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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影最先清醒过来,锁眉看向洞域。“那是什么,难道是魂者”?

    无涯子、干将、仇剑眼神化了会魂,渐渐的清醒了。相互看了眼,站在原地没有动。

    仇剑黑着脸,从圣袋中取出“千里梭”。“师兄”?

    无涯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黑洞洞的空域,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干将拉着大长脸,眼睛咯楞着。

    “嗵”!二圣齐刷刷的跪在空域。“魂祖,不能走,求你救回小月”。

    唰!一道青光飞来,硬生生将二圣拉起。空中凝出一个字“走”。

    啪!空中魂光大字被打了个粉碎。

    承影捻着术指,指尖跳着蓝色电弧。“就不走”。

    “对,你不救小月,我们就不走”。无涯子跟着吼着,仇剑看看三圣,慢慢将“千里梭”放入怀中。

    除了承影,三圣跟了魂祖很久,知道魂者与圣者不同,走到那里,都会因身上的阴魂之气,将山域生灵的灵气吸光,现出枯败的景像。因此,魂祖为了少露出阴魂之气,只好借助“千里梭”,没有众圣驾梭,魂祖的行踪早就败露了。

    不过,三圣可不敢以此要挟魂祖,魂祖想杀他们也只是一息之间。何况三圣都未到凝气境,魂魄不分,死也是白死呀!化魂的机会都没有。

    这回因小月的事,又有承影撑腰,也变得硬气起来。

    果然,洞域平静了会儿。淡黑的空域凝出三个字。“好,向西南”。

    “嘢”!承影跳了起来。干将、无涯子脸色缓了缓,依旧心事重重。难说魂祖说的是真是假。

    梭光闪过,在夜空中撇下长长的亮线,直落西部天域。

    悬崖峭壁,雄奇险幽。万古沉积的叶石堆成万丈雄峰。山崖间根本没有路,只有一大块一大块的乱石,不平整的切割着凝固的云雾。置身其中使人顿觉腾云驾雾一般,脚下白云飘逸,阴风飕飕。

    啪!一声碎空的尖音,抽得云霄碎去。浓重的浮云被惊出一面筋骨般青色叶岩石。

    陡立的岩石边,凌空站着发丝凌乱的魔女,脖子和四肢被指粗的晶链锁着,沉沉的坠在空中。

    魔女趔趄下,趴在尖厉的崖石上。

    “欠打,采不够三朵魔虫花,等着今晚吃鞭子”。两位魔卫走出雾域,手里拿着刺鬼魔鞭,凶巴巴的瞪着微微扭动魔体的魔女。

    只见魔女背上,数道鞭痕印在魔甲上,点点血迹从微陷的甲面上渗出。魔女挣扎的支起身子,嘴角流着血,露出一点白牙。

    “钝钧还以为是你和小月、盎然的天下哪!落到今天的地步,还装硬气,快起来”。怒气蒙面魔女挥起刺鬼魔鞭,空中响起风哨声。

    被鞭打的魔女竟然是钝钧,她应该去圣云城,怎么会在这里。

    钝钧激灵的打了个寒战,咬着牙支身子,痛得美丽的小脸都变了形,那里还看得出昔日的艳丽。

    痛得牙直哆嗦的钝钧,看眼手中的魔镜,还好魔镜没有半点破损,不然,又不知要吃几鞭子。

    灵光一闪,魔镜飞出环形青光。照在叶岩上,一片片的移动。青光中,灰色的岩石和石缝中长出的一点绿色。

    移了一片,又一片,青光中依旧空空如野。钝钧没有急,身后的魔卫急了。

    啪!一声鞭哨,钝钧的后背闪起一条血光,像似柳条抽在水面上,渐起两道血幕。

    嗯!钝钧撞到崖壁上,钻了心的疼痛漫延到四肢,手脚都失去了知觉,眼前一片黑蒙,失去了知觉,昏死在砺石上。

    “咯咯咯!蓉妹,看我这鞭抽的够劲吧”!魔卫握着刺鬼魔鞭,笑得混身乱颤。

    “行了,我们都魔卫,早晚都有这么一天,轻点吧”!跟在后面的魔女看着钝钧的样子,脸儿转到一边,不忍心再看。

    “就你慈心,魔卫就要冷血无情”。魔女遁近钝钧,抬脚狠狠的踢在钝钧的屁股上。

    “装死,快起来,采不够,有你好看的”。

    踢了几脚,钝钧慢慢的醒了过来。颤抖的撑起身子,看眼手中的魔镜。“还好没有坏”。

    青光照在叶岩上。嘶啦!白烟升起。灰白的崖壁上,现出小小的虫影,头上顶着朵白色的小花,身上冒着白烟,扭着身子向叶岩内钻去。

    “让你跑”。魔影扑了过来,拿着魔泡打向虫影。

    噗!虫影被罩住。一道花影爆开,虫影又消失了。

    “在这儿”。另位魔卫扑了过来,魔泡重重的砸在青光里。

    小小的虫影被魔泡罩住,拼命的挣扎着,却无法撞开泡壁。魔泡缩小,落到魔卫手中。

    “啊!终于抓到了一只”。

    雾气涌动,飘来一阵甜香。熊废扛着大树杈子拉着晶链遁入崖壁。

    “抓到什么了”?熊废瞪着黑眼,呲牙问道。

    “见过魔奴,刚才抓到一只爆花魔虫”。两位魔卫忙跪在空域。

    “爆花的,好呀!我看看”。熊废伸过大手。魔卫脸色不太好看,又不敢得罪熊废,只好心痛的将困有魔虫花的魔泡举过头顶。

    熊废猛的拉了下晶链,一位魔女跌跌撞撞的飞出雾域。

    “看看,你看着点,这才叫明智”。熊废拿着魔虫花在魔女面前晃晃。

    魔女扬起头,秀发飞空而起,露出精致的小脸。“滚!你个贪婪的狗熊”。

    “嘿嘿!你骂我,骂的好”。熊废狂笑着,手一甩,晶链落到魔卫手中。

    “看好了,每天采四只‘魔虫花’,少一只你俩也不用回去了”。

    “是,是,魔奴”。两位魔卫吓得脸色苍白,混身抖个不停。那有一点小月、钝钧当魔卫的气势。

    熊废拿着魔泡,瞥眼小月。“臭丫头,装硬气,不让你吃点苦,你不知道见了本魔得下跪”。

    扛起大树杈子,熊废哼哼呀呀的遁离山崖。

    “月儿,你怎么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我是让魔主抓回来的”。小月气呼呼的撇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静了许久,两位魔女才趴了起来,眺望会远域,收回的魔瞳变得冰冷。

    “聊什么,还不快采花”。魔女抡起刺鬼魔鞭,气呼呼的瞪着低声细聊的钝钧。

    小月猛得转过头,一团杀气凝在眉心。

    两位魔女眼里现出两个骷髅影,慢慢的变成紫色的光环。“啊”!一声惊呼,刺鬼魔鞭掉在空域,两魔女见鬼了似的捂上眼睛。

    钝钧打了寒战,惊愕的看向小月。“月儿,你”。

    紫光从眉心消失,小月激灵一下。

    “怎么了钝钧”?小月瞪着好奇的眼神,笑呵呵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钝钧。顽皮的样子,着实令人心动。

    钝钧半掩着口,盯着小月刻着魔纹的眉心。“你的眉心有把剑”。

    小月咯咯的乐了起来,伸手摸了下钝钧魔纹,惊叫的收回了手,瞪着圆圆大眼睛,眼仁都直了。“钧姐,你的眉心有点色,是色剑呀”!

    “去,你的,我说真的”。钝钧打了下小月,一本正经的道。

    “真的,哇!吓死我了,快帮我看看剑插那儿了”。小月笑着拉着钝钧的手放在魔纹上。

    钝钧细细看着魔纹。魔纹是魔族的标志,形如水浪,一点镶红。有的魔女喜好颜色不同,魔纹的色彩各异。钝钧喜红色,因此点上红妆。小月没什么喜好,长长跟着钝钧、盎然换着颜色。如今,小月眉心那一点是紫色。

    看了会,钝钧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也只好笑笑。“走吧!沦落的小伊人,这回轮到咱俩采‘魔虫花’”。

    “是呀!好久没采了”。小月从魔袋中取出魔镜,这小镜子千年没用了,好像都锈了,轻轻一晃,闪出青色的魔光。

    两位魔女从惊恐中清醒过来,过度的紧张,使其脖颈发硬,酸痛的要命,盯着嘻笑的小月和钝钧。手不停的抖着,不怕的,是气的要命呀!

    “柳姐,刚才发生何事”?

    “不知道,怪怪的,手中的‘刺鬼魔鞭’不听使唤”。

    银蓉咬咬牙,没敢抬起魔鞭。“柳姐,让他们乐,采不够魔虫花,自有她们的苦吃”。

    “啊”!钝钧趋起眉头,钻心的痛从后背传遍全身。禁不住抱着胸呻吟两声。

    “钧姐怎么了”。小月收了手,凝惑的目光落向钝钧的后背,轻轻的扳过钝钧的肩膀。眼神都变了色,小脸气白了。回头看向两位魔卫。

    两魔女早有预料似的,忙挡住眼神,侧头躲过小月的怒光。

    “小月,她们在执行魔主令,怪不得她们”。钝钧拉住小月,生怕她惹出事来。

    “你俩”。小月呶着嘴,咬着牙,指尖点着两位魔卫。

    “好了,小月”。钝钧拉着小月遁向石崖的更高处。

    “钧姐,你都让她们打成这样了,你还能忍得了”。

    钝钧忙挡住小月的嘴。“你疯了,小点声”。

    “我”。小月气得直跺脚。她知道钝钧的意思,能处罚她俩的不是魔主,而是魔母。即然此地有“魔虫花”。魔母盛晴必在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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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钧姐,我陪着你逃”。

    钝钧愣了,本以为小月能帮助逃出魔谷已经是人至意尽,没有想到要陪着她逃。反而让钝钧又惊又怕,又高兴,又担心。

    魔卫私自逃走,那就是背叛魔族。一旦被抓住,可不是现在采“魔虫花”这么简单的刑罚,会被送到魔刑岛,受尽酷刑,生不如死。

    小月能陪着她赴难,钝钧激动的热泪盈眶。抱着小月呜呜的哭着。

    小月安慰着钝钧,她不是不怕,只是离开魂祖后,突然发现,好像有一种心灵的感应,时刻的都在识域中环绕。“离开这里,去找魂祖离开这里,去找魂祖”。

    那飘渺的声音在识域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小月身不由已,如果不逃离,真的要疯掉了。一旦她下了决心,那声音就轻了,淡了。

    “逃”。小月下定决心,意念坚定的比钝钧还要果绝,完全是不计后果,没有钝钧的犹豫。

    钝钧在小月的激励下,也不再思前想后,银牙一咬。一拍即合后,说干就干。

    身上锁的魔晶链,即不封印魔识,也不封印丹海。只是一种魔卫受罪的标志,起到限制行动的作用,不出魔谷,魔晶链不会收缩和警示,一旦出了魔谷,必会反制。

    二位魔女抱起魔晶链,小心翼翼的遁出魔谷。此时,正是魔谷魔气十足的时刻,魔者都在修炼,就连当值的两位魔卫也不会放弃这样宝贵的时刻。

    小月和钝钧对视一眼,嘴角凝出一丝鬼笑。从魔袋中取出魔环,青光一闪,魔环爆开魔光,硕大的透明光泡将两位魔女包裹其中。小月取出魔石,轻轻一捏。滚滚的魔气充斥整个魔环。

    钝钧、小月做好准备后,这才放了心。只是魔气不减,魔晶链就不会反制,等魔气消耗殆尽时,再破开魔晶连也不迟。

    二魔女对魔谷太了解了,催动魔环沉入深谷里,沿着谷间雾气浓重的水域,鸟无声息穿过数层守护魔卫,躲过几波巡查魔卫。

    这事,对于小月和钝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时只是图个好玩,试一试。这次不同了,是玩真的,不由得紧张起来,谷口遁近,小月、钝钧紧张着手脚都抖了起来,心收紧的有点喘不过气。

    借着月光,小月、钝钧神识眼谷口,脸色一沉,心口像压了块巨大的石头。

    只见谷口魔灯闪烁,魔影晃动。守卫谷口的魔奴没有修炼,瞪着圆圆的魔睛神识着谷外的空域。对于谷内,没什么好担心的。进都进不来,还用防着出谷吗?

