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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正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客厅里的瘪犊子们出一声声的怪叫怪笑声。..

    我不由将脑袋探了出去,结果菲杜馨然陈圆圆一起走进了屋里,苏菲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大堆牌子衣裤,杜馨然怀抱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儿,陈圆圆拎着一大堆水果和营养品。

    三人进屋以后,一帮损友们齐刷刷的往起站,异口同声的哄闹:“三哥,出来接客啦!”

    “接你麻痹,这帮傻篮子!”我忍不住嘀咕,见到她们仨人一齐出现,我不由打了个饱嗝,没错!就是特么饱嗝。

    蔡亮推了推我胳膊坏笑:“做啥亏心事了,脸红的个猴屁股似的,这可不像当年没皮没脸的赵成虎,我记得当初你为了拿下不夜城,跟那帮“摇姐儿”们打的可火热一片呐。”

    “她们仨一起出现,我特么不光亏心还亏肾。”我死鸭子嘴硬的口花花。

    蔡亮抱着儿子,朝我翻了翻白眼:“别光说不练呐,有本事今晚上来个一龙戏三凤,哥现在就安排人给你张罗婚房和红床,需要的话,胖子家里还有肾宝含片,一片到天亮,老带劲儿了!”

    说着话,他作势要往门外走,“别介,我吹驴逼呢亲哥!”我一把攥住他胳膊哀求:“亮哥,我现在就跟第一次和女生约会似的,两条腿都哆嗦的不知道该往哪放。”

    “小腿儿知道搁进哪个洞就成,两口子之间没啥可生分的,用咱家胖子的话说,夫妻俩的矛盾没什么是一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两炮!”蔡亮乐呵呵的道:“听哥一句劝,千万别跟媳妇谈其他女人的长相,不然你得累死,其他话题随便唠,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我家二胎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啥啊?”我愕然的问道。

    蔡亮撇撇嘴道:“如果菲菲问你,紫薇格格漂亮不,你咋回答?说漂亮吧,你属于思想出轨,说不漂亮,摆明了是在糊弄她,操特妈的,我现在一天到晚就跟儿子挤在一起娃,电视插播个丰胸广告,我都不带敢抬头多的。”

    “哥,辛苦了!”我冲着蔡亮抱了抱拳头。

    “唉,别说了,我眼里进沙子啦。”蔡亮唏嘘的叹口气,猛不丁扯开嗓门朝客厅喊:“菲菲,三子在这个屋呢,说要给你份惊喜,我也不知道要干啥,你自己快来!”

    “卧槽,亮哥你太特么没义气啦!”我哪料到蔡亮叛变的这么快,几秒钟前还跟我惺惺相惜的传授经验,几秒钟就已经投敌叛变。

    “三弟啊,莫怪哥心狠,实在是菲菲和你嫂子的关系不一般呐,一夜七次郎真的不好当。”蔡亮耸了耸脖颈,抱起儿子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

    蔡亮离开以后,我一个人如同个犯错的小孩儿似的低垂下脑袋,等待审判的降临,惴惴不安的瞎琢磨,如果苏菲问我啥时候回来的我咋说,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又该怎么回答,这些还都有借口敷衍,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她问我什么时候能忙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耷拉着脑袋拿余光扫视门口的方向,终于一双黑色的绑带皮鞋出现在门槛处,接着苏菲慢慢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的身前,期间一句话也没说。

    我实在忍不住了,悄悄抬起来脑袋,见到苏菲正一眼不眨的盯着我br />

    一段时间没见到她,苏菲好像消瘦了不少,颧骨也比过去明显了很多,黝黑亮的头简单的盘在脑后,两只柳眉轻颦,黑白透亮的眼眸里罩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不过嘴角却洋溢着知性的笑容。

    “咳咳..媳妇,你来啦。”我抓了抓侧脸,尴尬的打破僵局,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像久别重逢,反而类似我到外面嫖娼被抓,等待媳妇来认领一般。

    “瘦了。”苏菲宛如黄莺一般的好听声音轻声出。

    “是啊,你瘦好多,最近是不是太过操劳了?别那么累,有啥事你交给强子他们干。”我忙不迭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苏菲顺势坐到了我旁边,宛如葱白一般纤细的手指温柔抚摸在我的脸颊:“傻子,我说你瘦了,是不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呀,我最近减肥呢,嘿嘿..”我讪笑着摇摇头,手掌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老婆,我想你了!”

    “哪想了?”苏菲俏皮的眨巴两下眼睛。

    “脑子心里还有..还有肾。”我没正经的坏笑。

    苏菲竟然出奇的没有埋汰我,反而顺势将脑袋倚靠在我的肩头,幽幽的叹口气:“我也想你了,经常会梦到你,我害怕梦见你,白天就拼命的工作,可是晚上你还是会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一把揽在她的嫩腰上,干脆将她抱在我的双腿上,脑袋倚靠在她的胸口轻声道:“我以为你会埋怨我会骂我。”

    “我用什么理由去责备你?”苏菲静静的望着我,我也一眼不眨的的眼睛,我们的嘴唇越聚越近,终于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这一刻我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想用这种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去告诉我的女人,我到底有多么思念她。

    一阵热吻过后,苏菲挪步走到窗户口,盯盯的望着夜景。

    我站在苏菲的后面,双手搂在她的蛮腰上,下巴颏轻轻戳在她的肩头,坏笑着喃呢:“媳妇,要不咱回家吧,我想跟你谈谈关于二胎的具体计划。”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呢。”苏菲娇柔的身躯仰靠在我的怀里,微微摇晃,像是跟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家灯火多美啊,这个时间所有家庭应该都在吃晚饭,吧!”

    “姐,这都快十点了,你以为谁都跟咱们似的过夜生活啊,平常人这会儿都该吃宵夜了。”我无语的撇撇嘴。

    “臭三三,你越来越没意思了,人家说的是意境你懂不懂?吃饭睡觉相夫教子才是真正的生活,你懂不懂?”苏菲磨牙娇嗔。

    “懂!必须懂!吃饭睡觉..”我特意把“睡觉”咬的特别重,舔了舔嘴边的哈喇子干笑:“要不咱略过吃饭这一步,直接进行下一个主题呗。”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脑子里敢不敢装点别的事儿。”苏菲回过身子,两手搂在我的脖颈上,红着脸娇喝:“跟你一天就上不起的火,你也是当爹的人了,能不能收敛收敛,手往哪放呢,不要脸..”苏菲拍了下我不老实的手掌。

    “我去,跟自己媳妇不谈这种事儿难道聊政治,研究研究米国为啥打伊啦克,或许克林顿家里到底用不用高压锅?”我使劲吞了口唾沫,两手横抱起苏菲,直接搂到了床上。

    “别闹,外面那么多人呢!”苏菲有羞又臊的拍打我的胸口。

    我哪管的了那么多,闷着脑袋就直接亲到了她的嘴上,亮哥说的没毛病,两口子之间确实没啥可生分的...

    “三哥,吃饭啦!香喷喷的大骨头出锅喽..”房门“咣”的一声被人推开,雷少强和胖子两人贱气十足的站在门外朝我呼喊,这俩狗犊子绝对是故意的,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种时候冒尖。

    我抓起一个枕头就丢了过去,没好气的怒骂:“老子绝食,滚蛋!”

    “三哥和菲姐在研究二胎,让咱们先吃!”胖子没心没肺的掉头就跑,雷少强紧随其后扯着嗓门喊:“念夏,你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啦..”

    苏菲趁机推开我,娇羞的坐起来,整理自己凌乱的秀。

    “这俩傻**!”我一肚子邪火没地方释放,苏菲趴到我耳边,千娇百媚的吹气:“老公别火嘛,晚上回咱们自己家,我伺候你洗脚,伺候你洗澡。”

    听完这话,我一激灵跳了起来,搀住苏菲的胳膊就咧嘴傻笑:“走,吃饭去,嫂子炖的大骨头可好吃了,我师父最好这一口,两根大棒骨,一杯小烧酒,简直爽歪歪。”

    “对了,说起来师父,我有件重要事情要告诉你。”苏菲的脸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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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菲脸色突变正经:“对了,说起来师父,我有件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

    “师父怎么了?”我赶忙问道。

    苏菲怔怔的,冷不丁红唇轻扬:“你严肃的模样还是蛮帅的,师父老人家前段时间来石市了,让你抓紧时间给我个名分,要不然就把我介绍给上海滩交通局局长的公子喽。”

    “我擦,亲师父!”我忍不住吐槽:“狗毛的局长公子,他要敢把你介绍给别人,我敢把他薅成和尚,从里到外。”

    “噗..正经不过三秒。”苏菲一脸幸福的挎住我:“不过说实话的,师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年轻时候留下的暗伤,加上他又总是抽烟喝酒,身体素质每况愈下,前两天他到石市是因为要去京城刚好路过,三三你要是快忙完的话,就去吧。”

    “没事儿,老头是铁焊的,棒的不得了。”我不着调的笑了笑,别上说的无所谓,实际上心里是不敢往这头想,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也明白谁都左右不了,可就是害怕,一想到某个熟悉的脸孔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我的心都纠到了一起。

    客厅里支起一张宽大的欧式方形餐桌,大家已经分别坐好,就等着我和苏菲两人。

    “别腻了,有孩子!快吃饭吧..”蔡亮两口子冲我招手。

    我目光从客厅中略过,最后停留在杜馨然怀抱着的小女孩身上,小家伙套一身粉红色的卡通婴儿装,粉雕玉琢,长得特别可爱。

    稀稀疏疏的头还没长出来多少,两只眼睛大大的,跟苏菲如出一辙,粉扑扑的小脸蛋像只红苹果,一双小手不老实的在杜馨然的胸口乱扒拉,逗得杜馨然又羞又涩,此刻见大家全都望着我,她也好奇的昂起脑袋望向我。

    见到她,我有种血脉相容的沸腾感,这是我的闺女,我和苏菲的爱情结晶,不由走过去轻拍两手:“念夏..”

