庄村,又名“河庄关”,和三十里之外的石岭关互为犄角,其军事地位至关重要,无论南攻北,北攻南,胜可速进,败可互应,堪称攻守兼得之重关要隘,乃是太原通往代、云、宁、朔的交通要冲,素称太原忻定出入之门户。

    那史天泽之所以退守忻州,固守此关正是想要借助这关卡彻底断绝赤凤军和北方联系,令其只能蜷缩于晋中之内不能动弹。

    如今时候,赵志已然率领麾下大军来到此地,仅仅是为了能够锁住对方,令其无法挥军南下。

    而在赤塘关之内,那史天泽高高立于城头之上眺望远方,而在城墙脚下一个个巨坑遍布其中,就连部分城墙也被彻底轰塌,碎石散落一地。

    这些经过强化的城墙,在克虏炮的炮击之下并未保证其完整性,依旧被彻底摧毁。

    “叔父!那赤凤军果然厉害,我等虽是派遣强兵悍卒,却依旧被对方击败。”史辑一脸紧张,显然是为之前战斗而感觉震惊。

    那绵延火炮的射击,当真是让他感觉吃惊,若非及时调兵回撤,只怕自己也会被那漫天火炮炸死当场。似这般战争方式,已然完全超越了史辑的过往战斗经验,甚至感觉过去自己所学的,根本就没有半分用场。

    因为无论是什么作战方式,在这浓浓炮声之下,都不免变成一堆尸骨。

    “只不过是稍稍被阻,又不是粮草断绝,你不必担心。”

    史天泽却并未着急,反而透着些得意:“只是且看对方的表现,想必那赤凤军是真的着急了。居然真的挥军而来,而且看样子还挺厉害的,居然动用了攻城炮这等杀器。”

    “既然如此,那叔父。我等又该如何?毕竟按照那赤凤军猛烈攻势,只怕这赤塘关也会失守。”史辑低声问道。

    那赤凤军人数虽少,但军纪严明更兼火器众多,他们虽是拥有数倍兵力也不能挡住锋芒,之前若非有史天泽坐镇,只怕这赤塘关就要落入对方手中。

    赫和尚拔都自以为是,在榆社城被萧凤一战击败,也正是这个道理。

    “无妨!”

    史天泽轻轻一挥,立时让众人安下心来:“那赤凤军虽是来势凶猛,但兵力薄弱断然无法分兵。既是如此,你且带领麾下兵马自石岭关入境攻其后翼。这般如此,则对方为了避免被围剿,定然会率军撤退,如此一来就可以解开赤塘关危机。”

    “小子明白!”

    受了此令,史辑立刻自领五千兵马离开,准备自石岭关南下,进而威胁到赤凤军后翼。

    如此情形,自然被位于官帽山之上的成风所知晓,并且将消息传递给赤凤军参谋部诸人。听到这个消息,赵志立刻紧张起来。他们目前仅有七千人,仅仅是抵抗史天泽四万兵马已然吃力,若要在分兵把手,只怕便有倾覆可能。

    面对如此情形,赵志当即找到萧凤,询问道:“目前成风已然发现蒙古大军正由石岭关出兵,我等若是继续围攻赤塘关,只恐会陷入对方包围圈之内。到时候若要逃走,也是困难。”

    “不!给我继续维持针对赤塘关的进攻。”

    萧凤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这些日子她一直苦思冥想对方方略,自然对此状况早有预料。

    “继续攻击?”赵志一时间感觉惊讶。

    萧凤沉声说道:“没错。继续攻击。那蒙军此刻蓄势待发,若是我等轻易泄气,只恐对方会就会趁机进攻,届时我等定然难以抵抗对方。”

    “但是若那军队自后方攻打我军,届时又该如何?”

    赵志却有疑惑,在军力本就处于下方,若是还置身于两面受敌的状况,岂不是很寻死无疑?

    萧凤却神色不动,继续命令道:“到时候我自有方法,而你依令行事就是了。”目光流转,却是落在了那纯阳铁盒之内,手指放在上面不住摩挲,脸庞之上依旧带着自信。

    赵志虽不知状况,但是他知晓自家主公向来不做毫无把握的事情,而且那萨迦寺主持八思巴更是派出强夺这纯阳铁盒,很显然这铁盒之内定然藏着什么秘密来,正是因此自家主公才会如此自信即使是身陷陷入对方重重包围之内,还能够逃脱升天。

    “属下明白!”

    赵志自然遵令退去。

    而萧凤却只将手指在这纯阳铁盒之中一点,令其自动打开露出其中的玄阳至心珠,其中光辉闪现,已然将周遭三十里地尽数展现出来。

    且看着远处不动如山的赤塘关,萧凤暗道:“决胜时候正在今日。到时候只怕要看一下你的能力了!”话音落下,她立时将手一拂,纯阳铁盒立时重新封锁,将玄阳至心珠护在中央,然后朝着帐外走去。

    以她目前修为挪移自己自然轻松,但若是在一瞬间挪移千军万马,只怕就难上加难了。

    …………

    三日之后,天朗气清,于大道之上那史辑已然是带领麾下兵马势如破竹,一路朝着白井镇奔去。

    “那里就是白井镇吗?”

