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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似有察觉,史天泽登时喝道:“快点动手,莫要让此人继续猖獗。”话甫落,已然运起九霄阴阳雷,刹那间便凝聚出莫大雷芒,朝着萧凤射来。

    萧凤周身红芒陡涨,立时逼退雷芒,冷笑一声:“你这厮鼻子倒是挺灵的,只可惜晚了。”左手赤芒忽闪,便见曾经被其救下的萧月已然消失无踪,更不知晓跑到哪里去了?

    若论这世间她最关心的是谁,那就莫过于自幼时便和自己相濡以沫的萧氏姐妹了,以这时这凶险状况,自然要及早将两人送走。

    “好个妖孽。当真是狡猾至极。”张柔立刻运转佛眼,只在地面一扫,又见萧星也是消失不见,也是知晓眼前之人的心思。

    那萧氏姐妹虽是无法对抗诸如妙善、史天泽、张柔这等地仙人物,但是其实力可不若,比之张弘范、李明昊、史辑等人可要强出一线,就连张德辉、元裕、李治这龙山三老,和未必能够和她们对垒。

    让这两人逃了,自然是令张柔、史天泽甚是担忧。

    虽觉懊恼,但史天泽却死死盯着萧凤,杀意越发浓厚:“虽是逃了她们两个,但是只需要杀了你便可以了。”身躯之外,隐隐有雷霆之力闪烁,更令他犹如雷神降世,掌天地刑罚之能。

    如斯神威,这一次史天泽定要灭杀萧凤,务必确保境内安康。

    这一次战争拖的太长,已经让他们无法承受了。

    “没错。只需要将你和你麾下的赤凤军一起消灭,就算是跑了两个女子又能做什么?”张柔也是恢复信心,默默运起大金刚神力,其身体虽无半点异状,然而于其身后却隐隐立有一位罗汉之象,天空中亦是充斥一股暴怒狂躁之气,尽显其地仙之能。

    不远处,那妙善也不免得意,正要张口说话。

    就在此刻,萧凤却是冷哼一声,身形如电骤然欺身,一柄长剑猛地一挥,腾腾烈焰放空一烧,登时便将那漫天水汽尽数烧尽,“砰”的一声打在那玉瓶之上。

    “嗡”的一声,玉瓶一阵晃动,本是晶莹如玉的材质却是裂开数道裂痕,以至于让妙善也禁不住,口一张竟然是首吐朱红。

    这一击,不仅仅玉瓶受损,便是那长剑也崩出数块碎片,宛如蛛网一样的纹路遍布其上,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刻这长剑就会崩碎。

    “之前你伤我弟子,今日时候岂容你继续放肆?”

    狞笑一声,萧凤猛催手上利刃,本是漆黑如墨的长剑之上,已然裹住一层赤芒,立时让这长剑恢复如初,一滴滴赤红液体滴落下去,更是让这长剑足足缩小了一圈。

    长剑虽是缩小,然而其力量却更盛三分。

    “今日时候,便要你死在这里!”

    萧凤郎声喝道,又是追来,长剑倒持,似要将整个天空都给烧尽。

    妙善只觉惊惧,正想纵身逃跑,然而萧凤的速度却更深一筹,只一会儿已经赶上,对准对方所在位置就是丢出,“簌”的一声长剑已然穿破长空,“砰”的一下便直接撞在他头上玉瓶之上。

    受这一击,那玉瓶终究难逃碎裂之灾,立时化作点滴碎玉,消失在天空之中。

    这一连串事件太过迅速,不过是眨眼之间,更是让史天泽、张柔两人感觉嗔怒。

    “妖女敢而!”

    两人一声暴喝,已然身化遁光直接追上两人。

    感觉身后袭来两人,萧凤不觉撇撇嘴,暗想:“这两人当真难缠,看来我需要小心应对。”心念一转,手中长剑簌然回转,却是对准两人方向,便是射去。

    史天泽速度极快,身形一晃已然避过长剑,张柔自恃有罗汉护身,只将双手一捏,身后罗汉法相应身而动,立时便将那长剑捏碎。

    被这一阻,两人立刻落后数秒

    抓住这个机会,萧凤“簌”的一下萧凤身化遁光,不过刹那已然出现在妙善身前,一双手已然凝聚无上威能,蕴生一轮赤色烈阳,便朝着此人直接拍来。

    她乃是军中宿将,自然知晓伤十指不如断一指的道理,故而之前丢出长剑只是为了牵制史天泽、张柔,而她的目的正是妙善。

    妙善心知自己虽然也是地仙一流,然而他所擅长的并非兵阵格杀之术,根本躲不过萧凤攻击,只能勉强蓄积将最后一点净水用出,层层叠叠犹如万千帷幕挡在身前,意图抵住萧凤的攻击。

    却在这时,只见萧凤身形“刷”的一下凭空消失。

    并非遁光,那厮究竟跑到什么地方了?

    心思一转,妙善正欲寻找萧凤身形所在,却在这时感觉背心之处,一股热能尽数闯入身躯五脏之内,所到之处宛如烈焰焚烧、利刃切割,不仅仅让他一身根基全数毁掉,亦让他饱受凌迟之刑,口中不由得发出阵阵惨嚎。

    居其背后,萧凤狞笑道:“我说了,今日定要你彻底败亡!”双掌之内,熊熊火焰宛如黄河奔涌,一路上披荆斩棘破开重重障碍,最后打入妙善身躯之中。

    妙善未曾料到此劫,一身玄通之力更是遍布周遭,根本就没来得及护住五脏六腑,被萧凤这一打简直就是直接弄掉了半条命。

    虽是如此,他却还有半分神智,亦知晓若是这般下去,唯有取死一途!

    不再抵御侵蚀体内的清净琉璃焰,妙善反倒将一身玄通尽数引爆,“砰”的一声,万千赤芒混着耀眼白光自他体内尽数射出,顿时让整个天空化为白昼,令人无法直视他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一下,等于自废地仙之境,根基全毁,日后若要重修,是断然不可能。

    但是,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了!

    妙善心知这一切,便要纵身逃离此地,那萧凤手段太狠,并非他所能抵御。

    “快闪开!”

    正在此刻,妙善却听闻史天泽的声音。

    “快闪开”?,这是什么意思?

    头脑还在思考,他就见到眼前两道利芒劈面袭来,一个是雷芒闪动、一个是金光浮现,皆是携有莫大威能,位于其中正是那史天泽、张柔两人,而他们前来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妙善这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可惜他此刻全身经脉尽废,更是无法挪动。

    居于其后,萧凤已然化身赤芒,于刹那间来到妙善身边,一张手便是摁在其背心之处,无形念力宛如万钧巨石,就将这妙善生生拿住,令其丝毫动弹不得,然后便将妙善对准袭来的史天泽、张柔两人推去!

    “轰!”

    纵使史天泽、张柔两人竭力控制力道,然而他们两人的力量却还是撞入妙善体内,让已然濒临死亡的妙善再也支撑不下去,全身上下皆是迸溅出莫大鲜血,天空也为之染红。

    清净琉璃焰、九霄阴阳雷、大金刚神力,每一项莫不是无上神通,皆是具备毁天灭地之能。

    遭逢三人之力袭击,妙善纵使是地仙之躯,然而却也无法阻挡这三股毁灭性的力量,只觉得五脏六腑宛如被车辙来回碾压,便是脑子也宛如被重锤连续撞击,终于“砰”的一声化作漫天血雾,再无任何复活的可能。

    “我不是说过了吗?伤我弟子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满是讽刺的笑着,萧凤更不掩饰自己的快意,面对那瞠目结舌的两人,更是带着讥讽。

    史天泽连续呼吸方才止住怒意,问道:“是至阳玄心珠?你已经彻底掌握了昔日王重阳留下的元丹了吗?”

    昔年王重阳便是仗着这一身天下挪移之术,方才从金朝搜捕之下逃出生天,并且让全真教就此茁壮成长,成为北地第一教,其留下的至阳玄心珠虽无其巅峰时候的实力,然而那于方寸之间挪移之法却是货真价实的,也足以让任何见识到的人位置惊颤。

    掌有玄阳至心珠,更有清净琉璃焰护体的萧凤,简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萧凤盈盈一笑,又道:“没错!只不过你刚才以为我将那东西送给了我属下,所以无法做到挪移之术吗?只可惜,你就连这种障眼法都看不出来吗?”

    “但是此法也有莫大缺陷。若是挪移十数人,以你的实力自然轻松,但若是挪移成千上万人的话,那就非得要消耗掉你一身真元方能实现。不然的话,你早就带着麾下的士兵离开此地,而不是继续和我们纠缠。”张柔缓声说道。

    “没错!”萧凤回道:“但是别忘了你们两人的部下也在这里,若是我一个不小心想要逃了,那指不定会拿谁来发泄呢。”

    史天泽眉心跳动,低声喝道:“你这厮明明只是一介女子,没曾想居然比我等还有阴毒。应该说,不愧是最毒妇人心吗?”

    “哈哈……”萧凤摇摇头,却道:“然而你二人却屡屡败于我手,岂不是说你二人便连女子也不如?”话语之中更显狂态,亦让史天泽、张柔两人脸色赧然,眼中更显怒火。

    “多说无益,还不如手下见真章。”

    话甫落,张柔已然催动金刚法身,一张手便是拍来。

    这一掌覆盖百丈之地,八方之内皆为其所掌握,当真是威能无匹。

    面对这一掌,萧凤轻哼一声,又是“刷”的一下,自原地瞬间消失。

    等待现身时候,她已然出现在张柔身后,自上而下便是朝着张柔踩去,然而正当踩下时候,凭空中一只佛手凭空现身,这佛手足有丈余来长,只是稍稍一握,整个虚空尽数为其牵引,竟然是将萧凤整个纳入其中。

    于头顶之上,史天泽已然凝聚万千雷芒,就待给与致命一击。

    萧凤大怒:“就凭这等手段,莫非也能困我?”赤芒再现,转瞬间已然化作冲天赤凤,双翼一振立时挣脱那佛手,旋即破空而出,喙嘴一张已然于嘴中孕有无上烈焰,便朝着那史天泽喷来。

    史天泽只见烈焰灼身,立时将手中雷芒打出,“噼里啪啦”一阵作响,登时将这烈焰击散。

    而后,他速度骤然提高,刹那间已然出现在赤凤身侧,将手一握无形雷芒皆是纳入掌心之内,旋即化作一柄锐利长枪,对准眼前的赤凤就是猛地一刺。紧随其后,张柔也是一样催动真元,顿时让背后那降龙罗汉化出实体,一对巨手当空砸来,其威力当真足有拔山撼岳之能。

    一刺、一拳,皆是力量无穷,绝非萧凤所能抵抗。

    所以她果断决定撤退,便将玄阳至心珠催动起来,“刷”的一声又是消失无踪。

    这一下,立时让那雷芒刺空,“轰”的一声便在远处数里之外的山峰顶上炸开一个约有丈许宽的深坑。便是那张柔,也是满是惊愕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家伙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四下望望,张柔、史天泽急切无比想要寻找那位消失不见的敌人。

    若是让这厮趁机逃跑,那他们倾尽心力所设下的陷阱,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我在这里!”

    忽然响起的声音,旋即就有一柄硕大利剑拦腰杀来。

    于远处,两人立时就见萧凤正拿着一柄足有数十丈长的修长长剑,朝着两人袭来。这长剑乃是之前萧月凝聚出来的,后来被那张柔给打碎,如今时候却被萧凤以清净琉璃焰重新修复,并且再次朝着两人斩来。

    这两人皆是战争高手,手脚功夫甚是了得,萧凤为了胜利考虑,自然不肯赤手空拳和这两人对阵。

    张柔却是分毫不惧,反而挺身而出,便是一拳击来:“好家伙,今日便叫你知晓什么才是厉害。”他那拳头虽然看起来不过是寻常肉色,却似铜墙铁壁一样,竟然仅以一拳之力便将这长剑生生挡住。

    “喝!”

    沉声一喝,张柔又是踏进一步,拳头又是猛地回来,只听“砰”的一声,整个长剑寸寸断裂,不复之前凶威。

    另一边,那史天泽只将双手猛地一挥,一片片金属碎片皆是“次啦”一声,上面便冒出一道道闪电,更是止住了下落之势,尽数悬于空中。这些碎片却是被他以雷电之威控制住,并且皆有电磁感应效应,方才将这群金属碎片尽数掌握,令其不至于落下去。

    这一手,也是彰显出史天泽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射!”

    也是沉声喝道,史天泽冷视远处萧凤,双臂猛地一挥,成百上千个碎片疾射而出,宛如遮天箭雨一样,将萧凤尽数罩入其中。

    萧凤长袖连连舞动,卷起的道道火焰将那碎片尽数吞没,一个个全都被燃烧殆尽、回归尘土,再也不留分好,只是凝视着远处两人时候,她却是暗暗沉思:“这两人倒也有些手段,看来仅凭这般手法是决计无法成功的。”

    只见两人纵身跟来,萧凤身形一转,却是朝着远处奔去。

    “好个妖女,这是准备逃吗?”

    史天泽哈哈大笑,立时追来。

    他自然知晓战斗瞬息万变,逃跑一类的事情甚是寻常,如今说来不过是为了能够增长自己的气势罢了。

    那妙善在他眼前被此人给灭了,这般场景已然让地上军队一片哗然,若非自己及时出现,只怕早已经士气崩溃,进而被赤凤军彻底战败。

    为了能够稍微恢复一点士气,史天泽自然是抓到什么就说什么。

    另一边,张柔亦是高声喝道:“只可惜无论你逃到什么地方,我等都会将你追上。今日,定让你魂飞魄散,再也无法继续嚣张。”话甫落,也是一样身化遁光,朝着萧凤追去。

    一时间,天空之上就将三道利芒互相纠缠,或是那红芒突然消失然后突然出现在远处,或是那白芒和金芒追上红芒,并且不断的和其纠缠在一起,彼此之间更不知晓斗了多少次,只是众人皆是知晓,那三道红芒已然远远遁入山林之中。

    这潞州已成两军对垒之地,赤凤军和蒙军早已经互相纠缠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敌人、谁是友军。

    为了避免战斗之中波及到自家军队,萧凤、张柔还有史天泽皆是不约而同,全都朝着远处山林奔去。

    待到冲入山林之中,萧凤甫一落地,就连身后两道利芒已然出现在眼中,立时笑道:“果然,这两人当真跟来了。”但觉疾风临身,她却不闪不躲,身躯一沉双足已然插入泥土之中,手臂之上赤芒一闪,已然将双手尽数护住,随后便张开手,登时将袭来的雷芒、金光尽数挡住。

    虽是消去对方进攻,然而这冲劲实在太厉害。

    依旧让萧凤身后后退数十丈有余,地上亦是现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这是你特意为自己找的坟墓吗?看来你的品味倒也不差,算是找了一个好地方。”史天泽侧目一扫,哂笑道。

    但见此地,山峰崎岖坎坷,皆是陡峭悬崖,更有一座座高峰直插云霄,于山峰之间亦有山涧流淌,山涧流淌却是纳入一个个深邃悠远的山洞之内,浑然不知究竟流到何处去了。而在这片美景之内,也有一座座玄奇山石林立其中,有的好似利剑一般直插云霄,有的好似乌龟一般盘踞河流之内,有的好似旅人一样观览此地美观,如此美景当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萧凤摇着头,满是不屑:“事不可做透,话不可说尽。若你二人以为能够将我灭杀,那岂不是太容易了?又或者,这里反而是你们两位的坟墓呢?”