    “咕唔..”念夏歪着脑袋出一声稚嫩的声音,两只黑漆漆的眸子里出疑惑的神色。

    “来,爸爸抱抱!”我深呼吸两口气,伸出去双臂,本来以为念夏肯定认生不会让我抱,没想到她直接站在杜馨然的腿上,朝我“呃..呃”的双出来小手,那意思是乐意叫我抱。

    我小心翼翼的从杜馨然的手中接过来念夏,紧紧的搂在怀里,那一刻就感觉像是拥抱着全世界。

    “宝贝儿,举高高喽!”我拖起念夏,哈哈大笑的逗着她。

    杜馨然从边上碎碎念:“小心点,别吓到孩子。”

    “没事儿,我的种不可能胆子那么小。”我无所谓的摇摇头:“对吧,念夏..”

    “咯咯咯..”小家伙也高兴的不住“咯咯咯”的笑,冷不丁念夏的嘴角瞥过一抹坏笑,我擦!简直跟我要阴人时候的笑容一模一样,接跟着一股子带着温度的液体就顺势淋到了我的脸上。

    “小祖宗尿了...”我当时还两手高高的举着念夏,童女尿一滴不漏的全都浇到我脸上,那酸爽简直没谁了,尿完以后,念夏嘴一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整的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那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简直和我百分之九十的吻合。

    “你孩子吓到了。”苏菲从我腰上拧了我一把,熟络的抱过念夏哄:“不哭不哭,妈妈在哈..”

    “哇哇..”念夏双腿乱蹬,哭的就是止不住,直到苏菲从我肩膀上使劲打了两下:“打爸爸,打坏人,吓到我们念夏了是不是..”

    我闺女这次停止啼哭,破涕为笑,那副狡黠的小模样绝对亲生的。

    “哈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呐!平常都是我三哥阴别人,这次被自己祖宗给阴了,一点脾气都没有。”雷少强拍着大腿乐了起来,其他兄弟也纷纷哄堂大笑。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尿渍,甩手从他脑后勺上拍了一下笑骂:“都特么怪你。”

    雷少强一脸无辜的撇嘴:“关我啥事..”

    “长得难,刚才笑的还那么难听,吓尿我姑娘了!”我振振有词的昂头:“你不服气呐?”

    “服,卑服的!”雷少强缩了缩脖颈。

    “唔..咯咯。”念夏再次小手挥舞高兴起来。

    “哈哈..”大家再次笑作一团。

    养儿方知父母恩,当初我总觉得养活一个孩子不是啥难事,也总埋怨我爸没本事,不能给我优越的生活。

    可是到现在,我一点这方面的念想都没有,只觉得一把屎一把尿的个孩子带大真是件比两万五千里长征都困难的事情,我这才不过是抱了念夏几分钟而已,哪曾想过苏菲将一个襁褓之中的孩童养到这么大到底受了多少苦,难怪这次见到她,我觉得她清瘦了很多。

    “不闹了,吃饭吃饭!”蔡亮媳妇慧慧从厨房里端出来一锅冒着白气的骨头汤,香喷喷的味道瞬间开始冲击我们的味蕾,哥几个谁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纷纷饿死鬼投胎似的站起来伸手抓骨头。

    跟这帮狼崽子吃饭得抢,稍微含蓄一点可能汤都剩不下,比如桌边的几个姑娘,根本没反应过来,小脸盆里就只剩下一点汤汁了,我手忙脚乱的夺过来两根大棒骨,放到苏菲碗里一支,自己大口啃起来一支。

    慧慧好笑的说:“别抢啊,今天我炖了好几锅内,管饱管够。”

    “一个个一点绅士风范都没有,姐妹们咱们到厨房吃去,不给这些臭男子一桌..”苏菲白了我一眼,冲着桌边的几个女同胞摆手,几个女士纷纷走进了厨房里。

    我边大口大口的啃食,边用余光扫了眼杜馨然和陈圆圆,这俩妞现在完全张开了,陈圆圆穿身白色连衣短裙,头披散开,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杜馨然穿套淡蓝色的运动装,即便如此饱挺的胸脯仍旧勾人眼球,头扎成马尾,好似一株怒放的水仙,二人各有各的韵感,各有各的味道,值得一提的是两个妞进厨房前都一眼。

    胡金踢了踢我的脚小声嘀咕:“别瞅了,眼珠子都快掉碗里头了。”

    我不自然的舔了舔嘴角,干笑两声。

    几个“女战士”将厨房门“铛”一声关上,窃窃私语起来,剩下我们这帮老爷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都瞅我干啥,我就抢了六根大棒骨而已..”胖子舔了舔嘴上的油渍,无辜的冲我们耸肩。

    “尼玛的,一盆才特么几根,你一个人抢了四分之三。”雷少强梭吸着骨髓含糊不清的笑骂。

    蔡亮从偏房里抱住一坛电影里经常演的那种“女儿红”的坛酒,朝着我们嘿嘿笑道:“我特地托一个朋友弄到的原浆酒,据说从土上埋了至少二十年,便宜你们这帮恶虎了。”

    “亮哥威武!”哥几个纷纷嚎叫起来,直接拿碗倒酒,扯着嗓门碰到了一起。

    胖子贱嗖嗖的举起海碗冲我怪叫:“三哥,你放心..杜大小姐和圆圆绝对还是完璧,等君采撷呢。”

    “你咋知道腻?”佛奴叼着烟圈坏笑问。

    “年轻!还是年轻呐!”胖子鄙视的戳戳指头:“大哥舔过的盘子都比你见过的大白腿还多,你说我咋知道的?瞅她俩的腿缝那还不是一准儿嘛。”

    “这话不跟你犟,胖子绝对是舔盘高手!”雷少强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把个胖子牛逼的脑袋都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扭了。

    “啥是舔盘子?你舔谁盘子了。”佛奴迷惑的问道。

    “舔盘子..呃呃,就是舔那啥呗。”胖子老脸一红,摆摆手道:“滚滚黑,下个话题。”

    “哈哈..傻**,逼装漏了吧。”雷少强拿骨头丢在胖子的身上。

    半碗酒下肚,我就感觉微微有点上头,打着饱嗝冲蔡亮道:“亮哥,你的事儿还是亲自跟大家伙都说一下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万一你真不见踪影,哥几个肯定寻思咱们之间生啥矛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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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和孩子们都进厨房了,大家这才纷纷点燃香烟,蔡亮使劲嘬了一口烟嘴,脸色平常的微笑道:“弟兄们,接下来的路,我可能没法再和大家一起走了,拜托你们陪着三子和王者一块好好走下去,我想带着慧慧和儿子出去散散心,慧慧这辈子没见过海,我寻思着先从海边城市走起,所以..对不住了大家!”

    蔡亮说罢话,一口将碗里的酒倒进了嘴里,神色肃穆的弯腰鞠了一躬。. .

    “你去你的呗,整的好像生离死别似的,放放心心的玩,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们带点特产啥的。”胡金满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家里的事儿有我们呢,你放放心心。”

    “半脑,我的意思是有可能我就不回来了。”蔡亮笑骂了一句。

    胡金还是没反应过来,顺口接话:“不回来你还打算住外头啊,说的都是特么傻话。”

    “嗯,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混了十多年也混累了,现在王者走上正轨,我没啥可担心的,只要咱们不是跟国家对着杠,我估摸谁也不能踩倒咱。”蔡亮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谁也别劝我,更别让我打消念头,我琢磨了很久。”

    “你啥意思!”胡金第一个梗着脖子站了起来:“撇清关系,以后大家各走一边呗。”

    “你认识老子多少年了?你自己寻思我是那样的人不?”蔡亮“啪”的拍了下桌子,瞪着眼睛金怒吼:“咱们这帮人一起哭过笑过挨过刀子也捅过别人,关系能不能撇干净?兄弟,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还需要我多说么?”

    胡金怔了一怔,慢慢坐下身子,低沉的问:“准备什么时候出?”

    “下个礼拜吧,我再陪你们这帮犊子胡吃海喝几天。”蔡亮的语气也慢慢放缓,端起酒坛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酒,乐呵呵的说:“我电话号永远不会换,不管走到天涯海角,只要弟兄们有事,我保准掉头往回走,当然我更希望接到你们结婚生孩的电话,而不是谁被砍了,谁蹲号了。”

    “亮哥,我们兄弟俩跟你接触的晚,也没有那么多辉煌的历史,但是我知道你这个人仗义讲究,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面,有需要我们兄弟的地方,咫尺天涯,一个电话!”刘云飞端起海碗和唐贵一起仰脖喝净。

    “稳妥!下次见面,我希望俩有儿子哈。”蔡亮是彻底放开,二话没说一碗酒“咕噜咕噜”灌进嘴里,顺手又给自己倒上一碗。

    向来沉默寡言的洪啸坤也端起了海碗:“老亮,我永远忘不了咱们一起守佑崇州市的日子,你是个能人!我佩服。”

    “你才是咱们王者真正的魂,不管哪个堂口的兄弟,谁敢说没受过你的训,老洪以后多帮衬三子,这么多年了,大家累,他更累,他属实不易!”蔡亮仍旧一口将碗中酒闷进嘴里。

    “哥,祝福的话埋怨的话,都不扯了,咱们就喝酒吧。”胖子和雷少强对视一眼,一齐喝了下去。

    蔡亮则来者不拒,不管谁端碗,他都很利索的干完,桌边只剩下我和胡金没有跟他敬酒,我想我俩的心思都一样,谁也不想喝多,然后痛哭流涕,让蔡亮走的不舒心。

    几碗酒碰下来,蔡亮的眼眶见红,舌头也大了好几圈,明显有些高了,冲着我傻笑:“三子,你这个人太重感情,是弊也是利,但是你记住哥哥一句话,没有不择手段的脑子就别干不择手段的事儿,王兴在外头飘那么久了,有机会就把他劝回来。”

    “好,我会的。”我点了点脑袋。

    蔡亮长出一口气道:“不就是他妈个梧桐么?稻川商会见天从咱们眼皮底下晃悠,咱们都能忍,为啥不能为了兄弟忍个闹脾气的小女孩,可能哥哥喝多了,说话办事不走脑子,你别往心里去,算了!操特妈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啥,喝酒吧!半脑你不是总说自己是酒圣嘛,千杯不醉,今晚上把我放倒呗。”

