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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放下就放下呗,你嚷嚷啥!”我慢慢弯腰将木箱子又放到地上,刚准备掏枪吓唬吓唬他的,谁知道他竟然两个跨步冲到我身前,两只胳膊直接抱住了我,我俩距离的实在太近了,接着一个“旱地拔葱”将我搂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哟,我槽尼娘嗌!”我觉得自己的骨头被他这一下抱摔都快整散架了,仰头躺在地上,手枪落在一米开外,好半天没能爬起来,这个时候鞭炮声渐小,烟雾也慢慢散开,我看到身材魁梧的罗权正在跟另外一个平头青年对打,马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制住我的白面青年,看了一眼正跟自己同伴打斗的罗权,然后俯视着我问道。

    “中国人!土生土长的龙的传人!”我戏谑的吐了口唾沫,费劲巴巴的从地上爬起来,被人居高临下的逼问,任由谁都不可能老老实实的作答,这个傻逼现在的神情让我莫名其妙想起来阎王和吴晋国,他们也总是用这种藐视的眼神打量我。

    “去尼玛的!”我忍着后背的剧痛,猛地抬起拳头就朝他的腮帮子怼了过去。

    “不说是么?”白面青年霍然出手抓住了我挥过去的胳膊,我立马就如同小鸡过电一样软了下来,狗日的手上一使劲,冷冷的喝道:“跪下!”

    我瞬时间只觉胳膊像被夹进了老虎钳子一般,毫无挣扎的余地,脑门上的汗珠子瞬间就淌落下来,不过嘴上却倔强的扯开嗓门嘶吼:“儿子要老子磕头,可是要遭雷劈的!”

    当时我脑子里一直存在一个疑惑,明明是我先出的拳头,为什么他却后发先至,抓住了我的手腕,还有明明同样是新兵,为什么这小子的功夫会如此凌厉?难道是别的班作弊了?

    “跪下!”白面青年冷笑着,再次加大手上的力度,嘲讽:“再不跪下你这条胳膊就别想要了!”

    “你喜欢就拿走吧!”我额头上的汗水“唰唰”的往下滑落,身子也渐渐不由自主地佝偻起来,但我死咬牙关不肯弯腰,当时我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老子是王者的龙头,还是六班的士兵,这一跪可就把王者和六班的人全都丢了,尽管对方肯定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另外一边的打斗的罗权,一个利索的“背摔”将自己的对手给抛飞,冲着我凝声吼叫:“虎子,你他妈别死撑了!暂时服个软,不丢人!”

    “谁说的不丢人,我丢的丢的是整个六班的脸”我觉得自己的胳膊真的快要折掉了,此时完全麻木,只剩下一口不服输的精神还在硬撑着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街头的方向踱步而出一个身影,呼哧带喘的低吼:“六班的人不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要么松手,要么跟我打!”

    宋鹏那个憨小子也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我要是不松呢?”压制住我的那个白面青年,狞笑着扣紧我的胳膊,将我的脑袋又往下按了几分,绷着一张脸沉笑道。

    “那随便吧,反正你治住我们一个人,我们却抓住你两条狗!这波买卖不亏,鹏仔帮忙!”罗权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从身上掏出手枪,威胁的指向马靖和另外一个平头青年,宋鹏疾步走过去,拿自己的胳膊肘勒在马靖的脖颈上。

    我们双方当时就陷入了僵持,沉寂了一两分钟后,反扭我胳膊的白面青年押了口气问:“你们想怎么样?”

    “先把我兄弟放了,然后再把那个木箱子送给我们,咱们两情!”罗权眨巴两下眼睛,瞟了一眼地上的木头箱子微笑着说道,他虽然不一定知道箱子里装的什么,但是绝对看的出来我拼命也想带走。

    “做梦,不可能!”白面青年愤怒的厉喝。

    “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你掐死我兄弟,我干掉你同伙,咱们继续血拼,我估计警察一会儿就能到!”罗权有恃无恐的耸了耸肩膀,“咔嚓”一声将手枪上膛。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鞭炮燃烧完的火药味,钳制住我的白面青年,犹豫了再三后,一把将我推开,气急败坏的吼叫:“滚!”

    我甩了甩自己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胳膊,冷眼看了看那青年道:“下次见面,我一定把场子找回来!”

    “嗯?你知道我的身份?”白面青年眉头拧成“川”字形。

    我嘲讽的吐了口粘痰说:“不用装了,大家手里的家伙式都一样,互相也应该猜到彼此是干什么的了,你刚才明明有机会可以一枪嘣掉我的,但是没那么干,显然是有这方面的忌讳,虽然你今天没杀我,但是严重侮辱了我,这个梁子咱们彻底结下来了!”

    “随时恭候,我叫唐恩,新兵营十三连的!佛头你们带不走,回去的路上准备被我们拦截吧。”青年是真的一点心眼没有,我随口一诈唬,他居然全盘托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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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走到我们身边仔细打量,谁也不会注意到宋鹏此刻抱着的木箱子,其实一点都不吃力。

    我们仨人说说笑笑的继续往前走,在跟罗权和宋鹏碰头之前,我提前把“王家镇”好好的逛了一遍,踩点的时候我注意到王家镇背后紧挨着一条国道,国道的旁边有家不大点的洗煤厂,这次我打算带着他俩搭辆“顺风”的煤车回京,只要能到达京城腹地,我们有的是办法回卫戍区。

    到达洗煤厂后,我们哥几个把剩下的所有的钱凑了凑,完事我找到洗煤厂的老板软磨硬泡的磨蹭了半天,老板才总算勉为其难的答应我们,让我们搭乘晚上一辆去京城郊区的煤车离开。

    研究好了交通工具,我们仨再次抱着木箱子离开,现在我们不能从一个地方久留,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给发现,因为我们要躲避的不光是劳什子的十三班,还有我们本组人中的两个叛徒。

    好在王家镇的三面全是庄稼地,如果我们有心躲藏,轻易不会被人发现,藏进一汪谷子地,坐在一处不算高的土坷垃地背后,我将接下来的计划跟罗权和宋鹏又说了一遍,罗权当时就不乐意了,歪着膀子跟我耍愣:“虎子,你什么意思?我是丢下兄弟自己跑的人么?”

    我没作声,叼着从大光头那里顺来的香烟,惬意的吞云吐雾,仍由罗权从边上暴跳如雷的骂娘,等他骂够了,我才轻描淡写的冲他微笑道:“权哥,你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权抽了抽鼻子说:“好,就算你是为了集体好,那我问你,你们就那么信得过老子,不怕我一个人贪功?要知道佛头可值一个二等功啊,你就不怕到时候你和鹏仔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你刚才自己不都说了嘛,你不是丢下兄弟的人,我信得过!”我用他的话,回击道他。

    “俺也信得过!”宋鹏憨厚的点了点脑袋。

    “麻痹的,老子怎么认识你们两个孬货!”罗权又是暴怒的一阵骂娘。

    宋鹏拱到我跟前,伸出脏兮兮的胖手朝着我道:“虎哥,给俺一支烟抽抽呗,听权哥骂街可有意思了,字正腔圆的京腔,有种新闻联播里的主持人说快板的即视感。”

    “滚你俩大爷的!”罗权叫吼着就朝我俩扑了上来,大家嘻嘻哈哈的打闹成一堆。

    夜幕降临,我们仨人一块离开谷子地,又潜回国道边的洗煤厂里,洗煤厂老板极其不耐烦的白眼我们:“麻溜点,等你们十几分钟了。”

    我们仨千恩万谢的爬进大煤车的后斗里,煤车慢悠悠的拐弯,速度特别的缓慢,当煤车就要拐出洗煤厂的时候,罗权站起身,红着眼睛冲我和宋鹏喝斥:“老子在卫戍区的门口等着你俩!一天不来我就等你们一天,一年不来我就等你们一年!”

    “保重权哥!”

