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自己藏起来的车子，卡西亚在三天后离开了这里。让那头幼龙留在了南方森林外围，走之前教会了他如何捕食猎物，因为随着出生带在身体中的天生本能，学会得非常快。但还有一些问题存在，卡西亚认为是两者形态上的关系。就出生后的智力与学习能力来说，幼龙无异于具备超过其他生物太高的条件。只是身形上跟错了老师的缘故，仅仅几天，幼龙的变化就让卡西亚觉得，自己不能长时间待在它旁边了。
“下一次回来后，失去的鳞片大概也能重新生长回来。”卡西亚划定了一片区域，让幼龙近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太远。那串代号太长，并且每一次一起都会让幼龙变得严肃。卡西亚不清楚随着成长，这串代号是否潜意识下会带给幼龙什么信息，于是走之前给幼龙取了另外一个名字。
“你的名字就叫做卡西灰了。”卡西亚说，想了想，编造了谎言，让幼龙不会询问缘由。这几天中，幼龙对卡西亚非常信任，似乎也从来没有询问什么，大部分时间都跟在卡西亚身后模仿着一些肢体动作。
回到城市中花了快两天时间，卡西亚租借了一处很大的存储仓库，将叶捷琳寄来的机器放在那里。等待骑士团来人期间，卡西亚想好将机器运到贝佳斯地域的路线后，恢复到了看书与锻炼的循环里。
叶捷琳回到马诺马后立刻返回了家族，不久后便将应对“病菌”的方法告诉了卡西亚。
“胖子，你先收集情报。”感受到马诺马中突变的氛围，叶捷琳联系上了阿托环，她需要知道最近时间发生的事，“先切断与索塔冈的联系，我们好像吸引到了太多关注，要注意消灭自己的信息。”
事情交代完后，叶捷琳才换了日常的衣服，走向韦伯利家族中心的一幢大楼。秘书总长嘉比里途中从一处建筑中走出，来到叶捷琳身边。
“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亲自去见自己的父亲。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是多久来着，好像是几年前了吧。”嘉比里脸上永远都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弧度随着她的心情程度不断变化着。
“这很奇怪吗？”叶捷琳冷淡的回答一句，转而问起其它，“马诺马好像发生什么变化？”
嘉比里清楚叶捷琳的用意，并且也很愿意告诉她有关近来帝国中出现的事。作为秘书长，出众的事务处理能力是必须的，而学会如何细致的去观察，去猜测别人心中所想，客户也好，自己身边的人也好，也是应当具备的东西。
“你在任务期间，阿瓦隆借由神学院天文宫发布了新的消息。当然，这消息也只是在我们内部流通。或许已经有人提前知道了，大家手里都握着不同程度的古遗址资料，知晓一些也非常正常。是关于来临的红星，两年的持续观测，确定了红星的编号。是第三号红星，但它只是附属，因为质量和体积上最轻最小，受到另外一个更加巨大红星的影响，脱离了既定轨道，首先出现在了那群天文学家的眼睛里。”
“两年前的观测结果是错误的？”
“不能这样说。三号红星也会出现在我们的眼睛里，但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被另外一颗吸引着，那才是本体，来临时带来的自然影响将会比以往都要强大。帝国中还没有观测记录，即使知道，也只在那些古遗址不完全的记载上面。阿瓦隆称他为第六红星，亦或是‘终结’。你知道阿瓦隆机构的特殊性，在这些研究上面，就算是帝国中的权掌权者也会非常重视。‘终结’两个字代表着太多的意义，很早就出现了端倪，等到你的手术等级到达一定阶段，我想就能很好的去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了。”
“你知道，我告诉你我会去见自己的父亲，不是来听你给我制造无故烦恼的。现在知道这些，我也没有处理和应对的能力。”叶捷琳没有理会嘉比里带着扭曲笑意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但一开始就将答案说出来，不是过于无趣了吗？”嘉比里回答，“我非常喜欢你，如果没有你的母亲曼雪莱夫人在，或许我们现在的关系更像是母女吧。”嘉比里自顾说自己的话，“大半年前，阿瓦隆发出的增强手术你还记得吧，那就是为今后这件事情准备的。总结来说，帝国中、、、现在不能说是帝国了，应该是后相大陆上，身处的位置越高，感受到的恐惧就越大。现在很多家族都坐不住，想要出来透透气。马诺马现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一半来自于阿瓦隆发出的新消息，另外一半则是源于此。”
“害怕死亡吗？掌权者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做得事情还嫌不够多？”
“当然，能拥有龙类那般的寿命，并且顺带还有与之匹配的权力和力量，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我原本以为聪明的人都会将死亡看得非常透彻，但手术的介入起到了反作用。大脑潜意识中在趋势着他们这样做，如同随时随刻都在对这群人下达着‘不能死去’的命令一般，那可能就是恐惧的最终源头了。”
“消息是在两三个星期前发出来的，在那之后，马诺马就成了你见到的样子。而且事情的影响肯定超过了你的想象。国王派系中，五大亲王家族也在最近开始活动了，一向沉声的它们也失去了沉稳的风格。但那或许离得你有些远，都是你父亲那个层面需要考虑的事。就我们七大巨大公司来说，深蓝远航集团和三相连接网公司你该知道吧。一个海洋上的霸主公司，致力于开发海洋资源与填海建设，并投入大量的金钱与力量探索无尽海，靠着那里的信息贩卖也能赚取海量利润。一个发展三片大陆和众多联合岛屿上的远航生意，在气候抵抗与对策上面拥有大部分话语权。”
“离得我们很远的两个巨头公司，帝国中也难以听到关于他们的什么消息。但和五大亲王家族一样，阿瓦隆的消息出来后，也变得活跃起来。在马诺马重启了他们落满灰尘的总部不说，现在也在积极向我们其他五大公司寻求合作。你能想象出一个平常老实诚恳的人，某一天拿着砖头躲在转角狠狠打了欺负他的人一顿吗？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形，以前留给人们的印象都将翻转，毕竟大家和我们从来都与老实诚恳沾不上任何关系。”
叶捷琳这时摇摇头：“想象不出来，或许是我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不当面打回去，当心情沉浸下来，以后会找不到相应的感觉。但能知道这种变化。”
“那就好，做好准备，韦伯利家族内，可能不久后就会启动清理程序了。每一次的结果大都相同，‘细菌’们肯定会在时间下被药物全部杀死，但作为药物，肯定就会有其副作用。一些正常机构与功能会不会在期间受损，没有人可以说得上。”
交谈中，升降机将两人带到大楼顶层。推开门，叶捷琳的父亲正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他的身旁放着一个很新的书架，上面摆忙了经过防腐朽处理的资料书籍。
“令人惊讶。”毫无惊讶感的话，这个快速步入衰老的人见到叶捷琳，转身走到桌子边，灭掉了手中的烟头。 2k阅读网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未来几年可以接触到的部分，其他的，得靠你自己去争取，就和做生意一样。”老人说，坐在了椅子上，对着那个书架示意，“但我希望除了你之外，知道它的人越少越好。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只是它本身具有的价值不容忽视。”说完看了叶捷琳一眼，老人收回目光，放在透明的烟灰缸上。
叶捷琳说了一声“谢谢”，转过头看了身旁的嘉比里一眼，走上前托起了书架。