    “不喝。”胡金气鼓鼓的摇头。

    “不喝拉**倒,以后你想跟老子对杯,都没机会啦!”蔡亮小孩生闷气一般,端起海碗,把脑袋伸了进去。

    “喝喝喝,操你爹个篮子,今天谁先趴下谁傻逼!”胡金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咬牙切齿的捧起酒碗,别上骂的凶狠,实际上他比谁都不舍,我们这帮人如果真论关系,谁都没有胡金和蔡亮瓷实,没入王者之前,他俩就是拜把子兄弟了。

    蔡亮又把目标对准我,粗声粗气的怪叫:“三子,你斜楞眼睛瞅个鸡毛,敢不敢陪哥一战!早特么想灌趴下你了。”

    我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缓解离别的伤感,也装作上套的,怒吼:“来呗!昔日的大掌柜,让我有几斤几两。”

    这天晚上我不知道大家具体喝了多少酒,反正我被苏菲搀扶回家的时候,隐隐约约记得我们喝完了“原浆酒”又把蔡亮珍藏的别的酒也造光了,后来换洋酒,洋酒没了,胖子还让小弟送过来几箱啤酒,反正喝到最后大家都是吐着离开的。

    苏菲和陈圆圆一左一右搀着我的胳膊,杜馨然抱着念夏,我像个酒疯子似的高声吼唱:“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只是不知道为啥,我明明嘴上在笑,眼中的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淌。

    猛地转了下脑袋,亮家的门槛上一闪一闪跳着蓝光,这玩意儿我再熟悉不过,就是纽扣摄像头带监听作用的,如果不仔细瞅还以为是电表灯亮了呢,我冲着趴在地上大吐特吐的蔡亮叫嚣:“亮哥真尼玛讲究,好从自己门口装摄像头。”

    “装个**头,我闲,呕..”蔡亮摇摇摆摆的往起站,不过没走两步就又“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过去。

    “死鸭子嘴硬..”

    我被两个女人好不容易扶进车里,我就已经没有意识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都跟不上转的度,赶忙打开车窗“哇..”的一口吐了起来,就这样杜馨然开着车,陈圆圆从副驾驶座上搂着孩子,苏菲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我一路吐回了王者的总部。

    到了金融街的十字路口,杜馨然猛地踩了下急刹车,我脑袋不由自主的撞在前面的座椅靠背上,微微清醒一点,我揉了揉生疼的脑门嘟囔:“哎卧槽,大姐你半夜试刹车片呢。”

    “前面有好几辆车,把路口给堵了!”杜馨然的语调稍稍有些惊慌,我眯缝眼睛见到前面路口停了四五辆黑色的小轿车,将路口堵的严严实实,此时大灯全都亮着,晃的我们眼睛睁也睁不开。

    正说话的过程,汽车两旁的反光镜也闪过一丝刺眼的光芒,我们的后面也出现一辆藏青色的工具车,工具车直接横档住了我们的去路,本来我还有点迷糊,顿时间清醒过来,这么熟悉的套路,麻痹的!又是稻川商会的杂碎。

    “馨然打电话报警,圆圆你给老洪和程志远去个电话,老洪喝的最少,程志远今天没来,老婆你从我手机上找一个叫小佛爷人的号码,不接就一个劲打!”我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深呼吸两口准备打开车门下去,这车里有我的女人和孩子,我绝对不能容忍他们受到半点伤害。

    “三三,千万别冲动!考虑一下我们..”苏菲轻轻拉拽我的胳膊,眼中全是担忧和不舍。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故作镇定的摸了摸苏菲的侧脸,又眼熟睡的念夏,打开车门,摇摇晃晃的走了下去,其实我心里有个球数,这么说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几个女人安心。

    我下车的同时,对面几辆车里也走下来两个人,一个短头剃的很短的瘦长脸,表情木讷的来回摆手,旁边是个留着劳改头的小青年,当这俩人模样时候,我忍不住笑了。

    这俩家伙我全认识,一个是张思澳,另外一个是他内个生猛的不像话的干爹哑巴。

    哑巴摆弄了一通手语,张思澳扯着嗓门从边上翻译:“赵成虎,我干爹说想和你较量一番,晚辈,先让你三招。”

    我此刻脑袋晕乎乎的,酒劲还没过去,战都站不稳,更别说和人过招了,喘了口气嘲讽:“好大的脚气,有种让你干爹让我五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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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一句话怼的对面的爷俩半天没吱出来声,

    我掐着腰一脸牛逼的喊:“哑巴,你要是个爷们,就让我五十招,敢不敢,”

    但凡喝醉酒的人都应该明白那种感觉,心里门清,但是肢体和嘴巴有些不受控制,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心里特别清楚,我肯定不是哑巴的对手,但是借着酒劲儿却又谁也不鸟,

    趁机了几秒钟后,哑巴拔腿朝着我饿方向慢慢走来,我的心顿时悬浮起来,放在平常就算打不过,我也可以跑,我想要逃走,自信他们绝对撵不上,可是现在菲菲和念夏都在车里,更别说还有陈圆圆和杜馨然俩半亲不亲的丫头,一车妇孺的小命全在我手里攥着,我是真心狠不起来,

    “站着别动,我过去,”我尖叫着快步往前走了两步,跑到距离哑巴还有四五米的位置,冲着他梗着脖子嘟囔:“你说你好歹也是披个军装的,起码的廉耻心肯定有吧,咱俩打个商量呗,我留下跟你碰碰,你让女人们先离开如何,”

    当然我也知道,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同意我的话,我只不过是想多磨蹭会儿时间,为车里面的女人争大一些求救的机会,我梗着膀子,一手掐腰一手指向哑巴道:“同志,咱们无怨无仇,你说你大半夜的好好堵我干啥,”

    张思澳凑到跟前,充当翻译:“我干爹的意思很简单,希望你跟他合作,大家一起发财,一起对抗天门,如果你同意的话,他愿意亲自出面说服周泰和少将跟你之间的恩怨,”

    “啧啧啧,警卫员都能当主子的家了,”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斜楞眼看哑巴,这家伙的来历绝对不简单,既敢跟天门叫板,又能说动周泰和,这特么哪是个警卫员,说他是国防部司令我都信,

    哑巴比划了两下手语,“谔谔”的回视张思澳,

    张思澳深呼吸两口,点头道:“三爷,我干爹知道你和天门之间有关系,也愿意给你诚意足够的利益,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对吧,”这小子从看守所里被我彻底治服了,说话的时候嗓门都不敢抬的太高,

    对方既然愿意唠嗑,我更不介意拖延时间,嬉皮笑脸的问:“能给我多大的利益呀,钱啥的就别提了,我不需要,王者一天赚的钱足够我活到下个世纪,”

    哑巴跟张思澳比划了好一会儿,张思澳才愕然的出事:“我干爹愿意给你五张美国护照,两栋纽约或者旧金山的房产,以及成为成X战区永久的外勤采办以及他五年的效忠,”

    “嚯,,”我抽了口气,不得不说哑巴的条件真心诱人,先不说什么军区采办和美国护照,但是五年的效忠,就足够让人疯狂的,这老孙子的战斗力从那摆着呢,如果带上他去刺杀昆西,胜率绝对提升一半不止,可关键是我总不能因为点利益就背信弃义吧,

    野狗是我师父,屡次救我于水深火热,如果没有他,我早**开始新一轮的投胎了,更别说他拼尽全力在我们和天门之间牵线搭桥,跟张竟天的交流虽然很有数,但是他也言传身教的传授给我不少东西,王者最一开始和天门联盟,我们弱的好像菜鸡,人家都没嫌弃,现在稍微有一点起色,我就掉转枪口,我答应,社团里的兄弟们也肯定不能点头,

    再有就是,即便我们跟天门钉是钉铆是铆的杠上,我们也不定拼的赢对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坚决不能干,从另一个方面也展露出哑巴跟天门之间的仇恨绝对汹涌澎湃,这滩浑水我们说啥不能趟,

    我佯作思考的模样,点燃一支烟,慢慢的吞云吐雾,实际上心里早就快被点着了,一个劲地念叨,救兵怎么还不来,

    “三爷,我干爹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张思澳轻声问道,

    “嚎特么什么嚎,屁股是不是不疼啦,老子琢磨琢磨不得时间啊,要不这样吧,我先回去好好想想,等我想通了,再给你们打电话,咱们有事电联哈,”我弹飞烟头,冲着哑巴摆摆手,

    话音刚落下,哑巴一个箭步蹿到我身前,伸出手就要抓向我的领口,“去你姥姥得,”我一直在暗暗防备狗日的突然动手,见到他逼近身前,我同样伸出拳头,狠狠的怼向丫伸过来的“鹰爪”,

    真当大哥打可几万拳的木人桩,真当开玩笑呢,

    我拳头和他递过来的几根指头碰到一起,一瞬间我有种捣在钢筋棍上的错觉,拳骨疼的近乎?木,哑巴这个狗娘养的手指头竟然那么硬,他身体微微靠左闪躲,胳膊往上一撩拨化解开我的进攻,身体如同个大号沙袋似的硬生生的撞在我的肩膀上,把我给撞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刚准备往前爬,哑巴再次闪到我身前,伸手如同提溜小鸡崽似的拽着我的衣服领子就把我给提了起来,膝盖狠狠的磕在我的小腹上,我肠胃顿时一阵翻涌,一个没控制住,冲着他的脸“呕”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哑巴急速往后倒退,还是被我吐出来的酒水给喷了一身,这下可把他给惹恼了,他像是只发狂的老猫一般,张牙舞爪的扑向我,速度快的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眼前一闪,哑巴的拳头已经朝我额头怼了过来,我慌忙伸出胳膊抵挡,结果整个人再次飞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用来抵挡的左胳膊处传来一阵剧痛,无力的耷拉下来,没意外的话应该是骨折了,

    我竟然在对方的手下连三招都没有走够,要知道我早已经今非昔比,现在一个人单练五六个职业混混应该没啥问题,结果仍旧不堪一击,也就是说这厮的战斗力超越了我们过去的班长姜衡,直逼朱厌,

    “卧槽尼祖宗,,”我半躺在地上,捂着剧痛的左臂,冲着哑巴大声咆哮,

    哑巴三步并作两步,左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从地上提起来,右臂比划了几个生涩的手势,张思澳快速跟进过来翻译:“三爷,我干爹问你合作不合作,”

