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环顺着礼车拖行的痕迹看过去，已经有一具尸躺在路边不远，身体胸口处完全被蓝银子弹炸没了。另外一人此刻正从地面上爬起来，他被极速旋转的礼车丢了下去，左肩处也正插着一把战术刀。落掉的面具上写着4号，一张脸很成熟，爬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理会跳下车的阿托环，拔出弹夹式手枪立马射击，其后径直冲向在雨幕中拉出白蒙蒙通道的卡西亚。
一排子弹在地面上击起泥浆，如同行动的喷泉，让4号不得不空出注意力来迂回避开那些子弹。等到他再看向前方，礼车和卡西亚已经完全消失在了雨幕中。
“很好，你的目的看来达到了。”4号露出狰狞的笑容来，他站在三十米外，扔掉了手枪。一面将左肩处的那把战术刀拔出来，一面紧紧盯着阿托环。
“但你认为你有本事将我留在这里？”4号问道，“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有那个实力拖延些许时间，等到你们的支援部队赶过来？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并且我反倒你感谢你，至少若对手是你，我至少不用担心死亡什么的。如果是刚才那个人，我现在这种状态还真不一定有逃走的机会。”
说话的时间里，4号摸出一瓶药剂倒在左肩的伤口上，那里绽开的皮肤浮起一层红色的密集泡沫，待雨水将之冲刷掉，伤口已经结痂。
见面前的阿托环仍旧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看着，中途甚至还将火铳仍在了地上，4号笑起来：“我觉得你将枪捡起来会好一点，对你来说，那至少算一件非常合适的武器。再则，你难道就没有想好拖延我的方法吗，像刚才一样，用枪射击也行。我的身体当不了子弹，我肯定会躲避的。如果你的枪法很准，眼睛也足够灵敏，说不定还能看穿我的动作，找到机会。”
“毕竟、、、对你这样的体型，力量肯定会非常巨大，但在速度与灵活上、、、”4号一面说，一面拔出战术刀呈现圆形绕着阿托环一步一步走着，他在寻找机会。从礼车上被甩下来的时候，虽然在瞬间就调整了平衡，但极大的惯性从脚掌顺着骨头一直冲到大脑里，体内的震动现在都还在，还需要再拖延一点点时间才行。
“你们倒是是谁？”阿托环站在原地不动，唯有紧绷的衣服好像正在无意识间变得宽松。雨水将衣服打湿，紧贴身体，不仔细观察，并不能看出多大的变化。浑圆的身体即使小上一圈，依旧还是浑圆。
“你不需要知道。”4号说着站定，“总是就算我告诉给你，你也没有机会将他传给其他人了。”
“是休息够了吗？”阿托环深深吸了几口气，但那具几乎就是圆形的身躯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起伏，呼吸也好，心跳也好，都被遮盖下去了。
4号的眼睛眯起，他正在揣摩敌人这句话的意思。
“我问你是不是休息够了！”沉闷的声音里全是怒气，阿托环的呼吸带着些许白气。几个深呼吸后，呼出的空气已经带着炽热，鼻息如同泄漏的蒸汽管道，随着呼吸奔涌出两道冲开的白雾。那张胖乎乎的脸瞬间变得涨红，雨幕中显得异常狰狞，“你们是谁我其实没有多大兴趣，但把大姐琳抓走，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你们的身份，将事情彻底查清楚，以防止它再度发生。只是现在用不到你告诉我了，脑袋里已经有了些线、、、”
话音才传进4号耳朵，他已经冲向了阿托环。战术刀将雨幕切开，如同剪刀剪开帘子，划向阿托环的脖颈。下一刻手腕落空的感觉让4号心里生出震动。
“残影？”身体立即后退，拉开安全距离后，4号看向地面，雨水正灌进两个深陷下去的脚印中。那一瞬间，这个胖子确实灵活地向后移动了一点距离，刚好将攻击躲开。
“增援部队赶到这里至少还需要三分钟，不用着急。”阿托环说，话语带着大口大口被雨水打落的白色炙热呼吸，“幸好这里只有我与你，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透露出去了。作为情报工作人员，最重要的就是隐藏自己的信息，从源头消除泄漏的可能。”
“不知道4号先生，你赞不赞同。”
阿托环笑，这时一缕缕蒸汽从他打湿的衣服底下渗透出来，缠绕在了他的身边。涨红的脸上，青绿色血管全部涨了起来。他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着，让血液也跟着沸腾了。心跳声似乎下一刻就要淹没雨声来。
“这就是你愿意保持这种体型的理由吗？”4号见喊出来，眼神变得凝重。见到此景象，他有些明白了。接受手术后，控制自己的体型保持一个想要的模样并不是难事，手术者会胖成这样，本身就不正常。
4号双脚下的泥土溅开，身体撞开雨幕，战术刀再一次切向阿托环的脖子。
“我这人没有什么天赋，家族的教育让我知道——”躲开攻击，阿托环反手一巴掌狠狠拍向4号的身体。还未打中，落下的雨珠就已被横拍过去的巨大力量打成了水雾。4号立刻收身后退，同时一脚极快提起，鞋尖弹出锋刃，顶向阿托环那圈几乎没有了的脖子。
但途中4号却感觉视线突然被阴影笼罩，阿托环任凭锋刃在脖子上划开伤口，直接挺着巨大的肚子狠狠撞向前方。
4号当即平地跳起，双脚并拢蹬过去。明明眼里是一身减不下来的脂肪，4号却感觉是坚硬的铁块撞在自己的脚掌上。体型完全不成正比，半空中翻过身，4号落地后身体疯狂倒退，想要减轻冲击，但脚步完全不能停止。正想寻找反击的机会，但4号发现那浑圆的阴影根本躲不开，速度笔直自己根本不差，相隔的距离几步就被拉近。
“——努力还是可以勉强缩小一些差距的！”双腿的裤子裂开，腿部脂肪此刻却更像是绷紧的肌肉。阿托环每前进一步，都会在地面上踏出深深的脚印。双手这时成掌推送向前，缭绕的蒸汽下，直接将4号撞上半空。
呼吸一时间有些不顺畅，4号感觉自己是被火车头撞击了般，手脚有刹那间失去了知觉。控制着身体的平衡，4号想要平稳落地，眼睛巡视下方时，却只有一片雨幕。全身皮肤陡然出现颤抖感，他立马偏过头，阿托环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此刻正侧着身体。下一刻，视野瞬间便被狠狠靠过来的巨大肩膀覆盖。
“咚——”身体还未落地便又再度抛到半空。4号嘴里涌出鲜血，他咬紧牙齿，手脚尽可能摆动着，视线这时巡视周围，当那影子再度跟上来的时刻，手脚的甩动让他在半空中旋转了一个角度，战术刀也随着手臂捅了过去。成人四五倍大小的拳头同时落在4号身上，“咔咔”声中，4号落地滚动了几圈，直到撞击到道路护栏才停下来。
倚着护着站起来，4号上身被鲜血染成红色，断裂的肋骨戳进了肺部，他的呼吸也开始不顺畅。一把战术刀这时飞过来，插进他的下体。
“啊啊啊！”
摇摇欲坠的身体，下一刻砰然倒塌。
4号全身因疼痛蜷缩起，阿托环这时冲了过去，纵深一跃，泥浆飞溅，双脚陷进地面下，狠狠砸落在4号面前。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力量，阿托环落下的瞬间，4号咬着牙齿拔出战术刀，手臂颤抖着刺向自己身前。同一时间，落下的阿托环形如展开翅膀猎食的巨鹰，发现猎物后便收拢翅膀极速冲击了过去。紧绷着皮肤的双手这时朝着4号脑袋合拢而去，两只手掌在雨水打出巨大弧形，最后于4号的脑袋上衔接为一个完整的半圆。
“嘣、、、”
两只手掌同时打在4号的两侧的耳朵上，力量顺着灌进4号的大脑，轰击着里面脆弱的物质。脸面爱剧烈的疼痛变得狰狞，鲜血这时狂涌不止，从4号的眼睛鼻子里流出。战术刀捅进一半就失去力量。握着刀柄的手无力垂下，斜上看过去的视线已经失去神采，唯有瞳孔不断在放大缩小中无限循环着。
“你、、、”4号一面挣扎，嘴巴一面涌出鲜血，“总有、、、一天、、、会活活将自己燃烧死、、、”
阿托环保持着沉默，只有鼻息随着沉重的呼吸往外喷吐热气。他一左一右拍在耳朵处的双手顺势环抱住4号的脑袋，随着“咔嚓”的脆响声，4号的脖子猛然转过一个圈，再度对着阿托环时，脖颈处的皮肤也在旋转中撕裂开了。
“呼——”长长的呼吸让阿托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拔出嵌在肚子脂肪上的战术刀，伤口处只有皮肤流出了一点血，刀尖并未穿透过厚实脂肪的防御伤到内脏。