    张柔却是皱起眉头,低声提醒道:“史天泽,你的话太多了。别忘了,这厮可是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若是任由此人继续猖狂,那这个天下非要乱矣。”

    “我自然明白。只是我毕竟和此人数次交锋,更是知晓这女子绝不打无把握的仗。若是她在这里暗设陷阱,那咱们两人只怕也会步那妙善的后路。”史天泽应声解释道,看着萧凤的神色又是添了几分警惕。

    之前的战斗早已经告诉他,眼前这厮所表现的绝非如此简单,之后的战斗自然需要谨慎行动!

    “哦?既然你二人还不攻击,那我就先开始了。”撇过两人皆是立于百丈之外不敢动弹,萧凤嘴角已然翘起,带出几分自信来。话甫落,她已然将玄阳至心珠催至极限,身形一转又是出现在张柔身后。

    而张柔也不愧是沙场宿将,早就察觉到身边动静,金刚法相猛然催动,便自体内陡升一股沛然金光。金光浩大,更是坚硬无匹,立时就将萧凤逼退上百丈有余。另一边,史天泽已然催动真元,未等萧凤反应过来,便已然欺身靠近,雷芒猛地炸开,又是将萧凤整个炸出去。

    虽是如此,然而萧凤身具清净琉璃焰,根本不惧这般攻击。

    身上所带伤势转瞬恢复,萧凤瞧着地上两人,想道:“这两人好生厉害,看来我得注意一点。”又见两人踏空袭来,她已然身化遁光,再次朝着后方掠去。

    “哼!莫非你以为能逃走吗?”

    尾随其后,史天泽自是不肯罢休,已然身化雷芒连连闪动,便在短瞬间接近,想要将萧凤拦下。张柔却将手对准地面猛地一握,凭空中一道山峰顿时齐腰崩断,却被他整个抬起随后猛地一捏,便被整个捏碎化为万千碎石。

    金芒灌注之下,一块块碎石皆是绽放璀璨金芒,甚至于须臾之间陡然变形,成为一粒圆坨坨、金灿灿的珠子,浑然如同佛门高僧圆寂之后所产生的舍利一般,当然这金珠并没有舍利子那些玄妙神通,只是它们相当坚硬,其硬度更是足以和钻石相媲美。

    “射!”

    张柔嘴一张,已然运起金刚怒目法相,立刻催动这些碎石宛如箭雨,凭空中便是朝着萧凤射去。

    萧凤立时反应过来,正欲催动清净琉璃焰抵御碎石弹雨,无奈就在此刻却被那史天泽骤然偷袭,一身清净琉璃焰立时被击溃,登时便被那漫天弹雨席卷其中。

    碎石劲力十足,每一发威力皆是不逊于寻常铳枪。

    成千上万发铳枪一起发射,纵使是萧凤清净琉璃焰神威惊人,一时间也难以消解,幸亏她于刹那之间以玄阳至心珠挪移出去,方才避免遭逢致命伤势,但是这金珠毕竟庞大,还是有部分金珠未曾避开,被其打中身躯和四肢,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血红痕来。

    深吸一口气,萧凤已然运起清净琉璃焰,让一身伤势重新恢复,凝视远处两人暗想:“如今时候我已然将这两人牵制在这里了,接下来那就只有看萧月她们了。”

    另一边,萧月只感眼前一晃,便见自己置身于一处帐篷之中,而在不远处正是她的妹妹萧星。

    “幸好师尊及时感到,不然的话我就危险了。”

    萧月想着之前险状,顿感有些庆幸,只是一想当初为萧凤抱住的场景,她的脸色便发红了,似乎鼻息之中还残存着那和牡丹一般馥郁般的香气。

    另一边,萧星亦是幽幽醒转过来,目光略带惊惧看了四周,问道:“我没死?那妙善呢?”

    “应当是师尊提前知晓我们两人有危险,故此以玄阳至心珠将我俩传送出来,以免我们遭逢危险。”萧月伸展了一下身子,本该是危及性命的伤势,如今时候却尽数恢复,很显然正是萧凤所为。

    萧星这才恍悟,旋即担忧起来:“若是如此?那师尊她呢?莫非她还在和那妙善战斗?”

    那妙善乃是地仙人物、实力惊人,她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动手,都完全奈何不了这人,完全可以说是仙人下凡、菩萨现世,亦是被世人所传诵神仙一般的人物。

    这等人物,不知道自己的师尊是否能够对抗。

    “无妨!师尊既然敢于现身,自然是已经解决了那孔元措。那孔元措乃是衍圣公,一身本领自然远超寻常地仙。就是这等人物都死在师尊手下,那妙善如何能够抵抗?”萧月自信说道:“更何况你可曾感应到体内的变化?”

    之前探索身体痊愈状况时候,萧月便发现自己体内状况,那一枚本是难以控制的剑心,如今时候似乎被一柄长剑给摄入。

    她十分清楚,这长剑并非清净琉璃焰所形成的元丹,应当是某种更为玄妙的东西,而借助于这柄怪异长剑,那本来是锐利无匹的剑心,似乎也被彻底驯服,不至于再对身体造成伤害。

    要知道剑心反噬向来都是困扰萧月的问题,如今时候却被这柄长剑给解决了?

    这长剑,究竟是怎么来的?

    萧星亦是察觉到身体变化:“没错。在我丹田之内,也出现了一具小小的木琴。这是主公植入我们身体之内的吗?只是她从何处得来的?”

    她们自小开始,便始终跟在萧凤身后修行,若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只有萧凤了。

    “不管是怎么来的。这般变化也非坏事。而且师尊既然送我等到这里,定然是存着她的目的。”萧月朗声说道,双目如刀扫过周围:“而我等只需要师尊吩咐行事就可以了。”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星顿起疑惑,旋即便听见帐篷之外传来阵阵呼喝之声,声音嘈杂脚步慌张,除却了汉语之外更是掺杂着西夏语、契丹语、蒙古语等诸多语种,甚是还有一些她根本就听不懂的语言。

    听闻这般声音,两人皆是惊住。

    “这里是蒙古军营?”

    虽是惊讶,萧月立时笑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蒙古军营?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说话间,已然见到帐篷帷幕撩开,正有几个士兵钻入帐篷之中,只是未等几人张口说话,便被萧月“刷”的一剑割破喉咙,“砰”的一声跌落在地,血流满地。

    萧月也没啥不适,迅速将地上躺倒的几位士兵身上拔下了两道军服,一件自己船上,另一件却丢给了萧星吩咐道:“快些将军服穿上,这样我两人也好混入这军中,彻底烧了他们的粮库。”

    “我明白了。”

    萧星双眉紧皱,有些别扭的看着那沾满血污的铠甲。

    她素来好洁亦是良善之人,见到自家姐姐动辄杀人已然害怕,如今时候又岂肯穿上这带有血渍的铠甲?

    只是目前两人正处于敌营之中,唯有如此方能顺利避开敌人检查,所以她只是挣扎片刻之后,方才不情不愿的将这铠甲穿上来。

    待到穿戴完毕,两人便催动元功,以易筋错骨的手段改换面貌,重新换了一个身份之后,方才掀开帷幕走出军营,随后便见整个军营烟尘滚滚,人员四处流窜,俨然已是乱象纷呈。

    再一抬头,两人便见天空之中毫无动静,便起了疑惑。

    以地仙之能其战斗场景是决计不可能如此平静的,而且距离之前的战斗也只不过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罢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萧月随手抓住一个士兵问了一下,方才知晓之前在天空中发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萧月立时笑道:“那妙善、孔元措已然死亡,史天泽、张柔更被师尊所牵制,短时间内是断然无法回援。如此时机,正是我两人趁机袭击,毁掉对方粮仓的最好时机。”说到这,她已然提起了心思,开始仔细推敲接下来的行动。

    话音甫落,便见于远处立着数十架投石车,在投石车旁边,尚且有数百位士兵正在操控,他们将准备好的塞满火药的擂木、石球以及陶罐放在投石车的布兜之上,然后将固定投石车投臂的绳索砍断,便将这自然孕有无穷威力的擂木、石球还有陶罐朝着赤凤军打去。

    他们的冶炼技术还不过关,无法锻造出适合的虎蹲炮,自然只有依靠这种方式来进行战斗。

    瞧见这一幕,萧月立时恼了,莫运真元旋即便将一柄长剑操控起来,“咻”的一声便穿过百丈之遥,“刷”的一下将投石车旁边的陶罐给打碎,撞出的火星落在那露出的火药之上,立时便让这满地陶罐“轰”的一下,化作一团冲天火焰。

    周围士兵措不及防,立刻便被这火焰吞没几人,其余人看着惊恐,也纷纷丢下手中工作,四处逃窜。

    那指挥官正准备呵斥的时候,却见天空之中,数十发炮弹凌空落下,“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尽数响起,不仅仅将尚未逃走的士兵炸死,也一样将那以百年巨木制成的投石车彻底摧毁,变成一堆燃烧着的柴火,更是让之前的火焰燃烧的越发高涨。

    火焰直冲云霄,甚至就连半边天空也给烧红了。

    面对这般场景,剩余的蒙古士兵皆是心有戚戚,不敢靠近。

    萧月瞧着这一幕,却倍感猖狂,冷笑道:“似你们这般人,当真活该。”虽是如此,她却未曾忘记自己的任务,借着此刻蒙古大军慌乱的景象,朝着军营之内走去,而且越来越深,仅仅是为了能够寻找到蒙古大军粮食的存放地点。

    走了大概有半个刻钟的时间,萧月便找到了那藏粮的仓库。

    居于蒙古大军军营驻扎地点三里之外的一个山洞之内,不得不说这些人为了确保仓库的安全,当真是费尽了心思。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让萧月、萧星找到了地方。

    正当萧月、萧星走到那门口之处的时候,就看见从这粮仓之中走出一人,巍冠博带、腰携长剑,更兼面庞俊朗、双目如星,倒是一个翩翩君子。

    萧星一见此人,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身躯顿时颤抖起来,一伸手便抓住萧月衣襟,脚步也不由得止住。

    萧月不解,扭头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别去,会有危险的。”萧星张了张口,指了指远处那人:“那人实力很强。”

    “你认识他?”萧月顿感奇怪,低声问道。

    “他是孔元措的侄子,名叫孔治。”萧星回道:“昔日在潞州城醉香楼的时候,我曾经和此人斗过。此人实力相当不错,也曾经和张世杰斗个不相上下,乃是一位高手。他既然在此,只怕那孔府精锐也都在此地,以确保粮仓安全。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萧月顿时恼怒,看着那李治的眼色也难看许多:“当初就是这厮打伤你的?既然如此,那我岂能善罢甘休?不如今日便将此人也一并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这一刻,她已然是杀气腾腾,更是让旁边之人不免感觉奇怪,皆是看了过来。

    “不可!”

    萧星又是拉住萧月,劝道:“若是此人,以姐姐身手自是不难解决。然而他乃是孔元措之侄子,更为孔府后裔,那看守此粮仓的断然不知他一人。若是这里还藏着其他高手,仅凭姐姐一人之力,断然难以成功。不如我等就此撤退,留待师尊到来,再商量该如何解决吧。”

    萧星不比萧月性子激进,素来性格温婉的她虽然不擅战斗,然而却心思缜密,故此被萧凤托付处理内政之事。

    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状况,便知晓这粮仓之内决计不知孔治一人,如今时候尚且不明对方情况,自然不便做次擅进之举。

    萧月仔细一想,目光挣扎片刻,只能回道:“好吧。那就依妹妹所言。”言罢,两人就准备自此地离去。

    只是之前两人踟躇身影,终究还是让那李治注意到了。

    他见两人始终停留在这里的时候便开始怀疑,如今在看到两人准备离开时候,更是已然确信两人身份,立时便跨马走来,喝道:“你们两人究竟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萧月乍闻这话,神色一凛正欲抽出腰间长刀,却不妨被那萧星早早摁住,低声回道:“我俩乃是传令兵,特来向将军传递消息!”

    “什么消息?”孔治双眉蹙紧,继续问道:“而且我军中军纪素来严苛,为何你们两人未曾骑着战马,并且身着铠甲?”

    萧星低声回道:“禀告将军,那传令兵在赤凤军侵袭时候已然阵亡。张将军无奈之下,只好让我两人代替!我俩一路上也未曾找到战马,故此只有单枪匹马赶来,就是为了告诉将军,关于您的叔叔孔元措的事情!之前踌躇,也是因为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告诉将军。”

    “我叔叔?他怎么了?”孔治神色凝重,又是问道。

    他之前因为醉香楼和赤凤军结怨,为了能够彻底剿灭赤凤军,便随着孔元措一起加入蒙军之中,而他的叔叔孔元措为了避免自己侄儿遭遇危险,便安排他在这里负责粮库的把守任务,自己则前往前线助张柔、史天泽两人一起剿灭赤凤军。

    然而见两人这般样子,难不成孔元措出现了什么状况?

    萧星缓声说道:“禀告将军。孔先生再和赤凤军争斗之中,结果因为不敌那萧凤,结果被萧凤给彻底格杀,目前他已经……”

    尚未等话语说话,孔治已然忍不住内心愤怒,长剑脱鞘而出,莹莹兵刃对准两人,喝道:“你是说我叔叔他死了吗?”看起样子,大有一言不可便要将萧星杀死在这里。

    萧星被这长剑一指,不免缩了一下身子,又是回道:“将军若是不信,自可向其他人询问。”

    “哼!”