    我被哑巴掐的差点背过去气,费力的挣扎:“合作,,你告诉他,我跟他妈合作给他生个崽儿,问他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张思澳脸色一沉,没有再吱声,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听力没任何问题,发狂的两手掐住我的脖颈,丢沙包似的将我重重的抛摔在地上,接着解下来自己的皮带,朝着我挥舞起来,

    我像个陀螺似的原地来回滚动,试图用这种方式少挨点打,滚了大概十几秒钟,匆忙间我看到了一块砖头,顺势往过一滚,“你爹个损篮子,”我左胳膊虽然脱臼了,但是右手仍旧可以使上劲儿,猛的捡起来那块板砖,拼着脸上被丫抽了一皮带,没头没脑的就照着他的脸上“啪”的一下拍了上去,

    这一下哑巴没避开,被我拍了个正着,脑门上瞬间往外冒出了鲜血,他也急眼了,跳起来一脚侧踢将我踹倒下,直接从腰后摸出来一把手枪指向了我,

    “草泥马,干死我,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你爸爸,”我也不敢再乱动,躺在地上朝着哑巴大声的咆哮,

    “干爹,这附近都有摄像头,,”张思澳弱弱的出声,

    这个时候苏菲摔门从车里跑了出来,焦急的喊叫:“别开枪,我们认怂,你希望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答应,放过我老公,他还年轻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冲撞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

    边说话,苏菲边嚎啕大哭的跪在地上,脑门磕地面,朝着哑巴“咣咣”的直磕响头:“求求你,放过他吧,他不能死,他还有我,还有孩子,求求您了,,”

    “老婆,你给我站起来,”我焦急的朝着苏菲嘶吼,

    苏菲哭撇撇的摇头:“三三,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求你了,为了我和念夏,答应他,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他,我们娘俩都不能离开你,你不能那么自私,回回都让我们给你的兄弟让步,回回都让我们为王者牺牲,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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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苏菲哭的梨花带雨,我打心眼里觉得疼的不行,可是让我同意哑巴的要求去跟天门掰手腕子,我又实在做不到,我焦躁的嘶吼:“你特么懂个屁,狗日的要我跟天门开战,要我和我师父、你师父叫板,你给我起来,这他妈违反道义,”

    苏菲固执的跪在地上哭嚎:“什么叫道什么叫义,撇下老婆和孩子就是道义吗,如果所有人都讲道义,你还会孤身奋战那么多年吗,我是个女人,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皇图霸业,枭雄雄心对我来说全都是云烟,我只希望我的孩子有个爹,难道也过分了么,”

    “这么多年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三三为了我孩子,软一次,服一次,我师父你师父他们肯定都会理解你的,”苏菲伏在地上,泪水禁不住的往下淌落,凄厉的模样让我不忍心多看一眼,

    我沉默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去让她闭嘴,她说的是事实,又不是事实,这几年我远走他乡孤军奋战,既是因为王者,又是因为自己,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老天爷在给你特权的同时也赋予了你责任,如果我不再关键时候站出来,这些兄弟凭什么服我,王者又凭什么拧成一股神,

    哑巴一只脚踩在我脸上,黑洞洞的枪口径直指向我,他如同只牵线木偶一般呆滞的望着我,不远处苏菲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将我的心给割成了几段,我无力的仰头躺在地上,看着哑巴咧嘴笑:“你不敢杀我,对吧,”

    哑巴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叩动了扳机,子弹击穿我耳边的水泥地面,飞溅的石子划破我的面颊,也彻底划破夜空的寂静,不远处几辆汽车的警报声“哔哔”的响了起来,哑巴吹了吹冒着轻烟的枪口,冲我露出一个比哭还要吓人的诡笑,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种徘徊在生死一瞬间的感觉,叫我的心差点没飞出来,本来以为这个糠货顶多是吓唬吓唬我,没想到狗日的真敢开枪,也不怕招惹来警察,

    “不要,千万不要,”苏菲连跪带爬的攀过来,陈圆圆和杜馨然也慌里慌张的从车里跳了下来,特别是念夏,可能被枪响给吓到了,“哇哇”的啼哭起来,老婆和闺女的哭泣声搅乱了我原本坚定的心神,

    “三三答应他好吗,算我求求你了,赵成虎,你他妈答应他,”苏菲状若疯癫的扯开嗓子嚎叫,要不是杜馨然和陈圆圆的拉拽,她恐怕早就奔过来了,

    见我一语不发,苏菲急了,声音沙哑的呼喊:“赵成虎他妈不是人,这么多年你谁都没有亏欠,唯独亏欠我,现在还要不负责的寻死,你去死吧,你敢死,我马上也跳楼,让念夏变成孤儿,”

    “让念夏变成孤儿,”一句话如同铜锤一般狠狠的撞击在我的心口,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可以对任何人都做到冷血无情,唯独对自己的骨肉没法狠下心,我深呼吸两口气,决定妥协,刚朝着哑巴点点头,准备开腔的时候,

    突然感觉地面一阵轻微的颤动,颤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紧跟着堵在我们车后面的那辆蓝色的工具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咣,,”的一下子撞了个底朝天,原地翻滚了几下,飞溅起很多的铁皮和火花,车里的人惨叫连连的爬了出来,

    巨大的动静将杜馨然和陈圆圆差点给晃倒,连哑巴都禁不住的往后倒退半步,

    我没看错,那辆将近五六米长的工具车确实撞翻,一辆黄色的庞大铲车“突突”的开过来,小佛爷锃光瓦亮的脑袋从铲车里伸出来,冲着我们这个方向喊:“没舌头的傻**,把你的臭脚从我弟弟脸上挪开,不然老子剁了你狗腿,”

    哑巴两眼闪过一抹寒光,直接抬起手枪,朝着铲车的方向“呯,呯,,”就是两枪,子弹将铲车的挡风玻璃射碎,小佛爷的面颊被玻璃划出来好几条血道子,他一脸无所谓的伸出一只胳膊“桀桀”大笑:“来,杂种,你再开一枪试试,”

    佛爷的手中赫然攥着一颗“?雷子”,哑巴犹豫了一下,将举枪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

    佛爷将铲车一直开到我们车的后面,身体轻盈的从车里跳下来,两手张卡,分别举着一颗“?雷子”,朝着苏菲她们喊:“几个弟妹先走,这儿交给我,”说话的同时,鲜血顺着他的侧脸往下慢慢流淌,

    “那我老公怎么办,”苏菲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发问,她之前没有和小佛爷打过照面,并不清楚小佛爷的本事和为人,

    佛爷转动两下脖颈,轻笑道:“我就剩下他这一个弟弟了,放心吧,就算拼死,我也会叫他安然离开的,”

    苏菲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恋恋不舍的望了我一眼:“三三,如果你敢不负责任的离我远去,我就敢不负责的丢下念夏,活着,为我,为孩子,”

    说罢话,苏菲朝小佛爷鞠了一躬,带着陈圆圆和杜馨然快速离开,

    整个过程,哑巴没有阻拦,宛如一尊雕塑似的没有动弹,

    自打小佛爷出现以后,哑巴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他身上,也没有再使脚踏在我身上,两只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小佛爷来回打量,

    小佛爷风轻云淡的伸了下懒腰,不避不让的走到我跟前,当着哑巴的面,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微笑道:“替我点一支烟,我瘾快上来了,还有弟妹刚才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更不需要什么大哥,只有活着才叫正经事,傻逼以后别犯驴,”

    “嗯,”我赶忙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塞到小佛爷的嘴里,

    小佛爷如同嚼草似的“吧唧吧唧”嘬着烟嘴,如同个老朋友一般看向哑巴道:“知道我这两天干嘛去了么,你在调查我的同时,我也托朋友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

    听到这里,哑巴竟然出奇的将手枪给放了起来,两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点点头,那意思是让小佛爷继续往下说,

    小佛爷抽烟的速度特别快,一句话的功夫,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我知道他的毒瘾怕是马上要犯了,赶忙又替他续上一支烟,小佛爷惬意的松了口气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之前是天弃的牛人对吧,天弃组织曾经号称跟第九处肩并肩的国字号组织,因为站错了队,天弃被迫解散,你也变成了在逃犯,但是却把这个恨转移到了天门的身上,你认为是天门毁灭了天弃,”

    当小佛爷嘴里吐出“天弃”俩字的时候,哑巴的眼神顿时变得如同鹰一般的锐利,那副模样恨不得要将人给生吞活剥掉,我心里也禁不住“咯嘣”跳了一下,倒不是惊讶哑巴的身份,而是震撼佛爷的人脉圈子,他居然知道“第九处”这个神秘的部门,至于“天弃”是个什么组织,我一点不关心,

    小佛爷鼻孔冒出两股青烟,乐呵呵的说:“凭本事,我确实拼不过你,但是我知道你怕死,至少你现在舍不得现在死,咱们各退一步,我带着我弟弟走,绝对不参与你和天门之间的恩怨,你也不要再来难为他,K不,”

    小佛爷这话无异于是在让步,能叫霸气如斯的佛爷低头,这哑巴的身份和背景可见一斑,

    哑巴迟疑了几分钟,摆了摆手,再次将手枪摸了出来,

    小佛爷的喘息声顿时变得粗壮起来,眼珠子也愈发的透红,这是毒瘾犯之前的征兆,他咬牙切齿的嘶吼:“老逼梆子,做事别太过,给你脸的时候你最好接着,别把我惹急眼了,大家玉石俱焚,,”

    哑巴“咔嚓”一声将手枪上趟,枪口指向了我的额头,

    小佛爷如同野兽一般,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一个跨步挡在我前面,嘶喊:“有能耐你开枪,我拉环,咱们一起玩完,草泥马得,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死秃驴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凭他加上我,能不能把你收拾的卑服的,昂,你还记得老秃驴是谁吧,”

    哑巴怔了一怔,波澜无惊的眼眸顿时快速跳动起来,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反正他抓枪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跟小佛爷对视了几秒钟后,哑巴什么都没说,掉转身子就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一阵轰鸣的马达声骤然响起,从我们对面疾驰而来一辆摩托车,“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刺眼的灯光直射我们这边,摩托车头却朝着哑巴径直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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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发生了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小佛爷拽着我就往旁边跳,那辆摩托车直接朝哑巴飞驰而来,哑巴掏出手枪“呯,呯,,”就是两下,摩托车倒地,擦着柏油路面摩出一路的火花,仍旧凭着惯性速度不减的撞向哑巴,

