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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节 集村并屯

    “是他吗?”

    “是他。”民夫小声的说着。[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把这具尸体抬到村里头丢到打谷场上。”他命令道,“让大家看看叛徒的下场”

    伏波军在村民们惶恐不安的观望下开进了村子,随后动手拆起联络员的房子来了。不到十五分钟,整座房子被夷为平地。拆下来了所有东西都被运到村外付之一炬,只留下作为大梁的的一根极粗大的毛竹。

    士兵们赶来一头牛,后面挂着张铁犁,在已经成为一片白地的宅基上犁地深翻,接着,一口袋海盐被洒进了犁沟里掩埋起来。

    最后,在宅基地上竖起毛竹来,把出卖了工作队的联络员的尸体挂了上去。

    “变成骨头以前不许取下来”林深河命令道。

    从儋州派来新得工作队。队长暂时由林深河代理。接着,刘易晓和余志潜也跟着工作队到了望浦村。一时间儋州的权力心转移到了这个荒凉的小村落里。

    刘易晓表示担心:“你也到这里来合适吗?”

    “儋州城里又不是没有元老了。”余志潜说,“我也要考察考察战场。再说了,出这么大的事情,领导没有亲临第一线,让元老院知道了还了得?”

    整个村落随后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理整肃。新来得工作队不再谈开山地和经济作物栽培的问题了,连原来的当兵征夫工作也不搞了。

    林深河也好,刘易晓也好,都怀疑村里还有其他与土匪有关联的人物。另外,刘易晓认为村民不可能对来得土匪到底是哪一股一无所知。

    这些问题都要彻底的弄清楚,不把危险的根子挖干净就不能太太平平的搞建设。

    村里的男人在士兵的监督下,在村落外面围起了一道竹篱笆,挖了壕沟,在村里竖起了瞭望台。村民外粗活必须经过工作队的驻村人员批准。村里开始登记常住人口建起了户口制度。

    几个戴着蓝色领章的工作队员开始对村民进行“背靠背”的逐一谈话,上到八十,下到八岁,人人谈心,个个过关。

    这种调查把村里每个人的底细都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有人交代出村里的陈连俭有通匪的海底。

    此人在外为匪多年,后来受伤瘸了一条腿才回来种地。家里有一个老婆和几个女儿。没强劳动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陈连俭表示自己确实当过土匪,不过和来得土匪不是一伙的。

    “他们是胡烂眼得人和小的一点关系也没有,绝对不是小的勾引来得”陈连俭连连喊冤,“胡烂眼一伙是从临高那边过来的”

    陈连俭对胡烂眼一伙所知不多,只知道他们去年才从临高过来,有很多人马,一到儋州就成了本地最大的匪股了。

    林深河拍了下桌子:“本地的土匪情况你知道多少,全部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陈连俭没有化,在匪伙里也只是个小喽喽。知道的干货不多。不过还是交待出了不少本地土匪的匪号、股数、活动方式和黑话之类的材料。林深河意识到此人对他们相当有用。如果交给专业的审查人员还能挖出更多的“料”来。

    “来人,把他单独关起来。”林深河关照道,“要好好得看住他”

    “是”卫兵正要离开。林深河又叫住了卫兵,“还有他的老婆女儿也抓起来单独关押”

    “小的已经是个废人了再也不能吃这碗饭,不敢再有妄想啊?请老爷明察”陈连俭苦苦哀求,他觉得澳洲人很有可能会把他和全家当作杀一儆百的“鸡”,享受和联络员一样的待遇。

    “要不要杀几个人立下威?”林深河问刘易晓,“可以把当过土匪的陈连俭杀了。”

    刘易晓摇头:“不大合适,陈连俭又没卷入对工作队的攻击。村里的大多多数老百姓即不是主犯又不是从犯,最多没有见义勇为,就这样杀人名不正言不顺。”

    “不杀几个人,还真觉得遗憾。”余志潜大失所望,“这样镇不住当地人”

    “老百姓长期处于困苦,难免思想意识麻木愚昧,只知道明哲保身。”负责主持进行政治审查和民情社会调研方敬涵的说,“这是典型的顺民思维,谁来当主子都行――只要能给条活路,反正他们穷得一塌糊涂,也失去不了什么。”

    “我还是觉得应该杀一批人。”余志潜觉得就这样放过村民不甘心的很,“不杀人,不足以在儋州立威严重影响儋州的治安”

    刘易晓坚决反对:“滥杀无辜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些村民是很可恶,但是没有必杀的理由,乱杀人只会暴露出我们内心的虚弱。”

    刘易晓虽然坚决反对屠村或者杀人,但是对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始终没有底。

    他向临高递交的照浦村事件汇报在元老院引起了轩然大*。从刘牧州那里传来的消息非常不妙。元老们对他的工作极其不满。很有可能会撤换他的儋州工作队队长的职务。

    一旦这个职务被撤退,他担任第一任儋县县长的希望也就彻底破灭了。不仅如此,这个政治污点是很难洗刷的。他即沮丧又不安。只能尽量在后续处理上尽可能的给自己加分了。

    如果自己在处理此事上对于当地村民过于宽松,在元老院会必然引更大的不满――按照刘牧州和他的通气,有一部分元老甚至要求屠村。

    但是过于残酷同样会遭到一部分元老的反感。宽严相济这个度如何把握,让他很是为难。

    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方敬涵提出了一个“集体惩罚”的方案。

    方案是把整个望浦村村民的财产全部没收,作为这次工作队被消灭的惩罚。

    “屁,他们有什么财产?”

    “这里的土地,虽然少,也是财产。”

    “好吧,我们要了这土地干什么呢?”儋州同样不缺土地,缺得是人。

    “重点不在土地上――剥夺了他们的土地,也就剥夺了他们继续待在这里生存资源。”方敬涵说道,“村里的所有劳动力就成了供我们直接支配的人口,你愿意的话,称呼他们为‘国有奴隶’也未尝不可。”

    “类似移民都是契约奴……”

    “就是这样。把整个村子搬走,迁徙到条件好点的地方去搞集村并屯,把村民变成我们的直属人口。搞成儋州的第一个公社”

    “三十来户就是个公社?人少了。”

    “我们搞集村并屯好了,将这一类的小村庄逐渐搬迁合并,这样即便于管理和控制人口也利于展。”

    人口迁徙走之后,本地可以完全放弃――本来就没有多少开价值,以后需要开山地资源的时候,完全可以另外迁徙移民过来。

    至于被迁徙走的村民,方敬涵建议马上利用起来,先将村内8~5岁的适龄男子全部征去当兵。

    “军队是个大熔炉。”方敬涵说,“到军队这个大熔炉里被魏爱灌点米汤,再走上三年正步养成了纪律性,回来就是合格的‘新人’了。成年人只有靠这样的强制性才行。”

    8岁以下的孩子全部送到临高强制入学。年龄小的读国民学校,年龄大的上学徒培训班。剩下来得人作为劳工使用。所有人力一概不浪费。

    “就按照这个思路。”刘易晓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案,“现在修路正缺人,这批人搬到新地方之后先修路三个月。”

    “还是先修公社好了。”余志潜赶紧补充说,“我看卫所的和所所城的基础不错,空房子很多,完全安置得下移民。就把和所作为未来的儋州第一个公社的所在地。”

    第二周,从儋州调来了更多的工作队员和第二个步兵连。村子被士兵紧紧的围困起来。随后,工作队分批进入村子,命令各家各户收拾行李,准备搬迁。

    村民们很穷,惟一称得上财产的只有几件破衣烂衫和农具、一点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最好的人家有牛。

    “除了衣服细软和牲畜之外,什么也不用带”土著工作队员们用大喇叭不断的喊着话,“到了新得村子什么东西都有。路上还会给你们供应吃喝”

    按照穿越集团的标准,村民们除了他们自己和牲畜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是元老们瞧得上的财产。当地使用的农具之类的东西实在太劣质,还不如当废铁回炉用。就算最宝贵的铁锅元老们都觉得是在浪费铁料。更不用说用具还有卫生的问题了――综合考虑下来,大家一致觉得宁可来个全面供给制更省心。

    留在村里的东西经过检视之后可利用的物资――铁器、金属物件、棉麻纺织品等等消毒回收。没有利用价值的,全部就地捣毁。包括房屋在内也全部予以拆毁。彻底断除移民返回的心思。

    村里唯一留下的,就是被挂在竹竿上的那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尸体。苍蝇在上面嗡嗡乱飞。

    百姓们背着行李上路的时候,村里已经开始了拆除的工作,房屋轰隆的倒塌声和泛起的烟尘让移民们的脸上露出了伤心又彷徨的神情。

    “妇人之见!”罗天球心中暗骂了一声。##-< xiazaimao >-  看小说必去##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大奶奶娘家也有颇有力量的乡绅。而且平日里持家还算贤惠,眼下外面局势乱,第一就要“家和”才好。他只摇头道:“如今是收买人心的时候,说抽地封门的,你也不怕给这伙泥腿子给髡贼们当内应!”

    大奶奶一想也是,只好愤愤的叹了口气。关照丫头摆上饭菜,陪着他一起吃饭。一个攒盒装得是八样下酒菜,另外有六盘下饭。大奶奶给罗天球斟了一盏酒。酒是从托人从广州买来的国士无双――罗天球很喜欢这种纯净甘冽的烧酒――没有一点杂味,酒劲醇厚。装在清澈透明的水晶瓶里,看着就很舒服。大奶奶还用这种酒来浸泡药材。

    “这酒也没多少了。叫管事的去买,说广州那家酒坊被官府给查封了。这日子越过越乱了。”大奶奶见他喝酒,牢骚又出来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罗天球笑了下:“那酒坊是髡贼的,当然是要封得。”

    “髡贼的?不是澳洲人的吗?”

