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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时候,他愈发急切的希望能够得到援兵――他遣人去所有可以求援的地方调集援兵,同时檄调东江黄龙的部下前来莱州增援。余大成那里,他也要求速派援兵到来,他估计余大成不至于拒绝。虽说最初余大成也是持“抚”的态度,但是眼下的第一要务是守住莱州,堵住叛军流窜的道路,以免荼毒山东全境――余大成只要明白这点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

    余大成这会已经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他在京中的看折书房已经传来消息,朝廷上对他风向很不利,很可能会将他革职拿问。最近又接到廷寄,要他“切实查清”孙元化等人的下落。

    登州陷落之后,余大成就没了孙元化的消息。一直念经的他忽然接到孙元化的求援文书,知道孙元化不但平安无事,还守在莱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孙元化有了着落事情就好办多了。

    孙元化在书信中简单说了他脱险的经过,不免有些“艺术加工”的成分在内――当然他也没法说自己是被人救出来得――鹿文渊特别提醒过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曾经被俘这回事。孙元化自己也明白这是要害关节。好在现在人已经出来了,怎么说都行。

    至于同时被俘的登州道宋光兰、监军道王徵、抚标参将张焘等人,孙元化按照吕洋等人的建议,称他们已经在城破之时分头突围,不知死活。

    因为孙元化已经被救出,宋光兰、王徵、张焘这些人是否还会象历史上那样被孔有德释放就成了一个未知数。所以暂时不如说不知道为好――如果他们被杀也就简单了,万一孔有德依旧将其释放:那么按照计划特侦队将在第一时间将其截获,视当时的情况再做处置。这几个人中间王徵是亲眼看到孙元化自刎不成被俘的。其他人大约也听说过孙元化被俘的消息,所以一定要扣在手中防止泄密。这几个人的身份地位和一般士兵百姓不同,一旦说出孙元化曾经被俘,再要重新洗刷就很困难了。

    求援之外,还谈到了剿抚的政策。余大成比较诧异的是孙元化改了态度。从全力要“抚”到“痛剿”――要知道孔有德围登州的时候,孙元化还特意给他送来书信,要他代为向熊明遇进言,设法招抚孔有德部。为此还给了他一箱价值不菲金银珠宝作为活动之用。

    余大成对抚还是剿并无成见――他对孔有德等人没什么感情,也不至于要置其于死地。对他来说,抚不过是一种成本较低的做法。朝廷现在处境窘迫,四处要用兵,说句“剿”容易。哪里来得兵马?更不用说地方上还得筹集大量的粮饷了。

    不过,剿还是抚,余大成决定都不管了――既然孙元化没死,那么如何应对叛军就他是首当其冲,愿意剿还是抚悉听尊便。当即关照将师爷请来,斟酌着怎么调遣援兵和更要紧的事情――怎么给朝廷写奏折。

    但是余大成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他的奏折刚刚发出去没多久,正月十三日,叛军攻克黄县。余大成遭革職,随即遭到逮治。不过。此时孙元化已经在莱州站稳了脚跟。他的奏折也已经正式上奏到了朝廷。

    孙元化很有当官的悟性,登州城破之后孔有德、李九成等人企图拉他入伙为王。树旗造反的事和随后受到鹿文渊等人的“启发”之后,已经意识到“抚”不但无法解决这次叛乱,反而会给自己在朝中树立无数的敌人――特别是山东籍贯的官员,如果自己继续坚持抚局,必然会遭到原本中立态度的他们的集中攻击。

    因而他在给徐光启、周延儒、熊明遇等一干人的信件中,在简单的报告了自己“突围脱险”的经过之后,对以后的对策一改以往的态度。提出要“痛剿”。

    不但要动用直隶等地的兵马,还要从辽东调回部分精锐军队来参加战斗。

    当然,这个“痛剿”的转变不仅出于维护自己的政治前途的考虑。还有他对自己一贯信任孔有德等东江旧人,却被他们利用叛卖之后的痛恨成分在内。

    鹿文渊等人时刻注意着莱州的状况。因为无线电设备有限又贵重,所以鹿文渊到屺母岛之后很快就建立了鸽子棚,建立起信鸽通信系统。孙元化小组随同孙去莱州前,专门携带了一组信鸽。因而每天都有报告送到鹿文渊的办公桌上。

    “老孙还是很有一套的,当官的本事真不错。”鹿文渊看着小组的报告,再综合冷凝云那边的情报,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山东的局势变化。

    “人家从区区一个举人,以幕僚受荐起家,十年间做到登莱巡抚,没点做官的本事怎么行?”吕洋叹了口气,“老孙是个能干的人,要能给他足够的时间,说不定满清真会给他的新军给灭了。”

    “你这话就太幼稚了。明末的局面,大明朝廷是无解的。除非有个强力的皇帝――不是朱八八,至少也得是永乐一类的强人才行。”

    孙承宗、熊廷弼其实都有机会,就算在元老院里毁誉参半的袁崇焕同样也能“复辽”。以大明和后金的实力对比――只要一个有点能力的大臣要完成这一战略目标都不算太难。

    “他们的队员都太坑爹了――猪一样的队员不说,还一天到晚给你放挖坑。你再有本事,没永乐、朱八八这样的强力皇帝罩着,谁都干不了事。”鹿文渊说道,“你只要看看大明的降官降将好了,没投降之前一个个既昏庸又怕死,投降了个个果敢善战……”他说着关注着地图上的最新局势演变。黄县已经在昨天被叛军攻陷,估计一二天内,黄县周围就会陷入混乱之中――要按照21世纪的说法,就是一场“人道主义灾难”正在发生中。

    “请朱首长来。”鹿文渊关照秘书。

    朱鸣夏这段日子基本上只干了一件事:练兵。

    除了北上支队进行日常训练和针对性项目训练之外,还组建训练了屺母岛乡勇这一辅助武装。

    屺母岛乡勇是在鹿文渊的乡勇队伍上扩建起来的,补充了许多本地难民和沂州张道长送来的难民。自从屺母岛难民营开张之后,难民如潮,要从一大群面色晦暗,骨瘦如柴的人当中选出合适的兵源有相当的难度,不过好在人口基数足够大,他还是选出了八百人作为本地辅助部队。

    选入屺母岛乡勇的难民都是十八岁以上二十二岁以下的小伙子――按照一战前的法国陆军的看法,超过二十岁的男人都不是好的兵源。最好的炮灰出自18~20这个阶段。结果就是1914年还没过完,法国已经损失了一代人。

    朱鸣夏认为法国人的见解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低技术水平下,年轻人当兵的确有优势:年轻人有血性,容易被鼓动起来,对死亡缺少认识,打起仗敢打敢拼。

    被选出来得士兵单独起伙,特别加强营养。年轻人生命力强,良好的营养补充和适度的身体锻炼很快就能恢复体能。

    教育总监部给了他一个番号“治安军暂编山东第一挺进纵队”。按照治安军的编制进行编制,武器装备全用冷兵器。

    辅助部队对北上支队来说是非常必要的――北上支队的人数有限,还要分兵去济州岛一些。而接下来的行动中又需要在多个地点进行分兵执行收容和防御任务,不就地扩大军队是无法完成任务的。