就这样离开了房间，嘉比里在其后跟上来，脸上带着快来感谢我的笑意和表情。
“你回来前，军部学校就将这次联合任务的情况下发到各大家族势力中了。遭遇几头幼龙的事当然也在里面。按照你的性格，我想你回来后肯定会来索要这些东西的。”
“于是就提前告诉了我父亲？”叶捷琳的语气显得更加平淡了，这一切都被安排得非常清楚明白，甚至连同一点疑惑与惊异也未存在其中。
“为了节约你的时间罢了，并且你心里清楚，这些资料最后是给谁的。”嘉比里将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总得来说，你父亲现在的权力正在一点点被架空，他有自己的准备，也为你留了点东西。在不久后，帝国骑士考核任务就要开始，好多沉声的家族势力都会有所动作，那时才是各时间段精英人物汇聚的时刻。你自然能在其中看到时间所留在你与他们身上的痕迹与差距。但不用担心，大家都有自己的优势，追赶上不是很难。依照我的看法，借助家族的力量，或许才是你这类人最快的晋升阶梯。”
在升降机口分开，嘉比里在防护门外看着叶捷琳，笑意变了回来：“祝你最近一段时间过得愉快，没有意外的话，军部学校的那三个参加骑士侍从考核的名额中，就会有你的一个。预见得到你不会取得什么好成绩，或许还会在考核中遭遇危险。但你父亲在不久前的长老会议中为你争取了很多好处。只是需要一个相对名次去获得，这种最为直接的交易方式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防护门关闭，叶捷琳看着面前不锈钢板上的自身影子，却在想着父亲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
丽苏曼开完会议后，和着其他四位召回的远疆祭司径直离开了圣皇厅总部。
外面早有各自人员停下礼车等着他们，丽苏曼钻进后座，示意司机回去自己的房子。
“圣皇，这次会议的内容对你好像不利，几位圣父们或许发现了点什么。”丽苏曼拿起不知道何时丢在座位上的通讯器，开口说道。
那边传来温润的声音，带着疲倦和提前迈入衰老的气息：“我知道，战争来临前，他们肯定回以各种方式收回放下去的权力，无论是你我身上的，还是那一种大圣堂的神父们。这是几百年都不曾改变的规律，他们不会容许自己的目的与计划出现一点差错。这次应该有一位圣父缺席了吧，扛不住衰老带给身体的负担，提前被装进了培养罐子里。真是悲哀的事情，一群半死不活的人，一直妄想着重回以前青年时代的精力与活力来。自然规律或许都被他们完全忘记了。”
“我身上的事不用管，只要你那边进行得顺利，将要面对什么结果，我都是无所谓的。”圣皇的嘲讽笑意顺着无线电信号转换的话语真实呈现在了丽苏曼眼前，那是带着些许疯狂的脸，“奇拉安第原族长的联盟计划不可能成功，他带走的力量不过奇拉安第家族的几分之一而已，即便完美实验体和数据都在他手上，但违背生命基础规则的东西，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实现。”
“都会是残次品，他们以为那个疯女孩能成长为现在这个模样，都是他们的功劳？这种想法未免太可笑了吧。”
丽苏曼露出短瞬即逝的惊讶，这段话中隐藏的信息不应该是圣皇能接触到的。
知道通讯器另外一端的情况一样，圣皇告知丽苏曼不用表现出如此模样：“圣皇是帝国流水线式产物中的最高杰作之一，那群一手制造我们的人就早应该想到这种产品的优秀。产品会在一代接着一代的生产中得到不断地改良和提升，相应的‘数据’也会一代接着一代继承下来。对于‘圣皇’这物品来说，继承的不仅仅是产品本身的东西，连同每一代产品在各个时间段中产生的自我意识，也随着这些数据继承并积累着。”
“都是以前那些产品留给我的，数量的累积好像终于在我身上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让人感到愉悦且高兴的事，对我这种靠着脑袋来战斗的人，当信息渐渐与他们趋近相同时，天平两边将会越发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
“我已经与三相连接网公司取得了联系，麦格里提出的方案可以更好更快的执行。丽苏曼，左相大陆之上，需要腾出精力去注意了。一些事情以前没有告诉你，但通过麦格里，我感觉自己知道了疯女孩的某些想法。不太成熟，好在以她的身份实力，知道的东西足够多，加之现在我们的加入，未尝没有可能。”
“一些事情？”丽苏曼找出重点，带着疑惑询问到。她不得不承认，力量和权力比起来，还是权力更加好用一些。一种是驱使自身，一种是驱使别人，即便很多是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如同现在她和圣皇之间的关系般。
“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有着许多不确定因素，但只要拥有那种可能，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我需要的就是那种可能。”传来圣皇的笑声，很开心，也很畅快。丽苏曼听得出来圣皇现在还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的想法，但也落得轻松，一些东西在适合的时候知道，会比不合时宜的效果强上很多。
“一个星期后，三相连接网公司将会与你接触，我会使用手里的权力帮你打通一条路。”交谈于此结束。丽苏曼在电子杂音中将通讯器捏成碎片，用袋子装好后丢在了副驾驶座上。
“回去后用酸消融投进布鲁河中。”她对副官说，“顺便挑选好人手，熟悉生意运作与左相大陆教国情况的人。”
满头白发的圣皇站在窗户边看着没有黑夜的圣皇厅总部，已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第多少次这般望着窗户外相同的景色了。
目光偏转，他看着马诺马上空开始渐渐集聚的云层，好像是在低语。
“格罗特，不知道有着大致相同遭遇的你，会在帝国上作出何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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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族长，他们已经离开了。”窗户外传来声音，麦格里还在看着一张用斑驳色彩标记出来的帝国地图，考虑着什么。听到这句话，他看向过去问：“住在这里几个月的花费他们应该给了吧？”
“都给了，一些使用掉的东西，还说会在不久后买全新的过来还给我们，让我们不用担心。并表示这次交流非常愉快，期待下次有更好的合作。”
麦格里笑起来，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玫瑰与蔷薇骑士团那几人坐着礼车默默离开的场景来了。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却没有想到会以如此戏剧化的形式表现出来。作为骑士团的前任团长，骑士团内部的一切能和麦格里一样清楚的人没有几个。以如此方式见原来的两个的学生，是令他心里不舒服。但更多的确是一种压抑不了的可笑。
十几年前，自己为什么会主动辞去骑士团团长的职务，并放弃圆桌十二骑士之一这样一个帝国中最为耀眼的头衔，这两位学生到现在好像也没有想清楚。
“只是不知道自己告诉他们的那些事能否影响他们。哪怕只有一点，只要让玫瑰与蔷薇骑士团和圣皇厅、亚斯图斯间产生一点间隙，他们这次试探就是我赢了。”熟知自己这两位学生的性格，即便他们成为了骑士团的团长，成长使之变化的地方依旧不多。依循一些细节，麦格里相信自己的话会很清楚的传达给两人。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如何压制住团长的怒火了，现在不是合适表明态度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话。