    孔治却有些不耐,猛地便将长剑递出,嘴中狞笑道:“我叔叔实力非凡,更是已经继承了衍圣公一职。以他修为,如何会被那赤妖给杀了?定然是你这等贼寇编造出来,只是为了迷惑我的心智的。”

    未曾料到此节,萧星立时呆住,只能怔怔看着那快要逼进自己额头的长剑。

    却在这时,萧月却是横插在两人只见,一对玉指已然递出,将那长剑生生夹住,令其丝毫无法寸进。

    “哈哈!”孔治连声笑道:“果然是赤贼余孽!没想到你二人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是想要将此地的粮食全都烧毁吗?只可惜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日时候,就让你们两人彻底葬送在这里。”话甫落,他已然催动真元,于长剑之上利芒乍现,立时就让萧凤双指“嗤”的一下,裂开数道伤口,几滴鲜血落入尘土之内。

    这一下,立时让萧月吃痛,双指一松便让那长剑再次刺来。

    但是她也非等闲之辈,早已经扣住萧星手臂,身形朝着后方掠起,方才避开这一刺。

    这一下失了真元维持,萧月立时恢复原本相貌,看着那孔治不免感觉疑惑,问道:“好个家伙,没想到你倒是有些眼力,居然看破了我们的身份?”

    “哼!”

    孔元措冷哼道:“举凡世间之人,莫不知晓尔等赤贼的名号。至于那赤妖的罪行,更是早已经昭告天下。也就尔等赤贼之人,方才会以赤凤军自称。我若是就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我岂不是等同于废物?”真元尽数纳入长剑之中,已然喷吐出道道剑芒,这剑芒锐利无匹,更是将旁边岩石齐腰截断,更显他的实力。

    “哦?虽然被你认出来了有些可惜。不过你叔叔的死,却是真的。而你,也会和他一样,一起进入地狱!”

    萧月亦是战意高昂,纵使手中并无寸铁,却也将一身元功催动,并指如剑已然发出嗤嗤剑气,竟是将凝气成剑,凭空中现出一柄修长长剑。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唯有战了!

    “装腔作势,且看我今日将你擒下,让你也知道一下什么是千人骑万人跨的滋味。”

    孔治轻哼一声,已然是挺剑直刺,刷刷刷便是射出三道白色剑芒,分别自上中下三路朝着萧月刺来。

    萧月并指如剑,也是一般运起极招,“嗤嗤嗤”也是一样射出数道青色剑芒,不偏不倚朝着那白色剑芒撞去。这剑芒甚是厉害,乃是她一身真元所化,只一刹那便将白色剑芒击碎,更是透过数丈之遥朝着孔治射来。

    孔治立时惊住:“好个贼子,倒也有些本领!”立时催动真元,便见长剑一扫,荡出阵阵剑罡,欲要挡住这青色剑芒,无奈那剑芒甚是锐利,只是“嗤”的一声,便穿破剑罡,继续朝着他撞去。

    这一下,自然吓得孔治连忙掠起轻功朝着后方,方才避开这危险至极的剑芒。

    “躲开了?只可惜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萧月却不肯善罢甘休,指尖剑芒簌然冒出,已然化作一并九尺有余的利刃,身作孤鸿尾随而至,一瞬间便来到孔治身边。

    孔治如何料到此节,立时挺剑直刺,剑身嗡鸣不止,更有剑芒纵横交错,所到之处莫不是斩钉截铁,也算是威力惊人。

    萧月不敢硬拼,连忙侧身避开长剑,随后欺身靠近,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如剑,直接点向孔治左肩之处。只见“噗”的一下,孔治左肩立时被划破一道裂痕,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裳。

    被这一刺,孔治立时吃疼,“哎呦”一声已然抓握不住手中长剑。

    萧月一喜,左手顺势一扫,立刻便将那长剑夺下,然后顺势横扫而出,要将孔治拦腰斩断。

    孔治顿感临身剑气,背后冷汗直冒,于生死关头强提一身真元,将掌猛地一拍,立时拍在萧月握住剑柄的手腕之上。这一下势大力沉,立时就萧月感觉手腕吃疼,一时不慎却被另一掌拍在右肩之上。这双掌虽是势大力沉,不过萧月根基身后,只是稍稍恢复片刻,便让那红肿肩膀恢复原来样子。

    只是这一下,她本来击杀孔治的目的却是未曾成功,只能被他给逃到到数丈之遥。

    萧月暗道:“好个家伙。你莫非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长剑既已入手,又岂会善罢甘休?

    萧月强摧极元,已然将万千剑气凝聚成型,化作一柄晶莹小剑,自修为提升之后,这“茕茕孑立昙花落”使用起来更为迅速,片刻之中便能够化生出来。

    待到那致命剑芒现身之后,它便“簌”的一下便朝着远处的孔治射来。

    “我命休矣!”

    孔治立时吓住,他未料到萧月如此厉害,此事更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时候,如何能有余力挣脱呢?

    如今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月那夺命剑芒刺来。

    却在此时,凭空中忽然现出一块玉牌,自玉牌之中自有无穷真元涌出,旋即化为一面坚硬玉璧。萧月来不及转向,只能催动极元,令那一柄夺命剑芒光华陡放,欲要将这玉璧打碎,进而能够伤到其背后的那人。

    无奈那玉璧甚是坚硬,纵是萧月已然催动无上力量,却依旧魁梧如山、屹立不倒,始终守在孔治身前。

    萧月只见此物,登时大怒:“区区一枚玉牌,莫非以为便能挡我杀人?”长剑再挥,万道剑气尽数纳入剑芒之中,令那小剑光华大振,便要刺破玉璧,灭掉那孔治。

    极招相对,一个是无坚不摧,一个是坚不可摧,当真是势均力敌。

    “是谁!”

    萧月顿时惊住,连忙纵身离开,便见到于那粮仓之内,又是走出一人来。

    且看此人身着一件绯红翠毛细锦服,头戴六梁进贤冠,浓眉如刀、双目如星,方口阔耳更添几分正气,能够于刹那之间挡住萧月一击者,此人倒也是一个人物。

    “张正!”

    张正一见到萧月出现在这,双眉立时皱起,素手一招那面玉牌便落于手中,冷冷说道:“你这厮在这嚣张,若是就此投降我尚可做主,饶过尔等性命,只是将你二人关押起来。然而若是再次继续滥杀无辜,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不远处,孔治立时收住性子,却是走到张正身边,委身一辑回道:“多谢叔叔相救,否则小侄定然会被这妖女所杀。”想着之前事情,他还是感觉心有余悸。

    张正回道:“无妨!我既然来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且回去好心养伤,至于这两人,自有我处置。”挥挥手,便让孔治离去,这里已成战场之地,若是久留此地,只怕是性命不保。

    不过张正竟然敢独身一人坦然面对萧月、萧星两人,当真是信心十足。

    “哦?打不过便叫家长吗?没曾想你这厮倒也是如此卑劣之人。”萧月冷笑道:“好个家伙,莫非当我是无能之徒?”

    乍闻这讽刺之话,孔治顿感羞愧难当,正欲回头斥责,却被张正猛地一喝:“还不快走?”方才灰溜溜夹着尾巴溜走了。他经过之前的交锋,自然知晓自己和那萧月之间实力相差太远,若是继续停留此地,只怕会被当作挟持人质,自然只有离开一途。

    眼见孔治离去之后,张正方才回道:“若是只得一人,我们自然不敢。但是若是再添一个呢?”话语落定,却见远处传来阵阵笛声,声音悠远似乎是从极远处传来的,然而不过刹那只见,萧月、萧星便有远处飘来一人。

    此人倒是朴素,身上只穿一见素白衣衫,头上也仅仅是用竹簪子将头发稽起来,脸颊两侧垂下两缕秀发,倒也显得秀气十足,可谓是一个十足十的帅哥,只是眼眸之中尽显沧桑,应当也是有些年岁了。

    那人落定之后,将笛子插入腰间,对着萧氏姐妹两人倒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在下李青,再次拜见两位姑娘。”

    “又来了一个?”萧月立起惊疑,又是扫过周围,却是想要看看是否还有别的人藏在这里。

    自此人身上,她分明感觉到对方那丝毫不逊于孔治的实力,这般人物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全都聚集在这里。

    那李青似是察觉到萧月心思,张口便道:“放心吧,我等十二贤者虽是志同道合,但也是有分寸的。岂会做出那等以弱凌寡之事?”

    “十二贤者?你们是儒门之人?”萧月顿时紧张起来,低声喝道。

    她曾经于山东大地行走时候,曾经听闻过十二贤者之名,这十二贤者乃是由十二位人阶顶尖修者所构成,其目标便是互敬互助,进而能够于这乱世之中保存性命。

    根据传言,其根据点便是那山东曲阜、孔府一门。

    未曾想他们这一动,竟然让这儒门十二贤者也来到此地了。

    李青微微颌首,回道:“没错。素闻姑娘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身材非凡,只可惜再下未曾备好茶水,实在是抱歉。”

    “那你们今日到此,便是要助纣为孽,彻底剿灭我军?”萧月低声问道。

    “非也。我等之所以再次,不过是得了那孔府一门所托,在此守卫粮仓,以免为宵小所坏。”李青笑了一笑,瞥了一眼萧月之后,便道:“当然。若是姑娘只是路过讨杯水酒的话,我尚可以做主,邀请两人一品佳酿美酒。但若是……”说到后面,他却是拉长语气,很显然是透着几分探寻,想要知晓萧氏姐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月立时凝眉,她此行便是为了烧毁粮草,如此行径当然和这两人相冲,便威胁道:“你也知晓我乃是赤凤军出身,今日来此自然不是毫无缘由,自是为了那些粮草所来。若是我执意要烧毁粮草呢?”

    “若是如此,那就请恕我无法应允。”李青回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等毕竟职责所在,是断然不能容忍这粮草被烧毁的。当然,你若是执意为此的话,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神色一凛,周遭树叶尽数为之掠起,打着旋儿朝着远处飞去,很显然已经催动元功了。

    萧月冷声一笑,一挥手便自:“多说无益,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我早说了!”

    孔治一见萧月尽展一身所学,

    “轰隆”一声,莫名的响动令曾经沉寂的世界苏醒过来。

    冷寂的白光渐渐亮起,驱散了这里的黑暗,让人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相当逼仄的空间。

    而在这个不足寻常公交车的空间之内,到处都是一排排的管道还有电缆,管道和中央的一个六棱柱玻璃舱连接起来,将里面流淌着的闪烁莫名蓝芒的液体注入其中,而那些电缆则是和六棱柱玻璃舱外面的钢铁框架连接起来,钢铁框架不时闪过电火花,让这六棱柱玻璃舱之中的人儿不断的颤抖着。

    没错,在这玻璃舱之内,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漂浮在淡蓝色液体之中。

    她是一个女孩儿,看样子约莫只有十来岁,洁白玉质一样的肌肤圆润光泽,仅仅被那一袭瀑布也似的乌黑亮发遮住,而一张精致小脸都皱在一起,并且总是伴随着电火花的闪动而露出痛苦之色,小嘴不断的嗫嚅着。

    “爸爸!救救我!”

    声音微弱蚊蚋,很快的就被响起的电子音遮住。

    “遭遇十三级地震波及,确认船体外壳损伤即将达到3%,预计在二十四小时之后会达到安定性临界点。以‘天子计划’的进行为最优先,已向‘天都’庆帝发出讯息,请求支援。”

    声音响起,灯光骤然转淡,不祥的红光登时响起,而那装着少女的玻璃舱之上电光越来越盛,似乎是在竭力压制这个奇怪的少女。

    只是这时,于这暗红的世界之中,两个身影悄然现身。

    “马莱,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当知晓我为了这个项目已经耗费了天都一半的资源,若是成功了倒还可以。但若是失败了,你打算用什么来赔偿?”

    其中一个身影说话了。

    只看此人身躯高大,以至于身上的那件西服都容纳不下他那健壮的身躯,稍稍用力就可以撑开,而猩红也似的利目扫过周围,最后凝聚于那玻璃舱之内的少女身上之后,方才露出一丝贪婪。

    “初步推测应该是因为地震所导致的船壳损坏,所以才会导致立场系统耗能急剧增生,以至于无法压制眼前的‘实验体x’。”

    跟在此人后面,另一人推开舱门,却是钻入了一个狭窄的球形控制仓之内,他的的声音甚是沙哑,更是透着一股冰冷的电子音。

    他的身体甚是奇怪,除却了那躯干是人类模样外,包括双腿还有双臂全都是机械构造,而且在背后还有双肋之处也是安装着两个机械臂,就连他的眼睛还有耳朵,甚至包括下巴全都是用金属结构所代替,便是在脑袋上面,也在后面安装了一对电子眼,让人以为眼前的这个家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弗兰肯斯坦重新现世。

    此时此刻,他的六个手臂,还有两条腿都在四周围的键盘上面来回敲击,就连四只电子眼也滴溜溜的转着,扫过那些刷屏的数据流。

    “地震?若是寻常地震,应该不会摧毁这艘船的!要知道,你当初制造这艘船的时候,可是以其能够在地心行动为指标的,没道理才过去三个月就出现问题的。”眼中透着狠毒,庆帝问道。

    马莱随口说着,双目还在继续关注着屏幕:“应该是进入了真炎帝龙的活动范围了。这头真炎帝龙嗜好在高温,以核燃料为食,身躯庞大,身长足有三百来米长,重量也有十万余吨,乃是一头足以媲美核子动力航母的庞然大物。所以常年栖居于岩浆之中,并且经常制造地震,故此被誉为真炎帝龙。若是闯入它的活动范围,那可就糟糕了。”

    “是它?这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庆帝顿时一惊,却是有些忐忑。

    他虽是拥有诸如瞬间移动等诸多奇术,然而对于这真炎震龙来说,却还是力有未逮,更何况如今时候还是置身于地心之中,四周围全是温度达到数万摄氏度、压强足有上百万帕的岩浆,置身这般环境倒也不至于死亡,但是却会极大的影响自己的战斗能力,若是当真和那帝龙遭遇的话,只怕是难分生死。

    马莱也是吓了一身冷汗:“没办法,这里距离地面起码有上千公里之远,四周围都是岩浆。而在这岩浆之中,我们是很难侦查周围的环境,进而能够避开地震的。这一次,估计是因为被岩浆裹挟,以至于闯入了这片区域。”

    “曲是好曲,只是可惜了。”

    且听了一段琴声,南冥子神色一凝,笛声之中顿时生出莫名交战杀伐之音,肃杀之气卷起阵阵烟尘,好似于烟尘之中,正隐藏着伺机而动的伏兵一般。

    “糟糕!”