    哑巴的身体挪着小碎步往旁边闪躲,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方式快速让到了旁边,那辆仿若失控一般的摩托车“咣”的一下撞在了我们车的前脸上,我这才看清楚摩托车上竟然空无一人,

    哑巴无视我们,转过去身子,似乎在寻找什么,只剩下张思澳唯唯诺诺的指向我们喝斥:“别特么乱动,”

    “卧槽,遥控摩托啊,”我咽了口唾沫,这车是辆标准的雅马哈215,肯定不可能没人骑,也就是说车在撞过来的同时,骑车的人已经跳下去了,只是刚才灯光太过刺眼,我们没有看清楚罢了,

    小佛爷浑身剧烈哆嗦起来,毒瘾越犯越厉害,牙豁子不住打摆:“三,,三子,来高手了,不知道是敌是友,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走鸡毛走,你来救我,我把你丢这儿,还特么是人么,”我手忙脚乱的替小佛爷点上一支烟塞进他嘴里,同时爬上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两瓶高档的香槟递给他,

    酒是蔡亮的媳妇慧慧送给苏菲的,别人不清楚小佛爷的状况,我再了解不过,瘾一旦上来,小佛爷就是头野兽,受不得半点的刺激,不然不止会杀人,还有可能会自杀,

    看到了酒,小佛爷立马如同饿死鬼一般一屁股崴到了地上,拧开瓶口“咕咚咕咚”的往下灌,我深呼吸两口气朝着哑巴的方向往了过去,很想看看到底是谁骑着摩托车突然出现,

    终于?暗中传出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一个身穿水洗白牛仔服的身影慢慢浮出阴影,来人中等身高,一概一米七五左右,头上扎着一根猪尾巴似的小辫,迷胧的双眼带着一丝笑意,当看清楚他的长相时候,我禁不住狂喜:“结巴怪,”

    怎么也想到,朱厌会以这种方式出现,转念又一想,小佛爷既然可以了解到第九处,那么第九处知道哑巴存在的消息也没什么不可能,刚才听他们对话,这个哑巴好像还是第九处的要犯,

    朱厌双手插着口袋,桀骜不驯的扫视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定格在哑巴的身上,伸出左手,标志性的比划了三根指头,薄薄的嘴唇轻轻蠕动:“啊就,,你没子弹,,子弹了吧,”

    挺牛逼的出场愣是被他结结巴巴的语调给破坏掉了,

    哑巴错愕的看向朱厌,朱厌伸出右拳,指了指手背微笑:“认识么,”朱厌的手背上纹了一个大写的汉字“九”,表情轻松的磕巴:“啊就,,跟我,,跟我走吧,”

    哑巴的拳头骤然攥紧,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后背也微微佝偻起来,仿若一只蓄势待发的公猫,猛然间哑巴突然蹿了出去,长拳直捣朱厌的面门,

    朱厌潇洒的以单掌迎击,不料哑巴的这一拳只是虚招,另外一只手化作鹰爪在朱厌的胸口抓了一下,朱厌“噔噔噔,,”往后倒退几步,这一下虽然没受多重的伤,但也令朱厌的脸上出现了骇然的表情,

    “唐手,”朱厌轻柔自己的胸口,衣服在一个回合间被哑巴给抓烂了,

    哑巴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一般的“咕咕”声,后背压的更低了,朱厌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的将两臂摆在胸前,摆出个一个进攻的起手式,

    这回不等哑巴进攻,朱厌猛地弹起,右腿一记“高抛”径直踹向哑巴的下巴颏,哑巴伸出胳膊抵挡,朱厌的右腿还没落地,左脚已经如连珠炮似的踢了出去,哑巴反应稍慢一筹,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

    眼见朱厌占了上风,我不由低吼道:“干他,给我干残丫,”

    不等我欢呼词喊完,哑巴站稳身体,再次欺身过去,双掌一舞折向朱厌,朱厌可能也想不到哑巴会这么难缠,只得见招拆招的被动防守,两个人的对攻变得越来越快,快到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

    大概也就二三分钟的样子,朱厌和哑巴分开,朱厌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眼神愈发锐利起来,哑巴也不比他好到哪,额头隐隐见汗,两人就跟相面似的互相对望,

    说老实话认识朱厌这么久,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也从来没见过他在哪个对手身上吃过亏,即便是上次在天门对轰宋福来,两人也是半斤八两,这次和哑巴交手,怎么看朱厌都没讨到多大的便宜,

    哑巴舔了舔干裂的嘴皮,比划了个手势,边上的张思澳赶忙翻译:“我干爹说他放过赵成虎了,叫你让开,”

    朱厌没有任何废话,两手自然的摆在身前,做出进攻的姿态,那意思是接着再来,

    哑巴脖颈转动,也同样做出进攻的手势,两人眼瞅着要开始二轮进攻,这个时候哑巴突然将旁边的张思澳一把推向了朱厌,他整个人好似一条疲于逃命的夜猫一般,掉转身子就朝我们这个方向袭来,

    这个老瘪犊子耍诈,想要逃离,我肯定不能惯着他,要不然都白瞎苏菲今晚上的下跪,鼓足勇气站起来,伸开双臂怒吼:“草泥马得,老狗,今天你走不了,”

    哑巴不避不让,身体化作炮弹一般重重的撞在我身上,我惊呼一声,原地飞了起来,摔倒在了地上,五脏六腑都跟被移位了一样,疼的不要不要的,哑巴这个狗日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啥做的,撞在我身上的力度比辆缓行的小汽车差不了多少,

    “别他妈想跑,,”我两手死死的搂住哑巴的小腿,张嘴就咬,我他妈就不信这个邪了,他身上的肉难道还能是铁焊的不成,刀枪不入,这一口把吃奶劲都使出来了,哑巴急着逃跑,抬腿就往我脑袋上跺,拖着我跑出来三四米远,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朱厌撵了过来,两只胳臂如同打木人桩一般照着哑巴的后背“噗,噗,,”就是一通老拳,哑巴疼的“呃,”一声,凭着蛮力硬甩开我,化作离弦的箭一般而去,这时候路边一辆白色的尼桑车突然着火,原地一个“神龙摆尾”横挡住朱厌,为哑巴创造了逃跑的时间,接着尼桑车“嗷”一声蹿出街口,

    我趴在地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断掉一般,朱厌喘着粗气问我:“啊就,,啊就,,你没事吧,”

    “呸,呸,,”我吐出来哑巴小腿上的碎肉,朝着他笑骂:“你瞅我像没事的人不,结巴怪,你明明能干的过哑巴,为啥还故意留手,”

    “留,,留**,我要是干的过,早就拿下,,拿下他了,”朱厌蹲在我身边,两手从我身上摸索一番,松了口气道:“骨,,骨头没事,”

    “你也整不过刚才那个老逼梆子,”我不禁有些惊愕,

    朱厌点点头:“凭,,凭真实战斗力,,我不是,,不是对手,但是,,但是,,,,拳怕少壮,多磨一会儿,我能,,能击杀他,”

    “你狗东西到底啥来路啊,咋整的好像铝合金成精了似的,猛地一逼,”我瞟了一眼边上的小佛爷,他此时正大口喝酒,大口抽烟,好像置身在了另外一个世界,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水深火热,

    朱厌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啊就,,啊就,,他是,,”

    “算了,我待会问佛爷吧,等你解释完天都特么亮了,”我没好气的摆摆手,

    “他,,他怎么了,”朱厌迷惑的看了眼小佛爷,不等我提醒,他的手已经轻轻的在佛爷的肩膀头拍了两下,

    “杀了你,”小佛爷原本微闭的双眼,顿时变得赤红一片,丢下手里的酒喝烟,恶狼似的朝朱厌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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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佛爷突然起身进攻朱厌,速度快到令人发指,被人突然打搅到毒瘾的小佛爷就是一头没有任何理智的恶狼,不管朱厌如何退避,他都紧紧厮追不舍,既不防守,又不松口,似乎不把小佛爷裂成碎片不会罢休,

    朱厌连连左突右闪,可能被撵出了火气,趁着二人错身的空当,小佛爷一拳击在小佛爷的肩头,小佛爷晃晃悠悠的倒退两步,两手一般捶胸顿足的嘶吼,

    “结巴怪,千万别动手,他这会儿神志不清,”我慌忙坐起来喊叫,朱厌的战斗力我清楚,他要是真主心干掉小佛爷估摸着不会费多大的气力,

    朱厌愣了一下,就是这一个瞬间,小佛爷“嗷,”一声揽住朱厌的腰杆,将朱厌旱地拔葱一般的抱了起来,狠狠的往旁边抛摔,朱厌骂了句娘,从地上爬起来就绕着我们的那台车跑,小佛爷从后面狂追不止,两人就和玩老鹰抓小鸡似的来回兜圈子,

    大概过去七八分钟,围着车“跑操”的朱厌和小佛爷仍旧陀螺似的转个不停,两人的额头都隐隐冒出个虚汗,能把朱厌跑出汗,小佛爷也是够自傲了,两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基情满满,

    这个时候,从金融街方向和我们的身后分别开出来两列闪着大灯的车队,洪啸坤和程志远带着人姗姗来迟,

    “槽,你俩咋不等我死了,直接到火葬场送花圈呢,还能省点油钱儿,妈勒个裤衩得,”我躺在地上耍无赖,也只有在自己兄弟面前,我才能这么任意妄为,

    两人没有多说话,只是沉?的将我搀扶起来,

    见他俩木讷的模样,我禁不住坏笑:“开玩笑得,你瞅你俩这操行,老子还能真跟你们急眼不成,对了,菲菲她们怎么样了,”

    “回总部了,没什么大事儿,菲菲摔了一跤,不过没什么大碍,”洪啸坤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有些魂不守舍的干笑:“你给她回个电话吧,别让她担心,”

    “好,”我赶忙拨通了苏菲的号码,

    “三三,你没事吧,”苏菲带着哭腔焦急的问道,隔着电话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八成是陈圆圆和杜馨然,我心说难道在这俩妞的心目当中我也这么重要嘛,

