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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国的领海内有六个美丽的岛屿,如果从飞机上俯瞰,深蓝大海上的六个岛屿环抱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很标准的星形,苍翠覆盖的岛屿镶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景色美不胜收。被五个岛屿环在中间的大岛上修建着一座城堡式的美丽庄园,西式的城堡、别墅与Z国古典园林建筑完美的结合起来,处处透出梦幻般的美感。

    一个小男孩儿与一个英俊的男人对视着,男人负手立于岛边的码头上,深邃的眸子凝视着身前的孩子,目光冷而坚毅,关爱深藏在了眼眸深处,没有几人能察觉到。这个面容清秀俊美的孩子是他的儿子,也可以说是他未来的寄托,心里头唯一的继承人。

    能够一笑倾城的女人,他有好几个,孩子自然不会就这么一个,但他把所有的期望与希望都给了身前五岁的儿子,没有人说过他这顶天立地俯视众生的男人偏心,他的几个女人更没有去嫉妒注定不凡的小男孩儿。

    “凌飞昨天是你五岁的生日,我这个当父亲的也只给了你一个简单的生日宴会今天你要去哪里我早已告诉过你。如果你不想离开我离开你妈离开这片乐土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男人语气淡然,直视着孩子的双眼,负在背后的右手慢慢握成了拳状。

    站在旁边的绝色丽人移步来到男人身边,她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从认识身边的男人到现在有十多年了,这个细微的动作也重复了无数次,她从未厌倦过。她了解自己男人的脾气,孩子如果贪图享乐选择在这座美丽的岛上做一个孬种少爷,他的拳头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挥出去。

    男孩儿仰起稚嫩的脸颊,灵动的黑眸注视着父亲良久,然后扭头瞧了一眼旁边的母亲,以孩童特有的那种干脆口吻说道:“爸爸我不会反悔,我要做像爸爸一样的人,有一天我还要超越爸爸。”

    “恩好不愧是我郭飞宇的儿子。凌飞以后的日子你要受苦了苦不堪言的时候你可以朝着大海大声的诅咒爸爸但不能流一滴泪,郭家的儿孙即使有泪也不能轻弹,记住这一条。”男人负在背后的右手舒展,轻抚着儿子的头顶,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

    “凌飞”绝色丽人俯身蹲下,她搂住儿子,亲吻着儿子的额头,呼唤出了名字后却不知再说什么话,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爱的体现,母爱在这个世界上是最伟大的爱,任何一个人不能否认,做孩子的更不能漠视这种爱,否则真还不如一头待宰的畜生。

    小凌飞伸出手擦拭着妈妈眼角益处的泪水,他觉得自己很难过,很想哭,看了一眼旁边的爸爸,五岁的小家伙硬是压住了心中的悲戚,小声安慰着妈妈,“妈妈我是小孩子都没哭你也不许哭,眼睛哭红了爸爸会说你丑的。”

    “雅儿不要哭了,有些事情凌飞必须去面对。”男人弯腰扶起了妻子,凝视着爱人的双眼中现出了带着歉意的爱怜。他朝旁边一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汉子点点头,汉子随即走到小凌飞身边,拉起那稚嫩的小手顺着码头走向一艘白色快艇。

    小凌飞随着穿中山装的男人快步前行,他的一只小手攥成拳,攥的很紧,想回头看一眼,可又怕自己那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被爸爸看到,认为自己不够坚强,五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一点的真是寥寥无几。

    六名穿着黑色西装的汉子簇拥着一高一矮个两个身影,一行人上了快艇,很快马达声响起,快艇在海面上划出了一条白色的水线。男人搂着爱人,眺望着渐渐远去的快艇,喃喃说道:“凌飞爸爸每个月会去岛上看你一次。”

    眺望远方的英俊男人正是龙门之主郭飞宇,他不但掌握着龙门这个世界阴暗面的强大存在,还掌握着震撼亚洲的腾龙集团,他有资本俯视芸芸众生,但他不满足,他还要自己的孩子同样有这个资本,今天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孩子的明天。

    他可不愿看到儿子在长大后是一个只会泡女人显摆名牌的孬种少爷,对那种到处惹是生非捅了娄子等父母擦屁股的废柴深恶痛绝,自己的儿子若是如此他这杀人从不眨眼的主儿也不会留情,这不是冷酷无情,而是真正的大爱,只是很少有孩子能够明白过来。

    倚靠在郭飞宇臂弯里默默流泪的爱人张雅自然明白他的一番苦心,亲眼目睹爱子离开,去孤岛上接受磨练她没有一丁点的怨言,不论何时她都支持自己的男人,没有任何条件的支持,如果需要,她还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支持他。

    郭飞宇上身黑色的T恤衫在海风的吹拂下抖动着,展露出来的气势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他缓缓扭头,瞧着双眼红肿的张雅,柔声道:“雅儿你是不是怪我这个当父亲的太冷血把自己的儿子扔到一个荒岛上让一群更冷血的人去训练他,交他杀人?”

    “飞宇你选择的永远都是对的,做你的女人永远都支持你。”张雅对着丈夫挤出了一个微笑。

    “雅儿咱们的儿子只能成雄这么早学杀人的本事是为了日后不被人杀,能更好的活着。”郭飞宇仰望着天边的几朵浮云,神情坚毅。

    张雅长出了一口气,侧头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轻声说:“飞宇你想什么我知道我流泪是因为咱们的凌飞才五岁,你十岁才”

    “咱们的孩子注定要背负一个命运那就是他必须超越我,对于那些想要踩在我头顶上把我踩倒的对手或是敌人我最多留给他们倒地呻吟颤抖的机会,但我很乐意咱们的儿子把我这当父亲的彻底踩在脚下,那个时候我会笑着仰望他。”郭飞宇凝视着爱人,眼神坚定,一抹淡然的笑淋漓尽致的展露了他对凌飞的爱,父爱无疆。

    红日缓缓落下,半边已消失在了海平面上,天边的几朵云被晚霞映成了红色,漏过云缝的霞光洒在了深蓝大海的一座荒岛上。此时,荒岛的沙滩上,一个小男孩儿双腿分开,身体半蹲,两条胳膊平举着,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马步,只是男孩儿的腿在抖动,胳膊也在抖动。

    十几米外,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双手抱肩瞧着小男孩儿,冷厉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就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杀神。他的脚下散落着十几块溜光圆润的鹅卵石,石头很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见了一定会视若珍宝,而他只是把这些石头当成教训“学生”的工具。

    小男孩正是郭凌飞,来这个荒岛已经有三个月了,父亲只看过他三次,每个月一次,在这苦不堪言的三个月中,他每天要接受八小时以上的特别训练,特别到了常任无法想像。郭凌飞无数次想哭,睡梦中呼喊最多的是爸爸和妈妈这两个词汇,但烙在幼小心灵里的一个信念使他熬了过来。

    一阵海风吹过,郭凌飞的胳膊微微下沉了一些,标准的马步姿势顿时变的不再标准,一块鹅卵石不偏不倚的击打在了他的腿上,“扑通!”小凌飞跪在了沙滩上,一个冷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站起来!如果坚持不到潮落之后你就是一个废物。”

    小凌飞颤巍巍的站起来,继续蹲马步,受了委屈的他没有像一般小孩子那样哭爹喊娘,又哭又闹,这三个月的时间使幼小的他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在这个荒岛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自己。

