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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

    一道极快的光束飞入识域内,瞬间,光束化成雪亮的锋刃,劈开淡蓝的天域。

    杀气凝来,面门火燎的刺痛,烧灼的要裂开了。

    嗖!魔兽一闪,跳到百里外,呲着四齿尖牙向光束斩落的方向,喷了口魔气。

    一道凝着魔瞳的小巧盾影挡在身前,魔兽四蹄飞扬,化成一缕魔烟。

    光束化成的刃锋斩落虚空,猛然顿在空中,开天劈地声势竟然未伤到山间林木,锋芒一转斜斩逃遁魔兽。

    魔盾爆起一团青烟,破碎在空域。

    钝钧的脸腾的红了,迅速涌来的血,冲得眼睛都起了血线。身体向前一冲,差点从兽头上翻过去。一把按住兽头的黑鬃,心头一阵悸动。

    “好强的圣术”。钝钧变了脸,偷袭者在何处没有感知到,可见神识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没有赤霄预警,这次可要吃大亏了。

    回首神识空域,钝钧不敢怠慢,轻点魔兽急速向远域逃遁。一闪,天际留下一片鳞光,魔兽化成流星飞逝。

    几息后,两位圣者遁近。身着两色圣服,手持虚兵不紧不慢的跟着。

    “田长老,你也太急功近利了,这样会打草惊蛇的”。齐可一脸的不悦,对田涓那一技成见极大。

    田涓俏颜如冰,显然更不悦。“谁知道她能神识到,错失了机会”。

    “你”。齐可无话可说,本来就心存一肚子气,没想到会这样。

    “你什么,快追吧”!田涓取出光梭,顾不上齐可,驾梭追向远域魔光。

    残星闭上疲倦欲睡的眼睛,退隐在彩霞妆扮的天宇。三道极光一前两后,在空中追遁。渐渐的距离越来越近。

    钝钧心里暗暗叫苦,魔兽遁速一息近千里,却没能撇开两道圣影,反而渐渐的拉近。

    “五百”。软在背后的赤霄有气无力的报着距离。飘悠悠的黑发在身后啪啪的打着风哨,一只眼睛后翻着时刻盯着身后。

    缕缕冷汗从发间凝出,沿着发丝滴下。数千年来,钝钧进圣域次数无法计算,除了被边城的巡法使追杀过,很少有圣祖追杀。如今已经感应到身后的圣息,那是圣祖级的存在。

    魔兽腾空掠去,身后的淡雾里,现出一道身影。玉树临风的站在空中,手里轻摇着“如意随心扇”,淡淡的眼神凝着一缕寒光。

    钝钧吓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伸手摸过后背。

    “幻影,走”。身后传来赤霄的声音。

    钝钧抓着赤霄的战甲,放了心。神识眼身后的远去的身影,心里一阵肉跳。

    “能骗过”。

    能不能骗过,钝钧心里没有底。幻影出现时,真是吓了一跳。顾不了太多,魔兽极风遁去。

    远域,梭光停顿在数十里外,唰!光罩落去。田涓、齐可冷冷的站在空中。

    幻影赤霄轻摆着扇子,一脸的傲气的神识着两位圣祖。根本没有见礼的意思。

    “是他”!齐可阴森森的笑了。

    田涓当然认识赤霄,那时的赤霄可是风光的狠,总是走在赤晓少主身后,一脸的神气。

    幻影赤霄见两位圣祖现身,心里一喜,轻轻的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遁了过来。“两位圣祖,在下赤霄,带魔使去圣海城,不知有何事”?

    “你是赤霄”?

    “不错”。赤霄乐了,看来自己的名字还是有点名头。

    齐可一阵阴笑,脸上现出寒杀之气,一闪遁近赤霄。

    “不好”!幻影赤霄打了个寒战,从齐可的眼神里看到了凶光。

    噗!一道白光,从眉心斩入。将赤霄活生生的劈开。

    分成两半的圣体,燃起白色的火焰。几息间,圣体就烧成了灰烟。

    田涓捻着术法,凝视着爆成青烟的圣体,竟然没有残魂逃遁。

    “齐长老,你也太狠了”。

    “狠吗?小小手段而已,让他少点痛苦”。齐可自信满满的笑着,心里道:“本祖这一技专灭神识,小小圣士能逃得了吗”?

    田涓冷笑着,什么也没说,神识眼空域。转身向另一域遁去。

    齐可收了术法,看眼轻纱般的雾气。小声的嘟囔道:“小子,这事怨不得我”。

    “啊”!赤霄的脑袋重重的撞在钝钧的后背,钝钧差点没咬到舌头,嘴里一阵溜酸。

    “赤霄哥怎么了”。

    赤霄那里还有力气回话,“贴树片”似的粘在钝钧的背后,呼吸都没了。

    钝钧叫了几声,吓得脸儿都白了。看眼四域的山势,落向山坳里的密林中。

    “赤霄哥,你醒醒”!钝钧抱着赤霄轻轻的晃着,急得脸上都凝满了汗水,眼圈里转着珠光。

    “哎呀!他死了”。

    突然,身边传来风语声。

    “你才死了”。钝钧凶巴巴的回了一句,跟着一愣,手中凝出一把魔刃。

    “谁”!钝钧怒目凝视林域。

    草儿轻轻的动了动,伸出个毛头小圆脸。黑溜溜大眼睛笑眯眯的,一脸顽皮的样子。

    “小屁孩”!钝钧骂了句。

    “哼!小魔女,你再骂我,小心我和你翻脸”。小圣孩噘着小嘴走出草丛。

    钝钧撇了下嘴,眼神不由得闪了下。这小屁孩穿着小兜兜,境界却不低哪?

    只见小圣童半光着屁股,前面是件粉红的兜兜,背着圆尖的竹笠,扛着根不长的竹竿,手里提着小小的鱼篓。神气气的歪着头,小脸凶巴巴的。

    “凝气一阶”。钝钧眼神微变,小圣童看似小,境界可不低呀!

    “没时间理你”。钝钧急得一身汗,抱着赤霄脸白一阵,红一阵,没有办法,自从入了魔域,再也没有修炼过治气。

    “嘻嘻嘻!这是谁下的手,好狠哪”?小圣童瞄眼赤霄,笑了起来。

    钝钧抬头看向小圣童,像看到了救星。“小圣友,你救救我的好友,我会重谢你”。

    小圣童歪着头看着钝钧,撇撇嘴。“魔卫也这么好心”。

    嗖!一股子寒流袭遍全身,钝钧的牙打起了寒战。凤目一挑,魔瞳凝向小圣童。许久才问道:“你是谁”。

    “我呀!药圣子”!

    药圣子?钝钧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圣童,药圣子药鹊是个老头呀!怎么是个小屁孩了。药鹊,钝钧见过的,数百年前还找过魔主。

    “我不管你什么圣子,过来救人”。钝钧凶巴巴恐吓道。

    “闲的”。药圣子撇着小嘴,扭着小屁股向林中走去。

    “站住”!

    草丛晃了晃,药圣子小小的白影被绿色吞没。

    钝钧神识咣唿下,不由得愣子,慢慢的把怀中的赤霄放下。

    “是幻觉吗”?明明看到小圣童进了草丛,怎么会一闪就没了。钝钧打了个寒战,后脊梁阵阵冰冷。慢慢的站起身,手中魔刃凝满血色红光。

    微风阵阵飘来,轻轻地翻着战襟,戏弄着林间的叶子。响着一片轻微的簌簌声。朵朵的花儿在草中摇晃,飘来一缕缕的轻香。

    钝钧的眼神变得有些迷幻,困了似的,慢慢的闭上眼睛,身子歪入草丛。

    “就这点本事,还想救圣”。林域里传来甜腻腻的声音,药圣子矮矮的身影出现在草巅,背着小手嘻嘻的呲着一排小白牙。

    童影轻轻的落到钝钧身边,趋着眉头看着软泥似的赤霄。“小子,你风光的时候过去了,怎么被追杀了”。

    药圣子扯手将赤霄从钝钧怀里拉了出来,平躺在草丛中,摸着下巴看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药圣子叹了口气。伸手从鱼篓中拉出个大大的葫芦,弹开葫口,取出黑色的药粉。吐了口吐沫,在手心里和了会儿,按在赤霄胸口处,轻轻的揉了揉。

    赤霄胸口变得黑漆漆的,渐渐的向头部漫延。唰唰!粉白的脸上一道黑影窜动着。

    药圣子一指点在赤霄的眉间处,细牙一咬,双指夹着条黑细线拉了出来。边拉边咬牙道:“邢天都说你是千手毒,在本祖看来,也不过如此”。

    “啪”!一声断音,赤霄煞白的脸升起一缕粉色。扭曲的黑色长虫夹在药圣子嫩白的手指尖。

    随着黑体长虫拉出,赤霄紧闭的眼睛被扯圆了。腾的跳了起来,抖开“如意随心扇”,挡了半边脸,惊异的眼神看向倒在草丛中的圣影。“我晕,发生了何事”。

    赤霄神识四域,除了一缕奇异的花香和簌簌而落的露水,再没有其他异样。

    “钧妹”。赤霄急忙扶起倒在草丛中钝钧,擦去她脸上的露水,摘掉一片小小的草叶。轻轻的晃了数下,也不见钝钧醒来。

    赤霄呼唤了几声,手按在脉门上,锁了下眉头,又移到丹海、胸口和眉心,细细的端详着被露水滋润的凝着淡香的丽容。

    微微失神,深深的吸了口气,呼出的气体都颤了音。红色光环凝出指尖,轻轻的点在钝钧眉心处。

    “咳!咳”!纯钧轻咳了两声,空气里凝着圣女如兰的气息,慢慢的睁开眼睛,猛的大了。

    “赤霄哥,你醒了”。激动的泪水聚满的令人心跳的眼眶,模糊的上下打量着,情不自禁的摸了下赤霄的脸。

    腾!赤霄的脸红到了耳朵根,酥酥的电麻感从脸传遍了全身。“啊!钧妹,吓死我了”。

    钝钧感觉到赤霄心境的微妙的变化,忙挣扎的逃出赤霄的怀抱。拭着火燎燎的脸上滚落的泪水。“你昏迷好几天了”。

    “哦!你也昏迷了很久”。

    一时,赤霄和钝钧都没了话,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看着天,一个心慌意乱的看着地。

    “哈哈哈!抓到了”。

    山风卷着树涛,扬澜般带着骇人的声浪滚滚而来,风摇其巅,韵动树域,听着微远的声音,刺耳的冲开雾域。

    药圣子蹦跳的跑出草丛,身上滴着露水,手里多了一只红眼兔子。

    “我说了,让你好好的捣药、看家,你跑出来会情人,你说你,会个同类也就罢了,找了只凤凰”。

    赤霄的脸呀!腾的红到了脖子根。忙行大礼。“见过药祖”。

    药圣子眨巴着眼睛,看过赤霄。“你谁呀”!

    “药祖,你不认识我了,在下赤霄呀”!赤霄忙拿开扇子,露出红苹果脸。

    “赤霄?哦!想起来了,变样了。不守着你那宝贝少主,来私会小情人”。

    赤霄的眼神变了下,呵呵两声。“钧妹昏了”。

    “是呀!都昏了”。药圣子提着兔子嘟囔着,不停的摇着小脑袋。扭着光溜溜的小屁股走进另一处林域。

    赤霄尴尬的使了个眼色,示意钝钧跟着。

    钝钧满脸的红光,眼神十分的惊异。药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是个凝气境的小屁孩,赤霄哥怎么叫他药祖。药鹊?我见过呀!