    “怎么办”?小月魔识道。

    钝钧也没有办法,还能怎么办,看到谷口的阵势后,钝钧只有一个念头:“闯”。

    要说“闯”,不是不可以,冲出谷口十分的容易,放出魔兽,几息就能逃出魔奴的攻击范围。如果这样必然惊动魔谷内魔者,之后必是疯狂的追杀。

    “等什么,闯过去”。小月取出魔刃,杀气腾腾的要冲关。

    钝钧一把拉住小月。“等等”。

    小月惊愕的转过头,不知道钝钧要干什么。

    钝钧眼里映着月光,神识着谷口晃动的魔奴。凝思一会儿,从魔袋中取出晶信,轻轻弹入空中。

    不一会儿。朦胧的月光微微的抖动,隔着一层薄雾空域里走出一道黑影。

    小月眉头一锁,隐身到树影中。

    “钧妹,是你吗”?

    泰阿出现在苍白的月光下,四处神识着。清冷的月光里,看得出泰阿极其的小心,眼里凝着焦急的神色。

    “在这里”。

    钝钧走出阴影。站在阵阵凄凉,不再如水的月光中。

    “真的是你,钧妹,你没事吧”!泰阿遁近钝钧,激动的想拉住钝钧的手,伸了伸,又收了回去。

    钝钧回了声,神识向泰阿身后空域。

    “没事,夏禹不知道”。泰阿上下打量着钝钧,看着这张苍白而又消瘦的面容,不由得心头一酸。嘴里不是个滋味。

    “还好,我想出谷”。

    “现在”?泰阿吓得瞪了眼。钝钧被带回魔谷时,泰阿在守卫,打听到一些消息,但依旧提心吊胆的为钝钧担心。现在看来,钝钧没少吃苦头。

    不过,现在要出谷,泰阿立即明白了。“这是要逃呀”!关键的时刻钝钧能想到他。泰阿的心被电麻了,温暖的象雾一样点点漫延。

    “怎么不行吗”?钝钧楚楚动人的问道。

    泰阿连连否认,咬牙道:“钧妹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太危险了”。

    “不,钧妹,你到那里,我跟到那里,是魔,是圣都无所谓”。

    钝钧沉默了,她当然明白泰阿的心境,只是她不能让他跟着。钝钧想到圣云城去找莫邪,怎么会让泰阿跟着哪?那样对泰阿来说不公平,钝钧也不允许这样,更不能让莫邪有想法。

    “泰哥,你要留下来保护我”。

    泰阿明白钝钧想说什么,徘徊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回谷口。

    “听我指挥……”。

    钝钧默默的看着泰阿远去的身影,眼神里多了一丝迷茫,微微的痛在心间萌生,她不知道,这痛因何而来,是因那道身影,还是因心中的那份永恒的思念。总之,这痛来的很突然,很轻,也很重,压得钝钧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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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遁到钝钧身边,歪着头看了眼。小嘴撇撇。“你太绝情了”。

    钝钧没有回答,她知道小月说的什么意思,没有办法,为了莫邪,伤害再多的士者都再所不惜。只是泰阿有些不同罢了。

    风从树叶的缝隙间荡过来,凉凉的,柔柔的,吹着这两道各怀心思的魔女。月亮的清辉似水一样在白晰的面容上流过,凉凉的有心寒意。

    薄薄的轻雾如纱般漂浮起来,一道晶光落入钝钧手中。

    钝钧神识眼后,拉着小月向谷口遁去。

    小月面容有点微变,不能吧!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谷吗?

    朦朦胧胧中,两位魔女遁近谷口,守卫谷口的魔奴看都未看。谷口空域荡起水纹光,像凝空飘着一弘水洼。

    站在魔奴中神思的夏禹,眉头猛的趋起。看眼点开防御阵门的泰阿,心里一阵惊慌,暗道:“糟糕”!

    钝钧、小月不再多想,一头扎入水纹中,消失在暗色的空域里。

    弥漫着灵气扑面而来,冰凉的,带着泥土、花叶和花儿的清香。

    遁出虚空的二位魔女急忙放出魔兽,向西域猖狂逃去。

    碧色的天空下,一束青光伸出浓密的雾气,急速中化成一只青色的大手,手指弯曲,闪过雪白尖亮的指甲,直抓急遁的魔兽。

    顿时,狂怒的风扫荡而来,黑云被风裹挟着飞上半空。遮昏了烈阳,嘶吼着,回荡着,象惊狂恶鬼,扯天扯地的疾呼而去。

    急遁中的小月、钝钧同时感应到透骨的冰寒,魔体被疾风撕裂般的疼痛。

    小月眉心魔纹间,一点紫光闪现,瞬间一道紫环跳跃空中,紫环放射着百道紫光。将急追来的阴云罩住。

    裹来的黑云忽然慌乱,四面八方的乱卷而去,青色的劲爪也随之消失,现出碧色天空。

    小月惊愕的回头看向空中的紫环,就听得咔的一声,手脚一轻,魔晶链断的粉碎,哗啦啦的掉落空域。

    钝钧被眼前的紫光惊愣,没等缓过神来,锁在四肢和脖胫上的魔晶链闪了下。迅速的缩短。

    腾!钝钧的脸爆了黑光,涂了炭般失去了血色。眼睛凸了出来,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卡住了脖子,俏容都变了形。眼前一黑,一头栽下急驰的魔兽。

    小月看眼身上的碎链,急忙遁住魔兽,回手抱住栽下空域的钝钧,喊了声钝钧的名字。驱兽逃离这片山域。

    雾雨萌滴的绿叶下,顺着叶儿滑落的晶莹,颤着叶点,飘落一点惹了娇艳,涂了一袭芬芳的露水。哒的打在一张成熟惊艳的面容上。

    魔女抬起细白的玉指,点落那滴欲滑的香露。猛的睁开浓密的睫毛下,显得阴暗的闪耀着灰芒的眼睛。丽影一闪,消失在花丛中。

    盛晴站在一碧如洗的空中,术指一点,一束细细的光柱直射远域。嗡!光柱飞去,默然的消失,只在远空留下一点紫光。

    盛晴的眼皮一阵惊跳,“竟然,有圣器能让挡住‘分水玉’”。

    “圣兵”。盛晴的眼睛立即大了。身前漾起一圈圈涟漪,丽影消失在水环中。

    万里外,盛晴一步踏出虚空,扫眼空域里急遁的兽影,凌空又是指。

    “分水玉”形成一道水花,无声无息的飞近小月的后心。

    嗡!一道紫环飞来,“分水玉”被击成一缕白烟。这回盛晴终于看清是何物击碎了“分水玉”。深灰色的瞳仁里迸发火星,眼白泛出蓝色的闪光。

    盛晴惊得骨子都麻了。“分水玉”是虚兵六阶,算得上不是魔兵的虚兵,竟然被那一道紫环击碎了。“天哪!那能是什么”。

    惊也没有用,盛晴楞了一息,也想不明白,两个小魔卫在依仗什么在逃命。水纹在眼前荡开,盛晴再次消失。

    小月被吓掉了魂。那道晶光是魔母的虚兵。小月看过魔母用其一技斩杀过化身四阶圣祖。虽然两技都是虚惊一场,小月跟掉到冰窟窿里,从脚凉到了头发尖。

    水纹在碧空荡开,盛晴凌空而立,惊艳的面容没有半点温色。

    小月突然停住魔兽,被钉在那里,好像空域在脚前裂开似的,被吓得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正要发出来的惊呼。

    “小月,你要背叛魔族,可知后果”。盛晴冰冷的声音,令整个空域冰寒的要死。

    “魔母,我”。

    小月变得结巴,不知道如何解释。胸部的**起伏着,呼吸都变得短促而痉挛。

    “我什么,跟我回魔域”。

    小月两脚扎了根,根本就迈不动。抱着钝钧瑟瑟发抖。

    盛晴看眼钝钧青黑的脸,细眉微微动动,一条长长的魔晶链落入手中。

    几息过后,钝钧的脸上有了些血色,眼皮跳动,慢慢的睁开,迷糊的看清吓掉魂的小月,目光转向魔母盛晴。

    嗖!钝钧从小月怀中飞起,跪拜在空中,惊慌失措的道:“见过魔母”。

    转脸见小月还傻站着,忙拉了下小月。

    盛晴点点头,钝钧低头起身,撞了下小月。“怎么回事”?

    小月一声不吱,脸儿变着色。

    “走,回魔域”。

    “是”。钝钧刚要走,见小月没有动,只好又停了下来。

    盛晴冰颜挂了霜。“小月,你想抗谕”。

    小月嘴唇颤动着。“我要找外公”。

    “嗯”。盛晴眼里冷色冰结,丽瞳慢慢的迷起。

    “魔母息怒,小月一时糊涂”。钝钧拉着僵硬的小月,向盛晴连连谢罪。

    盛晴冷面无声,斜眉凝视着碧色的天域。

    空域微动,一位圣女笑吟吟的站在莹光中,肤光胜雪,清澈明亮的瞳孔犹似一泓清水,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拖着雾一样轻薄的纱裙,隐隐散发出幽幽兰香。

    盛晴薄薄的双唇轻启,露出一口利白。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咯咯咯”!圣女娇笑连连,香风乱颤。“没想道堂堂魔域魔母连个小魔卫都驾驭不了”。

    “水寒,你管的太宽了”。盛情双目变暗了,漆黑眼孔里燃起不可遏制的怒火。

    “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火爆的脾气”。水寒不怒反而笑的更加的灿烂。

    “我们走”。盛情转身要遁走。

    小月、钝钧犹豫不决,看得出来,魔母多少对这位圣祖有些忌惮。

    嗯!