    朱鸣夏把辅助部队分为二个部分,一部分训练表现最好的,编入北上支队作为辅兵使用,在战斗中可以视情况直接投入战斗。另外一部分则用作屺母岛基地的守备队,

    “怎么样?有行动了?”朱鸣夏一进来就问――他也得到了黄县被攻陷的消息。

    鹿文渊点头:“没错,黄县既然已经陷落,我们的收容队就要出动了。”

    最近十几天因为叛军在黄县频繁活动,为了避免直接的武装冲突,屺母岛上除了派出侦察兵之外,没有再派出成规模的徒步收容队。

    黄县被攻陷之后,叛军势必在城内城外进行大规模的烧杀掳掠。原先黄县境内的小型寨子是抵挡不住这样成规模的军队的,必然会有大量的难民向安全的屺母岛方向流动。这个时候正是出动收容队的时机。

    不加以前出收容,在冰天雪地的正月里难民徒步逃难,老弱妇孺活命的机会很少,再者大群的难民也容易召来叛军的袭击。

    鹿文渊虽然说决定前出收容,但是心中还是有顾虑:万一和叛军遭遇怎么办?如果敌人人数少问题不大,用优势火力驱散就是。万一大股敌人又是骑兵,朱鸣夏的收容队怕是没法一边掩护大群难民逃走一边和叛军作战的。难民的机动性和组织性都是最差的,一乱起来根本没法控制。到时候可别闹个刘玄德兵败长坂坡。

    “我已经派出侦查骑兵向黄县方向进行搜索,”朱鸣夏说道,“叛军昨天攻下黄县之后,正在县城内进行有组织的掳掠烧杀,近城郭的村寨已经大部分被打破了。现在估计已经形成了第一波难民浪潮。我们现在出去收容,最多遭遇到零星小股的叛军游骑,不会遇到主力。”

    鹿文渊已经不大放心:“不过大队难民速度很慢,一小时怕走不了二三公里。队伍又长……”

    “不要紧,我只要维持住军队的秩序就好,收容队还是按照一个整体来行动的。一旦遭遇到大股敌人,我就马上收拢队形抵抗。黄县县城离这里不远,你们可以随时来增援。”

    朱鸣夏和鹿文渊约定好联络方式,随后自己一路小跑的来到操场上,收容队已经按照他的命令集合起来了。

    收容队与其说是军队,更类似武装商队。朱鸣夏为了在山东进行大规模的武装收容难民工作,做了许多工作。特别是如何掩护行动速度缓慢,人数众多的难民,他搞了若干个不同的方案,尝试了不同的部队编制和装备。最终形成了一套体系。

    这套体系大致是借鉴了16~17世纪东欧军队使用的大车辎重队的概念。从胡斯起义开始,东欧军队就普遍使用大车阵。最初只是将运输辎重的大车作为机动的设防堡垒。只是在进行防御和宿营的时候用大车作为防护掩体。后来渐渐发展到能够边战斗边移动的车阵。哥萨克、波兰和俄罗斯的军队在对抗鞑靼人的过程中对这种战术运用的愈发熟练。在遭遇到袭击的时候,大车队在军队的两翼以大车上的火器和长矛对抗高机动性的鞑靼轻骑兵,掩护徒步步兵、非战斗人员和辎重移动。

    这套体系并非到处可用,只有在地势平坦的中东欧地区才能得到比较有效的运用。黄县这一带虽属丘陵地带,但是沿海平地较多,河流也不算很多,运用大车阵的确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不过,朱鸣夏没有很多大车――就算有,他也没法找到足够的牛去牵引,所以他的大车阵就是用紫电手推车组成的。倒是和孙元化搞得车阵有点异曲同工。不过孙元化的车阵依靠的不成熟的火器系统,不管他的轻型火炮还是鸟铳,都存在装填过慢,射程短精度低的问题――当然,同样的问题在欧洲也一样,只是大明军队悲催的火器使用习惯:一见敌人冲锋就开火,然后拔腿就逃――使得从来大明拥有的数量惊人的火器从来就不能有效发挥应有的作用。

    朱鸣夏就没有这个问题,他不但有足够的优良的火器――比1840年打得八旗劲旅满地找牙的英国人的褐贝丝还要好得多。而且军队受过严格的训练。

    最后他还有一项秘密武器:从海军战舰上拆下来的几挺打字机,被临时性的安装在疾风式双轮手推车上。这东西一旦开火,就算几百满清的巴牙赖一起冲锋都能给压下去。

    收容队由三个主要部分组成:护卫队,负责武装保卫,由北上支队的陆军士兵组成;民事队,全部是能说本地的方言的人--其中大部分就是最近才收容来得难民。民事人员的工作是抚慰难民。同时维持难民队伍中的秩序。最后是运输队。他们携带一部分交通工具和牲畜,运输难民中的老幼妇孺,加快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朱鸣夏给他们的指示是,什么东西都不用装,主要是装人:特别是儿童和妇女。

    运输队和民事队主要由屺母岛乡勇组成。每个人都带有标准砍刀,一部分人还有标准矛,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近身肉搏战斗。尽管鹿文渊觉得长矛有点碍事,但是朱鸣夏认为长矛很有用――首先长矛结阵可以有效的对付骑兵,其次长矛可以充当拐杖,在雪地行走的时候很有用。必要的时候还能用来组装担架。

    除了士兵之外每个收容队员都要携带三人份的口粮和饮水,用来随时给难民补充――当然大宗的便携式口粮是由运输队的车辆和牲畜运输的。为了便于难民在行进途中进食,收容队携带的口粮是救济口粮中的饼干:这种饼干类似米饼,用米粉、红薯粉和盐、糖混合烘烤而成。质地脆松。既容易消化,在食用时又不需要大量饮水――在大队难民行进中是很难给他们及时的补充安全的饮用水的。

    收容队有无线电台――由一辆临高制造的军用四轮轻型马车携带,随时和基地保持联系,由于其贵重程度,专门配备一个骑兵班保卫它的安全

    朱鸣夏审视了下集合在操场上的收容队――所有人都已经穿戴整齐。防寒衣物一应俱全,尽管大多数难民得不到足够的衣物,完全是依靠烤火勉强过冬。但是凡是选入乡勇队的人,全部配发了棉衣棉裤棉帽子和手套。

    他随机检查了一些人的装备,看了看他们的绑腿打得是不是结实,北上支队的士兵有保暖的军靴穿,但是乡勇们就只能满足于芦花草鞋了。

    不过这也就算不错了――多少难民是在寒风中光着脚走了上百里路才到屺母岛的。

    服装状况是他最注意的,特别是北上支队,虽说从全军抽调北方人充实北上支队,但是其中的南方人还是居多数,入冬之后因为冻伤问题减员不少。

    “部队吃过早饭了吗?”朱鸣夏问紧随着检查部队的黄熊――他在北上支队担任连长,因为也是登州军人出身,护卫队就选了他的连作为基干,由他担任队长。

    “报告首长,已经吃过了。”黄熊穿着灰色的军大衣举手敬礼说道。

    “士兵们状态怎么样?”

    “报告首长:很高!”

    “能立刻出发吗?”

    “报告首长:随时随地!”