    勒住身下战马,史辑将枪指着远处小镇。

    而在身边,早有探子回道:“没错,那里就是白井镇。而根据我等侦查,这白井镇之内守备空虚,仅有百余人。而赤凤军此刻正在三十里之外赤塘关之处,若要赶回此地至少也要半天时间。”

    “既然如此,那覆灭赤凤军岂不是正在此刻?”

    听到这个消息,史辑已是哈哈大笑。

    便是身后众位骑兵,亦是难以抑制身下战马兴奋,马蹄轻轻抬起,溅起一阵烟尘,就等着命令。

    那赤凤军主力正在赤塘关和史天泽众人鏖战,而他只需要将这白井镇控制住,就可以断绝粮草,到时候就算那赤凤军拥有天大的能耐,在没有粮草供应的情况下,也得全军覆没。

    “既然如此,那尔等且随我一起出征!”

    满心欢喜,史辑高挥手中长枪,一马当先便朝着远处白井镇冲去,而在身后那蒙古大军亦是杀意重重,宛如波涛浪潮一般,气势汹汹尾随而来,想要将眼前的小镇彻底淹没。

    (未完待续。)

    却在这时,于百井镇之内突然有无尽雷声响起,正似那晴天旱雷一般,当即就让史辑吓了一跳。

    定眼望去,只见数十道火线划破天空,霎那间闯入军中,将所到之处全数纳为火狱之地,隆隆炮声更是令所有骑兵都陷入混沌之内,弄不清楚目前状况如何。

    “这是炮击?”

    史辑一脸愕然,经历数次战斗,他对着声音已然是太过熟悉。

    只是为何这百井镇之内,会有这隆隆炮击之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杀——”

    杀声震天,只见那百井镇内,忽然涌出近千人马奔袭而来,而在后方亦是有数量庞大的虎蹲炮不断的开炮,将一枚枚弹丸发射出去,越过大军朝着他们军阵砸来,带出一团团的模糊血肉来。

    “撤退!快撤退!”

    刚刚受到这致命一击,史辑立时慌乱起来,只将战马一勒就要调转方向。被他这一动作一带,所有的将士全都慌乱,纷纷调转马头准备离开这个已经被炮火覆盖的森罗之地。

    炮击太过凌厉,他们实在是禁受不住。

    然而人数多达数千,岂是一时半会儿的能够掉头?

    前头的军阵已然陷入恐慌之内,调转方向想要逃离此地;后面的士兵尚且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循着之前的命令继续前进;这一下正似那齐头对撞的火车一样,霎那间整个军阵就变的一遍混乱。

    史辑的经验还是太少,根本就没有他叔父那般统帅群伦的能力,骤然间见到这般混乱状况,他亦是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遥遥望见这般场景,赵志立刻笑了起来:“传令第二旅马云冬,让他们展开攻击。”

    听到命令,在其身后的几个传令兵立刻将烟花塞入炮膛之内,“砰”的一声直射天空,炸成一片璀璨烟花。

    藏于白井镇两侧,那马云冬且看着那三朵烟火,手中斩马刀对准远处蒙古军阵,轻轻一挥:“诸位,且随我一起出阵!”

    话音落定,紧随其后当机便有上千骑兵策马奔腾,正似两柄利刃一般自两侧狠狠的扎入蒙古军阵之内,转瞬间就将其整个贯穿过去,沿路之上不知有多少蒙古骑兵跌落在地。

    “是埋伏!该死的,快撤退。”

    被这一番打击弄得头晕脑胀,史辑已然是心惊胆战。

    目光之中,那些士兵全都浑身鲜血跌倒在地,或是没了头颅、或是没有手臂、或是只剩半截尸体,就这样横躺在地面之上,让人看着就感觉通体冰寒、眼角直跳,仿佛自己也会变成这般样子。

    他不敢抵抗,只知道赶紧从这里逃离。

    就连自己的主帅都这般样子,那些跟来的列位将士亦是感觉茫然,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抵抗,只知道策马奔腾,尽快从这里离开,但是他们这般行径除却让整个军阵更为混乱外,就没有别的效果。

    “本以为是一场血战。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攻自破?”

    赵志遥遥望见这混乱一幕,心中窃喜不已,立刻下令第一旅全军压上。

    接到命令,那向来是由最精锐的士兵、最先进的武器所武装的第一作战旅立刻在克虏炮以及虎蹲炮的掩护之下朝着对方冲去,天空中有漫天的炮弹横飞,地面上有威武雄壮的士兵打击,当即就将整个蒙古军阵彻底撕碎、分割成为数十个碎片,并且被团团围困起来,就等着被彻底歼灭。

    “失败了吗?没想到我就这样失败了?”