    “髡贼就是澳洲人,澳洲人就是髡贼。”

    “老天!那广州城里赫赫有名的裴秀莉不就是个番婆子?可大伙都说她长得俊俏……”

    “这个,澳洲人也算是华夏一种吧。”罗天球这几天在县城里应酬,关于髡贼或者澳洲人的来源问题已经听到了不少,“他们自称是大宋崖山后裔。听说打头的一个姓文的还是文丞相的后人。”

    “那岂不是忠臣之后。”大奶奶吃惊道。

    “要真是崖山宋人之后,当然个个都是忠臣之后了。##-< xiazaimao >-  看小说必去##跟着小皇帝抛家别业的漂洋过海去海外蛮荒之地,能不是忠臣吗?”罗天球听了不少澳洲人的来历的消息,此时一杯酒下肚,谈兴也上来了,“只是人是大宋的忠臣,和本朝没什么关系。”

    “忠臣总是好人……”大奶奶读书不多,全是看戏看话本子读来的概念。

    罗天球重重叹了口气:“澳洲人把临高占了,如今围着琼州。虎门也给他们破了,用不了多少天大概就要打到广州去了!最好别上咱们这来……”

    大奶奶对能做出许多好东西的澳洲人竟然就是传说中杀人如麻,放大炮如同打雷无坚不摧半妖一般的髡贼这件事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她对澳洲人制造的各种东西抱有极大的好感,现在听说澳洲人又成了无恶不作的髡贼,觉得很是惋惜。

    “澳洲人要是愿意招安就好了。我看朝廷把临什么那小地方给他们就是了。佛郎机人都借住在濠镜呢。”

    罗天球想其实这倒是个理想的办法,可惜朝廷里掌权用事的人是不会同意的。他含糊其辞道:“髡贼来者不善,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用过午饭之后,大奶奶原本要小妾服侍他休息打个中觉。罗天球睡不着:髡贼来犯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得做好完全的准备。再者秋收已经开始,收租催租的事情马上就要提上日程。家务事也得处理一番。

    “我还是先去外院瞧一瞧再说。”罗天球擦过脸,往外宅去了。

    他专门处理家政事务的地方叫“樟茂堂”,三开间的大厅门扇全部打开着,外面一座青石板院落。他的几个管家、管事和账房的都肃立堂上等候他的指示。

    罗天球却并不看准备好的账本,也不问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去租院看看!”

    罗家的租院很大,围墙和其他院落一样,全部是砖石砌成的。##-< xiazaimao >-  看小说必去##墙头和门楼都很高――这是防备着仇家纵火,租院里到处是稻谷、谷壳、米糠和稻草之类的东西,很容易被人点着火。高墙就是必须的防备措施。门楼很厚,有两道厚厚的包着铁皮的大门,里面用碗口粗的杠子顶上,用斧子、木棍是砸不开得,门口上有小阁楼,必要的时候,家丁们可以爬上去通过射孔射击。遇到荒年农民们起来暴动抗租或者土匪进了市镇,大门一关院墙上弓箭、三眼铳守备着,几百人都冲不进来。

    不仅是租院,罗家所有的院落都是按照这样的标准修建的。各处大门关闭之后,罗家大院就俨然一个城中之城了。而罗家的各个院之间则有夹道相连。天亮夹道里的内门打开,就是连成一个整体。天黑之后各门落锁就自成天地。

    罗天球穿过夹道,来到租院里。租院的大门敞开着,中间是一大片的砖石空地,但是此刻空无一人――交租的时间还没到。院子周围是一排排房子,这是租院的账房们办事和居住的地方,正中是验租的地方,带着罩棚的三间敞厅,门前按着几把大秤。各种箩筐、扫帚、草袋堆得山一样高,都是为收租准备。

    罗天球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办事的人做事情上心。他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又往后院而去。

    租院的后院,就是堆放粮食、稻草的的仓库。一座座仓囤收拾的很是洁净。罗天球问了问去年的存粮还有多少,他自己心里另外有账,当听管事的报出来的数字大致和他的记忆不差的时候他感到满意。罗天球随意叫人打开一座仓库,查点数字看看是不是账库两清。看看存粮的种类和质量有没有差异。

    其中有几座库他发觉有明显的问题,粮食总数对,但是粮食陈化的很厉害――他记得这批粮食上年他验看的时候并没有太严重的陈化。罗天球冷笑一声,不用说又在玩李代桃僵的把戏了。他扫了一眼哈着腰跟在身后的几个人。“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忽然涌上了他的心头,要说这几个人,哪个不是受了他的大恩的?有的人还和别有“情缘”――管这几座库的管事孙玉霖原本是他的书童兼娈童,当年他很是宠爱这“小玉儿”,俩人亲昵过于夫妻。后来“小玉儿”年龄大了,才出来当了这粮库里的优差。没过五年的功夫,原本俊俏的青年变得又肥又粗不说,监守自盗的本事也学得差不多了!

    罗天球没有当场发作,他这个人阴毒狠辣,但是从来不轻易的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最近二年他没有象过去一样对手下看得紧了――水至清无鱼。何况世道渐渐有了乱相,对下人过于苛刻只会招引小人的记恨。万一有人就此起了歹心勾引匪盗作内应,后果就会非常严重。

    这事情,他得另外悄悄的解决。他打定了主意却只是默不作声。接着又要去租院的西偏院。

    “老爷,您去哪里做什么?又脏又臭的……”管家的诧异的问道。

    “去看看。”罗天球简单的说道。

    西偏院对外叫“催问所”,其实是罗家私设的牢房公堂。交不出租子的和欠债的佃户百姓会被捉到这里拷打关押。

    西偏院的院门很小,锁闭着,门口坐着几个跨刀拿着哨棒的家丁,见家主到来赶紧打开紧闭的大门。里面的管事也赶出来迎接了。

    院子很大,四周的群房里关押着百多号欠租欠债的百姓,有人在哀哀哭泣,也有人发出伤痛的呻吟。

    院子当中刑凳上还捆着一个屁股大腿上鲜血淋漓的人,正在发出大声的哀叫。地上丢着几根打裂的竹板。两三个光着上身的家丁正坐在一旁喝水。

    罗天球原本对这种事情是不管的,但是现在状况不同了。髡贼近在咫尺,自家宅子里还关押着这许多的人,万一哪家的家眷起了坏念头去勾引髡贼来攻打三良市就不好办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

    “回老爷的话!这是郝生可。去年的租子就没交全,写了甘结的,今年还是没交出来。要他拿老婆押到府里做工几年抵债,他推说已经把老婆给休了――这不是明摆着欺骗老爷……”管事的一边说一边恶狠狠骂道,“打了几板子就装死!”

    “老爷,小的不敢口阿……”郝生可一看是罗老爷来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西偏院这地方打板子当场打死人的事情都是有过得,保不定这罗老爷脸色一变要下辣手,纵然不被打死也得半残。顾不得伤疼一个劲的哀叫求饶:“不是小的有意抗缴,实在是去岁老娘生了一场重病,拉下了亏空!还望老爷宽限几个月,小的一定连本带利缴清……”

    “是郝生可么,算了,他也是好几代的老佃客了。”罗天球慢悠悠的说道,“你是为老娘治病,也算是孝行!老爷我就网开一面,这顿板子算是抵了你的旧欠了。”说着他朝着管事的一努嘴,“给他收拾收拾,放他回去!”

    管事的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赶紧招呼人过去把人从刑凳上松开绳子。

    “你小子运气好!老爷今天大发善心了!”

    郝生可却愣着了,直到被放到地上又被管事的踹了一脚才回过神来,赶紧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被人带下去。

    “这西偏院里管着的人,都给清一清。”罗天球命令管事的,“事不大的都放了。”

    (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七节 符富卷入了调查工作

    万里辉已经习惯了符不二家有一屋子人的情景了。u点org符不二是村长,家里等于是半个村公所。村里的百姓来办事的,说话的,甚至还要喊冤的。基本上每天川流不息。虽然村里盖了还算气派的村公所,但是老百姓还是习惯抬tui就上村长家来办事。

    屋子里聚集这么一堆人中间站起个伏bo军的士兵给他敬礼,才让他有点意外――军队放假了么?[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这是符富,在伏bo军当兵。”符不二赶紧介绍道,符富突然从军队里回来让他吃了一惊,这xiao子莫非是当了逃兵?这可要连累死他了!想到前阶段他还去专门做过逃兵工作,又有个长在这里,心里不由的一阵慌1uan。

    再看符富穿着整齐,容光焕,又带着大包xiao包,不是丧家之犬的模样,他心稍稍一宽。

    “符富,”万里辉随口说道,“是你儿子?”

    “啊――”符不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符富早不是他家的xiao厮了,当然更不是他的儿子,“是……符喜他们的哥哥。”

    万里辉点点头,忽然想起来符富不就是当年符不二求他去要军饷的那个家养xiao厮么。为了这事他还平白无故的在吃了一个钉子。被魏爱文等人数落了一番。想到这里,万里辉的脸上就变得不大好看了。

    众人一见有长来,不便再在这里,纷纷都散了。

    符富赶紧立正站好,一副“听候命令”的模样。

    “既然是你家里人,不用这么拘束。”万里辉装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又问,“你回家有没有去报到一下?”

    “报告长,还没有――”

    “快去!”万里辉摆出长的架势来,他转眼一看符一金脸色红扑扑的,有点痴痴的看着符富,心里愈不痛快起来。(看小说就到《《xiazaimao》》 )虽然他摇号买了一个a级女仆之后就对符一金有点冷下来了,但是一直把符家的大女儿当作自己随时可以采摘的hua朵,忽然觉对方mi恋上了一个土著士兵,心里当然很不乐意。

    “是!”符富也赶紧溜了出来,刚才聊天说话让他享受了一番众星捧月感受,把去驻在警那里报到给忘记了。照规矩士兵休假回家,到家后必须立刻向驻在警报到盖章,否则回部队之后没法销假。

    驻在警的住家,在东村和西村jiao界的地方--当初修在这里是便于东村和西村的人能够同样方便的办事。驻在警的住所是由民政委员会出资修建的,两层xiao楼,楼上是驻在警的住家和宿舍,楼下是警察的办公室和临时拘留所。按照冉耀的警务规划,每个千人以上的村落均要配备两名驻在警。其中一人在当地长期安家落户,另一人由新进警察轮换担任。

    驻在警除了维持当地治安,还直接负责轻微案件审理,由于这种执法最少需要两人,所以冉耀最终决定每个千人以上的标准村至少要有2名驻在警。他们同时还负责社情民意的收集,户籍管理和外来人口的管理。

    军人探亲当然属于“外来人口”管理,符富赶紧到了“警察阁子”,因为驻在警的住所是一栋xiao楼,土著们就这样称呼了。

    没想到推门进去“警察阁子”里也有个“长”,和万长那占满泥巴的工作服不一样,他穿着整齐,看上去极有风度。正和驻在警在说话。

    符富xiao心翼翼的敬了个礼,这才向驻在警出示休假证件――因为他要在这里住三天以上,所以必须登记临时户口。

    “急什么,没看到我和长在说话――”

    把帽子推到脑后的黑衣服警察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训斥道。

    “你先给他办好了,我们的事还得好一会。”说话的长和颜悦色的说道。符富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这是个三十来岁的长,他的身材没有其他长那么高大,但是同样健壮,长了一张不大会留下印象的大众脸。

    符富忽然觉:这个长穿得是一身取下了兵种和军衔符号的海军制服,他也没有佩戴指挥刀。一个海军元老军官忽然跑到美洋村来干嘛呢?

    很快办完了手续,盖了章,只听驻在警又在诉苦:“……您不知道,村里的事情实在太多,这村子里外来户和土著矛盾很大,jimao蒜皮的事情三天两头有,这不一堆的调查表要填……你老得等我一会,等办完了这些事马上就办,你老体谅一下……”

    “一等兵!”符富刚要出去,就被长叫住了。他赶紧站住,转身敬礼。

    “你是本村人么?”