    “你俩让开,我和魔母有点事谈”。

    小月和钝钧一听,那还等什么,跑吧!顾不上见礼,放出魔兽逃得无影无踪。

    盛晴想阻拦,水寒已经出现千丈之内。对于修者来说,千丈是防御的临界点,再近点,很难在术法攻击中反应过来。

    盛晴不由得退了步,“分水晶”闪出一道虚光。

    水寒未动,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阴云遮住了眼睛,与盛晴对视着。

    “盛晴过去的恩怨,今日放下不谈,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找你”。

    “既然不谈恩怨,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谈”。

    “错,关系到圣魔两族的事,比你我间的恩怨更重要”。

    “别和我讲大道理,要谈先接下本祖一技”。盛晴说完,一改昔日的庄重,杀气笼罩天宇。手中“分水玉”爆起青光,四域瞬间落下十二道青色光柱向水寒绞杀而去。

    光柱如锋,每一次转动都将水寒所在的空域狡出片片鳞光,天域被一点点刮落,转眼就到了近前。

    水寒手中黑光一闪,出现一把黑纹短匕,匕影惊现之季。空中青色光锋上洞穿十个小小的黑焰洞,呼啦!青色光锋被黑焰吸去。

    盛晴一愣,看眼手中的“分水玉”。脸上挂满了寒霜。

    此时,盛晴明白了,水寒有备而来。不过,此兵从未见过,难道圣域又铸成一件圣兵。

    水寒收了“雷影”。笑盈盈的看着盛晴。“怎么,这回可以谈谈吧”!

    盛晴瞥眼。“有屁放”。

    “我喜欢你的个性,数万年都没改过。好!只问你一事,魔兵在何处,交出来”。

    “我可奉告”!

    “盛晴,魔兵已经伤我圣域数城,交不出魔兵,魔域七十二岛也会同样的下场”。

    “你威胁我”。

    “不错”。

    两位圣界巅峰修祖默然无声,只有神识在空域中交峰。

    鳞光一闪,盛晴消失在空中。

    水寒淡淡一笑。“想跑没那么容易”。

    空域直直的裂开,水寒消失在白光里。

    山谷中涌来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浓白的雾气。山峰的阴影倒压过来,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

    两道兽光似天空中的流星,从一域滑向另一域,转眼跨入黑暗里。

    钝钧脸上香汗滴滴,顾不得擦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逃不逃都是死,不如没命的逃。

    这一逃已经一月有余,要逃到那里,钝钧也不知道。跟着小月没黑没白的遁行。钝钧可不想死,还没见到莫邪哥哪!

    小月的遁影还在前方闪烁,这么逃到何时是个头?

    “月儿,我们到底要去那里”。

    “去找外公”。

    钝钧听得头都大了,每次问小月都是这句话。这茫茫圣域那能轻易的找到。如果好找的话,数千年了,早就找到莫邪了。

    嗖嗖嗖!数十道圣光从天际遁来,瞬间与魔光交会。

    小月和钝钧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飞去。

    梭光掠过,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发生何事”?小月、钝钧警惕的按下遁速。不解的看向远域。这些都是化身境圣祖,怎么可能见了魔女,问一句的意思都没有。

    两位魔女迷惑不解。突然,远空数百道圣光蜂拥而来。遁速微微慢了些,几息到了近前。

    小月看看钝钧,钝钧脸上的汗还没有消,瞪着魔瞳,眨巴着长长的睫毛。

    数百圣光刚近,远空数千道随之而来。跟着整个天域都遁光布满。

    小月、钝钧被遁光的急风吹得头发都乱了,太多了,全是凝气境圣者,后面还有,忽悠悠的遁来,速度虽然慢了点,看得出来,那也是玩命的在逃。

    偶有神识扫来,转眼就遁了过去。

    小月、钝钧只好落到山巅,看着满天滑落的圣影。不觉得有些毛骨怵然。

    钝钧拉了拉小月,低声道:“我们换个方向吧”!

    “不用,这样反而更安全”。

    “你疯了,这些圣者回过味来,能踩死我们”。钝钧惊呼道,想不出小月的脑袋里想什么?

    “疯什么,你看他们那神色,那有心思管我们”。

    钝钧早就看到了,只是见过虫爆,没见过圣潮。这可不比虫爆的规模小呀!

    “行了,还是躲躲吧”!钝钧拉着小月向山下密林遁去。

    “魔友往哪儿去,快走。咸城接到灭杀令了”。一位中年圣士牵着美艳圣妇的手,遁过山巅时,神识了一息。

    小月惊愕的回过头。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

    “看什么”?钝钧惊问道。

    “是丹青”?

    “谁”?钝钧一愣,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跟着惊道:“是他”?

    “跟上”。小月掠空而去。

    “跟什么”?钝钧伸手一抓,魔爪凌空抓碎数道残影后,索住了中年圣士的后脖子,轻轻一带,连同美艳圣妇都拉下空域。

    “啊”!丹青吓得目瞪口呆,他慌了,眼里爆着金星。嘴张得大大的,瞪着眼前两位标致的俏魔女。

    接着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有点沙哑。“月儿,怎么是你”。

    “见过山主”。小月行了一礼。

    腾!丹青脸红到了脖子根。“什么山主,现在只是个散圣”。

    丹青当然认得小月和钝钧,看看境界,竟然一片模糊。“月儿、钝钧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成了魔女,到了这般境界,在下惭愧呀”!

    小月笑笑。“山主咸城发生何事,怎么乱成这样”。

    丹青涨红的脸变了色,白了起来。慌张的看眼远空。“小月没听说圣族延城被灭的事吗?咸城也接到‘灭杀令’了。快走吧!起码要逃出千万里外”。

    “有这事”!小月心头一喜,果然灵剑感应的不错,外公就在这里。

    “不知是何圣送的‘灭杀令’”。

    “不知道,听说是给延城送信的老圣士”。

    小月笑了起来。“怕什么,走跟我回去”。

    “去哪?咸城,不不不”。丹青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身边的美艳圣妇躲到了他身后。

    “你不想见我外公”。

    “师父老人家在”?丹青挑起浓黑的剑眉,疑惑的看向小月,这些年来,找过师父老人家,可是茫茫圣域到那里去寻找。

    “是的,必在咸城外”。

    丹青摇摇头,想师父是有那么一点,必竟圣域的孤独和修炼的艰辛,早已经让丹青麻木了,时常回忆起傀境风光的日子。不过,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怀旧也不至于拿命开玩笑吧!

    “圣父无涯子、仇剑师叔也在”。小月见丹青犹豫不绝,大有退缩之意,于是又加了一把火。

    这火一点,可了不得。丹青此生最恨得咬牙切齿的就是大师兄无涯子。每一次突破境界都惊喜异常,如果此时遇到无涯子,定将其碎尸万段,以解夺妻之恨。

    丹青听到无涯子在,那个火浇了油似的燃烧起来,压抑在心底的恨再也压不住了。什么生与死念头都被怒火燃烧光了,脸上凶光毕现。

    “走,我会会他”。

    “青哥”!美圣妇吓得小脸煞白,艳红的嘴唇哆嗦个不停。

    “你先走,我会会久违的大师兄,过些日子,我去找你”。丹青甩手将圣妇推出山域。

    美圣妇愣了下,泪水哗的涌了出来。“青哥,别忘了找我”。

    说完,泣不成声的遁入圣流中。

    丹青看都不看,瞪着血红的眼睛。“走”。

    小月走到丹青前,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他手中。“钧姐,我们同乘”。

    丹青气呼呼的接过缰绳,回首看眼空域,又后悔了。

    魔光飞上碧空,向咸城飞去。

    丹青犹豫的坐在魔兽背上,耳边一阵风鸣声。

    “啊”!丹青被劲气吹落兽背,吓得他通体冰凉,一只手死死抓着缰绳,像一件空洞圣服在空中抖着。

    丹青睁开眼睛,拼命的想挣开缰绳,缰绳似长到了肉里,越挣越紧。挣扎数次后,丹青只好咬着牙,拉着缰绳爬到魔兽背上。死死的抱住兽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雄伟的咸城出现神识内,钝钧顿住魔兽。“月儿,要进城吗”?

    “哇”!丹青趴在兽背上,胃都要吐出来了。“远哇”。

    密麻麻的圣影从数百里外的咸城涌出,遁速慢了许多,头也不回的拼命逃遁。没有圣者叫嚷,只能听到嗖嗖的风遁声。山林中要乱得多,哭声阵阵,喊骂声回荡着。灵动期小圣者们穿梭在茂密的林里,不时有枝折树断声传来。

    “哇”!丹青吐得脸都白了,挣扎的想要下来。魔光一闪,吐了半程的污物,被丹青硬咽了回去。抱住兽胫,死死的闭着眼睛。

    两道魔光遁近咸城。咚咚。洪声回荡在天际,城域上空钟声回荡,一双枯目凝住飞近城域的魔光。

    涌出城门的圣者惊呼的抱住头,凝出件件光盾。等了几息后,才发现只不过是城域警钟,轰的跃起,逃向城外山域。

    魔光遁入城内,硕大的咸城空了半城,城内的圣者都急红了眼。每座圣城只有四座光门,这么多圣者想出去太难了。留下在城内的只有固根境和灵动期圣者,人山人海的挤在光门前,那些大圣者早就逃没了影。

    魔兽四蹄飞扬,在空荡的圣街上,留下长长的一溜白烟。城内的巡法早就跑光了,警钟长鸣不止,却没有圣者拦截。

    三日后,魔影穿过光门,瞬间遁入夜空。

    晴朗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一道白光划破夜空,坠至远方。

    五位化身四阶圣者站在莹光点点的空域,脸上闪着寒光,盯着站在空域的美艳圣女。

    这圣女美得惊人,也美得令人寒栗。虽然只有凝气五阶,足可以让五位圣祖望而生畏。

    圣女俏眉一挑。“说吧!灵域之门在哪里”。

    众圣祖寒栗,紧紧的闭着嘴。咸城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就算城废,死的也不过是那些小圣者,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日已到,五位圣祖还没想好”。

    “此事,事关圣域安危,不是我等可以知道的,小圣友不用再墨迹”。一位圣祖不耐烦的吼道。

    圣女瞄眼数百里外的咸城,眼里闪出厌恶的神色。真没想到,圣族的圣祖们这么无耻。

    “就算你灭了咸城,本祖也不会说”!

    圣女气得凤目倒立,银牙细咬。“你们疯了”。

    夜幕里,一道闪着粉光的流星划过天际,像一柄利剑将夜暮划成左右两边。闪亮的粉线直射咸城空域。

    唰!一道耀眼的紫色光弧划过寂静寒冷的夜空。墨黑而惨淡的夜空里,一瞬,刀光火石,打破万籁的沉寂,粉光流星般绚烂在夜空里,留下了片刻的美丽……。越过咸城,不知飞向何处。

    五位圣祖愣了下,立即狂喜,抑面大笑起来。看来圣剑山使者已到,挡住了魂兵一击。

    狂笑的圣祖们猛的收住笑容,目光落到飞遁而来的两道魔光。

    “是魔者,那是?魔兵”。

    没等圣祖们回过神来,两只魔兽已经到了近前。

    面色冷艳的圣女惊得眼睛大了圈,捂着嘴。好一会儿才喊出声。“钝钧、小月是你们”。

    “承影”!两位魔女遁到近前,三位密友拥在一起。嘤嘤的哭了起来。

    五位圣祖看迷糊了,等了一会儿见咸城无事,远域的魂祖也消失了。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悄的遁离此域。

    “哇”!丹青抱着痉挛的胸,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难受的不得了,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小月。

    那道紫光,丹青看在眼中,惊在心里。是“欺天神兵”,天哪!怎么会在小月手里。难道是师父干将给她的?