    犹自透着不可置信,史辑满是惊慌的看着周围,那些嘶吼的士兵正在朝着他扑来,而那飞窜而来的弹丸正夺取他的士兵的性命,一切都在向他宣布,他那可悲的后果。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所以还是驱策身下战马,想要逃离这里。

    只是无数枪声响起,他的身躯一歪当机自战马之上跌落下来,随后便被无数马蹄踩中,待到发现之后已然是只剩下一个看不清人样的尸体。

    且看自己主帅都已经失败了,其余士兵也纷纷丢下兵械,再无战斗的意愿。

    总之,在这白井镇之前的战斗,算是成功了。

    “结束了吗?”

    位于百井镇之内,萧凤靠在了座椅之上闭目养神,此刻的她面容憔悴,俨然一副虚脱模样。

    萧月遥遥一望,只见那蒙古军阵已被完全撕碎,而要彻底歼灭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罢了:“对方军阵已被撕碎,应该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彻底被歼灭。”

    “那就好。只需要将他们击败,那我们就可以安然撤退,这样的话城中百姓也有足够时间安全撤退了。”萧凤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不免露出疲倦,刚要起身却觉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幸亏有萧月搀扶才没跌倒。

    萧月只是一扫那苍白面孔,就倍感疼惜:“师尊!你强运玄阳至心珠挪移整个大军,已然是真元耗尽、內府空虚,还是快些歇息、恢复真元吧。至于军务、内政之事,自有赵志、王践行他们操劳。”

    “这是自然!不过这只军队虽是被彻底击败,但是史天泽大军只怕不日就会过来。以他的经验,断然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事情来。所以你等还是快些离开,莫要在这里继续停留,知道了吗?只是这样子,估计需要月余时间方能完全恢复,这段时间就劳累你们了。”萧凤稍稍用劲想要在坐直身体,然而昔日里本该轻松做到的事情却异常困难,甚至在萧月帮忙之下方能做到。

    这般后遗症,也是远超想象啊!

    “我知道了,师尊。你吩咐的事情,我这就去跟他们诉说。”

    萧月且看着身边的萧凤的悲戚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大抵是因为用力过度,她的面孔显得无比的苍白,和当日与万象法王以及史天泽鏖战之后一半模样,应当是已经损己根本了。

    “那就好,那就好!”

    话音之内透着疲惫,萧凤也晓得此刻并非强撑时候,当机闭上眼睛仔细查看体内状况,且感受到体内那空荡荡的真元,也不免感觉懊恼起来,开始打坐练功,恢复真元。

    以玄阳至心珠凭空挪移大军,正是她所定下的策略,而为了防止会事先泄露之外,萧凤甚至就连参谋部诸人也未曾告知,以免这军机要事被敌人窥见。

    只是挪移一人尚属轻松,若是挪移一整只军队,那就实属艰难了,更勿论还要将那数量颇多的辎重也要一起带走。

    正是因此,萧凤直接就被那玄阳至心珠吸干体内真元,变成如今这脆弱模样,不得不倚靠萧月来确保自己的安全。幸亏她根基深厚,更兼有清净琉璃焰护身,倒是未曾损及根本,只需要练功打坐月余时间,便可以让玄功重新恢复到鼎盛时候。

    …………

    “什么?你是说那赤凤军已经消失了?”

    遥远处,史天泽一脸诧异,因为许久不见赤凤军动静,他就下令探子前去查看对方状况,没想到却传来了这个令人惊悚的事情来。

    “没错。消失了!末将曾经派遣士兵四下搜寻,但是都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探子继续说道,只是史天泽却越发感到困惑,迫切想要知晓对方的所在位置:“这么说来是撤退了?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晓对方撤退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是消失了!”

    探子只是摇摇头,继续回道。

    “消失了?这该怎么说?”史天泽越发感觉困惑,又是问道。

    若是撤退,总是会留下痕迹的,但是眼前的探子却用了“消失”一词,这实在是令人倍感诧异。

    探子解释了起来:“在下曾经派遣麾下士兵四处搜寻,但是在军营周围都没有找到脚印、车辙还有马蹄印,所以无法判断出对方的转移位置。更何况那帐营之内甚是干净,竟然是没有留下半分东西,想必是早有预谋。即使如此,那就断然不是离开,只能是消失了。”

    “消失?既然如此,你且带我去看看那军营状况,好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史天泽立时从座位之上站立起来,很快的就来到赤塘关之外萧凤曾经驻守的军营之内。

    且看这片军营,内部并无任何动静,地面也没有什么杂乱痕迹,四周围静悄悄的,几乎和鬼城无疑。

    眉宇紧皱,双目如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史天泽不敢遗漏丝毫动静,只是缓慢的在这军营之内行走着,一边走着他的脸色也愈发苍白,直到最后简直就和白灰一般。

    恰逢此时,自远处早有数个骑兵一路飞奔而来,灰头土脸、惊慌失措,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变成这般模样。

    瞧着这些人状况,随行的侍从之内当即就有几人走出,喝令这些人安稳下来,然后被带到了史天泽身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神色凝重,史天泽冷冷看着几人。

    那几人立时透着惶恐,已是扑倒在地满是惊惧:“是赤凤军。他们出现了,在白井镇!”