冒出的蒸汽缓慢减少，脸色由涨红恢复正常时，阿托环拖着脚步坐到礼车驾驶座上，大口大口喘息起来。浑圆的身躯直接小了一圈下来，减轻肥胖的效果不可不畏迅速。阿托环感觉非常口渴，嘴皮干裂出鲜红的裂缝，血液正缓缓从伤口中渗出。拿出车上的水狠狠灌进肚子里，拿着水瓶的手这会儿开始颤抖起来，阿托环估计刚才短短的时间里，自己储存起来的一身高能脂肪就被消耗了五分之一左右。饥饿感使得胃袋翻涌着，肺部也因为短时间内的呼吸集聚扩张。只是这具身体有与之匹配的肺活量，阿托环很明白自己的发展方向在哪里，一些器官与机能的功能都在平日中有过针对性锻炼。
过了大半分钟，呼吸才逐渐恢复到正常的喘息中。这时看向瘫在护栏边的4号，阿托环直至现在才有回答的力量。
“我知道，这种方式的副作用本来就大。我若是变成小时后的那个样子，也就是我离开大姐琳的时候了，无时无刻我都在提醒自己这点，所以也用不到你担心了。”
注定没有回答，滴滴哒哒的雨声将两人都吞没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礼车重新启动，跑上道路。超负荷运转让礼车不再具有可观的速度，不到百米距离，阿托环就在地面上看见一道道灰白的划痕，一直延伸到雨幕尽头。表情带着感叹，阿托环收回目光，提升速度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库索力稳稳驾驶着车辆，不时看向车后，一道白线紧追身后。礼车的速度已达到极致，没有再提升的可能。库索力只希望这辆礼车可以坚持到车后那人的力气耗尽。但只一个恍惚，当目光注视着前方，确定道路情况后再看向后视镜时，人影便已经来到了礼车尾部。
卡西亚眯着眼睛看见极速行驶的礼车。只有脚步出现局部鳞化状态，但带来的提升也让速度超过了礼车。身体几乎贴着地面几个前冲飞跃，每一次都将道路砸出碎裂的凹坑，将距离迅速拉近。雨珠打在身体上如同钢丸，一张脸也在击打下变得通红。
注意力完全放在礼车内，见到驾驶座上的人轻轻偏过脑袋看向后视镜的刹那，卡西亚提速的同时伸出双手，鳞片当即浮现，胶质体包裹手掌，锋利的手指陷阱礼车内，将之牢牢抓住。
靠着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卡西亚下一刻双腿狠狠踩在道路上，脚掌上的利刺扎进地面，刮出灰白沟壑，零星的火花溅射出来。“滋滋”声中，礼车带着卡西亚在地面上拖行而去，自身速度立即减弱。引擎轰鸣咆哮，大片蒸汽从车底漏出来，库索力从一时间的惊讶中回过神，想要甩掉身后的人，那身冒出的鳞片可不是好对付的东西。
面对礼车越来越慢的速度，他只能一脚狠狠踩下刹车。打开窗户后的瞬间，他丢下数颗烟雾弹与钢壳炸弹，撞开车门直接冲向前面。烟雾在流动，爆炸声中，冲击撕开烟雾，加之雨水，效果坚持不到三四秒钟就完全消失。
与礼车拉开接近百米的距离，直到温度感知确定身后没有人跟上，库索力才停下脚步，举目看向礼车。
“放心，我们也不想惹麻烦，对于无关的人，我都是不会刻意伤害他们的。那么短的时间，我可没有机会再向车后座丢上几颗钢壳炸弹。一点点拖延都是致命的。”看着鳞片渐渐爬上脖颈的卡西亚将手里提着的两人放在路边，库所里开口喊道，并活动活动了身体。
“我想我们之间肯定存在误会，但没有机会解释，这下有时间了。确实是抓错人了，他们并不是瓦伦和拉花拉尔，以为化过妆，这时才发觉。你们的目标也是波非塔吧，可以让给你们。我们之间的事情到此为止如何？这起争斗完全没有必要，既然有相同的猎物，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用见面就是敌人吧？”
没有回答，卡西亚几步走上前，将礼车拖走挡在叶捷琳身前，这才看向雨幕前方的那个人。
“你应该是这个小队的队长吧？”卡西亚问，一步步向前走，直到距离拉近，面前的人跟着往后退时才停下脚步。
“当然。我们可以谈谈，这次你们计划周密，被我们干扰这件事，我在这里向你诚恳的道歉。波非塔在另外一辆礼车上，我立刻让我的人将他扔下礼车。应该有人跟着吧，在道路边准能捡到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波非塔来，我保证。”库索力见卡西亚停下，自己也站在道路边说。
“大家都有损失，我想我们两个有必要避免损失接着发生下去，你看如何，尊敬的先生。你身后有支援没错，但我可以告诉你，在前方，我所属势力的人也正在赶过来。想了很久，为了这种不明不白的理由交火，实在是不应该的事。”
“他们只是被麻醉了，睡上大半天就能醒来，你也不用担心他们。”说着，库索力打开通讯器，命令另外的小队将波非塔扔下礼车。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想我得离开了。”库索力说完直接转身就跑。
“你们是哪个家族的？”卡西亚这时大喊。
“不用知道了，但可以告诉你一点，我们抓走波非塔是因为他违反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再见了先生，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交集了、、、”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被雨声击落。
“是吗，再也没有交集了、、、”卡西亚笑，不久就便不能用声音捕捉到库索力了。但他一直看着被雨幕蒙住的前方，等了大半分钟，这才转身走到礼车边，坐到了上面。无由来叹息一声。
、、、、、、
“库索力，你干得很好，提前完成了任务。”礼车上，库索力正用毛巾擦干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谢谢夸张。”库索力回答，“这里有一个疑问，不知道、、、”
“我们既然已经赶到了，为什么不在那时直接狩猎目标？”副驾驶座上的女子回头看了库索力一眼，如同引导学生的老师说，“我也有一个问题，刚才你和猎物的谈话我们都经由通讯器听到了，你认为猎物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简单点，他是否知道你的身份，也就是关于奇力士家族的信息？”
库索力将毛巾放在膝盖上，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他偏过头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吐出一口气：“谢谢诺萨尔大人了。”
“不用道谢，毕竟在前不久，我们对他还一无所知。鳞化手术开发本就异常困难，想要在这种任务中遇到几乎没有可能。只能说我们准备不够充分，或者说在潜意识里，对教皇的任务还不够重视——只是寻找收集信息而已，不用担心过多的方面。并且还有一点，若是他真的想杀你，我想那个距离下，我能赶过来将你救下的几率会不足百分之一。”
“看来自己运气还是不错。”库索力说，“但目标为什么要这样做？直接杀掉我不是更好，这样可以直接把信息封在我的嘴巴里。”
“信息的封锁不仅仅是不让他传播，为什么要看重信息，看重收集的情报？”女子说，“合理利用信息差距才是最好的封锁方式。”
“猎物是在借由你向我们传到他的意思。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吗？当我们赶到的时候，猎物就已经预感到了。虽然那个距离下他不知道我们具体的位置，但特性摆在那里，知道有人在周围潜伏和不知道完全就是两种不一样的状态。”女子期间看了看表，“猎物是在告诉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那么若是有什么事，就只管冲着他去就行，最好不要将无关的人牵扯进去。”
“大概是想说这些吧，基本上可以确定猎物也是与奇力士家族签订了协议的人，但仅仅排查马诺马这个范围内，好像也是一件困难的事。不过排查也没有作用，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想要获得线索就会简单很多。”
“对了，菲利亚大人，还有一件事。”库索力见菲利亚停下，这时说道，“我让另外一个小队将波非塔扔下了，已经不再有作用。但若是需要，现在还有返回去的时间。”
菲利亚摇摇头：“不用了，刚才我就说过，猎物不想将其他无关人员牵扯进来，即便是他的敌人，我依旧坚持这个准则。你知道波非塔的身份，这件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行。我们已经达成了目的，可以这样说吧，从现在开始，除了将猎物的信息详细化外，其他所有事情都不要参与进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从教国赶来的人就行了，他们是合格的猎人，全部是教国年轻一代中的精英人物，棘手的人与事通通推给他们准没有错。本来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狩猎。”