麦格里继续刚才断开的思考，重新看向地图，打开通讯器，联系上了丽苏曼。
“时间可盯得真准，我才刚回来。”丽苏曼一面脱掉身上的衣服，一面打开空气循环系统，舒服地躺在床上说，“左相大陆的计划在一周后就能正常进行，届时会有三相连接网公司帮忙，近几天你将相应的东西拿给我。”
“对了，可以多问一点吗，毕竟在这个时间，去左相大陆那里是非常不合适的。还是说，你也只是在执行你们团长的命令而已，其原因并不清楚。”
“只是执行命令，团长在无尽海冻原那里让我去办理的事情。身边的其他队员告诉我，那里发生了他们不能理解的小意外，之后团长就立刻联系上了我。但怎么样都无所谓，团长有些时候的想法虽不成熟，但这不能否认以她知道的东西而做出的决定。冻原那里应该拿到的东西也都拿到了，可以划上句号，接下来的主战场将会渐渐转移到帝国中。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一个机会。”
“骑士侍从考核吗？”丽苏曼声音变得软绵绵，躺在床上让她从会议上的压抑中完全解放出来，“力量结构的中下层里绝对会掀起一道巨大波浪，届时那些不怎么活跃的家族势力们也会纷纷出现。也正好可以让我们看看他们这么长时间里，到底藏着哪些东西以及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了。”
“但无论是圣皇厅，还是那些活跃的势力们，现在除了试探外，都没有哪一个敢做实质性的动作来。骑士王存在的时间段，好像只有我们这些有如何去应对的经验吧。表现得都不怎么出色，一步一步走肯定让他们心里积存了太多的不好情绪。若是可以加快时间，好想提前看看以后的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声音里透露出无趣，丽苏曼翻了身子，趴在床上，拿起床边柜子上的酒给自己到了一杯。
“或许他们已经意识到那些经验并不怎么可用了。帝国和这个世界都在改变，但他们经过考虑后，还是沿袭了几百年前的方法，也说明在团长的事情上，现在还没有完全决定。没有人愿意在剑劈砍下来的时候，伸出自己的脑袋去接。有也是被身后的人一脚踢出来的。”
“我想被踢出去的那人，心里肯定是带着惊怒与无奈。”丽苏曼笑。
“圣皇厅和亚斯图斯现在也只是起着引导作用，真正动手的永远都不会是他们。和我们看得一样透彻，不会将矛盾爆发的原因主动引到自己身上，以后推脱时才好找到理由。奇怪的是，大家明明知道这些理由是绝对荒诞的，在没有彻底撕开这层薄得几乎不存在的衣服时，却又都会承认这些原因来。”
“理智让他们冲昏了头脑，可以这么说吧。”丽苏曼总结，“有些时候，还是远疆和极限地域中的规则好一些，无论说与说不过，只要打得过，炮管口径足够巨大，武器温度足够高，坚硬度足够砍开任何东西，理由这种东西，都是用来活跃两者间气氛的前戏了。”
“对了，你那边有没有好的职务？”麦格里听完丽苏曼的话，转而问到。
“职务，要看是什么了。”丽苏曼一面说，一面思考，“是给另外一个人准备的吗？这么说，你们已经入侵了帝国的分析机阵列，靠着程式创造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来？与其在帝国内，不如将他交给我，一定会替你们好好照顾培养的。”丽苏曼露出期待。
“在实验室的罐子里培养照顾？”麦格里问，“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团长在维瑟亚要塞失踪后回来，有很长一段空白时期。期间发生了什么，除了团长外没有人知道，能避开就避开。”
“随便安排一个圣堂上的闲暇职务就行了，地域上尽量在繁华地域，一些基本的东西，是他应该去接触学会的，无论帝国内外，仅有力量走不远。”
“好，好，好。”丽苏曼答应下来，“我会给他选择一个好地方。”
“另外，原族长托维勒斯特那里，还要你注意了。他们的实验体相继出生，或许会使用到这次的骑士侍从考核任务中测试。不知道零号实验体多久能走出来，他们手上有固态红水银，能一定限度加速生长。但我最担心的还是固态红水银的仿制品。成品的固态红水银大部分落在了让人不舒服的希尔家族手里。以那群人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性格和脑袋多少都不正常。目前只确定了他们私下与三原色集团、帝国矿源有过交易，不知道仿制品现在的完成度怎么样了。”
“我想差不了多少了，克莉安娜家族为首的那几个大公家族有在准备原材料的动作。”丽苏曼回话，“几天前才探明的事，大家一直都在研究这些东西，三原色集团的技术最为成熟。有了参照物，即使只是仿制品，只要能量等级上可以与军用‘蓝光’辉管一致，凭借仿制品的稳定性和适应气候的能力，以后帝国内部会走向何处，第一个缺口是从奇拉安第原族长身上打开，还是从三原色集团身上打开，越发看不清楚了。”
“三原色与我们没有关系，托维勒斯特要多加注意。他现在就在无尽海冻原范围内，你曾经在那里呆了很久，还需要你帮忙，让你的人多加留意。”
“当然。”丽苏曼回答，放下了空杯子，“这次就到这里了，希望下一次联系时，都会带来好消息。”
、、、、、、
收到物品已到达寄存点的信息，卡西亚让黛尔亚带着人先启程去往贝佳斯地域，自己带上三罐子浓缩龙类血液，退掉了房间，在夜里出发离开了这座城市。这一次并不怎么顺利，半途中看到了远远航行在高空中的飞空艇，上面带着帝国、军部龙头形状的标志。一共五艘，两艘是标准的运输用，长度逼近一千米，在另外三艘巡洋舰级别的飞空艇护送下，向着原来他还待过的基地废墟缓慢行驶过去。巨狼的影响消失了，重建计划马上便被排上了日程。
临时改变航线让他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四天后，卡西亚来到南方森林边缘。直到礼车不能再前进，才徒步向着卡西灰那里赶过去。
显得格外小心，卡西亚并不想碰到军部的人，另外一方面是因为离开了有十几天时间，幼龙卡西灰是否会在这段时间发生变化，将自己当做敌人，他并不清楚。但认为这段时间对身体的锻炼和熟悉下，即便杀不死幼龙，逃跑肯定不是问题。
半天后，南方森林迎来黄昏，密林之中已经显得非常昏暗。临近当初圈定的区域，卡西亚发出低层的声音，探测着大致地形，保持匀速稳步前进着。
不久后，卡西亚耳朵里出现轻微的异响，他加快脚步，身前很快出现一块有着生物明显生活过的地方。处在几颗古树中间，积满了腐烂的枯叶。枯叶呈现一种被重物长时间压迫的模样，空气中带着一点腥味。
眼睛微微眯起，卡西亚看见一条深灰色的尾巴此刻正落在巨大的古树之外。听到他靠近的动静，在微光中，只见一块石头这时从古树遮蔽的地方伸出来。普通战术刀的几十倍大小，磨出了大致的战术刀样式，因为这石块的材质所致，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近乎可以看做镜面。
石块表面上不仅仅映射着卡西亚站在原地叹气的身影，一头因为站立起来而显得模样古怪的龙类影子也大半被捕捉了进去。
见到是卡西亚，幼龙卡西灰这才从古树后面走出来，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可以从它般走过来，半爬行的姿态中看出开心。卡西灰发出叫声，类似龙类语言中问好的意思。卡西亚发出一样的声音，算是在这渐渐漆黑的密林中，一人一龙类让气氛顿时冷淡下来的问好了。
没有后话，以为情况会有所改观的卡西亚终于打消从这头幼龙口中询问一些东西的想法。但还是试探性问了这几天幼龙做了什么，回答除了吃东西外，并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点。进食量很大，淡灰色的鳞片向着黑色转变，卡西亚不太清楚龙类生长的具体过程。这种现象代表什么，只能靠着他自己去猜想了。
“名字或许不怎么合适了。”带着卡西灰回到礼车的途中，卡西亚偏过头看了幼龙一眼，思考到，“叫卡西黑或许会更加合适。”自言自语的话被幼龙听到，顿时发出一声不知何意的低沉吼声。渐渐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声音大小，这是幼龙在十几天前卡西亚唯一觉得较为满意的地方。