    “很好。”朱鸣夏说了一句。士兵们已经做了彻底的轻装,除了武器弹药和身上的御寒衣物之外,只携带一日份的口粮和水。军旗则留在营地,根据指令他们也不携带身份证件和任何的文件。朱鸣夏已经下了命令,所有战死的士兵和他们的武器、装具都要回收,不准抛弃或者就地掩埋。

    他检查了一番,没挑出什么大问题来,正当他检查的时候,从外面回来的侦察骑兵送来了新得消息:有一股大约二三千人左右的难民正在向屺母岛方向而来。附近没有大股叛军活动。

    “叛军主力正在黄县周围活动,一部分正在向登州运输抢到的物资和粮食。”侦察兵报告道,“他们掳走了大量的妇女和青壮年往登州去。让青壮年运送物资。”

    “有小股叛军在附近活动吗?”

    “报告:没有,小股叛军大多在黄县周围的几个镇市活动,没有人往海边来。”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先去休息吧。”朱鸣夏命令道。

    “部队准备出发!”朱鸣夏看了看手表,“十五分钟之后出发!”

    上午八时,由四百多人组成武装收容队开出柳条边。部队以纵队前进,骑兵连向前派出三倍的搜索骑兵,除了负责预警敌人之外,还有及时发现难民人群的任务――如果是小股难民,骑兵将直接将他们带到大部队来。

    从屺母岛到黄县县城,直线距离不过二十多公里。如果是食品充足,健康状况良好的人,徒步走完全程用七八个小时也就够了。但是考虑到难民的状态至少要走上二天。朱鸣夏决定冒险挺进到距离黄县县城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同时为了便于接应,他打算在在整个路途的中点找一个村落作为临时营地,留下部分人员和粮食作为接应和难民过夜的地方。以目前的气温来说,难民在野外过一晚就会死掉很多人,他要尽量减少难民的死亡率。

    同时这个营地也可以收容路上的零星难民,不必带着他们长途行军。

    部队在积满冰雪的大地上行军,尽管天气晴朗,但是严重的冰冻依然给行军带来了很大的困难。特别是满载的手推车,不得不每车再配合几个乡勇在前面用套索拉车。朱鸣夏命令组织收容队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北上支队他觉得问题不大,但是成立不久的挺进纵队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掉队现象就很难说了。

    屺母岛外的黄县大地一片萧瑟,走出十多里路,没有听到一点鸡犬之声,经过的村落残破不堪,没有一个活人。路上和野外不时可以看到倒毙的尸体,大多是冻饿而死得。

    朱鸣夏没有骑马,而是徒步走在队伍中间,他背着一支配有30发弹夹的sks-d,和许多元老不喜欢半自动相比,他对这种武器倒是很有感情。

    寒风吹在脸上是刺痛的感觉,但是朱鸣夏一点不觉得冷,他不时的停下脚步核对地图和指北针,确定行军路线没有偏离他选择的路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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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朱鸣夏一直阴沉着脸,黄熊看的心里直嘀咕,不清楚首长到底在想啥他曾是登州旧兵,总是习惯性的要揣摩上司意图,只要上司沉着脸,他就发慌,又不好问,只能老老实实跟在旁边

    “黄熊,你看我带出来的人是不是少了点?”

    黄熊一听朱鸣夏发问,来精神了,立刻接道:“报告支队长,本次收容队由两个步兵连,一个轴重连,一个乡勇连,一个骑兵班,和一个工作组组成,共计四百七十人,不是很少了”

    “收容难民是够了”朱鸣夏冷冷瞟了黄熊一眼,接着说:“但如果想干点收容难民之外的事,这点可不够看的”

    “支队长您有何打算?”

    “哼――只是想吐槽而已”

    黄熊自然是不懂吐槽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朱鸣夏是话中有话上司要打开话匣下属最好耐心听着,任何打断都是自讨苦吃,便闷着头紧紧的跟上司,仔细听朱鸣夏说什么,生怕有半点遗漏

    “黄熊啊,我军英勇善战,能够以一当十,你们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都是铁打的军人”朱鸣夏指了指登州方向,“远不是登州那帮废物能抗衡的我北上支队两千号人,别看人数不多,要想破个登州城,照样做得到结果呢?只能龟缩在屺姆岛,因为我们要避免直接的军事冲突”

    黄熊曾是登州军人,叛军破城之后城中大肆屠杀本地军民的消息传来他有些心中颇为凄然,只是首长们一直按兵不动,他个小小的军官也不好说什么,听到朱鸣夏这样说,不由得叹出一口气

    “我们甚至不能攻打黄县,那是叛军的屏障,用来防御我们的,一旦攻打黄县那就是正儿八经开战孔有德李九成非得调集大军来和我们战个你死我活了打他们当然没什么――易如反掌但是我的目前任务毕竟不是和叛军作战,不然拿下黄县可比我在这里晃悠晃悠收集难民简单多了”

    元老院介入胶东半岛后对历史造成了较大影响屺姆岛的难民营虽然在外界看来不是军营,但也有成千上万人在那聚集好听点是难民,直白点就是潜在的大群匪盗在当时人看来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就算不是匪盗也不会是什么好鸟――万一哪天吃的不够,冲出来那就是人形蝗虫

    叛军在占据登州后不久,随即就向黄县攻来,准备以黄县为据点巩固自己后方向莱州的攻势是为了拓宽活动范围攻占黄县则是为了保证在登州外围拥有可靠的支撑点――朝廷一旦要进剿,第一批官兵肯定会从黄县方向来攻

    因为屺姆岛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难民,所以这次攻打黄县的叛军不仅比历史上记载的多而且叛军在攻下黄县后积极的捕捉壮丁用来充实自己的实力自己如果不出来主动去接这些难民,只怕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会被通通抓走朱鸣夏把这次收集戏称为“掠夺小弟大作战”,他要做的就是在尽量不交战或者少交战的情况下,从对方的鼻子底下掠夺人口“直接日翻叛军不就可以了”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这样哀嚎

    收容队在朱鸣夏的吐糟中来到一个废弃村落,这个村落建筑相对完好,还有破烂不成样的篱笆和勉强可辨认的土墙如果当地能补充水的话在这里设营比较合适朱鸣夏当即命令派出搜索队进村进行搜索

    “村落里没有人有水井――”侦察兵犹豫了一下,“水井里被人丢了尸体没法用了”

    派去进入村庄进行搜索的侦察兵王七索报告着他是本地盐枭出身,登州和周边地区方言都能说,而且颇为聪明伶俐训练成绩很不错,所以朱鸣夏就选他到挺进纵队里当了一名侦察兵,专门辅助正规军的侦察兵在当地进行活动

    “看来叛军已经来过了”朱鸣夏说道,向水井内丢入尸体,等于是破坏了当地的生存必须条件,迫使当地百姓逃散――就算有人侥幸没被叛军抓去,也无法继续留在村子里

    朱鸣夏毫不怀疑,要不是最近一直下雪,难以引火,叛军多半已经将村落彻底的焚毁了

    不过这里倒是一个合适的中继营地没有干净的水源的话,从地面收集积雪勉强也行――只是要燃料,那就只有拆毁房屋了朱鸣夏心想,反正这村落里的百姓也不会回来了

    他下令留下部分人员驻防,包括沿途收集的一部分难民,都安置到空屋内生火取暖让他们暂时休息其他人用村中的杂物和部分轴重堆成山寨版街堡封锁东西两端,在村落南北两侧埋设地雷防备偷袭

    他自己带领大部队继续向前,手中的骑兵全部派出,主动接触最大的难民群,遇到小股敌人就直接歼灭朱鸣夏估计:叛军很可能会派出少数骑兵对难民进行骚扰,拖慢其行进度,方便后续部队捕捉,当然也可能只是有些散兵会跑出来抢劫