    想归想,钝钧还是默默的跟在赤霄身后。

    “药祖!你要去哪里”?赤霄讨好的问道。

    “吃兔肉,你吃吗”?药圣子钻进草丛里,啪啪的抖落无数的露水。

    赤霄挡了挡飞来的水珠,扇面闪着莹莹的雨境。“好呀!药祖,我帮你烤”。

    “没安好心”。药圣子骂了句,不再理赤霄,任凭赤霄在身后问长问短。

    走了许久,来到幽深的峡谷里,清脆的风吹过谷口,山林极速流动的躯体撩拨着一泓清波。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轰鸣声,转过几道弯,长泓瀑布出现在眼前。闪着银光的缎带,镶嵌在青山之间,耀眼而醒目。

    一阵水烟飘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的清,泛起阵阵潋滟,涤荡一身的尘土。

    赤霄惊叹不已,连连赞美。似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景佳境。听得跟在身后的钝钧都趋起了眉头,不知道,赤霄哥为何粘上药祖。

    “行了,别哆嗦!我可不想带个魔女进去”。药圣子娘声娘气的道。说着,已经进了谷口。

    赤霄愣了下,回首神识道:“钧妹在这等我,我去办点事,即刻即回”。

    钝钧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赤霄跟着药圣子进了山谷。轰鸣声越来越大,好似万鼓齐鸣一般震耳欲聋。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撞在周围的岩石上,飞花碎玉一般,细小的水珠折射着一道彩虹。

    药圣子笼罩在茫茫的水雾中,回首看向赤霄,声音有些微变。“什么事,你说吧”!

    嗵!赤霄跪在**的青石上。“药祖,弟子有难,请指条明路”。

    药圣子眼神失去玩味之色,半眯着。声音威严的道:“赤霄,你想害我”。

    “药祖恕罪,弟子已经走头无路,只有药祖能救我一命”。说着,赤霄连连叩头。

    药圣子沉默的看着赤霄,久久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想我如何帮你”。

    赤霄忙直起身。“请药圣送我去虫域”。

    药圣子眼神怪怪的看了会儿。“好,我可以给你一道令牌,假令你去虫域采药,记住,不到化身境,不得回圣域”。

    “多谢药祖,多谢药祖”。赤霄连连叩头。

    药圣子从圣袋中取出葫芦令,点了数道符文。送近赤霄。

    赤霄刚想接,药圣子又收了回去,面色威严的嘱咐道:“记住,我说的话”。

    “药祖放心,弟子知道进退”。

    “你呀!本祖还想靠你混点好处,却成了累赘,千万别说,你我有渊源,小心我六亲不认”。

    “药祖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走吧!离这儿远点”。

    药圣子说完,扭着光溜溜的小屁股消失在水烟中。

    赤霄站起身,咬咬牙,又向闪烁着五彩缤纷霞光的瀑布拜了又拜。转身遁出山谷。

    钝钧站在温媚的圆月下,凝视着怒号嘶鸣的谷口,心中有太多的不解,害得脑信子都生痛了。

    见赤霄像幽灵似的从谷口深处游戈出来,忙挥挥手。“赤霄哥,我在这儿”。

    赤霄遁近,拉着钝钧的手,取出千里梭。“钧妹快走”。

    “去哪儿”。钝钧疑惑的问道。

    “先走再说”。赤霄拉着钝钧进了千里梭。

    一道青光划过天宇,消失在深蓝的天际。

    听了赤霄的解释。钝钧站了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赤霄哥,我不能跟你去,我要找小月”。

    “为什么?有了化魂术,我们可以炼化更多的启识珠,修炼神识和境界”。赤霄不解的看着钝钧,这么好的术法,钝钧竟然没有半点的心动。

    “我”。钝钧有太多难言之瘾,虫域遥不可及,怕是不等到那儿,魔**晶已经消耗光了。

    “神识的强弱,关系极大”!赤霄又劝道。

    “我知道,除非,我能得到魔心石”?

    “魔心石是什么”?赤霄不解的问道。

    钝钧把魔心石的用处简要的说了些。赤霄这才理解,难怪同样是修炼,赤霄炼化了不少的启识珠,境界并未比钝钧高多少。

    “即是这样,如何才能得到”。赤霄心也动了,如今修炼境界对于他来说,没有比这事更重要的了。

    “找到小月,就有办法”。

    “那好,我陪你去”。赤霄虽然另有打算,见钝钧如此的坚决,还是留了下来。

    梭光方向一转,飞向幽冥域。

    几息过后,“千里梭”停在刺目的骄阳中。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受不住酷热,悄悄地躲得无影无踪。两道金光闪闪的梭体,挡住了去路,在烈日下释放着冰样的光芒。

    速度太快,赤霄微一失神,差点与一道“千里梭”撞到一起。掉了个方向,想躲开。一道金梭又挡住了去路。

    赤霄不得不停下,神识着远域的金光。

    钝钧目现杀气。“赤霄哥这些圣者有意而来”。

    赤霄当然明白,只是还不明白来者的何意,神识数息,也不见对方回应,不由得惊寒。难道追杀自己的圣祖发现上当了。

    “圣友,可知药鹊圣祖在何处”?许久金梭内飞来一段神识。

    钝钧、赤霄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原来也是找药圣子的。赤霄平静一息,回了数句。

    金光一闪,金梭让开道路,直遁药圣山。

    赤霄苦苦的笑笑,是有些神经了,如今怎么看谁都像似追杀的。

    钝钧看眼苦笑的赤霄,打趣的问道:“一个小屁孩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赤霄边驾驭“千里梭”边笑道:“钧妹有所不知,这药圣子就是药鹊,别看只有凝气一阶,实际在修炼一种秘术,每百年就会幻化成孩童。听说少”。

    赤霄停了下。“听说食了一种灵药”。

    钝钧看眼赤霄,总感觉赤霄哥有一段话没说出来,似有意的让过。“难怪是个小屁孩”。

    二圣正聊着,又一道梭光撞了过来。吓得赤霄都对了眼,急忙换了个方向,停了下来。心里骂道:“今天怎么遇到这么多的疯子”。

    “想死呀!没长眼睛”。急遁金梭停也没停,掠空而过。

    赤霄愣了下,梭影急转,跟着掠去。

    钝钧不解的看着赤霄激动的面容。数千年不见,赤霄变了,变得有些好事,性子也急了不少。

    “赤霄哥,我们还是办正事吧”!

    赤霄没有回应,神识感应远域急遁的光梭,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眼神变得直勾勾的,钝钧还想说什么,看到赤霄这个样子,心悬了高高的,不知道又要发生何事。

    抬头望去,药圣山在阳光垂照下,浓雾滚涌,云蒸霞蔚,笔直的山峰如斧削般,搅动着隽秀雾海。

    两道光梭远远的停在雾空,在阳光下跳动的白光。

    梭影间,两位圣女凌空而站,俏丽的令炎热的烈阳都失去了光泽。

    四目相对,长长的睫毛,流动的眼神,足以让观者窒息。那来的这么标致的能让人吐血的美圣女。

    一丝黑发闪过圣女的眼帘,身着“意云服”圣女,挑挑被风吹落的秀发。

    “琼师妹,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腾云服圣女嘴角微微撇了下,丽瞳荡过一泓清冷的光。“秦师姐,这事由不得你我,师妹也是奉命行事,就是有心放你,也不敢私做主张”。

    秦姬脸色有些苍白,神识眼身后的金梭。似乎有些犹豫,久久的下不了决心。

    “琼师妹,我可以回去令罪,请放过月儿”。

    琼心微微晃动,风情万钟之态流露在扭动的腰姿间。淡淡的笑容里透着一丝的冷漠。“这事我也帮不了”。

    秦姬咬着细牙,俏容因怒而变得更加的冷艳。紧闭的细唇里挤出咬紧牙关的声音。“这么说,琼师妹一点都不念旧情”。

    “可以这么说”。

    杀念从两双丽瞳中流出。劲风无名的从山谷中呼啸而来,寒冷刺骨的在山顶、山谷旋转、呼吼。看似光秃的药圣山发出海潮似的吼声,茅草、枯枝摇曳颤抖,互相击碰摩擦,不断吐着**。

    “五行环”在秦姬手腕上阵阵嗡鸣,与山风吹得呜呜声响应,好像千百只野狼在齐声嗥叫。

    琼心摆着流莹小扇,道道香柔柔地震荡波,吹过密集的树叶层,叶叶摩擦,发出凄切的哀鸣。无形的压力令人透不过气来。

    “秦姬,我们交过手了,就凭你那件破圣器,挡不‘流莹扇’一击”。

    “哼!琼心,你别吓唬我,以你的境界,那个破扇子还能催动几次”。秦姬嘴上说的硬,却没有敢轻易出手,上次与琼心交手,秦月为了保护她受了重伤,现在还人事不醒,如今有几分胜算,不好说了。

    “破扇,也是虚兵”。琼心说着,一咬银牙,轻流小扇闪起数点莹光,

    嗖!三道莹光破空而去,虚空竟然被击出三道裂缝,嘶啦啦的向四域裂去,仿佛这天就是一块易碎的琉璃。

    秦姬脸色微红,腕间“五行环”放出一道环光。数道环影在身前打了个旋,化成数十个光环。

    “去”!“五行环”砸向飞来莹光。

    啪啪啪!空中一个个环光随声破碎,三道莹光穿过环心,将“五行环”击得连连暴退。

    秦姬额角瞬间凝满了冷汗,连点数下术指,想加持“五行环”。

    啪!一声爆音,退得不能再退的“五行环”碎成五块,爆落在空中。

    嗯!秦姬闷哼一声,打出一道光盾。圣体随着“五行环”爆光向后飞去。

    噔噔噔!残叶般在急风飞落的秦姬,刚一落空,向后又连连爆退而去。胸口一阵发闷,脸被憋的菲红。

    三道莹光凝在秦姬身前,幻化成三支金钗。

    秦姬痛的直不腰,双手捂着胸口,抬头凝着怒目盯着琼心。

    “怎么样,秦姬,我说过,你不自量力。还是跟我回圣魂城认罪吧!只要你点个头,我可以放你一马,不然只能为你收尸了”。琼心扭着柳蛇腰,笑得混身乱颤。

    秦姬闭上眼睛。“杀了我吧!死,我都不会回圣魂城”。

    “想死,那有那么容易的事”。金钗变成三只巨嘴,咬向秦姬的脖胫和手腕。

    秦姬双目紧闭,这么近,那还有躲的机会。

    “噗”!怪异的声音响起,秦姬打了个冷战,没有感觉到痛,锁了下眉头。“死,就这么容易吗”?

    秦姬微微睁开抖动着灵光的眼神,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三只瘪了壳的怪脑袋,塌陷在空中。流着长长的血喇子。

    药圣子光溜溜着背脊和屁股,白嫩的肩膀上扛着个大大的药槌子,槌子大了点,重了点,把嫩白的肩肉压出三道子红印。

    “啊”!秦姬脸上飘过一缕红霞,抬手挡住了脸。

    琼心握着流莹扇,微微的抖动着,几乎要拿不住了,像似刚刚砸到晶铁上,震的手都要麻木了。

    “嘻嘻!我还以为谁哪?拿着把破扇子,在本祖的家门口逞强,原来又是那个老正经养的烂货”。药圣子奶声奶气的骂着,边骂边放下药槌子,似乎嫌它太重了。

    琼心听着眼前小圣童骂的那个磕碜,气得脸都凝满了青气,嘴哆嗦不成个,想还嘴,牙抖着的说不出话来。

    “药祖,手下留情”。

    金光闪过,赤霄搧着“如意扇”笑呵呵的走出空域。

    药圣子黑眼仁变成白眼仁,瞟了赤霄一眼。心里骂道:“臭子小子不快逃命去,还敢回来英雄救美”。

    赤霄呲着白牙,笑呵呵的向药圣子一礼。“这位琼圣友是在下密友,药祖”。

    药圣子瞪了赤霄一眼,真想狠狠的骂他两句,张张小嘴,只骂出个“滚”。一扭白胖的出了褶子的小屁股要落到山域。

    “药祖,请救救月儿”。秦姬双膝跪有空域,伏地痛哭。

    药圣子身影消失在雾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药香和酸溜溜的泪息。

    赤霄扫眼秦姬,心里微微一动。这美圣女一哭呀!赤霄的心跟扭了一团子乱麻,那个难受呀!目光忙回到站在空中琼心身上。

    “心儿,好久不见了”。

    琼心拿着流莹扇抖着流光,那里还能听进去赤霄的问候,腿一软,轻柳细腰向下坠去。

    淡淡的气息飘来,琼心倒在赤霄的怀里,那双凶巴巴的眼神没了影子,失神的跳着眼皮,头一歪,软在温暖而又有力的怀里。

    看着怀中雕琢的无比精致的美玉,那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两条弯如月牙般的眉毛,跳动着勾魂的眼波,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的樱唇,如花般凝着诱人的香气。

    赤霄的手抖了,眼里闪过一点光,像似被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照亮了,禁不住向怀里紧了紧。微熏香气扑面而来。

    “还是那么香”。失神的赤霄,自言自语。

    怀里曼妙纤细的柳腰动了下,转动的眼眶显得灵动俏媚。

    阵阵急风,撞开微动的雾气。赤霄把光梭都忘记了,抱着琼心出现在万里之外。落到一片不大的湖边。

    “钧妹快把这里收拾下”。赤霄喊了声,从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楼型,轻轻抛向湖边。

    微风吹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在夕阳的照耀下,一座古香古色的二层小楼出现在湖边。

    钝钧看眼走进小楼的赤霄,小嘴撇了撇。想不明白,赤霄哥怎么对这个小狐狸精这么上心。看着熠熠生辉湖水,钝钧又犯难了,收拾什么呀!荒山野岭,难不成要造个花园吗?