    涨潮的时间到了,海面上一浪高过一浪,带着腥味儿的海水没住了郭凌飞的双脚,面对逐渐涨高的海水他没有退缩,俊秀的面颊上流露出了略带稚嫩的坚毅,咬着牙坚持是唯一的选择。

    五岁的凌飞或许不懂此时受苦是为了增加日后践踏别人的资本,或许也不能完全理解父亲为什么如此“无情”,但明显比同龄小孩子要成熟许多的他知道,自己的爸爸爱着自己,用妈妈那一句他似懂非懂的话说“你爸爸对你的爱胜过天低下任何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只是爱的方式很特别,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在了郭凌飞的面颊上,在晚霞的映衬下五岁孩子的坚强令人震撼。海水还在上涨,十几米外,龙门第一高手龙魂的眼神依旧那么冷厉,他的使命就是用五年的时间去打磨一块璞玉

    无数次潮涨潮落,斗转星移,五年的时间在无数次的日出日落中流过,荒岛的景色没有太大的变化,荒岛边缘的杂草沙石中多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这条小路完全是一个小孩子用双脚“踩”出来的,周长正好是五公里。

    郭凌飞每天早晚绕着荒岛跑两个五公里越野,五年的时间他的双脚创造了一条环绕荒岛的曲折小路,崎岖的小路上有他的足迹,自然也有他的洒下的汗水。

    当年的五岁孩童高大了许多。海水中,赤裸着上身的郭凌飞挥动着拳头,每一拳挥出,水花飞溅,力道不小,代表着健康和性感的古铜色身体上健美精壮的肌肉蕴涵着惊人的爆发力,一个十岁的孩子已具有了些许男性阳刚的魅力。

    他从七岁开始,便在涨潮的时候迎着汹涌的海浪练习拳脚,习惯了与汹涌海浪的对抗,与大自然的抗争给了他动力和乐趣,十岁在大人的眼里依旧是稚嫩的代名词,可郭凌飞要比同龄孩子成熟了太多。

    郭凌飞在海水中练习了一个小时的拳脚,直到涨高的海水没过了前胸才回到沙滩上,擦去身上的水珠之后穿上了一身运动服,他抖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一阵烤鱼的香味儿飘进了鼻子内。

    郭凌飞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上露出微笑,他扭身走向几十米外的木制房子,房子前的空地上,两个男人并肩坐在沙滩上,一个龙门第一高手龙魂,从出道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一个对手。

    另一人曾经是Z国最神秘的特战大队的队长,也是十多年前使亚洲黑道闻风丧胆的杀神。两人在简易的火炉上烤着鱼,地上的一个不锈钢盘子内放着各种作料,还有几罐啤酒,岛是荒岛,生活用品却不匮乏。

    五年来,这两个身手变态的高手以月为单位轮替着训练郭凌飞,恨不得将自己所会的东西一股脑的传授给郭凌飞。

    今天是郭凌飞留在海岛上的最后一天,两人同时现身在了海岛上。龙魂和张强见郭凌飞走过来一起露出了笑脸,笑的很欣慰,十岁的孩子倾注了两人的心血。

    “凌飞我们两个的使命也完成了,一会儿不用去海里游五公里和练习枪法了,先坐下来吃点东西。”豪爽的张强起身拉着郭凌飞坐在了他身边,论身份十岁的郭凌飞是他的少爷,但从不让他们这些叔叔伯伯辈儿的叫出少爷这两个字眼。

    “过了五年我现在才十岁,不知道爸爸会如何安排我。”郭凌飞从火炉上拿起了一条烤熟的鱼慢慢品尝起来,眉宇间展露出了一般十岁孩童所没有的成熟。

    五年来他经历过同龄人所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每年的十二个月中有十一个月接受魔鬼式的训练,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可以离开这个荒岛,假期中他只在温馨的家呆三天便要随着父亲去认识这个世界的阴暗一面,他去过盛行种族屠杀的非洲,去过战火燃烧的伊国,也去过这个世界最贫瘠的国度,亲眼目睹过的一切悲惨景象使他幼小的心灵渐渐变的成熟。

    “主人会送你去一个地方,去拜一位高人为师,以后的日子你还要与这位高人学很多的东西,我和你张叔叔也仅仅是为你打了五年的根基。”龙魂淡淡的道,专心致志烤鱼的模样不次于顶级大厨,扑鼻的香味就说明他的手艺不赖。

    “龙叔叔我爸要送我去什么地方?”凌飞忙咽下了口里的鱼肉,扭头注视着不动声色的龙魂。

    “Z国少林寺”

    郭凌飞一个人收拾着自己住了五年的卧室,简单的卧室只有木床和一套桌椅,没有几个人会相信顶级豪门出生的少爷会在这样的陋室内住了五年,在世俗人的眼里少爷往往与妖艳的女明星、豪华的跑车、富丽堂皇的别墅捆绑在一起,做梦也想不到郭少爷的卧室会寒碜到如此地步。

    卧室内最有科技含量的东西是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可以无线上网,郭凌飞便是通过这部笔记本电脑去了解外界的事物以及最新的时事报道,他每天仅仅给自己安排一个小时上网的时间,很克制自己,外界流行的网游、网聊、网恋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五年来从未延长过上网时间。

    在没有电力供应的荒岛上笔记本的两块电池可以用十天,每隔十天会有送生活物品的专人来更换电池,以保证电脑的正常工作,毕竟这是郭凌飞了解外界最新消息的重要途径。

    简易的木床上堆满了书、杂志、报纸,有中文的书籍也有英文的书籍,其中不乏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这类型的名家巨著,也有《一千零一夜》这类小孩子才有兴趣看的阿拉伯童话,这些书籍涉猎之广足以使高中的老师瞠目结舌,而床上这些书只不过是郭凌飞今年看过的书,也就是说只是他总阅读量的五分之一。

    郭凌飞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常用的五千个汉字,六百个英文单词,这样的能力虽说与神童有一定的差距,但不会相差太远,起码算是很有天赋的孩子。每天八个小时的训练结束后读书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每当沉浸在书海中时会暂时忘记对亲人的思念,忽略身体的疲惫。

    一天六小时的阅读时间,五年累计起来的阅读时间是惊人的。郭凌飞也利用这五年的时间自学了小学、初中知识,高中课本没有去看,他不喜欢“贪得无厌”,而且也明白知识的积累是循序渐进的,还有一个小心思是怕以后的日子过的太无聊。

    郭凌飞将床上的书按照不同的类被分开放进箱子内,足足放满了三个纸箱,这些书对于十岁的他来说是房子内最宝贵的东西。

    龙魂走进卧室见郭凌飞埋头整理书籍,不禁出声说道:“凌飞一会儿会有佣人上岛来整理这些书”

    “龙叔叔你不是常说自己事情尽量靠自己去解决,整理这些书是我的事,我自己做就可以了。”郭凌飞笑着道,随手将二十多本军事方面的杂志放进了箱子,这几年习惯了不倚靠别人,佣人对他这样的少爷来说已是有点多余,每次回家面对成群的仆人会不自然。

    龙魂没有再说什么,蹲下身子帮着整理,与郭凌飞这样的少爷相处越久越有感情,因为身边的少爷从未把他当成下人,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十几分钟后两人收拾好了需要带走的物品,走出居住了五年的简易木房子。