“听说已经乘坐远洋巨舰起航了，再有一个月就能抵达远海共同国的港口，随后周转过来不会超过两个星期。”萨诺斯看着雨幕说，不知道想着什么，“现在只需要考虑怎么迎接他们的到来，剩下的事，我和菲利斯的意见一样，通通交给他们就行。”
礼车在雨变小时来到马诺马边缘位置的一片聚居地，停在一家商店前。四人下车从厨房进到隐蔽的地下室，才将今天的情况借由加密信息汇报上去。
做完自己的工作，菲利亚回到厨房，从冷藏箱中拿了一瓶酒和两只酒杯，来到商店的休息区。雨天下的生意有些惨淡，硕大的商店里只有几个正在仔细挑选商品的顾客。
“在想什么呢？”
看了一眼正在倒酒的菲利亚，萨诺斯说了一声谢谢。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后向坐在对面的菲利亚问：“知道教国派遣过来的人员名单吗？”
“怎么突然关心起来这个？想都不用想，绝对是从三大骑士团里挑选。教皇亲自下达的任务，再怎么也得重视一下。目的地还是圣多拉格帝国，总不会随意从其他地方挑选吧。但那些人跟着过来锻炼锻炼倒是有可能的，就看是哪些了。”
“怎么了，我劝你好好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命令就行了，不要多想其他的。”
“没有，我自认为遵从命令这点上我是做得很好的。只是有时不自觉就在想极海旋涡那里发生的事。你也肯定有偷偷看过奇力士家族这些年来收集的资料吧，奇力士家族高层害怕的也正是这点。某些时候无知能活得更为长久，知道得多了，总会在特性时间遭受到说不清楚的事。教国的元老会可不想那些秘密泄露出去，即便在奇力士家族这里，也只存在一个微弱的可能罢了。”
“所以才要提前做好准备，担心起不到任何作用。不要忘记了，右相大陆上还有一个比肩教国的超级国家，一同盯着极海旋涡很久很久了。或许第六红星出现的时刻，就是所有事物在漫长时间下结算的时间了。”
“天空上的巨大旋涡散开，黑云带来了漫长的黑夜。很久以后，当阳光再度落到大地，一些都发生了改变。”萨诺斯背出这句话。
“正是如此。”说完，菲利斯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完。她站起身走到门边，穿上印有这家商店图案的围裙，开始等着顾客结账。
、、、、、、
阿托环将礼车停下时，卡西亚才回过头。
“没事吧？”眼睛上下打量着阿托环，卡西亚看着阿托环肚子上正在缓慢愈合的伤口，最终也没有吐露其他话语。
“不算伤，刀尖陷在脂肪里，除轻微的痛觉并无大碍。”
“不用担心，只是因为麻醉枪的缘故陷入昏迷轰而已。”看着阿托环看向礼车一旁，卡西亚说，跳下车抱起叶捷琳，放进了阿托环的礼车中，“还能联系其他人吗，波非塔应该被丢在路边了，希望那一路的人能看见。”
阿托环点点头，虽然说对卡西亚很信任，但身体在此刻松缓下来也是不用争论的事实。
骇在十来分钟后赶到，他和依耶塔没有说话，将莱尔抱进礼车后，只四下打量了伤痕斑驳的道路地面，便在另外一路成员的通讯下返回了马诺马。
波非塔被敌人仍在了路边，确实绑得结结实实，钢缆绳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回到骇的别墅后不久，叶捷琳在治疗下先于莱尔醒来，这会儿时间来到晚上十时左右。脑袋还很疼，做了简单休息，状态稍微恢复一些后她回到大厅，卡西亚和骇他们都在。
“叶捷琳小姐醒了，是时候去看看波非塔了。已经在地下室关着几个小时，我想他肯定等不及了。”骇站起来走向地下室入口，其他人一一起身跟上。
“你还活着、、、”波非塔看着身前几人，目光最后留在卡西亚身上，开口说道。
“你都还活着，卡西亚还活着有什么奇怪的吗？”叶捷琳替卡西亚回答了，“不准备考虑考虑自己？瓦伦和拉花拉尔可是将什么都说了，你自己的手下好像并不像你一样有着一张铁质的嘴巴。稍稍威胁就告诉了我们想要知道的，顺带还帮了我们。当然，若是没有其他人，我想现在的情况在白天就该发生了。”
“我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他们什么，只是当做工具利用而已。”波非塔笑，“你们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这些。”
“当然不是，但看你的态度，想从你口中问出什么东西也是不可能的了。”叶捷琳淡淡地说，“希望你在不久后还能笑得出来。”
“骇，有专职审问的人吗，明天一早我只要能拿到完整的尸体就行了。”
“家族不可能放过此事，叶捷琳！你最好想清楚，挑战底线的事情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叶捷琳笑起来，她拿过阿托环递来的资料，直接仍在波非塔的脚下：“我不仅不会就此算了，我还要借由你进入到清理机构中，取代你的位置成为其中一员。”
说完，叶捷琳率先转身走出房间，卡西亚与阿托环他们默默跟上。骇偏过头看着叶捷琳走回大厅，才转过身对着波非塔无奈且礼貌的耸耸肩，“希望今晚你过得愉快，波非塔先生。没有其他事情，我们也离开了，等会儿会有人来陪你度过黑夜的。”
第二天，阿托环开车载着叶捷琳，以及波非塔装进尸体袋子中的尸体，一起返回了韦伯利家族总驻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卡西亚在礼车启动时钻进了礼车：“我和你们一起。”两人没有反对。
预料之中，他们在中途就被家族的调查小组成员拦截了下来。
马诺马别墅处发生的事肯定第一时间就被知情的人报告给了韦伯利家族，做出眼前的应对是很正常的流程操作。
在调查小组中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叶捷琳摇下窗户亲切的向他们打招呼，带着笑脸。
“希望回到家族后你还能笑得出来，叶捷琳。波非塔人了？”
偏过头看了看后备箱，几个人当即走过去直接暴力将后备箱扳开。拉开尸体袋子，波非塔的身体除了那张脸以外，其余地方好像都不完整。骇做事情确实值得信任和放心，特地考虑过各种情况，白青色脸上似乎还让手下化过淡妆，不见一丝伤痕，一幅安安祥祥离开的模样。只是脸部肌肉冻结起来的狰狞和痛苦却是遮盖不掉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调查小组开了四辆车，接近二十余人在见到尸体时同时拔出了枪对准礼车。阿托环适时摇上窗户，看着几只指着自己的黝黑枪口点头示意，如同是在说你好。
“有时间在这里耗着，不如我们先回去家族再说，手上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想要你们一起过来看看。”叶捷琳敲敲窗户，引来礼车周围人的注意力后说。
回到韦伯利家族是在一个小时后，调查小组的人调来一整队的管理者等着，叶捷琳和卡西亚等人一下车就被戴上了手铐。只是一种流程式的方式，手铐对他们的作用最多只会限制一部分双手的动作罢了。
“胖子，不要忘了把资料拿上。”叶捷琳一面主动的伸出手，一面对阿托环说。一个男子这时走过来，一把将阿托环手里的资料抢过去。
“你喜欢可以送给你，我那里还有很多很多。”
只是大致看了一眼，男子脸色已经变得难看，随即又将资料扔给了阿托环：“先把他们带到审问房间里去，我们随后就过来。”
“怎么回事？”见叶捷琳他们随着管理者走出很远，艾尔娜走到男子旁边问，她算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波非塔遭到埋伏的人了。
“没什么，波非塔自己没有将痕迹清理干净而已。但其中还是有很多能利用的地方，不能看着叶捷琳笑到最后，总得借此事让她吐出点东西。”
同一时间，韦伯利家族历来族长办公的房间里，三个人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需要我去提醒他们吗？”一男子询问到，收回目光，叶捷琳等人的身影这时正好被建筑挡住。
久久没有等到回答，男子和其身旁的女子都未说什么，目光从身前一步远的中年男子身上移开，看向窗外，调查小组成员的影子出现。
“唉、、、”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他动手拉上帘子，挡住小雨天气下并不充足的光线。那张祥和的脸上布满无奈与感叹：“看过以前收集备案的资料，比较之下成长了很多，至少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来达到自己想要达成的事情了。既然他都主动到韦伯利总部驻地来了，无论如何，也得做出表示才行，无论从那些方面来看。我不想现在卷入到不好的事情中去。”