    丹青无力的眼神化了魂,数千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可惜以他的境界,没有一件趁手的圣器,报仇都是空想。见到“欺天神兵”一击挡开飞来粉光,丹青激动的泪流满面,比三位修女哭的还上心。

    浅蓝色的天空透着宁静,流着一丝丝的云,像梳理过的羽毛,漫过远处的山峦,荡过平原上银亮的溪流。

    三位密友手拉着手,嘻笑的遁在空中,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这片空域都因这笑声和丽色变得更加的炫丽。

    小月、钝钧讲着魔域的经历,圣域、植域、虫域、海域、魂域的历险,听得承影随着故事的跌宕,时而紧张,时而惊诧,时而会悲伤的掉两滴泪水,随之又被那欢笑声洗去。

    承影没有想到,小月和钝钧经历的那么多,每天都像走在刀刃,过着舔血的生活,她俩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呀!承影最喜欢听的,还是小月讲得魂域的事。也不知为什么,多多少少对那里有一种渴望。

    对于承影,相比小月和钝钧修炼的生涯要单调的多,除了修炼、赚晶石、炼化“百启真晶”、“百识真晶”,就是四处寻找莫邪。然而有些事是不能说的,似乎三位密友都有意的回避一个名字。承影只好讲了几件危险的事,却把最快乐的时光掩藏在心里。

    突然,承影停了下来,脸色变得很凝重,拉了下小月。“月儿,是否要带着钝钧”。

    小月看了钝钧一眼,也变得为难起来。一路上,小月没有想那么多,如今遇到承影,也变得有些犹豫了。必竟,被魂主困住神识,都会跟着了魔似的听其摆布。这次小月回来,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回来?是为了外公?还是圣父?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怎么?前面有危险,不把我当朋友了”。钝钧笑了起来。

    “钝钧”?承影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与魂者为伍后果是什么?不经意的手指扶过眉心的黑色花纹。

    这动作很随意,单单被钝钧看在眼中。也许承影和小月都不会发现,她俩有着同样的动作,每每犹豫不决时,都会抚摸眉心的图纹。以前小月从来没有过。

    最不能让钝钧理解的是,承影敢独自面对圣域五位圣祖,没有后盾,她那来的勇气。钝钧更加的期待,想看看两位密友背后那个神秘的影子。

    钝钧什么也没说,独自向前遁去。

    小月、承影互看一眼,没有办法,只好跟了过去。丹青被魔兽拽的跌跌撞撞,不得不跟着。心里早就后悔的要命。

    遁过几座山峰,青青苍苍中,危岩兀立,怪石嶙峋的山峰,山腰飘游着**白色的云纱。在夕阳映照的重影里,霞光倾泻在云缝间,映着一条飞天的白带。

    转眼间,霞光消退,在暮色降临的苍茫中,峰巅凝聚着一片彩霞,衬着一道苍老的身影。

    “外公,我回来了”。小月激动的喊道。

    干将慢慢的转过身,目光滑落到披头散发的圣士身上。

    丹青愣了下,深行大礼。“见过师父”。

    “哦!是丹青。好久不见了”。

    “是,弟子常常想念师父”。

    “嗯!能想就好,既然来了,就进峰坐坐吧”!干将转身消失在空域。

    “外公竟然也修得了幻影”?小月心头一喜,又现出失落的神色,神识不能大圆满是修炼不了“幻影”的。

    飞流直下的瀑布,撞击着裸露的岩石,地裂般的怒吼声,显得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那么优美、寂静。

    夜晶灯下,分了两伙。干将与丹青切切私语,小月等三位修女咯咯的聊着闺中密事。

    聊得正酣时,空域一阵轻晃。雾气中走出两位中年圣士,掸去身上的雾气,阴森森的拉着脸走到小溪边。

    无涯子瞥眼丹青,脸色变得铁青。转身坐在溪边卵石上。

    仇剑见到丹青,阴沉的脸现出喜色,微微点点头。“师兄来了”。

    “仇师弟”。

    干将没理无涯子。“仇剑,事办的怎么样了”。

    仇剑看眼无涯子,脸又阴了下来。“师伯,这回事大发了”。

    干将眉头挑起,咸城无事,怎么会出大事。“发生何事”。

    仇剑看向承影,又看向溪流尽头的瀑布。“魂兵余光落入龙栖洞”。

    承影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回首看向小月。“月儿,你挡住了魂兵”。

    小月傻傻的点点头。“嗯”!

    “你呀”!

    “怎么了”?

    承影点着小月。“怎么了,你挡了一技,可知道魂兵余光落入龙栖洞会死多少圣者吗”?

    小月如梦方醒,不错,小月本可不进咸城,绕城而过。偏偏小月进了,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挡住魂祖杀戮。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

    “我”。小月惭愧的低着头,心里埋怨着。

    无涯子本来阴着脸,听到是小月惹得祸,脸色反而缓了过来。“不就是死了几个圣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月儿,这不关咱的事”。

    仇剑眼皮惊跳,想想当年为报门派仇恨,而攻打玄剑门,死伤十余万人。至今都愧疚在心。仇剑一直把修炼慢,归结于罪孽太深。

    一阵风卷来阵阵水气,天越来越暗,岩石在狂风中呜呜响着魔音。?

    众修者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刮愣了,失了神的目光盯着暗去的山域。许久,承影寒栗中清醒过来。跟着小月、钝钧等相继醒来。

    干将木纳的取出光梭。“走吧!去邛崃洞”。

    承影脸色十分的难看,转头看向小月、钝钧。叹了口气,遁入光梭内。

    流星飞逝,这片荒凉的山域更加的冷清了。

    龙栖洞沉浸在血色中,整个山域被斩出一道长长的深不见底的裂谷,谷底红光滚滚,火气飞腾,谷口的石岩滴哒的流着岩浆。

    五位圣祖站在谷口处,一脸的悲切,欲哭无泪,朦胧的雾色里,只能看到嘴边的胡须在轻轻的抽动。

    “魂士,我与你世不两立”。霸天咬牙切齿的吼着,手中“无极剑”阵阵嗡鸣。

    元老折剑闭着眼睛摇着头,他亲眼见过了魂兵的威力,与当年见过的圣兵,有过之无不及。术法再精,战力再强,只有一柄虚兵,怎么可能敌过魂兵。

    咸城是龙栖洞外域重城,在洞中举足轻重。相距内洞百万里。咸城外魔兵与魂兵一击,余力打在龙栖洞内洞,竟然将万里洞域一分为二。这威力难以形容。

    不说洞中死伤多少圣者,如今,龙栖洞主峰龙栖峰都被斩断了,防御大阵被打的四分五裂,至今还在空中悲鸣。

    “霸天,是否请圣主出洞”。折剑紧闭的嘴里挤出几个字。

    洞主霸天眼神一沉。“不可,如今被灭城的圣地不光本洞,都没有请出圣主,龙栖圣主出关,必引起圣界耻笑”。

    “不错,洞主说的极是”。另位老圣祖附和道。

    折剑性子狂烦起来。“没有圣兵,难道就让魂士这样杀戮吗”?

    众圣祖默然无声,魂士倚仗魂兵,已经连灭圣族数城。虽然个个都火气冲天,没有敢出头的,必竟修炼到这种境界已经是圣界的巅峰,谁会为一城一地玩命哪?

    两道圣影出现在空中,如同鬼魂一般悄无声音,仿佛圣影就在身边,只是没有圣者再意罢了。

    霸天等圣祖眼神迷幻,像似在思考。

    “苍行子、苍天子”?

    “龙栖五主,苍某有礼了”。苍行子拱拱手,看向深不见底的山谷。

    “魂士在何处”?苍天子急色问道。

    霸天、折剑回过神来,苍行子、苍天子怎么出现在近前,没有圣祖看到,太惊圣了,不知这是何种密技?神色一变。“两位圣友,你们可算来了”。

    其它圣祖也是满脸的喜色,连连向二圣见礼。

    苍天子、苍行子嗯了声,脚下一阵流光云色,消失在天际。

    霸天等还没收了笑容,苍天子、苍行子已经飞出神识域。“这”。

    “踏云”!众圣祖都惊在空域,眼里流云飞落。

    万里无风,邛崃穹顶上白云平铺万里,犹如巨大的玉盘悬浮在天地之间。远近的群山全被云雾吞没,只有几座山头露出云端。微风吹来,云海浮波,诸峰隐现,捉摸不定的岛影上下飞腾,倒海翻江。

    “魂主,已到邛崃洞”。干将守了一天一夜,终于看到邛崃山影。

    隆隆碧水倾泻而下,从悬崖跌入潭内,远远望去青山裹着碧水,白银连着彩虹。

    魂识如风,排山倒海之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承影等圣者眼睛化了魂,溅起如烟水花。

    承影脸色阴了下来,看眼化魂的小月、钝钧。神识飞向夜色中的凝雾。“魂主,不可再开杀戮”。

    夜域在风中抖动,谁也看不清,那夜幕笼罩着的是什么样的景色。

    小月、钝钧也清醒过来,细眉锁在一起。目光紧紧的盯着那边夜空。

    “魂主,我们不想再助你为虐”。

    “不错,这种为害圣域的事,我们不干了”。清醒过来的干将、丹青也随声附和。过节极深的无涯子也挺身助力。

    一时,空域鬼一般的静了下来,周围漆黑一片,哀鸣的夜风撕破此刻的沉寂,一种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

    远处的景物都隐藏在深黑色的夜幕中,透过星光的树影,在树影的背阴处站着一道模糊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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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众圣者早就商量好了,不能再这么下去,助纣为虐,将来必被圣族唾弃。权衡利弊后,以承影为主的三位密友,达成了共识。必竟,以这些圣者当前的境界,没一个敢与圣族翻脸。虽然大树底下好乘凉,以魂主一已之力,真能与整个圣族抗衡吗?

    空域变得极其的阴冷,冰凉的雾气拍在脸上,滴进心里,感觉特别的冷。不仅是身体在寒颤,心都寒透了。

    干将、丹青、仇剑嘴里说得硬,心里却打着鼓。站在凛冽的夜风里,刺骨的寒意似要吞噬其灵魂。

    等了许久,可怕的,最坏的打算没有发生。夜平静的只留下飕飕的风声。

    远域,一条淡淡的身影飘在夜色中。这夜的深色似他的战甲,挡住了面容,挡住了服色。幽幽的飘在夜色里。

    邛崃洞域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雨帘漫过的山域,顷刻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闪电撕扯着乌云。黑压压的,令人胆战心寒。

    喀嚓!炸雷响起,银白的鬼爪从黑云中伸出,黑沉沉的天域发出耀眼的蓝光。

    邛崃洞在几声炸雷后,立即乱了起来。护洞大阵闪起青光,黑傲傲的鬼影,在蓝色的闪电中,手持黑剑傲视着狂烦的天域。

    那轰隆隆的雷鸣散成一阵阵霹雳的刹那,蓝色的闪电中,数十道化身四阶的圣祖走出大阵凝结的鬼影阵。

    在闪电爆光中,众圣祖个个脸上挂着黑铅,一双黑目都挂满了血丝。

    如今圣域劫难不断,各圣地早已经调集圣祖,以防灭族的大患。没想到,说来就来。只是这次来的与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狂爆的血煞之气,直逼邛崃洞圣地。

    黑云灌顶,不禁使人惊心动魄。狂燥的霹雳卡嚓嚓地响个不停。乌云裂开,金箭似的闪电从密布的浓云中射向黑沉沉的山域。震得山摇地动,似天地在随着雷霆塌陷。

    众圣祖凝重的眼神里闪着可怕的蓝色火焰。从来没见过魂者能引动如此大的劫雷,可见魂者的境界已经到了极至。

    只要是圣族圣祖都明白,魂族魂祖动怒必然引起天地的雷劫。为什么会这样,没有圣者细研过,多数圣祖认为,魂族本就不应该存在于圣境,其要祸乱圣境必招天遣,引来天地雷劫。可惜的是,至今没有劈死的魂者,道是听说不少被劈死的圣者。

    雷声轰鸣,乌云在燃烧,喷着可怕的蓝色火焰的闪电,从黑云深处伸窜来。天空在颤抖,大地随之胆怯地震动。

    一道惊天的闪电亮起,燃烧的天域透出两颗腥红的爆瞳,瞳光滴血似的渲染着天域,阵阵寒杀的气焰逼近众圣祖。

    圣祖们神识微颤,寒到了识域。

    “‘灵域之门’在何处”?