    茫茫的大海上出现了一点白影,从模糊的轮廓可以看出是一艘游艇,游艇朝着荒岛的方向使来,十几只白色的海鸥盘旋在游艇周围。郭凌飞在龙魂和张强的帮忙下将需要带走的物品搬到了木板搭成的小码头上,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眺目远望,缓缓驶来的白色豪华游艇变的清晰。

    十岁的郭凌飞目不转睛的瞧着游艇甲板上的一双身影,露出了笑脸,笑的很是灿烂,五年的磨练和对这世界的认识使他成熟了很多,但孩子仍旧是孩子,看到思念的父母会下意识流露出孩子应有的童真笑容,心中也会涌起莫名的伤感。

    “爸爸妈妈很快就要到了我为什么想哭是我不够坚强还是没有长大”郭凌飞使劲儿瞪了瞪眼睛,这样瞪眼睛是为了不让眼中那抹湿气继续蔓延,也不想让父母看到懦弱的一面。

    十岁的凌飞只想让即将到来的父母看到一个坚强的孩子,还有那比同龄人更坚强的心,这不同于一般孩子为了博得夸赞或是奖励在父母面前拙劣的表演,而凌飞要把欣慰留给父母。

    豪华游艇的甲板上,张雅依偎在丈夫的臂弯里,望着简易码头上的人影,动情的说道:“飞宇一年没见凌飞又长高不少结实了不少,看那模样越来越像你这当爸爸的了。”

    “我的儿子当然要像我光像我还不行凌飞必须超越我。”郭飞宇紧搂着爱人的纤腰,含着笑意的眼眸中充满了希望

    郭凌飞快一年没有回过家,当他随着父母从游艇走下,踏上离海岸不算远的美丽海岛时心中生起了莫名的悸动,家,这个字儿不论是在老人还是孩子的心里都象征着温馨。郭凌飞驻足凝神欣赏着城堡式的庄园,俊秀的面庞上流露出了没有夹杂任何世俗气息的纯真笑容。

    “回家的感觉真好,真想一直陪在爸爸妈妈身边。”郭凌飞侧脸瞧着身边的父亲。张雅摸着儿子的头顶,微笑道:“凌飞妈妈也想你一直陪在身边。”

    “这个家只是暂时的家凌飞你要记住我们郭氏儿孙真正的家不在这里。”郭飞宇欣赏着美丽的家,这座花费了十几亿美金为爱人们建造的如仙境一般的岛屿只是他暂时栖身的窝,他知道终有一天会像父亲那样,抛弃烦琐的世事落叶归根,回到东方那古老的国度安享晚年。

    郭凌飞不解的问:“爸爸那在哪里”

    “你难道忘了你爷爷常说的一句话?”郭飞宇扭头凝视儿子。

    郭凌飞听了父亲的话恍然大悟,点头说道:“爷爷说我们是Z国人只有Z国才是我们的家。”

    “凌飞你记住你可以为了爬的更高活的更好杀万人可以不择手段的去摧残你的敌人,也可以摆出冰冷的面孔漠视倒在脚下的小人物慢慢死去,但不可以忘记自己是什么人。”郭飞宇以少有的冷厉口吻训诫着儿子。

    郭凌飞对着父亲认真的点头,这个时候一大群人围了过来。

    “哥哥丫丫想你了”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三岁小女孩儿迈着小短腿儿欢快的跑在人群之前,她手里拉扯着一根彩带,彩带的一端系着一头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宠物,但不是猫,而是一头幼年的雪狮。

    海景优美的码头上热闹起来,郭凌飞快步迎上小女孩儿,这是他的妹妹,虽然不是母亲张雅所生,但对妹妹的关爱胜过了真正的亲兄妹。丫丫见哥哥迎上来,张开稚嫩的双臂,跑的更欢快,跟在后边那只刚出生没多长时间的小雪狮在丫丫的拉扯下翻滚了好几下,委屈的哀叫声根本吸引不了小主人的注意力,毕竟在丫丫的心里它这畜生还是没法与哥哥相比。

    “小不点又吃胖了许多,哥哥都抱不动你了。”郭凌飞弯腰抱起了丫丫,在丫丫粉嫩嫩的脸蛋儿上亲吻了几下。丫丫张开小嘴放声笑着,同时还很兴奋的挥动两只胳膊,完全忘记了那只小狮子。

    毛色纯白的狮子是遗传基因突变的产物,在世界各地的数量不会超过一百,被人们称为雪狮,可谓珍贵到了极点,此时正在受苦的小家伙就是不足一百中的一个,只是它的珍贵完全被丫丫那稚嫩的小手给扼杀了。

    围拢过来的人群中有几位绝色丽人,她们都笑盈盈的看着郭凌飞和丫丫,其中一个冷艳高贵的绝色妇人瞧着哀叫不止的小狮子,摇头浅笑,轻声道:“丫丫不要粘着哥哥快下来,再不下来你那宠物就要被勒死了。”

    郭凌飞闻声放下了丫丫,与后边的几位绝色丽人打着招呼。从他能记事儿起就称呼眼前这几个美貌不次于母亲的女人为阿姨,懂事后也明白这几位阿姨在爸爸的心里同妈妈一样,是爸爸的女人,也是爸爸的爱人。他没有反感过其中任何一人,这是因为他从记事儿起就受到了她们无微不至的呵护。

    “凌飞过来瞧瞧欧阳阿姨为你生的弟弟,这小不点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可爱。”一位着装很时尚的美妇将怀里出生两月的孩子抱在了郭凌飞面前。这位刚做母亲不到两个月的美妇叫欧阳兰兰,是郭凌飞众多阿姨中的一个,几年前就叨念着要给凌飞创造个弟弟,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

    “坏东西,哥哥不理我了,都怪你,踢你。”丫丫噘着小嘴,抬起小脚丫踢了踢雪狮的身子,把哥哥不再抱着她的气撒到了这只珍贵的狮子身上。郭飞宇和几为爱人以及周围的仆人保镖见丫丫如此,都笑了起来。

    一阵说笑后,郭凌飞随着家人进了豪华的城堡式庄园,而此时正有一个凶猛的家伙在庄园内等着他回来。庄园内一块生长着几棵椰子树的平整草地上摆放着长、宽、高各两米的大铁笼,十名黑衣保镖守在了笼子四周。

    郭凌飞远远就看到了大铁笼,笼子内是什么东西,他看的很真切,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笼子放在这里。

    “凌飞你看到笼子中的那头黑熊了吧,你一定在想为什么要把它放在这里,爸爸要用这头熊检验你这五年来有什么进步,顺便瞧瞧你杀生的手段如何。”郭飞宇淡淡的说着话,没有看儿子,当父亲的让十岁的儿子与黑熊搏斗,如他一般“残忍”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还真不多见。

    “飞宇”

    “主人”

    几个急切的声音响起,十岁的孩子与高近两米重几百斤的黑熊搏斗,明摆着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厮杀,即使周围有几十名怀里揣着微型冲锋枪的保镖,也未必能保证郭凌飞安然无恙。

    郭飞宇那坚决的目光扫过众人,周围人不在劝说,他们知道他决定的事情绝没有改变的可能。

    一行人距笼子二十米,四十名黑衣保镖护卫在周围,四十支微型冲锋枪的枪口瞄准了笼子里的黑熊,笼子旁边的人打开了铁笼,然后迅速退在了一边。笼子中的黑熊号叫了一声缓慢的走出铁笼,它没有爬着,而是像人一般直立着,暴怒的熊往往如此。