    我故作轻松的贱笑:“必须没事啊,你老公是什么人,治个哑巴还不跟治头疼感冒似的简单,放心吧,我现在就能回去跟你大战三百回合,等我哟,,,”

    “三三,,”苏菲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昂,咋了老婆,”我赶忙问道,

    苏菲足足沉?了半分钟才开腔,语调突然变得哽咽:“你不要太难过,有些事情不是咱们可以左右的,我也心疼,”

    “傻样吧,我完事就早点回去哈,”我冲着苏菲笑了笑,不明白这丫头为啥突然变得这么伤感,我人又没事儿,只不过是被胖揍了一顿罢了,挂掉电话,我朝着洪啸坤笑道:“老洪,你通没通知其他兄弟,麻勒个痹的,王者全城抓捕哑巴,他不是厉害么,我拿人堆死丫,”

    “其他人都在医院,”程志远干涩的递给我一支烟,

    我不解的问道:“组团跑医院干啥了,是谁酒精中毒还是知道我会住院,提前跑过去占位了,”

    这会儿距离我们喝完酒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三个钟头了,我寻思这帮傻篮子肯定睡的正香,所以先前让苏菲她们求救的时候,并没有给别人打电话,因为我知道就算打雷也肯定惊不醒他们,

    “三哥,,”程志远和洪啸坤对视一眼,两人吞吞吐吐的谁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瞅他俩这表情,我就知道出事了,不由焦急的跺脚:“到底他妈发什什么事情了,别跟个老娘们似的墨迹,”

    “一个小时前高速路口发生了特大交通事故,”程志远含含糊糊的出声,

    “然后呢,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鼓着眼睛低吼,心头飘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程志远低垂下来脑袋,我一把攥住洪啸坤的胳膊怒吼:“真**费劲,老洪你来说,到底谁发生意外了,胖子还是雷少强,”印象中只有他俩最不稳重,喝完酒喜欢跟人飙车,

    洪啸坤的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咬着嘴皮吐出来两个字:“老亮,”

    “谁,蔡亮,你跟我开玩笑呢,亮哥今天喝的五迷三道,怎么可能开车,就算他肯开车,嫂子也不能同意啊,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有些慌了,火急火燎的摇头:“绝对不可能,你们跟我开玩笑呢对吧,”

    我总算明白刚刚电话里苏菲为什么会那么伤感,陈圆圆、杜馨然为什么会哭个不止,原来是出了大事,

    “是真的,”洪啸坤深呼吸两口,沙哑的说:“今天老亮其实没喝多少酒,你不记得喝酒的时候他的面前摆了两个碗,一个放酒一个盛水,其实他是把嘴里的酒吐到碗里,等你们走以后,老亮跟我唠了一会儿嗑,他打算今天就离开,因为害怕真正分手时候,兄弟们会挽留,他会舍不得,”

    “嗯,他在哪住院,人现在怎么样,”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强制自己冷静,

    “在咱们自己的医院,情况,,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话没说完,洪啸坤的眼圈就红了,这个铁打一般的汉子,竟然蹲在地上“呜呜”痛哭流涕起来,

    “老洪,送我去医院,阿远,你帮忙盯着朱厌和我大哥,等我大哥清醒过来带他们到医院找我,”我环了眼还围着车边“老鹰捉小鸡”的二人,此时小佛爷已经有些精疲力尽,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清醒,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洪啸坤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抹脸颊,将我搀进车里,

    一路风驰电掣直奔我们的医院,路上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也什么都不敢说,生怕会发生我最恐惧的事情,医院的正门口,郁郁葱葱的围满了王者的门徒,

    抢救室外面的走廊里,也堵满了人,伦哥,胖子、雷少强、刘云飞这些兄弟基本上都在,每个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好像刚刚大哭过一场似的,

    “三哥,,”

    “三子,”

    “亮哥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冲着他们嘶问,

    哥几个谁也不?声,全都耷拉下去脑袋,

    胡金坐在角落里,单手捂着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身体一颤一颤的哆嗦的很厉害,

    “金哥,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一瘸一拐的奔到胡金的面前发问,

    “高速路口特大交通事故,三十多辆车追尾,亮子的车被一辆拉煤的大车碾压,一家老小都在车上,刚刚局里的朋友告诉我,这起事故很可能是人为的,”胡金倒抽了一口气,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人为的,谁他妈干的,”我牙齿都快要嚼碎掉,攥着拳头怒吼:“那亮哥一家老小现在怎么样了,到底他妈要不要紧,”

    胡金的声带颤抖的格外厉害,呆滞扬起脑袋,两只眼里遍布血丝和泪水:“亮子在抢救,苍蝇说情况很危急,他说他会尽力而为,但是不敢承诺任何结果,”

    “嫂子和孩子呢,现在在哪,”我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刚说完话,几个“人民卫士”冲破走廊外面的把守走了进来,带头的是一身制服的马洪涛,那个跟我关系莫逆,一身正气的家伙,

    马洪涛一脸沉重的拍了拍我肩膀:“三子,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上面派我过来做调查,你安排兄弟们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我没有任何心情跟他客套,直接一肘子推在他胸脯上骂:“节他妈什么哀,人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你让我节哀,脑子有坑吧,你不是混所里的么,怎么还跑来干事故科的事,”

    马洪涛旁边一个挂着队长肩章的青年不客气的训斥我:“请注意一下你的情绪,今天晚上全市警力全都在高速路上,而且这起特大的交通事故是人为原因造成的,不排除谋杀嫌疑,希望你们配合一下,”

    本来被哑巴偷袭我就已经一顿子邪火没地方发,现在得知蔡亮又发生意外,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骂骂咧咧的吼叫:“我注意什么态度,老子晚上在十字路口被人拿枪袭击,你们人在哪,这会儿我兄弟都被送进医院了,你们又马后炮的来做什么调查,咋地我们是二妈养的呗,出去,我们现在任何心情跟你穷墨迹,”

    “赵成虎,你想干什么,”青年一挥手,他的两个同事立马掏出来手铐,

    一时间弟兄们的情绪都变得失控,纷纷跟对方推搡在一起,

    “草泥马,怎么滴,”

    “穿个制服你就牛逼啊,”

    马洪涛夹在中间两头难做,既不愿意我们和自己同事发生矛盾,又不想他的同事被我们欺负,只能不住的拉拽我呼喊:“三子,你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这时候,几道倩影从走廊外面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领头的正是苏菲,苏菲满脸挂泪的娇喝:“安静,都他妈给我闭嘴,三三,你让弟兄们平复心情,几位同志稍安勿躁,让我跟他们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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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洪涛和苏菲耳语几句话后,叹了口气,摇摇头领着几个警察朝走廊外面走去。.』.

    “你给我站住!”胡金猛地起身,一把拉住马洪涛的胳膊,状如疯癫的大吼大叫:“你不是警察么?你刚才不是说我大哥是被人为暗算的么?告诉我谁干的?你说啊!”

    一边说话胡金一边泪流满面的摇晃马洪涛:“至于吗?我大哥已经洗手不干,只想带着老婆孩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难道也有错?至于下这么狠的手,杀人全家么?我干儿子才他妈六岁,我大嫂里刚刚怀孕几个月,一尸两命,死了!全都死了!呜呜呜..”

    胡金说着话就蹲在地上,如同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当听到嫂子和孩子全都不幸的时候,我嘴巴当时就长大了,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止不住的原地晃动了几下,扭头甘兄弟:“嫂子和孩子没了?”

    一帮兄弟谁也没吱声,只是不住的捂着脸抹眼泪。

    “我问你们是不是!倒是他妈说话啊!平常一个个不是挺能叭叭的么?正经事咋特么都不吭声了?说呀!”我抓住胖子的领口大声咆哮,胖子像是犯了错一般低头“呜呜”悲鸣。

    “你哭个**,老子问你是不是?肯定不是对吧?你们都在跟我开玩笑呢,对不对?”我松开胖子,使劲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确定我没有在做梦。

    苏菲攥住我的手,红着眼睛呜咽着说:“三三,你别闹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这样只能让兄弟们更内疚,让仇人更开怀,你累了,就先回去歇歇,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好吗?”

    “马哥,你们先回避一下吧,待会我跟您面谈!”我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冲着马洪涛等人摆手:“不好意思了,我们处理一下家事。”

    等他们走远以后,苏菲跟我面对面而站,轻声道:“三三,我特别明白你心里的感受,但是你现在必须得振作起来,这么多兄弟眼巴巴望着你呢,你要是倒下,让大家怎么办?”

    我硬挤出个笑容道:“媳妇我没事儿,无非是一场交通事故罢了,你说马洪涛他们是不是有病?整的好像还人命关天一般,谁还没出过场车祸啥的,以前在崇州市,我和阿远还被撞进过桥底下,现在不是照样活蹦乱跳嘛,亮哥也肯定不会有事的,他可比我耐,嫂子和孩子更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说着话,我倚靠在墙壁上,身体好像失去了力量的支配一般,慢慢蜷缩着蹲在地上,两手抱着脑袋精神病似的嘀咕:“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三三,赵成虎!你他妈给我站起来!”苏菲伸手拉拽我,我无力的摆摆手:“别碰我,我就是有点累,让我歇一会儿,喘口气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大家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现在怎么可能就这样了,绝对不可能。”

    我始终没办法从噩耗说清醒过来,使劲的抓着自己的脑皮,像只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吼咒骂,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爷们,是个明白该做什么,想要什么的纯爷们,可眼下这种情况让我始料未及,说破大天我也猜测不到。

    苏菲边抹眼泪边安排:“三三现在神志不清,大家听我的,胖子和云飞,你们去配合警察同志做下询问笔录,把咱们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一下,不要有任何遗漏,咱们的能力再大也大不过国家,刚才马洪涛告诉我,这场意外中还死了一个刑城的副市长,省里要求加大力度严查。”

    “知道了嫂子。”胖子和刘云飞抽泣的离去。

    “强子蔡鹰,你安排下面的兄弟全石市打探消息,既然是人为的,就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绝对会露出马脚,咱们争取抓出来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苏菲又冲雷少强吩咐道。