“那族长的意思是、、、”
“就只是一件小事，你们去处理就行了。叶捷琳既然敢带着波非塔的尸体回来，手里肯定有充足的理由来支撑她杀死波非塔。所以事情从她会主动回来时就只有一个结果了。但适当的提醒还是有必要，家族中闹得最厉害的就是那群年龄较小的人。”
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墙壁里全是厚实的隔音材料，灵敏的听觉在这时也不管用。只能断断续续听见隔壁的些许话音。基本确定叶捷琳在这件事中没有任何问题后，卡西亚才站起来在宽敞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说是审问室，但卡西亚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单独的接待室，有窗户，有桌子，还有一排柜台，上面摆着饮料、酒、以及一些点心与水果。手铐也在进来时被解开了。
卡西亚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太多的人会去追求权力与地位，现在来看，确确实实是一种会让人着迷的东西，根本不能生出任何抵抗力，直接一头扎进去就深陷其中。
“自己好像对它生出喜爱的意思了。”卡西亚自言自语一句。
有人进来是在隔壁彻底陷入安静后的事，一名男子带着笑意打开门：“卡西亚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关于叶捷琳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这里很感谢你协助叶捷琳清理韦伯利家族中的不利因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可以安排人员送你回去军部学校。”
“不用麻烦了，阿托环应该也要回去，我和他一起就行。”卡西亚站起来致谢，男子回以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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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巨舰在平静的海面上拉出极长的白色水纹，缓慢驶向天空与大海的交界线。后方的漫长海岸线现在只剩下一条黑色带子，唯一可以辨识出来的物体就只有上空代表着一艘艘飞空艇的小点。
一群人这时涌出远洋巨舰的会议室，甲板上的空气并不比的会议室中好。常年存在的风早已被人们习惯，永远带着温热与说不明白的味道。但这对内陆的一些人来说则显得尤为新鲜，乘坐这种体长接近三千米，可以直接靠着自身排水量来硬直停下几首巡洋舰级别飞空艇的巨大怪物船只，在他们看来，本身就具有一种荣耀。
当然，他们都很清楚，没有特殊情况，飞空艇大凡也不会停靠在巨舰的甲板上。
会议结束后，大半的人都走上了甲板。他们的数量对于这艘船来说完全不成任何负担。想要它正常运转的工作人员就超过数万人，与战列飞空艇一样，集合了各种科技结晶而诞生出来的它，完全就是一座钢铁造就的海上移动岛屿，可以对抗各种恶劣的自然气候。
“威尼特斯号远洋巨舰，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会有真正登上它的一天来。”头发带着淡金色的女子追上身前缓步走着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张笑脸感叹道，“还以为毕业后就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你再次成为队友。”
“只是运气好而已，收到邀请时我还以为是邮递员寄错了，随后他们联系过来，我才确定这件事。匆匆忙忙赶到港口来登船，一切都很慌张，拼命的赶时间，路上也没来得及联系你，实在抱歉。但我想你应该也收到了邀请，作为学校毕业考核的最优秀人选，除非你自己不愿意。”男子转过身，脸上洋溢着笑容，“威尼特斯号啊，仅仅站在它上面就能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感受来。”
“毕竟是作为远洋探索使用的巨舰，可以在海外历经几十年的探索，一切补给都从海洋里自行获取，身上带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气息是很正常的。听说前几年才回到教国的港口，立马就行了一场浩大的检修与改装工作。以教国各类工程师的技术与人力，也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让它能再度远航，其可靠性与自身的科技含量想想就能猜出来。”
“对了，高尔特雷齐，我想你也是对另外的大陆感兴趣，因此才登上威尼特斯号的吧？我听家里人说，这一次任务好像是教皇亲自下达，并让三大骑士团配合来执行的。虽然我们只是作为跟班一样的任务过去锻炼自身，但目的地是后相大陆上的一个巨型国家，应该能见到很多新奇的事物来。”女子眼睛里充满了兴趣，如同小孩见到从来没有见过的玩具般，满是向往。
高尔特雷齐看了女子一眼，又将目光望向身前的大海：“我想更多的还是危险，那片大陆远比教国混乱，我们能有机会跟着过去，目的还是协助和锻炼自身。这艘船上还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在，大家的目的一样，都希望在战争来临前拥有可以应对的力量。往坏处想，将之看做一场考核来也不为过，只是时间非常漫长的考核。”
女子点点头，走到高尔特雷齐的身边，和他一同看向大海。两者都是内陆同一所学校中毕业的学生，有着很多相同的人生节点，因此才能成为朋友关系，只是细微间还是有着很多差别。
他们周围，涌出会议室的人已经三三两两扎成了堆散落在威尼特斯号巨大的甲板上，各自交谈着感兴趣的事。虽然都是从教国各大学校与机构中挑选出来的有潜力的人，但年龄都很年轻，目前为止，很多人去过的地方也只限于教国内部。乘坐巨舰远航前往其他大陆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件事在大半年前就发生过，但那是以交换制度去往远海共同国，意义并不一样。
“诺诺斯卡，这幅景象是否觉得熟悉？”舰岛上的一处房间里，专心看着外面的诺诺斯卡被话音吸引过去，“希拉瑞莉，奇尔曼。”诺诺斯卡点头示意，又将目光放在甲板上，这里还能看到威特尼斯号尾部脱出的长长白色浪花，记录着他们前行的漫长轨迹。
“是很熟悉，四十几年前的场景就和现在一模一样，那时也是这样一个晴天，会议结束后，一大群年轻人涌上甲板，看着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大海，一切都充满不可思议与感叹。那时我们就是其中一员，就和现在这些年轻人一样，还不知道远航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新奇罢了。”
“何其相似，只是目的不同，前行的方向不同罢了。”奇尔曼手里还提着袋子，里面装着防晒霜与一幅最新款式的墨镜，“本来想去甲板上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晒晒太阳的，这下因为他们只能取消计划了。”
摊摊手，奇尔曼将袋子扔到身后的桌子上，去柜子边翻酒喝。希拉瑞莉笑着摇摇头，来到诺诺斯卡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都不是年轻的人了，你该不会是羡慕他们吧？”
“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在抵达后相大陆的一个月期间，是否需要提醒他们一下。我们当时乘坐威特尼斯号出航远洋的情况你该不会忘了吧，还没有过去几年时间。”
“怎么可能忘记。教廷主导的一项行动，说是为了寻找无尽海洋中的新大陆。那时心态还年轻，总会被这种事物所吸引。记忆太深刻，反倒更加容易遗忘。回来才不过几年时间，大家都在积极适应离开威尼特斯号的生活，见到熟人，也不再有人愿意提及那三十多年的事情了。新规划出来的航线，乘着中心海流带的逆向水流前行，确实达到了以往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但并未发现什么新大陆，岛屿群落倒是有不少，但距离目标还是太远。”