    郭飞宇扭头凝视着儿子,徐徐说道:“凌飞用你最快的速度解决它,它是一个智商低下的畜生,要是你连一个畜生都对付不了那就更谈不上去对付比畜生可怕千百倍的人了。”

    郭凌飞很镇定,朝着爸爸点点头,见妈妈神情紧张,微微一笑,示意自己不会出事儿。仅仅十岁的他没有杀熊的把握却有斗熊的决心。众人屏气凝神,郭凌飞缓慢移动脚步,人与熊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饿了一天呆头呆脑的黑熊大摇大摆的走出笼子见有生人靠近,先是示威性的吼叫一声。

    “好丑的熊熊哥哥我帮你打它”三岁的丫丫见黑熊龇牙咧嘴丑的怕人,攥起小拳头,拉着小狮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要上去帮哥哥斗熊。

    “丫丫不要胡闹”丫丫的母亲东方嫣然忙拉住了女儿的胳膊,生怕丫丫这调皮好动的小祖宗使郭凌飞分心。丫丫很幽怨的瞧了妈妈一眼,噘嘴瞧向了快要与黑熊凑到一块的哥哥,两个冲天小辫兀自抖动不已。

    郭凌飞缓缓逼近黑熊,黑熊也因生人的接近而暴躁不安,嘴里不停的发出低吼声,已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一说起熊人们第一时间会想到笨拙这个词汇,忽略了熊的凶残,凶残的畜生大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先下手为强,这头黑熊也不例外。

    一声刺耳的吼叫响起,出人意料的是先发动攻击的却不是熊,而是郭凌飞,他轻灵跃到熊的身边,一拳头击打在熊的肚子上随即扭身就跑,目的就是激怒这个貌似强大的畜生,被激怒的人会因冲动而犯错,更何况没有理智的畜生。

    被激怒的黑熊俯下身子,四个爪子着地,狂奔起来,攻击目标锁定了郭凌飞。以弱搏强要的是智慧和手段,孩子自然有孩子的智慧,至于杀生的手段郭凌飞学了五年。他朝着不远处一棵椰子树跑去,距离树一米轻巧的跃起,双脚交替踏在树干上,极具观赏性的凌空翻越,在惊呼声中从黑熊的头顶翻越过去,他左右手的两根纤细中指也在这一刻快速出击,硬生生的插进了黑熊的眼眶中。

    郭凌飞落在黑熊后边,痛失双目的黑熊一头撞在了树干上,树干晃动的同时,发狂的畜生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了十几米外的人群,点点猩红洒落在翠绿的草地上,镇定如常的郭凌飞手指也在滴血,只不过不是他的血,是黑熊的。

    黑熊的眼眶中溢出猩红的血液,它咆哮着,四个爪子疯狂爪着草地,直奔草坪边的人群而去,剧痛使这畜生更加凶残,更加疯狂。郭凌飞拔腿追击黑熊,奈何蹲了五年马步,每天在海浪中上踢三千次的双腿赶不上黑熊,不论是发狂的人还畜生同样不可理喻。

    丫丫眨巴着眼睛瞧着飞奔而来的黑熊,张嘴咯咯的笑了,那只可怜的小雪狮已被她的小脚丫踢到了前边,三岁的小丫头兴奋的喊道:“雪雪去咬熊熊!”

    体型与猫差不了多少的小狮子瞧着猛扑过来的庞然大物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任凭丫丫吼破喉咙也是只退不前。周围的保镖正准备瞄准开枪,一个身影疾速蹿出,奔跑中的黑熊听着有脚步声逼近,猛然直立站起。

    郭凌飞停步,凝神注视着前方,冲出的人正是爸爸,小的时候常听几个叔叔伯伯说爸爸的功夫深不可测,却一直没有亲眼目睹过,这难得的机会勾起了压抑了几年的好奇心。郭飞宇与发狂的黑熊接触了,仅仅是一瞬间的接触,他又以更快、更诡异的速度退了回去。

    黑熊那硕大的熊掌爪空,这畜生张嘴咆哮几声,向前颤巍巍的挪动了几步,轰然倒下,几百斤的大块头压坏了一大片平整的绿草,它的喉咙上赫然出现了五个冒着血的窟窿,五个窟窿是被郭飞宇的手指戳破的,气管和喉骨已然被爪断,用手指戳破黑熊厚厚的毛皮,这类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变态。

    郭飞宇接过下人递来的纸巾,仔细擦拭着沾在手指上的血液,动作从容,波澜不惊,仿佛倒下的那头畜生不是他杀的,十几年来杀了无数人,他没动容过,更何况是杀一头畜生。

    “凌飞爸爸十岁的时候还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少爷,你十岁就有了这样的身手比爸爸强多了,只是缺少了一击毙命的狠劲儿,你的手指如果再深入一公分就会擦进黑熊的脑子,也就不用我为你擦屁股了。你仁慈了一点却激起了畜生的狂性,在对待对人的时候不要犯类似的错误,要做到一击毙命。仁慈对待敌人与残忍对待自己没有区别,你现在还小,经历的事也少,日后会明白的,现在只需记住一点,不要留给任何人反咬一口的机会。”

    郭飞宇语重心长的说着话,就像是常人在告诫孩子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同时将染着猩红血迹的纸巾揉成了团,动作轻描淡写,透着几分洒脱,十几年来他这双手沾的人血太多了,以至于见了红也没什么感觉。

    郭凌飞听着教诲,默默走到黑熊旁边,瞧了瞧那五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也知道自己与爸爸有着很遥远的差距,刚才他确实没有狠心下杀招,当黑熊受伤发狂时就有点后悔,一个模糊的念头烙在了心底,以后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

    一群黑衣保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黑熊的尸体移走,几名仆人用水冲刷着草坪上的血迹,刺眼的血色渐渐边淡,惊心动魄的一幕已被许多人遗忘。丫丫这小妮子拎着那只可怜的小狮子继续黏糊着郭凌飞,还很兴奋的叫嚷着要再看一次熊熊与哥哥搏斗,那只很凶悍的黑熊丢掉了生命居然也没把三岁的小丫头吓住,死的很悲哀。

    郭凌飞抱着兴奋叫嚷的丫丫,哭笑不得,他十岁,丫丫三岁,在大人的眼里都是小孩子,但在丫丫的面前凌飞把自己当成了大人,以大人的口吻说道:“丫丫不要再闹了,不然哥哥以后就不疼你了。”

    丫丫吐了吐小舌头,含着手指想了一会儿,天真的说:“哥哥你骗人,妈妈说了哥哥永远都会疼丫丫的。”

    “宝贝闺女妈妈抱你,小心累着哥哥。”东方嫣然妩媚一笑,伸出胳膊把丫丫抱在了自己怀里,丫丫好似怕累着哥哥,乖乖的伏在妈妈的怀里。

    “凌飞这次回家想住多久?”东方嫣然瞧着郭凌飞。

    郭凌飞笑了笑,没有回答,扭头看向旁边的爸妈,这次在家呆多长时间不是他能做主的,现在他还是一个孩子,要听爸爸的安排,即使让他现在就离开,也不会犹豫,懂得大人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他。