    “赤霄哥怎么收拾呀”!钝钧没有好气的跟了进去。不由得愣了下。楼内幽香弥漫,朦胧的烘托着气氛,轻纱低垂,绣鸟粘花,显得既温暖又温馨。楼内摆设与少女闺房没有两样,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上,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像似这小楼天天都有细心的主人在整理。

    “呵!这是要金屋藏娇呀”!钝钧不由得有些愤然。

    “真没用,好好的看着”。赤霄不舍的看了眼床上的琼心,走出楼门。

    “哼!重色轻友”。钝钧咬着细牙走到床边,斜了眼,肉白的玉锋。眼仁都翻没了。

    琼心见的次数不多,但对她的印象总是与泼辣、跋扈、刁蛮这些名词分不开。今天看来,又多了几个词:狠毒、骚气。

    钝钧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躺在床上的圣女,总之,从第一眼看到时,就对她没有一点的好印象,想不明白,赤霄哥怎么就能让她迷得神魂颠倒。

    “琼心醒了吗”?才出去没有半杯茶功夫,赤霄摇着“如意扇”,洒脱的走进了楼。

    一阵轻香随之涌来。钝钧禁不住锁起眉头。“天哪!这都是什么香”。

    赤霄看眼有点楞的钝钧,淡淡一笑。“钧妹,你出去休息会,这儿我来”。

    钝钧撇下嘴,明明是要赶人家走,还说的这么好听。转眼出了小楼。

    湖岸边,垂柳依依。一阵暖风吹过,一大片荷叶层层叠叠,像翠绿的伞。在荷叶间,几枝含苞乍开,在翠色中点上粉色的一点。

    楼前,晶石小径曲折在花丛里,一株茂盛的郁金香,绽开着黑色的花朵,微微四散的花瓣如同黑色的丝绒,散发出沁人心肺的阵阵清香,。

    只有四五片花瓣的花儿连成一片,大多叫不上名字,枝条长累,花枝低垂,舒展着那美丽的花瓣儿,多得几乎要把花枝盖起来。

    “这都是那来的花呀!就是种,也一时半会开不出来”。钝钧有些迷了眼,不觉得被眼前的花儿醉了心。

    钝钧走进湖边小亭,坐在迷人悠长的香气里,看着那翡翠般的碧叶丛中抽出洁白的花朵,那迷人的影子,令人魂牵梦萦。似乎感觉莫邪哥正坐在身边,依偎着看着荷花丽景。

    “莫邪哥哥家也有荷花池”。钝钧情不自尽的嘟囔一句。心儿被这景溶化了。

    “心儿,你看这景和家里一样吧”!

    湖边走近两道身影,赤霄走在侧前轻轻给琼心搧着扇子。面容矜持,眼神却没有离开过琼心的脸。

    琼心脸色微白,挂了一层冷艳的冰霜,看眼荷花池,走回楼前花丛。“我讨厌荷花”。

    赤霄面上的笑容微僵,立即又笑了起来,忙跟了上去。“我让它消失”。

    青光一闪,满湖的荷花消失了。沉浸在花影里的钝钧站了起来,看着粼粼的水面,不由得僵住了,是幻景?

    “她是谁”?站在花蕾里琼心,手中“流莹扇”闪出寒光。

    “哦!我的弟妹,不幸落入魔域,才让我救回,来找药圣子求解药”。赤霄脸色一变,忙挡了下。

    “无可救药,让她离开这里”。琼心冷冷说道,虽然收了“流莹扇”,神识中的杀气却没有减。

    赤霄忙向钝钧使了个眼色,神识道:“钧妹,给哥个面子,到山外等会儿”。

    钝钧这个气呀!银牙都要咬碎了。真想上前给琼心一巴掌,不过看在赤霄的面子上,只好转身遁出山域。

    淡青的晨辉里,金灿的光线撒扯着云雾。风儿打碎了琉璃,把隐约的山影擦的更清。

    钝钧噘着嘴,眉头微趋。轻泣声,在晨风中忽远忽近。

    遁了几息,遁近近似光秃的药圣山。山前小溪边,秦姬抱着秦月嘤嘤的哭泣。

    秦月脸色苍白的透了明,已经看不出较好的面容。

    钝钧遁近,魔气笼罩了山域。秦姬的哭声依旧没有停止。

    “老不死药鹊,不就是会点狗屁医术,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救本魔也就算了,本族圣者也不救,要你还有何用”。钝钧竟然气势汹汹的骂了起来,这一骂就是半个时辰。把秦姬都骂的停了哭声。

    “谢谢魔友,本圣还是另想办法”。秦姬拭着泪水站了起来,求也求过了,骂也骂过了。药圣子根本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躲在药圣山里就是不出来。

    叮铃铃!身材娇小的雪奴,拉着带着铃铛的链晶锤遁出空域,一把接过秦姬手中的秦月。“主人,我砸了这座山吧”!

    “我们走”。秦姬看眼才能化形的雪奴,轻轻的摇摇头。

    空域微动,长发如雪的老圣士,拄着石杖,背着药葫芦站在空中,全身散发着剑一般冰冷的气质。上下打量了会禁识奴。

    “你,跟我来”。药鹊指着秦姬,淡漠的说道。

    秦姬一愣,忙跪拜空域。“谢药祖”。

    “行了,来吧”!

    药鹊摆着大袖子落入药圣山。

    钝钧张着小嘴,还有半句骂音没发出来。回头看眼远域,想起赤霄的话,跟着落向山域。

    啪!一道花影爆开,钝钧被光波弹出数十丈远,险些撞到石壁上。

    钝钧理了下散开的秀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身上的魔气量你也解不了”。

    秦姬眼前,那座光秃的山峰没了影子,茏葱佳木,闪灼奇花,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清溪泻雪,石磴穿云,晶石雕成的栏杆环抱碧水幽池。隐约在山溪的尽头,一座雕甍绣槛的圣殿飞插云空,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一闪,秦姬眼前景物消失。阵阵药香扑面而来,药雾吞没了四域,神识都弱了下来。

    药鹊四散着圣服,盘坐的“寒香玉石”上。目光炯炯的看着秦姬。

    秦姬忙跪拜在地。“请药祖救救月儿”。

    药鹊眼里灵光闪闪,淡淡一笑。“救可以,你要如实回答一个问题”。

    “是,药祖”。秦姬心里虽然惊,还是答应下来,对于自己有什么问题可以保密到比救月儿还重要的吗?努力的点着头。

    “好”!药鹊看眼站在秦姬身后的雪奴。“谁教你的术法”?

    “寒波识禁”?秦姬心头一惊,这术法飘渺峰苗盟长老送来的,说是莫邪的秘术。由于神识太弱一直没有修炼,炼化不少“百识真晶”后,刚刚达到修炼秘术的要求。

    “药祖,此术是飘渺峰苗盟长老所传”。

    药鹊神识窥视着秦姬的心神,没有感应到半点波动。眉头不由锁的紧紧的,两双鹰目利刀似的割着秦姬的脸。

    苗盟,药鹊略有耳闻,听说是飘渺峰开峰长老,为飘渺新开峰立下汗马功劳。至今在圣魂城,只可惜没见过面。

    “他为何传你此术”?药鹊刨根问底的问道。

    “我从飘渺傀境而来,后跟圣魂城主到了圣魂城,苗盟长老到圣魂城为了打通些关系,因此送我此术”。秦姬的嘴真严呀!只字不提与莫邪的关系。

    “哦”!药鹊暗叹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莫邪是飘渺峰少主,飘渺峰长老会此术也就不为过了。药鹊还真希望此女与莫邪有些关系,还是失望了。

    “我看过了,令爱的伤是虚兵所至,吃了这‘化虚散’,不久就会全愈”。药鹊闷闷不乐的取出药噬晶交给秦姬,轻轻的摆摆手示意秦姬离开。

    秦姬千谢万谢的接过药晶,带着雪奴离开药圣山。

    水晶蓝的天空扯着几缕云,淡淡的阳光穿透云层,清澈透明的天空上呈现出一道彩虹。

    钝钧站在七彩霞云间,看着眼前光秃的石缝间挤出几簇青的荒山。眼皮微跳几下,秦姬遁出山域。

    “圣友”!钝钧飞遁到近前,笑嘻嘻的向秦姬见礼。“那老药罐子给药了”。

    秦姬看眼魔气环绕的钝钧,点点头。“魔友还是远离此域吧!被圣族巡使感应到,后果不堪”。

    “没事,想跑还不容易,只是这老药罐子太抠门了,求点药都不给。”。

    钝钧还想说,秦姬没了心思,微微一笑,带着雪奴向另一域遁去。

    “圣友等等”。钝钧追了过去。

    秦姬遁出数千里,落入云气雾霭透射的紫色烟雾里。

    钝钧停了下,神识着云雾中若隐若现奇峰异峦。咬了下红唇,狠下心跟了进去。

    一丝丝地雨雾飘落在山林间,细细的雾丝是绿的,从苍穹中软软地洒下。林子的泥土夹杂着清新的气味,草叶慢慢地探头,看着一处浅浅的山洞。

    秦姬扶着秦月,手中的水晶滴着小小的水珠,慢慢的落在秦月微干的口中。几滴落入后,秦姬轻轻的放下秦月。

    “圣友,我有事找你”。钝钧站在山洞外,探进半张脸。

    叮铃铃。雪奴扭着小蛮腰,抖着挂着金铃的链晶锤挡在钝钧身前。

    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空中飘飞的雾雨凝成根根的银针,针芒直指钝钧。

    钝钧被雪奴摆出的阵势吓了一跳,化雨为针是圣者都会,只是这雪怪的针芒,有一种刺骨的惊寒。

    秦姬凝视着秦月的脸,渐渐的目光柔和了。“雪奴!魔友,魔族与圣族不相往来,还是早些离开吧”!

    “圣友,我只想问问,怎么才能让那老家伙医治,我想驱去魔气”。

    “驱魔气”?秦姬从来没有听说过,魔者身上的魔气可以驱去吗?不过,对魔女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也帮了自己。

    “魔友实不相瞒,药祖因此术而授药”。秦姬指着雪奴,笑了笑。她都不知道药祖为何问那些事。

    钝钧眨着长长的睫毛,看着冰甲雪怪。这怪物是有些怪,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呀!

    “圣母”!