    “报告长官:是的!”

    “新移民还是土著?”

    “报告长官:是土著。”

    驻在警接话道:“这是符不二家的……”

    “一等兵!你愿意帮我办事吗?”

    “报告长官!为元老服务是我的荣誉!”符富按照套路大声的说着。

    “稍息!不用搞得这么正式!”

    “是,长官!”

    “我是仲裁庭的许可。”许可在仲裁庭属于“借用”的身份,没有正式的头衔。他在马甲的要求下被暂时借到仲裁庭办理这次的破坏军婚案件,充当法官。

    由于此案子是新得法律体系走入土著的开端,有必要慎重点对待。争取一个法权威xing和土著可预见xing的平衡,之后就可以考虑用临高自己的对土著法取代大明律了。马甲专门召开了一次法学会的全会。就这个案件的法学理论、审理模式、适用法系和如何量刑进行了逐条的讨论,以确保这一案件具有“历史意义”。

    新得法律必须体现的是统治阶级――也就是元老院的意志。而元老院的终极目标是改造社会,也就是说,审判的目的是不简单的惩罚,而是在“移风易俗“上。

    先,大家一致认为在管辖权问题上,这个案子还是走普通的法院程序为好,不宜贸然搞军事法庭。这一方面要考虑社会效应和政治效果,另一方面没有诉讼法典,贸然走军事法院途径难以服人,于法无凭。

    在会议上,法学会经过讨论认为形成三个基本观点:

    第一,元老院并没有颁布相关的成文法。那么就应当本着从旧兼从轻的原则和罪刑法定的原则进行审判。那么,还是以本地通行的习惯法或者大明律为基础,进行裁判。

    第二,应当立即在法庭审理后进行公开释法,增进土著百姓对元老们法学理念的了解。

    第三,赶紧制订颁布相关的法律。不教而杀谓之虐。

    大家认为,由于元老院至今没有公布过婚姻法或者民法典之类的法律,所以本案在没有成文法的情况下适用大明律定罪是恰当的,至于量刑上可以由法官裁量――而由于临高法院系统应当讲政治,再加上这个案子的重要意义,可以考虑引入审判委员会制,将元老院内部的精神通过审委会讨论的方式转换为可被各方面接受的判决。军方要求严惩是有一定的合理xing的。

    这样做一方面对外确立了法律系统在土著中的权威,另一方面确立了元老院对司法系统的政治领导与思想领导,在当前政治背景下是可以接受的。

    总之,在审理中争取一个法律权威xing和土著可预见xing的平衡,之后再考虑用新得法律取代大明律。

    指导思想既然已经明确,下一步就是具体的经办,马甲借调了在情报局工作的许可担任法官,由姬信担任免费的辩护律师,而公诉人由安熙来担任。

    许可接到这个案子之后,决定亲自到事地点,也就是海兵的家乡所在地来进行一番实地调查――按理说这不是他的事情,但是安熙的办事能力实在让人不能放心。根据他从海军调取来的士兵档案,这个被人ntr的士兵和jian夫都住在美洋村。

    许可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到美洋村来进行实地调查,以确保这个案件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你认识这个人吗?”他说了戴了绿帽子水兵的名字。

    “报告长官!认识,就是本村的。”

    许可点点头:“不用报告,就一般的说话好了。”

    “是!”符富说,“这是个福佬――不,福建人。七八年前就到我们这里来安家落户了。开始是靠打短工过活,又开了几亩荒地……”

    “他老婆是什么时候娶得?”

    “是他从福建带来得。”

    “没有孩子?”

    “有过,都死了。”符富说。

    “你看,一个出去好几年的士兵都比你消息灵通!”许可带着责备的神气对驻在警说道,“你到这里多久了?都在干什么?!”

    “是,是,长,xiao的……我,不是这村里的……”驻在警这下急得汗如雨下,“xiao的――我刚来三个月……”

    “好了,你自己反思反思工作效率问题!”许可原来还想就他一团糟的工作指出些问题来,但是想到自己不是警政部门的元老,不宜直接cha手指手画脚,便放缓了口气,“既然来了没多久,以后要多hua点心思!”

    尽管陆海军人民委员都给出了不其乐观的看法,特别是何鸣,他很坦率的告诉都德,目前陆军的状况并不好,部队连续执行治安战的作战任务,已经变得很疲惫。虽然治安战中的伤亡很小,要隔好多天才会有一次阵亡报告,但是这样无休止的作战和执勤已经让部队的士气有所下降。目前琼北的治安战已经全部结束,琼南地广人稀,治安战展开的规模也比较小。陆军打算将一部分部队撤下来进行休整。在这种情况下马上把他们投入下一次远程作战行动恐怕不合适。不过,何鸣还是答应抽调二个步兵营和若干支援部队参加动机行动。

    海军许诺提供一个海兵营,并且将经全力提供船舰参加此次行动。[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陈海阳对到底能出动多少舰船心中无底…旧式船只正在全面整修,海军能投入的船舰数量很大程上取决于临高和香港两个造船厂的造船速。

    就在杨增忙着接待施奈德等人的时候。谢澍正带着马袅堡后勤集训队的士官们列队前往后勤仓库。他们的任务是清点的物资,同时即时学习新得管理流程。

    在澄迈战役后升官潮中,谢澍把见习参谋的见习两个字去掉了。

    不过军衔还是尖尉。他同样也加入了培训课程,由于成绩优异,已经从营后勤参谋转到了后勤司令部。他对这次调动很不满意:后勤司令部听上去级别很高,其实只有一间办公室,一个元老主任参谋和若干个参谋人员,在军队中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最近他已经得到消息:后勤司令部“马上要做大调整1”在马袅堡已经开办了一个专门的后勤教导分队培训专职后勤军官,同时又建立了一个后勤集训队,集训全军后勤士官。谢澍就担任了这个集训队的分队长。

    谈澍虽然从事后勤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识字,通算学,年轻好学。经历了第二次反围剿战斗,所谓有知识有经验。在学习期间就深受洪璜楠和索普的赏识索普是最近才从企划院调到军队里主管后勤工作的。

    索普年纪轻轻,但是在旧时空却写过一部《理论后勤学》的著作。

    他是统筹学专业出身,原来是企划院里的一员主要干将,属于典型的“学院派”后勤干部。要不是他希望穿上军装,加上企划院有意培养一支专业、能干的后勤机构,郁德是不大愿意放人的。

    因为他的理论基础扎实,在后勤军官和士官的培训课程中大部分由他负责讲授。他和“实干派”出身的洪璜楠之间有着微妙的英系。两人保持着一种客气的矜持。但是每次洪璜楠谈起他已经愈渺茫的马车o店计划…时候,索普总是带着一种迁就的微笑,一言不的听着。

    谢澍虽然年轻,毕竟是在地主家庭出身又念过书这两位“长”之间的奇特关系他是不难理解的。因而对这两位老师都保持着相同的敬意。

    谢澍的袖子上已经配上了新的军种臂章。这是他的军校老师,元老索普少校亲手给戴上了。老上司东门吹雨遇到他开玩笑的说“1【、

    谢,转到四总部了啊。”

    谢澍对此感到很困huo,澳洲长喜欢把某人成为小x、甚至相互间也这样叫,谢澍觉得那是大户人家对家养小厮或者光棍户才这样叫的。谢澍更喜欢别人叫他做谢参谋。所谓四总部更是莫名其妙,他对条令堪称倒背如流,从没听说过有这个机关,回去翻遍了编制条例,也没找到四总部这个单位。

    仓库区前的装卸工作区里,整齐排放着各种新型的车辆工具:螺杆式人力叉车、拖车、标准军用畜力车、紫电改手推车、牵引式炊事车、净水车等等,甚至还有可移动的木制坡道。畜力车和紫电改手推车都是重新设计过的,承重的凹型铁车架刚好能放进一个一吨或者四公斤级的运输箱,并且带紧固件,很方便就能固定住。这些材料是huā了索普很大的精力才从执委会和企划院手里掏出来。如果不是高炉已经开工,索普所宣称的第二次车同轨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开始实行。

    谢澍先讲解这些后勤车辆的大致用途、使用方法和车辆的结构,根据士官们就职的后勤单位不同,他们接触的车辆种类也有所不同,不过训练大纲要求每一个后勤指挥人员都要对常用车辆做到“熟悉使用方法,了解车辆结构1”

    仓库隔壁是牲口棚,里面有着驴、牛和馿骡,唯一没有的就是马和马骡。为了扭转部队长期缺编马匹牲口,

    炮*工专业的士兵缺乏相关训练的状况,企划院和农委会组织了一个联合调查组,不顾尼克的强烈反对,对磨盘岭马场的马匹、驴、骡进行了甄别。在留下了保持扩大种群用的种公畜和足够数量的母本之外,其他不适宜配种的马驴骡全部调出马场分配使用。

    一部分分配给农委会,一部分给了伏

    o军。

    根据伏

    o军最新规划…棒示:可役使马匹和马骡大部分优先供应炮兵部队,少量留给了正在组建当中的骑兵部队。

    马匹虽然少,至少也算是让部队有了马。特别是稻重兵,伏

    o军因为没有马匹骡子,长期以来陆上运输是“大宗靠牛拉,小宗靠人背”

    牛车速过慢,一遇到紧急运输的货物,就得征集民兵和民工用手推车或者干脆人背肩挑。耗用工数非常之多。

    仓库卫兵一丝不芶的检查了谢澍的证件和授权文件,并橡点了后勤集训队的进入人数,用蘸水笔逐一登诏下来。谢澍在出入登记卡上用毛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归化民中能用毛笔写字的人少得可怜,军队中就更少了。

    尽管仓库卫戍部队是谢澍亲自布置的,哨兵对在马袅学习的各种教导队和集训队的大部分人也脸熟,但是自从某个士兵在突击检查中被抓了典型后,没人再敢掉以轻心。

    马袅堡的仓库是按照仓库按照新版的《军用物资储存条例》的标准新建的标准库。库房采用铁包木桁架结构,在靠近顶棚的地方开设玻璃窗户,整个库房高大,空气流通好。即有充足的自然光线照明又避免了阳光直射。仓库的墙壁用空心砖砌成,起到隔热保温的作用,屋顶下的顶棚上也铺设了保温材料,减少阳光辐射的热量。

    货架和仓盘上整齐的堆放着成千上个箱子,箱子外表漆成不同的颜sè,上面写着数字。不同颜sè的箱子根据规定堆放在不同区域。谢澍知道堆放的箱子分为荷重1000公斤、200公斤和容量20升三种。1000公斤的箱子用在畜力车上,200公斤和20升的箱子主要是用在紫电改手推车上。