    史天泽顿觉心中一紧,低声问:“白井镇?”

    “没错,所有人都死了,史公子也没了。只剩下我们了。”

    直到现在,他们还置身于惊恐之内,既是为那赤凤军突然出现而吃惊,亦是为对方那凌厉进攻而恐惧,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颠覆常识,而这个让他们倍感不适应,只想要从那个奇怪地方彻底逃离。

    史天泽咬牙切齿低声喝道:“果然。是用特殊的手段挪移到那里去了吗?从前没有展现出来,却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看来那家伙已经掌握了玄阳至心珠。既然如此,那的确是超出预料之外的事情。”五指攥紧,顿时便有数道雷霆轰然射出,将地面砸出数个浅坑。

    经此一战,他已然知晓自己的对手并非从前敌人,乃是一个狡黠如狐、坚韧如石的强敌,从前的方法难以战胜对方,除非使用特殊的方式才能战胜。

    这一点,史天泽已然明白。

    “既然对方已经逃了。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待着了。传我命令,所有大军立刻出关,目标太原城。”

    …………

    “终于击退了吗?”

    倍感疲倦,张世杰颓然靠在城墙上,想着之前的战斗,他不由得摸了一下胳膊。

    算起之前的战斗,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对方已经发动了三十余次进攻。

    而就在之前,他因为行险冒进,陷入对方重重包围之内,虽是仗着自己神勇闯了出来,但是他的这支胳膊被对方砍出了一个伤痕,虽是已经愈合了,但是现在还隐隐作疼,令他无法用尽全力抵御对方的进攻。

    那张秀的军队不愧是在和宋朝战斗之中磨砺出来的精兵悍将,并非这仅仅是接受了不到几个月训练的新兵所能够承受的,或许只有一直奋战在最前线的第一旅以及第二旅才能够对抗吧。

    张世杰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不过是靠着有利地形再加上火器辅助,才能够勉强拖住对方十来天。

    他这样想着,对着远处的王允德喝道:“嘿。城中的粮食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七天,最多只有七天了。超过七天,我们就会陷入困境之内。”王允德摇摇头,随后将一个烘好的窝窝头丢出来。

    张世杰随手借住送入嘴中一咬,顿时感觉下口之处甚是坚韧,好容易才咬下一块来,即使如此这一块也特别磨牙,需要咀嚼好长时间才能够咽下去:“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吃。你都往里面塞入什么东西了?”毕竟手中东西简直就是那掺了碎石的馒头,若是不慎咬下去,非得要搁坏牙齿了。

    “树叶、菜根,还有部分植物的根茎。不然的话,你以为能够支撑到现在?”王允德神色沉着,只是立在望楼之上遥遥看着远处敌人动静,脸庞之上毫无动静,一边就着淡水一边咀嚼着手中的窝窝头,仿佛手中乃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好补充足够的体力。

    若是到敌人进攻的时候,他们若是没有足够的体力,那可就彻底糟糕了。

    “好吧。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就连这种东西都能吃下去。”张世杰只好强忍着头皮,将手中的窝窝头咽入腹中。

    “在干旱没粮食的时候,只能这么做。”王允德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不然的话,就只能静等着饿死了。”两人就这样守在平阳府,好确保这南大门不被对方打破,彻底闯入根据地之内。

    只是这样子,他们也不知道还能守多久。

    (未完待续。)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出来!”

    尚未落定,张世杰身在空中,只将那长枪凌空一挥,长枪之上劲气纵横,当机将张世杰藏身的城墙整个切开,漫天尘土纷纷洋洋,碎石崩落四处皆是,更显此处浓浓硝烟。

    果不其然,簌的一声,自那烟尘之中,一道刀芒乍然现身,自地面径取张弘范首级。

    但是张弘范也不愧是名门世子、沙场宿将,长枪骤然收回凌空一挥,“哐当”一声就连那袭来刀芒整个击碎,抵住一柄古拙长刀,却露出一个古朴身形,仔细一看正是那张世杰。

    一刀、一枪,具是挟着莫大杀气,只想要饱饮对方鲜血。

    只是两人却实力分毫不差,竟然势成僵局,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朗声笑道,张弘范眼中杀意腾腾,盯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表哥:“昔日里,你我也算是兄弟。没曾想你这厮居然悖逆忘伦,反而投靠这赤贼麾下。今日既然见了,少不得让你身首分离,好向普天之下知晓,我张家的规矩。”