“唉、、、”希拉瑞莉重重叹息一声，“以威特尼斯号为旗舰的超大型船队，出发时加上飞空艇和大大小小的船只，总共超过一百三十多艘。但最终返航回来的却只有威特尼斯号。全部在途中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沉没坠毁了，即便是威尼特斯号，上面也不过载着仅剩下的四万多人而已。现在想来，当初我们也是从其他舰船上转移到威尼特斯号才相互认识的吧。真是幸运，可以一起活着回来。”
“是很幸运，希望这幸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才好。否则不知道这一船的人能有多少可以活着回到教国。离开威尼特斯号的这几年时间，我才知道自己明显与教国内部的环境脱节了。相比较自然环境和恶劣的气候，更加危险的还是我们自身。远离大陆的三十几年生活，让我明白一件事情，教廷主导的大凡不会是好事情。”诺诺斯卡自嘲般说道。
他看向希拉瑞莉，好像是在辩解：“有调查过以前的资料，历来的事件结果都与我们远航探险差不多。”
希拉瑞莉笑出来，奇尔曼这时终于在柜台那里找到了藏起来的好酒，带着杯子走到两人身旁。
他一面倒酒，一面问两人：“对了，说起来自从下了威尼特斯号后，我们也有几年时间没见面了吧。先庆祝我们又能在老朋友威尼特斯号上与老朋友碰到一起。”
三人各自喝完一杯酒，奇尔曼才接着说：“当初下船太匆忙，过后又因为各种琐事，联系几乎断开了，并且通讯上、、、你们知道，肯定有人时时刻刻监视着。现在终于有时间了，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脑袋比较笨，虽然也将探索收集的资料看完记下，但还是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你们都是聪明人，有关古历史中的那片大陆群，你们认为真的存在吗？”
沉默不知不觉降临下来，三人不止为何都闭上了嘴巴。或许是脑袋里数不尽的记忆正在冲击他们的精神，现在没有经历来组织自己的语言也说不一定。
希拉瑞莉看了诺诺斯卡一眼，又看向奇尔曼：“如果那些信息与残缺不全的画都是真实的，那么在古历史所在的时代里，大陆群确实存在。其实大家心里早就有了结果吧，在我们返航回来的期间，我想答案就在各自的心中了。那些探索到的东西不会说谎，这还不加上我们航行中，一些记载中的事物已经出现过。”
“即使出现过，但那也是在时间下侥幸遗留下来得苟延残喘的东西。如同我们所知三片大陆上的第二类生物一样。几个巨型国家是有实力与能力制造出自给自足的远洋巨舰去探索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海域，并且加上探险的旗号，不用花费多少钱，我想就会有一大批志愿者参与进来吧。就和当时的我们一样。想要找到遗失在历史中的大陆群，再过上几百年，我想都不会再有可能。”
“沉入海底了吗？”希拉瑞莉接上诺诺斯卡的话，“天空上的巨大旋涡散开，黑云带来了漫长黑夜。很久以后，当阳光再度落向大地，一些都发生了改变。只要研究过古历史，这句话我想谁都知道，结合我们探索到的东西，最能支撑的就是诺诺斯卡猜想的这个结果。”
奇尔曼点点头，想了想，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些我都知道，最想问的还是古历史中记载的那些东西。大陆群与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大，仅是左相大陆我就觉得异常宽广了。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将整个教国走遍，可能也得花去漫长的时间。大陆在宽广，对我来说，充其量只是知道——哦，原来面积的具体数值是这个啊，那可真是有够大的，总之比我自家的花园大多了。”
“难道你们不感兴趣，古历史可意味着一个繁华的文明，一个我们不曾接触过的失落世界。虽然终结在了希拉瑞莉的那句话中，但其中记载了很多关于神灵的事件。我感兴趣的就是这些，古历史中的人一直相信神灵存在，拥有不能抵抗的力量，寿命几乎与整个漫长的古历史时代阶段等长，看成不死者也是合适的说法了、、、”
诺诺斯卡这时看向奇尔曼，眼睛里露出疑惑：“奇尔曼，你好像不是一个追求永恒生命的人吧？”
奇尔曼当即摆摆手：“我若是对它有兴趣，就不会以这样的形式来询问你们了。”
“奇尔曼不是这样的人，但你知道，大家现在的触觉都很敏锐，这种话题确实不怎么好。”希拉瑞莉插话，“我想奇尔曼的意思应该是，教国漫长的历史中，从成立起到现在，如同以威尼特斯号为首的远洋探索舰队行动就一直持续着，其中除了探索未知的神秘，以及寻找新的资源地外，是否还存在着某一类人，或是某些人的私人目的？”
诺诺斯卡没有回答，他看了很久甲板上的那群年轻人，直到最后转身才张开嘴巴：“有些东西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特别是有关元老会与历代教皇的事。”
“我们也去甲板吧，奇尔曼，带上你的东西，安静的地方找一找总会有的。难得有去往其他大陆的机会，到了那里就没有轻松的时间了。这一个月我可不想用来思考这些烦人的东西。”诺诺斯卡在门口回头，“只管完成命令与任务就行了，其他的，就让应给为之烦恼的人去烦恼吧。是否有神灵很重要吗？我们这个时代，他们不还是永远消失了。”
“确实，他们也都死了。”奇尔曼大笑起来，说着提上自己的袋子，跟了上去。
希拉瑞莉走在最后，笑着看向自己身前的两人。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她回过头，望向窗户外无边际的大海，如同他们花了三十几年远航探索的古大陆群就在自己眼前般。
“黑云带来了漫长的黑夜，那时唯一的光芒，只有天际边燃烧的无边火焰、、、”喃喃自语，希拉瑞莉顺势带上门，话音也在此刻被隔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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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证明最终也未被正式通告出来，看见埃利里克回到办公处，有惊喜，有隐藏的恼怒与害怕。表情很丰富，埃利里克除了感叹外，再也不能用其他感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回到特别行动机构的第一件事，埃利里克就联系了自己的下属。不到半个月时间，接近十个人因为各种原因，都被辞退掉了。花了一天的时间一一去住所找到他们，只留下半多点人还在马诺马，其他的已经回去了各自的家乡。
傍晚，埃利里克才开车回到办公楼那里，剩下两个值班的人站在窗口抽烟，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呼、、、”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埃利里克脱掉外套，无奈且带着凄凉地吐出一口气。什么都变了，轨迹在短短的时间里转了一个巨大的弯道，将他引向别处。
“喂，埃利里克，知道吗？”值班的两人这时倚靠在窗边，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埃利里克，“今天特别行动机构总部的人来了，将我们的几个上级全部抓走了，上午的事。”
眼前浮现出别墅中记下的那几人的脸面，埃利里克点点头，没有回答。他觉得自己应该说：“预料到了。”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喝了一杯水，埃利里克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办公桌面，抓起外套驱车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那几个总部的人再度过来这里，不仅带来了对此处分部管理者的审问与判决结果，也带给了埃利里克职务晋升的通知。
“一个星期后希望你能准时过来报道，这段时间你可以休息一下。总部的执行部人数众多，这里又是马诺马，压力不会小，希望你能尽快习惯。”埃利里克看着总部的人离开，又看看自己的晋升通知，笑了。