    正欲纵身上前,萧月乍闻这笛声之后,顿感感觉内元如同奔马一般,险些控制不住,便是那射出的数道剑气皆是偏移,落在法夫子三尺之外,更是未曾伤及半分。

    萧月眼见剑气未曾奏效,嗔怒之下已然身似雨燕,一剑刺来。

    虽是面临杀招逼进,法夫子却未曾露出半分怯意,朗声笑道:“莫要以为杀了那严实,便当这天下无人矣。你这姑娘,还差得远呢。”双手翻转,立时便将手中玉牌祭出,万千荧光皆是绕着玉牌旋转,宛如众星拱月一般,更显几分玄奇。

    待到那长剑刺来,玉牌陡然放出一道光芒,光芒足有拇指粗细,宛如赤色流星一般,“砰”的一声打在那长剑之上。

    这一下势大力沉,立时便令长剑偏转,于这光芒之后,更有数十道只有米粒一般的细小光粒尾随而至,望起来似乎和白雪一般并无温度,便是速度也甚是缓慢,一粒粒皆是随风摇曳,缓缓落在了那长剑之上。

    只待这光粒落定之后,便听见于长剑之上,传来“叮咚”之声,旋即便见那柄长剑已然是破破烂烂,已然无法继续使用。

    “好个家伙。这番实力当真是不可小觑。”萧月一见手中长剑破破烂烂,上面莫不是布满豁口以及裂纹,便知晓这柄长剑已然是毫无作用了。

    懊恼之下,她猛地一震,便将这长剑震做碎片,念力一动便将这数十片碎片尽数射出。

    法夫子似是早有预料,一点手中玉牌,就见这玉牌之内,也有数十道利芒闪过,一一打在那碎片之上,皆是将其打的粉碎。

    抬眼看了一下萧月,法夫子继续说道:“这般手段尚不足以伤我,若要战胜我,只怕你还得祭出更厉害的手段。”见到萧月纵身离去,他却不肯罢休,右手拿住玉牌,当空一挥,便自玉牌之内射出一道光柱,光柱仅有婴儿手臂,但却自有凌厉气势。

    此时笛声还在响起,她体内真元受到影响,实在是难以操纵,这时又遭这般攻击,若是无人襄助,只怕便有性命之忧。

    却在这时,一道琴声随风飘来,柔和琴声便似母亲呢喃,立时让萧月顿感真元尽数收敛,不复之前万马奔腾之象,反而如同那哨声一般,令她一身真元循着应该的轨迹运行,于身躯之外更是卷起阵阵旋风。

    被这风儿一卷,本是夺人性命的光柱,立时便被整个逆转,挪移到旁边树林之中,虽是一路戳穿数棵巨木,但终究还是未曾伤到萧月。

    “嗯?”

    法夫子惊疑一声,忽见眼前的萧月顿时现出两道身影。

    每一个身影莫不是身姿妙曼,皆是带有无上风采,然而什么时候萧月却出现了两个?

    “形影对立总难忘!”,相较于往前时候,此刻的萧月所凝聚的化身更甚从前,亦是毫无往常时候虚无之感,便是他人也根本分不清楚究竟谁是幻影、谁是真身。

    “多谢妹妹。这一次,定然你二人知晓我等也非全无力量!”

    萧月知晓,这一刻若非自家妹妹相助,只怕她早就身陷黄泉之内,故此摆脱那笛声束缚之后,立刻便使出这等杀招出来,一声道谢脱口而出,皆是并指如剑,双身立时冲出。

    一人冲向法夫子,一人冲向南冥子,皆是尽展剑客之威。

    随着萧月冲去,萧星立刻奏响琴声,琴音跌宕却是更显几分沙场萧瑟,凌厉杀意透琴而出,亦是助涨萧月威势。

    “嗯?是幻影吗?”

    南冥子只见剑光横扫,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继续吹奏,只将笛子一转便化笛为剑挡出那刺来剑光,待到反掌拍去却见所触之地皆是空荡荡的,宛如击中棉花败絮一般,根本就是毫无着力感,旋即便见眼前身形骤然消失。

    他心中诧异之下,立时翻身后退,正要横笛吹奏时候,又见萧月又是冲来。

    这一次,他和上次也是一样,运足掌劲拍去想要震退对方。

    然而这一刻,所触之地却宛如坚冰,透着刺骨寒冷,万千剑气尽数纳入体内,一路摧残着五脏内服。

    “噗!”南冥子一仰头,自口中吐出数点鲜红,已然是惊诧莫名:“是真身?”

    萧月狞笑道:“没错。”身形簌然逼进,又是运转一身真元,便是一掌拍来。

    然而却自旁边横插一道玉牌,玉牌光华大方立刻便将那玉掌挡住,令其分毫寸进不得。随后就见那法夫子挡在南冥子之前,长袖猛地一挥,张口便是喝道:“退!”,一瞬间玉牌再现昔日救下孔治之威,再度逼退萧月。

    萧月稳住身形,这才叹道:“好个儒门十二贤者,当真是本事不凡。”

    她虽是天赋卓越,更兼有地仙襄助,然而修行时间日短,若论根基还有经验皆是相差许多,和眼前这纵横中原十余载的十二贤者相比,自然是逊色许多。

    “你二人若是迷途知返,放弃烧毁粮草,我或许还会手下留情。”

    法夫子束手在背,冷冷回道:“然而若是执意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下狠手,也可惜了你们的本事。”面色虽是严肃,然而却始终谨守眼前阵势,显然也是不欲继续鏖战下去。

    若非和那孔元措约定尚在,法夫子本来是不愿和萧氏姐妹动手的,毕竟这两人身后可是站着一位地仙修者,那位修成地仙的绝代人物,可非是他们儒门十二贤者能够对抗。

    “没错!”

    南冥子继续劝道:“此地之粮乃是全军将士生命关键。若是这些粮食被烧毁了,那那些将士又该如何?两位不如就此罢手,也免得伤了和气。”这一番话倒是尽显好意,然而其中却不免透着几分天真。

    “呵呵!”

    萧月却是只感恼火,根本不曾考虑到是否应该撤退,冷笑道:“师尊有命在先,萧月唯有以命相搏。更何况若是无法毁掉这粮食,让这围城大军撤退。那我赤凤军众人又该如何?这城中的百姓又该如何?尔等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苍生,然而我一城百姓便不是黎民了吗?”凝视两人,更是对自己实力不济倍感恼火。

    那妙善如此,这儒门十二贤者如此。

    每一个皆是突然出现,然后便阻住了自己的脚步,甚至对主公的计划造成严重的影响。

    只可恨自己实力不济,否则定然将这阻拦者尽数杀绝。

    萧星勉强一笑,对着两人微微颌首以示抱歉:“两位好意我两人自然知晓。但是你们也应该知晓,若是不将这围城的蒙军彻底击败,只怕无论是我们,还是那城中百姓,皆要受到那蒙古鞑子屠戮!届时生民哀嚎、千里尸骨,想必也非是两位愿意看到的。两位不过是顾虑自己清誉,然而我等却是为城中百姓所想,若是就这么放弃,我等实在是于心不安。”

    相较于萧月那气势汹汹的话语,萧星这番话立时触动两人心思,脸上皆是露出几分动摇。

    说实在的,他们两人也知晓这蒙军并非什么王师,往日所见到的屠城之事也是数不鲜见,若是当真攻下潞州之后,为何威慑境内叛乱分子,只怕屠城一事实难避免。

    “这个我自然知晓。只是我……”

    被这一说,南冥子已然动摇起来。

    那法夫子也不免叹息起来,露出几分无奈来:“但是职责所在,我也是无能为力。”五指攥紧玉牌,也是带着几分挣扎。

    却在这时,于远处山洞之中,陡起冲天火焰,滚滚火浪冲天而起,更时尚烧得里面的士兵连连哀嚎,全都从里面滚了出来。

    “怎么回事?”

    法夫子、南冥子具是大惊,眼中透着不可思议望着那冲天火柱。

    他们清楚知晓那里便是全军粮草所存的粮库区域,如今时候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就这样突然燃烧了起来?

    但是准备烧毁粮库的萧氏姐妹就在这里,而且也未曾闯过两人的防御。

    心中震惊之下,法夫子、南冥子皆是相视问道:“难道还有另外一拨人?”旋即纵身飞奔,便要前往那粮库所在之地,查询其中的状况。

    “粮库被烧了?究竟是谁做的?”萧月也是惊疑未定,望着那燃烧的火烛,眸中只感困惑。

    “不管是谁。总之我们现在算是安全了。”萧星却是松了一口气,劝道:“姐姐,既然那粮库已然被烧,那我俩不如离去?毕竟这里离战场甚是靠近,若是招惹了敌人的话,皆是只怕便糟了。”

    萧月却摇摇头,回道:“不。我俩也一样跟去,看看那里的状况如何!”

    “为何?”萧星感觉不解。

    萧月解释道:“你应当知晓。我等的目标便是烧毁粮草,进而让鞑子陷入困境之中,从而不战而胜。然而目前主公整个那张柔、史天泽纠缠,赤凤军主力正和对方做决战,便是剩下的我们两人,也被生生困在这里,险些就无法生还。在整个赤凤军全军皆被牵制,根本无法动弹的情况下,那粮库却忽起莫名火灾?如此行径,岂不是让人倍感疑惑?”

    “姐姐。你是说有阴谋者暗中挑拨?”萧星顿感恍然。

    “没错。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我所料没错,只怕那厮的目的便是旨在撩拨我军和鞑子互相厮杀,皆是双方皆是损失惨重之后,他便可以趁火打劫,彻底歼灭我们两人。这火灾起火起的蹊跷,不仅仅让鞑子损失惨重,只怕也让我们赤凤军也要损兵折将。”萧月慢慢解释道。

    这些道理,往常她跟在萧凤身后的时候,便经常听萧凤说起来。

    如今两相映证之下,立刻便确定其中的缘由所在。

    萧星却是凝眉问道:“但是那厮究竟是谁?”

    “不知!但是我等只需要前去一观便知晓了。至于这里面究竟谁是阴谋者、谁是推动者,皆是只需要瞧一下究竟是谁制造出这场火灾的人,便知道是谁了。”萧月冷冷一笑,旋即便和萧星两人潜伏起来,自暗处朝着那粮仓之地行去,一路上匿踪潜影自然是不用说了。

    …………

    另一边,南冥子、法夫子已然感到粮仓之前。

    只见那洞口浓烟四起,两人皆是慌张至极,连忙抓住一人问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突然着火了?”

    要知道这山洞位于山腹之中,三面皆是厚实岩层,仅有一面乃是洞口,而在洞口之处亦是布下层层防御,足以确保便是面临赤凤军进攻,也足以抵御数个小时,直到大军主力到来。

    若是要挖洞进入其中,非得钻破百丈岩石才行。

    如此防守,自然能够确保粮仓万无一失。

    那士兵面有慌张,连忙回道:“我也不知。只知道小的在洞口巡察的时候,忽然闻见一股浓浓的烧焦味道,所以我派人进入其中想要查看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然而不管是谁,一旦是进入其中,皆是没有再出来。然后就看到深处有一股浓烟过来,凡是被这浓烟裹住的人,皆是感到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全都倒在了地上,幸亏我及时察觉到一路狂奔,不然的话也要栽在里面。”

    “这么严重?”

    南冥子神色一凝,不禁看着那正冒着无穷烈焰的山洞。

    仅仅是站在山洞之前,两人都是感觉火气冲天,几有灼烧之感,那这洞中状况,只怕是更为严重。

    “南冥子。你且在这里待着,确保众人的安危。至于里面的情况,就由我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神色肃然,法夫子已然催动玉牌,一股圣洁之气罩住身体,立时将那火焰、毒气尽数挡住,然而踏入朝着那山洞之中走去,所到之处火焰逼退,尽显一身修为之深。

    要知道在这山洞之内,藏着可供数万人食用数月有余的粮食,若是就这样被一把火全都烧光,那在这里的蒙古大军就等于彻底断绝生机。

    届时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当真是无法想象了。

    正当法夫子一步踏入山洞之内时,只见自旁边树林之内,一道箭影簌然现行。.M

    箭影极其迅,“砰”的一声便打在法夫子身上,这一击自是不凡,“砰”的一声便将萧月许久未曾攻破的那强横玉璧生生击碎,漫天银屑飞散,玉牌跌在一边,溅起一片血红,更显得法夫子满脸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

    犹自带着不可思议,法夫子前裂开的箭伤,森白骨茬历历在目,翻卷血肉更显狰狞,更有“扑哧扑哧”的声音响起,那是自血管之中爆出的血花,这一下直接打碎了心脏,就算是萧凤置身此地也是救不活了。

    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捂住伤口,然而这仅存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迷茫一片。

    “我,就这么死了?”

    身子一软,法夫子浑身皆被血水染红,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不远处,南冥子只觉浑身冷,正欲前往救助法夫子,只是他刚一抬脚便止住了动作,只能是睁大眼睛躺倒的实力,眸中更是透着惊惧。

    能够一击灭杀法夫子者,其修为很显然已然达到了地仙境界,否则的话绝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就灭杀法夫子。

    但是这般人物实在是太少,也就仅仅限于几人罢了。

    而那个人在这时突然击杀自己等人,究竟存着什么目的?

    正在疑惑之中,又闻“咻”的一声,于丛林之内又是射出一道箭影。

    这支长箭度极快,更兼威力十足,其冲锋姿势仿佛那冲锋的卡车一样,凡是路上挡着的树木岩石,皆是未曾挡住其去路,皆是“砰砰砰”一连串爆响就被彻底废掉,就这么朝着南冥子射去。

    这一下,便是要南冥子也葬生此地。

    南冥子只见自己也被当作目标,吃惊之余立时运转元功,玉笛青翠皎洁似水,“刷”的一声便凌空刺出,想要将这长箭挡下。

    无奈这长箭终究还是实力太强,“砰”的一声就将那玉笛彻底崩碎不复所存,而在击碎这玉笛之后,这道剑影更似有人操控一样,只在空中掠过一个小小的弧度,便有朝着南冥子射去。

    “若要就这般死在这里,我不甘心!”

    虽是希望渺茫,南冥子见到法夫子死时的悲惨下场,立时催动元功,就要以自身实力,和这长箭拼个你死我活。

    他还未知晓那背后阴谋者究竟是谁,又岂肯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性命,不明不白的变成这里的一具尸体?