    “哼!总教似你等和那茹毛饮血、腥膻之地的野人混为一居而好得多。”张世杰却更是怒意冲冲:“助纣为孽、屠戮众生。这规矩,不要也罢!”话音落定,只将那长刀猛地一拉,次啦之声应声而起,点点火星亦是冒出,仿佛那轮锯一样,要将那长枪整个截断。

    张弘范晓得对方目的,长枪顺势一转避开锋芒,将身一转手中长枪却是抡了一个圆圈,竟是调转方向又从另一边杀来。呼呼风声挂的人面皮生疼,当机唬的张世杰纵身撤退,好避开这锋芒。张弘范见到对方露怯,当机挺枪直刺,欲要结果对方性命,但他却未曾料到,那张世杰只是退了几步之后,就没曾后退。

    虽是长枪锐利,他却只将那长刀架住长枪,随手顺势一压,便将那柄长枪整个压住,令其整个插在地面中。之后刀随身走,张世杰却是猛地欺身靠近,刀光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着长枪径直朝上,竟是打算将张弘范一刀两断。

    张弘范看着骇然,连将手中枪柄朝天一丢,骤然拔高的长枪当机让那长刀错开。

    张世杰错愕之下,正欲抽刀拦在胸前,却见那张弘范也是一样欺身靠近,右手运足十成力气凌空轰来,不敢懈怠也是一般运足掌劲,左手微微抬起,迎面接下了这一拳。

    且听到一声爆响,两人身形顿时错开,各自纷纷退后数丈有余。

    手握长枪,张弘范只觉右手稍稍作疼,暗想:“这厮实力果然厉害。在经过数十次鏖战之后,居然还是如此掌劲雄浑。”

    十丈之外,张世杰亦是感觉心肺隐隐作疼,手臂之上亦是剧烈抽搐,心想:“糟糕。没想到居然被这一击牵连旧伤,看来得速战速决了。”那蒙古攻势实在太过猛烈,他能够保全性命已然算是厉害,若要不受伤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心念之下,张世杰知晓自己不能继续拖下去,立时纵身一跃,却是直接跃入数丈高空,战刀之上刀芒陡放,自那长刀之内破出,却是化作一轮丈许长的刀气,好似要划破天际一般,朝着张弘范射去。张弘范不紧不慢,真元灌输之下,那长枪也似萤火虫一般放出枪芒,竟是将这刀气全数抵消,未曾伤到自己半分,随后身形一纵,却是死死跟在张世杰身后,若是不将其斩杀再次,就不肯罢休。

    张世杰无奈之下,只好揉身后退避开锋芒,且看那尾随而来的张弘范,他扫过旁边摆放的几个巨石,刀芒一挥当机将其切成几块,掌劲一拍当机朝着对方砸去。

    当然,这碎石也没起到多大用处,被那张弘范几个枪花,就凌空点爆。

    虽是如此,然而这碎石却化作阵阵烟尘,立刻将周遭全部笼罩起来,着眼望去不见分毫。

    “糟糕。那厮竟然设计我!”

    张弘范心头一惊,当机稳住脚步,莫运玄功且观四面八方,骤然间且听数道迅疾风声呼啸而过,长枪应声而动当机就将数个弹丸打落在地,弹丸整个破碎、不复之前枪型模样,分明就是赤凤军之中独有的铳枪所发射的子弹。

    果不其然,随后数十道风声响起,吓得张弘范将那长枪轮为风车,方才将这致命子弹全数挡住。

    “该死的混蛋,打不过就想逃吗?”

    心中气炸,张弘范只觉眼前一片雾霾,遮住了他的视线,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心中气恼之下长枪猛地一挥,带起一阵狂风当机将这遍布的沙尘尽数扫开,几许阳光落下照亮一切,让眼前一片澄清,再无丝毫阻挡。

    只是这时,自眼前却有一道银亮刀芒骤然暴涨,璀璨光辉一瞬间几乎压住天上太阳,让张弘范眼中只留下那一柄顺势而来的利刃。

    张弘范心中大惊,连将长枪使出,只是仓促之下难尽全力,虽是将这长刀挡住,但是那四溢刀气却破开刀芒,整个撞在铠甲之上,让他只觉得胸口仿佛被那攻城缒给轰了一下,气息凝滞、几乎差点儿就窒息了,虽是如此幸亏有那玄铁铠挡住大多数劲气,却未曾造成致命伤势。

    很显然,这刀芒正是张世杰所为。

    而他之前分明是存心以烟尘遮住对方视线,再以铳枪阻住对方的动作,随后自己蓄势待发,以这致命一击斩杀此人。只可惜张弘范实力非凡,更兼一身都是珍宝,远超寻常铠甲,方才从这致命一击之下逃得性命。

    “好家伙,这厮当真是有些本事。居然反应过来了?”