    冰冻的山东大地,一百多个难民蜷缩在一起,还有好几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从他们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十几个刽子手正骑在马上开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他们是孔有德手下的叛军,像他们这样的骑兵还有另外好十来股大肆外出活动的目的只有一个:抢劫难民,年轻漂亮的女人掠夺走,随身的财物抢走,其他的则无所谓死活这种劫掠有时会淘到好宝贝,也没太多风险,不少叛军很乐意如此

    为首的一个秃眉汉子第一个跳下马,想仔细打量打量难民中的女性,但是所有人都低头蜷缩,勉强抓起头发强迫抬头也是乌眉黑烟的让人瞧不清楚,顿时火冒三丈,提刀又砍死两个难民,他咧开大嘴吼道:“奶奶个熊的,女的赶紧到大爷这来,再磨叽老子一刀一个,通通把你们砍了”

    说着就把刀提起来,想砍杀第三个人,这刀还没砍下去,有人在喊:“骑兵”

    秃眉顺着声音望去,百多丈外,有一小队骑兵正在缓步向着他们奔了过来秃眉丢下难民赶紧提刀翻身上马――马上的视野要好一些

    秃眉过去在辽镇亦是骑兵,在辽东和满清交过手――虽说打一仗败一仗,但是凭着自己的驭马之术和掌握最佳时机逃命的本事,总能安然无恙

    凭着这逃命的本事,他累功当上了都司――然而毛文龙当初在皮岛授得官身太多太滥,所以他死后东江将领的正式官衔都要低好几级,秃眉不过是个把总

    多年逃命的经验使得他对敌人颇为慎重,特别是骑马的敌人,因为逃命的骑兵最大的威胁就是追击的骑兵

    双脚在马镫上用力,直立起身子,眺望过去只见这些骑兵不穿盔甲,装扮从未见过:外披灰色的斗篷,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正以双列纵队向自己而来

    来者不善,双方人数差不多,秃眉和他手下的这些叛军好歹也是见过战阵的人,见对方并无兵力优势,又无人着甲,就没逃散,而是集合到一起,打算来次骑兵对冲

    辽东骑兵尽管在面对满清的时候表现一般,但是毕竟还可与之一战关内是号称“铁骑,所以不管是秃眉还是他手下的骑兵都没有把眼前的十来个骑兵当一回事――虽说双方的兵力势均力敌

    然而对方却没有直接拔出刀剑冲杀过来,而是在七八十丈之外就勒住了马,除了三四骑之外,其他人全部下马排成了一排

    秃眉把头上的铁盔往下拉了拉,有点疑惑,对方下马莫非是准备弓射?当初他在辽东见识过鞑子这么干得,但是这个距离实在远了点――就算以强弓硬箭著称的鞑子也不会这么远就下马射箭,他一挥手:“大伙上砍杀一阵”

    十几个骑兵同时拔刀,策马猛冲过去

    因为双方人数都很少,所以秃眉也没命令手下采用什么队形,直接就扑了上去

    几乎在他们策马奔驰的同时,耳畔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爆响

    “太早了”秃眉吼道,这么远放枪根本就是听个响亮罢了他把头低下,双腿夹紧马腹,继续策马狂奔

    然而很快就响起了第二排枪声,一名叛军骑兵的马忽然倒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个倒了下去

    枪声愈发密集起来,对方的鸟铳似乎能够连射还没跑过二十丈的路,已经有三四个人倒了下去当又一个人倒下去的时候,所有人不待命令,齐齐的圈转马头,往马屁股上狂抽几鞭,二话不说的直接选择了跑路

    获救的难民惊恐地看着这些骑兵,他们不清楚来的这拨人要干啥,好在相互语言能通,一番交流后才知道对方是屺姆岛来的,专程来接他们去屺姆岛避难屺姆岛原本不是这些难民的去处,可是在这些刚杀了人的骑兵面前他们没有其他选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骑兵下士班长把短枪管米尼步枪背上身,把马缰丢给手下的一个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一具尸体前,用靴尖翻过一具尸体。

    死者面目黝黑粗糙,饱经风霜,看不出多大的年龄。尸体上穿着粗糙的铁甲,一顶头盔已经滚落得很远,下士仔细的看着他身上的肮脏破旧的号衣和装备,觉得很是熟悉――下士在三年前在固原镇当骑兵,鞑子第一次入关的时候随军进京“勤王”的时候因为欠饷哗变而流散到中原的。

    人生际遇的风云变化,最终使得他横跨数千里,成了一个穿着骑兵大氅的伏波军骑兵下士。对方只带了长刀,没有携带弓箭,显然没有准备发生武装冲突――他们就是出来打劫的。

    下士眺望了下四周,他手下的士兵正把叛军丢下的马匹赶拢到一起。首长们非常看重马匹,把这几匹马带回去的功劳就够了。

    下士摘下尸体身边的长刀丢在马上――这柄长刀多少还有些价值,他们现在很缺骑兵的武器,临高还没有制造过骑兵佩刀,因而装备骑兵的也是标准砍刀,虽说刀身质量不错,到底不大适合骑兵的马战。因而朱鸣夏命令注意搜集适合骑兵用的明军骑兵长刀。

    救出第一批难民后,骑兵班继续寻找情报中的大群难民。找到他们并不困难,在晴朗的天气下,大队人马走动时候扬起的雪尘很远就能看到。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这些人,他们的位置和先期侦查时差别不大。庞大无序的队伍行进缓慢,每小时还走不到二公里路。

    侦察骑兵小心的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停下步子,观察着难民队伍。

    难民的队伍庞大而混杂,看起来虽然是灰糊糊的一大群人,实则其中也有一定的组织。大体以本村寨、本宗族为核心,形成群中有群的状态。青壮年走在外围,老弱妇孺在中间,还夹杂着装着破烂家什和粮食的独轮车。有时候走不动和体弱的人还能搭在车上坐一阵。

    也有一些人是边缘化的。完全被排挤到了人群的外围,得不到休息和帮助,除了特别强壮的人之外,渐渐的就掉队成为叛军的俘虏或者是雪地上的一具尸体。

    下士没有急于策马上去――十来个人根本控制不了这么多难民,万一惊散了人群更不好办。

    然而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队伍的旁边有马匹疾驰而过的扬起的雪烟。他不觉喊了一声:“有情况!注意观察!”

    所有的士兵都挺直了身子,观察着周围。透过人群的间隙,隐约可以看到不时一些骑兵在人群周边快速的掠过,每次他们近距离掠过人群边缘的时候。总会响起一阵呼喊和惊叫声。

    下士知道:这些难民已经被叛军骑兵缠上――叛军人少,几千人聚在一起他们也不敢上前驱赶,就在一边骚扰,不时发起一次突袭。驱散边缘的难民,拖延难民的行动速度,消耗他们的体力。等其他大股叛军到了之后再慢慢分割这条大鱼。

    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难民们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叛军会越多,他们越难逃走,拖到最后免不了一劫。有些村寨过去办过乡勇的,自持手中有武器,也曾经组织过驱逐叛军游动骑兵的行动。但这种松散的攻击除了让叛军杀死几个人外并没有多大效果,只是暂时驱离了叛军,很快叛军又会尾随而来。队伍根本就走不动。但是少量人脱离大队快速前进又无法保证安全――没有一个宗族或者村寨的团体能够在五六十名骑兵的突击下能保持不溃散――哪怕他们有好几百人。

    这般缓慢的不时爆发小冲突的前进中,许多人已经耗尽了体力,许多筋疲力尽的人直接就往地上一坐,闭目等死。

    侦察骑兵立刻回头寻找主力,报告队伍的准确位置。朱鸣夏当即命令全军抢占有利位置。迎头拦截难民群。

    当大部队赶到时,难民群落已经彻底不移动了,已经有百来个叛军骑兵在难民周围转悠,不时的,还有人朝着人群中射出一箭,如同狼看着羊群一般,局面非常危险。

    “黄熊!列阵!”朱鸣夏喊了一声。

    “是!”黄熊立刻跑了出去,“两排线列!”