    “保重权哥,任务能不能完成,就靠你了!”我和宋鹏一齐朝着罗权敬了个军礼。

    罗权什么都没说,趁着煤车拐过去的时候,纵身一跳从车斗里跃下去,消失在我和宋鹏的眼底。

    接着煤车驶入国道,速度也不由加快起来,我和宋鹏满脸乌黑的靠在煤堆里互相大眼瞪小眼的对视,“鹏仔,你真的信得过罗权么?”我眨巴眼睛问宋鹏。

    宋鹏点点头道:“信得过,俺来当兵的时候俺爹说了,俺脑子笨,让俺无论如何都要跟聪明人站成一条线,咱们六班就数虎哥你最聪明,你信得过权哥,俺自然也信得过。”

    我稍微愣了一下,接着咧嘴笑道:“看来你爹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好嘞,抓紧时间睡会儿吧,预计凌晨两点多钟可以到达京城,等回到京城以后免不了异常恶战。”

    “交给俺吧!”宋鹏战役盎然的点点头,脑袋枕在木箱子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道:“起雾了,看架势是东边,俺估摸着京城这会儿一定在下暴雨。”

    “雨越大,彩虹越美!”我同样斗志昂扬的仰头笑了起来。

    拉煤车急速朝前行驶着,宋鹏不知不觉昏睡过去,我眯缝着眼睛琢磨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猛然间我想通了,这次训练的考核重点其实不是别的,就是要让我们跟十三班捉对厮杀,即便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佛头”的线索,躲在暗处看这场表演的领导肯定也会想办法让我们跟十三班的人对上,他们真正的想法其实只是为了优胜劣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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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上面的人想要“优胜劣汰”,那战斗绝对是免不了的,王家镇成为战场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那么下一个战场肯定是在京城,胡乱琢磨着我也渐渐熟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间我感到一阵急刹车,紧跟着一个壮汉从司机室里跳下来,态度极其不好的冲着我们驱赶:“快下车吧,从前面的路口一直往前直走,走个二里地左右,就进了京城的郊区!”

    “谢了大哥!”我和睡醒朦胧的宋鹏一块抱着箱子跳下车,按照那壮汉的指引,我俩顺着路口一直往前直走,确实看到了一块巨大的广告指示牌“首都欢迎你”。

    “可算特么回来了。”宋鹏松了口大气。

    我苦笑说:“好日子到头了!鹏仔,咱俩打个赌,你说咱会先碰上十三班的那伙人,还是先遇见咱班的两个叛徒?”

    “程一和王志估计不敢露面吧,他俩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宋鹏耸了耸鼻子,满不在乎的憨笑。

    “别小看任何一个人的贪婪,贪欲能叫老鼠变身成老虎!”我右手放在自己的后腰上,指尖轻轻触摸着手枪把,这样不管遇上什么麻烦,随时都可以拔枪。

    “可是虎哥,你说他俩会啥?要战斗力没战斗力,要智商没智商,我就特别想不通,大家一块完成任务,共同升级多好,非要整的这么难堪!”宋鹏一脸的纳闷。

    说老实话我也挺郁闷的,论战斗力,程一和王志两个人绑在一块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论智谋,那俩人加一起估计也就比宋鹏聪明一点点,两人明明都知道彼此就那点能耐,为什么还要撇开我们自己单独行动。

    还真让宋鹏给说准了,京城之前肯定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地面上湿漉漉的,我俩边闲聊边踮着脚尖往前走,走了将近一个多钟头,终于隐约看到了京城的摩天大楼和闪烁的霓虹。

    “虎哥,权哥之前说咱们卫戍区在京城的顺义区是吧?”宋鹏猛不丁问我。

    “嗯,咋了?你看到了?”我好奇的点点头。

    “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通州区,是不是还得走好久?”宋鹏摇摇头,拿下巴颏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指示牌,借着路灯的昏黄的光线,我看到上面写着“通州区”几个大字。

    我仔细回忆闲暇时候看过的京城地图,这个通州区好像是在京城的最边界,想要到达我们卫戍区至少还得跨越两个区,也就是说我们加速前进的话至少还得走五六个钟头。

    去过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地方大的离谱,别说步行走路,就算是打车,想从一个区抵达另外一个区也得一个多小时,最让人无语的是,我们步行的这条街特别的偏僻,走了这么久一台出租车也没见过,就是私家车也没见过几辆。

    我和宋鹏正合计着应该怎么弄辆车的时候,我们的身后出现一台皮卡车,烦人的喇叭声从身后“哔哔”的一个劲乱响,宋鹏没好气的骂了句:“响鸡毛响,这么宽的路过不去啊?”

    “虎哥、鹏仔,可算找到你俩了!”皮卡车驾驶座的车窗后,伸出来一个脑袋,一个剃着短头的家伙,从我们身后挥舞胳膊。

    “是程一!”我和宋鹏立马来了精神,互相对视一眼,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做好了战斗准备,接着程一开着皮卡车缓缓的行驶到我们跟前,程一和王志满脸惊喜的从车里蹦下来,程一卷着大舌头上来就一把抱住我,兴奋的问:“可算找到你们了,你们今天跑哪去了?咦?怎么没看到权哥。”

    “权哥跟虎哥闹别扭,半路就下车了”宋鹏叹了口气说道。

    “鹏仔,你箱子里装的是啥?是不是这次任务的佛头!”王志伸手想要去摸宋鹏怀里的木箱子,我身子往前一错步,拿肩膀撞开王志,然后瞪了宋鹏一眼低声骂道:“话别那么多。”

    宋鹏缩了缩脖颈,将木头箱子又往自己的怀里使劲抱了抱。

    “你俩上趟厕所上的直接消失了,也是够厉害的!呵呵”我戏谑的瞟了他们二人一眼,嘲讽的味道不言而喻。

    两人一阵尴尬,程一干搓着两手干笑说:“对不起虎哥,我们两个白天猪油蒙了心,想着自己独立完成任务,谁知道除了偷辆车,皮毛都没捞到,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们次机会,这次任务算咱们集体完成的好不好?”

    “凭什么?”我捏了捏鼻子头冷笑:“需要出力的时候,你们不见人影,现在有好处,一个个又伸直脖子往前拱,难道觉得我们傻?”

    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俩那么单纯,只是为了跟我们分享这次战果,我估摸着这两个鬼,肯定计划好了后手,只是一时间还摸不清楚罗权到底在哪,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虎哥,您别发火!我们真知道错了,看在大家同吃同住这么久的份上,给我们一次机会,你也不想我们被姜扒皮给淘汰掉吧?”程一再次恬不知耻的朝我跟前靠拢。

    老实憨厚的宋鹏不知道他俩是在演戏,还傻乎乎的帮着求情:“虎哥,要不这次的任务就算他们两个一份吧,大家都是战友,相处这么长时间,确实有感情了。”

    我佯作思索的模样,沉寂了几分钟后说:“唉,谁让我这个人心软呢,就当你们俩个贡献车有功劳,这次任务算你们的了!鹏仔,抱好箱子,咱们上车!”

    “谢谢虎哥!”王志和程一交换一下眼神,两人毕恭毕敬的替我拉开车门,接着四个人坐上车一块继续前行,汽车开出去大概一个多钟头,他们两个只是跟我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端倪。

    我心说,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两个见风使舵的家伙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沾点光而已?

    我余光飘动着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二人,此时副驾驶上的王志可能有点疲惫了,耷拉着脑袋,闭眼打盹,程一全神贯注的把着方向盘,本来我一直高高悬起的警惕心也慢慢放松下去。

    “再有半个小时候咱们就能回卫戍区了,嘿嘿”冷不丁程一突然开腔,接着他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我和宋鹏因为惯性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不许动!”这个时候程一和王志突然从后腰抽出手枪指向了我和宋鹏。

    “你俩什么意思?”我当时真的是惊出了一脑子的冷汗,时刻防备着,仍旧没想到竟然从阴沟里翻了船。

    “虎哥,没什么意思!我和阿志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次任务就由我们两人完成的好,不知道你同意与否?”程一面带讥讽笑容的朝着我舔了舔嘴唇。

    “信誉呢兄弟?你们犯错我原谅,现在又给我整这一出,敢问你们的信誉呢?”我深呼吸一口气反问他。

    “什么信誉不信誉的,姜扒皮只要任务结果,他才不会管经过,只要我们俩完成任务,那跟随他回连队的指标肯定就是我们的了,二等功也自然是我们的,所以嘛抱歉了,把箱子放下,你们就可以下车了!”程一此时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战友的情谊,冷冰冰的朝我歪了歪脑袋。

    “嗯,明白了!”我苦笑着点点头,冲他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佛头只有一个,姜扒皮说的很清楚,单人完成任务才有二等功,你们两个如何取舍?”

    王志瞬间斜眼看向了程一。

    可能是怕同伴会出什么猫腻,程一恶狠狠的咒骂:“和你无关!下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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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敢开枪,别说我们是一起同吃同住的战友,就算是个陌生人,他们也会掂量掂量,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是正常人多一点,没人会想都不想的夺去另外一个人的姓名。

    临下车前,我冲着副驾驶上坐着的王志微笑道:“王志,你可得小心了哦,咱一哥平常是个啥人性,六班的兄弟都清楚,手里有瓶醋就敢到处找人借饺子的主儿,跟他谈合作,你不是与虎谋皮么?最后再送你俩句话,花有百日红,人与狗不同,自己领悟精神吧!”