礼车边，卡西亚抱出那三个钢铁罐子，在卡西灰期待的眼神里，很小心地靠近它的身边。能感觉到幼龙身上散发出来的惊人热量，体温大概在六七十度左右。有急躁的气息，但不知道是幼龙害怕，还是说，这是出于一种对于年龄和见识上的本能乖巧感。在幼龙眼里，卡西亚的定位一直都是比自己大了很多岁的另外一头成熟龙类。
将罐子放到嘴边，幼龙这才一口咬住罐子，大口往肚子灌入着浓缩龙类血液。锋利的牙齿陷入罐子坚硬的金属表面，稍微用力就能咬碎。出生就伴随的力量确实是人类和类第二类生物所羡慕的。
这时得以近距离观察那些颜色加深的鳞片。带着弧度的三角形状，一片片在除了翼膜的部位铺开，如同一些偏远地区盖的小片屋顶般，一层一层压着，好像衣料一样紧密结合。脑袋大体也是一个不规则的三角体，上面长着一些显得些微柔软的体刺，形如人类的头发。鼻孔更像是被自然风化掉杂质的坚硬岩洞，角质体在脑袋上形成了很多硬度超过钢铁的四棱刺。那一对眼睛中的颜色异常明亮，鲜红色的十字瞳孔将卡西亚的记忆带回到军部学校进行手术前的短暂时间。
身体中注射进诸多激素药剂后，眼前最后出现的那双眼睛确确实实是幼龙这种形态。
“不会因为食物而对自己显露出敌视，说明两者的关系已经很好的建立起来了。”看着身边的幼龙，再想着从图书馆中所看的大量饲养资料，卡西亚判断着自己与幼龙间的关系。
浓缩龙类血液喝完后几分钟，幼龙身上的鳞片发出清脆的闷响。较少部位的鳞片在此刻被重新长出的鳞片自然顶落，更多的却是颜色继续深化，直到变成黑灰色，才完全停下。
尝试着将手放在幼龙的侧身上，卡西亚能感觉到两倍于人类的体温。那是体内时刻发生巨大反应与能量相互交换损失得来的结果。
卡西灰对自己的变化非常满意，它张开嘴巴，用前爪刨了刨面前的钢铁罐子，看向卡西亚，发出叫声。
“没有了。”简单的一句话让幼龙发出悲鸣般的吼声出来，迅速传荡在密林中。没有理会卡西灰的心情，卡西亚捡起那些蜕掉的深灰色鳞片，拿在手上用战术刀划了划。质地非常坚硬，同时也拥有不俗的重量。战术刀只能在上面留下几乎差不觉不到的划痕。比起自己鳞化后长出来的鳞片，龙类身上的无异于要优质很多。
“成长中，你们会一直脱落这些东西？”卡西亚在幼龙面前晃了晃那些鳞片问。
出乎卡西亚预料，幼龙点点头，那一张呆滞的脸似乎是在反问卡西亚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非常坚硬的材料，经过简单的加工后，就能应用在各个领域上了。”卡西亚思考着，“苏卡琉斯当初说帝国圈养着五十多万头龙类，伴随他们的成长，以及人为的收集，不管是血液和各类组织，鳞片这种东西的数量也应该极为庞大。那么会用在什么地方？这种东西若是能被熔炼，提取出来的物质、、、”
思绪在急速运转，卡西亚想到了利与骇，以及赫斯列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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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直都在思考那种类似金属的材质到底是什么，现在好像有了答案。自然而然联想到了帝国中存在的究极金属，包裹红水银炸弹的物质就是这种东西。被帝国隐藏的非常深，终究还是只在手术中间流通的一种材质。
未知的东西太多，卡西亚知道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知道所有。想到这一点，心情变得好受了很多。幼龙的变化也在期间停止，鳞片的颜色定格在了黑灰色，更加光滑和精致，带着视觉上的寒冷。
捡完蜕掉的鳞片，卡西亚从礼车上找来袋子装了半口袋，大约一百多斤的重量。若是知道究极金属的制成工艺和配比，他也想给自己做一把那样的武器，哪怕是普通的战术刀也好。即便只是单纯由熔炼鳞片提取出来的物质制作，装备上带来自身的提升，卡西亚认为也是非常大的。
幼龙卡西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卡西亚做这些事情，不是伸出厚实的舌头卷进钢铁罐子中舔舐几下。看着只能无声叹息，想着若是将剩下的七罐子浓缩龙类血液喂食掉，不知道卡西黑会发生什么变化。
那时就完全与名字相互映衬了，卡西亚首先想到这一点，感叹着龙类身上果然每一处都有用处，对于人类来说。不自觉多看了幼龙一眼，卡西亚想着这些喂进去的东西能在多久取回来。
幼龙卡西黑这时终于闭上了嘴巴，一副严肃对待的模样。
礼车前方射出两束光，卡西亚让卡西黑跟上自己离开。学着卡西亚的样子，卡西黑在原地看了看，确定着什么，这才靠着尾巴的支撑坐在了地面上。但此刻礼车已经启动，一大团蒸汽喷落而下，加速朝着前方驶去。直到重重树干将灯光流影剪碎得看不见时，幼龙才反应过来，伸长了脖子看向前方，低吼了一声，抓起那把磨成战术刀样子的石头，迅速朝着声音的源头追赶过去。
通过后视镜看见一团黑影迅速接近，卡西亚终于认为原因不在自己了。十几天前，他感觉自己应该没有作为老师的天赋，现在看来，问题不出在自己身上。
见到卡西黑跟上，卡西亚调节着阀门，礼车渐渐提速。后视镜中出现卡西亚略显急迫的身影，几个呼吸不到，幼龙已经来到了礼车后面。正想着幼龙的爬行速度也丝毫不弱于二阶段的手术者时，一阵狂风从后面升起。幼龙这时展开了双翼，身体脱离地面，向着前方飞行。
“总算记得自己还长着一双翅膀。”卡西亚说，才将目光从后视镜上移开，巨大的砸落声带着金属扭曲与蒸汽喷涌的尖锐混合在了一起。同一时刻，礼车猛然震动，车头高高翘起，在重重落下地面。车头灯连续闪烁几下，好在只熄灭了一盏。急促的蜂鸣在驾驶室内响起，短暂的反应中，已经让趴在方向盘上的卡西亚明白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很疲软，明明没有怎么活动，不知哪里来的这些疲惫。但卡西亚只想这样静静趴在方向盘上，不愿意抬起头，也不愿意去巡视周围。好想就这样睡过去，等到第二天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躺在租来房子的椅子上，一旁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几堆书籍，以及夜半未喝完的凉水。
“啊、、噶、、嘎嘎、、啊、、咯、、、”卡西黑坐在后半部被完全压塌的车顶上，看着一闪一闪的车灯吼道。四周无人回应它，只有破损管路中“嗤嗤”泄露的蒸汽好像在告诉着它，它刚才倒底做了什么。
偏过脑袋看向卡西亚，幼龙又抬起头，似在思考。卡西黑最后活动身体，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副驾驶座的顶棚上。吱嘎声中，顶棚缓慢扭曲落下，正好让卡西黑可以清楚地看见卡西亚此刻的姿势。
“遇到了一些事情，会晚几天才能到达贝佳斯地域。你们将机器取出来后，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无力的声音。
“知道了，团长。”关掉了通讯器，卡西亚重重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想。
早晨，穿透密林的光线照亮了变成一团的礼车。彻底不能使用了，即使经过了承重处理，坐上几个手术者都不会有丝毫影响。但幼龙的体重远超过礼车，后半车身被完全压踏，底盘和增加的大梁严重变形。
扳开扭曲的车门，卡西亚取出气动剑与火铳，捡了一些还能用的子弹，坐在古树裸露的树根上发呆。“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误的。”卡西亚默默地说，“就不应该想着怎么将幼龙带出去。”