    张雅瞧了一眼儿子,扭头看着丈夫,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十几年的老夫妻了,郭飞宇怎回不知自己的女人想说什么,他很缓慢的向前迈步,一大群人簇拥在他这一家之主的周围。

    张雅挽着丈夫的胳膊,期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丈夫英俊的脸颊上,小丫丫也安静下来,“小的时候多吃点苦不是坏事儿,凌飞这次回家与以往一样呆三天就可以了,三天后我送凌飞去少林寺见释武健大师。”郭飞宇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妻子张雅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很多豪门少爷玩物丧志,衣食无虞、挥金如土的安逸生活使这些少爷的心志慢慢死去,除了用身体上的一个长处征服拜金的贱货外再无其它本事。郭飞宇不会让豪门的安乐抹杀儿子的雄心,张雅理解丈夫,同样也不想儿子成为一事无成的大少,她仰脸微笑,摸着儿子的头顶,道:“凌飞给妈妈争口气,把你这心高气傲的爸爸比下去。”

    郭凌飞看着爸妈,认真的点头,依旧显露出稚嫩痕迹的脸颊上浮现出了孩子才有的倔强坚毅,“妈妈我一定比爸爸强。”

    岛屿的沙滩上,欢笑声连绵不绝,郭凌飞与丫丫嬉戏着,他的几位阿姨也在海水中晚嬉闹,几位绝色丽人都步入了中年,玩起来依旧很疯狂。

    遮阳伞下,郭飞宇躺在躺椅上,微闭着双眼。张雅没有与几个姐妹疯玩儿,她给丈夫捏着肩膀,“儿子回来这几天一家人过的挺欢快明天又要离开了什么时候才能一直留在咱们身边。”

    “除非凌飞被人弄成了只会呼吸的废人或是彻底对人生失去信心,出现这两种情况儿子会一直留在咱们身边,但我不容许这两种情况出现。”郭飞宇淡淡的道。

    张雅听丈夫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本想埋怨几句,龙魂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她也只好保持沉默。

    “主人洪门最近在亚洲频繁动作,隐匿在国内的势力也浮出了水面,看情形林家的人要强势崛起称雄黑道了。”龙魂小声说话。

    郭飞宇睁开双眼,嘴角也牵扯起了森冷的弧度,“过了气的明星会想方设法的增加暴光率,提高人气,洪门隐匿几十年也需要暴光增加人气了,不要理他们再给他们林家几年的时间。”

    龙魂点头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张雅冰雪聪明,一向扼杀敌人于摇篮之中的丈夫现在不动洪门的原因很简单,她轻叹一声,道:“飞宇你又把一个大难题留个凌飞了。”

    郭飞宇笑了,有点老奸巨猾的意味,他缓缓坐起,回头瞧着爱人,“雅儿待几年让儿子去面对,以后咱们的儿子会是主角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在幕后跑龙套的。”

    “飞宇你这样的爸爸天底下少有,哎只是苦了凌飞了。”张雅无奈的笑着,揉捏着丈夫肩膀,纤细手指发出的力道正好,不轻不重,比职业的按摩师差不了多少。郭飞宇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嘴角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笑意。

    十岁的郭凌飞与丫丫在沙滩上嬉闹着,即便是再成熟的孩子终究还是一个孩子,爱玩的天性不会被提前到来的成熟所抹杀,丫丫这疯丫头与哥哥玩累了才想起自己的小宠物,那只正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小狮子被丫丫的小脚丫踹进水里,小丫头还对着哥哥得意的说:“哥哥我的小狮子会游泳。”

    郭凌飞见小狮子在水里挣扎几下吐出一串气泡,赶忙将可怜的小家伙救出苦海,对于拍手大笑的疯丫头是手足无措。此时为小狮子做人工呼吸的凌飞完全不知道爸爸已经把一个难题留给了他。曾经辉煌过、低调过而现在依旧强大的洪门犹如一块无形的巨石挡在了他人生道路的前方,是硬碰硬还是死磕,老天也未必晓得。

    红日落海,沙滩上一家子嬉闹玩耍的温馨时光也就过去了,郭凌飞没有抱怨三天的逍遥时光就这么快消逝,五年了,每次休息也只有三天,早已习惯。他拉着丫丫的小手随着家人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别墅,五年的荒岛生活使他觉得自己这个家多多少少有点奢侈,与亲眼目睹过的非洲贫民窟比起来那就是天堂中的天堂,更让他不得劲儿的是一大群卑躬屈膝的仆人。

    “凌飞回家这三天你大概会感到不自在,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活在一成不变的环境中,在这个世界中要活的更好就要有很强的适应能力,懂得在不同的环境中变换自己的角色,可以坦然的做少爷也可以坦然的做乞丐,这样才能具有坚韧的生命力,不容易被对手击垮,不论是在精神还是在身体上都是如此。”

    郭飞宇说话的同时搂着儿子的肩膀径直走向了餐厅,在岁月的蹉跎下,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张狂无限的嚣张少爷了,肆无忌惮的张狂固然很惬意,但在某些时候狂的过头了会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必要的敌人,他不容许绊倒过自己的石头再绊倒儿子,要让儿子把握好嚣张与低调的度,这个度很重要,有的时候会影响命运。

    张雅瞧着丈夫和儿子的背影,摇头浅笑,随即跟上。餐厅内,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美人正指挥着几个仆人上菜,婀娜的身姿配上洁白的长裙如天山雪莲,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好香啊,有几个菜是幻月阿姨亲自做的看来我还是蛮有口福的。”郭凌飞耸动着鼻头,笑嘻嘻的瞧着白衣丽人。

    白衣美人正是伊贺幻月,R国伊贺家族的当代宗主,也是郭飞宇众多老婆中的一个,十几年前是R国人公认的第一美人,武道第一高手,现在仍旧是。郭凌飞从记事起就经常惦记这位幻月阿姨,原因有两点,一是阿姨做菜的手艺,二是玩刀的手艺。

    “凌飞你明天要走了,阿姨为你做菜也是因该的,等你学好了本事阿姨不但给你做菜还要与你比试功夫。”幻月笑道。

    “好没问题,只怕到时候我要成为阿姨众多手下败将中的一个了。”郭凌飞嬉笑着,显露出几分孩子才有的纯真。

    “凌飞待几年你一定能赢我,因为你有一个变态的爸爸。”幻月摸了摸郭凌飞的头顶,那一双妙目已瞧向了旁边的郭飞宇,她嫣然一笑,这一笑足可以倾城,十四年前在被血染红的富士山山顶第一次见到这张完美的面孔,十四年了不但没有看腻,在看不到的时候会更加思念。

    “咱们一家人快开饭,你们俩也别眉目传情了凌飞的哈喇子快要流出来了,小心谗坏了他。”张雅娇笑道,餐厅里的人也笑了起来。

    郭凌飞瞧着稍露窘态的爸爸,也笑了,一边的丫丫仰起脸,拽了拽他的胳膊,眨动着眼睛很认真的问:“哥哥啥是眉目传情了?”