他所期待的正义中，从现在开始，也不得不掺杂一些东西进去。
“这些都是代价，理所当然的事。”他说，看了一眼身后的办公楼，神情变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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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了，顺利进入到清理机构中。”打开门，除了闻到漫开的酒香，嘉比里的话也同时进到耳朵里，“你现在总该消停一点了吧，时间不多了，我建议你最好开始为不久后的骑士侍从考核做准备。否则，我不认为你以后还有机会追赶上卡西亚的脚步。”
“为什么说起他来？”叶捷琳板着脸说，“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这点不用你来提醒我。”
“哦，是吗？”嘉比里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来，“你不要忘记了，我曾经是你父亲的总秘书长，这颗脑袋里可装着很多很多不能说出来的信息。知道的比你多多了，提醒你当然是为你好，你记下就行，特别是关于‘消停’这个词来。稳定是绝大部分人们所追求的，喜爱冒险的永远都是少数。”
没管叶捷琳的表情，嘉比里喝完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考核后你就离开军部学校了，虽然知道你想在家族中逐渐扩展壮大自己的势力，但随着你父亲的离任，我想接下来的形式对你来说不会很好、、、”
“直接说重点就行了。”
“好吧，有去军部的打算吗？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前期的路就算是很好的铺展开。以你的能力，浪费在军衔晋升阶段并不值得。可以快速接近中上层，是个很好的机会。若是愿意，过后几个星期就能把所有手续和流程走完。等到你毕业，直接过去接受必要的训练与适应就行了。”
“我父亲的意思？”叶捷琳想也没想就问道。
“不是，你母亲曼雪莱夫人的意思。她去往无尽海冻原前特地找过我，交代下这些事。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否则你以为我会帮你这么多？”嘉比里话语中带着得意，仿佛是在寻求叶捷琳感谢，亦或是夸奖的小孩般。
叶捷琳仔细看了看嘉比里的脸，并没有喝多。
“考核前期我会给你答案的，那时应该还会奏效吧。”
“随时可以，只要你愿意就行。”嘉比里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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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日期上显示现在才正式进入秋季，但马诺马的气候已经与入冬无异。可以想象到这场连绵的雨会持续到冬季，然后变成漫天白雪直至完全结束时的景象。被闷在屋子中的人在几个星期后也终于沉不住气，即使打着伞，也想出来走走。
距离回到军部学校已经过去五天，卡西亚化过装束后离开学校，先去了租下的房子，高级通讯机器中积攒了很多倪丽雅的留言，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委派任务。关于寻求自己信息的那项长期委托也在这几天发布了失效通知。
知道这是奇力士家族中的人看出来了。那天在高速道路上临时做出的决定本来也没想要取得巨大的效果，只要将自己的意思传达到就行。
不久后，别墅基地的地下冷藏室中，卡西亚将两根现在也不知道是何物的金属圆柱体放进盒子里，与那些铀金存放在一起。到现在为止，学校中再也没有他需要带走的东西了。等黛尔亚赶过来的途中，卡西亚花了些时间清点放在这里的东西，看看有什么是需要提前悄悄运出去的。
当初截下的浓缩龙类血液还剩下一半多一点，原本以为这些自己都用不到，却没想到一年的时间中，帮助自己最多的还是它们。即使配合着苏卡琉斯的方法，它们已经让自己的身体多少不正常起来。
“这些罐子需要提前转移到南方森林边缘，至于其他东西，托给金色银行的邮递业务并不保险。”考虑的时间里，黛尔亚推开门走进来，抖了抖雨伞，将之放在门边才对卡西亚打招呼。
“团长，有一些时间没有见面了。”黛尔亚还是一副老样子，但此刻更加具有精神与活力。她走到桌边坐下，按照以往的习惯，将最近的情况告诉给卡西亚。
奇尔王国那里，沃特斯的军火生意在稳定后步入缓慢的增长阶段。因赫斯列赶过去帮忙的原因，一些事情得到顺利解决，大阻碍至此都宣告攻破。本地工厂的计划也得到了当地一些权贵势力的支持，步入计划与前期的协商环节。借着索塔冈的运输路线，马诺马地域的十几处工厂也开始器械上的搬运，厂址地皮的贩卖由黛尔亚打理，因附带一些韦伯利工厂流水线的条件，价钱也都在两人的期望范围内。
或许从头开始建造会很难，简单的贩卖与搬运就显得简单很多了。马诺马周边地域的工厂成了枪械子弹制造生产的主力，加之沃特斯在奇尔王国募集了一批人，以地下小作坊的方式来生产，现在供货与贩卖间勉强达到了平衡。唯一缺点是出入帝国边疆，以及重列漫长铁路线的运输费用让利润并不高。
“能赚钱就行，不要忘记我们起步的时间才一年多点。”
“下一步呢？等到马诺马的工厂被买家接收，我想就是我们彻底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吧。不扩大生意的区域，想要在此基础上发展开，就得靠着时间的漫长积累了。”
“会很快的，新年左右就有结果了。我想那时我也想好了自己的去处，并做好了一些前期准备，不用担心。”卡西亚对黛尔亚说，也是对自己说。考核结束后，就将是一个新的开始，只是起步点高了太多。
几天后，黛尔亚找到可以信任的长途商人，按照卡西亚的意思，只留下两罐子浓缩龙类血液，其余的和着那把做好的巨大钢剑一同运送到了南方森林边缘的城市里。
这时的另外一边，卡西亚等在一家经营咖啡与点心的商店里。学校周边要热闹很多，年轻也就代表着无尽的活力。
不久后，莎可打着伞走进来。穿着一身稍稍厚实的浅灰色衣服，还是背着一个小背包。将伞放在伞架上后，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走向卡西亚。
“卡、、、图索斯先生。”莎可坐下，将背包放在了双腿上，脸在店内的暖气下微微发红起来，“前不久谢谢了，你给我的东西最终还是没有起到作用。”叹息了一声，“虽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但现在的我并不能很好的去接受它。”
“慢慢习惯吧，你或许已经知道一些自己脑袋中装着的东西的重要性了，这些即使不能接受，但你也必须学会怎么使用它。”卡西亚说，语气放得很轻，他叫来服务员，莎可要了一杯果汁和一些蛋糕，“还有，叫我卡西亚就行了，但这只限于我们两人之间。这个名字并不是能带来好运的东西。”
“这次来只是想问问你最近的情况。说到底，你会遇上这些事，与我有很大的关系。”
“关系？”莎可并未将整件事情想通，她的认知中，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大概都和自己能翻译那些奇异文字有关。
“不用知道了，或许只是我胡乱猜测的也说不一定。”卡西亚打断莎可的思考，“但过后应该就不会再出现这些事了。这里有一个请求，若是你自己不介意，我希望你可以加入到骇的队伍中。我想这段时间里，他应该邀请过你吧？”
“确实是这样，说是危险虽然已经消除了，但他也不能保证以后是否还会有相同的事情发生。给我请了专职的私人教练，训练我的基本体能，期望得到一些自保能力。当然学校还是可以继续去，只是暗中会派人跟在我身边，作为保护。”
“还在思考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还没反应过来。以前认为自己的接受能力是非常强的，但和卡西亚先生你们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并且我一直都感觉自己与你们并不在同一个环境中，联系我们的，好像就只那些奇异文字了。”
卡西亚怔住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莎可，不久后又将目光移向了商店外。连绵的雨只有大小之分，和街道上的伞一样。