“徒步回去就近的城市，即便不计较体力，按照原来的路线不偏离，也需要四天时间。随后转乘飞空艇，达到火山无人区那里，也是八九天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时间虽然有很多，但卡西亚并不愿意将之花在赶路上。带着严肃盯着一旁的幼龙，卡西亚无言以对，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照人类的年龄来计算，它还只是个婴儿。
卡西黑在目光下抖了抖身子，它正学着卡西亚刚才的样子拆礼车的门。但动作控制还很粗糙，礼车彻底变成了碎片。
偏过脑袋，卡西黑在这道目光中缓慢爬向身旁的古树，身体无声无息藏进了树干后，只留下一截尾巴落在外面。卡西亚捡起一块石头，击中那条尾巴。几秒钟后，尾巴才扭了扭，动作僵硬地缩了回去。
沉默没有缘由的降临下来，持续了很久。
再有几千米，卡西亚和卡西黑就能到达南方森林边缘。一路上没有交流，卡西黑偶尔会习惯性叫上几句“肚子饿”，都得不到回应。
微风这会儿终于突破了森林的阻碍，吹进来一丝。卡西亚心情得到了些许放松，继续往前走了没多远，他想起什么地回头看向幼龙，目光在那双翅膀上流转了很久。直到幼龙下意识将双翼收了收，目光才若有所思的消失不见。
“先去另外一块地方填饱肚子。”卡西亚对幼龙说，调转了方向，以弧形远离了那处正要重建的废墟基地。
“这里距离火山无人区很远，持续飞行下，会很消耗体力。”卡西亚暗自思忖，留着卡西黑期待地张开嘴巴跟在他身后。
狩猎结束，卡西亚就地找了一些坚韧的藤蔓做成简易绳子，走近幼龙。
在卡西黑奇怪的眼神里，卡西亚用绳子在它身上绑了一圈，将半袋子鳞片和气动剑固定在了背部后，这才开始寻思如何给幼龙说接下来的事情。不善于欺骗，见到幼龙这种模样，卡西亚的心里出现了不忍心。
但不得不做，卡西亚安慰自己，如同催眠上的暗示般，降低自己的愧疚程度。这在以后是肯定的事，且现在这件较为轻松，只是作为代步的工具。想到以后的可持续发展龙类血源与鳞片源，卡西亚心里不禁思考着自己是否有些过于残忍了。
最后还是选择用剩下的七罐子浓缩龙类血液作为奖励来驱使幼龙。过程很顺利，卡西亚连说带着手中的动作，总算让卡西黑明白过来它需要做的事情。很乖巧地配合起来，带着一股子期待感，眼神也显得清澈很多。
轻轻跳上幼龙后背，除去那条尾巴，幼龙的实际体长也只堪堪到达四米。在鳞片全部变成黑色前，龙类的生长过程中，身体还不会主动生长。其后又额外用藤蔓编制的绳子缠了几圈，作为卡西亚在上面的简单固定装置。但卡西亚担心的并不是平衡，而是自身重量。
随着幼龙一声不明意义的吼叫，双翼这次彻底展开，横向长度也来到五六米。翼膜有些类似坚韧的防弹材料，具有极其强大的韧性。几次挥动下，浮空的感觉从脚底下升起，四周的树叶枝干在大风下哗啦作响，卡西黑带着卡西亚也在其后不久冲开层层叠叠的树林的包围，来到了森林上空。
“呼——”卡西亚盘腿坐在幼龙背上，看着些许雾气遮掩的森林，笑容逐渐铺满了整张脸。不久前无奈与苦恼的心情也在眼前一片深绿色海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脸庞边吹起了凉爽的风，疲倦也在此刻完全放空，胸膛好像也没有任何缘由变得开阔起来。
“没有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这也才是开始。”卡西亚这时才感觉卡西黑还是很有作用的。
有些痴迷的看着四周往后倒退的景物，这是在飞空艇上绝对体验不到的感受。给卡西黑指明了方向，速度也在这时猛然提升上来，朝着前方森林与天际线的交界处飞行了过去。
、、、、、、
“艾格尼丝少将，今天下午，重建基地那里传来了一点资料，希望有时间你能看看。”得到进门的许可后，一名背梁笔直的中校走进宽敞的房间，眼光随着脚步划过尖锐的角度后，彻底落在了办工桌后正看着地图的中年男子。
一头漆黑的短发，脸上没有表情，但能从中看到一种历经时间的苍老感。穿着帝国军部标准的淡灰色军服，中校进来时，少将正在仔细地抖落烟灰，样子与用狙击枪瞄准猎物般细致。这或许是艾格尼丝少将在近来繁忙的工作中唯一能取得的消遣方式了。
“嗯、、、”等到烟头露出燃烧的鲜红色，艾格尼丝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一堆还未审阅完的文件示意——放在上面就行了。
中校回答了一声“是”，稳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打着“紧急”两字的文件放在了上面，随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中校转过头，憋着一肚子话的样子。
“重建基地吗？”少将感受到了中校的步伐，轻吐一口气问道，“你知道，若不是紧急的事情，你接下来几天都会在训练场的跑道上渡过。”
“具体是哪片区域的哪个基地，以前的情况是什么。最近这种事情太多了，极限地域的那群生物不知道想着什么，很多涌出来进攻外围的监测基地，到处都在重建。”说着，艾格尼丝拿起那份文件，随手摸出战术刀剃开了密封面。
“南方森林外围第356号基地，五个月前被聚集的类第二类生物摧毁。后来这件事被军部交给了军部学校处理。大半个月前，军部学校传来那里的威胁被彻底解除的消息。重建队伍在四天前达到那里，今天传来讯息，说是发现了重要痕迹、、、”中校的声音很响亮，说到一般见到少将招手，立即打住。
“那是你负责的区域吧，回去之后让他们发过来更加详细的资料，无关巨细，这几天进行的，做的，观察的，全部整理成册送到情报部去。”艾格尼丝抽了一口烟，“你先去处理我说的事情吧。”
回答声中，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艾格尼丝才习惯性的将烟放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眼睛却未离开手中文件上很模糊的照片。
是一头飞翔中的强大生物，曝光过后完成了黑影，但不妨碍那头生物上一个明显人类的影子存在。艾格尼丝知道那是一头龙类，根据体型判断，不过幼年期到成长期间的年龄，不用他们军队出面，仅是帝国中的特别行动部队就能完全处理掉。但龙背上的人影不得不让他考虑更多方面。
“火焰联盟来的人吗，只是依照他们的行事风格，很难得会越过南方森林，直接突进帝国控制的这片范围里来。忍耐不住了，还是火焰联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艾格尼丝放下文件思考到，印象中，拥有这种兵种的国家就只有火焰联盟了。其内部架构与帝国与远海共同国完全不一样，是在时间和环境下催生出来的另外一个体系。远海共同国最早是得益于左相大陆上神圣十罗帝国的帮助才一举建立，在体系上，更加倾向于戒备森严模样的机械化体系，在蒸汽机械动力上，发展到顶峰状态。
反观火焰联盟，大体情况与远海共同国一般，和右相大陆有分不开的联系。蒸汽与机械技术上要逊色很多，显得更加自然，或者说，因为诸多原因，很多时候火焰联盟更像是有着科技内核的自然群体。
“还是说，这并不是火焰联盟的动作，而是它背后右相大路上的巨型国家所指使的。时间上也差不多，他们应该要作出一些行动了。”艾格尼丝想了想现在是多少号，“十来天后，刚好有一次区域性的会议，那会儿可以将这件事提上去。”
“终于要开始了吗？”放下文件，艾格尼丝重新点燃一支烟，看着那一副无限被缩小的后相大陆板块地图喃声自语，“军部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不知道一些很久没有联系的老朋友们死完了没有。”
空中还残留着硫磺味，绕过眼前的山峰，绝大部分被灰黑色火山岩覆盖的巨大山体出现在远方。当初漫溢出的熔岩在其四周形成了一道道层次分明的圆环。最外部上面，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已经在上面扎了根。
隐隐约约可辨识一些贝佳斯地域管理机构遗弃在下方的警示标志，淋多了雨，油漆脱落的部分爬上了铁锈。绕行巨大的火山一圈，火山口还呈现一片樱红色，大喷发没有耗尽它的能量，但现在的状态来说，已经没有第二次喷发的可能了。