    洞主问铭半眯着眼,呵呵的笑笑,甩过身前那缕飘逸的黑发,拱了拱手。

    “魂友,‘灵域之门’事关圣族安危,魂友想知道,还要稍等一时半刻,我与众元老、长老商议后再答复如何”?

    裹着雷霆的风,吹得天域寒战。天地间凝结的怒气消了点。

    洞主问铭术指点在空域,放下数层隔音罩,将数十位圣祖围在透明的光罩内。

    在光罩外,只能看到圣祖们指手划脚,神色激动的争吵着,说了什么,根本就听不见。

    这一商议,就是三天。光罩内的圣祖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争得脸红脖子粗。能看出来,分成了两派。不过,都没能说服对方。

    咔嚓!一道燃烧的惊雷落在光罩前,透明的光罩被震得泛起水波。噼啪的连碎数层。

    问铭洞主阴着脸走出光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魂友,本洞元老也决定不了呀”!

    天宇上的黑云凝出绿芒,瞬间绿色火焰燃透了天空,绿芒直指邛崃洞山域。

    嗡嗡!邛崃洞域抖动了起来,像被半透的水波挡住。众圣祖吓得头发都扎了起来,凝出虚兵,想要挡住令防御大阵颤抖的魂兵杀气。

    两道圣影落到洞域,一黑一紫两道剑芒挡住了煞气的魂兵气焰。

    颤抖的大阵,瞬间恢复清明,洞域立即乱了套,无数遁光向三域逃去。

    绿芒破空而来,紫黑剑芒齐刷刷的斩出两道剑光。

    三色光环在空中爆开,绿芒被弹向天域,转眼空域风平浪静。

    两位修女随之消失,留下一群惊得头皮都发麻的圣祖。

    “圣女?魔女?魔兵?天哪”?

    问铭眼神乱跳,小小的修女竟然能用魔兵?只是两位修女是怎么出现的,谁都没有发现,消失的也太快了,一缕清烟。是幻影?

    糟糕!问铭脑袋嗡的一声,猛然想起龙栖洞。

    “快,找到魂兵余威”。

    众圣祖清醒过来,化成道道惊鸿遁向绿芒消失的天域。

    问铭长出口气,邛崃洞危机终于过去了。魂士虽然凶残,对一地一域没有攻击过第二次。

    晶光一闪,晶信落在手中。问铭洞主忙将晶信按在眉心,愣了下,急速带着数位元老撕开空域。

    百万里外,一座圣城变成火海,城域破碎,升腾着滚滚的浓烟。整座城池还能看得清轮廓,却感觉不到一点生息。偶有一股子焦臭味,令人不时的作呕。

    数十位圣祖围在丈许空域,莫名的看着青光环绕的两躯圣体。这是驼城唯一活下来的两位圣祖,虽然看似还活着,也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问铭撕开虚空,走到焦糊的圣体前。眉头锁成了疙瘩。“真是奇了,两位圣士能在魂兵攻击中活下来”。

    “这是”?问铭洞主疑光落到一位圣祖脚上完好无损的战靴上。惊得眼皮直跳。

    眼中青色云影闪过,问铭差点惊呼出来。“天哪!是踏云靴?两位是”?

    “快!取来‘续魂散’”。

    一位元老利索的从圣袋中拿出晶珠,珠内飘着红色的粉末。

    问铭接过“续魂散”,一分为二。两股红色烟雾飞入黑糊的脑袋上。红光泛起,黑糊的圣体奇迹般的变着颜色,几声爆声后,黑糊变成黑烟,露出两躯白晰的圣体。

    青光闪过,云形圣服穿在圣体上,两位圣祖脸上有了点红晕。

    “苍行子、苍天子”!众圣祖吓了一跳,长出口气,还好两位圣友没有问题。

    腾!苍行子、苍天子坐了起来。“魂兵在何处”?

    众圣祖你看我,我看你,都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问铭走到近前,面色微沉。“苍圣友,不知发生何事”。

    苍行子摸了下战靴。发生何事,他也不知道。只记得,与苍天子在虚空中遁行,突然,“踏云”爆起青光。苍行子眼睛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问铭看看苍行子,又看看苍天子。早就听说二圣带着圣兵出山,没想到会吃这么大的暗亏。

    “哈哈哈!苍圣友,‘踏云’圣兵果然了得,能在虚空中挡下魂兵一击,了不起呀”!

    问铭莫名的奉承起来。众圣祖交换了下眼色,都笑了起来。立即对“踏云”赞不绝口。

    苍行子、苍天子见有台阶下,摇晃的站了起来。“死魂士敢偷袭本祖,看本祖如何斩杀魂兵”。

    众圣祖笑容未变,心里暗笑:“‘踏云’非攻非防,追踪还可以,真是遇到魂兵能挡得住吗”?

    苍行子、苍天子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必竟被打的十分狼狈。

    “本祖还有要事”。二位圣祖遁空而去,转眼即逝。

    众圣祖神识天域。好快的遁速,“踏云”果然了得。

    问铭阴下脸来,看着残破的城池,心里阵阵酸痛。

    突然有圣祖说道:“还好这一剑没落在邛崃洞”。

    问铭转过脸,狠狠的瞪了眼。心里也侥幸起来。

    灰蒙蒙的群峰披着蜿蜒无尽的翠绿,重重迭迭的枝丫,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颤动着的枝丫墙,抖落满目的金叶和枯枝,显得林域更加苍脆、深沉。

    枯叶落在圣女的身上,慢慢的滑到了干瘪树根间。

    坐在树下的圣者们默然无声,数双眼神徘徊在小月和承影身上。

    沉默了会儿,干将沉着脸,心里不痛快,还是拉着长音。“月儿,这么做太莽撞了”。

    小月看眼承影。承影不以为然的玩着圣袋,轻轻扣着袋上的花纹。是呀!当时只是一时的冲动,就跟承影去了。如今真的有些后怕。

    无涯子叹了口气,已经发过火了,有什么办法,月儿的脾气太像自己,认准的事,说是没有用的。

    仇剑、丹青附和两句也就不再说了,与干将、无涯子比二圣只是个外圣,两位姑奶奶高兴叫一声师叔,不高兴,一巴掌能拍个半死。

    钝钧气性可不小,小月和承影回来后,就没吱声,背着脸看都不看她们。

    “知道了,下次不会这么冒险”。

    “下次,还想有下次。去,立即向魂主陪罪”。干将气的胡子乱颤,神识瞄过枯落的林域。这么多年跟着魂主,第一次看到这怪异的景像。

    小月有点犹豫,回来后,这片山域变得寒林矗立,抖掉浑身的苍绿,发出寒浸浸的冷气。魂祖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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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阵强劲的寒风掠过树顶,落叶纷飞。众圣者打起了寒战。

    承影瞥眼冷风呼啦啦扫动着满地的枯叶,小嘴撇撇着。已经不是第一次坏事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承影竟然哼了声,坐到一边。

    干将对承影没有办法,在这里,承影的境界最高,干将可不敢说她。

    “月儿听话”。

    小月点点头,想要遁向那片凄冷山林。

    承影一把抓住小月手腕。“别理他,他伤圣族还有理了。有本事,把什么破魔兵、鬼兵的收回去”。

    干将和无涯子脸皮一紧,差点就跳起来。心里喊道:“死丫头怎么这么说话”。

    仇剑、丹青眼皮阵阵惊跳,目光落在二位修女的眉心处。

    钝钧看眼骄横的承影,知道她从小就这个脾气。只是敢对魂主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过了。魂主的脾气再好,怕是也要火了。

    “承影,不准耍小脾气”。

    承影对着钝钧做个鬼脸。“钧姐不生气了”。

    “我那里气得过来,你和小月不把我当朋友,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

    小月撞了下承影。“都愿你”。

    承影走到钝钧身边,拉起钝钧的手。“钧姐,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钝钧脸儿红了。知道承影说的什么意思。小声的道:“我是你们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放心钧姐,下不为例”。承影保证道。

    “不许有下次,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跟着你去”。

    枯枝在微风中呜呜了几声,摇曳着枝条,渐渐的没了声音。

    众圣者看着静下来的林域,心里怪怪的,想不出魂祖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何对圣族那么无情,但对几位修女特别的宽容。

    夜慢慢的降临,稍微靠近天际的流云,升起通红的火光,山域被一股朦胧的淡烟笼罩,萦绕在萋萋芳草、潺潺的流水边。

    钝钧坐在枯枝上,听着这夜的寂寥,看着远山的沉默。一股酸溜溜的东西聚在心里,嘴里不是个滋味。自从小月和承影挡住魂祖灭杀邛崃洞的一技后,钝钧总感觉,她俩近了好多,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衬子,能说的话也少了不少。

    夜色下,月光里,钝钧孤独的影子落在树干上,蜷缩成小小有一团。

    朦胧飘虚的暮烟,慢慢的凝在钝钧身后,那烟很淡,淡的如夜里被月光照亮的雾气,轻轻的,飘过来。

    钝钧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轻烟,痴痴的看着这讨厌的黑夜,却又期待黑夜的到来。只有在这漆黑的夜里,才能静静的思念,这是千年来很无奈很无奈的思念,凄美的心境,有点痛。

    一阵风儿吹过脸庞,钝钧迷幻的抬起头。眨着惊愕的眼神,环视着四周。

    四域空空如野,那来的风语声。“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钝钧摇摇头,她不想说,也不愿说出心中的那个影子。

    “能告诉我,你在想谁”?风语声又起。

    钝钧又摇了摇头,说有什么用?数千年了,她已经习惯默默的思念,那是很美的思念。

    “告诉我,我可以送你一件残兵”。

    咚咚!钝钧的心打起了鼓,鼓点敲得心儿乱了,脸儿变了,无的放矢的手胡乱的摆弄着,整个人都变得不能自己。

    这不能愿钝钧,身在这样的环境里,耳读目染经历着残兵的杀戮,那威力可以令一位小小圣女与圣祖比肩,在圣域有什么更比残兵更诱惑的吗?