    我知道自己的这点小伎俩肯定动摇不了面前那对豺狼虎豹,但是能够恶心他们一下,我也觉得蛮开心的,见利忘义的小人和薄情寡义的废物,往往可以有一段从头到尾的蜜月期。

    我“咣”的一下狠狠摔上车门,皮卡车“嗡”的一声迫不及待的离开,我跟宋鹏相视一笑,拔腿就朝着街边的一条巷子里冲了进去,刚才我看的清清楚楚,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部队所在的顺义区,眼瞅着天快亮了,等天亮以后,街上的行人多起来,我们完全可以慢慢的蹭回卫戍区去,反正罗权回来还得一阵子。

    “虎哥,你说那两个棒槌什么时候会发现箱子里装的是一堆烂石头?”躲进胡同里,我俩顺着墙头翻过去,出现在另外一条大路上,继续消消停停的游荡。

    我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他们肯定没时间研究箱子里的东西,开箱之前他俩肯定得掰扯清楚谁立二等功,谁靠边站吧?”

    “哈哈,还是这个理儿,他们真是棒槌!”宋鹏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小子傻乎乎的,猛不丁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蠢,比如刚才从王志和程一面前演戏,我们完全没有经过彩排,他表现的比罗权还要自然,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傻子,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门道罢了。

    此时距离天亮已经越来越近,街边时不时可以看到环卫工人“唰唰”的扫地,我又想起来了家里的那帮兄弟们,过去经常半夜出去处理事,清晨踩着晨曦回家,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还好么?

    吴晋国和阎王那个变态有没有难为大家,有朱厌和那个神神叨叨的陆舞在,他们应该不敢怎么样吧,远在上海的苏菲和小念夏现在怎么样了,我家念夏差不多快三个月了吧,从她落生到现在,我总共抱过两次,连满月酒都没来得及给孩子摆,我真特码不是个称职的爸爸!还有陈圆圆,那个傻妮儿

    见我愣在原地发呆,宋鹏轻轻靠了靠我胳膊问道:“虎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使劲揉捏了两下太阳穴,朝宋鹏挤出抹微笑。

    “你是不是想家了?”宋鹏闷着脑袋问我。

    我抽了口气道:“是啊,想家了,也想她了,入伍快两个月了,除了立正、稍息,也就学了一大堆没用的手势指令,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熬出头,想想三年时间真够漫长的,你说咱们这次回去,姜扒皮会不会教一些真格的东西。”

    “虎哥,难道你没打算留在部队么?”宋鹏诧异的望着我。

    我撇撇嘴,没好气的说:“留部队干啥?跟你们这群老光棍没事数鸡八毛玩吗?我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一屁股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俺挺知足的,部队里穿得暖,吃的好,而且还能学到真本事,如果有可能,俺真想一辈子穿这身绿军装,万一走运,将来能混个军官当当,我爹在村子里绝对有面儿!”宋鹏眨巴着一对如同孩子一般纯净的眸子笑道。

    面对他真挚的笑容,我有点自惭形秽起来,我们班的几个人,只有宋鹏是真真正正来当兵的,王志和程一两个王八蛋心术不正,一天到晚就琢磨些歪门邪道的事情,罗权则是为了给自己家里长辈儿证明,而我更不用多解释,只有宋鹏这个愣头青真是抱着“保家卫国”的目的来到。

    “鹏仔,你将来肯定是个好兵!”我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宋鹏拱着嘴巴道,错了虎哥,我将来肯定是个好军官,不对,咱们哥仨肯定都是好军官,咱们得一直一直在一起。

    “必须的必!走吧,先找地方洗干净手脸去!”我俩肩并着肩,有说有笑的朝着街头的一间网吧走去,从拉煤车的后斗里蹲了大半宿,我们现在根本不用化妆,估计都能被别人当成非洲来的友人。

    按照原计划,我和宋鹏负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应付王志、程一以外,还包括那个虎视眈眈的十三班,所以我俩溜达进一间网吧没有多做逗留,洗干净脸后,又顺走两个正全神贯注瞪着眼睛打游戏的高中生外套,就悄悄的离开了。

    从网吧门口的马路牙子上,蹲着休息了十多分钟后,我闲着无聊翻了翻口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兜里竟然有五块钱,我晃了晃钞票,朝着旁边的宋鹏道:“走,哥带你去吃大餐!”

    宋鹏吞了口唾沫道:“虎哥,我有点疑惑,你说咱们到底是来当兵的,还是做偷衣贼的,我怎么越来越觉得画风不对呢?在王家镇的时候,我和权哥就偷了人家三身工作服,这次刚刚回到京城,咱俩又顺走两件小孩儿的校服,这”

    “什么这那的,战争时期,能够让自己不择手段的活下去,才能更加有效的剿灭敌人!班长的话,你都忘了?”我一本正经的训斥道,就知道这个老实蛋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只得搬出姜扒皮的话怼他。

    宋鹏歪着脑袋想了想,顿时间茅塞顿开,冲我狂点两下脑袋道:“虎哥说的对,是我迂腐了!”

    之后,我俩从早餐摊上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又顺便打听了一下卫戍区的方向,一边大口咀嚼着包子,一边冲着“回家”的方向迈腿,走出去大概半个多钟头的样子,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路段。

    我和宋鹏亢奋的互相看了看对方,宋鹏将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冲我唔侬:“虎哥,咱到家了!”

    我笑着看向面前那条人迹罕至的单行道,只要穿过这条路,就是京城卫戍区,每次负重越野训练,姜扒皮都会带着我们走这条路,此时天色已经完全大亮,路边军区指示牌的标志格外显眼。

    更为显眼的是指示牌旁边停着的一辆没有熄火的皮卡车,程一和王志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直哼哼,皮卡车的车顶上蹲着四五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平头青年,跟我有过数面之缘的马靖赫然在列,旁边是那个叫唐恩的家伙,剩下三个青年眼生,我没有太见过,虽然跟我们原计划的人数略微有出入,不过还没到接受不了的程度。

    我转了转脖颈,伸了个懒腰道:“鹏仔,准备战斗吧!”

    “虎哥,救命啊!”

    “鹏哥,快救救我们吧”躺在地上打滚的王志和程一瞬间像是看到亲爸爸一般朝着我和宋鹏呼喊起来,一瞬间皮卡车顶的人全都直愣愣的看向我们。

    “这两个祸害,直到现在都不忘记祸害咱们一把!”宋鹏愤怒的吐了口唾沫,我摇摇头,和宋鹏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想回卫戍区,就必须走这条道,这一战避无可避!

    “老兄,别来无恙啊,可算等到你们了,你把我骗的好惨啊,没想到咱们竟然还是战友!地上那两个废物是你们六班的吗?”马靖和唐恩从皮卡车上蹦下来,马靖眼角黑青,一脚踏在程一的脑袋上,面露讥讽的问道。

    “我不认识他们,你认识么?”我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装模作样的问旁边的宋鹏。

    “我也不认识!”宋鹏气鼓鼓的摇头。

    “我不想说废话,佛头呢?”唐恩耷拉着一张吊死鬼似的长脸,狭长的眼睛盯盯的注视着我问:“是不是在那个大傻个儿身上?”

    “你猜呢?”我打了个哈欠,面色无惧的冷笑,反正今天这顿打肯定是免不了,我索性硬气到底,下意识的揉了揉之前被他掐黑青的胳膊肘。

    “看来你的皮又紧了!我帮你松松”唐恩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旁边的宋鹏直接伸手一指唐恩,“呸”的吐了口唾沫,低吼:“装逼货,敢不敢跟我单挑!”

    “你要跟我单挑?”唐恩戏谑的回头看了眼车顶上的几个青年,他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笑话似的,笑的那叫一个谄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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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六班的宋”宋鹏顿时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刚要来个开场白,我直接往前跨出去一步,一脚踹向唐恩的小腹,同时朝着宋鹏低吼:“介绍个鸡毛,开磕!”