    秦姬哆嗦下,欣喜看着向秦月。

    “月儿醒了,吓死母亲了”。

    秦月扫眼洞外,目光落在钝钧身上。现出一脸的惊色。“那是魔女吗?真漂亮”。

    秦姬瞪了秦月一眼。“伤才好,好好的休息,别惹事”。

    “魔女姐姐进来坐坐好吗”?秦月瞪着好奇的眼神,半怨半求的问道。

    钝钧看眼秦姬,微微一笑。“圣女妹妹等伤养好的吧!我还有事”。

    说完,钝钧退出山域,登上山巅,站在云海翻滚石崖上。一边是苦尽甘来的母女,一边是情意绵绵的挚友。只有自己仰视天空,看着远天云霞落尽。

    “莫邪哥,你在那里”?站在怪石屹立的山巅之上,钝钧摇摇欲坠,张开双臂,一阵阵微风吹过,真想拥抱那远天的身影。

    “钧妹”!赤霄摇着“如意扇”出现在身后。

    钝钧收回手臂,不好意思的脸儿红了起来。“赤霄哥”。

    赤霄扇子微微挡了下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钧妹,我与琼心约好了,去虫域修炼。你去吗”?

    钝钧摇摇头,她心里明白赤霄的心思。如今,小月找到外公,魔域都不回了。赤霄本可以结伴,见了琼心后也要走了。钝钧的心乱了,竟管魔域有泰阿和夏禹,心儿却早已飞到莫邪的身边。

    “我不去,我要去找莫邪”。

    赤霄脸色微变,挡在下巴上的扇子高了点。一时没了话。他不知道如何说清此事,现在很多的事都说不清楚。

    “赤霄哥,你怎么了”。钝钧被赤霄的心神变化吓了一跳,心里跟着打起了鼓。

    “没事,没事。四弟失踪很久了,我太想他了”。

    “失踪了”?钝钧吓得嘴都哆嗦了。

    “不是,不是。没失踪,我在圣云城见过他,只是四弟地位太高了,轻易见不到。你进不了圣云城,千万别冒险呀”!

    “在圣云城,那就好,赤霄哥,我求你一件事”。钝钧激动了起来,小脸挂满了红晕。

    “求什么,尽管说”。赤霄收了扇子,一脸的傲气。

    “真的,帮我求一粒隐蔽魔气的圣药”。钝钧激动的拉着赤霄的战襟,生怕他反悔跑了。

    “你说是找药圣子”。赤霄的脸上挂满了难色,看着钝钧期待的眼神。“让我想想办法”。

    “赤霄哥,我等着你”。

    清色的雾影里,药圣药鹊坐在四处迷茫药气中,眼前只有看不透的**白色混沌。唉乃之声由远而近,和悦耳的金鸣声相应和。白色的空洞里隐隐约约座落着火鼎,升腾着草影花魂。

    药鹊并不恋惜那花魂的逃逸,饶有兴趣的凝视着花影,时而轻轻抬手弹碎一缕浮花。

    瞳影跳动,碎去的花魂,一瓣瓣的爆开。像那秋风中的落花,片片的飘去,转眼无影无踪。

    “药祖”。赤霄扶着琼心出现在殿域。

    药鹊捻着花魂,看着文弱的像一片秋叶的琼心,脸上浮起层层阴云。斜眼盯着赤霄。

    “怎么,来讨债的”。药鹊嘴边凝着冷笑。

    赤霄一本正经的上前,向药鹊深行一礼。“药祖,你伤了琼心的事,我们可以不追究,请药祖售一剂圣药”。

    药鹊撇撇嘴,心里骂道:“臭小子,你还来劲了,本祖根本没伤她,怎么要表现一把吗”?

    “一剂药也没有,我只说一字‘滚’”。药鹊凶巴巴的骂道。

    “别急着吹胡子瞪眼,我只要一剂隐匿魔气的圣药”。赤霄笑盈盈的用扇子托着个圣袋送了过去。

    药鹊扫眼虚空,心道:“这小子还有点义气”。

    脸色也缓了下来。“即是这样,还有的谈”。

    圣袋落到药鹊身前的石桌上,药鹊神识一眼,眼皮惊跳了数下。这小子底蕴不浅呀!两根长眉飘了飘。粉瓷似的脸上红光灿灿。

    “药是有,只是这少了点”。掂了下圣袋,药鹊摇了摇头。

    “如意随心”扇面凝出两字“混蛋”。赤霄潇洒的收了扇子。“药圣果然识货”。

    又一圣袋落到桌上,起了一层灰圈。

    药鹊眼皮跳个不停。取过药葫芦,倒出一粒药晶。“小子,我可说明白了,此药还有瑕疵,遇阳而隐,遇阴而现”。

    赤霄激动的接过药晶,没想到药祖这次能痛快的答应。“记住了”。

    药鹊顾不上赤霄还没走,从圣袋中取出一粒晶珠,眼睛都化了魂。“这是什么宝贝,怎么能吸引神识”。

    群山环绕着一片小小的平川,隐没在浓滞的雾色里。钝钧站在森林的顶端浮现的浓雾上面。

    秦姬带着秦月走出游移的雾色,见到魔女依旧守在这里,不由得相互看了眼。刚要遁走。

    流动着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片沉思的森林、小溪全都显现出来。赤霄扶着琼心遁入平川。

    秦姬、秦月忙立盾挡在身前,瞪着赤霄怀中的琼心。

    “钧妹!这是你要的圣药”。

    钝钧接过飞来晶光,一颗小小的药晶落在手心。这就是“隐魔散”。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

    “此药,遇阳而隐,遇阴而现,千万记住”。赤霄叮嘱道。

    秦姬、秦月看着赤霄怀中柔弱的琼心,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不像琼心呀”!

    琼心微微抬头,半眯的眼皮里闪过一道煞光。吓得秦姬、秦月禁不住退了步。那道眼神太吓人了,冰针似的刺寒了心。

    赤霄看眼秦姬、秦月,眼里流出怪怪的目光。

    “钝钧妹妹,我走了”。揽紧琼心的腰,赤霄遁入光梭内。

    钝钧放出魔兽,向秦姬、秦月微微一笑。“两位圣友后会有期”。

    秦姬、秦月凝视着远去的流光,脸色没有半点缓和。

    “圣母真的要去”。秦月噘着小嘴。

    “不错,虽然琼心与我有成见,必竟有数千年的交情”。秦姬取出光梭。

    “圣母,她差点杀你女儿呀”!秦月不满的跟入光梭,声调高了不少。

    “别小人之见,那有不救的道理”。光梭一闪,追向赤霄遁去的方向。

    远远近近,令人肃穆、层次分明、深深浅浅的绿色,在浓浓淡淡的晨光晃动。

    药鹊拿着晶珠看个不停,此珠,不是第一次看到,曾经在莫邪手中得到过。

    看的正出神,猛得看向远天慢慢爬升的圆月。神色慢慢的阴了下来。

    灰蒙蒙的云遮去月光,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山峰,掩去刚刚的满眼猩红。那云沉沉的坠下来,压抑得整个药圣山都静悄悄。十分得冷,小草低下了头,树枝弯弯曲曲,压抑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药鹊将晶珠握在手中,另手持杖轻轻的点着空域。唰!一个穿着肚兜的圣童,拉着药槌子,咬着手指站在药鹊身后,那双顽皮的机灵的瞳影凝满了黑光,死死的盯着压在山巅的黑云。

    很少有这么恐惧过,就是当年与魔主、魂主、虫主相视时,药鹊也没有这么慌张和胆怯。此时,鼻尖都凝着冰冷的汗滴。

    眉头一挑,药鹊的脸皮抽了下。一位皮肤像放了太多盐杀得皱巴巴的老圣士遁出黑云。满脸的黑斑,眼窝套着黑圈,呲着参差不齐的牙,嘿嘿的笑着向药鹊见礼。

    “药祖,我家魂祖请你入内一叙”。

    药鹊上下打量老圣士,真的不认识。也对名门圣地怎么会与魂者为伍。

    药鹊有心不去,魂压笼罩山域。很明显,魂者境界远在其上,不去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本祖与魂者没有什么好谈的,也没有资格。还是请魂友回魂域为好”。

    老圣士的脸抽动着,嘴向两边咧着。“药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还是进来,不然圣云城、虫域边城就是圣药山的榜样”。

    药鹊脸色铁青,如临深渊,惊得头发都扎扎着。“圣兵出世”?药鹊或多或少都听到些消息。只是没想到祸事说来就来了。只是这药圣山没有魂者要的东西呀!

    “滚,凭你也敢在我面前叫嚣”。药鹊勃然大怒,气得脸色发青,手中石杖嗡鸣阵阵。

    老圣士被涌来的火气,冲得头皮都麻颤了,胡子粘到了下巴上。退了一步,没有半点退却意思,身子向前倾着。顶着冲来的煞气。

    几息过后,煞气弱了下来。被火气薰到的山域清明起来。

    老圣士塌架子似的差点瘫在空中。一道圣影落在老圣士身边。“外公没事吧”!

    “哎呀!你的脸”。硬撑着的老圣士,吓得来了精神,伸手挡住圣女的脸。

    美艳的圣女瞬间变成怒容老圣婆。

    “我怕什么,我是魔女,魔主的魔卫,他能把我怎样”。圣女抻手扯下脸上薄皮,又现出惊艳的面容。

    竟然是小月。

    “玩药的,你听着,是魂祖请你,你想进就进,不进请回,别在我们面前展威风”。小月冰艳的瞪着药鹊。

    药鹊刚才虽然怒发冲冠,却没敢动手,不过是长长威风,杀杀老圣士的气焰。见到魔卫小月,药鹊大吃一惊,难道魔主也与魂者混到一起。

    药鹊瞪着眼睛,吹着胡子。遁入魂雾中。

    “你呀,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干将点着外孙小月的额头,怨声怨气的道。

    “还说哪!我不出来,你就瘫那了”。小月撇撇嘴,小鼻子哼了声。

    “谁说的,我那是以弱示强”。干将吹胡子瞪眼道。

    “以弱示强”。小月做了个鬼脸,跑进雾气中。

    “嗨!你个小丫头,还看不起你外公”。干将嘟囔的跟在后面。

    药鹊眼前变得清明,心头一紧,环视四域,那里有羽刀的影子。

    域内,竹椅里坐着身着魂甲的暴影魂者,侧背着身,肩上斜挎着一把魂弓。

    药鹊心中一寒,暴影魂者是化身三阶的存在,别看一阶之差,战力可不在一个挡次上,何况魂术比圣术强的可不是一层二层。

    “魂友,约本祖有何见教”。

    暴影魂者侧着身,没有直视药鹊。“药祖久居圣域,常来往于各圣城之间,见识自然极广,我有一事想问药祖,请药祖指点迷津”。

    药鹊心头一惊,暴影魂者境界在自己之上,怎么一口一个药祖。“魂友不敢当,只要不关乎圣族秘事,在下知无不言”

    “那好,请问灵域之门在何处”?

    “灵域之门”?药鹊脸色沉了下。

    圣域修者想入灵域,只要突破化身四阶,即可飞升灵域。但,为保圣域安定,在圣域某处,有连通两域的界洞。不需要突破化身四阶即可入灵域。

    “灵域之门”在何处?很少有修者知道。药鹊以前也不知晓,只是有一次,因灵域急域一味奇药,下谕于圣域。药鹊身为圣族药圣,有幸参与此事。

    “魂友,在下虽然在圣域地位不低,不是什么事都知晓的,此事,还得问元老级圣祖们”。

    暴影魂者沉思一息,一道魂光出现在魂手上。“此物,圣友可认得”。

    药鹊神识紧缩,似被巨手拉扯。眼神刺痛的睁不开眼睛。

    “万魂之骨”?药鹊遮蔽神识,不敢再直视魂光。

    “不错,此物是打开灵域之门的钥匙,药祖可否告之”。暴影魂士厉声尖吼道。

    药鹊虽然惊得要命,还是摇摇头。“魂友,在下真的不知”。

    暴影魂士沉默许久,叹了口魂气。“即是如此,我再找找!药祖自便吧”!