    “好,阿贵去调查周边所有的监控录像,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咱们这边,菲姐你让咱家的兄弟全都稳住,特别是..”雷少强欲言又止的我和胡金。

    苏菲疲惫的点点头:“放心吧。”

    “伦哥,嫂子的墓地..”苏菲说到一半已经说不下去了,泪如雨下一般的啜泣起来,身体一晃,差点没摔倒,陈圆圆和杜馨然赶忙走过去搀住她。

    伦哥声音沙哑的点点头:“交给我来处理吧。”

    “三三,如果你想要报仇雪恨,我陪你厉兵秣马,如果你感觉身心疲倦,我就陪你卸甲归田。”苏菲推开两人的搀扶,走到我面前,声音轻柔的说:“怎么样我都随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给我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媳妇,我...”我委屈的扬起脑袋,像是个稚童一般的哭嚎:“我觉得自己真特么没用,眼睁睁兄弟一家老小被人害,却他妈什么都做不了。”

    “没死,就不要承认自己是个废物,我一点都不喜欢现在这个风光无限的赵三爷,我爱的是那个不管身处什么样险境都永不放弃的赵成虎!”苏菲脸色渐冷。

    苏菲回头朝着走廊外面的小弟道:“回去点人,把王者的总部楼和金融街布置成灵堂,我们王者的人不光活着的时候荣耀万丈,死了同样也要风风光光,馨然你给家里打个电话也帮帮忙吧,杜家毕竟是石市根深蒂固的坐庄户,人脉圈子肯定比我们又要丰厚不少,圆圆你不能联系上嫂子的家人,这么大的事情不能瞒着她家里人...”

    说话的过程,苏菲打了个趔趄,好悬没有摔倒,她依托着墙壁:“我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你,如果你愿意把这么重的担子丢给女人,那就随便吧..”

    苏菲的话如同一支支锋利的匕一般扎进我心里,我本来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是啊!我疼,难道这些兄弟就不疼了么,我难受,难道嫂子的这些闺蜜们就不难受了么?

    我没死,就得为她们报仇,就得拿出我王者的态度,绝不能像个鼻涕虫一般的蜷缩在地上不问世事。

    想通这点,我拨拉干净脸上的泪痕,冲着苏菲道:“媳妇,你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情我来。”

    “你确定自己没问题?”苏菲静静的望着我。

    “没问题!”我重重点了点脑袋,尽管我心里仍旧疼的不能呼吸。

    “好,我去准备嫂子的后事,你答应我,绝对不会冲动,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我和大家都担心的事情,可以么?”苏菲的语调变得轻缓,满眼关心的。

    “我答应。”我咬着嘴皮点了点脑袋。

    苏菲这才跟随陈圆圆和杜馨然脚步蹒跚的离去,抢救室的走廊门前只剩下我和胡金洪啸坤以及佛奴江红五个人。

    洪啸坤和佛奴如同标枪一般站在通道口,胡金和江红的情绪完全失控,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这里面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他们两口子和蔡亮夫妇的感情深厚。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地上,点燃一支烟,颓废的大口大口吐着烟圈,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面好受一些,这个时候朱厌和小佛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朱厌沉默的抢救室,走到胡金的旁边,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肩膀,语气极为低沉的安慰:“不要..不要太难过,我会帮你们..找出..找出元凶!”

    小佛爷显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蹲在我旁边轻声道:“三子,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你应该多想想前因后果,蔡亮之前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恨?那种不死不休的仇恨!”

    “没有,亮哥是这群人里最沉稳的,而且到石市也没多久,怎么可能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果断的摇摇头,话说到一般,我怔住了:“不死不休的仇怨?厄运,厄运昨天把远东大厦的大门改到了后面,我去大闹过,还安排亮哥请了个奔丧队吹拉弹唱,亮哥自作主张的送了厄运一口棺材,哥!你说会不会是厄运这个狗逼干的?”

    “先别着急,事情一点一点慢慢捋!你们不是有会调摄像头的能人么?先控视频再决定。”小佛爷搂住我的肩膀宽解:“你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能颓废,即便心里再疼,也必须忍着,江湖没有那么好混!”

    我沉默的点点头,猛然间我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冲着洪啸坤吼叫:“老洪你马上给唐贵打个电话,让他去蔡亮家,蔡亮的家门口有个摄像头,肯定能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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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佛爷接过我嘴里的半截烟,“吧嗒吧嗒”嘬了两口,声音平和的说:“我帮你去踩踩点,个叫厄运的**到底有几个脑袋,你给我稳住了,不管生什么事情都记住,你身后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M”

    “谢谢你,哥..”我朝小佛爷点了点头。

    小佛爷咧嘴一笑:“谢个**,我是你哥,帮你不是天经地义么,咱们得抓点紧。”

    “嗯。”我搓了搓自己的面颊,虽然小佛爷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他指的是金三角那头的事情。

    “啊就..我..我和你一起。”朱厌从身上翻出一把手枪丢给我,什么都没说,快步撵上了小佛爷。

    走廊里再次变得沉寂起来,胡金两口子“嘤嘤”的痛哭声,无时无刻不再撞击着我的心口,我轻轻擦拭着枪身,真想不管不顾的开枪,杀了厄运,屠了稻川商会满门。

    这个时候抢救室的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苍蝇满头大汗的从里面探出个半身身子大喊:“三哥金哥,亮哥要见你们,抓紧时间,我们马上要开始大手术。”

    我和胡金江红匆匆忙忙的跑过去,我焦急的问道:“亮哥情况怎么样了?”

    苍蝇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声音很小的说:“实话实说,他的情况很不好,亮哥全身的骨骼多处断裂,最严重的一处可能会致命,我只能说我肯定全力以赴,但是手术能不能成功,真的生死未卜。”

    “拜托你了兄弟,如果你能救下来我大哥,我们两口子愿意这辈子给你为奴为仆!”胡金和江红带着哭腔就要往下跪,苍蝇赶忙拉拽住他俩表情严厉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金哥,你这是在打我的脸!亮哥也是我哥啊!”

    “三哥金哥,你俩先擦干净眼泪,别让亮哥他现在需要足够的意志力配合我的手术。”苍蝇拦下我们仨人,认真的说道:“别让他有任何心理负担,也别让他任何端倪,就是鼓励他一定要挺过来。”

    半分钟后,我和胡金江红走进抢救室里,蔡亮浑身**的躺在手术床上,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经过了处理,可是仍旧触目惊心,他的胸口和手臂上插满了治疗设备,静静的躺在那里,两只眼睛异常的明亮,亮到叫人心底慌。

    见到蔡亮这副惨样,刚刚把眼泪擦干净的胡金和江红情绪瞬间又收不住了,伏在手术床边,无声的哽咽。

    “傻兄弟。”蔡亮声音沙哑的蠕动嘴唇,试图抬起手臂抚摸胡金的脑袋,不过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孩子..孩子和慧慧怎么样了?”

    “没事儿,他俩都好好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这会儿正在特护间里输营养液呢,出这么大的车祸受点伤在所难免,对吧哥。”江红攥住蔡亮的手掌回答,双眼瞬间变得红通通的,眼泪禁不住的往外奔腾。

    蔡亮虚弱的点点头:“那就..那就好!”

    “半脑,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话?”蔡亮费力的开口。

    胡金使劲抽着鼻子,眉头紧皱的摇头:“你说我听着,你不是一直告诉我做人要懂礼,人家说话的时候不许插嘴,我以后全都听你的,保证说到做到。”

    “往后跟小红好好的过日子,我前几天也和小红说了,以后不让她管你那么严,男人喝点酒抽点烟很正常,总比去外面赌了嫖了的强,但是你得争气,不能总喝酒误事。”蔡亮竭力挤出个笑脸,此时他的脸上遍布疤痕,犬牙交错的全是被针缝合的痕迹,格外的狰狞,但是却不让人有任何可怖的感觉。

    “我记住了!”胡金连连点头,眼泪不争气的直往外翻滚。

    “三子..”蔡亮努力睁大眼睛。

    “哥,我在!”我慌忙凑到蔡亮的跟前,好让他能楚一些。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龙头,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个小弟弟,我是一步一步站起来的,哥知道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易,听哥一句劝,这个世界除了权利和钞票,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留恋,陪陪家人,陪陪老爸,不要等到他们不在了,才追悔莫及。”话只说到一半,蔡亮就开始往上瞟起了白眼,他盯着头上耀眼的手术灯,眼睛睁的大大的,如同哮喘一般距离喘息起来。

    “蔡亮,你他妈不许闭眼!”

    “亮哥!”我和胡金江红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

    或许是上天眷顾,蔡亮“呼呼”大喘几口后,又慢慢平复过来,一手拉住胡金,一手攥住我的手掌,目光变得有些空洞:“谢谢你们。”

    “哥,你谢我们什么?”我轻声问道。

    “谢谢你们骗我,慧慧死了,孩子也不在了,我其实什么都知道。”蔡亮无比悲镪的闭上眼睛,两行浊泪顺着面颊慢慢淌落下来:“苍蝇让你们进来劝我,让我一定要有求生的信念,我都听见了,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心里有数。”

    一早就知道挚爱逝去的噩耗,还一直挺到现在,蔡亮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才留下几滴虎泪,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的,换做是我,怕是早就疯掉了。

    “亮哥,你..”我慌忙辩解。

    “我很想死,很想去陪我的老婆和孩子,可我更明白,他们一定不希望我去追他们,至少在没有报完仇之前,我不能闭眼!”蔡亮始终没有睁眼,声音低沉的说:“喊你们进来,我只是想交代后事,我怕如果自己不争气回不来,没有机会再和你们说,话说完了,苍蝇开始手术吧。”

    我和胡金还想再说点什么,“他现在每一分一秒都不能再被耽搁!”苍蝇将我俩硬推出抢救室。

    胡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踉跄的跌坐在手术室外的地板上,两手抱着脑袋,无声的痛苦流涕,江红倚靠在房门后面,同样没有任何神采。

    蔡亮比我们活的务实,撑到底他并没有交代我们任何宏图霸业,甚至只字未提让我们帮忙报仇的话,只是像唠家常一般跟我们念叨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诫我们要好好生活,什么是兄弟,这才是真正的兄弟。

    俩的模样,我心如刀绞一般的疼,轻轻拍打胡金的后背:“金哥,别哭..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你让我怎么他妈坚强!我兄弟半死不活的躺在里面,老婆和孩子没了,我和蔡亮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啊,从我们狗**不是就厮混在一起,喝酒聊天,吹牛扯皮,他为我挡过刀,他替我蹲过号,每次我有难,他都第一个站出来!他快把自己给活没了,一家老小都他妈没了!啊呜呜..”胡金趴在地上,两手用力的拍打着地面,脑门用力的撞击着,瞬间满脸都是鲜血。

    这么多年蔡亮既是胡金的兄弟,又是他的精神支柱,两人从十来岁开始就在一起打拼,感情早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蔡亮的妻儿就是胡金的亲人,胡金之所以会精神崩溃不止是因为自己的手足惨遭大劫,更是因为他失去了亲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胡金如此的悲恸,又不知道应该安慰,只能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替他点燃一支烟,轻轻的塞进他的嘴里,用这种陪伴的方式告诉他,我还在。

    我想人之所以叫人,不是因为我们智慧有多高级,而是因为我们拥有七情六欲,拥有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用语言诠释的情感。

    我们仨人就这么如同雕塑一般的静坐在抢救室的门前,呼吸着空气中的悲伤情愫,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偶尔能听到眼泪打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道到底过去多久,走廊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双眼赤红的唐贵急冲冲的跑到我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出声:“三哥,我找到线索了!”