    我知道那个唐恩肯定是练过家子的,所以也没打算上去就跟他硬拼,之前也和宋鹏商量过,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求干倒唐恩,只希望能够尽可能的多拼躺下十三班这帮杂毛几个人,这个创意是从小学课本里的《田忌赛马》得到的启示。

    我一脚直勾勾的踹向唐恩,看似凶猛无比,实际上并没使多大力气,唐恩面带讥讽的往后微微侧了一下身体,轻松避开,不等狗日的回过来味儿,我卯足拳头朝着他旁边的马靖腮帮子上面,与此同时紧随我身后的宋鹏跳起来又是一记“直拳”狠狠的倒在马靖的脑门上。

    面对我们的双重进攻,马靖哼都没来及的哼一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我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跺在他脑袋上,这个时候唐恩也反应过来,叫骂一声,干拔跃起,一脚“高鞭腿”就扫向了我的脖颈。

    “给我滚一边去!”宋鹏两步迈到我身前,身子往后一转,拿自己的后背当盾牌替我挡过这一脚,同时也挡住了唐恩的视线,宋鹏被踢的往前踉跄了几步,我趁着机会从宋鹏旁边绕过去,甩开了膀子就是一拳头捣在唐恩的下巴颏上。

    两次交锋,我们基本上都没讨到便宜,这一拳头打的别提我多解气。

    我刚准备再补上一拳头的时候,唐恩突然向后仰天斜倚,使了一招“铁板桥”,我的拳头瞬间落空,而他的双脚却仍牢牢钉在地上,说老实话我当时确实有点懵逼,跟人打了这么多次架,头一回碰上有人竟然使这种“杂技”里面的动作避开,而且就在我眼前,不懵逼才是假的。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蹲在皮开车车顶看热闹的那三个平头青年也迅速跳下来,将我们团团包围,而从面前演“杂技”的唐恩,脚尖朝上一勾,直愣愣的踹在我下巴上,整个身体极其轻盈的直起来,猛地提起膝盖,转脚有是一下踢在我的胸口上。

    他这一脚格外的有力,我胸口顿时好像被铁锤给砸了一下似的,差点背过气去,往后倒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站稳。

    “虎哥!”宋鹏暴怒的扶住我,想要往上冲,我摇摇头拧着眉头说:“按照事先说好的行动。”

    “可是”宋鹏的眼珠子变得红通通。

    “可是个鸡八!快点!”我一把推开宋鹏,不服输的再次冲向唐恩。

    宋鹏“啊!”仰天暴吼一声,朝着旁边的三个平头青年冲了过去,双方很快对打在一起,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我拼着受伤磨住唐恩,而作为最强战力的宋鹏则利用这个时间差干掉其他人,想办法拖到罗权回归,到时候对方恐怕只剩下个唐恩,罗权几乎可以不费任何力气的干掉唐恩,而我们也算彻底完成任务。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真正的“佛头”其实一直都在罗权的手中,等他赶回卫戍区,即便不敌唐恩,至少可以轻松的甩开他,把任务完成,当然这场恶战,我没有告诉过罗权,有些事情说出来不会觉得感动,只有亲眼看到才会触动心扉,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真正走进罗权的内心,让他认可我这个兄弟。

    我甩了甩脑袋,再次逼像唐恩,这次唐恩没有直接进攻我,只是用两只狭长的眸子静静的盯着我看,我知道他是在寻找将一击放倒的漏洞,也全神贯注的把两条胳膊放在胸前,做好防守的准备。

    如果把十三班比作一个小型社团的话,唐恩应该是整个社团里战斗力最强的刀手,马靖可能扮演“军师”之类的角色,而其他三个青年就是普通的马仔,他侧着脑袋俯览我,那种眼神叫人看着极为不爽。

    我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慢慢往后倒退几步,尽可能的跟他保持“安全距离”,他愿意磨时间,我更是求之不得,余光瞟了一眼旁边恶斗的宋鹏和那三个青年,宋鹏已经放倒对方一个人,正跟剩下两个人缠斗在一起,相信给他拉出来足够的时间,干趴下对手只是时间问题。

    “喝!”唐恩猛呼一声,整个身子直愣愣冲我涌了过来,如同一把出鞘的刀子,拳头径直砸向我的脑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我慌忙伸出两臂护在脸前,猛然间我看到他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暗道一声“上当了!”想要后退,再做打算的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唐恩的拳头猛然收回,原地转身挑起,一招凌厉“回旋踢”重重的踢向我的侧脸。

    狗日的这一脚实在太重了,把我踹翻在地不说,还连累我的耳朵也“嗡嗡”的直响,脑子顿时间变的晕沉沉的,鼻血顺着嘴边就淌下来,我感觉眼前好像飞过一片金星,使劲摇了摇脑袋,想要爬起来,唐恩再次压到我身前,又是一脚杠在我后背上,将把我踢了个“狗吃屎”。

    “废物!这种实力还敢号称新兵营最强六班?”唐恩背着两手,整的好像是个武学宗师一样,那副装逼的模样真让人恨的牙痒痒,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他肯定不会对我下死手,鄙夷的撇嘴道:“对,继续装死,我保证不打你!”

    说罢话,他转身打算去帮助自己两个被宋鹏摁在地上胖揍的同伴,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朝着唐恩“呸”的吐了口唾沫冷笑:“六班最强,你不服?”

    唐恩玩味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哼:“跟我装打不死的小强是吧?我成全你!”话音未落下,狗杂碎纵身一跃,又是一记“高鞭腿”踹在我脑袋上,将我重重踢倒。

    说老实话,狗日的踢人特别疼,如果不是因为计划还没完成,我是真想认怂,躺在地上装会死,可是眼下罗权没有归来,宋鹏也没用彻底撂倒自己的对手,我还得拼着挨揍,消磨他的力气和时间。

    我两手拖在地上,双腿呈磕头的姿势匍匐着,脸上的血迹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淌,我心里贱嗖嗖的嘀咕:“这得吃多少鸡蛋才能补回来”,

    不是我不着调,只是此时脑子还糊了,不乱七八糟的琢磨点别的东西,我真怕自己会昏过去,我重重摇了摇迷糊的脑袋,费劲巴巴的爬起来,此时一点不带夸张的,我看人都是重影的,感觉唐恩后面的那一排柏树好像都会移动似的,我竭力睁大眼睛兽吼:“来啊,继续!草泥马得,论他们挨打老子还没怵过谁!”

    唐恩这回脸上出现了一丝好奇的神色,不过狗日只是轻微愣了一下,猛地再次抬腿,一脚踢向我的下巴颏,我使劲咬了自己舌尖一下,如同只暴怒的狗熊一般咆哮着迎了上去:“装逼货,来来回回就会这一招啊!”

    我两手猛地抱住他踢过来的右腿,同时侧开膀子,拼尽全力使出一记“砍踢”扫过去,径直踢在他直立的左小腿上,这一脚我几乎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对面的唐恩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竭力想要抽回去右腿,但是为之已晚,他的左腿被我狠狠的“砍”中,狗日的“啊!”的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子就顺着脑袋流了下来。

    我来不及得意,唐恩借着被我抱住右腿的巧劲,身子弹起,左脚蹬在我脸上,我和他同时摔倒在地上,倒下的一瞬间,我眼前一黑,半天没缓和过来,不用想也知道对面的唐恩一时半会儿肯定也爬不起来,我躺在地上,脑子里就一个想法:真当老子这一个月的打是白挨的?

    最后一脚,其实是我偷奸耍滑了,唐恩肯定以为我油尽灯枯,并没有使多大全力,才会让我有机可乘,使出来“砍踢”。

    从地上躺了足足能有七八分钟,我才稍微有点力气,双手撑地的爬起来,朝着同样坐在地上捂着左腿的唐恩惨哼的狞笑:“废物,本事不够别乱吼,资本不够靠边走!”

    “虎子,鹏仔,老子来了!”这个时候从单行道的的路口传来罗权带着哭腔的大吼声,我眼睛被完全踢肿了,根本看不清楚罗权的模样,但是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是会心的笑了,冲着对面的唐恩比划了手枪的姿势:“六班六班最强!你不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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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吼完最后一嗓子,两眼一抹黑,直接倒头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我们宿舍,嗅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我眼珠子微微转动。

    “醒了!”

    “班长,虎哥醒过来了。”面前突然出现两张大脸,一个是王志,一个是程一,这两人没羞没臊的聚在跟前,手舞足蹈的欢呼,紧跟着姜衡寒着一脸驴脸也出现在我眼前,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唔囔:“自建国以后,你是唯一一个让人抬回卫戍区宿舍的,有脸没?”

    直接无视他那张臭脸,我开口问道:“我们考核任务算通过么?”