    随着他的口令。各级士官迅速将命令传达到位。1个步兵连在小山坡前的坡地上展开了75m宽的二排战线。二挺打字机配置在侧翼――12磅山地榴虽然炮身很轻,但是弹药靠人力携带不便,朱鸣夏就没有带。

    乡勇连和辎重连在队伍后面,拱卫工作队和沿路收容来的难民。

    这种队形在当时是很新颖的,特别是奇怪的单薄战线――以当时的火器水平来说还不足以支撑如此薄弱的战线,正当聚集起来准备迎战的叛军奇怪这是啥狗屁阵型的时候。朱鸣夏端起他的sks-d率先打响第一枪――一发命中一个叛军,7.26毫米的m43弹穿过他身体后还击中另一个叛军。这种步枪经过现代改装后射击非常舒服,曾经就有不懂军事的元老把它误认为它是ak-47。半自动射击模式火力也足够凶猛,在本时空,自动火力更多情况下是浪费弹药。

    第一枪打响后。黄熊立刻下令齐射。战列按照操典的要求连续齐射二次,聚集在一起的骑兵顿时乱了套,尽管二百多米的距离使得射击的精度大打折扣,但是叛军集中在一起正好使得米尼步枪能够发挥集团目标火力的优势。

    二波铅弹横扫叛军的队伍,惨叫声,马嘶声顿时乱成一片,中弹栽倒在马下的人立刻就把负伤受惊的马匹践踏身亡。

    “自由射击!”随着朱鸣夏的命令,一百多支步枪争相开火。随后两挺打字机也吐出火舌,叛军纷纷中弹坠马,有些没被射中的叛军见情况不妙策马就跑。

    朱鸣夏连续打出半夹子弹也只再多留下一个人,二百米以上的距离的距离要想命中移动目标很靠运气,他就不浪费子弹了。

    “停止射击!”他命令道,“骑兵去收容马匹!动作要快,工作队、乡勇连控制难民!”

    他注意到难民们在刚才的战斗中一阵骚动,似乎又有要移动的趋势。必须马上将局面控制住,否则人群一旦溃散就无法达成目的了。

    他刚才用豪华阵容和超大排场驱逐几十个叛军一方面是迅速稳定局面,另一方面也有杀鸡儆猴的含义:以雷霆霹雳的手段驱赶叛军,吓傻难民。

    驱散叛军后,收容队顺势将难民控制起来,朱鸣夏命令士兵用武器看押住难民,巨大的打字机也凶狠的朝着这些可怜人。他可不认为这几千人会老老实实的跟自己走――这些人能够走到这里,其实已经是成规模的武装流民团体,他注意到不少青壮年手中有棍棒和削尖的木枪,还有人带着充作兵器的农具。这一路上的变化太多,最关键是还有虎视眈眈的叛军,他得耍点手段才能完成任务。

    这里距离黄县县城不到二十里路程,黄县的叛军大队步兵出动,不拖延的话二小时就能赶到这里,骑兵就更快了。

    不过,就侦察兵的报告来看,目前黄县的叛军主力依然在忙于在城内奸淫掳掠,享用他们的战利品,城外依然以小股游散人马为主,短时间内不会形成较大的规模的追兵。

    “黄熊,叫人拿绳子把这些难民给我捆起来,你且看我如何撒豆成兵。”

    在骑兵连续开枪射杀几个企图趁乱逃走的难民之后,整个难民队伍都停顿了下来。工作队和乡勇们用大喇叭吼叫着:“全部跪下!双手抱头!”

    朱鸣夏撒豆成兵的计划很简单,先从中选出较为强壮的难民,按照朱鸣夏的要求,只要身体结实,精神气好,就分成二十个人一组,其中男女混搭,把他们的右手按照六十公分间隔捆到一根绳子上,这样他们只能走一路纵队,再让一个乡勇牵着绳子走,步幅和速度由乡勇控制。这些乡勇都是挑选出来的,身体强壮,训练成绩也好,已经有了队列意识,让他们牵着难民走,还真有一种整齐队列的效果,队伍有了秩序,也就走的快了。

    独轮车上的所有东西,除了粮食棉衣之外全部丢弃,让老弱妇孺乘坐。夹在队伍的中间。因为独轮车有限,因此一部分儿童则由某些较为强壮的男女背负行动。

    工作队不用说服或者利诱――身后跟着拿着上了刺刀步枪的士兵,任何拒绝或者拖延换来的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刺刀。结果庞杂的难民群体迅速的被整理起来了。

    根据朱鸣夏的估算,这样天黑前走到中转点没有任何问题,到时候让这些难民挤在一起休息,还能暖和一点。天亮之后就算有大队敌人追来,他依托村寨也能毫不困难的打一仗将敌人击退。^-^^-^

    朱鸣夏把辎重队和老弱病残放中间,黄熊带领连队殿后,自己率队走前面,骑兵班在前后来回巡视。又叫人把他事先准备好的大旗拿出来举起,几十面大旗一飘,再加上整整齐齐的队伍,远远看去就如同几千大军在行进,不走近看,还是相当有气势的。这就是朱鸣夏撒豆成兵的策略,他要扮成一个纸老虎,吓的黄县叛军不敢肆意妄动,如果叛军真来进攻,被限制行动的难民也不容易碍手碍脚,既可以驱赶他们当炮灰,也可以扔到一边不管,总之不会因为难民炸营而导致溃败。

    “注意收容掉队人员!”朱鸣夏发出新得命令。整个队伍开始缓慢的在冰雪大地上蠕动起来。

    行动的第一程是在入夜前回到中继点上,依托村寨过夜,朱鸣夏骑上了一匹缴获的战马――他在临高的时候每周必去高山岭地区的骑兵教导队接受骑马训练,虽然不见得能马上挥刀,但是骑马指挥战斗还是没问题的。

    风很大,刮得他的脸生疼。但是看到身旁滚滚流动的人马,不觉心中有些得意。虽说这其中多是形容枯槁的难民,但是再过几年就都成了虎狼之师。

    人群缓缓的移动着,尽管速度很慢,但是每小时也能走上三四公里。朱鸣夏觉得入夜前回到中继站问题不大了。

    一路上,依然可以遇到零星的难民和叛军游骑――叛军游骑数量很多。而且分布很广。显然,孔有德对黄县非常重视,派出了大量的侦察骑兵在活动。

    朱鸣夏知道,黄县往西南方向就是莱州,叛军要拓展活动范围,必须先攻莱州才能充分舒展手脚,否则就会被困死在登州的山海之间。从历史和本时空的现实来看,叛军在元月就出兵攻打黄县印证了不管是哪个时空,敌人的行为模式并不会发生太多的改变。