    每种型号的箱子每个大小尺寸完全一样的。箱子四边有拉手环,底部有紧固件可以和车架进行连接固定。箱子骨架用的是角钢葬接,箱板是涂过煤焦油的木板,箱子里衬是一层油布。上面用红sè的油漆盖着被俗称“铁拳暴菊”的戳记和数字编号。最后是一棒小字:“元老院的财产1”

    在临高,包装箱不是易耗品,每个包装箱都登记在册,使用结束之后要回收重复利用。

    有了标准包装箱的尺寸之后,将来在造船和车辆制造上的设计尺寸也就有了一定的参考数值。

    谢澍带着集训队的士官们到这里来得目的是给集训队的士官们讲授货物分类管理和分流程。国家库存代码虽然先进,但是在一个完全要靠手工操作,电报或者人力传送数据的时代,掌握并且熟练的使用这个体制是要付出很大的心血的。特别是这个体制现在是靠表格运行的。

    工作量和计算量非常之大。

    为了便于文化不高的士官们管理,除了代码体系之外,索普和洪璜楠又明了一套sè彩图案识别系统,用各种不同的颜sè和图案来进行简单的类别标记。

    谢澍忙着对集训队讲解着各种颜sè图案的识别系统,与此同时,他现在的顶头上司索普正端坐在联合作战司令部的会议室里,屋子里还坐着伏

    o军的几大巨头。

    “如果没有其它问题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们马上呈报执委会和组织处。”陈海阳说道。

    “鼻洪参谋那边呢?”索普问道。

    “他去广州搞马车4s店了。”陈海阳挥了挥手“殖民贸易部那边有人对那个马车4s店有兴趣,我们和企划院研究后,让洪参谋先放到广州,和殖民贸易部的人一起搞一个马车o店试点,这个试点站归属于殖民贸易部。当然了,洪参谋人员编制还是在后勤司令部,他干这个是本行。再说他通过广州购买西南的马匹的提案也通过了,让他先在广州搞点马匹回来。滇马虽然小,弄个几匹拉拉车什么的还是不错的。”!。

    第二百零六节庄内庄外

    夏日多雷雨,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午晌之后天渐渐的黯下来,黑云密布,夹杂着晒热的土气的风一阵大似一阵,夹杂着腥味。域名请大家熟知。首发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雷雨要下。

    闵展炼负手站在院子里,注视着天际滚动着的黑云和隐隐约约闪动的电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三个黑影悄然无声的来到他的身后。[]

    “说吧。”

    “属下已经查明了,那张道士就住在大店庄庄家。”

    “庄家是本地的缙绅,家主是庄谦,最经刚从京里致仕还乡。”

    “张道士是去给庄谦治病的,眼下庄谦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但是他以需要调养为名,一直带着徒弟住在庄家。”

    “庄家对他优礼有加,张道士在庄家也很拉拢人心,上上下下都叫他有活神仙。他似乎有在庄家长期住下去的打算。”

    闵展炼默不作声的听着,最后问:“我们要进去杀人,能办到吗?”

    三个人齐齐的回答:“做不到。”

    “大店庄是个土围子。”

    “寨子里有乡勇三百多号人,聘有四个教师爷,都是枪

    āng弓箭的好手。”

    “进入庄家要过二重围子,每一道都有乡勇和家丁把守。日夜看守,极其严整。”

    如果只是潜入对方的宅邸杀人,对闵展炼来说并不困难。但是对方身居乡下土豪的围子里,这就比一般的宅邸――哪怕是大官巨绅的豪宅巨邸要难进入多了。

    所谓豪宅巨邸不外乎墙高些,屋子大些,防卫力量是相对薄弱的,除了院子里有几个护院巡逻,无非就是沿着院墙打更的更夫,以闵展炼的本事,制服或者躲开几个护院和更夫是不难的事情。

    然而土围子实际就是变相的城池――不管水平多高的武林高手,城mén一关都得望洋兴叹。闵展炼虽然年轻,hun迹江湖却不少年头了。不管你是江湖上多大的人物,绝没有大白天在城里公然拔剑厮杀的。至于多少号称“高手”的飞贼大盗,跑路的时候慢了一步,城mén关了被堵在城内,就此落在官兵捕役手里。

    土围子到了晚上大mén一关,围子上点起灯笼火把,还有乡勇成群结队的巡逻,暗中下手制服很难找到机会,就是极高明的飞贼也未必能顺利的潜入。&*.《》.最快更新**

    三百个经常cào练的乡勇家丁,都用长枪硬弓,一旦发现异状双方动手,别说他闵展炼和手下这几个人,就是把武林中最出名的几位“大侠”“魔头”一齐叫来上阵,也不见得是乡勇们的对手。

    当然,硬要干得话,也不是不能,只不过很可能要死几个人。

    闵展炼很了解他的手下们,他们和他一样,做任何事情均以谨慎小心为上――杀人是为了拿钱,人要是死了再多的钱也没用。

    闵展炼沉思着,这事真不好办。

    办法当然不是没有,最简单的就是叫人去送信,说城里某大户家生了急病,要他来诊治。在半途中就可以把他拦截击毙。

    问题是这样一来就缺少了“天谴”的意味。闵展炼想好了好几种准备送盗泉子上路的“天谴”法子,但是都没法在大路上实行。

    就这么杀了,不符合客户的要求,少了银子事小,对自己的声誉大有打击。

    “我要更详细的消息。他住在哪里,环境如何,平日里何时起chuáng何时就寝,随身有些什么物件……”

    “这事属下办不了。”

    “哦,”闵展炼一愣,他这三个耳目合作多年,很少听到他们说“办不到”的,“为何?”

    “大店庄不许生人入内,入庄必有本庄人作保。要是庄内过夜还得三户联保。”

    因为鲁南地区最近十来年天灾**不断,所以各庄的戒备心都很强,关防远比州县来得严实。

    到目前为止他们打探来的消息,都是在庄外的市街上打听到的,具体到大店庄内部的庄家的细节就很难nong到手了。

    想要进入大店庄,不管是公开的进去还是偷偷的潜入,耳目们因为没有内线都是困难重重――他们连庄家的大mén朝哪里开都不知道。

    “你们先去吧,继续打探消息。”

    “是!”三个黑影一下从房檐下消失了。

    闵展炼沉默片刻,沉声道:“我没画符,喊一声急急如律令,你怎么就来了?”

    “本姑娘又不是小鬼――看你一筹莫展的mo样,我怎能不来?”一个娇俏的声音在院子里回dàng,夹杂着天际的滚滚雷声和风声,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闵展炼说道:“你给我们出了个难题。”他苦笑道,“欺负我们地头生。”

    “这点事情对本教来说还不是举手之劳。”少nv的声音似乎在院子里旋转,让他找不准落脚点。闵展炼心中顿时警觉起来,虽然知道对方不过是故nong玄虚的卖nong手段,不见得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企图,还是手中微微用劲,准备随时chou剑。

    “你不要紧张。”咯咯的笑又一次响起,“本教大有借重你的地方……”

    张应宸看了一眼窗外的院子,明清和二个小徒弟都在院子里收拾着晾晒的yào材,空气里一股暴雨即将降临的气味。远远近近的,不时听到有人在呼叫:“要下雨了,快上帘板”、“收拾东西”的声音。

    他mo了mo自己身上的挎包,踱着步走到院中。他叫住明清:

    “为师这会要去上房给庄老爷号脉,你带着师弟们把东西收拾好了就进屋去。不要luàn跑!”嘱咐完了他便沿着夹道往上房而去。

    自从到了大店庄庄家,他觉得人安心多了,起码晚上睡得更为踏实。但是他也不是全然高枕无忧,还是用手边的东西做了一些应急的准备。

    张应宸到鲁南来,亦带着一份应急用品,这是经过多次审定之后搞得标准配置。一个小型的尼龙防水袋,装着手枪的备用弹弹yào:1个弹夹、24发派弹、1枚进攻手榴弹、2个临高产的手持发shè照明弹、1份古柯叶提炼的“jing力剂”和1个烟盒大小的防水yào盒。里面装着青霉素v钾片、诺氟沙星、苯海拉明、对乙酰氨基酚、硝酸甘油、多潘立酮、高锰酸钾、纱布、创可贴、手术刀、针线。在尼龙包的夹层里,还有金叶一张,作为紧急费用。

    小包和随身的手枪道长平日里挎在身上,外罩道袍就看不出了。睡觉的时候放在枕下。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以随时逃命。

    张应宸一路走却不直接到上房,他既然来自21世纪,当然知道群众路线的重要xing。何况他要传教,上层路线之外,群众路线也是要紧的。所以每次到上房给庄老爷号脉或者没有事情的时候,他总是要到后院、大厨房和仆人们群居的下房走走,和庄家的仆役们说说话,有病的给诊治――还不收yào费。庄家的仆人们对他这种平易近人不势利的作风都很有好感,都说他才是个真正的“出家人”。

    走到后院,却见院子里堆放着许多物件,锅碗瓢盆,还有各种铲子、刀具之类的东西,张应宸中医出身,一看就知道这都是中yào店里的买卖家伙。其中还有一只长方形的铁笼子,看上去年代不少了,上面锈迹斑斑。几个仆役正在擦洗。看到他来,这些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和他打招呼。

    “此是何物?”张应宸有些奇怪。

    “道长,这是从前yào铺里过去养鹿用得。”一个年老的仆人说道,“你看,那边还有些小的,是养穿山甲、乌骨ji之类的。”

    原来庄家早年在沂州城开过家不小的yào铺,后来yào铺收歇这些物件也就无用了,一直搁置在后院的仓房里。

    “那又为何取出来?”

    “还不是您老的功德?”另一个中年仆役说道,“自从你治好了老爷的病,劝老爷舍yào,老爷说本地水旱灾荒不断,百姓们都遭了疫病,与其舍yào不如要开家yào铺普济众生。所以关照小的们又把这些家伙都取出来了。”

    “庄老爷倒是位大善之人。”张应宸马上给庄谦戴上顶高帽子。

    “谁说不是。”老年仆役说,“老爷开铺子济生,我们当下人也沾光:老爷已经许了我家的四孙去铺子里当伙计。不然老荒在家里挑不上差事,白吃他爹娘老子的钱粮!”