    “这”

    郭凌飞张着嘴不知怎么回答三岁的妹妹,眉目传情的意思他懂,难的是如何向丫丫解释明白,毕竟他才十岁,虽然到了早恋的年龄,但还没有眉目传情过。丫丫没看出郭凌飞的尴尬,仍然不依不饶的拽着哥哥的袖子,期待着她根本不可能懂的答案。

    “闺女不要难为你哥哥了,你哥哥小还不会眉目传情。”东方嫣然乐呵呵的抱起了女儿。

    丫丫含着指头,一脸期待的说:“哥哥你学会了一定要先传给我哦。”

    “这丫丫吃饭先吃饭”十岁的郭凌飞脸红了。

    餐厅中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DF市,一个只有六十万人口的小城市,城市虽小,名头却很大,闻名世界的嵩山少林寺就在城市的西北面,一座前年古刹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无数游客,这里不仅是旅游胜地也是武术之乡,慕名前来学习Z国功夫的老外络绎不绝。

    少室山下准备登山游少林的游客熙熙攘攘,人群中,一个英俊的男人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并肩站立,两人没有像其他游客下了大巴车就登山,而是驻足欣赏着少室山的景色。

    英俊的男人眺望着在晨雾笼罩中的少室山,许久才颇为感慨的说道:“凌飞十五年前我第一次上少林在命运的安排下见到了释武健大师,如果没有他老人家我或许十几年前就被杀死了。”

    男孩儿正是十岁的郭凌飞,他在家只呆了三天就随着爸爸来到了Z国,来到了这所谓的武术圣地,五岁到十岁这五年,回国三次,每一次都是去最贫困的西部山区,体会人世间的悲苦和真正草根阶层的艰辛。

    “爸爸这里很美生机勃勃,我喜欢这个地方。”郭凌飞微微仰起稚嫩的脸颊,望着蒙胧的少室山,流露出来的眼神很坚毅,上了山,以后的日子要面对什么他早已想到,苦,吃了五年,不在乎再吃五年,在景色如此美丽的地方吃苦也算是一种享受。

    “凌飞你的心态要比爸爸当年强多了,一定能比我强一定比我强”郭飞宇点头低语,好似在自言自语,一句话里充满了望子成龙的那种期待。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径直朝着大路旁边的山路走去。

    郭凌飞背着不算小的行李包默不作声的跟在爸爸的后边,心里默默的念着:“爸爸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时间会证明一切。”

    崎岖的小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这道天然的屏障遮掩着小路,很少有游客走小路,即使有也是在树林里解决生理问题的不文明游客。

    “少林功夫都是花架子根本没实用价值,与我们大H国的跆拳道比起来一文不值,我真是不明白那些M国人为什么会对少林功夫这么狂热,一群白痴。”小路边的树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对着树干“放水”,汉语说的结结巴巴,很生硬。

    小路上,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赔着笑脸软软说:“金总裁我们Z国功夫还是很厉害的您不能小看啊”

    “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Z国功夫Z国制造Z国人都是垃圾”金总裁拉着脸,摆出很不乐意的神态,那脆弱的自尊心好似受了刺激。这个时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自大的H国人背后快速闪过,金总裁的身体猛的抖动一下后软绵绵的倒下,人事不省,那张H国男人特有的白嫩脸颊正好压在了被尿滋润过的草地上。

    戴眼镜的年轻人愣愣的看着,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后两个快速飞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王八蛋今天老天开眼了我也要教训一下你这个自大的H国人”貌似斯文的年轻人恨恨的说着话,挽起袖子,抬起脚,铮亮的皮鞋踩踏在了金总裁略显肥胖的身体上,仿佛是在践踏恨之入骨的仇人一般。

    通往少室山后山的崎岖小路上,两个身影快速移动,郭凌飞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紧紧跟着飞奔中的郭飞宇,父子俩在不经意间较上了劲儿。

    郭飞宇听着身后有力的脚步声,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一丝笑意随之绽放,只有十岁的儿子给了他欣慰,他发誓要让儿子成雄

    少室山的后山顶上有一块空地,空地的西北角上,两间茅屋倚着一大块三米高的巨石。茅屋前摆着十几盆花卉,五、六月份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十几盆花卉开出了姹紫嫣红的花朵。

    一位穿着灰布僧衣的老和尚正在给花卉浇水,灰布僧衣洗的发白,略显破旧却也衬托出了老和尚的干净利落,身形消瘦、长相普通的老和尚与常人想像中的世外高人完全不同,没有仙风道骨的气质,也没有流露出能杀死人的眼神。

    当年那位出身于克勃格的俄罗斯铁腕总统参观少林寺时想见老和尚,更想目睹少林功夫的最高境界,却被老和尚绝拒绝,不能如愿。在这个世界上老和尚绝对当得起高人这两个字,只是世人只对释武健这个法号熟悉,却很少有人知道释武健这个法号是属于老和尚。

    老和尚摆弄着喷壶,晶莹的水珠洒落在艳丽的花瓣上,瞧着这些生机勃勃的花卉,布满皱褶的脸上多了一抹慈祥的笑。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老和尚的背后响起,老和尚收敛笑容,放下手中的喷壶,抚着颌下白须,“该来的准时来了多了一个人我又得操几年世俗心。”

    老和尚慢慢转身,面带微笑的瞧着五米外的郭凌飞。此时,郭凌飞的胸脯起伏着,通红的脸蛋儿上挂着汗珠,从山脚到山顶中间只休息了五分钟,与同龄人比较他强大的令人发指,但终究还是个孩子,一路随着父亲跑上来已经透支了体力。

    郭凌飞擦汗的同时也在打量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曾经在脑海中根深蒂固的高人形象彻底被颠覆了,或许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郭飞宇拉着儿子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很恭敬的说道:“老人家我”

    “飞宇不要说了既然与你有缘自然与你的孩子有缘,几年前我就动了收一个关门弟子的念头一直等着这孩子。”释武健目不转睛的瞧着郭凌飞。

    “凌飞快去拜师!”

    在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可以让无数人畏惧的郭飞宇很兴奋的拍着儿子的后背,郭凌飞呆了一下,随即抬腿前行几步,双膝跪在了草地上。

    少室山后山的崎岖小路上,一条矫健的身影快速移动,小路延着很陡的山坡一直通向山顶,普通人走这条路必定会小心翼翼,走一步,停一停,根本不会相信有人能在这么一条路上健步如飞。

    郭凌飞挑着两桶水,这条路已走了五年,每天早上练完功夫后便要挑水,来回三次,挑六桶水。他清楚的记得从十岁第一次去半山腰的泉眼挑水到现在一共挑了一万零九百三十二桶水,师傅说过挑够一万零九百五十桶水就可以离开少室山了,还差十八桶,也就是说还可以在这里呆三天。

    离开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郭凌飞没有一丁点的喜悦,难言的苦涩时常徘徊在心头,重感情的人在某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会生出留恋之情,他也留恋这里,更不想与朝夕相处的师傅分开,无奈的是悲欢离合是每个人必须去面对的东西,他的面前还有一条漫长的路需要他去一步步走过。

    郭凌飞在快速行走的同时也在欣赏着周围熟悉的景色,木桶中的清澈泉水荡漾着,但没有溢出来。又是一个五年过去,曾经的孩子蜕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五年的时间不算短,完全可以使一个孩子发生质的变化。