    却在这时,一道琴声骤然响起,受着琴声影响,那长箭立时摇晃起来,再也让人无法把持。旋即更有数道剑芒凌空射出,正好打在了那长箭之上,这一下立时让利箭度降低只有原先的一半不到。

    南冥子也适时催动掌劲,“砰”的一声便将那利箭整个摧毁,不复之前凶威模样。

    虽是如此,他也感觉胸口一闷,“噗”的一声吐出许多鲜血,将眼前之地尽数染红。这利箭果然来路不小,只是余波便让南冥子身负重伤,更是让人感到疑惑,那背后袭击之人究竟打算做什么?

    “你还好吗?”

    于身侧立时便有萧月萧星奔出,将南冥子护在中间,神色严肃遭,以防还有那暗箭射来。

    南冥子稍作调息之后,苦涩回道:“勉强还好。只可惜我那位好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唉……,那家伙难道当真就这么渴望吗?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

    “是谁?”萧月问道。

    南冥子一脸懊恼,苦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这军中能够杀我的不多,排除了已经被你等斩草除根的敌人来说,目前也就只有那李元复最有可能了。当然,以他的身世还是性格,若是不做出这种事情来,反而奇怪了。”

    “是他!”萧星恍然大悟,不免皱起眉梢:“若是他袭击目标乃是我们两个倒也罢了,只是他暗杀你二人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那家伙之所以杀了法夫子,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嫁祸你们两人,挑拨我等之间的怨隙罢了。这样的话便可巧施离间计,让我和你等厮杀个痛快,这样的话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南冥子苦涩回道。

    今日时候,若非萧月萧星两人插手,只怕他自己今日时候,也绝难逃出敌人的算计,得此性命之后,想着这蒙古军中的龌龊事,更是感觉不悦,亦是为自己之前居然和这般人物结交而感觉后悔。

    若是这事再次生,只怕下一次他便没有这般好运了。

    萧月亦是怒道:“好个家伙。下次见到他,定要让他生死难逃。”

    “先不说这个了。”强撑着站直身子,南冥子掠过眼前一片惊慌的粮仓,叹道:“此地粮仓已被那厮给烧了,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摇着头,似乎也是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悲凉。

    萧月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此刻粮仓已然着火,说起来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虽然这场火灾并非她所引起的。

    “大概是离开此地,归隐山林吧。毕竟这世道实在是太过混乱了,强如我等之辈,竟然也是死的如此轻易,当真是让人感觉悲叹。”

    南冥子神色落寞,最终停留在法夫子的身上。

    他们两人本是怀揣着济世为怀的心思方才助阵,未曾想如今竟然一死一伤,而且皆是友军所为,这般行径自然让他寒心不已,虽是起了归隐的念头。

    又见躺在地上的法夫子,南冥子便努力的挪动着腿来到了其身边,俯下身便自腰间取出一石,想着当初自己曾被搭救的恩情,遂将旁边拉下的玉牌丢给萧氏姐妹,说道:“此物乃是鉴天尺,乃是昔日好友所得,除却当作兵器之外,也可将周遭场景收纳其中以为存储,若等到合适时候便可以释放出来。这东西虽是破碎,但其中还是具备部分能力,想必你们日后也有机会用到。毕竟那厮还藏在暗处,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只怕就赶不及了。”

    萧星一脸的担忧,问道:“那你呢?”

    南冥子沉声回道:“我虽是身负重伤,但是行走尚可。而且好友家中还有妻儿,我总得将他的尸体带回去安葬下去,也好让他落叶归根。我与他二十余载友情,这最后的一段路便让我陪他走回去吧。”脸上带着苦涩,虽是一步一晃,却走的甚是坚定,而在那辽远的极东之地,是否存在着毫无战火的桃源乡呢?

    萧月并不知晓,只是知晓自己此刻任务是保住全军安危,遂和妹妹盈盈一拜,算是相送了,然后就隐去身形准备重新回到赤凤军之内。

    至于那李元复为何不曾攻击自己,萧氏姐妹也是明白原因。

    她们两人早已和萧凤心神相同,其体内更是留有萧凤清净琉璃焰,若是有什么变化,远在天边的萧凤便会立刻察觉,更可以借助玄阳至心珠凭空挪移出现此地。

    那李元复能够杀得了法夫子重创南冥子,但是若对上萧凤却力有未逮,自然不敢贸然动手!

    …………

    鼓声阵阵,硝烟弥漫。

    一股子的火药味儿朝着鼻腔之中窜去,赵志只感觉心急如焚:“还没有打破敌人的防御吗?”

    此刻赤凤军已然全军攻入蒙古阵营之内,只是他们虽是火器厉害,但是人数终究还是太少,在面对张弘范那层层叠叠的防御阵形时候,便立刻露出了短板来。

    每当快要冲破对方防御圈时候,便因为人力不足而后继乏力,结果被对方借着这个时候重新弥合防御圈。

    这般战斗,也着实让人感觉气闷吐血。

    “没有!”成风摇摇头,回道。

    他身上穿着的板甲已然破破烂烂的,上面都是一个个小小的瘪痕,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

    因为数次组织军队冲阵,他的铠甲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就连这最新换上的铠甲也是伤痕累累,不知道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赵志双目如炬,望着远方一望无边的蒙古大军,忐忑道:“若是这样,只怕就需要向城中请求援军了。”

    “援军?可是这里便是全军主力了,若是就连城中的守备军都调到这里来,那届时潞州城又该怎么办?”段峰不免担心起来。

    于城中,尚且有他的爱人濡娘在里面,若是潞州城届时被蒙古大军攻破,那到时候濡娘又会遭遇什么不堪的经历?

    对濡娘曾经的遭遇分外明白的段峰,自然不肯让这种事情生。

    “我明白。但是你也知晓,就凭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冲破对方军阵。”赵志无奈摇头,一对赤目掠过远处蒙军,越的焦急起来。

    若是眼光能够杀人,他早就将眼前这群家伙全数杀了。

    然而现实就是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要么冲破蒙军包围圈彻底打破整个战略态势,要么回到潞州城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这两个谁利谁弊赵志并不清楚,但是他明白无论是哪个,都注定要牺牲生命才能够完成。

    这血的代价,还得持续多久?

    …………

    “张将军,不继续进攻吗?”

    史挥扫过旁边的张德辉,试探性的问道。

    这位将军在他尚且还是幼儿时候便陪伴在史天泽左右,征战一生所经历的战争不计其数,可以说得上是老当益壮,否则那史天泽如何会在离开的时候委派张德辉作为自己军中的指挥官呢?

    “不需要。”

    张德辉摇摇头,微眯着眼睛下远处的赤凤军,回道:“我们只需要坚守下去,将对方的主力拖在这里就可以了。至于别的动作,不需要。”

    史挥却是感觉有些困惑,进言道:“可是依我的我等只需要派遣一只小队绕至潞州城后方,便可以趁着对方主力被牵制的时候一举拿下整个潞州城。”

    “那你打算拿多少?三千?还是一万?”

    张德辉微微叹气,却是为史挥如此拙劣的问题感觉无奈,便解释起来。

    “这潞州城经过赤贼三番两次修整,可谓是固若金汤。而且除却了这除外鏖战的七千赤凤军主力外,城中尚且还有三千士兵。正所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若要解决这城中士兵,少说也得一万兵马,而且没有半日时间是断然无法成功。但是我军只有八万兵马。若是分出一万士兵来,则本阵势必兵力薄弱。届时防御圈一弱,便会被那赤凤军主力给突破防御。到时候我军粮草被烧,便又是一个麻烦了。”

    “但是对方不过七千兵马罢了,依照将军所说的,我等只需要派遣四万兵马,应当就能够彻底歼灭对方。为何将军却只是下令麾下士兵原地待命?”史辑只觉得困惑,张口就问。

    张德辉撇撇嘴,更感觉恼怒。

    自史辑从军之后,也是经过好几次战争,没想到此人却对赤凤军依旧维持往常这般反应当真是没得救了。

    虽是如此,这史辑毕竟是史天泽侄子,张德辉自然不敢怠慢,张口解释道:“那赤凤军人人皆是装备有火器,更兼有虎蹲炮克虏炮助阵,远则以克虏炮炮击,进而以虎蹲炮射击,再近则以铳枪杀敌。三轮一过,十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够靠近,才能击杀一名士兵。可以说,这赤凤军的其实力已经远远过这华夏大地任何一只军队,便是天可汗西征的大军在这,只怕也是难挡其锋芒。否则当日赫和尚拔都如何会这么轻易的失败?若要战胜这般对手,唯有以大兵压境,徐徐推进方能有成功可能。若是这其中起了轻信擅进之举,只怕便会重蹈当初李元复全军覆没的惨重代价。”

    “原来是这样?”史辑这才恍悟。

    张德辉继续回道:“没错。而且昔日将军更知晓这赤凤军非是一日所能战胜的,所以早在这军中安插有棋子。皆是我等只需要携威逼迫对方,自然能够让对方自乱阵脚。皆是我等一鼓作气,定然能够彻底解决赤凤军。”声沉如雷,自然透着足够的自信。

    毕竟经过这么多天的酝酿,那人应该也已经获得足够的实力,以现在的状况也是时候动了吧!

    沉重的城墙,张德辉嘴角泛起笑容。

    在经过长达两年有余的战争之后,这次的战争终于走到了尾声了吗?==手机小说免费阅读器上线咯!超百万小说免费随便看,智能书架管理,喜欢的小说永远不会丢失!致力于打造更好的阅读体验。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帐号 xiaoshuokehudua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吧。

    “曾生,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宇文威伏案而眠,忽闻一阵喧嚣之声,不免感觉嗔怒。?  ?火然文??ww?w?.

    自蒙军攻城之后,他便没日没夜的工作,直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未曾歇息,逮到一些时间,所以就躺在案桌之上休憩一样,好恢复精神。

    没奈何,于门外传来的喧哗之声,却让他难以安睡。

    很快的,那曾生便听到动静,走入堂内:“禀告师尊,是因为有人在城中散播谣言,说是主公已然战死。我为了安抚人心,这才将那人抓起来杀了。若有什么地方惊扰了师尊,还请恕罪。”

    “叛变?是谁?”宇文威不免皱眉。

    他早有严令,若是城中有任何散播投降、制造谣言者,无论是谁一律处死,曾生所为虽是残忍却也自有道理,更何况此时乃是非常时刻,自然只有行非常之事了。

    曾生回道:“只是区区一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只是一介无名小卒?”宇文威一脸狐疑,披着长袍走出大堂,来到城墙之上。

    自城墙之上,可以见到在墙角之处,正有一群百姓聚集在一起,而在百姓之前吊着一具尸体,随着风尸体一晃一晃,格外的渗人。

    宇文威看了一下此人面貌,心中暗道:“果然是个不认识的家伙。”叫来曾生之后,他便问道:“我不是吩咐过你,若是有发现有暗中生事者,先将其抓起来,好审问其背后是否有人指示。为何却将此人吊在此地,任人观看?”

    “他并非我杀的!”曾生摇摇头,回道:“事实上等到我找到这家伙的时候,他就死了。之后的事全都交由金蒙处理。是他主张将尸体悬起来,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以儆效尤?那金蒙人呢?”宇文威凝神望了一下城脚,却并未发现那人的踪迹,料想此人或许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便想要从城头下去找寻那人。

    曾生立时回道:“那我去找找他?”

    “嗯!你去吧。不过你需要谨记,天涯咫尺。或许他距离此地不远。”宇文威吩咐道。

    曾生立刻从此地离开,待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自旁边瓮城之中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音,片刻之后便从瓮城之中走出一列士兵,全都是身穿板甲、背负铳枪,为首之人正是那金蒙,而跟在其身边的,则是仇烈。

    宇文威转过身,一脸诧异看着金蒙,问道:“你不在城中巡逻,到这城头做什么?”

    “可是先生。我之前听到有人传你口令,说是有事要找我,所以我就来到这里了。只是不知道先生找我究竟所为何事?”金蒙回道。

    “是关于那具尸体的。”

    指了指城脚下被吊着的尸身,宇文威心中却想:“就在我吩咐增生离开之后,这家伙就突然出现了。时间把握的如此巧合,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要么,就是有人暗中搞鬼,要么就是金蒙在刻意为之。”双目扫过金蒙,心中已然起了警惕。

    金蒙见到那摇晃尸体,双眉收敛,却是沉思起来:“尸体?你是说他吗?”

    “没错。”宇文威点点头。

    金蒙叹声气,回道:“之前我正在东街巷巡逻时候,听到此人正在百姓之内活动,说是什么天降灾祸、赤色不详什么的,我因为恼怒其贬低赤凤军,制造谣言。一怒之下我便将此人抓起来,本以为拷打一番应该能够知晓究竟是从何处指使的,无奈那厮却在嘴巴之内暗藏毒药,结果自尽了。我因为愤怒其散步耀眼,故此将其尸体悬吊,以儆效尤。”

    “就是这样?”宇文威狐疑眼神掠过金蒙。

    被这一看,金蒙不自觉低下头,回道:“没错。大致就是这样。”

    “那你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要知道现在并非换班时候。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是正在休息之中。”宇文威继续问道。

    为了确保城门头有足够士兵看守,赤凤军施行轮班制,确保每一位士兵都有充足的休息。而按照排定的时刻表,一个时辰之后,才轮到金蒙、仇烈两人守城。

    不过现在士兵身心俱疲,也是快要到极限了,若是提前换班的话也可以。

    金蒙回道:“只是担心城门安危,故此前来此处看看情况如何。毕竟那蒙军厉害,若是让他们进入城中,皆是便是祸事一桩。”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两人也算是忠诚义士了。”宇文威微微叹气,顿感体内倦意攀升,不免张了张口长呵一声气,连续两夜未曾休息,他实在是太过困倦,既然金蒙、仇烈已经到来,那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自己也是年近天年,可着实受不了这种罪啊。

    “那就在下就此恭送先生了!”

    金蒙俯身回道,正当起身时候见到宇文威转过身子,却侧目和旁边仇烈对了一眼,“唰”的一下腰间金芒乍现,一柄长刀已然入手便朝着那宇文威砍去。

    旁边仇烈亦是微微一笑,双手却自身后抽出两根乌黑铁棍,两个铁棍扣在一起,便似那风轮一样,自侧方斜斜一刺,也是一样刺向那宇文威。

    在两人偷袭之下,只怕宇文威便会立刻身死当场。

    然而两人却听“哐当”一声,凭空中曾生乍现,双手各自拿着一柄柴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却将那金刀以及铁枪尽数挡住,未曾让身后宇文威受到半分伤势。

    “你这厮,不是走了吗?”

    金蒙讶然,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曾生。

    居于曾生背后,宇文威缓缓转身,冷眼瞧着眼前两人,笑道:“等了这么久,终于肯现形了吗?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以为你的那些手段,我就当真不知道?”