    “嗯,通过了,集体通过!”姜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心头一热,瞬间亢奋起来,想要往起爬,结果浑身的骨头就跟快要断掉一般,疼的直抽抽,姜衡撇撇嘴道:“如果你想内脏受损,就继续蠕动,反正最后受疼的不是我。”

    “既然是集体通过,为什么这两个货还呆在班里?我们这趟任务不算他们!”我冷眼瞟了瞟边上的王志和程一,一场普普通通的夺宝训练,让我看透了他们的人性。

    “罗权是这么给我汇报的,最后交到我手上佛头的也是罗权,我自然是以他的话为基准,你先好好养着吧,我去看看罗权、宋鹏还有那个被你踢骨折左小腿的十三班生瓜蛋子,饿了、渴了招呼他们两个搭把手,要珍惜战友情!”姜衡很不客气的瞟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他们怎么了?”我赶忙攥住姜衡的手臂问道。

    “还能怎么了,无非是受了点小伤呗,真是一帮贵公子,身子骨太娇柔了。”姜衡嘴上虽然骂着街,实质上脸色缓和很多,叹了口气说:“先说那个被你踢骨折小腿的唐恩吧,他是十三班的精英,也是新兵营全力培养的对象,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人家班长交代。”

    “交代啥?许他们围追堵截咱,不许我们还手反击?踢折他一条小腿都是轻的,我跟你说老姜头,这要是放在社会上,不是跟你吹,就b班的那伙圣斗士,篮籽儿给他们撅出来!”我愤愤不平的喷着唾沫骂叫。

    “看把你能得,真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的,喝几碗稀的了!还有b班是什么东西?”姜衡笑骂,我看出来他的眉眼之中带着笑意,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我干折那个装逼货的腿。

    “十三的阿拉伯数字怎么写?你自己意会呗。”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坏笑着说:“谁关心那个装逼货怎么样了,我是问你鹏仔和罗权到底怎么了?”

    “罗权这个傻狗脚底大面积磨伤,连夜长途跋涉,从房山一路跑回顺义区,将近七十公里,用时十七个小时,见到我的时候,鞋底都磨穿了,脚上的血肉都跟袜子连在了一起,看来这小子平常隐藏实力了嘛。”姜衡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皱了皱鼻子说:“宋鹏更是个憨货,打几个半残废的蠢货自己都能断掉两根肋骨,总之这次训练真是亏大了。”

    “班长,入门试我们也通过了,您能不能教我点真本事,我真腻歪每天稍息、立正的苦逼日子了!”我猛地坐直身子,冲着姜衡吼叫,嗓门一大,我受伤的胸脯又是一阵剧烈疼痛,不由让我加深对唐恩的恨意。

    “什么叫真本事?”姜衡玩味的打量我。

    我深呼吸两口气说:“最起码可以吊打那个唐恩的的本事!”

    “哦,我考虑考虑吧!”姜衡很淡然的应付了我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寝室,等他走远以后,我又重新躺下身子,开始打盹。

    “嘿嘿,虎哥,您渴不?我帮你泡壶茶去。”程一从边上卷着大舌头问道。

    我闭着眼睛没作声,紧跟着又听到王志开腔:“滚一边去,明知道咱虎哥受伤了,还让他喝茶,你是成心的吧?虎哥,食堂马上开饭了,想吃点什么,我给您打回来。”

    这俩人跟绿头苍蝇似的,一个劲儿没皮没脸的从我耳边哼唧,搅合的我心烦意乱,我干脆坐起来,冲着他俩微笑说:“你俩省省吧,别从我跟前演了,如果你们还有点羞耻心,就抓紧时间跟姜扒皮说一声调换班组,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当不下来这个兵。”

    “虎哥您再给我们次机会吧。”

    “虎哥,我们真知道错了。”二人还要辩解。

    我摆摆手打断道:“记住我这句话,狗友就像人的影子,在人光线辉煌的时候如影随形,当人陷入黑暗的时候不见踪迹,以后再跟人交往,即便做不到像左膀右臂一样不离不弃,也不要再当影子,这要是在社会上混,你们得被人打死。”

    我说完话,就又重新缩躺下身子,闭眼假寐,这一打盹哪知道直接给睡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六班的寝室里空荡荡的,我特意看了一眼王志和程一的床铺已经空了,不由感慨万千的叹了口气。

    讲道理,我应该给他们一次机会,但是本心里,我实在又没法跟两个如此不堪的家伙同处一室,即使今天我没有爆发,早晚有一天也会跟他们起冲突,到那时候就肯定不是小打小闹,搞不好会出人命。

    “唉”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几个医护兵将罗权和宋鹏抬回宿舍,我们哥仨再次聚首,尽管已经从姜扒皮的口中得知他俩的情况,但是亲眼看到,我心里还是免不了肉疼。

    我冲两只脚上裹着厚厚纱布的罗权埋怨:“权哥,你丫也太他妈生猛了吧,抱着五十多斤的佛头,徒步奔袭了一百四十多里地,真拿自己当神行太保了?”

    说老实话,一开始我总觉得我和宋鹏吃了大亏,毕竟我俩负责吸引火力,直接面对唐恩那个装逼货,罗权应该承我们人情,他只是负责把佛头带回来而已,可是当得知他徒步穿越一百四十多里的时候,我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止我想的那么简单,同时心里真的是说不上的震撼。

    以罗权的背景,我敢打赌,他从小到大绝对没有吃过这种苦,就算是那些马拉松运动员也够呛能够做到罗权这样。

    “你懂个屁,如果不是因为后有警察追击,前有十三班的阻拦,鬼才愿意坐土飞机跑这么远,老子当时都无奈了,瞅谁都像必有用心,拖拉机都不敢坐,只好步行!”罗权翻了翻白眼,虚弱的笑骂我一句。

    “十三班的人阻拦?卧槽,这么说来,十三班的人不止我们遇上的那五个?”我有点傻眼。

    “不可呗,十三班这次出动九个人,除了咱们面对的五个以外,还有四个家伙封锁了王家镇的国道和汽车站,那四个狗逼一路追着权哥回来的,我就是跟他们拼的时候受的伤。”

    “妈蛋的,这场演习真特码不公平!黑哨,绝对的黑哨。”我当时肺都要气炸了,碰上唐恩那种变态级的对手,我就已经要骂娘了,不想对方竟然还比我们多出一倍的人数。

    “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这次训练虽然险而又险,不过咱们仨撞大运了,集体三等功,嘿嘿新兵营就能立下战功,除了好几年那批雷蛇六班的变态,也就咱们哥几个了,我觉得咱们要飞啊!”罗权亢奋的坐直身子冲我咧嘴笑道。

    “集体三等功?也不错”我抚摸着下巴颏满意的点点头。

    罗权越说越兴奋,干脆坐直身子拍着大腿道:“虎子,姜扒皮还没告诉你吧?那个佛头确实是被走私的,十三班的人酝酿了很久,冒充文物贩子好不容易才骗取到王家镇镇长的信任,又被咱们横插一杠,确切的说是被姜扒皮横插一杠,姜扒皮是故意给咱们创造立功的机会,你是没看见,我和鹏仔出院的时候,十三班班长铁着脸色训斥那帮家伙的表情有多精彩,乐死我了!哈哈”

    “虎哥,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一脚把唐恩的小腿给干折了,俺听咱们班长说,唐恩入伍前是连续两届四十公斤级的全国搏击冠军,虎哥你真硬!我服!”宋鹏憨乎乎的朝我翘起大拇指。

    “闭嘴,一帮窝囊废,还有心思舔个大脸笑,我要是你们早就拿被子蒙着脑袋装死了,简直不知羞耻。”姜衡手里举着个特别大的托盘,盘子上盛放了好几盆饭菜,黑着脸走了进来:“吃饭!”

    “那你就当你是我们呗。”宋鹏干笑着舔了舔嘴皮,被姜衡从脑门上甩了个“爆栗”后,立马老实闭嘴。

    我不漏痕迹的打量着姜衡,总觉得他明明很想笑,却又故意板着脸的模样其实也蛮可爱的。

    “老姜头,我们通过测试了吧?啥时候教我们真功夫”罗权扯着嗓门问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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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出发吧!”姜衡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我们仨人迅速换上衣裳,跟随姜衡一块离开,姜衡领着我们从楼上下来,没有避讳操场上正在汗流浃背训练的那些战友们,刺愣愣的从各个方队中穿插过去,打断了班组的训练,一路上我们都被很多战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

    “抬头挺胸,正步走!”猛不丁前面的姜衡,猛地腰杆一绷,“啪”的一声踢了个正步,得亏我们仨反应快,迅速站成一个纵队,跟随姜衡“啪,啪”的踢着正步前行,我们四个人不管是胳膊摆动的幅度,还是踢腿的节奏基本上保持一致,大家长期吃住在一起,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训练场长将近一两千新兵,全都愕然望着我们四个异类,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着,我觉得脸庞有点发烫,心里一个劲儿咒骂姜衡这个“现世宝”,好不容易从训练场离开,前面的姜衡才发令:“正步变起步,匀速前景。”

    “老姜头,你这是作什么妖?”最后排的罗权不满的嘟囔。

    姜衡头也没回的说道:“有些废物班组眼红六班从来没有参加过训练,到参谋长那告状,我就是要给他们证明一下,六班的男儿哪怕是睡觉也在训练,奶奶个熊!”