卡西亚这时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叠纸，上面记下了他收集到的所有奇异文字:“我所有的资料了，希望可以帮助到你。我过后不久会离开马诺马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一走就是几年。但你若接着在帝国历史学校上学，在你毕业前，我应该有时间过来这看看你。工作关系，我现在还没有一个稳定的住所。”
接过袋子，莎可能感受到上面的重量：“卡西亚先生，在你回来前，我想我能将这些东西全部翻译出来。”
“那先提前谢谢了。”卡西亚诚恳的说，“另外，无论你是否接受骇的邀请，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我都希望我们之间认识这件事不要被其他人知道。具体原因现在说好像也没有时间了。”
“我知道了。”莎可认真的点点头，“但我觉得骇先生好像知道。”
“有时候装作知道，能更好且在更短的时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离开帝国历史学校，卡西亚先去了帝国管理机构那里注销了蒸汽骑士团。这也会成为找到自己，或是黛尔亚他们的线索。以后若是有机会，他想自己应该会以另外一个身份重建它，虽然具体的意义并不大。
回到军部学校，卡西亚去生物大楼找到那群老教授们，要了几份效果较好的促进机体再生的药剂配方。和布鲁斯教授单独商量时，卡西亚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以浓缩龙类血液作为培养液？那东西对手术者很致命，想要利用、、、”布鲁斯教授听完卡西亚的话，当即摇摇头。正想要否决这个想法，话却停下了，“搞错对象了，对你来说，那东西或许比实验室里的培养液还好。”
“放心吧，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不是难事。时间上若是不急，我能在两个星期后给你结果。因为还需要考虑到原材料，军部学校倒是不缺少这些。但在外面，黑市上想买这些东西就很困难了。”
一件件事情跟着完成，卡西亚每天都在思考自己是否有在哪个环节出现遗漏。时间就在这些琐事中渡过，一面在晚上接受孛锒教练对重型武器的指导与训练，卡西亚一面频繁进出图书馆，看了很多自己认为需要的书籍，将重要部分全部记在了脑袋里。
手术开发资料占了其中很大一部分，不知道何时可以起到作用，但卡西亚心里觉得若是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这些东西应该能吸引一些有基础的手术者过来。
闲暇时间则被用来研究地图，帝国的境内、三个巨型国家间的灰色地域、夹缝中的小国家、以及接壤其他国家的帝国边疆。卡西亚将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通通都看了一遍，与之相关的详细信息，地理位置，以什么作为地域性的经济支柱，重列与飞空艇航线，管理上的严格程度等等，他都对照着每个不同的地域仔细研究了一遍。
最终选择出来的位置在帝国境内，是一个次边疆城市，接壤一众小国家，距离奇尔王国也不算远。若是肯花时间，相比较马诺马这里，去往灰色地域要方便太多太多。更重要的是，卡西亚看中了与之接壤的一众小国家。资料上显示那里的山很多，但都不高。一两百年前那里曾经繁华过，因为帝国矿源与三原色的采矿机器入住，确实拉动了整个地域的繁荣。迅速成为了一座集冶炼与工业加工，成品输出的地域来。但随着矿石的开采殆尽，走向没落和当初变得繁华大凡是一样的速度。
但繁华期间，周围小国家几乎与那片地域同化了。边疆的荒地上在那时建立了很多铁路线，连绵的山脉间，也有当初帝国矿源公司钻出的运输隧道，交通上会很便利。
将那里选成了骑士侍从考核后的第一处考虑地点，另外也有两处情况不尽相同的备用位置。做完这些，布鲁斯教授那里也有了结果。拿到药剂配方后，卡西亚让黛尔亚尽快将原材料买齐，直接送到南方森林边缘。
叶捷琳也在期间回到军部学校，家族中的事暂且告一段落。进入清理结构的好处便是她手上掌握的资源会变得更加安全。
不久后，只在南方森林任务前期回来过一趟的依耶塔也出现在学校的训练场上。与之对应，其他同期人员，不论一星学院还是三星学院的学生，这会儿大半都离开了。帝国、军部那里去了很大一批人，其余的则被各种各样的机构吸收。
阿托环晚于叶捷琳一周回到学校。体型恢复原样，并带来好消息，他的手术正式进入第二阶段，现在正处在稳定阶段。 2k阅读网
难得的平静降临下来，但军部学校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热闹，新生们的外出任务时有发布，要比他们这一期频繁很多。不能说这一期新生质量好，就每次任务的存活率来看，确实要比卡西亚他们好上很多。在得到想要的训练效果的前提下，活下更多的人是学校管理者们希望看到的。
一面等待着骑士侍从考核任务的规则发布，一面都进入到排满的训练中。卡西亚自己则更加倾向于找一个安静的环境，用来探究苏卡琉斯与巨鲸方法的相互转换性。着重点放在了巨鲸的方法上，第二次梦境过后，自己就多了一项能力。如同鳞化状态下抑制不住的吐息般，身体不知不觉间便能借由血液蕴含的能量来散发出温度很低的寒气。并且顺带着，体质也默默发生了改变，更加像是冷血动物，散发寒气时，体温早就低于普通人类的极限位。但直到现在，卡西亚也未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不妥之处。
这段时间练习的就是如何细微控制体温的下降。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卡西亚没有余力来继续进行体温控制的手术开发。借由巨鲸的方法，加上自己身体的敏锐感知，或许精细的控制下，也能达到体温控制的手术开发效果。日后时间里，屏蔽掉温度感知的探查能力后，所有行动将会发生新的变化。
身体的御寒性一同得到极大提升，在接近极限寒流的训练场所里，卡西亚发现自己也不用耗费更多的体力维持基本温度。如同融进了这种寒冷的环境中，一切变得自然而然起来。
教科书上一直都说鲸类是哺乳动物，需要保持恒定的体温，但并不适用第二类生物的巨鲸。力量、体型上都不合适。资料上，对巨鲸的描述一般都是“在大海中自自由移动的山体”，成年巨鲸可以拥有超过几千米的体长，大海对他们来说如同人类对于陆地的理解。
脾气要更加和善些，至少很多远洋探险队都有目击到这种第二类生物的记录。只是很少很少主动攻击人类。虽然卡西亚也不知道龙类是否对其他生物有很强的攻击性，布力诺区域倒是见过一头，但并不能作为参考。至于卡西黑，卡西亚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将他带入进来，感觉没有必要性。
这会儿对后相大陆上的另外一个巨型国家更加感兴趣起来。火焰联盟的结构与远海共同国、帝国都不一样。更加倾向于自然，并且从琳娜那里，卡西亚知道火焰联盟中有很多人可以与第二类生物在精神世界中对话，虽然只是单方面的，但这也足够神奇。
“那里的环境，以及地理，造就了火焰联盟和右相大陆上的超级国家。”书上总会这么说。并且，从很早以前开始，历史上的诸多地质学家就猜测过三片大陆曾经是一体的。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是某些原因所致。
闲暇时间的阅读让卡西亚知道了很多东西，他正在积极利用军部学校图书馆里海量的知识补充自己。
“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次训练了，明天我会离开学校，回来也大概是一两个月后。说不定刚好赶到骑士侍从考核前回来也说不一定，摸不准情况。”孛锒收起重锤，把柄在无数次的挥舞下变成弯曲状。
“外出任务？”卡西亚将重剑插在身旁，喘了几大口气才问到。
“身体记忆与以往的本能反应，还有感知敏锐度已经恢复过来，没有留在训练场的理由。”孛锒点点头回答，“是时候验证成果，自己给自己打分了。自从进入军部学校就很久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危险，这种状态对我们这类人很致命。”
“对了，我离开后，希米亚会接替我的工作，代理教练。以前就是第二三星学院的教练，但因为某些事丢掉了职务，现在算是我的下属。你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需要帮助只管找她就行。但或许用不着，她可能也会因为一些事来主动询问你的。”孛锒看了眼头顶上的六棱形防护玻璃，“这种时候，卡西亚，我也觉得你应该正视一些事情。等到你的年龄增长起来，以后，你会知道自己现在心中的坚持都算不上什么。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扭曲你。”