    先是暗中派遣麾下散播谣言,借着假惺惺的出场将其处决,并且做出悬尸示众这种行径,种种所为貌似是压住了谣言,然而这等行径毫无疑问反而令城中百姓疑窦陡升,皆是明了现在城中处于危险状况。

    然后借着这个机会让宇文威派遣麾下兵马,进而能够将曾生调离开来,从而让他彻底失去曾生的保护,暴露出来。

    到时候金蒙只需要将宇文威击杀,便能够大权在握,彻底掌握全军兵马,届时他想做什么,那就当真没有人能够挡住了。

    “那之前让曾生离开,就是刻意露出机会,让我曝光吗?”金蒙脸色一红,只感血气充盈。

    宇文威微微一笑,回道:“没错。尔等行径我皆是了若指掌,只可惜却始终无法找到你们两人的证据,所以无法对你们两人采取行动。而在今日这危险时候,你们两人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了吗?”

    “好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竟然敢诳我!”被这一说,金蒙更是气炸。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行动,孰料却早被人看在眼中,这般事实他如何能够相信。

    仇烈亦是懊恼,旋即狠声回道:“那又如何?只需要杀了他们两人然后打开城门,那赤凤军定然会彻底覆灭。金蒙,难道你后悔了?”身似旋风,一把枪凌空刺出,便要穿过曾生,将其背后的宇文威杀了。

    此时赤凤军主力全数在城外,便是萧凤也被那张柔、史天泽两人困住,萧氏姐妹也正在敌营之内企图烧毁粮仓,可以说这个时候城中完全是处于空虚状态,这时候只需要杀了宇文威、曾生两人,那他们两人便可以掌握全城,皆是想做什么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了。

    金蒙只见仇烈已然挺枪而出,眼中挣扎顿消,已然是一片狠厉:“我自然知晓。”金刀之上,一瞬间竟似烈焰焚烧,卷起一大团火焰便朝着那曾生打去。

    烈阳化生,银光乍现,立时便让曾生倍感吃力,只能退后数丈方才抵住。

    金蒙不肯罢休,只将那金刀一卷,万千火焰应声散开,却是落于周遭地砖之上,旋即猛地一挥,就见他身边地砖皆是崩裂,却是在一瞬间凝成一堵足有三尺有余的巨大石堆,其中自有烈烈火焰涌出,立时便让这石堆融成一块,色泽通红仿佛被火炙烤了一样,上面甚至有点滴岩浆滴落下来,其中更是孕有无穷能量,然后便砸向那曾生。

    曾生一时间感觉惊讶,立时便运起万千青芒,在身前织出一片层层叠叠的光网,意图将这熔石兜住。

    只见“轰”的一声,这熔石立时崩裂,溅起的碎片具是发烫,立刻便让整个枪头宛如被火炮命中一样,砖石尽数崩裂露出里面的夯土,便是城墙一角也是整个崩塌。

    “这家伙好强!”

    各自退后数丈,曾生倍感吃惊看着眼前的金蒙。

    他本以为此人实力不过是真元之境,比之那虞诚、杨禅两人要逊色许多,应当也就和昔日的张世杰、王允德相当,没想到今日交战,其修为竟然不比虞诚、杨禅差,也是一样的丹鼎之境。

    这厮,竟然隐藏了实力!

    位于其后,宇文威顿感惊讶,问道:“是万物圣灵决!你是金朝皇族之人?”

    那万物圣灵决,乃是女真皇族秘传的功法,其奥妙之处便在于战斗之中,能够催动真元,引动火、山、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等诸般异象,而借助于这般异象,能够极大幅度增加其战斗的能力,端的是一门艰深的玄妙功法。

    能够运使这么功法的,也只有身具女真血脉,并且以萨满秘法锤炼己身的金朝皇族之人了。

    “哦?没想到你居然看出来了!说实话,我兄长便是那金哀宗完颜守绪,而我本名乃是完颜守忠。”金蒙,亦或者是金朝皇族余孽的完颜守忠朗声笑道,随后沉声一喝,便是威胁道:“你应当知晓仅凭曾生一人,是断然无法挡住我们两人连手。而就凭你这孱弱身体,如何能够挡得住我一招?若是就此臣服,我兴许还能够饶你一命。”

    “你既知我乃是宋朝孤臣,那就应当明白,宋金之仇不共戴天,我又岂会投降你这贼子?”

    宇文威满脸不屑,口中更是讥讽道:“看你今日样子,只怕你早就有此谋算之意。往常时候之所以加入赤凤军,只怕心思也是不纯。想的也是有朝一日在萧统领身亡之后,便可以取而代之。又或者,你以为可以凭着自己一身本领,一如李嬗和杨妙真之事?只可惜萧统领心思通透,未曾耽于情感之中,便是她两位弟子,也是姐妹情深,从不容忍别人插手。你退而求此次,便看上那李莲,企图靠着她的力量借力?但是之后却发现她因为伤势无法生子,便将其弃之如履,又是重新追逐别人了,如今时候更是和昔日仇人联合。可惜啊可惜,你百般玩弄心思,却始终算不出人心,更算不出天命。如你这等愚笨之人,又如何能够成为开拓之主?”

    “住嘴!”

    被这一说,完颜守忠满脸赤红,已然愤怒至极。

    若说他一生耻辱,那就是当初被萧凤做主,直接让自己和李莲和离,而这个也正是他不甘心,想要反叛的原因所在。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皇族出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莫不是唾手可得,然而那萧凤却以什么不得纳嫔妃的原因生生拆了自己的婚姻,如此行径完颜守忠又岂能接受?

    “更何况那金朝早已覆灭,你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便能够让金朝重新兴复?”

    宇文威却不罢休,继续刺激道。

    “住嘴!”

    被这一说,完颜守忠满脸赤红,已然愤怒至极。

    若说他一生耻辱,那就是当初被萧凤做主,直接让自己和李莲和离,而这个也正是他不甘心,想要反叛的原因所在。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皇族出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莫不是唾手可得,然而那萧凤却以什么不得纳嫔妃的原因生生拆了自己的婚姻,如此行径完颜守忠又岂能接受?

    “更何况那金朝早已覆灭,你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便能够让金朝重新兴复?”

    宇文威却不罢休,继续刺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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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啦”一声,一个士兵立时被一道银芒撕开,化成两半尸体跌落在地。

    脚踏一地血腥,仇烈赤红双目,看着正被守卫护住的宇文威,立刻骂道:“老匹夫!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话甫落,便闻枪声连绵,他却混不在乎,只将那长枪一晃,便将漫天弹雨尽数挡住,又是纵身冲去。

    这一下,便似猛虎下山,一瞬间便将前方数人齐腰灭绝。

    剩余士兵见到这一幕,具是心惊胆颤,身子不由自主朝着后方退去,好避开眼前的杀神。

    而在远处,完颜守忠的亲卫队一起发动攻击,连绵枪声响起,子弹呼啸而过,就让守在宇文威身边的士兵身上鲜血飞溅,再一次的倒在地上。

    这一次,伤亡更重,让一开始百余名的士兵只剩下八十多位了。

    “所有人莫要惊讶,给我将盾牌举起,不得后撤。还有,给我将所有的虎蹲炮给毁了,务必确保不能被对方夺了去。”宇文威怒斥一声,立时便让剩余士兵浑身一阵,又是重新抖擞起来。

    他们将手中盾牌高高架起,方才勉强挡住那连绵弹雨,而那些安装在城头之上的虎蹲炮也一个个被点燃,炮口被木塞塞住,“砰”的一声整个炮膛炸裂开来,已然是完全不能使用。

    依照目前形式,城头算是守不住了。

    而在这狭窄之地,铳枪或许有用,但虎蹲炮却着实无用,为了防止被对方夺了去,宇文威果断将虎蹲炮给毁了。

    “好个家伙。没想到这厮倒也有些本事,居然将剩余的士兵又重新整合起来了?”仇烈也更为凶狠,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冲上阵前,竟然靠着一身高强枪术,便将那高耸盾墙生生击破,背后亲卫队再次发威,又令数位士兵牺牲。

    这一番发威虽是勇悍,但他终究还有力竭时候,待到气力衰竭时候,便被那连绵铳枪整个击退,未曾冲破阵势。

    如今时候,尚且残存的八十多位赤凤军组成盾,倒是勉强让在完颜守忠的亲卫队打击下坚持下来,未曾彻底覆灭。

    “所有人撤退,不得在这里继续鏖战。”宇文威瞧着对方势大,立刻便打算自城头撤退,以免自身伤亡惨重。于是,一行人便且战且退,沿着旁边的石阶朝着街道撤去。

    这次事出仓促,他们损失惨重,唯有撤入城中,方能够借助地形优势,保全自己。

    正当众人自城墙之上撤退下来时候,迎面便见到一队人马正朝着城头走来。这队人马和赤凤军样式不同,既没有铳枪在身,也没有板甲护体,手上仅仅穿着自蒙古大军缴获而来的皮甲之类的防具,手中武器也多是弓弩、长刀一类的武器。

    他们乃是张邦益麾下的治安军,目的在于维持城中稳定,故此仅仅装备寻常武器。

    宇文威一见,眉梢露出几分喜色,便朗声喝道:“张邦益,快来助我铲除这些叛乱分子。”

    这些人虽是装备简单,但是数量也有几百余人,若是能够帮忙,纵然无法击退完颜守忠的亲卫队,但也足以拖延一段时间,让别处还没反应过来的赤凤军赶来,皆是大军一到自然足以让这些叛乱分子尽数灭绝。

    岂料那张邦益只是抬头一见众人,就神色有异停住脚步,询问道:“宇文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还没看明白吗?有人意图叛上作乱,还不助我剿灭匪患。”宇文威神色一凛,张口怒斥。

    话音刚落,于身后之处,立刻便有连绵弹雨自城头落下,“砰砰”之声皆是响起,打的那铁制盾牌连连作响,让人听着便感觉沉闷。

    “剿灭匪患?”张邦益忽的笑了起来,对着身后士兵便道:“所有人给我杀!”话甫落,其身后士兵连连开弓,然而所射目标却并非完颜守忠、严忠济两人,却是以宇文威为首的众人。

    这一番连射虽是惊讶,不过赤凤军毕竟装备精良,虽然人数居于下风,但却丝毫不惧对方射击。

    只是宇文威却倍感惊讶,低声喝道:“张邦益,没想到你居然也叛变了?难道你当真是贪生怕死之徒?”

    “哈哈!”张邦益却摇摇头,面有悲戚的说:“你非此地百姓,又岂能知晓我太原之悲?若非那萧凤悖逆伦常,一意造反,我城中百姓如何能陷入死地?我若是继续追寻这恶徒之后,只怕死后便要被那满城百姓指着背后痛骂。”

    宇文威却觉悲凉,更觉几分讥讽,不禁摇着头喃喃自语:“笑话、当真是笑话。”冷冷看着张邦益,也见到对方那对准自己的长箭,更是气的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指着对方说道:“你这厮只晓得一城的安危。然而这天下百姓的安危,你又何曾明白?若教那蒙古继续猖狂,届时为他们所覆灭的城市,可是不止太原一城,便是中原大地、甚至我朝南方之地,也要陷入战乱之内。这一点,你可知晓?”

    “妖言惑众!你并非太原之人,自然不知太原之痛。那萧凤既然导致太原沦陷,那她便最有应当。我便是叛了又如何?”张邦益见到宇文威这般辩解,更是嗔怒。

    想着当初太原惨象,他更是忍不住心头怒焰,便下令身后士兵继续进攻。

    宇文威无奈之下,只好下令麾下士兵继续抵抗,索性赤凤军向来训练有素,倒也在一瞬间压倒对方,并且还在朝着对方所在的地方推进。

    然而正在这时,自背后却响起一连串枪声,却是那亲卫队追了上来。

    宇文威乍听这声音,更觉紧张:“立刻给我打破阵势,冲出去。”

    “贼寇哪里逃?”

    却在这时,那仇烈自旁边店铺之上一跃而下,正好挡在众人之前,手中长枪犹如匹练一般,立时便在地上划开一道深深裂痕,便将整个军阵生生挡住,而他浑如那一夫当关的悍将一般,手持长枪傲然挺立,面对众人时候更是狞笑道:“不过是苟延残喘,你以为你能支撑多长时间?”

    尾随其后,那亲卫队也自城墙之上走下来,一边发射铳枪一边紧追而来,显然不打算让宇文威就这般安然无恙的离开。

    这般模样,当真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便是以宇文威的急智,也难以找寻活路。

    深吸一口气,宇文威虽是置身绝境,神色却依旧平静如常,朗声说道:“在我临死之前,不知道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潜入我军中?”

    “哦?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便让你知晓明白。你可知晓去年时候大名府所发生的事情?当初时候,若非你这厮还有那修罗女一起连手,我父亲如何会在其六十大寿的时候身首异处?此番恩仇,我可是夙夜难忘啊,每日梦中也是咬牙切齿,不敢有丝毫忘却,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你若是在此地叩首道歉,我或许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念及昔日场景,仇烈亦或者是严忠济立时大恸,赤红双目看着宇文威,更显愤怒。

    宇文威立时了然:“哦?原来是严忠济啊。怪不得我总是感觉你看我的眼神当中,总是带着一丝仇视。但是你若要我道歉,那却是不可能。更何况你那父亲一生所杀之人,也不在其数,落下这般处境也是活该。”

    “好个贼子,我若不杀你,岂为人子?”被这一激,严忠济更是愤怒,长枪一动便是朝着军阵冲来,银芒乍现所到之处,更无一会之敌,须臾间便重开整个阵势,将宇文威毙于枪下。

    正和完颜守忠鏖战的曾生见了,立时恼怒,两把柴刀交错胸前,青芒乍现立时便将金蒙震开,纵身一跃便来到宇文威身前,只见那长枪锐不可当,他便将手中柴刀挡于身前,“咔嚓”一声就见手中柴刀寸寸崩断,不敢怠慢左手一握,便将枪身整个攥住。

    “朴茨”作响,手腕之上数道鲜血飞溅,身子也是连连后撤数步,不过终究还是将这长枪抵住。

    严忠济冷哼一声:“松手!”银芒再吐,玄铁银龙枪立生沛然巨力,立刻便震开束缚,随后长枪再近。

    数缕长发飘落,却未曾命中目标,原来那曾生早有料到这一招,便早早侧过身子避开了枪芒。

    随后,只见曾生骤然欺身,运足一身真力,双掌如同重锤,“砰”的一声便打在严忠济胸腹之处,巨力自双掌之内如同潮水一般涌出,立刻便让严忠济如同风筝一般,朝着后方跌落足有十来丈之遥。

    远处,完颜守忠也已然赶来,纵身跃起将严忠济接住,稳住身形之后低声警告道:“那曾生乃是丹鼎境强者。以你的实力如何能敌?你可莫要中了那老家伙的激将之法,平白无故失了性命。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揉了揉胸口,严忠济拭去嘴角鲜血,又是莫运真元,方才让体内伤势稍微痊愈一点。

    此番计划本该是天衣无缝,没想到等到执行时候,却频频出错,不得不说眼前那老家伙,当真有一手。

    “啧。没想到被这厮给逃走了。”宇文威不免皱眉,暗道:“本以为能够令他冒进,进而能够铲除此人,没想到这厮却也激灵,竟在一瞬间逃走了。下一次想要杀了对方,只怕就没有这般简单了。”居其身边,那曾生也重新换了一柄长刀,再次提起真元,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刻虽是尚存,然而他却知晓,下一刻便可能是终结了。

    正在此时,于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开门声音,旋即便从街道两侧的走出两位百姓,一个耄耋老者、一个懵懂少年,见到大街之上的场景,立刻便呆住了,旋即就面有惊恐的大声哭了起来。

    “嗯?”