    张应宸知道,自己几天前的确和这位庄老爷谈过舍yào的事情。实际上,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暗暗向他宣传新道教的思想,一点一点的灌输教义――按照他掌握的情况,要在本地没有缙绅的支持和保护,想传教难比登天。

    原本他劝庄老爷舍yào实际包含着为润世堂打牌子的意思,现在他想开yào店的话就更好了,利用润世堂手中的各种特效中成yào,不愁不能控制这家yào店。

    如果能彻底的把这位庄老爷笼络住,成为新道教在本地的骨干,整个大店庄就是新道教在沂州地区的“战斗堡垒”了。自己也再也不用担惊受怕遭到其他势力的打击。甚至还可以利用本地的人力资源来进行布教。本地的教徒起码在口音上比自己从琼山nong来的人更合适些。

    临高启明344_临高启明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百四十四节 党争的好处来自138看书网()

    他先粗粗翻看一遍奏疏的帖黄,这批大多都是各地和中枢官员关于登州局势的奏疏,其中夹杂着大量的弹劾奏疏,其中有相当部分是针对周延儒和孙元化的。【百度搜索138看书网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周延儒有贪墨受贿的嫌疑,崇祯早就有所怀疑,他也曾经关照东厂悄悄的打探,但是回报上来的却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这使得秉性多疑的皇帝愈发感到困扰。

    最近几年国事日渐棘手,他总是希望大臣们能够实心办事,然而从堆积如山的奏章里他看到的,除了国事忧艰之外,就是臣子们之间无休止的互相攻讦。

    相比之下,周延儒虽然不断遭到弹劾,在办事上还能令他称心。此外,他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次对周延儒的弹劾风潮背后有人在指使。

    “你们一个个都说周延儒贪渎误国,换了你们就不误国了?”他内心冷笑,却又十分无奈。朝议也好,奏疏也罢,大多是空谈――他何尝不知道现在的许多做法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并不解决问题,甚至是在饮鸩止渴,但是不如此又如何办呢?

    周延儒几次已经表示要注籍回避,他都下旨温慰,但是面对不断飞来的弹劾奏疏,他又一次的动摇了。

    接着又是几封弹劾的奏疏,却不是针对周延儒、孙元化的,而是刘宗周弹劾户部尚书闵洪学的。

    闵洪学是温体仁的人。这点皇帝自己也很清楚。刘宗周弹劾闵洪学明显是针对温体仁的。

    皇帝感到:在最近几天里,各处来得奏疏内容有了微妙的变化。针对温体仁等人的弹劾明显增加了,其中大多数都是东林党人。他们在奏疏中不厌其烦的提醒皇帝:温体仁当初曾经“阿附逆党”,入阁之后还企图为“逆党”和“钦定逆案”翻案,有些奏疏中还罗列了温体仁和他的同党们的种种言行。

    除了针对温体仁一党之外,凡是在登州事变中被牵扯到的各级官员,最近都遭到了猛烈攻击。吴桥县令毕自寅因为纵容“罢市”,激起兵变已经被革职,他的兄长毕自严也遭到了猛烈攻击。

    除此之外,新城王氏的几位在朝的官员也被指责要为“激变”负责。

    “就没有一个好人!”崇祯不胜忧烦的丢下奏疏。他隐隐约约的感到。登州兵乱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兵乱,俨然有了朝廷大臣上借此机会党争的契机。

    他托着头默然不语不愿意再打开一封奏章。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正在发闷,这时候值班的秉笔太监曹化淳又送来了一叠文书。他看到头一封就是从山东来得军情密奏,心中又是一震,简直不愿意拆封打开:最近从山东来得消息一条坏过一条:

    就在半个月前,朝廷讨论调通州兵,让杨御藩统领。加总制衔,让他统辖山东各营官兵,又调天津兵马,让总兵王洪统领;又调保定兵马让总兵刘国柱统领。限定时间前去灭剿。

    元月二十五日,杨御藩率领亲兵和铎营、沂营、青营的官兵前往来到朱桥镇,傍晚王洪率领的天津兵也赶到了。二十八日一块东进来到了新城。元月二十九日叛军自登州出来应战,结果天津兵首先溃退,王洪逃走。杨御藩被叛兵包围,半夜才闯出包围圈逃到了莱州,手下将兵西散逃走。杨御藩只带着三百名亲兵逃到莱州城下,差点被莱州城所拒,好不容易才进了城。

    现在莫非是莱州也陷落了吗?一些可怕的猜想同时涌现心头,他虽然对打仗不在行,但是这些天来雪片般飞来的关于登州事变的奏疏中他已经了解到莱州的重要性,孙元化上奏疏说准备死守莱州。以免叛军流窜各地,造成“山东全境糜烂,祸及直隶”。

    几天前杨御藩率领的天津兵的惨败似乎已经预示了登州之乱不会轻易的结束――搞不好还会成为又一股“乱寇”。

    “孙元化真该死!”崇祯暗暗说道,勉强拿起密奏来拆开。

    这时候他发现奏折是孙元化发来得,心情稍稍安定。孙元化眼下已经背负里失陷登州的罪名,莱州再失他断然没有再“突围”的道理,必定是殉城了。

    如此说来莱州还在!

    匆匆看了“事由”二句,不敢相信。重看一遍,嘴角闪出笑意,将全文看完,脸上恢复了血色。顿时舒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闭了闭眼睛。半响他似乎觉得此事还不够可靠,赶快拆开巡按御史王道纯、新任山东巡抚徐從治和总兵杨御的奏报。

    他全部看完脸上显出了笑容。似乎是为了发泄兴奋之情他站起身子在在殿堂内来回走了几步。

    这几个人奏报的都是同样的消息,孙元化在黄县境内击败叛军毛承禄部,斩首数千。斩叛将毛承禄。继而又在莱州城下重创攻城叛军,再次斩首数百。官兵损伤不多。

    “想不到孙元化还有几分任事之能!”他想着几天有奏疏认为孙元化长期经营登州,对山东形势和东江情况比较了解,在辽人中也素有威望,建议让他戴罪立功。

    原本他已经准备将孙元化革职拿问,但是现在的局势又让他迟疑起来――特别是又有了山东战场上的第一个胜仗。他虽然恼怒孙元化失陷登州,但是想到他靠着莱州的几千残兵败将总算遏止住里叛军势如破竹的势头,靠得大约就是在登莱地区长期担任巡抚的余威。几天前有人密奏山东形势的时候就力陈“不可临阵换帅”。

    此刻若将他撤下,新任登莱巡抚不见得就能获得将士缙绅的拥戴信任--闹不好还会激起兵变――皇帝太了解军队了,这帮子丘八自从天启末年开始就渐渐的变得桀骜不驯起来,凡事先要粮饷,稍有不满就聚众哗变,奈何现在八方走火,四面生烟,到处都要军队来维持……

    想到这里,他决定不再撤换孙元化,而是让他继续“戴罪立功”,留在莱州。去年年底他已经将其“降三级留任”,这次他决定不再给他叙功。至于杨御藩,因为前面刚刚打了一个败仗吃了降级的处分,这次叙功撤销处分;至于徐从治和莱州知府朱万年、掖县县令等人都有叙功升赏。另在奏疏后面开列有出力的地方缙绅士民,照例也有封赏。皇帝不再细看,下上谕由礼部酌情办理。

    虽说如此,他还是不大放心,最近他对外臣已经渐渐的不信任起来,总觉得不及内臣可靠。因而他决定选择二个可靠又“知兵”的太监去莱州分别为孙元化和徐从治监军。他正在御马监的太监中考虑哪些人比较合适。在他看来最合适的莫过于高起潜。但是高起潜是内臣中少见的“知兵”人才。他觉得应该将他留在更关键的场合使用:一旦登州进剿的安排妥当,也要派遣一名太监监军。

    正在沉思,忽然看到正要退出去的司礼监太监曹化淳,他心中不由得一动。曹化淳是当初信王府服侍过他,天启年间被魏忠贤排挤被发配到南京――属于一起受过难的从龙太监,因而对他非常信任。当即问道:

    “你在外间,可曾经听说过周延儒和温体仁之间的事情么?”

    曹化淳躬身奏道:“奴婢每日在宫中伺候皇爷,外边事只是偶有风闻,况这是朝廷大事,奴婢如何敢说?”

    “你只管对朕直说。”

    曹化淳好些天前已经受了杨公公的嘱托,收了若干好处,又收到了闲居在家的东林党人钱谦益送来的银子和书启,请他为周延儒说话。钱谦益和他的关系不一样――曹化淳是出自王安的门下,而钱谦益曾经为王安写过墓志铭――因而早就准备为周延儒和孙元化开脱。但是平日里他没有机会当面议论此事,现在经皇上一问,趁机跪下进奏。

    奏疏的内容他早就考虑过,主要还是从皇帝最为忌讳的党争入手,暗示这次对孙元化和周延儒的攻击有温体仁和周延儒党争的成分在内。

    这番话果然对崇祯产生里影响。他登基以来,最忌讳的就是朝廷的党争,更忌结党。他所以东林虽然在他手上得以平反,但是自崇祯一朝,除了崇祯初年一度“诸正在朝”之外,东林党人始终没能占据中枢要地。他长时间任用被人骂为“阉党余孽”的温体仁担任首辅,就有反制东林的意图在内。他原本就怀疑这其中有党争,现在曹化淳这番含沙射影的话语让他顿时警觉起来。

    他让曹化淳退了出去,孙元化他已经不打算撤换,这番话更让他下定了决心,但是就这么饶过孙元化他又有些不甘:登州毕竟是每年八十万两耗费的军事重镇,孙元化丧师失地,就是问成大辟也不过分。他考虑再三,决定将已经突围的原登州官员:监军道王征、登莱道宋光兰革职,发配大同卫。张焘革职,留莱州军前效力。其余人员全部革职削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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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鸣夏身穿北上支队的灰色呢冬装,披着呢子的军官斗篷威风凛凛的在扩音器的进行曲中走下跳板,朝天浦港区从事官朴昌范已经在岸边等候了――这为朴从事官如今已经能够很熟练的分辨接连不断的到来的船只上悬挂的旗号了。一看到有悬挂有“元老指挥旗”的旗号的船只入港,他就马上前来迎接:正如他过去经常在此迎接从本土来得官员们一样。

    朴昌范这些日子来通过积极的学习和时刻的观察,已经充分领会了这些从大海上突然出现,自称“大宋”的短毛髡人的想法。

    他们是打算在这济州岛长治久安的待下去了,行事和实力又俨然敌国。这对已经卖身投靠的朴昌范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当初他“附逆”是对李朝对他长期忽视打压的一时激愤的报复。现在看起来对方不但强大,而且要长期盘踞济州和李朝对着干,让他这位新出炉不久的“朝奸”愈发得劲。朴昌范对李朝的所有积怨:多年来怀才不遇的痛苦,被上官轻视虐待的屈辱全部化为了无穷的工作狂热。他不为钱财,不为女人,不为一切……只为了让有眼无珠的朝廷看看他们轻视自己的应得的报应!

    朴昌范的手下大多换成了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中人、两班出身的官奴婢们。于是在这班怀恨在心的带路党日夜“无私奉公”之下,被分配到港区的“奉公队”的劳动效率成倍提高。提高的速度之快,让从临高来得建筑工程队的归化民也感到咂舌:怎么和首长说得“磕了药”似的?