    慌乱的钝钧,脸儿红了半边,粉嫩的像映了霞光,娇嫩、丽艳之色,禁不住让人看得心跳儿。

    “我我在想一位圣士”。钝钧说得脸红心跳,话到嘴边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咬着红唇,小手搓红了。

    风语无声,默默的等待着,吱吱的枯枝响着悲切的**。

    “他叫莫邪”。慌乱了会儿,钝钧还是说出了埋藏心底数千,那个让自己流过无数次泪水的名字。

    钝钧的眼睛模糊了,在那个名字说出时,鼻子一阵酸痛,晶莹的泪水溢满了美丽的眼睑。渐渐的那双凝着酸与痛的眼睛闭上了,纤纤魔体斜斜的倒向枯叶。

    微风吹来,点点白莹莹的光芒包裹起钝钧的圣体,徐徐的飘向枯林的深处,淡淡的莹光照亮了林域,丈许粗的古树杆龟裂着指宽的裂纹,纹路交错,似要把整棵树扭断了。

    穿过枯林,包裹莹光的魔体停在黑森森的山洞前。洞内流淌出股股的淡雾,在莹光下向枯林深处飘去。

    伟岸的影子遁雾飘来,令人惊惧的是那双暴目瞳光。魂影走近莹光包裹的魔体,伸手抚摸那张凝着泪珠的俏脸,骨手透过面颊,在粉红的面堂上留下指印白光。

    莫邪精魂凝视着这张令人心跳的脸,落下的骨手慢慢的握起拳手,狠狠的锤向胸口。

    嗵!空音四荡而去,像那寂寥山洞里滴下了大大的一滴水儿。

    暴瞳凝着雾气,莫邪心痛的不能自己。这些日,莫邪经历了太多的悲、喜。看到了干将爷爷、小月、承影,还有钝钧,每当这些挚爱的人出现时,莫邪疯狂的几乎不能把持。

    然而有什么用哪?就连想抚摸一下这张脸,莫邪都做不到,每一次落空,心痛的简直要发了疯。

    离开魂域时,莫邪一心想炼得魔兵,杀回圣云城找出那位害自己的圣者,必竟,一件魂兵不足已与圣兵抗衡。见到小月后,莫邪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只想为月儿炼件护体残兵。因为莫邪发现,只有魂兵能与神识相融,能炼到与圣体融合地步。

    每天看着小月伤心的眼神时,莫邪心痛的欲哭无泪,更加坚定要将“欺天残兵”铸入小月魔识的想法。终于有一天莫邪做到了。他欣喜若狂,又失落不已。因为他渐渐的发现,无论是小月,还是得到“裂地残兵”的承影,都想阻止他报仇。

    莫邪明白,没有这几件残兵,想真正的压制圣剑山,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莫邪还是选择了后者。

    赤红的双刃剑闪烁在空中,闪闪的变成小小的剑影。

    凝着雾气的暴瞳盯着桃红的脸儿看了又看,莫邪叹了口寒雾。骨指点在血红的剑影上,数道魂符落下,万点红光爆开。一闪,一闪,照得山洞挂了红妆,就象那洞房的红烛,映得满洞的喜庆。

    两道骨指落到钝钧的眉心处,捻动了数下,一缕白光被捻出识域,魂符闪烁在白光周围,将光点拉向剑影。

    钝钧的魔体微微的抖了起来,骨指上的魂符停了下。莫邪暴瞳凝来,钝钧的神识有些低,想驾驭残兵要难些。

    是不是有些急了?莫邪不敢再强行融炼,这种融炼是要把魔魂炼入剑体中,一旦炼成,魂剑一体,不分不离。

    滴滴汗水从钝钧的额头渗出,沿着面颊发丝掉到空中,哒哒的落在石面上。

    莫邪停了。看来,钝钧最多而抽出三缕。想操纵“赤日残兵”少说也要五缕。三缕太少了。

    剑影一闪,血红的光芒消失,“赤日残兵”飞入钝钧眉心,魔纹上现出红心一点。

    清晨,一缕阳光从镂空枯枝+落下斑驳的淡影,倚着石头的白霜额头升起缕缕的青气,在空中变幻着神秘的文字。

    淡淡的清清的雾气,凝着润润的湿湿的泥土气味,不住地扑在钝钧的脸上。凝着细珠的睫毛不堪重负的抖下,迷蒙的眼睛慢慢的睁开。

    “这是那里”?钝钧慌张的坐了起来,惊愕的神识四域。

    **白色的雾,在山谷中一团一团地溢出,满山满谷全是白色,那么深,那样浓,汹涌着,翻滚着,吞没了山间的一切。

    钝钧揉着阳**,头有点沉沉的,迷糊的总想再闭上眼睛。

    “管他哪儿”!

    钝钧软软的靠在石头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钝钧钝钧”。不知何时,耳旁响起轻轻的呼唤声。

    钝钧趋着眉头,慢慢的睁开腥松的睡眼。淡淡的雾气里,走出两道纤影。惊得雾气都散开了,飘来适重的香气。

    “在这儿”。承影散着轻柔的薄纱,飘飘忽忽地笼罩着夜色,拉住飞遁的小月。

    “钝钧,你怎么跑这儿睡懒觉,吓死我们了”。小月遁到钝钧面前,拉着软软的无力的胳膀晃了起来。

    “我那儿知道,困死了,就是想睡”。钝钧摸着脸,一脸的困态。

    小月愣了下,目光落到钝钧的眉心处。“剑痣”?

    承影一愣,立即笑了起来。一把抱住钝钧。“钧姐,你到这个享福来了”。

    “享什么福,我都要困死了,让我再睡一会儿”。说着,钝钧的身子软进了小月的怀抱。

    “哎!哎”!承影点点钝钧面嫩的脸儿。

    “别叫了,她和我一样,睡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了”。小月抱起钝钧,遁向枯林。

    山谷里弥漫着悠悠的昏雾,粘湿着这片枯黄的山域,冷酷的寒雾缓缓飘来,撞击着黑色的石砾。

    干将气得有些要发疯了,一脚一脚踹着石头。哗!哗!碎石滚落山域,转眼就化成了石气。

    “师父,你怎么了”?丹青迷惑的问道,不知这个老头子为什么又发了疯。

    “还能怎么?你看不见吗?我剑山的三大神兵都让外人占了去”。干将吹胡子瞪眼,气得嘴唇哆嗦着,脸都青了。

    “小月算是外人吗”?

    “滚!小月当然不是外人,也是女孩子家,早晚要嫁人”。

    丹青摇摇头,这老头子现在还这么想,这里是圣境呀!就你这点本事能挡得住吗?

    “有缘呀”!丹青叹口气,想当年一心想霸占“赤日神兵”。如今还想什么神兵,自己能活到几时都难说。

    “屁缘,本祖定要夺回”。干将发疯似的喊着,头狠狠的撞着石壁。

    “师父,你小点声,你就不怕魂主听到”。

    干将眼睛一瞪。“听到怎么的,那是我的就是我的。我说错了吗”?

    “没错”。丹青也无耐了,有什么办法,老头子就是这个脾气。

    干将骂得更凶了,从无涯子骂到丹青,又从小月骂到无涯子,这个骂呀!一直骂到了月上杆头。

    迷离的月光下,三位修女放飞着思绪,各自想着所有的思念。

    咯咯!承影偷偷的乐了起来。

    小月收了神伤的思绪,不解的看着承影。“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你的耳朵不热吗”?承影半掩着嘴笑了起来。

    小月摸了下耳朵,傻傻的摇摇头。不知道承影在说什么。

    “有人都骂我们一天了”。

    “谁”?

    承影转过头,笑而不说。

    小月、钝钧脸儿诧异。两位魔女知道,小月神识大圆满,能感应、听到她们听不到距离。正想细问,干将带着丹青从林中遁出。

    沙沙!阵阵风语飘来,众修者眼睛化了魂,愣了会儿,渐渐轻醒过来。

    “走吧”!干将取出“千里梭”。众修者木枘的遁入光梭内。

    青光遁入黑空,转眼消失在月色光影里。

    干将拄着腮帮子,斜眼修炼的几道身影。向小月的身边凑了凑。

    小月神识着镶着灿烂光环的月影,一片云朵掩住月儿那秀丽的面容,清辉透过云朵的周边,散漫着柔和的光芒。

    “月儿,外公求你件事”。神识波动激荡而来,吓了小月一跳,回首看眼外公。

    干将嘴角挂着牵强的笑容,闭着眼睛,看似在修炼。

    小月转过头,神识数百里空域。“千里梭”一闪千里之遥,小月的神识无法跟上光梭的变幻。只能神识到片面的风景。

    “外公何事,你说”。小月神识不敢离开远域。当值有时很辛苦的,就这么坐上一天一夜,眼睛都能看直了。有人陪着说说话,长夜要好过的多。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外公想看看欺天变成什么样了”。干将吞吞吐吐的神识道。

    “欺天,那还有欺天,早就碎了”。

    “碎了?怎么可能,我见你用过”。干将瞪起了眼,不小心喊出了声,自己都吓得流了一头的汗。

    偷眼四域,无涯子闭目修炼,没有半点反映。干将擦擦汗,心差点跳出来。还好这些家伙修炼的死,不然要坏事。

    “怎么可能,我见你用过”。

    “外公真碎了,我还能骗你吗?别影响我当值,出了事你担得起吗”?小月知道外公的心思,拉下脸子呵斥道。

    干将没有离开,反而又凑近了点。“小月,外公救你了,就看一看,一眼,还不行吗”?

    “不行”。

    “小月......”。

    “说不行,就不行”。

    “小月,外公就求你办这么一件事,你看我,数千年没见过欺天,想当年我身不离剑,如今,欺天失而复得,怎么也让我看一眼”。

    小月转过头,不再理干将。“欺天”兵魂与神识融为一体,小月并不知道,但想催动“欺天”几乎不可能,只有危险时,欺天才会自动防御。“欺天残兵”确实在小月手中,可是小月不敢送人,她怕没有“欺天”残件,再想驾驭“欺天”,怕是不可能。

    干将并不死心,厚着脸皮一次次的求着,磨得小月神识都要起茧子了。又不好发火,必竟是自己的外公,只好挖苦着小脸,不理他。

    在小月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干将依旧没死心,轮到钝钧和承影当值,也跟着没黑没白的凑热闹,隔三差五的点下。

    什么剑山三大神兵。什么神兵有灵性必认主。能说的都说了,能点的都点了。就是没人理他。这点小挫折,怎么能让干将死心。

    喀嚓!一道闪电凌空劈下,不偏不正,打在“千里梭”的光路上。

    金光一顿,“千里梭”差点撞进闪电环中。

    丹青吓得头发都扎了起来。“天哪!差点没被劈死”。

    漫天而落的闪电,形成了闪电森林。嚓嚓嚓的闪电光栩不停的落下来,越落越多,越落越密,在吓傻的丹青面前形成闪电屏障。

    众修者早已被闪电惊醒,瞪着迷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奇景。

    干将黑着眼圈遁了过来。“丹青发生何事”。

    丹青摇了摇头,他也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呀”!