    郭凌飞上了山顶进了简陋的屋子,把水倒进了水缸里,一路上没有从水桶内溢出一滴水,就这一点足以让人惊骇。他放好了木桶,然后擦拭了摆在屋子中央的方桌,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他从角落的木箱子内取出了一本《大藏经》,每天上午会蹲着马步抄佛经两个小时,并且是用毛笔抄,毛笔早已成为人们记忆中的东西,现在的人一旦走出学校的大门又有几个人会用钢笔写字,以至于钢笔字都写的歪歪扭扭,更别说是毛笔字了,科技发达了,许多老祖宗留下来的有价值的东西却被遗忘的更快了。

    郭凌飞很认真的写着,一笔一画,写字的速度不是很快,却力透纸背,显露出不俗的毛笔字功底,练了五年的毛笔字自然也就读了五年的佛经,虽然距大彻大悟的境界很远,但也有很多感悟,比起同龄人来成熟了太多,有种少年老成的味道,却也不缺乏年轻人的朝气。

    木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释武健缓缓走进,消瘦的身形没有显现出丝毫的龙钟之态,这位被普通和平凡完全掩盖的高人默默的瞧着抄佛经的郭凌飞,微微点头,一丝笑意挂在了嘴角。

    郭凌飞知道是师傅走了进来,没有回头,蹲着马步的身体纹丝未动,继续认真写着字,离开了少室山以后很少再有用毛笔写字的机会了,他很珍惜这段时光,一旦走出这里就要融入浑浊的世俗之中,尔虞我诈、残酷现实就会接踵而来,到了那个时候纯洁的童真会永远封存在心底,自己也要露出别人无法看穿的面孔去漠视整个世界。

    “凌飞五年了我能传授给你的全给你了,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领悟了。”释武健一直等悉心调教了五年的徒弟写完才开口说话。

    “师傅我明白,我可以丢自己的脸但不能在您的脸上抹黑。”郭凌飞点头道,随手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整理好,他虽然在微笑,但淡淡的笑意无法遮掩那将要离别的伤感,五年了,就是与畜生相处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与人相处。

    “哎你离开这里这个世界又会有不少人遭殃,二十年前你父亲锋芒毕露杀人无数,现在你锋芒内敛可你未来要走的那条路杀的人恐怕不会比你父亲少。凌飞啊冷酷与仁慈要掌握一个度我这个吃斋诵经的老头子也不说什么了。”释武健俯身坐在了木凳上,两道目光一直凝在郭凌飞的脸上。

    郭凌飞依旧是笑着点头,师傅担心什么,自己明白,可未来要走的路会很少给自己仁慈的机会,能做到的就是不杀无辜的人,不去欺凌处于社会最底层的草根阶层,仅此而已,做到这些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师傅只要别人给我仁慈的机会我是不会用残忍手段的”

    沉默了片刻,郭凌飞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十五岁的他就已明白一个道理,太多的承诺无异于给自己加了无形的重担,有的时候会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信誓旦旦的人或许不会有压力,可自己不是信誓旦旦的小人,所以不会轻易承诺什么,自己给自己添堵,这一点与父亲迥然不同。

    “恩有你这一句话为师已经很欣慰了。五年来你也只呆在少室山还有几天的时间你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整个嵩山的风景。”释武健笑道。

    郭凌飞笑了笑,摇着头说道:“师傅这几天我还是留在您身边吧。”

    “呵呵呵”释武健欣慰的笑着。

    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木门外传进来,屋子里的两人一齐扭头瞧向关着的木门,脚步声止于门外,同时木门外响起了焦急的说话声:“师伯不好了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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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凌飞拉开木门,一名穿着黄步僧衣的中年武僧立于门外,见门打开,武僧焦急的看向释武健,一代高人八风不动,眯眼淡淡说道:“说的详细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群着装怪异的R国游客打出了挑战少林的横幅,他们坐在大雄宝殿前引起了很多游客的注意在许所有游客的要求下师傅同意武僧团与这群R国人比武结果”中年武僧的话只说了一半就低下了头。

    “少林寺这武术圣地的名头招惹了不少麻烦,尤其在国人的面前更不能输给外国人,这群R国人看来不简单,不过我已经快三十年没与人动武了也不会为世俗之事操心”释武健扭头瞧向郭凌飞,沉吟了片刻继续说:“但少林的名头不能丢凌飞你去瞧一瞧,记住不许伤人那群人好歹也是外国友人。”

    “恩”郭凌飞扭身出了屋子。那名一脸羞愧的中年武僧随即跟上,心里头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一个少年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很快两人的身影隐没在了茂密的丛林中,释武健缓慢站起,转身凝视着挂在墙壁上的佛祖画像,沉默了一阵子,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世事本无常庸人自扰之还是放心不下呀。”

    释武健自嘲的笑了笑,随手拍打了几下洗的发白的灰布僧衣,转身走出了屋子

    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宏伟壮观,朱墙碧瓦的殿堂处处流露出Z国古典建筑的历史和文化底蕴,此时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上聚集了很多游客,几百名中外游客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二十多名少林寺的僧人和一群着装怪异的R国游客。

    R国游客的着装确实怪异,统一的黑色劲装,黑布包头,浑身包裹在黑衣中。他们没有把脸蒙上,但仍然能令人感到一丝丝的冷意,周围的人几乎全知道这是什么服装,电影中的R国忍者便是如此着装。

    一些游客用手机或是数码相机纪录下了发生的事情,许多人兴奋无比,亲眼瞧一场比武确实够让人兴奋,一部分Z国游客却很难堪,难堪的是曾引以为豪的Z国功夫就在几分钟前被少林武僧摸了一把黑,败在了R国人的手上。

    大雄宝殿建在高两米的石台上,石台的台阶下,一个R国人盘腿端坐,还算有点男人味儿的脸颊紧绷着,两条浓眉拧在一起,眉宇之间流露出了阴冷的气息,微微扬起的嘴角透着几分狂傲,几分不屑。

    他的左手紧握着一把刀,这刀便是R国名刀,刀名长船,他右边的袖子随着拂面的微风而摆动,显然没有胳膊,他的周围弥漫着令人心神不宁的气息。八名忍者装束的汉子抱胸立于独臂人的身后,就是八樽塑像,死寂不动。最后边是两个打着横幅的黑衣汉子,横幅上写着四个字,挑战少林。

    这样的人绝对杀过人,也绝对不止杀了一人,这是郭凌飞对独臂人的第一印象,他从侧门走进院落,目光穿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锁定了盘腿端坐的R国人。独臂人身上的那种气息他很熟悉,小时候就从龙魂和张强那里感受过,这也就是所谓的杀气。

    中年武僧当先走进人群,游客们主动让开了一条路,郭凌飞随在武僧身后,步履从容,神情淡定,敌人莫测高深,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也当仁不让的表现出了莫测高深的一面。

    没有实力盲目的玩深沉,是装逼,郭凌飞的莫测高深却是一般人装不出来的,一个杀气腾腾的高手立在面前,有点胆子的大老爷们都会心寒一下,萌生避让的念头,更别说是十几岁的小屁孩儿了。

    游客们都看向了穿着一身廉价运动服的郭凌飞,大雄宝殿前的僧人们很茫然的瞧着中年武僧,中年武僧咳嗽一声,回身指着郭凌飞,对十八名少林武僧高声说:“这位少年是释武健大师的亲传弟子按辈分算他是我的师弟也是你们的师叔。”

    十八名武僧正是少林的新一代十八罗汉,而他们的师傅就是说话的中年武僧释武恒,十八名武僧听说眼前的少年是他们的师叔,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周围的人群中也传出了议论声。

    独臂人微微抬起了眼皮,瞅了一眼有着英俊相貌的郭凌飞,冷笑一声,徐徐说道:“偌大一个少林寺让一个孩子面对我的挑战真是悲哀,武术圣地徒有虚名,你们还是把释武健叫出来免得又给你们少林寺丢人给Z国功夫抹黑。”

    “赢了我我的师傅自然会出来,赢不了我即使口舌再锋利也是无济于事。”郭凌飞笑道,他走上石台的台阶,居高临下注视着盘腿端坐的独臂人,没有虎躯一震,也没有发出冲天的霸气,很随意的站着、看着、笑着,同时也在等待着。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从容到如此程度,令许多人惊讶,众人惊讶之余也在期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如此从容吗?问题的答案众人心里明白,几名Z国游客已经高声喊了起来,“让这群R国人见识一下真正的Z国功夫!”