    药鹊描眼暴影魂士侧影,很难分辨其魂容。魂雾挡住了影子,只有淡淡的轮廓,如果能看清,或许能知道此魂生前是谁。药鹊转过身,停了下,本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孤独的月光落在药鹊苍白的发髻上,泛着淡白的光芒。挂了霜,显得四域都冰冷的让人牙齿发颤。

    药鹊凝视着退进黑域的魂雾,眼神都僵住了。“万魂之骨”应该在圣魂城魂园“镇魂塔”,怎么会落到魂者手中,这还了得。

    不容在细想,关乎圣族存亡的大事,药鹊没有半点犹豫,取出晶信,按在眉心,嘶嘶啦啦!升起阵阵白烟。取下晶信,连连点落数道符文,晶光消失在夜域深处。

    凝在峰下缕缕白色的雾,被山谷衬托着,一下子浓了过来,一下子又散进黑色中。

    峰尖的雾气里,站着淡淡的魂影,背着手,凝视着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似的蓝色磷光,在夜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好大一会儿才渐渐地消失了。

    小月、干将远远的跟着,在她们眼前,什么也没有,有的不过是雾遮蔽了夜色。

    小月眨眨挂着雾珠的睫毛,转身走向古树。

    干将刚要转身愣了下。低声道:“月儿在此等我,我去欲心洞”。

    小月神识四域,看不到魂祖在哪里。“外公,小心些”。

    干将脸色凝重的点点头,转身遁向空域。

    圣魂城游魂关沉睡在月光下,神算子披挂着圣服,掐着指头,翻着白眼,嘴角微微的动着。眉头一锁,指尖、白眼同时定格。神识落在远域的晶光上。

    伸手夹住晶信,锁着起白白的眉头,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慢慢的把晶信按在眉心处。唰!反着月光的脸布满了黑云。小声嘟囔道:“要翻天了”。说完月光下的影子淡了下去。

    圣魂城圣魂殿,数十百晶案摆在空中,每个晶案后坐着一位化身四阶圣士,个个神采熠熠,气宇非凡。

    “各位,此次魂族一役,不但得到‘落魂绿晶’,还大量消耗了植族、虫族、兽族的底蕴,各位元老功不可没”。卞寒举着杯子谈笑着,意气之色,尽显在脸上。

    “那里,这次是城主运筹帷幄,方可决胜万里之外”。众元老随声附和着。

    “哈哈哈,来!来!干”。卞寒举起晶杯,一饮而尽。刚要放下杯,一道晶光飞现在眼前。

    卞寒捻下晶信,放在案上。又与身边的元老笑谈起来。

    一个时辰后,酒宴即要散去。大殿中只留下城主卞寒和几位亲近元老依旧推杯换盏,大谈快事。

    “城主,你怎么还有心思喝酒”。神算子裹着寒气冲入大殿内。

    “‘算命的’过来,过来,来的正是时候,来来喝一盅”。卞寒醉意深浓浓的半眯着眼睛,举着酒杯摇晃着。

    神算子锁着眉头,看眼案上的晶信,心里明白个大概,十有**是没看晶信。看了眼左右,神算子神识眼卞寒。

    “啪”!晶杯碎在手中,卞寒酒醒了大半。一双鹰目凝出红光。

    周围元老都愣了,不知发生了何事?忙看向神算子。“老家伙,又拿他的预言坏大家的好事”。

    卞寒慢慢的坐下,面色渐凝冰冷。

    大元老逸晨忙问道:“城主发生何事”?

    卞寒将案上晶信递给大元老,逸晨接过晶信按在眉心,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沉色道:“城主何意”?

    “杀”。卞寒牙齿中挤出一字。目光落到神算子身上,许久才说道:“益元老可愿接此任”。

    神算子益仞摇摇头。“城主此事事关圣族安危,怕是在下担不起此任,还是请大元老和城主商议后定夺”。

    大元老逸晨点点头。“益仞说的不错,此魂敢入圣域,必有些战力,不可不防呀”!

    “好!请大元老召集元老会,共商此事”。卞寒也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忙将此事推给元老会。

    “请城主放心”。逸晨起身,抖落一身的酒气,遁出殿域。

    卞寒见大元老离去,沉着脸问神算子。“药罐子说的事可准”?

    神算子点点头。“比我算的准”。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神算子撇撇嘴,心里那股气呀!就别提多郁闷了。

    欲心洞定城,比昔日更加的繁华,入城的圣者,男多女少,圣士们个个羽扇纶巾、气宇非凡,似有意披挂的整整齐齐,入城时,有意的在晶镜前整理一番。

    一位老圣士乐癫癫的挤在圣群里,吓得两侧的圣士们忙让开一条道,生怕让这满身蒐气的老圣士粘上。

    守门巡法看眼挤到晶门前老圣士。这是什么日子,怎么有这种圣士来捣乱。“老圣友请整装”。

    老圣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一道涟漪,迅速划过。“好好”!转眼跑到晶镜前,打了打身上的灰尘。

    咳咳!周围圣者被呛的急忙掩住呼吸,看看老圣士的境界,锁锁眉毛,没有几圣敢有怨气的。

    老圣士坏笑的转身到了门前。“巡法大人,可否引见城主”。

    巡法使趋起眉头,看看培行境老圣士。就这境界也想见城主!笑笑的摇摇头。“我都没有见城主的资格”。

    “哦!那见田涓长老如何”?

    巡法使眼睛瞪大了一圈,怎么?是来找茬的。脸色阴沉下来。“圣友,你胆子太大了吧,长老名讳,你也敢叫”。

    “其实,我想见简雨元老”。老圣士傻傻的笑着,根本没把巡法使看在眼中。

    “放肆!来呀!拿下”。巡法使一声怒喝,手中抖出晶链,就要索拿老圣士。

    “等等”!老圣士一摆手,脸上凝出奸笑。“巡法大人,这个有封晶信,望速交大元老,此信关系欲心洞安危”。

    老圣士放下晶信,一溜烟的逃没了影。巡法使看着晶信犯了难,心里骂道:“怎么没抓他哪”?

    “还愣着干什么,追呀”!

    数位巡法如梦方醒,急忙遁空而去。

    老圣士没命的遁行,回首身后,冷汗成缕的流了下来。“我晕!真追来了”。

    数道流星急速而来,遁速比老圣士快得多了。

    嗖嗖嗖!三道寒光射中空中留下的遁影。

    吓得老圣士后背直冒冷汗,这三术未击中,是因距离太远。再追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老圣士心一横,咬着牙玩命的逃。每逃一息,随手寄出数道光盾。

    破碎声越来越密集,飞来的秘术已经可以二次斩杀。老圣士心都快吓停了。“死魂者,你要害死我了”。

    嗖嗖!山域里窜出两道身影。“师兄快逃,又追来了”。

    老圣士愣了下,看向那两道百里外逃窜的影子。脸皮抽了起来。本想逃向另一域,看到那两道身影,老圣士乐了,跟着后屁股追去。

    “你妈的,老家伙,别跟着我们”。骂咧咧的神识波飞来。

    老圣士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嘿嘿的一阵的冷笑。

    一阵急风,打到老圣士的脸上,刺骨地痛。山风卷着松涛,扬澜般带着骇人的声浪滚滚而来。

    老圣士一愣,眼前的两道身影在风摇过山巅时,没了影子。“呀呵!会遁术”!

    一转身,老圣士化成一缕清烟,随风而去。

    数息后,四位巡法使遁到山域上空,听着呼——呼——呼,犹如滔滔河水翻腾咆哮的山谷口。谷侧的树枝猛烈地晃动,到处尘土飞扬,排山倒海的气势,韵动崖谷。

    “怎么没了”。巡法使看着谷口,没有进去意思。

    “行了,王巡法,这地方还是不进的好”。四位巡法对视一眼,转身遁回宁城。

    视之既静,其听如远,怒号的嘶鸣声,随着几位圣影的消失渐渐的静了下来。流云浮动在谷口前,像山中的妖怪在深处游戈。

    小半个时辰后,轻淡的云雾间,古树晃了下,走出两道圣影,打打身上的水渍。对着空域骂道:“老家伙想死呀”!

    映着斑点的古木虬枝后,走出一位老圣士,靠着**的树皮。呵呵呵的一阵干笑。

    两位圣士的脸唰的变了色,眼神都瞪爆了珠。

    “老不死,你还活着”。宽面圣士狠叨叨的骂道。

    “你混成这样都不死,我能死吗”?老圣士没有半点客气,回嘴骂道。

    “哼!要死你也得先死”。

    “可惜,我还活着,是不是气得要死呀”!

    “没他妈功夫跟你逼呲,师弟走”。

    瘦脸圣士一脸的尴尬,看眼老圣士。“师祖,我,我走了”。

    老圣士咬着牙,瞥着两位圣士。鼻子里哼出一股子气。“我见到小月了”。

    宽面圣士僵在空中,慢慢的转过身。两眼放着晶光。“老家伙敢骗我,信不信现在我就废了你”。

    说着,宽面圣士手中闪现一把月牙刀,刺目的寒光直逼老圣士。

    “师哥,师哥,别激动,有话好说”。瘦脸圣士忙拉住师哥。

    “没什么好说的,一肚子的坏水”。宽面圣士骂咧咧着,提着月牙刀要走。

    “月儿很想你”。老圣士说完,转身不紧不慢的遁走了。

    宽面圣士转过身,眼神变了变。

    “师兄,你真的要去”。

    宽面圣士不吱声,鼓着腮帮子。遁了几息后,骂道:“他要骗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瘦面圣士没了辙,只好默默的跟在身后。

    老圣士神识眼杀气腾腾的宽面圣士,骂道:“无涯子,别给你脸不要脸,看在小月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然,今天定让你魂气魄散”。

    无涯子咧下嘴。“就你那点本事,吹牛可以,动真格的,我让你尸骨全无,不信,你动手试试”。

    两位圣士一前一后,你一言,我一语的骂着,没有半点相让,那骂的一个比一个狠,似乎两圣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仇剑没有办法,只好远远的跟着。他心里明白,这两圣嘴上硬,一时半会的还打不起来。真是要打起来,也等不到现在了。

    宁城城主大殿里,数百位凝气境圣者脸上都挂了寒霜。城主来回踱着步。愁云锁在眉头上,不时的看着晶案上的晶信。

    此信太蹊跷了,竟然让定城十日内清空城池,不然城毁圣亡。定城虽然立城不如欲心洞久远,也有千万年的历史。又是欲心洞的门户,怎么可能因为一纸的恐吓就要清城哪?

    “刘巡法,为何不擒下孽圣”?

    刘巡法低着头,这事已经解释不止十次了。小小的守门巡法,也不过培行境,哪敢进“恶风谷”。

    “城主,还是防范为好,这可关系到全城圣者的性命”。有圣士低声劝道。

    城主抬头看向一位身着腾云服的老圣士。“镇守使,防御大阵防御力如何”!

    腾云服老圣士微行一礼,吞吞吐吐的说道:“城主,宁城防御最大可接二阶九十攻”。

    城主面现疑色。“怎么这么弱,十年前不升阶了吗”?

    “是呀!应该升阶,因筑资不足……”。镇守使身子微抖,话后没了声。

    城主脸色一变,怒火烧红的面堂。“刘跃,我要送你到圣云城正法”。

    “嗵”!刘跃跪在空中。“城主,城中事务都有难事要办呀”!

    “混账!你还敢推脱,来呀!给我拿下”。城主气得混身发抖,脸都青了。

    两侧数位长老互看一眼。“城主息怒,如今不是查清此事时候,不能事情未查清,自斩羽翼呀”!

    城主铁青着脸,斜眼几位长老,心里明白了几分,防务之事,虽然是刘跃镇守使主抓,没有长老会支持,他也吞不下如此巨资。

    城主摆摆手,数位护法押着刘跃出了大殿。

    “林长老带众长老及弟子封锁‘恶风谷’,没有城主谕不得入城”。

    “是”。

    众长老散去,一时间,宁城热闹起来,四处发布训令:“攻打恶风谷”。

    数十万计圣者出了城,但对宁城来说,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无涯子看着近处的山峰,不由得阵阵心寒。仿佛秋尽冬来,树枝光秃秃的,草儿枯了,山域一片苍凉。傲雪而立的松柏,飘着枯黄的松针。

    干将遁住圣影,斜眼看着无涯子。“怎么怕了”。

    “这点幻景,也想吓唬本圣”。无涯子嘴上硬,却没敢进入山域。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干将,心里骂道:“老不死的,你玩阴的”。

    树枝一阵轻摇,小月笑盈盈的飞了出来。凛冽的寒气,瞬间变得炽烈。

    “外公,你回来了”。

    干将嗯了声,撇眼无涯子。

    无涯子直了眼。“月儿”。

    小月一愣,这才感应到外公身后的圣士是谁,张着小嘴,久久的才哽咽的说了声。“圣父”。

    “啊!是我,我……”。无涯子心头滚热,激动的有些语塞。

    仇剑慢慢的凑了过来。“师兄,魔女呀”!