    “不知道?你是不是走错了路线,把我们带到什么鬼地方,丹青,你是不是有意的”。无涯子眼睛瞪得跟牛眼珠子似的。

    “放屁,圣图,我还看不懂吗”?丹青子一听就火了起来,这里,除了无涯子,谁训他都可以。无涯子就不好说了。

    承影和小月、钝钧走到光梭晶屏前,看着条条刺眼的闪光线,在空中编织着巨大的光网。

    “这不是闪电”。承影挑着细眉,轻柔的说道。

    “不是闪电,那是什么”?干将愣了下,脸皮抽到一起,被承影的话吓得心都停跳了。

    咔咔咔!碎裂的闪电如同蛟龙般横跨天际,摆动着身躯穿梭在黑暗之间,在夜空中刻画着白色光线,瞬间整个空域照亮在定格光亮中。

    “千里梭”很快要被困在闪电环中,万点锋利的剑劈指向光梭。无涯子、干将、仇剑、丹青脸色煞白,头一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嘴里涌出一股股白沫。

    承影、小月、钝钧被剑芒逼出梭域,退出数百丈远。

    闪光如青色火蛇冲破黑暗,将夜空划开一条裂口,接着霹雳声震得地动山摇。撕裂的空域里,走出两道苍劲的身影,脚踏留光,身披叶脉金枝,威风凛凛的挡住“千里梭”。

    承影心里升起寒气,神识道:“化身四阶圣祖”。

    小月、钝钧心头一紧,脸色沉了下来。以她们三女的境界,一位圣祖都挡不住,何况是两位圣祖,而且是圣域巅峰之祖。

    五目相对,苍行子、苍天子也是一愣,目光落在小月和承影身上。龙栖、邛崃圣地提供的画像已经看得眼睛都要爆了,这一魔一圣两个小修女在圣域可是出了名。圣域九山、二十洞、四十七世家,数万城池都挂了两个恶女的画像,“逐杀令”已经通晓七族。

    苍行子、苍天子凝神“千里梭”,梭体空洞,浮在道道横飞的闪光里,条条金龙穿过梭域,打得梭体爆着星星火点。

    苍行子哼了声,手一扬,青光直斩“千里梭”。啪!金光四射而去。“千里梭”拦腰被斩成数截,飞出百里外。

    苍天子凝惑的看着远域燃烧的残梭,心里总是七上八下。转头怒视小月和承影。“魂士去了哪里”?

    小月、承影脸色煞白,虽然不知道魂主是何境界,也不至于这么悲催吧!一剑......。天哪!

    “外公—!圣父—”!

    “师傅—”!

    小月、承影失声惊呼,眼泪都急了出来,却没敢冲过去。

    “嗯!我问你话哪”!苍天子拉着老脸,神识威压笼罩天地。

    小月、承影、钝钧退了数步,神识威压没感觉到,被苍天子的煞气吓到不少。

    “不知道”!

    苍天子呵呵两声。“小丫头交出两件灵器”。

    “灵兵”?三位修女愣了下,不知道圣祖在说什么。

    苍行子推了下苍天子,干笑的问道:“不知两位师出谁家”?

    小月看眼承影,不解的摇摇头。什么师不师的,谁都知道小月就是个魔卫,跟在魔主后面跑腿的。至于承影,就是个散圣,没什么背景。

    苍行子、苍天子伸着脖子等了会儿,见三位修女瞪着眼,一脸的茫然。

    其实,苍天子和苍行子也一样疑惑重重,两位小修女藏有圣兵?绝对不可能。但有一件事可能,用的是灵器。圣境虽然与灵境隔绝,但也常有灵者偷渡圣境,留下一件两件灵器也是可能的。苍行子的“天姥吟”就是灵者遗失的灵器,那漫天的金光剑影就是此器的威力。

    灵器比虚兵要强的多,但比起圣兵还是差那么一点,不过有一点好处,圣剑山“威能榜”上,从来不会有灵器显现。因此,此器,谁得到,谁受益。

    苍行子当然不会说,圣剑山圣祖们都以为他用的是件虚兵。

    苍天子听说过灵器,但没见过,见苍行子这么说,也默然了。对!小小修女怎么会有圣兵哪?魔兵更谈不上了,羽刀那疯子也用不上呀!

    二位圣祖见修女们摇了摇头,心里不高兴起来,凝在脸上的那丝干笑消失了。眼一瞪,指指小月腰间。“把圣袋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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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修女相互看看,知道逃是没希望了,只能等着魂祖来救。可是魂祖去了那里,谁也不知道。

    小月、承影强忍着悲痛,把身上的魔袋、圣袋解下。轻轻的送入空中。

    苍天子、苍行子接过圣袋、魔袋,神识一眼,一股白烟升起。苍行子闷哼一声,飞退数步,脸色苍白,转眼红光映到耳根子。

    苍天子吓了一跳,看眼手中的魔袋,识禁已解。眼皮跳了两下,明白了发生何事。心里暗笑师兄真倒霉。不过苍天子也吃惊不小,师兄苍行子神识极强,自己都甘拜下风,小圣女了不得呀!

    “没事吧”!

    苍行子红着脸,暗骂自己太大意了,竟然吃了个暗亏。闭着眼睛平息了会动荡的神识,冷眼看向承影。

    “把识禁解开”。

    小月和钝钧惊的不得了。没想到承影的神识这么强,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不然早就问长问短了。

    承影接回圣袋,神识一眼,圣袋升起一缕青烟。

    苍天子已经神识过小月的魔袋,小家伙的宝贝还真不少,看来跟着羽刀或多或少得到不少的好处。却没有发现灵器,只有几件看不上眼的魔器。

    苍行子锁起眉头。承影的圣袋已经解禁,袋中圣物一目了然,都是些破烂圣物,连个看得上眼的都没有。

    两位圣祖扣着下巴,目光落在钝钧身上。“你的,拿来”。

    钝钧看看小月、承影,脸色有些难看。

    苍行子看在眼中,心里一喜,伸手把钝钧腰间魔袋夺下,钝钧吓得惊叫声,想护着已经晚了。魔袋落入苍行子手里。

    这回苍行子明智不少,试探过后,才狞笑的破开识禁。神识过后,脸色阴了下来。魔袋中除了一颗晶珠不认识,没见到灵器的影子。

    “这个什么”。苍行子拿着晶珠,凶巴巴的问道。

    钝钧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这是魂祖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小月、承影偷眼看过,心里好笑。“原来是‘百识真晶’呀”!

    小月的早就炼化了,没想到钝钧还留着。承影没当回事,这东西炼化了多了,身上多余的都送礼了。钝钧手中的,正是她送的。

    “不知道”?

    苍行子轻轻用力,噗!晶珠爆出识波。突然,苍行子、苍天子发了疯似的跳了起来,伸手在空中一阵乱抓。

    “哎呀!可惜了,可惜了”。

    钝钧神识道:“快走”。

    三位修女二话不说,抓过百里外的残破“千里梭”,放出魔兽向远域逃去。这一逃就是一月有余,苍行子、苍天子竟然没有追来。

    这日,一座青色石山被似火的骄阳晒得冒了烟。青光直上,烤得四域青明,连一点云气都没有。

    无涯子遁住光梭,目光凝在光轴上。这里明明的周家瓮城“五林峰”。

    据说此峰,峰生五林,林生十树,座座山峰林深云重,苍翠欲滴。十条晶莹剔透的溪水,清澈见底,源于峰巅十树,奔流峰中十谷。应该是典型的圣域风景,怎么变得如此荒凉。

    “虫族入侵”?无涯子犹豫不决,一时无法决定是进,还是退。

    仇剑凑了过来,眼珠子瞪得跟球似的,闪着灰土土的影子。“闹虫慌了”。

    干将、丹青停止修炼,走到光罩前。

    虫域,四位圣士都没有来过,多少有些耳闻。无树、无草、四域荒石是虫域的最大特点。眼前的景像不用说,就是被虫族蚕食过的样子。

    “干将师伯还是等魂祖吧”!仇剑眼里凝满着恐惧,在六族中,最恐怖的是虫族,对圣族几乎到了嗜血的地步。两族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魂祖?你见过吗”?丹青没好气的问道。说心里话,丹青一直怀疑魂祖的存在。

    仇剑瞥眼丹青,知道这些师弟气从何来。不就是因为自己和无涯子走的近吗?至于魂祖?仇剑也没见过,只是听干将师伯说过。

    “行了,我们是来探路的,等几日小月到了就好了”。干将也没见过魂祖,都是听小月说的。不过,那鬼异的风语声,一直令其心寒。

    “怪了,这是周家的‘五林峰’”。无涯子自语道。

    干将三圣愣了下,目光盯着无涯子的嘴,眼神发直。好久才移向荒芜的山岭。

    这段日子,四位圣士与小月、承影、钝钧分开。即是因为境界太低,所以要先行一步打探情况。这四位凑到一起,一路上没少磨牙呀!

    干将眼珠子转了一圈。狞笑的看向无涯子。

    无涯子激灵打了冷战,混身起了毛刺似的,那个不自在。

    丹青呵呵两声。“大师兄,今天你当值呀”!

    无涯子知道什么意思,这是要自己去探险呀!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遁出光梭。

    “师兄,我陪着你”。

    丹青一把拉住仇剑。“师兄,要死只能死一个,你想去,等下月吧”。

    仇剑看着无涯子远去的背影,心里这个急呀!

    无涯子噘着嘴,心里骂咧咧的。

    遁过几座光秃的山峰,也没见到有什么异样,漫山都是石头,灰秃秃的。

    无涯子停在石山上,细细看着山上的石头,长长的白印密布,深浅不一,似一排排的牙齿犁过。

    看得有些牙痛,无涯子一脸的鬼异。想不出这里经历过怎么的浩劫,才会变得如此可怖。

    嗡!无涯子头皮一阵发麻,眼里闪过一溜黑影。这黑影太快了,从一个石缝钻出,转眼消失在另一处石缝里。

    无涯子揉揉眼睛,眼前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那里有什么影子。

    瞬间,无涯子的脑袋大了不只一圈,吓得手脚冰冷,寒气从脚底升到头发尖。哒哒哒!牙齿不由得微微的打着颤。

    “师兄,怎么了”?

    仇剑出现在无涯子身后,笑嘻嘻的,手中握着“虎月钩”。

    无涯子长出口气,脸色缓了缓。“师弟,你吓死我了”。

    “吓你,我才来呀”!仇剑呲着牙乐了起来。

    无涯子心里又毛了起来。是呀!刚才眼前闪过影子,不是身后。目光一闪,一双惊目又凝在不远的石岩上。

    仇剑随着无涯子目光看去,黑石漫山,有如墨洒山峰,细细的黑质石头在阳光下闪着点点鳞光。

    “师兄,看什么哪,这些不就是些黑石头吗”?

    “黑......”!无涯子听到仇剑的话,眼珠子差点爆了出来,明明的青石,怎么变成黑色。

    惊愕的神色还没等缓过来,一阵腥风夹着臭气扑来。黑色的山峰突然动了起来,黑流卷起一重巨浪直扑来。转眼半个天空被黑浪挡住。

    无涯子、仇剑的牙,同时哒哒几声。神识一闪。“虫爆”。

    二圣顾不上怕,也想不起怕了。转头一溜烟的向后逃去。

    仇剑随手向后一钩,打出数个月形钩影,一分一聚,形成涡形术光。

    “师兄,等等我”。

    无涯子回手抓住仇剑衣襟,拉着仇剑没命的逃遁。

    一只黑色巨爪重重的落在二圣刚刚停遁的空域。哗的一声,落下的爪子爆碎了,无数的黑色虫影抖着亮晶晶的翅膀分散开,吱吱的向两道圣影扑去。

    仇剑打出的“虎月钩”击了空,被分散的黑色虫影吞没。

    “哎呀!我拷”!