    张世杰心中虽是惊讶,却并未就此罢休,反倒欺身靠近,手中除却自己那柄长刀之外,还有另外一柄自牺牲士兵之处得来的长刀,两柄长刀正似那风火轮一样,持续不断的朝着对方砍去。

    “喝!”

    低喝一声,张弘范双手紧握长枪,目光直直盯着那长刀,不住挥舞企图挡住这淋漓杀招。

    虽是勉强抵住,但他之前受了刚才那一击以至于气息凝滞,便是真元运转也稍感迟滞,完全无法将招数全部发挥出来,只能且战且退好为自己争取恢复气息的时间。

    “砰砰砰”连番作响,张世杰也没理会别的,就这样不断的踏步上前,不住挥砍。每一次都势大力沉,令对方无法完全抗住,就连那本来打算递出的杀招,也被这连绵长刀生生压制,难以发挥兵中之王的风范。

    连番数十次,张世杰也感觉有些疲倦,遂是将另一柄长刀朝天一丢,腰部带动全身力量转动,左手长刀顺势而出,“轰”的一声正好打在那长枪之上,“喀嚓”作响那长刀竟然吃不住这一击,节节断裂化作一片片碎片。

    张弘范心中一喜,正要递出长枪,岂料那长枪竟然也到了极限,也是一样“咔嚓”作响,自整个枪头再到那白桦木制成的枪杆,全都碎成粉末,不复之前雄伟,仅余一截只有三尺有余的枪柄握在手中。

    “糟糕!”

    蓦然想起之前动作,张弘范抬起头就见那张世杰已然一跃而起,正好将之前抛出的长刀握在双手之中

    不过是一式寻常的“力劈华山”,然而这一招给他的压力却比之前任何一招都要大,简直就要将他所有的生机全都封锁,彻底的吞入黑暗之中。

    “吾命休矣!”

    身躯发冷,张弘范只能直愣愣待在原地,静等长刀落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却在这时,只听“叮咚”作响,就见远处射来数只长箭,具是打在长刀之上。

    张世杰登时觉得手腕巨疼,尽是无法握住长刀,“铮”的一声跌落在地,却只在张弘范脸颊之上留下一道血痕,数缕长发飘然落下,却并未造成多大伤势。

    “没死?”

    张弘范虽觉惊讶,然而且看着那怒目圆睁的堂兄,心生恶念翻身一起,自下而上跃到张世杰面前,双掌抱胸在前,其中自有无穷真元凝聚,“轰”的一声便是猛地拍出。

    风声乍起,吹起无数烟尘,受到这凌厉掌劲催动,远处一块丈许宽的巨石登时崩碎,变成无数碎石。

    “果然,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无法杀死你吗?”一抹嘴角鲜血,张弘范且望着远处立着的张世杰。

    此刻,张世杰双臂横于胸前,衣袖已然被那掌劲给彻底撕碎,露出肌肉虬结、血脉贲张的两条胳膊,于那一对铁拳之后,他那黑瞳已然充满血色瞧着张弘范:“放心吧。不瞧着你死亡,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越过张世杰,他的目光却是落在远处。

    而在那里,数匹战马正策马过来,其上之人也和张世杰一样,穿着玄铁铠,任由那弓弩、铳枪如何也毫不在乎的朝着这边冲来,那些正是其父亲麾下的高强武者,如今时候瞧见张弘范身陷险境之后,也跑过来助阵了。

    张弘范亦是注意到,当机哈哈大笑,随手一招便将不远处一柄长枪凌空摄来,只在空中挽了几个枪花,就对准张世杰喝道:“很好!那这一次,我看你还如何继续支撑下去?”

    这一次,他却没有和之前那样意气用事,不复之前年轻气盛,只是稳扎稳打稳住下盘,遥遥以长枪挑起无数碎石、兵械,更是偶然射出锐利枪芒,而身后那几个骑兵亦是张弓射击,每一次长箭都直刺致命之处,逼迫张世杰只能奋力格挡,便是和之前一样企图靠近对方也决然不可能。

    “砰砰”数声,打碎几个长箭之后,张世杰晓得若是继续这样下去,那他非得被耗尽真元而死,心中焦急立时舍弃城墙,却是将身一纵自城头之上跳下,落入了平阳府之内,试图依靠城中复杂地形避开对方。

    然而刚一落地,扑面而来就是一阵熟悉的声音,鼻子亦是嗅出那熟悉的硝烟味,而在远处早有一位骑兵手举手炮瞄准自己。

    “怎么回事?那些蒙军什么时候闯入城中了?”