    “滚,我女儿,魔女也是我女儿”。

    小月神识眼仇剑,目光落在远空浮动的云层上。“外公,你怎么带外圣来此”。

    干将愣了,无涯子、仇剑也愣了。一时不知说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干将对着无涯子冷笑一声,遁入山域。

    无涯子哼了声,心里道:“这是我女儿”。

    身后默然站着的仇剑阴着脸。“说我哪!就我是外圣”。

    “想什么哪你,进”。无涯子拉着仇剑遁入山中。

    刚遁入山里,无涯子、仇剑都傻了眼。这山比看到的还要惨,阴寒之气笼罩着山林,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灰暗的天空凛冽的像刀刮脸一样。

    这是?

    无涯子、仇剑被山域的阴霾之气惊得头发都酥酥的,阴霾之地见过,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阴气极盛的山域。

    干将坐在阴风狂舞着干巴巴的树枝下,一脸的阴笑。无涯子立即明白了,心神道:“师弟退”。

    “喀嚓”的声音,从山域谷地响起,无涯子、仇剑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麻木了。一霎间,紧张得像一块石头,身子坠得像灌满了冷铅。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瞪着四只眼睛发痴地盯着枯萎的草,许久后,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狂风中战栗着。

    “坐吧!无涯子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干将嘿嘿的干笑起来。

    “老不死的,你害我可以,你还害了月儿,我和你拼了”。事到如今,无涯子都要气疯了,像一只发了疯的雄狮一样凶猛地吼着,凝出月牙刀,恶狠狠的斩向干将。

    “行了,都这地步了,还有心打架”。小月轻声呵止。

    无涯子挥着寒光闪闪的月牙刀,脸都闷红了,双目瞪的跟牛眼珠子似的。刀尖微落指着干将。“老不死的,我跟你没完”。

    干将冷笑连连。心里骂道:“活该,谁让你遇到我”。

    两个老家伙吹胡子瞪眼,怒目而视。仇剑挖苦着脸,心里怨道:“你俩有仇有怨,把我都搭进去了”。

    数日后,一股暖气扑来,凉嗖嗖的。薄雾笼罩着山林,像层白纱,隐隐约约,几棵光秃秃的树枝上开着洁白花蕾。近了,原来是树枝上结满了洁白晶莹的霜花。

    三位丽甲圣女,浓密如云的发髻高高耸立,修长的细眉微弯,明亮的丹唇里洁白的牙齿鲜明呈现,晶亮动人的眼眸灵动的闪着晶光,似被这晶莹的霜花眩耀了。

    长老田涓顾盼着,两只美丽的酒窝儿隐现在脸颊。“大元老,应该就是这儿”。

    元老简雨披着鲜丽明净的腾云服,脸儿平静,眼里透着疑光。

    两位圣祖前,是一位姿态奇美,明艳高雅的圣女,双耳戴着雕刻华美的晶环,额前点缀的明珠照亮着美丽的容颜。轻薄的纱裙,隐隐散发出幽幽兰香。

    “田涓叩门”。

    “是”。田涓向前一步,踏出百里远。

    “魂友,欲心洞瑾瑜大元老前来拜访”。

    一道淡影凝着青雾,踏着白蒙蒙的雾点子走出山域。那伟岸的影子,慢慢的殷实,现出魂光耀目的魂躯。

    三目与暴瞳凝在一起,心头一惊,也不由得一喜。原来不过是暴影魂者。

    田涓退后一步,回到大元老瑾瑜身后。

    瑾瑜上下打量着百里外的魂士,魂甲如冕,目如红炬,而身上背着的长弓,没有半点灵气,残破的可以扔掉了。

    “魂友,来圣族游历,也不应该如此咄咄逼人吧”!瑾瑜话声柔腻,不失威压之势。

    莫邪精魂站在阵阵翻腾雾气上,淡然的看了眼瑾瑜。“本魂想请教圣友一事,望如实回复”。

    瑾瑜长长的睫毛惊跳着,瞳影里分出两道虚影。这两道影子都背着残破的弯弓。一道影子冷目的看眼简雨和田涓,一抬手,取下背部残弓。嗡的一声,六道火珠燃烧在弓弦上。

    “请说”。瑾瑜看眼弓芒的指向,脸色微寒。

    晶光一闪,魂骨闪动柔合的骨光。瑾瑜的眼神都吸进去。

    “万魂之骨”。三位圣女嘴唇抖颇起来,被骨光惊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魂骨从眼前消失。

    “圣友,请问灵域之门在何处”。尖厉的声音传来。

    瑾瑜收回目光,心头一紧。摇了摇头。“不知道”。

    嗖!一道黑色闪电直射天宇,碧碧的天空碎出百道美丽的折线。转瞬间,天暗一下,又从黑暗中清明过来。

    “你”!瑾瑜指着魂士,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唰!田涓、简雨成犄角之势拉开架势。

    砰!瑾瑜手中的晶珠爆起一团黑烟,一把利剑划破珠壁,斩在城影之上。宁城黑烟涌起,血光映透了珠域。

    啊!瑾瑜悲鸣一声,哀音回荡四域。“恶魂,我与你世不两立”。

    厉声中,一条白色的带子展现在眼前,耀眼的银光闪过。白带化成银色蛟龙直扑魂士。

    简雨、田涓早已怒发冲冠。唰!万点晶光布满天域,一道白光,斩破天域随之而来。

    莫邪精魂收起“烈焰魂弓”,取出虚影骷髅弓。冷冷的看了眼空中飞来的三道虚兵。

    一抬魂手,身侧虚影同时拉弓,啪啪啪!二弓三鸣。

    碧蓝的空中飞出三支骷髅箭,迎头射向三道虚兵。

    白色蛟龙一头撞在骷髅箭芒上,瞬间化成黑白两道光芒绞杀在一起。

    叮叮叮!数点雪融针打在骷髅箭上,爆出点点黑芒。

    田涓羞花剑说是迟那是快,跟着斩到,一剑劈下碧空裂开两半,剑锋直斩在骷髅箭芒。

    三位圣女不由得吸了口灼气,眼前被一片黑光挡住的神识,只能看见一片可怕的黑暗里,露出三只贪婪的骷髅头,拼命的撕扯着三道虚兵。

    “去”!瑾瑜发了狂似的点出数道符光,加持“玉灵带”。闪电白龙,伸爪撕开黑光,想钻入黑暗中去。骷髅箭芒闪着刺目血光,一口咬住龙躯,再次绞杀在一起。

    田涓额头凝满了细汗,三位圣祖中数她境界最低,战力最弱,想挡住骷髅箭,显得格外的吃力。好在骷髅箭只是与羞花剑搅在一起,没有半点要攻破之意。

    简雨有些沉不住气了,“雪融针”是虚兵五阶,虚空斩力极至,很少有这么尴尬过,竟然面对一支骷髅箭,没有半点的威力,就像雨打晶石,噼啪的爆着光。

    “熔针”。简雨一声娇喝,空中万点晶光,在一片红光中,融汇成一点。红芒直射而去,空中乌云划的七零八落。

    简雨心头一喜,刚想再次驱针。啪的一声。无穷大的天宇熠熠生辉。红芒射中骷髅箭,在空中爆开一片红光。

    嗡!简雨识域一阵惊鸣,长长的颤音不是从耳中灌入,而是脑信子里鱼贯而出。噔噔!简雨被震退了两步。吓得脸都白了,再也不敢强攻。

    白色蛟龙在空中打了个闪亮的圆弧,从碎裂的天宇一路奔下。霎时,龙口中吐出球大光珠,燃起红白两色火焰,原本残破的天空,熔化成血水一般,噼啪的掉着红色的火滴。

    “喀嚓”!一个炸雷!炸裂了天河,火滴飞箭似的瓢泼而下。每一道火滴都是一道可怕的电光划过,似要把莫邪所在的空域都爆得粉碎。

    瑾瑜,化身四阶,并未把魂士放在眼中。暴影魂士战力远在化身三阶圣者之上,但想以化身四阶圣者匹敌,还少些份量。瑾瑜先前一技也只是试探,三位圣祖打一个魂祖,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一技过后,瑾瑜惊愕不小。魂士的战力不可小看,三位圣祖三技齐发,竟然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二技过后,竟然感应到简雨受了小小的挫败。

    瑾瑜心里打了个鼓,连打数道符光加持“玉灵带”。顿时,攻击的力度强了不少,玉影蛟龙吐着火龙珠,一层层的向骷髅箭压去。

    莫邪精魂魂识三域,啪啪啪!又是三箭,防住渐弱的空域。

    三圣一魂在空中杀的难解难分,别看三圣攻击力越来越强,杀技一个跟着一个。撕天爪、定天针、无量剑,技技都是三位圣祖成名之技,打的一侧天域都红透了天,就是攻不破魂士的防御。

    有点急性子的简雨,香汗淋淋,玉颊上挂满了汗珠子,没时间擦,滴滴的顺着耳边秀发滴在身上、峰间。

    咯咯咯!红牙咬了一次又一次,干着急,就是没办法。

    突然,莫邪精魂看眼远域,暴瞳瞬间隐入雾气中,化成一缕清烟消失在火燎的空域。

    骷髅箭形成的防御网消失,防御空洞外强大的攻击力向内陷落。瑾瑜等圣祖收术不及,三位虚兵攻杀在一起。

    轰!巨大的火球爆开,百里山域瞬间被炸出深不见底的黑洞,四壁岩石化成石浆,一股脑的流入黑洞内。

    简雨被飞来的冲击波掀出数十丈远,高盘的秀发都打散了。田涓更是惨,飞出百丈远,一屁股坐空中,滑出数丈。屁股下升起一溜黑烟,好在圣甲不一般,没把屁股烧糊巴了。

    只有瑾瑜站在灼热的爆风中,丽目凝视着雾腾腾的天际。

    数十道流星急速而来,只几息间,落到火燎燎的空域。

    “大元老,我等前来助阵”。时秀微行一礼,神识眼残破的山域。

    瑾瑜点点头,看眼遁来的圣祖们。“宁城可好”?

    众元老、长老都低下头,谁也不敢正眼看大元老。

    “发生何事”?瑾瑜微汗的脸阴沉着,厉声问道。

    “大元老莫生气,宁城已经没了”。时秀怯声中带着点哭音说道。

    “啊”!瑾瑜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空中,简雨、田涓忙扶住大元老。取出玲珑空座,将瑾瑜轻放在座中。

    哎!啊!许久,瑾瑜慢慢的清醒过来,长长吁了口气。美丽的瞳影里蒙了一层的水雾。

    “告诉我”。

    时秀一脸的愧色。“大元老,大约有六百多万”。

    瑾瑜丽目猛的瞪起。“宁城城主哪”?