    “傲娇的小姜”我回头朝着罗权撇撇嘴贱笑,逗比完刚要回头,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姜衡一脚踹在肚子上,踢了个屁股墩,姜衡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冷笑:“老子听力很好的,别总给我制造揍你的机会。”

    我欲哭无泪的从地上爬起来,没敢再吱声。

    姜衡领着我们走到训练场的角落里,押了押声儿道:“赵成虎陪跟我一起去取训练器材,你们两个原地跨立,如果敢乱动,回来给我等好了!”

    我还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了,朝着立着跟木头人似的哥俩道:“回见了兄弟。”

    结果又被姜衡从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

    姜衡带着我径直走向训练场不远处的一栋矮楼里,径直走向地下室,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筒丢给我,又指了指一栋没上锁的红漆铁门道:“去里面找个木人桩出来。”

    “啥玩意儿?木人桩是干啥的?”我迷惑的问他。

    “看过武打片没?那些高手平常用来训练对打的木头人,抓紧时间找去!”姜衡不耐烦的一脚踢在我屁股上,把我踹进了门内。

    借着手电筒我环视仓库,这间库房不小,里面的东西也很杂,有很多都是有年代的破烂,生锈的防暴盾牌、被虫吃鼠咬过的警棍、更多的是一些淘汰下来的军服、军靴,总之你能想象到的东西这里几乎都有,我稀里哗啦地翻着,忽然眼睛一亮,从最里面的犄角旮旯里拽出一个落满尘土的木人桩。

    我赶忙走了过去,本来寻思这玩意儿就是木头制的,顶塌天有个三四十斤了不得,哪知道往起一提,竟然没有挪动半分,费了好半天劲儿,我才满身尘土的将木人桩拖出来,姜衡跟个甩手掌柜似的,背着手往前走道:“速度快点,我待会还有会!”

    “哥,亲哥,这东西将近一两百斤,我一个人拿着属实费劲,要不咱们抬着走吧。”我哭丧脸冲着姜衡求助,姜衡歪着脑袋看向我道:“还想不想学吊打唐恩的本事?不想学你再放回去。”

    “跟特么结巴怪一个尿性!”看到姜衡那副耍赖皮的屌毛样子,我莫名想起了朱厌,这两人长得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可是某些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举动简直如出一辙。

    “谁?”姜衡眉头立马皱起。

    “没谁,我姥爷!”我撇撇嘴,靠着蛮力扛起来木人桩,跟随他一块离开,回到训练场角落的时候,我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姜衡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坏笑说:“这也是个不做的训练方法,对你的体能有帮助,赵成虎以后你每天上午背着木人桩绕训练场跑两圈。”

    我“噗嗤”一屁股坐到地上,苦不堪言的朝着姜衡抱拳:“爸爸,饶过我吧,这他妈木人起码二百斤,抱着跑两圈,肯定要了我的命!”

    当时整个训练场里的新兵目光基本上全都集中在我们这个角落,别提我多窘迫了。

    “随你,反正跑不完不用吃饭。”姜衡很冷酷的看了我一眼,朝着边上强憋着笑容的罗权和宋鹏微笑道:“是不是很有意思?”

    “没有,没有!”两人赶忙摇头。

    “我说过不许乱动的,谁让你们摇头的?围着操场二十圈,限时四十分钟!”姜衡猛地提高嗓子,冲着两人上去就是两脚,这俩损货拔腿开始绕着八百米的跑道奔驰起来。

    “班长,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我学乖了,低眉顺眼的朝着姜衡讨巧,军令如山,如果我们敢有半点违抗,姜衡有的是办法整我们。

    “先把木人支起来吧!”姜衡走过来总算良心发现。

    走过来跟我一起把木人桩搬了出来,这木桩子有一人高,底座是个大铁盘,除了两只桩手和两只桩脚,还有一根木桩是多出来斜在胸前的,就像是一个人长了三只手。

    这东西分量不轻,我们两个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把它摆弄好,姜衡变魔术似的从口袋掏出一块抹布大致擦了擦,木人桩上面泛起一股历经悠久岁月的油光,黑黢黢的十分温润,竟像是金属的光泽。

    “咦?还是铁木做的木人桩!”姜衡的脸上出现一丝怪异的神色,伸手又轻轻的摸了摸横木,我看到横木上刻着一个很小的“六”字,而姜衡的脸上也出现一抹很复杂的神情,紧跟着他恢复往昔平淡的模样,朝我摆摆手说:“开始吧。”

    “好嘞”我挽起袖子就走了过去,冷不丁我回过来味,他还什么都没教我呢,我开始啥,干咳着问他:“班长,我应该怎么开始?”

    “击打木人桩,我看看你的力量,适合学习什么样的攻击套路。”姜衡不耐烦的说道。

    “好!”我身子微蹲下,学着电视里那些武学宗师的架势,有模有样的摆开一个架势,一巴掌打在木人桩的胸前位置,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姜衡飞起就是一脚踹在我身上,冷着脸咒骂:“老子让你攻击木人桩,不是让你抽它嘴巴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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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不知所措的望向他。

    “滚到旁边看仔细,老子只给你示范一次,记不住说明你和这木人桩没缘分,以后别再求我教你什么真本事!”姜衡没好气的一把将我推开,深呼吸两口气站在木人桩前。

    我当时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优秀战士,他竟然跟我扯劳什子的缘分,这不是逗呢,当然这些想法我不敢有半点表露,老老实实的倚在边上看他的动作。

    姜衡扎了标准的马步,双脚稳稳的立在地面,两只倒垂眼盯盯的注视着木人桩,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好像陷入了某种美好回忆当中,难不成这老小子过去搂着木人桩打过灰机?我邪恶的想到。

    姜衡沉寂了足足能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我有些忍不住了,干咳着问:“咳咳,班长您是在给木人桩相面吗?”

    姜衡走神儿似的瞟了我一眼,接着赶忙摇摇头,面色又恢复正常,冲着我说:“少废话,看仔细!”

    他半蹲着的身体双腿微分,左掌翻了个弧度在身前,似乎在衡量自己和木人桩之间的距离,又像是在转移对方的注意,右掌冷不丁击出,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木人桩上,用的是手背的力量,虽然没有我刚才扇的响亮,但是也确实发出了响声。

    接着他又把右臂横在胸前,左拳结结实实的砸在木人桩上,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响亮很多,我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动作,也许是为了让我能够看清楚,姜衡双手击打的动作很慢,有点像早餐遛弯时候老人们耍的太极拳,但是气质明显凌厉很多。

    我学着他的样子,对着空气出拳模仿,没有他做的标准,不过单看外观也有个七七八八的相像,姜衡像是念咒似的轻喃:“左掌为盾,右拳作矛!肘为宝剑,膝是匕首!”

    说话的时候,姜衡对木人桩的攻击陡然加快了很多,这次他不光使左掌和右拳,还用上了自己的胳膊肘以及膝盖,他猛地蹬地,横转腰胯,拿自己的两边胳膊肘和膝盖攻向对面的木人桩,木桩被他打的“噼里啪啦”的作响,就好像放鞭炮似的热闹。

    “班长,我没有看清楚肘击,你能不能慢一点!”我冲着姜衡喊道。

    他此刻的动作快到了极致,我的眼睛压根跟不上,姜衡没有回话,也没用半点反应,就像是攻击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敌人一般,继续“噼啪”的进攻着。

    打过架的人都知道,抡拳头其实也是件极其费力的事情,哪怕一个人站着不动任由你打,打个七八分钟,自己也得累够呛,可是姜衡则完全像是不止疲惫似的,挥汗如雨的殴打着木人桩。

    我突然想明白姜衡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教我们攻击人的套路,他其实是在用另类的方式在帮我们夯实基础,超负荷的透支我们的体力,可以让体力更加快速的增长。

    尽量那种速成的方式可能会损害我们的身体,但不可否认,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的身体素质跟过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光耐力和体力强了百倍不止,就连抗揍也强上很多。

    要知道没有入伍前如果我对上唐恩那种对手,至多从他手上撑个三五招,可是上次我却一直捱到了最后,甚至还侥幸的干折了他的左腿,这些都是姜衡的功劳。

    十多分钟后,姜衡酣畅淋漓的停下手上的动作,侧头看了我一眼,颇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太久没有练习了,刚才有点收不住,咱们再重头开始。”

    姜扒皮竟然跟我说“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肯定出现了幻听,赶忙挖了挖耳朵眼问他:“班长,你刚才说啥?”