    严忠济、完颜守忠立时注意到这两人,嘴角裂开带出一丝狰狞。

    似有了解,那亲卫队之中,立刻边有人调转枪口对准两人,眼看着就要扣动扳机。

    “啧!我不是下令将全城百姓疏散了吗?怎么这两个还没走?”

    宇文威神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只见身侧士兵忐忑不安看着自己,他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念道:“曾生,救下他们两个。”心中却是骂道:“若非那女人头脑发热所制定的策略,又何必救这等蒙昧之徒?”

    没办法,赤凤军自成立以来,便有护境安民的职责,见到治下百姓被别人要挟,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曾生听到这命令,只见远处硝烟升起,便纵身一跃,青芒挥动之下早将弹丸挡住,旋即就落到两人身边,正等要将两人带走时候,却见这两人一左一右,皆是自胸中掏出一柄匕首,“咔嚓”一下便整个纳入曾生体内。

    “噗哧”一下,胸前两道血水涌出,曾生只见眼前寒芒再闪,双手一动已然将这两个手腕捏住,“砰”的一声便将那匕首捏碎,又是连连运起掌力,便将眼前两人打退,正欲运转玄功时刻,却觉得脚下一软便整个跪倒在地,嘴角亦是有黑血冒出,不免感觉讶然:“匕首有毒?”

    宇文威看见这一幕,立刻惊呆:“怎么可能?”

    不远处,那老者将面容一抹,却是露出了一个熟悉相貌来,正是那风凌子。

    此人哈哈大笑:“宇文先生,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跟在此人身边,那少年亦是寒气陡升,狞笑道:“昔日父亲之仇,便以你等死亡为报。”

    “他又是谁?”宇文威眼角抽搐,只觉自己似乎变身项羽,感受到当日的垓下之围究竟是何等场景。

    风凌子朗声笑道:“他便是曾经被你等所灭的怒蛟帮帮主曹云之子曹凯。如今时候,也算是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我道你当日太原之围之后究竟逃到哪里去了,原来来到这里了吗?”宇文威眉梢微挑,当初他献计夺取太原时候,便是从怒蛟帮开始,没曾想居然还留下这等余孽。

    只可惜当初萧凤心存仁慈,未曾斩草除尽,没想到赤凤军一朝沦丧之后,这些妖魔鬼怪便全部涌出来了。

    “看这样子,只怕老夫今日难以保全了。”

    喟然长叹,宇文威心中暗叹,已然感觉到一股凄凉之象。

    三面受敌的情况下,而且曾生亦是身负重伤时候,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开此劫。

    严忠济亦是朗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受死吧。”银芒再现,已然洞穿数人阻隔,便要将宇文威刺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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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在此时,一道赤轮划破天际,于刹那间生生插入宇文威和严忠济之间。

    只见火光飞溅,严忠济这本该致命的长枪立时便被挡住,嗔怒之下横扫四周,便是喝道:“是谁?”随后便觉眼前热浪翻涌,就看到一记拳头裹挟万千热浪喷涌而来,被这热浪一烧,他甚至感觉眉毛以及头发都被点燃了。

    “这家伙。好强!”

    双目圆睁,严忠济立时收回长枪横于胸前,随后便觉双手如遭电击,酥麻不已险些就抓握不住手中长枪。

    这一下,自然让他止不住身形,噌噌噌便后退数丈有余,正待运转真元再战,却觉得半边身体都彻底发麻,难以动弹。

    而在远处,那人见到严忠济竟然挡下自己招数,虽觉诧异却更是战意浓浓,随手抓住旁边飞来的盾牌,便又是纵身冲来。严忠济刚受重创,如何能够挡住这厮的强横一击?

    眼见这一幕,完颜守忠纵步上前,横刀一扫立刻便扼住那人冲势,低声问:“你是郭城?”

    他早在赤凤军对抗赫和尚拔都时候便加入赤凤军,更兼也是皇族余孽,自然知晓曾经和南宋忠勇四将搏杀的郭城是如何凶残,只道当初萧凤、赫和尚拔都、妙善三人鏖战时候,这人便因为卷入其中而死亡,没曾想此人居然还活着。

    另一边,那严忠济正欲快步进逼,却不妨自旁边有莫大劲气横生,旋即就被逼退数步有余,愕然看着眼前之人,不免带着几分懊恼:“李太痕、孙武吉还有冷厉?没想到你居然出现在这里了?昔日你被妖女派出去之后,我就没有注意到你的身影,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现身?”

    此时此刻,于严忠济身前,正有四人现身,皆是挡在宇文威以及曾生之前,让严忠济还有完颜守忠难以伤到后面受伤之人。

    “哈哈!本以为势在必得,却总是横生枝节,你肯定感觉特别的憋屈。对吧!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揪出你。”

    挥动手中长刀,李太痕盯着眼前的严忠济,便道:“昔日主公察觉到军中间谍之后,便让我们脱离军队,暗中潜伏在百姓之中,便是为了找出谁才是奸细。如今你现身了,那我若是不现身,岂不是对你不敬?今日,便让我们一决生死!”真元纳入长刀,一瞬间竟然也爆发出不逊于严忠济的气势。

    冷厉也是侧目扫过旁边曹凯、风凌子,旋即将背后铳枪取下来,冷笑道:“至于他们两个,便交给我们吧。”

    “有我们在,定然不会让这些妖邪之辈戕害忠诚义士。”孙武吉应声说着,也是一般取下铳枪。

    这风凌子、曹凯实力虽是不及他人,但毕竟也有一定武功,若是不小心应对,还是有可能折在对方手中。那风凌子、曹凯立时愕然,本是嚣张至极的神色,也似萎了的公鸡一样,额头之上也有汗水落下,显然是惊恐至极。

    风凌子本身实力浅薄,曹凯武功更是不堪,如何是孙武吉、冷厉两人对手,在铳枪的威胁下早就束手就擒,不敢有任何动弹。

    得到几人救助,宇文威也终于缓了一股气,自别处地方也有赤凤军战士不断涌来,而他们在宇文威的指挥下,也将曾经占据上风的完颜守忠的亲卫队打的是头皮血流,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自成功跌落地狱的感受,这群蓄谋已久的反叛分子,如今时候也体验到了这般感觉。

    完颜守忠只觉恼怒,低声喝道:“难道说一开始便是针对我的骗局吗?”

    “不不,不仅仅是针对你,事实上从一开始我们所针对便是所有人员。而且若非你彻底暴露,我们也无法确认奸细就真的是你。你能有今日之灾,纯粹便是你作死罢了。”冷锋呵呵笑道。

    “呵呵!哈哈……”完颜守忠眼角抽搐,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些人更觉吃惊,对那高踞顶点的萧凤更是忌惮三分。

    不过是随便的几个安排,竟然就埋下了这么多的棋子,寻常时候或许不显眼,但是若要冲破这层层障碍时候,便感觉泥足深陷,几有寸步难行之感,那萧凤当真是神鬼莫测,只在随意的几步棋,便将所有人掌握在手中。

    这般睿智,难怪她敢叛上作乱!

    难道说,我真的错了吗?

    摇摇头,完颜守忠撇掉脑海想法,又是狞笑道:“你们当真是好谋算、好计策。但是只需要我杀掉你们所有人,皆是这个城市依旧是属于我的。”如今时候他已然踏出这叛乱的第一步,之后的事情便由不得自己选择,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朝着远方走。

    “你们这群家伙,全都给我去死!”

    话甫落,完颜守忠便是跨步前冲,想要在重重包围之下杀出重围。

    冷厉立时喝道:“郭城,不得让此人离开。!”

    郭城默不作神,旋即纵起轻功便追上完颜守忠,只将那盾牌一拍便将完颜守忠整个拍落,随后欺身靠近运足气力便是重重一拳。

    他的实力本就强横,更兼拥有当初紧那罗、法乌罗、摩罗三人降魔杵所炼制的铁臂,若是当真打中,伤经断骨不过轻易,便是被整个贯穿也是寻常。

    完颜守忠自然晓得这一点,不敢以肉身硬抗,便将那柄金刀猛地一拉,扯得盾牌次拉作响,才在最后一刹那的时候拦在身前,将那手臂整个挡住。

    只见金刀光芒大作,便有无数火焰自其中迸发而出。

    这一下便如那反应装甲一样,立刻便将郭城整个震开数丈有余,为自己争取到一点腾挪时间。

    随即,完颜守忠右手紧握手中长刀,左手握住刀柄,浩荡金芒顺着手臂尽数纳入金刀其中,便令这柄金刀通体绽放璀璨光辉,让人生出直视太阳的错觉,极招催动之下,只闻一声“太微正天地,金乌灭!”,便自金刀之内化生出一道锐利刀芒,朝着远处郭城砍去。

    “嗯?没想到金朝余孽竟然尚未死绝?还留下你这么一个死剩种?”

    郭城顿感惊讶,却是为此人实力之强而感到兴奋,和强者战斗本就是他所渴望的。

    只将那盾牌举起,万千金芒也是纳入其中,竟然打算仅凭自己的一身修为,将完颜守忠所化生的若离刀芒挡住。

    他刚刚做好准备,那刀芒已然踏破虚空而来,宛如旋转飞轮一般,化作一轮旋转飞轮,罡气四溢早将整条大街砖石尽数搅碎,便是那被夯实的黄土也被切出一道道裂痕,朝着郭城这边飞来。只听“砰”的一声,便见那盾牌嗡鸣不止,更有点滴铁汁混着部分碎屑洒在旁边,很显然在这刀芒之下,这盾牌再无往常时候那坚不可摧的能力。

    而在这刀芒摧残之下,它虽是能够勉强支撑,但也终究难以支撑太久时间。

    “纵使只有我一个,灭你还是轻而易举!”

    完颜守忠冷哼一声,身形骤然逼进,金刀便是拦腰斩去,只闻雷霆之声乍起,这盾牌终究支撑不住,整个碎裂开来,万千碎片四处飞散,其威力分毫不逊于那虎蹲炮,登时便将周遭一切全都粉碎,就连旁边店铺中用来支撑房屋的大梁也被整个切断,“轰隆”一声十数间店铺尽数崩塌,只留一片废墟。

    盾牌碎裂,刀势再近,眨眼间金刀已然迫近郭城脸颊之前。

    看着这样子,郭城沉声一喝,金属右臂立刻展现出空手入白刃的手段,将那金刀整个拿住,令其丝毫寸进不得。完颜守忠自然不可罢休,连连催动真元,双脚步步逼近,两人顿时陷入角力状态,一时半会儿的更是分不出胜负。

    只是那金刀却受不住两人力量,之前战斗已经让刀刃之处有数道裂纹出现,如今这么一催,便让裂纹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刀刃彻底覆盖,“砰”的一声这金刀也瞬间崩溃,不复成型。

    “闪开!”

    一声暴喝,完颜守忠丢下手中刀柄,尽聚一身真元,于双掌之间已然凝聚莫大能量,便朝着郭城打去。

    郭城哈哈大笑:“正合我意。”也是一般催动极元,就迎面拍出。

    这一刻,双方自然倾尽全力,更无任何保留。

    漫天劲气摧破周遭一切,于平地之中凭空现出一个足有三尺有余,一丈方圆的巨大坑洞,逸散尘沙早让整个街道皆是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在周围的状况。

    “什么情况?”

    周遭之人皆是忐忑不安,看着这里面的场景。

    “噗!”

    双道血红印入眼睑,却是完颜守忠和那郭城具是口溅血红,双方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朝着后方连连退去。

    李太痕却感奇怪,仔细凝视其中变化,立时喝道:“糟糕。莫要让那家伙逃了。”话甫落,正要冲出时候,就见自烟尘之中一个身影飞纵而出,朝着远方快速奔去。

    看起模样,很明显正是那完颜守忠。

    至于那郭城,虽欲纵身追去,无奈他却双足一软跌倒在地,却是运使轻功的气力都所剩无几。

    “好个家伙,竟然独自一人逃了?”另一处,严忠济只见李太痕持兵袭来,自己已然消耗甚重,立时就起撤退心思,早是舍下剩余士兵朝着远处奔去。

    李太痕神色一凝,立时说道:“孙武吉,你照顾好他们。冷厉,你和我一人一个,务必确保这两人无法逃出此城。”言罢,便将手中长刀重新插入背后刀匣之内,朝着那完颜守忠奔去。

    冷厉亦是微微颌首,便朝着那严忠济追去。

    那严忠济做出这等事情,自然是不可原谅,又岂容这人就此逃走?