    事有反常必为妖,独臂人冷哼一声,慢慢扬起了那张国字脸,夹杂着几分冷意的目光凝在了郭凌飞的脸上,“小子你很镇定这是第几次与人动手?”

    “如果今天需要出手这便是我第一次出手。”郭凌飞微笑道,笑的很自然,很迷人,没有夹杂讥讽、玩味、深沉这些东西,在他看来这种情况该出手时就出手,笑一下就夹杂那么多东西纯属浪费感情。

    “小孩子自信过头儿了,活该你倒霉。”独臂人冷笑,他的话音刚落,后面一名赤手空拳的忍者直扑郭凌飞。

    大雄宝殿前的人们屏气凝神,瞪大了眼睛,生怕看不清楚将要发生的事情。黑衣忍者一个健步蹿上台阶直扑郭凌飞,动作够快,气势也够威猛,几名少林武僧怕郭凌飞出事儿,忙聚拢过去。

    黑衣忍者怪叫一声,跳向空中,一脚踹出,这一记回旋踢还算华丽,可惜有一只脚掌后发先至,踹在了忍者的胸膛上,凌空挨了一脚肯定要失去重心,且十有八九会滚下台阶,忍者手忙脚乱的时候,一个人接住了忍者。

    “我师傅交代过这次不让我伤人。”郭凌飞放下惊慌失措的忍者,后退几个台阶,笑眯眯的瞧着众人,出脚后发先至,接人也是后发先至,他一连两个后发先至震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

    “好!”人群中爆发出了掌声,郭凌飞如此轻描淡写的收拾了黑衣忍者使许多Z国游客出了一口气。

    释武恒和几名年老的僧人眼露喜色,面色却仍旧凝重,仅用十八招就先后放倒十八罗汉的主儿还在台阶下坐着呢,他们怎能轻松。十八罗汉不是十八个草包,每人都有一身少林真功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对付的了轻易放倒十八罗汉的人吗?几个老和尚心里头泛着嘀咕。

    “呵呵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独臂人没有动,只是朝着手下人摆了摆手,他背后的七名忍者同时动身,径直冲向郭凌飞,白色大理石台阶上响起了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扣人心弦。

    郭凌飞在冲到身前的忍者出手攻击时也动了,迅捷的身影如狸猫一般灵活,十几级台阶成了展示自己的舞台,他在七人之间的缝隙中穿梭的同时胳膊肘、肩膀、胯这三个部位恰到好处的借力打力,很巧妙的把六名忍者先后撞趴在了台阶上。

    最后冲上来的忍者挥拳砸向郭凌飞的头部,拳头还没落下,便哀号起来,无力的垂下手臂,龇牙咧嘴的低头一看,郭凌飞的一只脚猜在了他的脚背上。

    “这一脚没用力伤不到你的”郭凌飞笑道,缓缓抬起了自己的脚,忍者赶忙弯腰用手去揉搓他的脚背,由于台阶狭窄,这名忍者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重心,滚了下去,掌声、哄笑声顿时响起。

    郭凌飞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一身功夫能惊世骇俗,这一切都是本能反应,在最短的反应时间内运用出最迅捷的招式,当他瞧见周围人呆滞的神情时,摇头一笑,知道自己这轻描淡写的几下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看来这十年收获还是不小。

    “一群废物!”

    独臂人冷冷的瞥了一眼几名忍者,站起身子,逼视着台阶上的郭凌飞,眯缝起来的双眼中闪动着冷芒。

    “你要小心就是他用十八招击败了我们少林年轻一代功夫最好的十八名武僧。”释武恒提醒郭凌飞。

    有高手的气势、高手的阴狠、高手的眼神,是一个真正的高手,而且还是一个目空一切的高手,郭凌飞瞧着台阶下逼近一步的独臂男人,很阳光、很自然的微笑仍然挂在脸上,笑的人畜无害。

    独臂男人有了前车之鉴,根本不会被郭凌飞这丝毫没有侵略性的微笑所蒙蔽,在类似情况下能像郭凌飞这样如此从容面对他的小屁孩寥寥无几,名师出高徒,一代高人的徒弟果然不凡,独臂男人的眼里涌起了一丝战意。

    为了防止游客不断涌入,大雄宝殿所在院落的大门关闭了,院落里的几百人静了下来,呼喊声、喝彩声、喧闹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屏气凝神的游客们直勾勾的注视着郭凌飞和独臂男人。

    “我从来都是刀不离手所以你也选一件兵器吧,我可不想让你们Z国人说我欺负小孩子。”独臂男人冷冷的道,左手紧握R国名刀长船,没有出鞘的长船透着丝丝寒意,几百年来这把刀收割了无数人的生命,是名副其实的凶器。

    “师叔你用什么兵器我给你取”一名二十七八岁的武僧上前问郭凌飞,师叔叫的很拗口,以他的这个年龄称呼十五岁的孩子为师叔,确实有点难为情。

    郭凌飞摇头一笑,很从容的说:“我不用兵器只用拳脚。”

    “你小子你太目中无人了,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敢与我赤手空拳搏斗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独臂男人冷冷的道,语气里带出了三分怒意。

    “你少了一条胳膊我不用兵器这样才公平,既然是比武我们要的就是公平。”郭凌飞笑道。

    “哼!不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独臂男人说完话,身影疾闪,众人眼前一花,他的身体已经腾空跃起,划过了七级台阶的距离,没有出鞘的长船直压郭凌飞的头顶,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迅疾无比,这种威势是一般高手望尘莫及的。

    凌厉狠辣且有泰山压顶之势,高手,确实是高手,郭凌飞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后挺身跃起,一脚踏在了长船的刀鞘上,借力一个空翻,落在了十三级台阶之上。而此时独臂男人脚尖快速点地,第二次跃起,他的双眼中闪着凶光。

    郭凌飞刚刚站稳,一股劲风直射前胸,他看的真切是长船的刀鞘飞撞向左胸,后仰弯腰,刀鞘贴着面门飞过。

    一道耀眼寒光割裂空气划向郭凌飞的脖子,院落里寂静了,几百人仿佛成了没有活气的塑像,目光定格在了那道阴冷的刀光上。

    郭凌飞还没直起腰,很阳光、很迷人的笑脸不见了,独臂男人这一刀快的有点变态,第一次出手就遇到如此强敌,说不紧张那是自己安慰自己。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郭凌飞没有直起腰,而是继续后仰,两只手掌托地的同时双脚一蹬,身体斜着向后弹射出去,惊险万分的避开了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