    姜衡将自己的风纪扣解开,耷拉着一张死人脸说:“我说,咱们重头再来,有意见么?”

    “没没有!”我摇摇脑袋,又快速走到他身前。

    姜衡伸了个懒腰道:“我教的你拳法就是军队最常用的军体拳,不过是经过一个疯子改编的”

    通过他短暂的解释,我大概听明白了这套拳法的优劣势,这套军体拳摒弃了繁琐的套路,招式大多简洁明了,使用者利用自己的双拳、肘击和膝盖锁定对手的前胸进行攻击,没有很凌厉的杀招,比如锁喉、袭咽这类的必杀技法,而且攻击手段单一,步伐变化也偏于单调,但是却让对手很无奈,说直白点,就是我打他哪里,哪里就是他必救的地方,根本用不着袭击要害。

    “欲速不达,还是先从最基本的起手式开始吧!”姜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重新将左掌“啪”拍向木人桩

    他来来回回做了十几遍演示后,让我自己上手试验。

    我学着他的样子,左掌作防守,右拳化攻击,当拳骨跟木人桩碰在一起的时候,我“嗷”一嗓子捂着拳头就蹲在地上,刚才看他打的那么轻松写意,我还以为不会有多疼,哪知道这破木人桩简直比铁还要硬,一瞬间让我想起来当初朱厌教我“砍踢”时候的情形。

    “你知道你和猪八戒的区别在哪么?”姜衡走到我身边问道。

    “不知道。”我现在哪顾得上考虑这些屁事,噙着眼泪“呼呼”的直吹拳背,手背上擦破了一大块皮,火烧火燎的疼。

    “猪八戒是猪头人脑,而你是人头猪脑!自己什么承受力自己不清楚?”姜衡一脚把我踹开,从口袋掏出刚才擦木人桩的那块抹布抛开我嘟囔:“包上,别中风,真特码麻烦!”

    我瞟了一眼比我袜子还脏的抹布,干笑说:“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怕啥,班长不如您告诉我,怎么让拳头变得更硬。”

    “两个方法!”姜衡翻了翻白眼,想了几秒钟后,伸出三根手指头。

    当看到他突然伸出三根手指头的时候,我有点失神,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三根指头可以代表全宇宙是朱厌的专利,没想到姜衡也会这一手,那一瞬间我心里形容不上来的亲切,特想问问他,过去跟是不是朱厌是好朋友。

    见我一脸二逼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看,姜衡对着我脑门就是一个“爆栗”,冷着脸说:“两个方法,第一忍住疼,不停的攻击木人桩,哪怕流血结疤也不停歇,最多一个月手背的硬度会强五倍不止,第二循序渐进,先从沙子、软木、橡胶之类的器具开始练习,三五年左右也可以提升几倍拳头的硬度。”

    我揉捏着被他敲出来个大包的脑门哭丧着脸问:“还没有第三种方式?”

    “有,你别练了,下次见到唐恩的时候直接给他跪下,我估计他能不打你的脸,不过你张脸嘛毁容就等于整容!”姜衡瞥了我一眼,甩了甩自己的胳膊道:“怎么取舍,看你自己!”

    我倒抽了口凉气,再次走向木人桩,牙一咬,腿一蹬,“啊!”的大吼一声,朝着木人桩就是一拳头怼了上去,刚刚被擦破的皮的手背瞬间破了个更大的口子,鲜血止不住的冒了出去。

    我使劲闭着眼睛,照木人桩“突突”的挥起了拳头,基本上打一拳,吼一声,感觉这样好像能让我的疼痛减缓一些,连续捣了二十几拳,我感觉自己的两手完全都快麻木了,才停下动作,朝着边上看热闹的姜衡问道:“班长,是不是这样?”

    周边围满了好多看热闹的新兵,他们纷纷用瞧精神病人似的眼神瞄着我。

    “大概是吧”姜衡一脸愕然的看着我,接着咽了口唾沫,特别心安理得吧唧嘴巴道:“反正我是通过第二种方式加深自己拳头的硬度!”

    “卧槽!”我当时差点没哭出来,“呼呼”的往手掌上吹气,手握拳头突出的那几根骨头此时疼的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手背上也有很多地方破了皮,手指红彤彤的,像是煮熟的螃蟹腿。

    “当初发明这种方式的疯子说过,不止是拳头,还有膝盖和胳膊肘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迅速加深硬度,反正他自己每天会对着木人桩打至少一千拳,这种方法太极端了,你自己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姜衡侧了侧脖颈微笑说:“毕竟你家里人送你是来当兵的,不是为了让你自杀!”

    “继续,肯定继续!要不然我刚才那二十几拳不就白打了吗!”我喘着粗气重重点了点脑袋,别看我这个人平常懒懒散散的,但是一旦有目标,就会不择手段的去执行,我想这也是我这么多年能够不断攀爬的原因吧。

    而且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不止是这样,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姜衡刚刚提到的那个“疯子”很有可能就是朱厌,这套加深硬度的方式简直和他教我的“砍踢”一模一样,我心说既然朱厌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变得强悍如斯,为什么我不可以?

    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后,我再次走向木人桩,说老实话我此刻有点犯怵这木人桩,毕竟我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明知道会受伤还使这种自残的方式,确实有点智障。

    “不就是每天一千拳么!”我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木人桩上,疼的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个时候罗权和宋鹏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罗权呼哧带喘的问我:“虎子你咋了?是不是对社会有啥不满?还是你脑袋被自己给踢了,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谈,千万别自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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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我自我安慰着又是一拳狠狠捣在木人桩上,没做休息,接连又补了两拳头,咬着嘴皮怒吼:“31,32,”

    见我不听劝阻,罗权有点急眼,走到我跟前,抖搂着手说:“虎子,你是不是他妈魔怔了?唐恩又不是木头桩子,站在原地任由你揍,再说你这样打下去真的会把手给干废的。”

    “我会让唐恩变的比木人桩还老实!”我抿着嘴角冷声回答,“34!”继续又是一拳扫向木人桩打去,此时我击打在木人桩上的声音已经有点像西瓜摔在地面上的那种声音了,手背上的皮全都翻起,鲜血淋漓,看着惨不忍睹,罗权和宋鹏见劝不住我,揪着眉头一语不发的站在旁边陪着我。

    其实我早就想停下来了,每一拳头砸出去带来的痛苦都是我这辈子从没有感受过的,可以说我每一拳都到达了自己身体接受痛苦的临界点,而每一拳又把这个临界点再次提高一点点。

    “老姜头,你这就是教我们本事呢还是故意刁难人?”罗权愤怒的质问边上的姜衡:“不想教就明说,别特么糊弄人,老子虽然没当过兵,但是从小也在部队大院里长大,从没见过这么荒唐偏激的练法,不管什么功夫,都是从根基打起,如果虎子练过三五年,这么整兴许有用,可是现在”

    “我亲眼看到过一个疯子用这种方式训练成了卫戍区的兵中王者,不掺杂任何水分的兵王,赵成虎学过砍踢,肯定吃过这类的苦,说不定他真能坚持下来,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我只是教他格斗的技巧,是他自己要求增加拳头硬度的!”姜衡很淡然的打断罗权,接着跳起来回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罗权后脑勺上训斥:“你特娘的刚才喊老子啥?”

    “没”罗权撇了撇嘴巴。

    “你和宋鹏去矮楼的军备处里领属于你们的训练器材,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姜衡指了指训练场不远处的矮楼命令道。

    “是!”罗权和宋鹏后腰一挺,眉开眼笑的朝着矮楼小跑离去。

    姜衡回头看了眼周边围观的新兵们不耐烦的咒骂:“看什么看,都滚回自己班组去!”那副牛叉带闪电的模样好像他不是个新兵营班长,而是卫戍区的司令员一般。

    喝退旁边的“记者们”后,姜衡走到我旁边声音不大的喃语:“循序渐进,欲速不达!”

    我知道他是劝我不一定非要打够一千拳,咧嘴笑了笑继续一拳头击在木人桩上,狞喊:“五十一!”