    朱鸣夏一走下跳板,朴昌范就迎了上来,一躬到底报名参见:

    “卑职济州朝天浦从事官朴昌范参见大人!”

    朱鸣夏回了一个敬礼:“我是北上支队支队长,陆军少校朱鸣夏。”

    “是!冯大人已经关照过卑职了!”朴昌范做出个“请”的手势,“卑职为您带路!”

    “有劳了。”

    在驿馆门口,一辆专门从临高运来的东风双轮马车已经在等待着朱鸣夏,上面已经挂上了军衔旗,一支由二十人组成的骑兵护卫队列队在旁。

    这支护卫队全部是由治安军日本连的前武士们组成,一个个腰插双刀。身背步枪。虽然人和马都有点偏矮,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看到朱鸣夏到来,所有人一起拔刀致敬。

    “好大的排场!”朱鸣夏嘀咕了一声,不过他心里对这套也很喜欢,当下对护卫队的致敬还礼,然后上了马车。

    从朝天浦馆驿到济州的驿路已经初步抢修完毕。火山碎石、煤渣经过混合之后,被马拉得大石头碾子滚压得十分平整。这个巨大的石碾子还是专门用船从临高运来的。道路修通使得从济州城到朝天浦的行程时间被大大压缩,没用多久。朱鸣夏一行人就来到了济州城。

    济州城换了主人之后,在外观上没发生什么特别显著的变化,只是城墙上多了不少瞭望的塔楼。马车一进入城内,朱鸣夏就发觉了里面其实已经成了一个大号的难民营。

    正在三亚的临高建筑公司的总规划师季润之根据从济州发回的勘测图,做了对济州三座城池的重新规划,设在济州城的人口净化营地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充分发挥城墙和原有建筑的作用。将整个济州城重新规划分割为:接受、净化、检疫、劳作和行政五个区域。在主要大型区域内再划分出小区以便管理。各区之间以木栅和铁丝网加以分割,又以道路连接。另外在城池四个角和中央,设置五座瞭望塔,塔上有配备了望远镜和狙击步枪的士兵,从空中监控全城的状况。

    济州难民营的设计容量为五万人。如果有必要,可以扩充到十万人级别。设施当然很是简陋:因为不可能准备如此之多的建筑材料,除了少数营区和特殊建筑之外,没有大规模的建造类似临高检疫营地那样的木结构长屋,而是采用更为廉价的地窝棚。这种地窝棚在闯关东和日本开发北海道的时作为农民越冬住所被普遍运用。构造简单,保暖性强。节约建筑材料。缺点是取暖的烟很难散发,人长期烟熏火燎,影响健康。不过济州岛这里气温远比东北和北海道高,无需在地窝棚中生火。季润之的规划是先应急,然后逐步再将这些窝棚升级为木结构建筑。

    不过,作为营地的一些必须的基础设施,比如厕所、医院和给排水系统,他还是不惜工本的从临高运去足够的建筑材料、

    济州作为距离中国、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位置适中的一个岛屿。非常适合作为三地之间的运输中转枢纽,将来势必还会有更多的人口转移活动会经过这里,在这里多做一些投资是不会浪费的。

    为了确保自己的设计能够得到充分的贯彻,季润之派遣自己的徒弟季园到济州岛来直接指挥落实。这个穿着蓝布工作服,背着帆布包,舀着图纸夹的年轻小伙子俨然是岛上的总建筑师,不但归化民要听他的安排,连冯宗泽在很多专业问题上也得征求下他的建议。

    重新铺设街道上,马蹄得得,朱鸣夏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铁丝网、岗楼和简陋的窝棚。一些灰色的人影在其中慢慢的移动着,这些行动迟缓,形容枯槁的人,在这里经过六十天的检疫之后就会被分运到各地,成为健康又能干的元老院的士兵、工人和农民,成为元老院这部高速有序运转的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马车驶入了济州监营。这里是北上支队济州岛前指所在地。朱鸣夏的下榻之处就设在这里。

    冯宗泽和南宫无敌都不在,他们的工作很忙。只有薛子良在这里――他正和手下的特侦队员们开会,出来接待他的是本地的“带路党”兼翻译官:朴德猛。

    朴德猛将他带到了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里:面积很小,但是有卧室又有办公室。很方便。朱鸣夏表示满意。接着他问道:

    “济州岛分遣队的指挥部在哪里?”

    “报告首长,就在这里的后厅里面。”朴德猛报告道,“我这就去城外请南宫长官来。”

    朱鸣夏点了点头。他的勤务兵把箱子和背包送了进来,开始整理行李。朱鸣夏无事可做,便从屋子里踱了出来,往后厅的指挥部而去。

    指挥部里,特侦队的会议刚刚结束,分队的队员们都散了出去。朱鸣夏为了免得敬礼还礼的麻烦,在转弯角等到人都散净了才进来、薛子良正在大地图前发呆。

    “维尼,刚才在开会?”他打了个招呼

    “哦?是你啊。”薛子良点点头,“正好你也来了,正在汇总情报,准备开展下一步的行动。”

    眼前是一幅大比例的济州岛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各种符号,显然对济州岛进行了全面的侦察勘探工作。

    “你们干了不少工作。”朱鸣夏说道,“侦查工作很到位嘛。”

    “当然,这几个月我的分队就在干这事了。”薛子良笑着说道,“虽然有点大材小用,反正权当练兵。”他说着打了个响指,进来一个勤务兵。

    “给朱少校倒茶!”

    一杯朝鲜产得松萝茶被送了过来。朱鸣夏闻了闻,说道,“好茶。你们很会享受。”

    “这里没什么好享受的。”薛子良耸了耸肩说道,“又荒凉,又没有女人,连酒都很差。简直就是个蛮荒之地。”

    “说说下一步的打算吧――你上次和南宫无敌说准备在当地展开治安战,这里的治安状况怎么样?”

    “实话说:风平浪静。”薛子良说道,“单纯从建立统治来看,元老院对济州岛的统治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了,但是,对元老院来说,这样的统治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你现在很了解元老院……”

    “不错,我现在是元老的一员了。要用元老的思维来考虑问题。”薛子良笑了笑,取出一支雪茄点了起来,“元老院迷恋于对基层的绝对控制,所以现在的局面只能算是一个好得开始。”

    朱鸣夏仔细的看着地图上的各种记号,不由得暗暗佩服他的工作,地图上不仅标注出了居民点、牧场、农田这些,还对桥梁、道路、河流和渡口的通行能力做了标注。有了这张地图。进行治安战就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

    进行治安战,对地方状况的掌握是第一位的要务,朱鸣夏的营虽然没有直接参加过治安战,但是他本人多次参加了治安战的总结会议和事后的专门学习,对此并不陌生。

    “干得真漂亮!”他赞叹道。

    “一般一般。”薛子良笑着说,“我们原本就有基本的地图,再加上岛上的居民也没什么敌意,除了人劳累点之外不需要什么代价。”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开济州岛政协会议,然后干掉不听话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四十九节

    “是的,”薛子良点点头,“冯宗泽已经开始派人去给所有村寨送去通知,要他们在这几天到济州来开大会。”

    “会来吗?”

    “绝大多数都会。他们犯不着和我们硬顶――迄今为止,我们没干过什么妨碍这些基层权贵的利益的事情,这是一,”薛子良说,“二来他们也急于想知道我们准备干什么,以便采取相应的对策。”

    薛子良仔细的解说了目前他们对整个济州岛地区的侦查工作。在他看来,在社会状态上,济州岛和他带着特侦队员踏遍的海南岛有相似的地方――官府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实际统治力不是很强,出了三城九镇,就是当地地主老爷们的天下,他们占据大片的山林牧场,拥有许多依附百姓,往往自己结寨自保,练有乡勇。

    只要不去触及他们的核心利益,这些人并不在意谁来坐朝廷,所以到目前为止基本看不到什么来自民间的反抗。偶然发生过的若干次武装冲突大致还是当地人没有见识到“倭髡”的厉害,企图打劫外人造成的。

    “这里除了沿海地区之外,内陆大多是山场,多牧地林地,山主的势力很大,有点像十九世纪的墨西哥牧场主,”薛子良说道,“对李朝很恭顺,对我们也很恭顺。”

    李朝虽然在整体形制上颇有“小中华”的感觉,走到京城一看好像是到了大明,实际李朝的地方势力很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远不如大明。两次倭乱中各地组织义兵又加强了这样的趋势。地方上的两班贵族几乎就是封建领主,老百姓被压迫很重,近乎农奴一样的地位。

    朱鸣夏听了薛子良的介绍,大致心中有了数。不过具体如何开展下一步的工作还要等冯宗泽和南宫无敌回来再讨论。

    “这工作条件也太恶劣了些。”冯宗泽一边打量着熏得发黑的梁柱,一边抱怨着,“味道太可怕了。”

    冯宗泽正在视察鸣镝庄。他对济州岛下一步的发展都很上心:除了为元老院提供马匹之外,按照21世纪的中国人的惯性思维,迅速的开展了商业活动,寻找扩大对外贸易的机会。

    完全依靠中央调拨物资。对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地方政府来说呆呆的时间实在有点太漫长了。特别是眼下济州岛正处于建设**,需要大量的物资。冯宗泽等人觉得,与其坐等千里迢迢的从香港运来物资,不如设法就近购买物资。他已经把这个想法上报到执委会,获得了殖民和贸易部的批准。

    济州岛的大宗出产不多,主要就是牛马、弓箭和渔获。既然牛马是元老院严格管制的物资,渔获又是重要的食物来源。弓箭生产就成了最合适的大宗出口产品了。

    在夺取三城九镇,初步建立起对济州岛的统治开始,冯宗泽就开始着手恢复和扩大弓箭业。因为缺少管理干部,加上对当地情况和制弓业也不熟悉,最终决定把所有的官营弓箭作坊全部包给了本地的鸣镝庄弓箭铺。

    尽管前往东北开展贸易的批文还没有下来,但是冯宗泽对扩大弓箭生产和提高质量十分关心。虽然并不插手具体的经营管理,但是在技术上他已经开始在各家铺子内强制推广一些简单的新工艺和质量控制,同时从临高映入了若干专用的设备。

    让冯宗泽感到条件恶劣的是正在熬煮的鱼胶十多口锅子正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熬制鱼胶的工艺和设备刚刚在归化民技术员的指导下进行了重新建造配置。原先简陋的火塘大灶上的熬胶的大锅换成了水泥砖石砌成的水浴槽。采用热效率更高的烟道集中加热。专用的熬胶锅装在水浴槽内进行加热,不但节约燃料,而且一直困扰熬胶工人的发焦问题也就跟着解决了。再也无需工人在熬胶锅旁无时不刻的盯着。用添撤燃料的方式来调整火力了。

    看到正在作坊里的忙碌的朝鲜工匠,似乎对胶的恶臭浑然不觉――朝鲜式的房屋因为考虑保暖和节省建材的考虑,一般房屋都建得很矮小,这个“熬胶车间”也不例外。低矮的空间进一步加剧了气味的聚集,让冯宗泽感到头昏眼花。

    “首长,请这边走。”朴德欢察言观色,早就发觉冯首长面色不豫了,赶紧将他引到院子里透透气。

    “这车间要重建。太臭了!工匠们这么吃得消!”冯宗泽抱怨着赶紧从“车间”里走到院子里。

    “首长说得是。”朴德欢说,“小的,不。我这就去吩咐赵掌柜去办!”