“好了，你自己再熟悉一下，我先回去准备了。”
孛锒说着走向训练场大门，一面扭动着脖子，一面对卡西亚招手：“几个月后回来希望你有参加骑士侍从考核的真正资格。”
和孛锒说的一样，第二天接近中午时间，希米亚到训练场找到了卡西亚。
“那身份卡片孛锒已经交给你了吧？”希米亚直接问道，“若是还需要其他帮助，例如想要的手术开发资料，或是帝国任何一处位置的职务，军衔阶位等等，都可以提出来。你知道这些都不是难事，只要你愿意开口。”
卡西亚摇摇头：“暂时没有，若是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那等着你，但最好在骑士侍从考核前。那是一场大选拔，帝国中各地域，各机构都会派人盯着，争取想要的人员。过后再委派进去一个职务，会未免显得麻烦些。”
“对了，手术的同化融合上，有一些促进药剂给你。虽然知道对你没有多少作用，但这作为我接受的一项命令，还是不得不执行。已经被写入学校里对你的培养资源中了，记得去领取回来，不然损失的是我们这边。”
希米亚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张目录，等到孛锒一走，便来到卡西亚面前一条条确定。
“那毕业后，有去奇拉安第家族的打断吗？随时可以过去，你心里清楚，那里永远都为你敞开着门。要去军部，帝国管理机构等等，只要不是圣皇厅下的组织，都有办法让你拥有更高的起步点。时间不该浪费在这些上。”
中午吃过饭，卡西亚回宿舍时去了一趟后勤部。带回的箱子里装满了药剂，至少是未来几个月的用量。拿了一份去生物实验大楼，老教授们的回答是“这些对你来说，无异于向身体中注射生理盐水。”
于是外出一趟，卡西亚将这些药剂全部给了黛尔亚。
“记得送一些给沃特斯，这些对你们应该有很大的帮助。”卡西亚等到黛尔亚脸上的欣喜消失，才说到。
在个人实力上，黛尔亚、沃特斯等人和自己之间已经存在巨大差距。但初衷是需要她们帮助自己管理其他事情，这些时间的经历中，卡西亚越发知道个人的力量在未达到极致前，面对庞大的群体会是多么渺小。
突然之间没有马上赶回军部学校的心情，卡西亚乘车在马诺马逛了一圈，但发现自己去过的地方真的不多。很多都有印象，但只是赶路中途在脑袋里过了一圈的景物而已。最后去去到了马诺马的一个没落聚集区，腐败发霉的味道远比以前还要严重。
周围的景象几乎和那天晚上差不多，唯一区别只是现在正值下午时分。卡拉当初居住的房间里，弹痕与爆炸痕迹现在都还在蛛网下保留着。修整过的地方只有门与被穿透的墙壁而已。
选择走回去，卡西亚现在才有时间来关注自身与骇之间的事。从最开始的舞会，骇好像就因为利的死找过自己。当然痕迹都被消除干净了，骇当然能想到利死亡的真正原因，但主要人员一直都差一个，才导致迟迟没有做出行动来。
并不喜欢和骇这样的人成为敌人，都善于动脑，懂的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更为重要的一点，卡西亚一直都能从骇身上感觉到与利一样的特质，区别在于一个不善于掩饰，一个却拥有极强的自制能力。
“不知道卡拉现在怎么样了。”想起来满是感叹，卡西亚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卡拉那样，选择大致相同的方式来让自己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只是难度变了很多，但给与帮助的人也更多。
说起来，卡西亚感觉自己和第一次任务比起来，变化还是可见。自己就能从中体会到，无论是精神还是这具异常化的身体。
“或许卡拉一直都在远方注视着自己也说不一定。”临近军部学校，卡西亚突然想到。若是按照既定的流程，自己会在军部学校呆上三年时间。只要愿意，知道自己的信息与名字，花钱让人收集情报应该不是难事。
但知道好像也没有作用，很快就是整整两年时间，卡拉至今未传过来一次消息。或许当初从梅瑞迪斯家族的手里获救时，卡拉应该与诺儿的手下交谈过，也许达成过某些协议。
孛锒教练走后，训练场上时常只有卡西亚一个人。训练重点还是重剑与重锤，身体在训练中适应并发生了相应的改变。全身肌肉已经完成绞结化，更加坚韧，使用重型武器也越发熟练。基本的剑术和以往经验累积下来的招式也能使用。武器重量增加的情况下，这样的攻击将变得异常强力。毕竟挥舞接近半吨的二代圣剑劈下去，加上圣剑本身的锋利度，单纯的抵挡几乎不再有可能出现。
一面训练一面等待着骑士侍从考核的通知下达。很快，距离新年不到三个月。军部学校这时几乎全天被黑夜笼罩，除了中午有些许微光落下，照明只能靠着各种各样的高亮度灯具了。
寒冷的天气持续很久，这天，连绵的雨终于停下，但云层翻涌得更加厉害。间隔不到半天时间，细碎的雪颗粒开始漫天落下，不久后，马诺马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感觉到了什么，吃过晚饭后，叶捷琳踢响了卡西亚的门。
“我想时间差不多了。”叶捷琳走进不大的冰冷房间，自己打开了暖气阀门，然后坐在了书桌前，“军部学校的能源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地热和极限寒流强劲的风力，不用想着为他们节约。”
卡西亚坐到床上，房间里很快变得暖和，同时也充满叶捷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看着叶捷琳翻弄自己的书，卡西亚代做着和她一起等墙壁裂开，然后里面吐出几张印满铅字的纸张来。
“考核后想好去哪里了？”见到了一本地理图册，叶捷琳抽出来翻了翻，指着上面的笔记说，“神学院天文宫预测红星到来的时间是在九年后，今年一过便是两年时间了。加上以往的记载，战争往往都是提前爆发，实际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年。”
“绝对不能浪费，要么进军部，要么加入大势力大家族中努力登上权力结构的中上层，这样才能把握住机会。每一次战争是有一些人从底层一直爬到金字塔上层，但例子太少，根本不具备参考性。还有另外一点，战争结束后，这些人失去战争的依靠，你认为当帝国重回四方势力的格局，他们会过得很好？大都站不稳脚，最后还是会选择依附于某一方。”
“不想你走弯路，但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只想多提醒你一下。”
放下地理图册，叶捷琳环顾周围，好像是女生对一个男生房间的好奇一样。
就在这时，两人几乎同时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墙壁。“滋滋”的声响从中传出，随即一张张缀满铅字的纸张从中吐出来，一分多钟才陷入停歇。
伸手将之取下，卡西亚也走到叶捷琳身边，看向被叠整齐的十来张纸。还是军部学校一贯的文件风格，开头的几个加大字体带着一股沉重的味道。从进入军部学校不久后的《对圆桌十二骑士与骑士王的补充议案》，再到手上简化版本的《骑士侍从考核检录》，时间正在不是不觉间加速前行。历史注定的进程终究还是会用钢轮碾碎一大批人后才会步入静止。
第二天卡西亚起的很晚。太长时间没有毫无戒备的完全睡下去，醒来时钟表时针指向十一时。换了一身衣服，卡西亚回忆了一遍昨晚缕清的准备后，去到叶捷琳门前。
门析开一条缝，卡西亚象征性敲了敲，声音的回荡告诉他里面没有人。判断出故意为之，卡西亚走进去，书桌上果然放着一张纸。
“记得不要迟到就行了。”落款是叶捷琳，还写有时间，凌晨三时。正好是叶捷琳和卡西亚简单商量完离开房间后不久。
卡西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松了一口气，他到生物大楼待到下午四时左右，返回宿舍化过装束，在军部学校外出的门前见到等在那里的希米亚。
“完整的资料，还有连夜整理出来的信息，或许会对你有巨大帮助。据我所知，你去过的极限地域就只有南方森林，还是边缘位置，没有可参考性。”希米亚将涨得满满的文件袋子扔给卡西亚，“若是还要寻求其他帮助，或是取得其他必须资料，用文件袋中的无线电频率联系就行了。”
“谢谢了。”卡西亚点点头，直接去往了马诺马最大的一处飞空艇机场，黛尔亚已经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