    张世杰心中愕然,只将身上衣衫扒下,真元灌输之下犹如铁盾,登时将这四散弹丸尽数挡在外面,随后只在旁边阁楼之上一踩,已然来到这骑兵旁边,刀芒乍现之下,登时将其拦腰斩杀。

    自他们赤凤军弄出火器之后,以火药为推进力的武器就开始大肆流传,除却了那蒙古之外,就连南宋也因为江万里的到来而得到了火器的具体制造方法,虽是性能远不及赤凤军军中铳枪先进,但是也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拉近武者和寻常士兵之间的差距。

    张世杰若是不小心,也得被这些火器弄伤。

    抬起头仔细看着周围,张世杰立时便见远处更有三个骑兵纵马前来,这些骑兵大抵是因为听到了之前的动静,所以朝着这边奔来,如今时候他们见到张世杰此人存在,见猎心起当机将那足有手腕粗细的手炮抬起来,瞄准眼前的目标。

    那张弘范早已经下了命令,若是能够击杀张世杰,便赏黄金千两、白银五千。

    这般富贵,可没多少人能够忍得住!

    张世杰却更是恼怒,只将脚在地面一跺,一个盾牌已然挑起被其用左手扣住,随后奋起脚步朝着对方奔去,虽是有凌厉手炮攻击,却具是被那坚实铁盾整个挡住,待到来到为首骑兵之前,那盾牌被整个撩起,直接朝着那战马马蹄撞去,“砰”的一声整个战马已然一头栽倒在地,上面的骑兵也被整个摔出去,撞了个半死。

    剩余两个只见张世杰出现在面前已然骇然,正要举起手中手炮,却不及张世杰拳头惊人,只是两下那胸膛便整个凹陷下去。

    张世杰这才停歇下来,额头之上满布汗水,脸颊亦是通红通红,呼吸更显剧烈。

    这一连串动作,已然消耗他太多体力,短时间只怕是难以恢复。然而一想此时城中乱象,张世杰却更为担心,暗想道:“难道平阳城真的已经被攻破了?只是王允德在哪里?难道他已经——”下面的剧情他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唯恐就怕那事实远比自己所猜测的更为残忍。

    休息半会儿,张世杰正要起身离开去寻找不见踪迹的王允德,余光之中却扫过不远处那横躺在地的蒙古骑兵。

    之前那被摔出去的骑兵尚未死亡,他还有一口气,如今时候正挣扎着将手炮瞄准自己,黑漆漆的枪口就似那黑洞一样,要将他的灵魂全都吸摄进去。

    “砰!”

    一声枪声顿时令张世杰浑身一震,只见远处那骑兵额头之处被开了一个血洞之后,他整个人顿时软倒在地,且看着自旁边走来的王允德,立时笑了:“终于出现了吗?我还以为你——”

    王允德四下瞧了瞧,以免敌人再次出现:“以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城头已经失守了吗?”摇摇头,张世杰只想要知晓此刻战局如何。

    王允德立刻露出酸涩笑容:“没错。一开始我们以为对方和以前一样,只是佯攻目的仅仅是为了消耗我们的精力。但是在快要将对方打退的时候,没想到那张秀突然派出大队兵马直接压境,我实在支撑不住只有舍弃城头撤入城中了。”

    “原来形式这么糟糕吗?”仔细听着,张世杰只觉一身无力。

    平阳府之内仅有不到四千兵马,其中大部分并非久经战火的精锐士兵,不过是刚刚受到训练的流民罢了,在面对张秀麾下三万兵马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然算是奇迹了。

    “是的。”抬起头,王允德满是留恋的看着四周围那些屋舍、房梁,自去年时候他们奉命驻守这里已经有一年有余,对这里的一切自然留恋无比,然而现在那无力感却始终充斥着身躯,让他们全都感觉精疲力竭:“看样子,这平阳府是守不住了。”

    五指攥紧,张世杰更觉心中恼恨,咬牙切齿的说:“没错。以我们的兵力,根本守不住这平阳府。所以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行动?撤军吗?”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王允德目露挣扎,眼瞳之内更有异色闪烁,直到最后那坚强头颅终究颓然垂下。

    “砰”的一声,张世杰那拳头却猛地锤在地上,石板震裂、点滴鲜血渗入泥土之内,他只觉全身力气像是被整个抽离一样,只好颓废坐在地上:“好吧。撤军!”