让幼龙远离了火山，离得十来公里的地方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吼叫，三天多的飞行间，卡西黑也只休息了不到两三次。当即趴了下来，嘴巴张得很大，鼻息急促喷涌出大团热乎乎的白气，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卡西亚。
摇摇脑袋，卡西亚取下半袋子鳞片和武器，打开了通讯器。
“几个小时后我就能到达火山那里，你们做好防护后，可以带着那些机器朝我说明的大致位置前进了。”说完才看向卡西黑，卡西亚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个不深的凹坑，荒草长及腰间，正好可以作为幼龙的伪装。
“先忍忍，两三天后办完事情，我就你去填饱肚子。你留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
“啊、、、噶、、、嘎嘎、、”还是不明所以的声音，幼龙躺在地面上吼叫，似乎是在发出抗议般，几声过后，这才从眼神中读出它的妥协。等到卡西亚离开的背影从它眼中消失，卡西黑扬起脑袋吼叫了几声，有些疑惑地仔细盯着眼前的山峰许久，回忆着刚在绕山飞行时的记忆。但最终也未记起什么，幼龙垂下脑袋，躺在荒草上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是有模糊的感觉吗？还是说，卡西黑目前还不知道那种感受代表的意义。”一块裸露的山岩后面，卡西亚收好战术刀思考到。确定自己的身影从幼龙眼中消失后，他便偷偷返回这里，观察幼龙的举动。
得到的结果并不明显，想到幼龙在火山口附近盘旋时的神态，卡西亚放心了些：“目前为止可以确定，即使是龙类这种二类生物，好像不成长到一个年龄段，对于龙类骨骼化石的感应并比上我的强烈。”
熔岩蔓延出了很远，淹没了山脚的湖与小镇废墟。空气中的“病菌”浓度并不高，大概是被风带走了一部分，扬起的火山灰也彻底被雨水打落的缘故。只要不接近山体，病菌的含量之比当初卡西亚来到这里时高了一点点。
在途中碰到了用运载小货车拉着几台简易机器的黛尔亚他们。都穿戴着密密实实的防护，也提前几天就开始服用相应的激素与药物。叶捷琳那里交给卡西亚的方法，可以对低浓度的病菌起到较好的防御作用。
黛尔亚带来了十二个人，有着不错的实力。等到小货车不能前进，一行人下车，分工明确地搬起补给物资与机器前进。
“剩下的几个钢铁罐子不拿过去？”十二个队员走在前面，黛尔亚见卡西亚上车确定了数量，又用防雨布盖住他们时问。
“不用了，用到他们是在几天后。”卡西亚回答，和黛尔亚跳下车跟上前面的成员。
“在我赶过来这里的时候，沃特斯和我一起离开了马诺马外围地域。”黛尔亚在途中说，声音穿过厚实的防护服显得有些闷声闷气的感觉。见到卡西亚后，她一直都在观察着自己这个团长，秉承着以前的惯例，不长的时间中，再度发生了她看不透的变化。
“和索塔冈仔细商量过了，依照他手中的运输路线，还有我们收集到的资料，我们把目标订在了奇尔王国内。六十多年前才建立起来，经历了很多次内乱，现在也不怎么安宁，内外都存在需武力才能解决掉的麻烦，这很符合我们的要求。且国土面积在那里一众国家中，算得中上水平。但多山地的缘故，发展并不怎么好。靠着丰富的矿产资源来生存，只是它们没有帝国矿源公司这样的实力，高级设备的数量不多，很多都是帝国这边和其国家内部小厂家的机器，且是破坏性开采，几十年不到，便已经开始走向困境。”
卡西亚知道机械设备在开采上带来的影响力，小城那里的开采也是一个样子，靠着利拉克山峰下的煤炭资源，才撑起了小城的工厂。毕竟是无本买卖，卡西亚记得，利拉克山峰下的煤炭没有任何归属，小城工厂唯一需要花费的地方，就是暴力开采和运输的费用。
“沃特斯这次带了四十几人过去，还有十几节车厢的武器弹药，想要尽快过去试探。去取钢铁罐子时，他和我一起回去了趟马诺马，那里的氛围告诉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加紧时间了，于是当即下了决定。”
“但前提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就差不了多少，荒废了马诺马的工厂，但这几个月时间内，又重新建立起了新的生产基地。”卡西亚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不时也会用脚踩碎火山岩，从里面捡起一块较好的晶莹钻石来。对声音的利用更加成熟，他根据看过的研究学者们关于声学的资料，进一步扩大这种能力的运用。集中精神下，只要记住了某种物质在声波下呈现的特性，越过一层浅薄的地面，也能十之八九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是马诺马能回去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那里的工厂重启，在生意上的帮助会非常大。”卡西亚将拇指大小的钻石放进口袋里。
“那样是我们最好的状态。”黛尔亚有些感叹地笑笑，“对了，现在马诺马那边的事由赫斯列骑士长管理。我给他列了一份清单，想必这段时间内他不会无聊。”
走了一段路程，卡西亚和黛尔亚的路线已经偏离前面的队伍。半个小时来到山坡上，一一处被熔岩环绕的竖井出现。一条被高温烧灼得发黑的钢缆绳还吊在那里。两人依次下去。
“这只是一小部分，排查完火山喷吐出来的岩石块后，收获应该有这里的四五倍左右。价值我不清楚，但应该可以充当一大笔工厂运作的资金吧。”卡西亚拍了拍身前的巨大龙类头骨，没有理会黛尔亚惊异的眼神。有些东西见得多了，就会失去新鲜感和震惊感。并且这也仅是一颗龙类头骨，没有其它。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黛尔亚看了卡西亚一眼，像是要读出卡西亚的心情来一般。
黛尔亚想了想说：“德斯路名內港那里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吞下。那是帝国最繁荣的一片矿物交易地域，帝国各处的大部分高档矿石内装饰品都来自于那里，大体由帝国矿源公司和金色银行牵头，汇聚了很多珠宝商人和其供应商落于此处。回去后我会安排人去单独处理这件事，只要能招募到好的设计师，我想这批东西的价值还会翻倍。”
“珠宝商人？”卡西亚说了一句。
“明面生意上的一个种类，只要经营得好，能讨得那些贵族们开心，会非常赚钱。和我们差不多，差别在商品性质和客户上。”黛尔亚不理解卡西亚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还是心情舒畅地解释到。
进入到短暂的恍惚中，卡西亚隐藏下突然想到的东西点点头：“通过这次机会，若能在明面上成立公司，以后一些事情将会变得好办许多。”
“可以考虑考虑。”黛尔亚思考了一会儿，明白了卡西亚的意思。
让黛尔亚先行离开后，卡西亚才独自走向布满裂缝的山洞网络。坍塌的山岩堵住很多通道，尝试了几条路线，卡西亚最终才来到一处干燥的地下空腔中。刨开面前的碎石堆，几十根坑洞斑驳的六棱柱体静默躺在一个小本子边上。
用装着鳞片的袋子把六棱柱体装了起来，卡西亚在微光中简略翻了翻小本子，确定了那些繁琐的奇异文字没有缺失。又在山洞网络中转了转，查明了哪些路线还能基本通行，这才离开。
和黛尔亚他们汇合时已经快到傍晚。在当初红水银炸弹爆炸地域的外围扎了帐篷，卡西亚让其他人先休息，自己趁着未消失完的光亮，来到火山前。
时隔几个月，卡西亚这时才亲身体会到一直存在于自己手掌中的小东西的威力。红水银炸弹在坚硬山岩下掀起了一个巨大坑洞，凝结熔岩湖面般的样子具体记录下了它的威力。周身都是爆炸冲击后形成的痕迹，飞空艇的残骸还能在凝结的熔岩中见到一些。
贝佳斯地域的管理机构和玫瑰与蔷薇骑士团的人大概在火山喷发平息后来过这里。现场还留着明显的处理痕迹，重要东西被拆解运走了。