    “算了,”冯宗泽心想自己就暂时不要再出新花样了,最近的“改造”项目很多,赵掌柜已经在龇牙利嘴了――济州岛前指的布置下各种改进虽然牵扯到设备的都不用合作方花钱:设备和安装都由元老院承担,但是作坊里也有不小的花销。这种劳保上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了。

    院子里一队推着紫电改和疾风式手推车的“奉公队”正在院子里卸下沉重的标准包装箱。包装箱上标准着重量,还绘有不同的箭头图案。每个箱子都要开箱检查之后再进行称重。这是冯宗泽主导的第二项改进:标准箭头。

    冯宗泽考察过本地制造的弓箭。箭头都是济州岛上铁匠铺自己打制的。不但形制粗糙,而且装配的时候弓箭必须锉磨箭杆修配成型才能装配,装配效率不高。所以冯宗泽立刻就引入了标准箭头。

    现在的标准箭头是在临高制造的,机械厂的工程师们根据现代弓箭的研究资料,开发出了几种不同用途的箭头,进行标准化生产。在展无涯等人看来这种东西其实是小五金的一种,做好模具之后采用冲压设备可以成批连续制造。省工省料。

    临高制造的标准箭头送到岛上之后立刻就取代了本地产箭头,即使不依靠行政强制力这一改进的难度也不大:工匠们还没有见过制作的这么精良的箭头。装配时候花费的修锉功夫也大幅度的减少了。原本箭头也是外购的,现在不过是更换一家供货商――而且供货的价格并不比以前高――批量制造的小五金,成本极其低微,实际冯宗泽在销售箭头中还能有盈利。

    然而冯宗泽还是不满意:他在视察中发现工匠装配箭头还是时常需要修锉。原来箭头虽然标准化了,与之相配的箭杆依然是手工制造的。公差大到可以用肉眼来识别。

    “看来下一步是要引入箭杆制造机。”他想到在海林那里看到过类似的设备,不过是用来制造筷子和竹签的,原本是手摇的,后来改成了蒸汽机动力,从喂料口送入开好的竹木材料,旋刀自动将它们旋成一模一样的小棍子,调整旋刀的尺寸还能制造按照不同的尺寸生产。

    这里暂时用不上蒸汽机,不过手摇也凑合了。冯宗泽忽然想到此地的水源还算丰富,可以考虑弄个水坝蓄能来推动水轮机,要不搞个风车驱动。

    装配出来的箭在箭头上涂上鱼油防锈,再用纸按照十二支一捆进行包装,然后每十束装入一个包装箱就准备出库销售了――目前的各家弓箭铺的每周箭产量是二万枝,冯宗泽认为太少了。箭是消耗品,对于战争频繁的大明和大清来说,月产十万枝也未必够销。

    现在的生产效率还是太低了。就算他这样的管理学外行也看得出弓箭铺可改进的地方很多。

    为了确保自己的种种改进能够得到落实,也为了监督目前的弓箭材料的“统制”工作,他已经任命了朴德欢为“弓箭总监”,专门负责协调济州岛前指和弓箭行业的联络和各项改进工作。

    因为他自己的工作也很多,所以只能满足于这样粗放的管理的模式。不过,将弓箭行业官督民办的好处是无需承担弓箭铺的费用和盈亏,冯宗泽给弓箭作坊的要求很简单:上交总产量五分之一的产品作为承包费和赋税。除此之外不再缴纳其他税费。

    虽然只取得五分之一的产量,但是冯宗泽已经控制了岛上的主要港口,通过发给出口许可证的方式掌握了出口的主导权,其他弓箭铺生产出来得弓箭,除非走私偷运出口,否则就只能通过朝天浦港口装船出口。

    目前负责弓箭出口的是黄云宇,他作为半岛上商团的代理人,有着天然的销售渠道。所以暂时济州岛制造的弓箭通过他的渠道出口的,为了扶持产业,暂时不收取出口税。

    为了攥夺更大的利润,冯宗泽已经在打算以后搞个外贸公司来垄断济州岛的所有进出口业务,让这些弓箭作坊和弓箭铺只作为生产和岛内流通企业存在。

    视察结束,冯宗泽在朴德欢的陪同下到了他的“弓箭业统制”办公室――就设在附近的一座铺子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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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四节

    一直以来困扰这个计划的配乐问题也因为刘氏班子的出现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决。虽然她们的乐器和韵律操很不般配,不过也算目前能找到的是对音乐水平比较高的土著了。

    先让她们熟悉熟悉现代音乐,再继而学习现代乐器、朱鸣夏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他要求刘氏学习的第一首曲目就是《青春魅力》,以传统乐器演奏为主,作为入门曲目再合适不过。

    他自己几乎不看这些视频,穿越的时间并没有长到能让他淡忘视频里学生的长度。这些视频几乎都是他亲自拍摄,他看着这些孩子训练,流汗,受伤,获奖,有些毕业了,他把她们送走,更多的在他穿越那年还没有毕业。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背叛了那些孩子,他答应自己结婚时候邀请她们成为永远不能实现的承诺,训练一批女仆拉拉队,对他也是一种心灵上的补偿。

    培养拉拉队的事情,他在出发前专门和教育部门的胡青白、宣传部门的方非还有萧子山等人都谈过――不用说大家都对此表示了支持。

    虽然服装的问题很难解决,朱鸣夏觉得从现在开始着手的话,等真正出队伍的时候这个问题大概也能解决了――至于怎么解决那就是轻工和化工部门的事情了。

    “怎么样?有把握没有。”他看到刘忆思还在那里琢磨,问道。

    刘忆思款款的站起来躬了躬身子:“老爷……嗯,首长,这种曲子奴婢是第一次听,一时还不能领会,须得多些日子才能领会……”

    “我给你时间,只是你要用心。”朱鸣夏说道,“这件事很要紧。不光是你自己,还有你的那些女孩子们也得用心学。”

    “奴婢知道。”

    朱鸣夏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刘忆思赶紧走上几步去打帘子――这都是全挂子的伺候人本事。

    朱鸣夏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厅上正在练功的身影,“老高。谢谢你留给我的资料,以前看你训练学生,现在到我训练女仆,我会努力的。”他悄悄的说道。

    刘忆思对自己的新主子的奇特乐理观念很是不解,不过她现在已经是绝契上按了手印的奴婢,主家别说是要她学弹几个新曲子,就是要她趴着弹、跪着弹、躺着弹、金鸡独立的弹曲都得从命。

    要不是自己已经是年过三十的半老徐娘。长相也不是上人见喜的那种,就是要她脱光了弹也不会让她觉得奇怪――老爷们都喜欢一些古怪的调调,这位朱首长虽然穿着举止看上去“不类中华”,说不定有些稀罕的澳洲调调。

    她照着反复播放的曲调,努力的在本子上记谱,这是她多年前在行院里学艺的时候下苦功留下的“幼功”,大多数曲子只要听几遍就能大致记下谱来。就是靠着这样的本事,这些年来不管什么时新的小调、曲子。她的班子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翻唱出来,争取了不少的恩客――干这行,即使是注重于高中端业务。在江南也是不乏激烈的竞争的。尤其是各家行院、名妓,实力远在她这个没根基的流浪班子之上。

    刘忆思这些年来殚精竭虑,勉勉强强的才支撑着班子,其中虽然好几次都濒临绝境,但是好歹都勉强支撑过来了。这一次在登州几乎要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幸而又得了转机……

    虽然全班都沦为奴婢,好歹活下了性命――虽然班子里的几个男人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犯了主家的忌讳,拖出去直接就被绞死了,让全班子寝食难安了好几天。不过刘忆思却很快就想明白了,她不但不害怕。甚至还有些窃喜。

    主家直接把班子里的几个男人处死,说明主家不想看到她们中有男人的存在,这说明什么?说明朱老爷是瞧上她们了:自家这个班子以后在主家至少不是浆衣舂米的下等婢仆了。

    只是这些日子一直昏天黑地的坐船:她们没坐过海船,船上的人又多,一路风浪颠簸,好不容易到了岸。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不过,自家登岸之后剃发洗浴之后--叫什么“净化”,被单独送到这处院落中似乎印证了她当初在难民营中的推测。

    她想起自己刚到的时候在“净化”中种种羞人的遭遇,想着大约朱老爷对自己也有兴趣,再加上这些天来一直特意过来指导她弹奏,刚才还温言款慰……不由得心砰砰乱跳。这么说来,自己也有戏。刘忆思正在暗暗窃喜――吃香喝辣的日子就在后头。

    刘忆思原本最大的奢望不过是自己的女儿似玉能够被朱老爷看上,结果好像是如花――现在叫赵静寒的更得朱老爷的喜爱――在难民营的时候她不得不对这个“养女”大加谄媚,免得有朝一日如花得势之后自己被拉清单。要说这些年来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更别说这样买来、捡来的女孩子了。

    只是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刘忆思最不安的就是这点了。登岸之后,她只见到沿途有田地、荒野,却无什么市镇――比起江南要荒凉很多,只是道路十分平整。

    莫非是到了海外?刘忆思会想到自己这班人从码头走到城里来的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些穿着古怪的人,说话也是她们听不懂的。

    而她们住得院子也很奇特。院子不大,房屋和门窗都很矮小,屋内全都铺设有地板……这些与众不同的屋舍让她感到困惑,说是穷人的居所吧,室内的地板、梁柱上的装饰,屋顶上的铺瓦还有每一间都有的火龙却不是穷人能用的,若是有钱人家,她还真没见识过哪家有钱人造这么格局矮小的房屋的。

    虽然已经快到二月末了,屋子里的火龙还生着火,每间屋子里都是暖烘烘的,穿不上棉衣,只能穿着单衫子。

    刘忆思正在胡思乱想,看到女儿刘似玉和着赵静寒回到屋子里来了。这间屋子里就住她们三个。

    两个女孩子手里拿着一块烤热的红薯,正嬉笑着边吃边走――班子里的年轻女孩子年岁差不多,平日里一起演戏卖唱,又一起受刘忆思的虐待,所以彼此感情都不坏。

    她们两个的脑袋都剃得精光,穿的衣服也很古怪――不是净化之后统一发给的棉布长衫:上身穿得是短袖露胳膊的圆领细麻布紧身小褂,下身是绸灯笼裤,光着脚。

    大约是没料到刘忆思也在屋子里,两个人都怔了一下,不言语了,连红薯都赶紧藏到身后去了。

    虽说全班都给人收去了当了奴才,刘忆思作为班主到底积威尚存,两个女孩子平日里挨藤条,跪瓦片,都是给她打怕了的人。

    “怕什么?一个个和呆头鹅似得!老娘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们?!”刘忆思一看两人的呆样,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些日子她的脾气已经在她的不断内省下改了不少,毕竟是打惯骂惯了,一看到两女这般木讷的摸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骂道。

    “娘……”两个人怯生生的喊道。

    “不要怕,”刘忆思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善,赶紧满脸堆笑,把语气缓了下来,“你们都是娘的乖女儿,怕什么?都过来!”