    登州陷落以来,登州城在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已经重新恢复了秩序。叛兵大军云集。戒备得比往日更严。屠杀土著之之后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只留下街上,墙边的发黑的血迹。

    李九成、孔有德等人检点仓库,收编溃军降兵之后,已经将整个城池严密的关防起来,每个城门都派一个千总亲率兵士多人把守,严查出入――全用东江出身的辽人。城外,所有战略要地。如密神山等处,都驻满了马步军队,不仅家家户户都被军队占住,而且四郊帐幕罗列,战马成群。一到晚上,鼓角互起。马嘶不断,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叛军。从南往北的行人都得经过层层盘诘。

    因为破城的时候杀戮太重,李、孔等人恐怕城中不是辽东旧人的降军降民有怨恨,成为官兵的内应,因而对登州城内控制极严。城中的主要干道不许本地人和南人行走,一有发现就地处斩。

    而最近的城内的关防又一次加强了,不但夜间宵禁四处加派岗哨,连白天也不许人无故行走,出入都需路条。城墙上更是加强戒备,日夜传箭警戒。凡发现传箭不应的,不问情由一概处死,整个登州城戒备森严几天前,叛军已经私铸“都元帅”大印,推举李九成为“都元师”孔有德为“副都元帅”耿仲明为都督。

    叛军的“帅府”也是整个军队的行动中枢就设在原先孙元化的登州巡抚衙门内。

    叛军的将领们大多是久历戎事的人。李九成又是当过东江副总兵的人,治军备战自有一套章法,各项事务办理的井井有条。

    孔有德此时正在“帅府”的一间厅堂内负手而立望着庭院内的二棵大树――他年龄不大,不过三十岁,矿工出身又长期在军中,练就了一身健壮结实的身体。

    单从脸上看,他的神色很平静,看不出紧张或者忧虑。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和东江的未来思索。

    举兵造乱并不是孔有德的本意,更多的是出自李九成的意思。但是一旦真正举起了叛旗,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走到黑了。

    孔有德也好,李九成也好,他们都没有自己当皇帝的打算――虽然大明朝已经显出种种病入膏肓的摸样,但是到底还是一个庞然大物,造反只有三分把握,却要九死一生,虽说他们有过拉孙元化入伙的打算,但这不过是为了扩大声势。具体造反造到什么程度这点上,叛军的高层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认识。

    招抚的大门并没有关闭,不管是李、孔还是耿都很清楚,朝廷如今焦头烂额,任何兵变民乱,只要上了一定的规模,招抚几乎是朝廷最乐于做得一件事。远得不说,就是天启末崇祯初的几次兵变,几乎没有一次不是以“招抚”而告终的。黄龙在皮岛被暴乱士兵拷打,甚至打断了腿,最后也“招抚”了事。

    所以大体上,他们还是打算以造反来得到最好的“招抚”条件。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断的以一切手段表达愿意接受招抚的意思。一开始这是缓兵之计,用来拖延官兵的镇压的到来,尽量扩大地盘,增加实力。

    只要有了强大的实力,就能向朝廷提出足够的条件。而这个条件,是很多东江出身的将领一直有所企图的。

    那就将东江镇变成名义上隶属于大明,实际能够游走于大明和后金之间的第三势力。

    这样的苗头,在当时的关宁镇已经隐隐约约出现――统兵的将门家族正在向军阀转化,不但坐领大笔的军饷,朝廷也开始渐渐的指挥不灵了。

    比之于关宁镇,东江镇坐镇辽海之上,进可牵制企图入关的后金,退可威胁大明的京师和山东,朝廷为了对付后金,确保侧翼的安全,只能源源不断的输送军饷粮食,让他们形成事实上的割据一方的军事集团。这就是东江军人一直冀图的“結滿挾鮮”的故技,在明清兩強的夾縫中建立第三勢力。

    一度在毛文龙死后左右东江镇的刘兴祚兄弟,就曾经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刘氏兄弟不是追随毛文龙起兵的东江旧人,号召力有限,所以最终不能成事。

    相比之下李九成、孔有德这些人,几乎全是当年跟随毛文龙起兵,一手缔造东江的旧部,李九成还当过东江副总兵,在东江旧人中威望很高。

    只要朝廷愿意招抚,由李九成出任东江总兵,东江旧部就能摆脱黄龙这个“外人”。放开手脚自由行事了。

    算盘固然打得不错,但是孔有德深知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特别是在几天前,孙元化居然离奇的从软禁他的监军道衙门消失了,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守他的卫兵,要么死了,要么就一无所知。虽说派驻在监军道衙门的守兵全是辽人,但是事发之后还是用严刑拷问了守卫,结果一无所获。他们要么睡着了,要么就什么也没听到、看到。

    失去了孙元化,也就失去了他们手中的最大砝码,比起一起被俘的其他几个官员,孙元化的官位最高,在朝中的关系最广,又是登莱地区的最高长官,他的一言一行都能起到很大的影响,原先李九成等人就打算利用他出面和朝廷联系招抚事宜。

    孙元化的离奇失踪,还带来了更可怕的潜在威胁,那就是,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在重兵把守之下的登州城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带走?

    虽然在翌日在一座敌楼上发现守台士兵全部被杀,很有可能对方是越城而入,但是不敢是李还是孔,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有人有如此的本事――就算世上有红线这样的奇人,那她盗走也不过是一只盒子,而孙元化是一个大活人。

    失踪的不仅有孙元化,还有伺候孙元化的二个僮仆和一个家丁。这四个大活人在漆黑的夜里能大模大样的从城墙上带出登州城去,没一个人敢说自己信。

    当天就下达了不许外传一切消息的命令,监军道衙门内当天的其他看守只要活着的,从上到下全灭了。。但是此事引起了叛军高层之间的猜忌――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城内某个高层将领做得,他很可能将孙元化藏了起来,用来作为自己未来“反正”的本钱。

    而孔有德又是受猜忌最深的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如果有人会这么做,那么孔有德就是最可能的人。

    首先他受过孙元化的大恩――还不止于此,孙元化和孔有德之间的关系并非恩情这般简单,许多人都听说过孙元化能当上登莱巡抚,和孔有德暗中贿赂朝中大佬有关的传闻。而孙元化当上登州巡抚之后,确实对孔有德不薄。

    其次,孔有德在叛军高层中的权柄和号召力仅次于李九成,如果要反正,他处在最有利的地位上――只要干掉李九成这个“首恶”他不但无罪,搞不好还能有功。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是的孔有德的处境变得很是不利。(未完待续!~!

    虽然没有人公然提出对孔有德的质疑,但是孔有德自己却已经感到一种不信任感在他周围弥漫。 )

    下面。叛军势必要面临朝廷的进剿,所谓时不我待,留给他们的时间愈来愈少了。前天在军议会上,大家一致认为必须立刻拿下黄县。尽快围攻莱州。

    夺取黄县是为了保证登州的安全,而占领莱州才能尽快让队伍有更大的回旋余地,这样才能进可攻退可守。否则迟早会被官兵困死在山海之间。

    不过,为了进一步的迷惑朝廷,让朝中鼓吹招抚的大臣们张目,继续表达“受抚”的诚意还是必须的。虽然孙元化已经逃走,但是他们手中还有一批官员。这些人留之无用,因而在昨天的军议会上,决定将其全部释放,包括宋光兰、张焘、王征等人。同时,让他们带去一封登州叛军主要将领共同署名的书信,以表达自己的“受抚”之心。

    因为孔有德和登州官员的关系较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了他去办,孔有德心想:表面上这是对他的信任――“不疑”。实则自己还是没有洗脱勾结孙元化的嫌疑。

    不过,眼下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孔有的心想。现在事情还没到见分晓的地步,不过,一定得尽快攻下莱州才是!