    “殉城了”。

    “追杀魂士”。瑾瑜声音嘶哑的喊道。

    “是”。数十位圣祖追向魂士逃遁的方向。

    瑾瑜看眼简雨、田涓。“速回欲心洞”。

    简雨、田涓的心早就寒透了,明明只看见魂士一箭射空,怎么可能灭了一座圣城。宁城的防御大阵,简雨都无法用术法攻破。就算攻破。数百万圣者凌空一击,也不可能整座城都化为乌有。难道是。

    两位圣祖不由得寒战连连,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宁城被灭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间,从不同的渠道传遍整个圣域,虫城、兽城、植城、魂城无不震惊,三大圣城也闻风而动,圣剑山数百位圣祖同时出现在欲心洞。

    “魂兵问世”已经成为不可否认的事实。

    石壁摩天,高得要坍塌下来。古树只留下干枯的枝条,把荒芜渲染的更加蛮荒。

    登上山巅,周围依旧云海翻滚。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似连绵起伏的绿海。

    鬼鬼祟祟身影,跳兔似的在山林中穿行。仰视天空,消失在块块怪石屹立的山域枯林里。

    “师兄回来了”。仇剑走出枯木,张开双臂抱住鬼影。

    无涯子冰冷着脸现出身形,挣开仇剑的手,大步走进古枯林。

    “出了什么事”?仇剑忙追问道。

    无涯子拉着长脸,走进山洞。看到干将半倒在石床上,上前就是一脚,重重的踢在干将的屁股上。

    “老不死的,你干的好事”。

    干将趴在地上,一开始有点懵。一骨碌跳了起来。“无涯子,是不是给你脸了,敢踢我”。

    骂着就要扑上去,跟无涯子玩命。

    “行了,有什么事好好说,见面就打架,有完没完了”。坐在石椅上修炼的小月,微睁美目训道。

    拉开架势的二圣,被仇剑隔开。“好了,省省吧!师兄到底发生何事”!

    “发生何事,宁城被灭了”。无涯子气呼呼的说道。

    “什么”?

    小月、干将、仇剑都僵在那里。宁城大战已经过去数月,如今跟着魂祖已经来到毕家。无涯子去延城送信,竟然带回这么惊天消息。

    众圣不由得神识眼枯林深处,寒毛都倒立起来。还用说,能灭宁城的只有魂祖。

    “我我通知到了,告诉清城了”。干将磕巴的解释着。

    “通知到,六百多万圣友都灭杀在城中,你通知谁了”?无涯子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气得混身都在发抖。

    “我我真通知了”。

    小月小脸挂着寒霜,看眼外公,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自己虽然身为魔族,对圣族的感情还是有的。

    “圣父,魂祖又让你通知清城了”。

    无涯子点了点头,心里打起了鼓,能不能清了,他心里也没有底。

    “我去找它”。小月气急败坏的走向洞外。

    “行了,我的小祖宗,这事你管不了”。干将吓得脑信子嗡的一声,急忙拉住外孙小月。

    “难道就让它滥杀无辜吗?它曾经也是圣者”。小月硬要冲出去,无涯子、仇剑吓得脚都哆嗦了,帮着干将拉回小月,好说歹说才劝住。

    三位圣士都吓了一身的冷汗,宁城整城被灭,魂祖还差这几个不入流的圣者吗?

    数日后,东方泛着鱼肚似的淡白,像水一般漫向天空,一会儿整个天空变得透明晶亮。天变的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滤过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三位化身四阶老圣者出现在枯木山域,神识眼后,默然的站了会儿。

    腾云甲圣士上前一步。“毕家家主毕焚前来面见魂友”。

    枯白的山域,升起一缕清烟,莫邪精魂慢慢的走出,一双暴目疑视着面前三位圣祖。

    “圣友,我的问题很简单,灵域之门在何处”?

    毕焚面如沉冰,这个问题早在圣域传遍了,可是谁都不敢回答。毕家也商量了许久,还是下不了决心。此事关系到圣族一族的安危,一城之祸怎么能比起一族。

    如今延城已经清城了,留下的只是空城一座。

    “魂友,何必如此,不久圣剑山圣兵将至,你伤不了几城”。毕焚所问非所答,反而劝起魂士。

    莫邪精魂双目爆起红光,魂手一抬,六焰火弓持在手中。

    毕焚吓得微退半步,身前立起数道双棱遁。

    嗡!弓弦上亮起粉色火珠,烈火残弓弦满火盛,整个天宇都变成了火红色。

    毕家三位圣祖目瞪火空,早已被漫天的火气压得透不气来,整个人都被火化了。头发冒了烟。

    万里外,延城城门前空荡荡的,整个圣城的圣者都退到千里处,只留下一座如铁的城影在晨风中哭泣。

    突然,城域微动,眨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圣女遁出空域。没等看清眼前的延城。圣袋里爆起一道黑芒。

    虚影残剑立于空中,凌空一剑,黑色残光斩破天际,似残阳撕破乌云,留下一道黑色亮痕。

    圣女大惊失色,被眼前的虚影残剑惊得花枝乱颤。“妈呀!烈地怎么变成这个样”。

    小手一伸,将有些蛮横的烈地收回圣袋内,噘着小嘴嘟囔。“必心子真缺德”。

    骂完后,笑呵呵的按着圣袋,遁入延城光门。

    莫邪精魂弓满火盛,暴瞳猛的大了。粉色箭芒直射天宇。

    毕焚等三位圣祖被飞去的箭芒惊得牙齿打颤。“这就是魂兵”?

    巨大的火球在数千里外的空中爆开,一道红光过后,天际裂开了两半,久久的不能合愈。

    漫天的红缦、红羽、红芒飘飘而落,似天空的碎片掉落进火红的深洞内。

    灼热的风硬生生的将毕焚等圣祖吹出数百丈远,身前的棱盾都变了形。圣服上破了半个袖口、襟边。

    毕焚的脸抽动数下,血色漫上苦楚的面容。“毕家血脉呀”!

    堂堂毕家之主,竟然站在空中黯然泪下,老泪纵横,湿透了身前的战襟。身后的两位圣祖阵阵哽咽,身体摇摇欲坠,被痛苦击得已经无力支撑苍老的身躯。

    莫邪精魂收了“烈火残弓”,暴瞳凝视着空中荡动的魔气。反而呲着魂牙傻傻的笑了起来。

    看也没看毕焚,随着灼热的风消失在山域里。

    毕家延城圣者在城外被灭没有惊动圣界,魔兵出世,有似一声惊雷,震得六族同慌。

    圣剑山爆了营,被接连而至的消息,惊得上下六神无主。“魂兵出世”已经让圣剑殿不知如何应对,已经派出苍行子、苍天子带“踏云”追踪魂兵。

    如今,魂兵与魔兵同时出现在毕家延城,惊天一击,灭杀了城外千万圣者,断送了毕家一支血脉。

    剑圣瞪着腥红的眼睛看着“圣兵威能榜”,宝座晶玉打造的扶手都捏碎了。

    “苍辰子,请药祖、胄祖出山,另请灵然子少主”。

    不多时,圣剑大殿内多了一位面着轻纱的圣士,身着黑色战甲,手按鬼头剑柄,风姿威严的大步行到殿中。带到殿内那阵灵气,令两侧圣祖们无不汗颜。

    暗惊:“好强血气”。

    “灵然子见过剑祖”。

    剑祖上下打量着,面色微缓。“灵然子,如今天下将大乱,本祖想令你出征,可否”。

    “剑祖,在下已经听到消息,弟子愿现出‘神针’,帮圣剑山力克魔兵、魂兵,而我,想留在山中再铸圣兵”。

    “好!有‘雷影’帮阵,本祖也放宽心了”。剑祖大喜过望,铸兵者有制兵权,灵然子不交“雷影龙纹匕”,圣剑山没有半点办法。

    “必炎子,倾圣剑山全力,助灵然子再铸圣兵”。

    “是”。山主必炎子忙深行大礼。

    灵然子说到办到,从圣袋内取出龙纹短匕,道道黑色符文从匕上漫开。那黑色的光芒,几乎把众圣祖的眼神都吸了进去,吓得圣祖们忙斩断神识,挡住眼神,不敢再直视匕身。

    “好兵”。剑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过“雷影”,依然禁不住赞不绝口。这可是圣剑山数百万年来铸成第一件圣兵。

    “剑祖,这是兵诀”。灵然子取出一颗晶珠,双手捧着连同“雷影”一起举过头顶。

    “好好!灵然子不出山,已经为圣剑山立下奇功一件。来呀授‘圣剑令’,元老以下圣祖,听从灵然子调遣”。剑祖大喜过望,从怀中取出令牌,交与身边爱徒。

    “谢!剑祖”。灵然子忙深行大礼。

    “去吧!不日为你加冕”。

    灵然子又谢过后,转身离开大殿。

    两道虚影出现在剑祖左右,淡然的看着离去的身影。

    “师兄为何不让其献出‘暗云’”?

    剑祖淡然一笑。“两位师弟,‘暗云’本就是山中神物,献与不献都一样,怎么也要给紫铃些面子。只是这”。

    剑祖眉开眼笑的看着案上的“雷影龙纹匕”。眼里爆起了黑花。

    “师兄,你可真是个老滑头。说吧!把我俩叫来何事”?

    剑祖收了笑容,面色变得威严。脸子变得那个快,就连身边的两位圣祖都变了脸子。不知道师兄要说什么惊天的大事。

    “我想请两位师弟妹出山收回魂兵、魔兵”。

    药祖、胄祖互看一眼,笑了。“师兄是看我们老命活的太久吧”!

    “那里话,只要收回二兵,师妹、师弟可带入灵域”。剑祖眉头一挑,神识波在三祖间流动。

    许久,药祖、胄祖乐了起来。“师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虚影胄祖看向药祖。“师妹,先请”。

    虚影药祖看眼案上的“雷影”,半笑半媚的伸出细纤的手。“这小家伙好看的很,就用他吧”!

    “那好,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去取‘凌空’”。虚影一闪,胄祖虚影从空中消失。

    空荡荡的延城,在晚风中飘着淡白的雾气,一阵轻烟在眼前飘过。无声无息的街道,挂了霜似的令人惊寒。

    承影在冷清清的街市里已经走了十几日,整个延城变成了一座鬼城,街上的店铺没有关门,摊点的包子都腾着热气。这城中的圣者仿佛凭空消失了。

    传送晶门去过了,已经关闭。那么一点希望也落空了。没有办法,承影只好疲惫的走向来时的晶门。

    承影实在想不明白,如此巨大的圣城,怎么说废就废弃了。半月有余,连一个圣者都没有看到。

    “出了什么事”?承影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

    失魂落魄的走了一段距离,承影怨狠的看眼城空。“破城,都走了,禁空还开着”。

    嗡嗡嗡!空中的警示声依旧响个不停。承影扣了下耳朵,进城不久后,城中的警示声就没有停过。应该有异族?不过,这么大的圣城,开着禁空,就是有也不好遇到。

    承影苦笑的摇摇头,放下按在圣袋上的手,生怕“残破的裂地”再飞出来。

    突然,承影停住脚步,长长的睫毛惊跳。

    淡淡的白雾里,站着细纤的身影。那影子虽然淡,但那凝着冷香,让承影的心狂跳个不停。

    “小月,是你吗”?

    “承影,是我”。

    “呀!真的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到鬼了”。

    承影孩子般的跑了过去,一路撞飞的雾气,似跟着她笑了起来。

    小月迎了上去,眼看与承影欢跳拥在一起。一侧身躲过,反手拍了下承影的圆滑滑的小屁股,半掩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哎呀!你这个小魔头,学坏了呀”!承影喊叫着,反动摸向小月的胸。

    “啊!你换招了,这么色”。小月打着承影龌龊的手,向后退着。

    承影占了点便宜,手指放在俏鼻前嗅了嗅。“好滑呀!呀!好久没洗澡,都骚了”。

    小月抱着胸,急色的怨声道:“你才馊了”。

    “看你哪囧样,我说是骚了”。

    “你才骚了”。小月伸手摸向承影的胸。

    承影转身就逃。“好了,好了,我服了,快说说,你怎么到这鬼城来了”。

    小月笑盈盈的打了个圈。“来救你呀”!

    承影吓了一跳,看看四域鬼静的街道,晃动的楼影。“不是吧!这里让魔族攻占了”。

    “什么呀!你手里有件魔兵,魔兵知道吗?再不走,圣剑山会来抓你的”。小月半开玩笑的拉着承影,转身向城外急行。

    “魔兵”?承影想起袋中残破的圣器。只是因为喜欢才拾的,又因使用时酷似裂地,才爱不释手。怎么就成了魔兵了。

    “别傻了,快跟我走,这里不易久留,到时我再告诉你”。小月不再打闹,急走奔行。

    承影也问不清怎么回事,跟着小月后面跑了起来。“怎么回事呀!你想累死我呀”!