    沙哑之声,就似木屑摩擦,不知渗着多少悲愤。

    打定主意,两人立时行动起来,开始汇聚城中尚且残存着的士兵准备离开这里。而在此时那蒙军也在张弘范的率领下开始围剿城中抵抗着的士兵,无论是那些尚且算是无辜的百姓,又或者是手无寸铁的贫弱妇孺,便是破庙之中栖居的流浪汉都被赶出来,好确保无法逃走。

    声声惨嚎、道道哀怒,在这城中此起彼伏,最终渐渐减弱,终至于无。

    “还没有彻底镇压城中叛乱,找到那两个人吗?”一脸阴沉,张弘范冷冷盯着眼前几人。

    这几位千户立刻抖索,低声回道:“那两人实力太强,以我等实力便是发现他们,也难以将其困住。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做的,居然还能够召集上百位赤凤军,仗着对平阳城之内地形熟悉神出鬼没,不断的针对我军巡逻士兵进行打击。所以一时半会的,我们还无法彻底将其剿灭。”

    “所以你们就带来了这些废物?”扫过旁边绑着的一些人,张弘范高声呵斥。

    那些人身上不着寸缕,更有冲天臭味弥漫,都不知道多久未曾洗澡了,虽是被绑在这里,他们却一脸茫然无措,浑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是嘴角都留下意义不明的涎水,似这般存在分明就是都不知道是哪里来到流浪汉。

    而这些人,也能算是那在传闻之中以军纪严明、骁勇善战而出名的赤凤军?

    被这一喝,那当头千户顿时笑吓傻,赶紧跪地求饶:“不!不是。只是根据城中百姓所言,那赤凤军之内多有流民出生,所以我就将这些流民抓来,想要拷问他们那些家伙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那还不快去?”

    作势一副要鞭笞模样,张世杰当机吓得这几位屁滚尿流滚出此地,继续在城中搜寻剩余赤凤军的存在。

    张世杰明白,若是不将那两位抓住并且擒杀,只怕这赤凤军的祸患就一日无法消灭,而这平阳府也一日不会完全归顺蒙古,正是因此他才要将那两位抓住明正典刑,让这大地重新沐浴在天可汗的恩威之下。

    望着几人离开,张世杰暗叹:“若非父亲被那孟珙击伤,短时间内无法动弹,否则如何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想着目前父亲的状况,他亦是担忧起来,若是没有彻底夺取这平阳府,顺利踏入晋中之地,那么等到赤凤军反应过来和宋朝大军联合起来,只怕这晋中大地就彻底不属于蒙古人之手了。

    大约等了有半刻钟,登时就有传令兵过来说道:“我等在清虚观发现那两人踪迹,只是对方抵抗太过顽强,还请少帅亲自前往助阵。”

    “清虚观?没想到这两人却是奸猾,居然躲在这清虚观之内。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出家人不入红尘俗世吗?”轻哼一声,张弘范只将战袍撩起,当机跨上战马率领麾下数千骑兵,朝着那清虚观奔去。

    那背德忘伦之徒,只有死路一条,方能消去他心头之恨。

    快马加鞭,一行人只走了一盏茶功夫,便来到了这清虚观之前,

    且看这清虚观,外面全是以砖石垒砌而成,形成一道约有丈余高的围墙,更是在上面漆上红漆,当真是气派十足。越过其中,便见在那广袤之地上,数间宫殿甚是高大,宫殿之内数尊塑像被摆在那案桌之上,上面绘之以朱红彩色,令其栩栩如生,宛如满天神佛亲自降临,更有缭绕云烟环绕,一袭香薰之气扑面而来,更添几分仙家之色。

    只是在这宫殿之内,却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

    “那厮还真的有够执着,居然还追着不放?”

    听到阵阵马蹄之声,张世杰顿时皱眉,大抵是被这马蹄之声所震惊,房梁之上更是簌簌落下些许尘土,洒落在众人肩膀之上。

    王允德亦是皱眉苦思:“没办法。若非那些混蛋威胁要屠杀全城,我们如何会暴露?不过还好,兄弟们总算没有彻底被剿灭。只不过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了,铳枪也只剩下不到八十具,虎蹲炮也只剩下二十门,至于子弹也只有两千多发。仅凭这些武器,只怕挡不了太长时间。”

    他们率军驻守平阳府的时候尚且有一千人,而在后来短暂通过招揽流民加入军中,曾经达到了三千人,然而在经过了一场厮杀之后,如今时候却只剩下眼前不到三百多人,这十不存一的战争当真是惨烈无比,远超众人想象。

    若非张世杰和王允德向来仁义为先、待人宽厚,向来被军中士卒所爱戴,换做另外一个家伙,只怕这军队早就已经被彻底崩溃了。

    “换句话说,必须要从这里冲出去吗?要不然我们都会被对方给剿灭吗?”低沉着声音,张世杰苦苦思索眼前的局面。

    很明显,他们若是继续坚守此地的话,那么少不得被对方断粮、断水,然后以小队人马持续冲击,消磨军队的精力,最终就会沦为和平阳府一样,被对方彻底攻破。

    届时,他和王允德仗着武功了得,或许能够冲出去,但其他人就全都要葬生在此。

    王允德露出一丝无奈,低声说道:“没错,具体情形就是这样。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然等到那张弘范率领全军围过来的话,我们就只有等死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