    正在出神,有亲兵来禀告,都元帅李九成请他去军议。

    “回去禀告大帅,我马上就到。”孔有德吩咐道。他知道今天的军议肯定是商讨出兵莱州的事情。

    前几天他们已经攻下了黄县――攻占黄县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但是攻莱州就很难说了。莱州的明军数量有限,原来并不难攻,但是现在孙元化既已入城,城中的守备必然会大大加强。他以登莱巡抚的身份坐镇莱州,山东巡抚余大成又很配合他的行动,不用说山东的军队会向莱州调动增援。

    “来人,取我的披挂来!”他喊道。

    一个亲将走过来说道:“今日不是升帐点卯,要用披挂么?”

    “当然要用!”孔有德大声说道,“军议亦不可轻慢。”

    说着由亲兵给他全身披挂。除了不佩戴弓箭之外,几乎和“橐鞬礼”一样的做派了。虽然孔有德是副元帅,在军中威望仅次于李九成,然而他十分小心,从不显露一点骄纵之色,完全保持下属的低姿态。

    当下披挂整齐,出衙门。早就有人为他备下了一匹上好的蒙古马。孔有德翻身上马,在亲兵的簇拥下往都元帅府而去。

    登州的街道上,已经变得一片沉寂,街道上往来的,全是穿着号衣的兵士,间或也有被驱赶着为叛军做活的百姓,但是很少有人大声喧哗。孔有德一行人行在路中间,路上的人纷纷回避。

    巡抚衙门中的节堂,现在是都元帅府的节堂。从大门开始,一路上都是披挂整齐的侍卫武士。

    孔有德全副披挂,精神抖擞,大踏步走进二门,在两行肃穆无声、刀枪剑戟闪耀的侍卫武士中间穿过,躬身走进节堂,在离开公案约五尺远的地方跪下,高声自报职衔:

    “替天行道副都元帅孔有德参见大人!”

    李九成点头微笑,说声“请起”。

    节堂之中,叛军的主要将领都已经聚齐,他们大多是原先在东江镇官至参将、游击一级的将领,手中都有一批基本人马。

    叛军在攻陷登州之后,收编了本地的登州军人和南兵残部,又从本地的辽人百姓中征发了大量的丁壮,收容了许多本地的土匪和亡命徒。军队的规模一下就扩大到好几万人,但是军中真正既可靠又能战的,还是这些原先的东江旧部人马。

    乌合之众只能当炮灰壮声势,顺风顺水的打仗还行,一遇到硬仗就会下软蛋。所以李九成等人很早就分遣若干人携带从登州缴获的饷银去辽海上的各个岛屿招诱东江诸将率兵“共举大旗”。

    这批人打鞑子不怎么行,但是渡海到山东来打官兵是绝没问题的。

    这一活动目前进行的很是顺利,已经有东江将领已经表露出愿意一起起事的意向。

    但是今天的军议上,除了原先计划中的攻打莱州之外,又有了新得情况。

    派往黄县去的毛承禄派人回来汇报说:目前黄县境内有一股很大的乡勇正在活动,他们正在黄县县城周边大肆搜罗难民。叛军派出去掳掠难民的人马已经和他们发生了冲突,最重要的是,吃了不小的亏。

    昨天,叛军追击被乡勇带走的数千难民,在白马塘和乡勇打了一仗,结果不但没占到便宜还死伤四五百人,余部全部溃逃回黄县县城

    “谁家的乡勇这么大胆?”孔有德颇为吃惊,乡勇一般都以“保境安民”为主旨,不会主动来挑衅,只求保得本寨的平安。而且以目前叛军的军势和他们掌握的大量火器,一般的寨子除了望风而降,听凭处置之外绝无第二种可以应对的方法。

    “是在龙口那边的一个寨子。”李九成说道,“承禄说他们有火器,而且很厉害。”

    孔有德失声道:“是屺姆岛的鹿老爷!”

    李九成问道:“怎么?你知道。”

    “不错。”孔有德点头,“这位鹿老爷是南方来得,和孙巡抚一样都是信天主的。所以当初孙巡抚对他很是另眼相看,曾经还拨给了他不少兵器、火药。”

    鹿老爷在屺姆岛设寨不足为奇――这年头大家都这样。但是他为何要大规模的搜罗难民?

    龙口那边的土地,绝不是膏腴之地,所以他不可能是为了找难民开荒。其次这兵荒马乱的当口,又是大冬天,也绝没有开荒的可能性。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和山东地面上的各种民间道门一样,准备借着这次登州大乱的机会,准备举旗造反!

    古代但凡要造反的,无不先从裹挟百姓,容留难民开始。叛军在黄县大肆破寨烧房,一方面是为了尽可能的搜罗粮食财物,坚壁清野,一方面也有大量裹挟难民,扩充军队的考虑在内。

    这鹿老爷也有这样的打算?!节堂内的众将顿时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么一来,事情反倒不好办了。这些将领在山东不少日子,对山东的民间道门的事情多少知道一点,深知被煽动起来的教徒极为狂热,一旦这个鹿老爷真打着“应劫”的旗号在黄县地界起事,叛军要镇压下去也得花很大的力气。

    “这个寨子要尽快破掉。”耿仲明说道,“一旦他们起事了,我们要打莱州就难了!”

    “莱州的事情也拖延不得。”李九成说道,“不拿下莱州,咱们兄弟在登州睡觉都不踏实。双管齐下!一路打莱州,一路把这个什么鹿老爷尽快给灭了!”

    李九成当下决定,再给毛承禄三千精兵,让他立刻进攻屺姆岛,将岛上的寨子破掉,鹿老爷一干人,凡是外地口音的全部杀掉,寨子里本地口音的难民如果不肯听从命令的也全部杀光――以免留下后患。

    因为对方有不少火器,李九成决定再拨给毛承禄一部分大炮。

    黄县已经有二千多叛军,再加三千援兵和裹挟的大量当地丁壮,兵力已经有极大的优势毛承禄也是宿将,对方火器再厉害,也不见得能抵挡――何况还拨给了大炮

    所以他们决定之后就把注意力转向商讨对莱州的进攻中去了

    屺姆岛上,此时正沉浸在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几大山东办事处的巨头围在火炉旁,一个个喜笑颜开

    朱鸣夏在收容到大股难民之后向白马塘中继营地返回,依靠他的“撒豆成兵”的队形,不但吓退了尾随来的小股追兵,还沿途收容了多的难民

    当晚,他率军在白马塘中继营地过夜,第二天一早就遭到了从黄县追击来得一千多叛军的围攻,结果不但打死了二百多人,还抓了几百俘虏

    回到屺姆岛上之后粗略估计人数:这次行动包括收容的难民和俘虏,一共有三千八百多人是他们在登州最大的一次性的收获

    而且人口的组成成分非常理想,因为这次难民中大多以宗族和村落为团体流亡,所以人群中男女性别比较均衡,而且还有大量的儿童――这都是元老院最喜欢的人口特别是粗粗浏览难民群中有不少看起来身高比较符合原来审美目光的女子,让屺姆岛前指的元老们士气猛增了