    小月没时间向承影解释,跑的更快了。

    一魔一圣在迷雾的街道跑的飞快,咚咚的一连串的脚步声,像打了长长的一阵鼓点儿,显得这城更加的静。

    突然,小月停下了脚步,木鸡似的愣呆在那儿,拉着承影的小手都冰冷了。

    承影也吓得屏住呼吸,神识着四域。想问小月,张着小嘴,一脸的惊魂。

    小月指指天域,承影惊跳的眼神瞥了眼。警钟何时停了,整个街域,只能听到两颗狂跳的心声。咚咚的,好吓人。

    呼!一股子甜香味扑来,硕大的熊头脸伸出雾气,跟着呲了两排白白的大门牙。

    “小月,魔主在城外等你”。

    小月吓得手脚冰凉,嘴唇和面颊惨白的吓人。承影都被其感染了,小脸儿煞白。

    “怎么,身为魔卫抗谕的后果,你是知道的”。熊废呲着大白牙狞笑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在承影身上打着转。

    “熊废,快离开这里,别蹚浑水”。

    “什么浑水,延城已经成为鬼城,延家都死绝了”。熊废不以为然,手中大树杈子一横,狞笑的脸现出狠色。

    “走吧”!

    小月无耐,不论是境界,还是战力,与熊废都差的远了。逃都没有一点机会。拉了拉承影。“我们走”。

    黄昏,夕阳洒在河水上,金针银线般随着水波晃动着。几日不见,延城外变成一边汪洋的大湖,拍打着城墙,跳跃着金芒。

    在暮色的霞光里,四道圣影凌空而立。

    羽刀迎着红霞,满脸跳着红光,拄着“鬼骨魔刃”挡在延城城门前。

    “羽刀,你灭杀我延族一脉,还敢占城吗”?毕焚脸色铁青,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着,嘶哑的有些力竭。

    “我可没你那么大的火气,本魔祖只是路过,看不中这座破城”。羽刀没有让开的意思,赖皮的挡着。

    毕焚和两位元老都气疯了,瞪着血红的眼睛,牙齿都要咬碎了。却迟迟没有出手。

    魔兵与魂兵的一技惊杀,令毕焚十几日才从恶梦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回到延城,却遇到了羽刀。

    毕焚与两位元老没有出手,不是没有理由,那惊天的一击从何而来,至今都让三个圣祖心怵。

    “魔主,我回来了”。熊废带着小月、承影出了延城,瞥眼毕焚,做了个鬼脸。

    “细肉全吃”。羽刀提起“魔刃”,转眼遁向一域。

    小月斜了一眼空域,拉着承影骑着魔兽跟了上去。

    熊废挥挥手。“老毕头别害怕,本魔没偷你东西”。

    毕焚气得咬牙切齿,又没有办法。如今遇上灭族之事,那里还有闲心管偷不偷东西的事。

    暮色从远山外暗暗袭来,山色一刻儿深赭,一刻儿淡青。那迷人的霞光雾霭,在那最后一抹的光辉中退了颜色。

    羽刀默默的遁行数万里,慢慢的转过身来。

    “细肉全吃”。

    熊废、小月惊愕的回首看向身后,脸儿被一抹晚霞映红。

    露水滋润着萎靡的花草,没有风,四周异常宁静,附近的空气似乎特别清澈透明。

    清明的空域,一道淡影走入暗色的空域,像被一阵风儿吹过来。

    一阵魂识波动,刺耳的声音回荡着。“魔主可知灵域之门”。

    “细肉全吃”。

    羽刀说了句魔语,手中的“鬼骨魔刃”惊鸣声声。

    “即然不知,留下两位修女”。

    “细肉全吃”。

    羽刀似与魂祖讨价还价,寸步不让。几次商讨之后,羽刀一挥手,承影落到魂祖身前。狠狠的瞪眼魂士,气呼呼的带着熊废和小月遁向远空。

    承影凝视着近处的清烟,看不清烟中是何物,但能够感应到那是个可怕的存在。

    清烟像一阵风,慢慢的向远处飘动。承影心跳个不停,默默的跟了过去。遁行数万里后,清烟停在淡白的山峰前,魂识动了下,消失在雾气中。

    承影神识眼山域。这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平常得在圣域随处可见。“这是魂族的秘地”?

    想了想,承影跟着落入浓雾包裹的黑林里。走了不久,在林中找到了个石洞。

    嗡嗡声,从洞中转来。听着像似洞域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风口。

    承影小心走入山洞,点亮夜晶灯。灯虽然亮,只能照到一小片洞壁,其余处,黑黑的被浓雾笼罩着。

    雾壁亮起,闪现一行篆字。“交出‘裂地残兵’”。

    承影忙捂住圣袋,小脸变得凶巴巴的。“什么裂地残兵,我没有”。

    “你藏着它,会引来杀身之祸”。篆字再次闪亮。

    “就是没有”。承影几乎要把圣袋抱在怀里,惊慌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洞域。一脸的蛮横劲,看了就想笑。

    “那是我铸的魔兵,堪比圣兵”。

    “什么魔兵,圣兵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东西与我有心灵感应。就是我用过的赤日”。

    “不对,是裂地,只是已经不是昔日的裂地,延城时,它灭杀了毕家一族”。红光闪出一溜长长的篆字。

    “那与我无关,就是赤日,是莫邪送我的,我不会送任何人”。承影抱着圣袋,脸上挂满了泪花。

    空中的篆字消失了,孤独的夜晶灯下,轻泣的圣女抹着酸酸的泪水。

    夜色里,叮咚的声音在洞域回荡着,似在回应那滴落的泪水,一声接着一声,一滴跟着一滴。“咚咚咚”。

    三道圣影穿破夜幕,老圣士在前,两位中年圣士跟在后面,贼溜溜的眼睛没有盯着可怖的夜色,反而盯着老圣士干瘦的身影。

    “是这里了”。三道圣影停住脚步,淋着露水的脸露出一点喜色。很快又被忌惮的心境阴了脸。

    承影急忙摸去泪水,双目闪着晶光,按在圣袋的手符光闪动。

    “不是小月”。老圣士的胡子嗡的抖了起,惊得头毛都扎了起来。术指点出两道黑影抡锤砸向山洞。

    两位中年圣士也不弱,双剑左右开攻,剑芒沿洞壁直刺洞心。

    突然,洞口爆起蓝色闪光,拳头大小的球形闪电,飞出洞域。一声惊爆,球形闪电炸出无数电纹。

    三位圣士眼珠大了,升起蓝火。啊!整个圣体被蓝弧包裹,转眼间就烧成了炭人。

    “吗呀!熟了”。中年圣士一个高跳了起来,抖落身上的黑糊异物,转身要逃。

    承影闪现圣士身前,伸手掐住其脖子,喊了声。“封”!

    圣士胳膊脚一软,像只死了的狐狸吊在空中。

    老圣士与另位圣士都吓直了眼,抖落异物后,没敢动,伸着脖子,瞪着烧红的眼珠子,僵在空中。

    “承影”!中年圣士叫了起来。

    承影一愣,捂住要惊叫出声的小嘴。许久都喊了声。“师父,怎么是你”。

    中年圣士解去“移容术”。眼泪汪汪的笑着。“是我呀!承影”!

    “真的是你,师父,怎么还用移容术,大黑天的也怕师祖干将抓你吗”?承影咯咯的乐了起来。

    无涯子干咽了口吐沫,本想骂两句,就是张不开嘴。“没,没”。

    老圣士哼了声,撇着嘴,没吱声。眼前这位圣女的境界不低呀!少说也有凝气三阶。刚才明显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可不是烧糊巴那么简单了。

    “哦!承影叫无涯子师父”。老圣士乐了,这么说,自己的辈分长了。眼神不由得灵光起来。

    “快,快把你师叔放下”。无涯子心痛的看着伸着长舌头的仇剑。

    “师叔”?是琼寂?还是丹青?承影俏皮的伸手揭下移容术,咦!不认识。还好要是丹青,那可真是笑话死了。

    承影做个鬼脸,解开封印。仇剑长吁了口气。“哎呀!烧死我了”。

    说完,眼珠子就绿了,看着承影直咧嘴。

    “师叔呀!别生气,我不知道是你老人家”。承影咯咯的乐着,伸手去扶仇剑。

    “哎呀!妈呀”!仇剑吓得一步逃到无涯子身后,腿都哆嗦了。“师……师……兄”。

    无涯子拉住仇剑。“师弟,我来给你介绍,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承影,我的爱徒”。

    “哦!哦!见过圣祖”。仇剑深行大礼。

    “什么呀!他叫你师叔,辈分都分不清了”。无涯子撞了下仇剑,狠狠的瞪了眼。

    “承影,凝气几阶了”。

    “师父,五阶了,眼看摸到六阶的瓶颈”。承影笑着,眼儿笑成了半月型。

    “啊”!无涯子张着大嘴,牙差点惊掉了,酸痛的半天没合上。

    无涯子拼命的修炼,如今也不过培行六阶,凝气五阶,对于无涯子和仇剑跟做梦一样。不过转念一想,当年见到莫邪时,都是化身境了。

    哎!天姿呀!无涯子心里长叹不已。脸上笑开了花,厚着脸皮道:“师父好高兴,再也不怕被欺负了”。

    “谁欺负你了师父,我烤了他”。承影凤目立起,脸现杀气。

    “啊!影儿呀!我是你干将爷爷”。干将一听,急忙摘下移容术,慈眉善目的笑着。

    “哎哟”!承影心里叫了声。

    “这两个冤大头怎么遇到了一起,没打架哪”!

    “孙儿,见过干将爷爷”。说着脸儿阴得更厉害了,凤目斜挑干将,细牙不经意咬了咬。

    干将脸色一变,想起数千年前在玉剑山那档子事。“影呀!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看,我和你师父都不生气了。是吧!无涯子”。

    无涯子的眼睛都要剜到脑袋里,不过看到承影的样子,心里又怕了。真把这老家伙杀了,小月回来不好交代呀!只好冷冷的嗯了声。

    “你看看,都过去了”。干将僵硬的笑了起来。

    “哼!看在……”。承影想说莫邪,心里一痛,没有说出来。“师父,走,进洞里休息”。

    “好!好!承影还是那么孝敬”。无涯子笑不绝口的进了山洞。

    干将看着无涯子神气的样子,心里这个气呀!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什么小月被魔主带走”?刚进洞的干将,听到承影的话,立即跳了脚。急得一时间嗓子都哑了,想喊下一句,张着嘴,只剩下嘶哑声。

    “急什么,老头子就是压不住火,月儿是魔女,怕什么”?无涯子愤愤的回了句。

    “你!你!还是亲爹吗”?干将刚恢复的声音,又封了喉。气得差点昏过去,跳着脚,指着无涯子大骂,直张嘴,听不出骂的是什么。

    “我不是,还能你是”。

    “你!我和你拼了”。干将也不骂了,伸手抓向无涯子,劈头盖脸的抡起了拳头。

    “呀!呀!老家伙,这段时间是不是给你脸了”。无涯子举着“月牙刀”,挥了两下,没劈下来,拿着刀把砸向干将。

    “快松手,怎么又打起来了”。仇剑冲上前要拉架。

    承影眼珠子一瞪,一把将仇剑拉了回来。同时打出一道珠光,将二圣罩住。“让他们打”。

    无涯子猛的推开干将。“老东西看在承影的面子,要不今天让你头破血流”。

    干将气得混身发抖,指着无涯子。“你打,你打,没本事救自己女儿,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没人跟你计较,我烦着哪”!

    其实,无涯子上火呀!听到小月被抓走,这火腾的就上来了。可是有什么办法,那是魔主,魔域的主宰,在他眼里,自己连个臭虫都比不上。

    突然,神识响起阵阵嗡鸣。众圣者眼睛都化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