“当时这里就是一个暗红色的熔岩湖，爆炸的温度尚未消散下，也只有叶捷琳小姐他们几个能较长时间地呆在这种环境中了。”黛尔亚这时走到卡西亚身边感叹，“一些时候，我和沃特斯好像有些明白团长你当初说的话了。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伴随着巨大的危险。”
“慢慢就会好起来了。”卡西亚回答，是在给自己骑士团成员信心，也是在告诉自己一样。
第二天一早，卡西亚他们变开始忙碌起来。估算和实际情况有很大差异，二代圣剑因为自身重量，并不会被爆炸的力量掀开很远。所以沉在了那片凝结熔岩湖中的可能性非常大。
让他们先用探测机器寻找到具体位置，卡西亚一人来到山腰之上，确定了参照物，才循着当初记下的方向下山，寻找被丢下的圆形装置。还是被熔岩淹没，但在表层位置。轮流使用转轮手枪和气动剑，花了一两个小时，卡西亚将之挖了出来。
回到凝结熔岩湖那里，很远处就能听到钻头剧烈摩擦的声响。灰尘和漫出的蒸汽高高扬起，黛尔亚他们已经用探测机器找到了卡西亚说的那把剑，此刻正在动工挖掘。挖出的碎石被丢在一旁，相应的，还有一些碎开的焦黑骨头，从山坡上被熔岩带下来的那时敌人的尸体。
“在地下几十米，好在凝结的熔岩算不得很坚硬，以手术者的行动力，大概两三天就能将东西挖出来了。”黛尔亚来到卡西亚身旁说，看了眼被放在一旁的半人高圆球，想询问什么但忍住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已经买了返程的飞空艇船票，尽快回去，不耽误工厂的生产运作。若是沃特斯那边顺利，近期内，我们可能会有一批数量巨大的货物发出去。但相应的，前期资金上并不能极快的运转流通起来，希望这批珠宝能帮助我们。”
黛尔亚他们到达贝佳斯后，提前配置好了用来显著去除“病菌”的药剂。在挖掘作业上进行到后半部时，黛尔亚分出了六个人，带上了口袋开始巡查整片火山外围，或捡或挖那些被喷出来的有价值矿物。
四天后，卡西亚跳下挖出来的深坑，踩碎了最后一层凝结的熔岩，从碎块中拿起了二代圣剑。样子没有丝毫改变，还是记忆中的重量与银灰色。红水银炸弹的爆炸甚至未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非常坚硬的材质。
“其中也有究极金属的成分吗？”卡西亚拖着二代圣剑走上来，才总算感觉这里的事情结束。过程虽然不怎么顺利，但好在结果是令他满意的。
“去除上面的大部分‘病菌’后，你们再着手分开运回这些东西。这颗圆球放回到别墅基地的冷藏库里就行了，与着那些钢铁罐子与我让叶捷琳帮忙带回去的银色小箱子一起。有时间的话，还请加强那里的防御，很重要的事物，不能出现一点闪失。”卡西亚对黛尔亚交代到，“并且从现在开始，通讯上也要多加注意。阿托环带给我们的加密技术依旧有被破译的风险，我与你们，还有你们与叶捷琳那里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黛尔亚一行人开着小货车离开，卡西亚看了看七个钢铁罐子，才加紧时间朝着卡西黑那里赶过去。时间已经过去五天，还不知道幼龙怎么样。
“嗷、、、”接近划定区域，感受到卡西亚接近的动静，幼龙便提前吼叫了出来。伴随着一阵风，卡西黑扑打着翅膀，从那处浅坑中冲了出来，后肢着地，直立着奔跑向了卡西亚，如同很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长长的尾巴僵硬拖在身后，将一片片荒草扫落。幼龙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激动的热情。
卡西亚脚步当即停下，他很想转身就此离开。他脑袋曾经所见的，还有腻想的龙类样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被卡西黑取代着。
“这不是自己身上的原因。”卡西亚叹息，看着扑倒在身前的幼龙，张开的嘴巴里可以看见因为吞咽而不断蠕动的厚实鲜红舌头。那双眼睛或许是因为饥饿，满是晶莹闪耀的光芒。
“但、、、”无奈之间，卡西亚突然想到其他方面，“这或许也是卡西黑本身的天赋也不一定。”盯着那颗脑袋，卡西亚意识到自己对龙类并不怎么了解，是不是每一头龙类都是卡西黑这样，他完全说不上。让他感到烦恼的极强模仿能力，加上龙类本身的学习能力与各项基础，相互之间配合，也许可以在其中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协调点。
看了看腰间的转轮手枪，卡西亚又看了看卡西黑，露出笑意。幼龙这时眼神一凝，热情的叫声当即止住，张开的嘴巴也闭合上了。
黛尔亚从贝佳斯地域离开五天后，卡西亚终于走完了整个尚存的山洞网络。去过就近城市一趟，买了相应材料重新拓印那些石画。遗憾的是中央大厅的路口被完全封死，最为重要的一些石画都未能完全拓印下来，只留在了卡西亚的记忆中。
卡西黑在期间喝完了剩下的七罐子浓缩龙类血液，鳞片在预料之中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只是原本的精致细腻现在变得有些粗糙。不像是退化，反倒在防御性上更进一步。卡西亚感觉这过程和自己多次鳞化的不同表现很像。从骨头里蹦出来的鳞片确确实实有这样一个变化方向。
随着鳞片的补全，幼龙身体上的其他特征也基本生长齐全，体长在短时间内增加了一米左右，这还是食物不怎么充分下的效果。等回到南方森林，卡西亚预计幼龙的身长在七米左右才会停下。脑袋上的四棱刺也变得更多了，四肢上，角质体也从原本的深灰色变成了彻底的漆黑模样。除了腹部的鳞片稍微有些接近灰褐色外，幼龙已经完全向着他的名字靠近。
变得更加聪明，毕竟脑袋也在生长中变大了些。但带给卡西亚的苦恼好像更加多了。这时似乎可以确定模仿就是卡西黑的天赋，身边没有其他龙类影响，只有卡西亚陪在身边，让这种能力变相加强了些。可以将幼龙看做是个学习尚好的孩子，现阶段对什么都充满兴趣，只要卡西亚稍加引导，就能在短时间内取得很好的效果。
当卡西黑的生长结束，卡西亚在它身上做了一些测试。试验了一些他所熟知的手术开发能力，但幼龙除了在力量、速度与敏捷上拥有非常骇人的基础外，并不是天生具有这些能力。就卡西亚现在最熟用的听觉而言，幼龙的听力并不比卡西亚强。
“还是需要学习才行？”卡西亚看着在一旁磨着铁块的卡西黑思考，“难道是随着生长，这些东西也会加强，就和手术阶段一般。只是就龙类而言，若是拥有引导的契机，获得某种触感或能力上的加强，也是时间下自然而然的事情。”
断开的一个月中，卡西亚明显发觉卡西黑后肢的力量与肌肉强度要比前肢强上很多。模仿着自己的行走样子，幼龙正在无意识间改变着一部分机构功能。
这几天，卡西亚也决定了幼龙以后的发展路线。但与其说是发展，不如说是一个学习方向。在没有其他龙类作为老师的情况下，卡西亚不在抱着卡西黑成长起来后会是一头原始龙类样子的幻想了。肯定会带着一些人类的特征，特别是在今后的行动与思考上。
看着正在专心磨着铁块的卡西黑，卡西亚不知道决定的好坏，但过后当幼龙面对其他龙类时，至少具有他自己的优势。会使用锋利牙齿、尖爪与尾巴以外的东西作为攻击手段，如同人类靠着各种蒸汽动力机械来抵抗自然。
但卡西亚知道这想法有很多的安慰成分。回想起布力诺地域所见的那头巨大龙类，火炮和酸性白金子弹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本身具有的基础便足够使用，要在其他方面超过这些近乎本能的攻击手段，需要积累与时间。
感受到卡西亚的目光，卡西黑偏过头回看一眼，又转过头看向抓着的巨大铁块。这是从凝结熔岩中挖出的一部分飞空艇残骸，质量很好的坚硬合金。卡西亚用气动剑切出一块巨剑的模样，给卡西黑用。
找到了新玩具，原来的石质战术刀被卡西黑遗弃在一旁。对这种东西很喜欢，势必要打磨得光滑。此状态持续了快一天了，每过一段时间，幼龙就会停下来看看手中的剑形铁块，又看看卡西亚那里，随后稍微改变一下侧身鳞片张开的角度，作为粗糙度不同的打磨片来使用，继续在鳞片上面摩擦起来。
于是变得光滑的不仅仅是巨剑，卡西黑侧身的鳞片也在打磨中好看了些。