    方才他和罗权他们的对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他说有人用这种方式练成了卫戍区的兵王,我不求什么王不王,只希望自己下回再和唐恩对上,不至于被揍的那么惨,但凡是个男人,骨子里都有点唯我独尊的念想,从县城到崇州,再从崇州到石市,一路走来,我虽然不算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但是这点苦如果都受不了的话,还来当个球的兵。

    “老子答应过兄弟们,这次回去,一定会扬眉吐气!我要成为真正的王者!”我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同时落在木人桩上的拳头也不由加大了力度,很疼!疼的让我呼吸简直难以呼吸,但是再疼也疼不过跟妻儿分离,再疼也疼不过被人逼的离开家乡假死从戎。

    那一瞬间,我把面前的这栋木人桩当成了将我逼到如此田地的那个劳什子少将,“成都军区,周泰和!”我死死的咬着嘴皮,一拳赛一拳用力,“五十五,五十六”

    十多分钟后,罗权和宋鹏一人抱着一个人形的塑胶把子走过来,看两人满头大汗的模样,我估摸着那人形把子肯定也不会太轻松,姜衡低声道:“觉得累了,就休息休息,谁都不可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然后,他就朝罗权、宋鹏走了过去,隐隐约约中我听到姜衡说什么“擒拿格斗”之类的话,也没有太在意,继续拳拳到肉的攻击我面前的木人桩,当堪堪打够三百拳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分,训练场上那些操练的新兵们全都喊着号子解散了。

    只剩下角落里的我们仨人在不知疲倦的疯狂训练着。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不能放弃,除非我现在倒下,不然以前吃的苦就白吃了,打一千拳,固然没有想的那么容易,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边上和人形把子斗殴的罗权和宋鹏汗流浃背的走到我跟前,罗权冲着我喊:“虎子,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练,反正谁也没规定,第一天你就必须得打够一千下,大不了咱从明天开始,我和鹏仔陪你!”

    “放弃会养成习惯的!今天没有打够我可以找借口,明天没打够,我仍旧能够找到借口,这样下去永远都不会打够!权哥你和鹏仔先去吃饭,我待会就去!”我摇摇头咬牙挤出抹笑容,此时我的两条手臂已经完全木然,机械似的击打面前的木人桩。

    “真是他妈头倔驴!”罗权气愤的吐了口唾沫,带着宋鹏骂骂咧咧的离开。

    此刻木人桩上已经是血迹斑斑,我的眼睛比拳头还要红很多,一拳接着一拳的捣出,那种钻心一般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骂娘,我已经没了刚开始时候的豪情壮志,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下一秒倒地或者放弃。

    “再坚持一百拳”我像个精神病似的自我嘀咕,晌午的烈日火辣辣的晒在我身上,我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透,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抖落。

    “哟,这不是号称新兵营的最强六班的赵成虎嘛,别来无恙啊!”猛不丁我身后传来一阵奚落声,还有几个人的冷笑声,我没有回头,仍旧一语不发的击打着,不用看也知道,嘲讽我的人绝对是我们这次演习的对手十三班的人,整个卫戍区认识我的人有数,能连名带姓外加攻击我们六班,除了那群傻篮子不会有别人。

    反正我此刻站在卫戍区的训练场,我不相信谁有那么大本事弄死我。

    见我没有搭理他们,“怎么了赵成虎,是不是被我们唐班副把耳朵也给打聋了?”身后那人反而来劲了,贱逼嗖嗖的笑着讽刺,说话的功夫走了我的身边。

    我扭头看了眼左手边,四五个身穿作训服的平头青年,耀武扬威的斜楞着我。

    “呵呵唐恩的腿好了?或者说你们准备替唐恩来讨个场面?”我夹枪带棒的回击,两手没有空闲,反而愈发用力的击打木人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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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哥,你刚才狂起来的模样简直比电影里的小马哥还带派,我要是个姑娘绝对嫁给你!”宋鹏憨笑着从兜里掏出几卷纱布和一些止血的药剂。

    我白了他一眼埋汰:“你要是个姑娘,老子宁愿削发为僧。”

    “”宋鹏一阵无语。

    “哈哈,真特码的解气!”罗权把砖头丢在旁边,拍了拍两手问我:“虎子,真准备给b班的那帮逼贩子磕一下?可是他们毕竟人多,据说十三班最少九个人呢。”

    “人多人少,咱们士气不倒,我最想唐恩碰一下!这辈子都见不得比我还能装逼的人。”我一脸正色的点点头。

    “稳了!你削唐恩,我和鹏仔替你压阵,其他的喽啰交给我俩办!”罗权很大气的笑道,猛不丁看到地上我扒拉了两口的饭盒,疑惑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

    我苦笑着举起自己皮开肉绽的双拳道:“疼!”

    罗权迟疑了几秒钟,将饭盒拿起来,挖了一勺子饭,无奈的说:“张嘴,老子喂你!你可真是我爹,不对,我爹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权哥客气了,喊哥就成。”我贱不溜秋的打趣。

    “滚你大爷的,老子是跟你客气么?”罗权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继续喂饭。

    宋鹏捂嘴不厚道的坏笑:“权哥和虎哥好甜蜜啊!”,结果被我和罗权按住,狠狠的薅了两撮鸡毛,笑闹过来,我们仨坐在训练场的角落里,罗权给我喂饭,宋鹏替我包扎手上的伤口,“一家三口”也算其乐融融。

    吃饭的过程,他俩跟我说了说,姜扒皮教他们的招数,罗权身胚子大,攻击起来大开大合,姜扒皮教了他一套经过改编的“擒拿术”,宋鹏的耐性好,持久力也强,姜衡教了他一套侦察兵常用的“捕俘拳”。

    “也就是说,咱们仨人学了三种不同的功夫?这姜扒皮的肚子里蛮有货的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套出来别的功法。”我舔舐嘴上的干皮,眼珠子滚动两下。

    “我爷爷说过拳打破万,功夫自成!甭管什么套路,只要精益求精都可以致人死敌!就比如你那招砍踢,不是照样把唐恩那个号称几届格斗冠军的混蛋给踢废了嘛,虎子贪多不烂。”罗权好心的提醒我。

    我抽了抽鼻子,伸个懒腰道:“说得对,我还是赶紧琢磨琢磨怎么打够剩下的六百多拳吧。”

    吃饱喝足,我又重新站在木人桩的面前,伸手摸了摸木人桩的自言自语道:“好朋友,咱们开始吧!”

    说罢话,我又是一拳捣了上去,不夸张的说,每次出拳我都有种拿脑袋撞墙的恐惧,尽管已经打了三百多下,可我心里仍旧还是很紧张,见我开始练拳了,罗权和宋鹏也没有再犹豫,纷纷开始自己的训练。

    从烈日炎炎的中午,一直练到别的班组开始训练,我才勉强又打出五十多拳,一开始我以为一天打一千拳只是时间问题,后来发现还有精神问题,最后发现归根结底还是能力的问题,比如一匹马一小时能跑20公里,那么理论上它一天24小时可以跑480公里,可事实上没有马能坚持奔跑那么长时间。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也只打出去五百多拳,还剩下一多半,可是双条胳膊已经在不住的打颤,现在我每举一次拳头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不止是胳膊,就连双腿就抖的分外厉害。

    我很想加快速度,可就是快不起来。

    主要原因是因为木人桩上横凸出来的那根木头,这根斜出来的木头比两边正常的桩手要长出一大截,我想要击到桩体上就必须得绕过它,有时也想变一下位置,可是因为拳头攻击角度的问题,却总也绕不过去。

    那种感觉如鲠在喉,打着打着我忽然勃然大怒,冷丁飞身而起用脚踹在了木人桩上,破口大骂:“我尼玛,一个烂木头也跟老子作对!”

    我一脚踹在桩子中间,结果重心不稳,自己反被弹到地上,我二话不说爬起来,又是一脚踢过去,咒骂:“老子跟你拼了!”

    “一个人到底得蠢到什么程度才能像你这样不可救药!”姜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满眼鄙夷的摇摇头,一胳膊掀开我,白眼道:“看清楚我是怎么做的!”

    他动作缓慢的左手撑掌,右手击拳,稳稳的打在木桩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因为他的动作极其的缓慢,我看的也清楚,每次他的拳头快要蹭到那根横杠时,他都会微微的调整一下姿势,最大可能的减少无用功,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是在躲避敌人的进攻,看来我真小瞧这套军体拳了,简直就是攻守兼备的利器啊。

    “我看懂了,你稍息吧。”我不客气的一把推开姜衡,一瞬间福至心灵,腰一扭,右手擦着横梁击在木人桩上,虽然角度不对,但是我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出来,速度要快上很多。

    姜衡从旁边满意的微微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罗权,快步走过去谩骂:“一个人到底得蠢到什么程度才能像你这样不可救药!”

    吹熄灯号的时候,我终于打完了一千拳,一瞬间我有种想要趴在地上“哇哇”痛哭的冲动,真是他妈够不容易的,万里长征,老子总算迈出了第一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