    “什么线索!”我胡金江红异口同声的贵。

    唐贵脸色铁青,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低吼:“是杰西!吴晋国的儿子,我反复观十遍高路口的监控录像,哥一家进入高路以后,杰西的车子也尾随进入,同时跟进的还有**辆稻川商会的拉货车。”

    “把你掌握的信息全都说出来。”我焦急的催促。

    唐贵接着道:“这次生意外的主要起因是一辆载满食用油的货车刹车失灵,以至于后斗里食用油洒满了路面,导致很多汽车轮胎打滑,相撞在一起,而根据监控录像显示,那辆出事的货车司机在进入高路之前曾经跟杰西有过对话!”

    “能找到那辆货车属于哪里么?”胡金低声问。

    唐贵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那辆车就是咱们石市的,相信很快会有结果,还有,亮哥的家门前确实被人安装了监控器,只是信号源没有在附近,而且上了密码,破解的话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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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唐贵说完话,胡金就怒气冲冲的往门前跑,我一把拉住他:“你干啥去?”

    “报仇!给亮子报仇!”胡金咬牙切齿的低吼,红通通的眼睛里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

    “找谁报仇啊?分得清敌友不?你他妈给我老老实实呆着!等阿贵查出来具体信息再做打算!”我硬拖着胡金按到走廊上的的塑料椅上低斥:“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你去报仇还是送死!”

    “怎么不清楚,这事儿摆明了就是他妈稻川商会那帮牲口干的,还需要犹豫么?”胡金梗着脖子恼怒推在我胸脯上咆哮:“死的人是我嫂子和侄子,伤的人是我兄弟,你让我老老实实呆着?你要是怂了可以继续呆着,老子鬼神不惧!”

    “怂你麻痹,我是不希望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我也愤怒的推在胡金的身上,大声嘶吼:“如果真是稻川商会干的,砸锅卖铁我也肯定跟他们硬磕到底,可万一是被什么有心人作梗,咱们打的鱼死网破,让别人捡便宜的事情你能干不?”

    “金哥你先冷静一下,不管是报仇还是别的,至少等我调出来具体视频再研究不行么?就算是稻川商会干的,人家现在能没有防备么?稍安勿躁好不好?”唐贵也走过来阻拦胡金。

    “你们少他妈跟我扯道理,稻川商会本来就不是朋友,早干晚干有区别吗?咋地赵成虎,你现在混大了,有地位了,开始贪生怕死了呗?”胡金一肘子杠在我小腹上,正是之间被哑巴给踢伤的地方,疼的我禁不住蹲下身子。

    胡金一眼,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

    这个时候江红冲上去,甩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扇在胡金的脸上,泪眼婆娑的揪住他的胳膊怒斥:“给三子道歉,你刚才说叫人话么?谁贪生怕死了?哪次有事情不是他第一个扛,他如果贪生怕死现在早应该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还会去什么金三角么?事情展到这一步,你疼,他难道就不疼了么?”

    胡金怔了一怔,随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干嚎起来:“对不起三爷,我现在完全疯了,可是我心里难受,三条人命啊!活生生的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几个小时前还跟咱们吃饭喝酒就这么没了,他们招谁惹谁了,呜呜呜..”

    “三哥,金哥现在情绪完全失控,你别往心里去。”唐贵搀扶起我,小声的念叨。

    我身心俱疲的朝唐贵点点头:“嗯,事情你理吧,我只想听结果。”

    唐贵欲言又止的抢救室的房门,沉默的站在我旁边。

    几分钟后,唐贵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嗯嗯啊啊”了几声后,道:“三哥,山鹰堂的兄弟找出来那辆出事货车属于哪家公司了。”

    “地址!”我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仰头问他。

    唐贵抓了抓脑皮,极其犹豫的出声:“我觉得可能有什么误会,要不再让人查下吧。”

    见唐贵这么迟疑,我愈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催促道:“嗯?到底怎么回事!”

    “咱家兄弟查出来那辆车属于一个叫双龙贸易的小公司,而双龙汽贸又是隶属6峰的,也就是说那家公司是归天门的...”唐贵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不确定的嘀咕:“我估计可能是有人躲在暗处在跟咱玩挑拨离间的手段,咱和6峰之间是友非敌,王者和天门又是联盟,应该不是他们的人再使坏吧,还是再等等交警队的朋友勘察的结果。”

    “6峰?天门!”胡金的嗓门骤然提高。

    “只是有可能,消息还不准确。”唐贵搓了搓自己的面颊,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再次接起来“嗯哈”了几句,这次唐贵的脸色变得阴郁很多,咬着嘴皮冲我道:“交警队的朋友也确认那辆漏油的大货车是双龙贸易的,而且还有好几辆追尾的货车也都是天门的。”

    “草他妈,天门的人居然搞咱们!”胡金的拳头攥的“吱嘎”作响,嗓音嘶哑的大喘气:“上次在一个楼盘的竞标会上,我和林恬鹤碰上了,他乐呵呵的跟我来了句一山不容二虎,我寻思他开玩笑,没想到狗杂碎竟然真有心搞咱们。”

    “三哥..最近因为走上正轨的原因,咱们确实和天门的人产生几次大不大小的纷争,虽然每次都是他们的人让咱,但是我来,6峰下面的那帮人全都不服,你说有没有可能,真是他们..”唐贵不确定的低语。

    “捕风捉影的事儿别往出摆!”我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沉思几秒钟后,冲唐贵道:“帮我接通6峰的电话。”

    唐贵拿起手机按下6峰的号码,电话“嘟..嘟..嘟”响了半天,愣是没人接,愈让大家本就压抑的心理变得更加暴躁,胡金扯着嗓门吼:“狗日的绝对是做贼心虚了,不然不可能电话都不接,平常接电话多欢实,操!”

    “闭嘴!”我瞪了一眼胡金,朝着唐贵道:“再给我拨林恬鹤的电话,林恬鹤如果不接就打狐狸的,我一定要问了明白!”

    “嗯。”唐贵分别尝试拨打林恬鹤和狐狸的号码,同样是电话通着,那边没人接,越印证了他们打算跟我们撕破脸皮的意思。

    “三哥,怎么办?”唐贵黑着脸问我。

    我深呼吸两口气,冲着唐贵道:“你亲自去花街跑一趟,告诉6峰咱们出白事了,什么态度。”

    “小三爷还需要么态度么?电话都他妈不接,摆明了就是想跟咱们开磕了,不要再拿热脸去贴凉屁股了行不?你要是有忌讳,这事儿交给我办!”胡金捶胸顿足的长啸。

    “办特么什么办,万一是哪个狗杂碎阴咱们怎么算?”我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微微闭上眼睛,整理自己的思绪,我和6峰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也算了解,他这个人有能力有野心,但是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根本不屑去使那些阴谋诡计,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任何动机伤害蔡亮。

    蔡亮一个马上金盆洗手的人,他疯了去整蔡亮?又不会得到什么实质的利益,如果说有仇,最大的嫌疑就是厄运,蔡亮往远东集团门口摆棺材,**裸的打了他一巴掌,这小子怀恨在心才想报复。

    可是“双龙汽贸”的车为什么会跟杰西有勾搭?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车司机绝对没有那个胆子,难道是6峰的某个手下出现什么猫腻?可他们为啥集体不接电话?偏偏要给人制造一种做贼心虚的假象,到底为什么?我越琢磨越觉得没有头绪。

    “槽,憋屈!”胡金蹲在地上,大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卷。

    几分钟后胖子和刘云飞回到走廊,跟他们一起的还有马洪涛,马洪涛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方便出来聊几句么?”

    “嗯。”我踩灭烟头,跟随马洪涛一块走到应急通道的楼口里。

    “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先节哀顺变吧。”马洪涛都兜里掏出四块钱的“钻石”烟,递给我一支,自己押了口气道:“根据警局的同事侦查,这次特大交通事故,至少有三方人参与,你们王者受害者是一方,稻川商会旗下的铃木物资公司是一方,再有就是天门的双龙贸易是一方,双龙汽贸的一辆装载食用油的货车刹车失灵...”

    “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我打断马洪涛的话,态度诚恳的吸了口气:“规矩我懂,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摇摇头,如果你拿我当成朋友,就给我透漏一些有用的信息,至少让我安稳住下面兄弟的心。”

    马洪涛夹着香烟抽了两口,沉寂了几秒钟后道:“根据事故科的同事调查监控录像,现双龙汽贸的四个大车司机在进高前都曾经和稻川商会的杰西有过交集,那四个大车司机三死一伤,伤者刚才偷偷的离开了医院。”

    “伤者现在在哪?我相信你肯定掌握了他的动向!”我脱口而出。

    马洪涛深呼吸两口:“在裕华区海滨路上的金苑小区,如果你们度快点的话,应该能赶在我的同事前面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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