不急着回去，卡西亚任由幼龙消耗着时间。期间他在使用二代圣剑练习剑术，控制住半吨重的圣剑来进行精准攻击，需要身体多方面的配合，锻炼后的效果也非常明显。以二代圣剑的锋利和材质，力量上达到要求，能轻易斩开幼龙褪下的鳞片。使用时圣剑自身也不会如同气动武器发出高温，能在隐藏和刺杀上避免被温度感知发现。
休息时便抱着二代时间仔细观察，无意间在握柄处发现了紧密接缝的旋盖。打开后才发现剑柄为中空，里面刚好可以容下一块圆形柱体的空间。
“运作原理也和气动武器相似？”剑柄内的空间无异于是为银色箱子中的银色圆柱体准备的。卡西亚不准备尝试，这种能源物质完全激发后会产生极高的温度，他深有体会。大概完成了手臂耐热性手术开发后也不能抵抗，并且还有可能带着浓度极高的“病菌”白光。卡西亚目前都没有有效防御两者的手段。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这种武器出现得很少的缘故。一方面要制作他们需要顶级的技术和器械，以及原材料。帝国内除了阿瓦隆，或许便没有其他机构有这个能力了。另外一方面可能也是使用基础上的限制。如同气动武器这般，需要在手术上有所突破，达到某个限度才行。且也不是达到标准就能有资格使用它们，好像。”卡西亚想着原因，帝国中的神圣装具就只有圣剑和圣枪，历来被阿瓦隆机构代为保管。各势力的顶级力量使用的大都是其仿制品，或是根据解析出来的原理而制造的其他种类的武器。
就卡西亚所知，帝国近十几年来，也只有维瑟亚要塞事件有使用过圣枪的仿制品，且也只有唯一一人使用。
“维瑟亚要塞、、、与它之间也有很多联系来，自己还运走过他们好几十货箱的东西。不是愉快的回忆，但正因为它，间接才让自己现在待在这里陪着一头不怎么像龙类的龙类。”卡西亚感叹，重新看向圣剑。
“那么使用限度会是什么？”继续刚才的思考，卡西亚坐正望着面前熔岩凝结形如怒张血管依附其上的火山。
“生物电感应力场？”脑袋搜索之下只剩这个词，“从未在军部学校的理论知识中出现，叶捷琳和孛锒教练那里也没有哪怕一次提及过。不能代表着他们不知道，可能是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还过于遥远的原因。苏卡琉斯的话没有更多的参考性，但当初特意提醒过这点，不会是随口说说、、、”
幼龙发出高兴的吼叫，这时“走”到卡西亚身边，“铛”的一声将磨得光滑的巨剑插在自己脚边，如同孩子向着大人炫耀自己的宝贝玩具。
思绪断开，卡西亚抹抹自己的脸，站了起来。
卡西黑站起来的高度足有六七米，俯视着卡西亚起身，它拔出巨剑，咧开嘴巴，露出两排咬合的锋利牙齿。是在笑，但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本来笑容原本就不是属于龙类这种生物的东西。
很爱惜自己的新玩具，卡西黑眼睛里全部都是这把被磨得铮亮的巨剑的影子。不时举起来胡乱挥动几下，只是远没有卡西亚使用的效果，却带着“呼呼”的声响，掀起微弱的风。剑术可不是能轻易模仿就能学会的东西，战斗中一点偏差都可能造成攻击不能短瞬间致死，给敌人反攻的机会。
卡西亚这时也握住二代圣剑，站在卡西黑身前，作出一个最基本的持剑动作。卡西黑当即变得严肃起来，俨然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样。身体站得更加笔直，它学着卡西亚的样子，举起巨剑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卡西亚，似要记下他的每一个动作。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卡西亚和幼龙便在这种略显不对称的教授与学习中度过。偶尔有时间也会向着南方森林赶路，走走停停，每当就近地域没有了可以狩猎的动物来充当食物后，便稍作休息离开。
三四天的路程延长到了九天时间，在这天清晨，卡西亚才得以在微光中看见被薄雾笼罩的森林虚影。
边缘位置停下，卡西亚爬到一颗古树上休息。卡西黑则兴奋地背着自己的新玩具冲向了密林中。身体结构上的原因，卡西黑学习剑术并不怎么顺利。军部学校的剑术与诸多武器使用方法都是以标准的人类身体为模板，动作与攻击上，历经了很长时间的打磨与优化，已经非常契合卡西亚这样的手术者。
这时生硬搬到幼龙身上，多少显得不合适。只能在教授与卡西黑的学习中一点点帮助纠正。同时，卡西黑身体上的变化更加明显，类似于手术者的深度开发，肌肉结构，甚至于一些骨骼上的构成也正在悄悄适应着剑术的练习。
每当卡西黑站起来，前肢抓住巨剑之时，能明显听到几声骨骼清脆的摩擦。四肢上的肌肉也会相应地蠕动膨胀。成了一种信号，身体的自然适应在此刻起到了非常大的帮助。
密林中不时传来吼叫，卡西黑正在狩猎。现在离开，卡西亚也终于不再担心幼龙食物上的问题。
卡西亚这时从袋子中摸出一根六棱柱体，看了很久，又放了回去。教卡西黑的时间里，脑袋中的思考一直没有停下。想要尽快让格罗特留下的东西发挥作用，若仅是知道他们是什么，条件达到后，会催生出何种物质来，卡西亚都认为是让人满意的结果。至少那时有了在一个短时间内需要达成的目的。被好奇心掌控的身体变得日益别扭，这种感觉让卡西亚不得不做出人为的调整。
且关于幼龙，卡西亚也一直忘不掉那串数字。很明显是一个编号，长的让人心生恐惧的编号。“抛开苏卡琉斯的话，军部学校一直都说龙类是经过漫长进化而来，但从卡西黑那里联想到的内容，龙类更像是被某种东西批量制造出来的产物。帝国工厂的流水线常常会这般做，给每个产品都打上依次递增的号码。”
“还有斯威特斯加湖，那是直接印在卡西黑记忆中的东西，若是看做本能，当初卡西黑恢复后，即便有我的话影响，也会直接赶去那里汇集。”卡西亚闭上眼睛，努力想着所有可能与之相关的点，“后来询问过卡西黑相同的事，他说应该会有某种指引才对，如同伴随它出生就固定在了体内的指北针，时时刻刻为他指明过去的路线。但那种指引没有出现，按照指北针的原理来延伸，可以认为作为指引源头的斯威特斯加湖已经不在了，所以单方面的‘指北针’不能发挥作用。那么过后的事情，就得往很悠长前的时间段靠拢了。”
无奈叹了口气，卡西亚看看二代圣剑：“这么说起来，圣剑本体也是从地下古遗址中挖掘出来的。不知道和龙类比起来，究竟是谁存在的时间更长一些。想要知道它们的来历，同都需要一些历史上的内容，或许通过一直没有出现过断层的神学史，也能发现线索。”
卡西黑拖着巨大的类第二类生物尸体回来时，卡西亚已经决定大致教会幼龙剑术后，就秘密返回马诺马外围地域。佩金兹上的事也等待着解决，两套丛书间可能藏着有用的线索，并且这次回去，卡西亚就打算与卖家接触，并且也准备接受叶捷琳的建议，刻意远离未必会带来好结果。
或许会成为卡西黑以后剑术的基础，看着下方抬起头催促他下来“进食”的幼龙，卡西亚感概地想到，在今后的时间里，更多的则需要卡西黑靠着自己从中延伸出适应龙类自身的使用方式了。
加快了进度，卡西亚在这几天给幼龙说了很多话，没有在意它是否理解其中的意义。这次离开的时间会很长，不确定多久回来，卡西亚将可能想到的方面全部交代完了，期望能在卡西黑的成长中发挥一些作用。借着休息时间，卡西亚试验了卡西黑的血液，扳开一块鳞片，直接狠狠用战术刀捅下去，才勉强划出一条小伤口。不怎么疼，卡西亚觉得，但卡西黑悲伤地吼叫了很久才停下。对自身确实有用，效果比起浓缩的龙类血液来差了很多，但作为计划中的可持续龙类血液源，卡西黑还有近乎无限的潜力可以挖掘。
帝国花费巨大的资源来圈养数量巨大的龙类，也变相说明了龙类身上还有很多卡西亚不知道的利用价值。以权力和利益推动前进的他们，几乎不会做出无聊的事情。
一个星期后，卡西亚动身离开。卡西黑有几次发觉不对劲从森林里飞出来找到了他，最后只能带着卡西黑在森林上空转了几圈，给他划下一片巨大的活动区域。后以出去取那些钢铁罐子给他为借口，卡西亚才得以独自一人回到了就近的城市里。
买了船票，当天晚上，卡西亚坐上了飞空艇，走在了回去马诺马边缘地域的航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