    李太痕明白若让此人出了潞州,那就当真是泥牛入海,更是寻不到半分踪迹。

    “呼!幸亏有你们暗中照料,否则的话只怕我和曾生今日时候,便会彻底死在这里了。”宇文威看着两人离开,心中顿生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今时今日若非有这几人的帮助,只怕自己便要就此陨落黄泉,而整个潞州城只怕也会彻底沦亡,到时候失去了最后的根据地,那赤凤军也就彻底完蛋了。

    孙武吉微微颌首,回道:“没错。当日我和李师长被派出去的时候尚且不明,直到今日方才知晓原来主公早有预料。”想着之前事情,亦是唏嘘不已,若非他们现身及时止住对方行动,只怕整个态势便会彻底恶化,直到一蹶不振。

    “虽是如此。但是被他们这么一弄,只怕我们在这里也呆不久了。”宇文威摇摇头,看着周遭那宛如发生炮战的废墟,更觉心中无奈。

    若要让这被破坏的废墟恢复的话,只怕还不知道会过去多长时间呢。

    另一边,张邦益麾下治安军早被击溃,而他也被整个拿住,押到了宇文威面前。

    虽是知晓之后场景,这张邦益却是硬气,更是未曾低下头,只是恨恨盯着宇文威喝道:“今日成王败寇,我甘拜下风。然而你们赤凤军注定无法久存,待到天兵一来,定然会让尔等彻底覆灭。”相貌狰狞,却是再无往常时候那般谦卑忍让之色。

    “哦?你所说的天兵就在城外。但是他们成功了吗?”宇文威反问道。

    张邦益神色一愣,旋即回道:“当然会!”

    “或许你觉得会,不过他们将战线拖得太长了。长的已经超过补给线之外,否则的话为何会拖到这个时候?”耸耸肩,宇文威却感困惑,问道:“只是我很好奇,萧统领对你也算是恩同再造,为何居然反叛?”

    张邦益狠声回道:“那厮悖逆伦常、乱改法度,令男女平等,更是废除嫔妃妾室制度,昔日诸多惨案莫不是出自此人之手。如这般凶残暴戾之徒,我为何要屈居于这贼寇之下?”

    “原来如此。”宇文威若有所思的回道:“只可惜你这厮却看不明白,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你失败了,而她成功了。”

    张邦益却是透着不可思议,厉声骂道:“你错了。她是一个屠夫,一个刽子手,一个会摧毁一切的恶徒,而你们全都会被她给迷惑了。甚至臣服在她麾下。你们才是最愚蠢的,你们才是应该下地狱的。而我会提前在那里等着你们。”

    “不。事实上,你始终就不懂她,所以你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宇文威只是摇头,更觉此人言辞荒唐至极,对眼前的张邦益却是再无任何同情,便道:“放心吧,我暂时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看看,你口中的那些天兵是什么样子?而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更重要的是,我会等到你见识到他们彻底覆灭之后的惨状。至于你的罪行?我会等到主公回来的时候,让她亲自安排将你处死。如你这般人物,若是死得太过轻易,只怕还未必能够平息军中士兵的愤怒。我想,她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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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嘴一张,点滴鲜血自口中吐出。

    此时此刻的完颜守忠只觉得口中满是腥甜之味,身体随着这鲜血流淌更是无比酸软,甚至就连走路都甚是困难。

    但是他还不想死,自己的目标还未完成,又岂能就这么死去?

    完颜守忠带着最后的执念,朝着城中的马厩走去,只需要走到那里便可以抢到一匹战马,这样的话就能够快速逃离此城,这个已经被战火所覆盖的炼狱之地。

    勉强扶着墙壁让自己未曾跌倒,完颜守忠暗暗恨到:“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功亏一篑?看来下次我得注意一点,免得再次陷入这种状况。”脸上泛起数分潮红,却是他运起玄功,开始调养生息,几个呼吸之后,神色已然稳定许多,便是脸色也恢复原来的模样来。

    却在这时,自旁边传来“哐当哐当”的脚步声,这是赤凤军正在巡逻。

    为了确保城中安全,赤凤军一早就安排了巡逻军,好确保城中的秩序,在他们叛乱失败之后,这些士兵更是被传达命令,要求将诸如完颜守忠、严忠济这等在逃嫌烦给逮捕起来。

    “没想到那群人这么快便来了?看来我需要躲一下。”

    听闻这些脚步之声,完颜守忠暗暗想着,旋即就推开眼前大门,信步走入其中。

    正待走进之后,便闻园中惊起一声叫声,定眼看去却是两个老者。这一对夫妻原本听到门外有动静,便起身前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料到刚从里屋走出来,就看到眼前一个血人扑面走来,耐不住心中恐惧,便叫起声来。

    完颜守忠顿感不妙,又恐眼前两人惊动巡逻士兵,便欺瞒道:“我乃是赤凤军士兵,因遭逢敌人袭击身受重伤,不知可否将我搀扶到里屋之内暂时歇息片刻?”

    “原来是义士啊,我还以为是鞑子呢。婆娘,你且去烧点热水,给这位壮士洗洗身子,我去将床铺整理妥当,让这位义士好好休息一下。”

    那老者本是惊恐面色立时消去,却是一副欢喜模样来,很显然是将完颜守忠的话当真了。

    数年经营,这潞州城之内的百姓莫不以赤凤军为傲,若见有赤凤军士兵前来,虽不敢说是赢粮而景从,但心中敬佩却是真的。

    这老者对完颜守忠的话全然当真,更兼看到他身负重伤,只以为此人为敌人所害方才导致这般惨状,自然便付出十分热忱来招待,就吩咐身边婆娘去烧点热水,自己则是将完颜守忠搀扶着走到自己的房间之内。

    这房间甚是简陋,除却了一个可容纳两人的大床外,便没有别的东西,墙壁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那床铺也不过是用砖头和木头垫起来,然后在上面铺上厚厚的一层卷好的秸秆,冬日时候躺在这上面,睡起来甚是暖和。

    躺在这床铺之上,完颜守忠这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默默运转玄功开始调养生息。

    待到黄昏时候,他才终于让一身伤势恢复大半,当然若是要彻底恢复往日实力,却是不可能了。那郭城实力不逊于他,一手玄阳真力威力惊人,并非一时半会儿可以痊愈,不过基本的坐卧行走却是可能,所以完颜守忠打算趁着半夜时分自城中逃走,另寻再度复兴的机会。

    想着这些事情,完颜守忠收起玄功,正准备离开这里,却见门外帷幕被掀开,那老者正端着一碗粥走进来。

    完颜守忠眉头一皱,正感腹中饥饿,便站起身来,走到老者身边将其搀扶起来,亲切问道:“老人家,你这是作甚?”

    “我想你一下午都没吃饭了,肯定是饿了。所以就特意吩咐婆娘熬了这碗粥给你。只可惜家中粮食不多,不能给你煮一锅饭,还请你莫要推辞。”那老者一脸欣喜,便将这碗粥抵到完颜守忠之前。

    完颜守忠嗅到这清粥清香,虽觉腹中饥饿,却强忍心中渴望,便对这老者说道:“老人家,你有没有吃过饭?”

    “我……”

    那老者正要推辞,便自腹中也传来饥饿之声,不免尴尬的笑了:“我因为见你甚是饥饿,所以就先端给你吃了。锅中还有一些,剩下的足够咱们老夫妻吃了。”

    “这怎么行呢?不如我先喂老人家你吃点粥吧。不然凉了的话就不好了。”完颜守忠却是劝道,旋即便将手中的粥碗抵到老人家嘴边,亲切的喂了老人家一口。

    这老者也未料到完颜守忠却是如此和蔼,心中不免乐开了花,又见粥碗少了许多,便心疼起来连连推辞:“我老了,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就给你吃吧。”

    “那好。那我就多谢老人家了。”完颜守忠也不推辞便接了过来,吸溜一下便吞了大半碗,热粥下肚顿感腹中一片温暖,却有些困惑问道:“老人家,我和你素昧平生,你为何对我这般好?”话虽是这般说,但是目光却微微眯起来,自其中透着几分警惕。

    他自出生以来便生活在皇宫之内,刀枪剑雨什么未曾见过,便是加入到赤凤军之内,也多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目的被人发现,故此见到这老者如此亲切,便感到害怕,生怕此人会暗施手段。

    之前之所以让这老者喝粥,并非什么顾念亲情,实在是害怕这粥中有毒!

    “唉,还不是我那孩儿啊!”

    老者更不知晓完颜守忠心中思绪,便道:“当初他妻儿为鞑子所杀,一怒之下便加入赤凤军。从前时候尚且还有书信,只可惜从今年三月时候,我便未曾见到他的书信了,更不知晓他的状况。孩子啊,如果你知道他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他现在情况如何?对了,他叫王二蛋,不过我估摸着他参军的时候可能会改一个名字吧。”

    “王二蛋?我若是回去,定然会帮你问一下。”

    完颜守忠瞬间沉默。

    依照这老者所言,今年三月时候,正是太原攻防战的时候,若论时间只怕那人早已经战死沙场了。

    而这般例子在这潞州之内数不胜数,更不知晓有多少人儿,因此而流离失所。

    那老者也不怀疑,连连道谢:“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说着,就准备离开这间房间。

    却在这时,完颜守忠忽起一掌,直接印在老者胸前,劲气一吐已然将此人震碎心脏,这般动静实在是太过迅速,便是那老者也是一脸茫然,便被完颜守忠所杀。

    冷眼看着地上尸首,完颜守忠脸色沉寂如墨,看不见半分情绪。

    于门外,却有那婆姨听到此间动静,走进来查看:“官人,出什么事了?”

    完颜守忠立起杀意,纵身一跃已然奔到这婆姨之前,又是一掌也是一样打在心脏之上,便将此人也一并杀了。

    连杀两人,他更是并无分毫歉意,只是说道:“莫要怪我无情,实在是留得你们两人存在,我只怕性命难留。”正欲从此地离开,却自门庭之外听闻一个熟悉之声。

    “金蒙,为何你如此凶残,竟然就连他们都不放过?”

    “是李莲?”

    一脸诧异,完颜守忠侧目望去,便见于庭院之中,那李莲正立于皎月之下,皎洁之光洒落于身,更显其纯白如莲,不染红尘。

    见到这曾经枕边之人,完颜守忠满脸错愕:“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你刚才击杀他们的时候!”颤着声,李莲脸上布满失望。

    当初时候,她本以为此人乃是良配,故此嫁与此人以为能够厮守终生,孰料婚后却因为自己许久时候未曾有子,便生出怨隙来,以至于彻底和离。

    虽是和离,她与此人毕竟也曾为夫妻,伉俪情深自是不可能轻易断绝,然而今日时候,眼前的一幕却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观念,方才知晓往日身边之人,竟然是这样一位残忍嗜杀之人。

    “呵呵呵!哈哈哈!”

    仰天长笑,完颜守忠更觉凄苦,只看着眼前之人竟然生出命运作弄之感,不免叹道:“我以为我能够逃出生天,没想到却最终还是要落入你的手中。但是,你忘了你的功夫是谁指导的吗?若要阻挡我的去路,便是你也得死!”运起最后真元,他却是狰狞至极,心中所愿未曾放下,便是末日终途也要继续战斗。

    “若是在这般。那今日这一剑,便彻底斩断我俩的恩怨。”

    “铿锵”一声,长剑应声出鞘,李莲凝望眼前之人,更不知晓心中是悲、是痛,亦或者是庆幸。

    当初萧凤做主和离时候,她曾经埋怨过主公擅作主张,如今看来只怕主公早已看明白这一点,故此做出这般安排,让自己从苦海之中脱离。

    不然的话,李莲实难想像自己若是被此人拖着,一起背叛主公又是什么样子!

    不管如何,在今日她必要以手中之剑,做出最后的决定。

    “太初纳玄冥,怒龙啸!”

    已知两人再无回旋余地,完颜守忠不顾一身伤势,已将最后真元尽数纳入双掌之中,便让整个人仿佛苍龙咆哮,刹那间朝着李莲冲去。

    李莲亦是知晓眼前这人是何等的断情绝义,自然不会再无留手,万千月华自天穹纳入长剑之中,已然让这寻常之剑透出皎洁之色,宛如玄月再现人间。

    “月落天华引红尘!”

    繁花尽落,一地嫣红,只留下那完颜守忠颓然倒地的身躯。

    昔日枭雄一剑枭首,万千豪情一朝尽空。

    李莲看了一下那屋中两人尸身,不免感觉悲戚,若是自己早来一步,又岂会让这两位无辜老者就此丧命,便对着身后跟来的少女骑士团团员说道:“将那两位老者尸身收敛起来,安葬下去。记住了,莫要让他们暴尸荒野,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神色哀伤,一行少女虽见地上尸身,却并无半分波动。

    这一日,城中死伤之人太多,她们也不知道救治了多少赤凤军战事,更不知晓收敛了多少尸体。

    在这危急关头,她们的夫君以及孩子正在外面战斗,而她们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待着,也被动员起来负责后勤医疗工作,否则赤凤军如何能够支撑到现在这个地步?

    “呵呵呵!哈哈哈!”

    仰天长笑,完颜守忠更觉凄苦,只看着眼前之人竟然生出命运作弄之感,不免叹道:“我以为我能够逃出生天,没想到却最终还是要落入你的手中。但是,你忘了你的功夫是谁指导的吗?若要阻挡我的去路,便是你也得死!”运起最后真元,他却是狰狞至极,心中所愿未曾放下,便是末日终途也要继续战斗。

    “若是在这般。那今日这一剑,便彻底斩断我俩的恩怨。”

    “铿锵”一声,长剑应声出鞘,李莲凝望眼前之人,更不知晓心中是悲、是痛,亦或者是庆幸。

    当初萧凤做主和离时候,她曾经埋怨过主公擅作主张,如今看来只怕主公早已看明白这一点,故此做出这般安排,让自己从苦海之中脱离。

    不然的话,李莲实难想像自己若是被此人拖着,一起背叛主公又是什么样子!

    不管如何,在今日她必要以手中之剑,做出最后的决定。

    “太初纳玄冥,怒龙啸!”

    已知两人再无回旋余地,完颜守忠不顾一身伤势,已将最后真元尽数纳入双掌之中,便让整个人仿佛苍龙咆哮,刹那间朝着李莲冲去。

    李莲亦是知晓眼前这人是何等的断情绝义,自然不会再无留手,万千月华自天穹纳入长剑之中,已然让这寻常之剑透出皎洁之色,宛如玄月再现人间。

    “月落天华引红尘!”

    繁花尽落,一地嫣红,只留下那完颜守忠颓然倒地的身躯。

    昔日枭雄一剑枭首,万千豪情一朝尽空。

    李莲看了一下那屋中两人尸身,不免感觉悲戚,若是自己早来一步,又岂会让这两位无辜老者就此丧命,便对着身后跟来的少女骑士团团员说道:“将那两位老者尸身收敛起来,安葬下去。记住了,莫要让他们暴尸荒野,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神色哀伤,一行少女虽见地上尸身,却并无半分波动。

    这一日,城中死伤之人太多,她们也不知道救治了多少赤凤军战事,更不知晓收敛了多少尸体。

    在这危急关头,她们的夫君以及孩子正在外面战斗,而她们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待着,也被动员起来负责后勤医疗工作,否则赤凤军如何能够支撑到现在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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