    虽说这些女子眼下一个个蓬头垢面,身材佝偻但是只要吃上饱饭,得到良好的休息,多半都是不错的胚子

    不但临高的紫明楼有望充实技师,元老院的生活秘书也有了升级的指望

    仅仅这些就足以让山东办事处的元老们为自己千辛万苦,冒雪冲霜的来到这荒芜的海岛上喊一声“值了”

    除了满足自身生理需求这样不那么“崇高”的出发点,为广大元老提供优质生活秘书这一功劳无疑会给他们声望值加上许多分这对未来自己在元老院的地位可是有着莫大的影响

    “看来这山东还是来对了”鹿文渊咧开了嘴笑得很淫荡,“我得自己先好好选选――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可不行――让元老院那帮货知道了非生吃了你不可”朱鸣夏连连摇头,“女人嘛,好得有的是,我们自己可别坐歪了屁股被人抓了小辫子就不好了”

    陈思根嘿嘿的笑了笑:“小鹿啊,你还是图样图森破……”

    正说着话,外面的钟声响了起来

    “哦,发牌的钟声响了,来难民的发牌工作马上就要开始,我先过去,这批人处理完后就尽快再开几艘船去济州岛岛上人太多了――再不运走我恐怕要没法管理了”

    前天刚刚发走三千多人到济州,现在岛上加上刚收容来得难民足足有八千人之多,已经让难民营爆棚了而且难民营最近每天都会涌入一二千人设施已经严重负荷眼下只能保证全部妇孺老幼住进屋子,许多人只能露宿在营地里烤火维生,这对难民营的安全、卫生和管理都是极大的考验

    朱鸣夏离开堡寨,上了马在卫兵们的簇拥下一路来到难民营的临时中继站――连续的中转难民让岛上人满为患,管理变得困难鹿文渊专门圈出一块地发放难民牌难民进入屺坶岛后先集结在这里这里没有房子,只是用木栅栏简易的圈出一块地当然他们也不用在这里过夜,只是稍微休息下,登记后领完难民牌于饭卡就走

    难民牌发放是朱鸣夏提出来的,士兵有狗牌难民就应该有自己的难民牌,这样便于管理,时刻把握难民情况――特别是精确计数对于特殊人群,专用的难民牌代码方便找出这些人,比如说女仆

    大部分的元老对于可能来到的女仆潮很感兴趣,执委会也有意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给大家发发福利在非正式授权下,朱鸣夏就负担起了寻找优质女仆的任务在成千上万面黄肌瘦又蓬头土脸的难民中找出年轻美女非常困难,大多数人看了后只会觉得眼花缭乱,最后说只有一群土豆,但是在朱鸣夏看来,就算她们脸上涂上炭灰,形容枯槁,他都能把她们一个个的揪出来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要从人体解剖学的角度去看美女,看眉骨鼻骨的高度,两眼的距离,髋骨的位置等等这样才能实施有效的“量化管理”否则一个“容貌美丽”实在是太因人而异的标准了

    但是从几千人里慢慢找太没效率了,朱鸣夏就想出了难民牌有了难民牌才是屺坶岛的难民,只有屺坶岛的难民才有资格领饭卡,有了饭卡才给饭吃

    发牌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长队,难民们在手持木棍的乡勇的维持下按照年龄和性别排成队伍:先根据性别将难民分成男,女和十二岁以下儿童三组;男女两组分开领取难民牌,再按照大致年龄分成12~25岁,25~40岁,40岁以上三个分组

    每个分组到指定位置领取饭卡领完饭卡后到集结点寻找自己的亲戚朋友,成为一名正式难民

    每次发牌以村为单位,一个村发完后到下一个村,零散的难民则由归化民将其聚拢后再去领牌为了维持秩序,朱鸣夏使用了大量的屺坶岛乡勇维持秩序,配合上了刺刀的北上支队的士兵镇场子再从归化民中找面相和气的工作队员来安稳民心

    朱鸣夏就守在女子12~25岁领取饭卡的位置,见到可能合适的女子,他就点一下头,发牌员会发给难民z字母开头的饭卡,他身后还站着三个归化民,他现身说法的详细给这三个人讲解过选人要领现在他还在屺坶岛就自己操刀,归化民也借此机会来实习等他事务繁忙没法每时每刻都干这些活,以后就全靠这些人选了被选出来的手持z卡的女难民再次筛选,分成b、a、s级女仆候选至于b级以下,运到济州之后会再次进行甄别

    连续的筛选难民还是让朱鸣夏有点眼花,他揉了揉眼睛,反正是最后一次把关,就坚持到底,为了元老院的妹子们,再坚持坚持又过了几十个人,一个瘦弱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一个纤细的小女孩死死抱着比她人还高的琵琶,将大半个人挡了起来,整个紧抱琵琶全遮面朱鸣夏观察了下,看体型还是个小女孩,脸紧紧贴住琵琶,看不见长相,髋骨的位置挺高,这勾起了他的兴趣,他走进女孩,敲了敲琵琶

    “抬起头来”

    女孩怯生生的抬起小脑袋,露出惊恐的眼睛,又黄又瘦的脸颊快赶上et外星人,标准难民外形朱鸣夏仔细观察了下,觉得还不错有潜力可挖,而且不缠足,可惜颧骨稍高,不然就好了

    “多大,会弹琵琶?”

    “会,会,十五,老爷”女孩明显是被朱鸣夏吓着了,说话稍微有点磕巴

    接下来的几句简单问答让朱鸣夏了解了小女孩多情况,她是一个街头卖唱小戏班里的一员,因为人数少,被和其他零散人员混编在一起领难民牌,还有其他的姐妹在后面,朱鸣夏向后一看,果然有个女子手中有竹笛,可惜长的一般,这不打紧,自己急需会乐器的人,现在有着落了

    在女孩的指引下,朱鸣夏找到了戏班的班主,班主姓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漂泊生涯在她脸上刻出道道痕迹,一头灰白色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快有五十岁

    朱鸣夏此时并没有穿着伏波军军装,而是穿着临高产的皮大衣,刘氏在开口称呼的时候犹豫了下,最终决定开口叫将军这称呼让朱鸣夏觉得很受用,目光也稍微温和些,刘氏丰富的人生经历让其把握这瞬间的变化,滔滔不绝的推销起自己的戏班,刘氏有典型南方人的口音,还好朱鸣夏听得懂,在刘氏的自吹自擂真假参半的述说中,他算是对这些人有了大致了解

    班主刘氏曾经是南京青楼里的妓女,她自幼被卖到青楼,因为姿色稍差,在乐理上就特下工夫,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居然成了青楼招牌她卖身多年,本来也有了笔不小积蓄,却不想那青楼因生意红火,招了其他人红眼,勾结官府把这产业强占了照理说这和她关系不大,青楼换个东家而已,却没想一直不服她的其他妓女趁机发难,借着东家把她挤了出去,不仅积蓄大多损失掉了,还被仇人给她破了相多亏她精通乐理,硬是靠在街头卖唱,拉出一个小小的戏班来,不然多半是饿死街头

    十余年下来,通过收养流浪儿,买走穷家女儿,戏班由最初的几人发展到十几人因为听说登州一带富商云集,生意很是好做,便搭船从松江到了这里,没想到在登州没待多久就遇到了孔有德兵变班主知道兵荒马乱的时节不能躲在城里,就躲在了过去相熟的一个寨子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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