    两个女孩子脸上都露出了不大适应的表情,赶紧过来挨着她在火炕上坐下。

    刘忆思嘘寒问暖了几句以示亲热,还特意关照说如今头发都没了,一定要常常戴帽子,免得着凉。

    “女人的头受不得风寒,不然老了就落下病……”刘忆思说道。

    “娘……”刘似玉忍不住问道,“老爷剃光了我们的头发……是不是,是不是……要我们做姑子……”

    “哪能呢,”刘忆思笑道,“女儿你放心就是了。你们享福的好日子就在后头,”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静寒,“这都是托你赵姐姐的福。”

    二个女孩子当然明白所谓“享福的好日子”是什么,特别是赵静寒,她比刘似玉要大几岁,人情世故也懂得多得多。当初朱老爷给自己取名和这些日子来班主对自己的态度迥变都暗示了什么。

    赵静寒给朱老爷瞧上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收房的说法在戏班里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

    平心而论,她对这位朱老爷也不讨厌,虽然他的头发和衣着很古怪,说话也不能完全明白,但是到底长得仪表堂堂,对大家说话的时候也很和气――一看就是个好人。给他当婢当妾对她这来说未尝不是个好归宿。

    只是不知道朱老爷的正室人怎么样?赵静寒见识过大妇的厉害――当初她自己差点被大妇活活打死,班子里和同行的姐妹被纳妾之后被大妇折磨死的,打出门来的事情也见识过。所以心中即期待又害怕。

    但是最近的事情让她很是糊涂,这些天来班子里的姐妹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朱老爷没表现出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兴趣。更没有传唤自己单独去见他。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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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355_临高启明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百五十五节 石人“流血”来自()

    只是到了最近几天,工匠们一直在改造的正厅完工之后,朱老爷才来了一趟,还带来了这身奇怪的衣服――但是也不是她一个人独有:班子里凡是年龄在十八岁以下女孩子都有。【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朱老爷虽然单独和她说了话,也无外乎是要她把琵琶练好,没说什么特别的话。

    第二天就派来了一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子。每天带着她们在正厅里练功:劈叉、压腿……正厅里原本的砖地全换成了地板,其中的一半铺着毯子,沿着墙还装着木杆。

    作为戏班的一员,练功打把子也是日常的功夫。但是新来得女教习教得和其他师傅很不一样,不但有劈叉、压腿、下腰等等这样的传统动作,还有许多成套的新动作。既不是舞蹈,又不是唱戏的身段,只是姿态很好看。每次练习的时候,还有轻柔的乐声伴奏――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演奏。有时候没有伴奏,用一个“滴答滴答”左右摇摆作响的小摆件打拍子,要大家合着拍子做动作。

    女教习并不说明为什么要这么练功,大家也不敢问。练功非常严格。每天练二个时辰,雷打不动,除了是生病,否则谁也不许缺席。

    练功消耗大,所以每日她们还能额外得到一些红薯作为点心。红薯中膳食纤维的成分很大,只要不过量不会发胖,还能促进肠胃蠕动。再者按照朱鸣夏的标准,整个戏班目前都属于营养不良――在太平时节当然是不愁吃喝,无非是质量好坏,但是在登州大乱的这些日子把这些弱质女子饿惨了,几乎个个都落了形。

    练功之外,就是由女教习每天上课――教识字和数数,还要学写自己的名字。班子里不少人是没有名字的,有的连姓都没有,全是班主取得艺名。这次大多取了新名字。包括班主自己的名字都给改了――好歹没给她改了姓。

    赵静寒练功识字之外。就是苦练琵琶――按照班主新记的谱。班主说了,这是朱老爷的命令――班子里凡是会乐器的女人都要苦练这些奇特的新曲。

    这些日子班主自己也在拼命的练曲子,似乎朱老爷给她下了什么命令。每天晚上睡觉前,班主还要再教自己一遍。

    因为她已经被朱老爷看上。班主不敢再伸手就打,张口就骂,但是从她的紧张急躁的神态来看,朱老爷一定是要她把这些曲子让大家都练好。

    “女儿,你看,这是今天的谱子……”刘忆思堆着有点谄媚的笑容,把谱子拿了过来――原本她不肯将记谱认谱的本事教给她。这些日子算是倾囊相授了。

    “你先歇一会,一会再跟着为娘练……这曲子是朱老爷指定要练熟,你可是我的台柱子……”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啸声,阴渗渗的让人浑身一激凛。屋子里的三个人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上向着窗外望去。

    啸叫声是从城外荒郊传来的,虽然当时引起了瞭望塔上的哨兵和巡逻队的注意,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正在城内值班的薛子良立刻派出一队日朝治安军混合分队出去。循着声音出去搜索,却一无所获。

    听到带队的日本下士的汇报,薛子良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啸叫声太奇怪了――听起来很像是某种动物的声音。问题是他当初还是美国大兵的时候去过不少次济州岛享受大海、阳光和女人,从没听说过济州岛有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动物的:低沉、阴森,充满了一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诡异感觉。

    “金大队长,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在叫?”他问正在值班室内的金勇柱。作为“白马大队”的大队长兼济州兵房吏,是带路党中的积极分子。冯宗泽对他很是信任,出于某种惯性,许多元老们不大信任知识分子和有产者出身的带路党,基本还是相信“越穷越革命”这套理论。

    金勇柱倒也不负所望,不管是训练、巡逻都是冲在第一个。虽然不识字,但是学普通话很积极。基本上能够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金勇柱结结巴巴的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在叫――但是有点很肯定,这东西不是动物,他原是猎户出身,流放到济州之后依然靠维生,几乎没什么济州岛上的动物是他没打过没吃过的。

    不过他毫不迟疑的站起来说道:“我这就再带人去看看。”

    当猎户的人经常穿山越岭,风餐露宿。常去人迹罕至之地,有时要冒生命危险,因而颇为两极分化。一类人迷信无比,到处拜神,忌讳极多;另一类人百无禁忌,什么也不怕。金勇柱就是后一类人。

    薛子良也觉得古怪,所以准备派几个特侦队员由他带路再去侦查一番,刚准备下命令,忽然卫兵报告说:金五顺来了,有急事找首长报告。

    而且他的老婆、女儿、儿子现在都出来工作,全家都是带路积极分子。金五顺年轻聪明,学起普通话来比她老子要快得多,冯宗泽也给了她一个“民政从事官”的头衔,一时间在整个济州城的朝鲜百姓中都传为“奇闻”。

    金五顺因为长得丑,一直被歧视嘲笑,所以她对赏识提拔自己的元老们抱着一种近乎爱慕的狂热情绪,虽然面上一点也不表露,但是干起活来的热情让见到的人都觉得吃惊。

    这天她带着几个“女子奉公队”的队员去修渠工地送饭――农委会的特派员已经从临高来到济州岛,开始了当地第一个国有农庄的田地建设工作。

    送饭结束之后,她带着人回城,还没到城门口,就看到城外的一个土丘旁围着一堆人,正在议论纷纷。金五顺见里面许多都是奉公队员,便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走近了一看,却是城门外的几座“多尔哈鲁邦”-―石人像的五官都在流血。围在石像边的奉公队员和普通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有的人觉得奇怪,有的人觉得害怕。她觉得这事挺蹊跷,朝着四周张望了下,发觉这里虽然距离城门不过半里路,却因为有许多隆起的土丘和杂树林,是一个观察的死角。

    往日里她走过这里的时候也见过有人来这里烧香叩拜。但是她对这石像没什么感性认识――因为半岛上并没有这种石像。她好奇问过当地人,当地人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不管怎么样,大家对石像还是很有感情的,认为它们是当地的守护者。不时有人来烧香拜神,现在石像的五官却忽然流起血来,实在太过诡异了。她站在一边悄悄的听着,并不急于说话。

    正在寻思,忽然听到一个老年的奉公队员正在激动的说:“不得了了,这是要有大灾变啊!石像流血,大凶啊!我们这济州要遭血光之灾了!”

    有人插话道:“恐怕是最近干得事情惹了神怒了……”

    金五顺听到这话,赶紧在人群中找寻说话的人,却找不到。

    “不应该吧……大家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奉公队员不安的说道。

    “自古贵贱都是命中注定的,有人非要逆天行事,还在岛上大兴土木……恐怕是冲犯了神灵……罪过罪过。”

    含糊又很清晰的话语从人群中穿了出来。金五顺顿时觉得话头不对,仔细看过去,却发现说话的人是个小贩或者店铺伙计模样的男人,躲在人群中说话。

    这番话引起了人群很大的不安。大家都明白所谓的“逆天行事”讲得是几个月前登岛的“大宋”,或者叫“倭髡”,废除了原本的公私贱民的身份,又在岛上大兴土木。

    要说在场的人,几乎都受过他们的好处,但是李朝的百姓被压迫禁锢极深,不是几个月的宣传就能扭转的,加上现在又有迷信做助力,一时间人群中顿时弥漫起恐怖的情绪。

    金五顺在她爹的影响下是个不信鬼神的人,她原本想站出来驳斥,但是想到这件事情很是蹊跷,冯首长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说过要提高警惕,时刻防备着李朝“余孽”的反扑。

    “……所以我就赶快过来报告了。”她一口气把事情的整个经过都说了出来。薛子良是个“香蕉”,对“反革命分子利用封建迷信”的套路不是很理解,但是这件事他联想到当初美军在菲律宾搞治安战时候玩弄过的一个手法:在游击队活动区丢弃伪装被吸血鬼弄死的尸体,造成游击区内人民的大规模恐慌和逃避,收到了很好的瓦解游击队社会基础的效果。

    “血是怎么弄上去的?”薛子良问道。

    “我后来仔细看了,应该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金五顺说道,“血迹很新鲜,应该弄上去没多久。”

    薛子良打开地图,石像所在地的确是瞭望哨的一个盲点――因为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所以当初也没有扫除视界。

    这个地点距离道路不近不远,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任何人都能去做这件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临高启明355_临高启明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百五十五节 石人“流血”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