    仇剑借着无涯子遁力,向前冲去,一闪把无涯子丢在了后面。

    无涯子这才想起来,仇剑与自己同境呀!还等个屁。看着仇剑在前面扭着屁股逃,心里这个骂呀!

    嗵!黑色巨爪落在无涯子遁点上。强劲的黑风吹得无涯子向前翻了个跟头,身后的光盾被撕开数道白纹。

    仇剑“虎月钩”一伸,钩住无涯子腰带,拉着直翻白眼的无涯子遁出数千丈。

    数下黑爪一分一聚,吱吱声声,比仇剑遁的还要快。一息到了仇剑下一个遁点处,黑爪一伸,张开钳形爪子,抓向仇剑。

    仇剑钩一收,将翻着白眼的无涯子抱在怀中,不失时机拍了下紧绷的大脸。“师兄快醒醒”。

    钩影挥出,月形飞钩击向张合的尖爪。

    仇剑也不看是否击中,遁影一闪,转向另一域。

    无涯子眼皮翻了两下,回过神来。拉着仇剑又转了方向。

    二道圣影在黑色巨爪间穿来躲去,突东突西。一个只为了逃,一个边逃边打。打不中,也胡乱的回手两钩。

    黑色虫影飞得虽然快,攻击的威力不够,几次震得仇剑、无涯子眩晕一息,翻两下白眼又缓了过来。

    擎天巨树梢头上,坐着两道圣影,手里拿着碧色酒葫芦,脸上泛着红光。

    一阵强劲的寒风掠过树顶,吹得连成一片绿叶瞬间变得枯黄。

    咔嚓!枯干的枝叶断裂开。举着酒葫芦的圣影掉到树下。

    “我......”。干将摸了把洒在脸上酒。刚要骂。

    黑色龙卷风已经漫近山头。一支乌黑发亮的巨爪劈头盖脸的拍了下来。

    干将后面话没骂出来,扔下酒葫芦,没命的逃进林里。

    嗡!一道光波从空中闪现。黑色的巨爪重重的击在透明的光罩上。光罩微微向内陷去,猛得回弹。黑色巨爪被击得粉碎,无数黑色虫影四散飞去,转眼又在空中聚成更大的黑爪,重重的向光罩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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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吓得眼睛都直了,手里拿着酒葫芦,咚咚的流着酒。逃都忘记了。

    阵阵钟声响起来。淡云遮住的山林里冲出众多圣者,各种术法、圣器飞向光罩,穿过抖动的光波,击向聚合的黑爪。

    黑爪聚合虽然快,圣术、圣器太多了。一技击在爪影上,哗啦的掉下一层的黑色虫影。

    无涯子、仇剑披头散发的冲进光罩内,四仰八叉的躺在千奇百怪树根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师......师兄,这次没我,你就废了”。仇剑气还没喘匀,就邀起功来。

    “滚”。无涯子翻着白眼。

    “走......走,这地不能久留”。仇剑趴了两下,扶着无涯子向林中逃去。

    “站住”!树影一闪,密林里走出数位凝气境圣者,个个身披金环甲,外衬浮云服。面目清秀,风姿俏冷。

    仇剑被神识击得,噔噔连连爆退,险些坐在地上。刚要张口骂,仇剑眼睛就直了。扶着无涯子跪在地上。“见过圣祖”。

    当首圣士撇眼仇剑和半死不活的无涯子。鼻子里哼了声。“是你们引动的‘石虫’”。

    仇剑不认识“石虫”,只好应了声。

    “来呀!拿下”。

    仇剑一听,心知不好。不等圣者过来,抱着无涯子转身遁出光罩。

    众圣者愣了下。“我昏,真有不怕死的”。

    圣士呵呵一阵冷笑,没有追,凝视着光罩外黑色的“石虫”。

    光罩外的“石虫”时聚时散,吱吱的虫鸣声回荡在天际。长长的尖声,令人耳眩眼花,如魔音似的勾人魂魄。

    圣者攻击没有减弱,却没有圣者敢出光罩,躲在光罩内攻击着黑色巨爪。

    黑色“石虫”攻击十日后,才停了下来。光罩外堆成数百丈高的虫尸,延绵数十里。

    阳光烈日下,黑色的腥风在尸山升腾,透明的光罩都熏成了黑色,反射着黑红的光芒。

    尸山一角出现四道身影,脑袋上套着黑罩,空中凝着数十道枯黑的晶爪。爪影落下,噗噗噗!拍着尺长“石虫”脑壳。

    黑浆从虫脑迸裂开,小小紫色“启识珠”被滴着虫血的晶爪收入圣袋。

    丹青伸了下脖子,要吐出来的酸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师父,这东西,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受不了,你就滚,谁留你了”。无涯子没好气的骂道。

    丹青瞪眼黑乎乎的身影。“你怎么不滚,我在问师父,关你屁事”。

    无涯子瞥眼弯着大屁股的干将,心里骂道:“让他滚,他能疯”。

    无涯子听承影说过:这小小的珠子可不一般,即可炼识,也可炼境。难道是当年莫邪给的“百启真晶”、“百识真晶”,不过差异很大呀!

    四位圣士虽然各怀心思,手却没有停过,实在受不了了,就吐两口,接着拍脑壳。

    一晃数月过去,硕大的尸山也不过拍了冰山一角。

    仇剑懒洋洋的坐在石虫上,这些日子见多了,黑山黑水的已经习惯了。手里玩着黑臭的血珠子,眯着眼,摇晃着身子。

    腾!突然,仇剑窜了起来。闪身躲到虫尸洞中。

    黑气弥漫的虫尸山域走出两道圣影,圣士头罩光环,身形高瘦,半开的扇子挡在环光前。圣女几乎从头到脚都包了起来,俏丽的面容有点挖苦,更显得丽质。

    圣士锐利的眼神凝视着破碎的石虫脑壳,渐渐的起了凝云。有谁会知道“启识珠”?

    “承影”?“泰阿”?“扁乐”?圣士连喊三声,空洞的虫山回荡着飘渺的声音。

    圣士脸色微沉,眼神现出冰冷的寒光。挡在脸前的扇子抖出三色火芒。

    “琼心师侄女,我是你师叔仇剑”。躲在虫洞中的仇剑见到大事不好,忙钻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俏容圣女。

    琼心不屑的瞄眼仇剑。“仇庄主”?

    “是我,是我。你父亲可好呀”?仇剑点头哈腰的问道。

    “我还想问你哪”?琼心俏容冰艳,话音变得狠叨叨的。

    “我......我哪知道,到了圣域就走散了”。仇剑心里一寒,暗自叫苦,以琼心的境界,弄死自己易如反掌。

    “你就是仇剑,在这里干什么”?赤霄没见过仇剑,却也听说过,必竟在傀境时,仇剑山庄是玄剑门的世敌。

    “我,我在邦承影收珠子”。仇剑眼珠一转,听到圣士喊了承影,应该是认识。

    “影妹,她在这里”?赤霄激动的手中“如意扇”都差点掉了。

    “我带你去”。

    仇剑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两位圣祖认识承影,不然,可就惨了。

    宽阔的山间平坝中,一座细细的山峰孤傲地耸立,光秃秃的山脊上只有几棵古树,盘亘着枯杆,直立着苍劲的霸姿。

    周围群山虽然连绵不羁,在这座孤峰面前都低矮的许多。似早已被这座山峰压得抬不起头来,在山影中残喘。

    秃山拉长几道长影,三位圣士保持着距离遁出山域。微微一愣,神识凝向远域的残阳。不觉得有些背透冷风。

    仇剑哈着腰引着路,看到干将等圣站在峰前,长出一口气。

    “赤圣祖到了”。

    赤霄远远得就看清三位圣士,碰了碰琼心。

    琼心当然认得干将、无涯子和丹青,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

    干将看眼仇剑,笑呵呵的与赤霄、琼心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也不多说,带着丹青离开山域。

    无涯子咧着大嘴乐了,来得好呀!越乱越好。反而客气的与仇剑带着赤霄、琼心进了山域。

    “叮叮咚咚……”两山间流出一弯清泉,悬挂着一匹银白色的飞瀑,青流飞落,嶙峋的山石拱卫着古朴、雄浑的竖石上,涌起串串水泡。

    泉心荡起的层层涟漪里,浮着数块拱圆的黑石,石上坐着三位修女。

    道道光环在修女眉心前闪动,一珠珠小小“启识珠”在七色闪电中跳燃火花。

    无涯子站在清澈的泉域上,指着三位修女。“赤圣友都认得吧”!

    赤霄激动泪水在眼里划着圈,能见到承影已经是喜事了,没想到钝钧妹妹也在这里。

    无涯子拦住要遁前的赤霄。“赤圣友,承影、钝钧、小月在炼化真晶,不可打扰”。

    赤霄频频点头,泪水都荡了出来。一连说了十来个“好”。

    “赤圣友也修炼吧,‘启识珠’的事不用考虑,我等会源源不断的送来”。无涯子略显殷勤的说道。

    “好!好!有劳了”。

    赤霄说完飞落到一块青石上,见琼心遁在空中。“心儿”。

    琼心从钝钧、小月身上收回目光,淡淡的笑笑。“赤霄哥,我想先与无涯子师伯一起收集‘启识珠’”。

    赤霄看看钝钧,站了起来。“我陪你”。

    琼心摇摇头。“你已经到了瓶颈,突破境界近在眼前,安心修炼,我有师伯陪着就行”。

    琼心一直想亲自挖“启识珠”,都被赤霄拦住。这么脏,这么累的活怎么可能让她干哪?

    “无涯子师伯好好照顾心儿,不要让她动手,看着就行”。赤霄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好!你放心就是”。

    无涯子带着仇剑、琼心美滋滋的出了山域,向五林峰遁去。

    一路上,可把仇剑忙坏了,把五林峰虫冢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明明白白。

    琼心也不多说,只是冷冷的笑过。神识不停的扫视着身后,总感觉有个影子在跟着。

    琼心另有打算,这些年与赤霄混在一起,早就厌倦了。可是没有办法,赤霄就跟个“贴树皮”似的,粘在身上想丢掉比登天还难。琼心几次找借口出去,刚想离开,赤霄的幻影魂似的跟了过来。

    来时,琼心细心的算过,五林峰到一指峰有数万里,赤霄的神识再强也不会感应到。

    “师侄女到了”。仇剑指着被黑雾环绕的五林峰。

    琼心躲在光罩内,看着臭气熏天的山峰。峰下一角,数百道晶光上下飞舞。

    那是什么?琼心能感应到术法灵动,但以其窥视觉神识根本无法看清术法的真容。

    “那呀!两个老不死在取‘启识珠’”。无涯子没有好气说道。

    “启识珠”?琼心一脸的惊异,这些年来,赤霄给他不少的“百启真晶”、“百识真晶”。或多或少提过其来例,但从来不带她去取。每次都让雪奴和幻影进入虫域。

    一心想走的琼心,又打消离开的念头。“启识珠”这三个字太引诱人了。琼心真的想知道“启识珠”从何而来,如何炼化成的“真晶”。

    “师侄女,你看着,来了圣者通报一声,我们去取珠子”。

    仇剑和无涯子落入虫尸崖下,趋了下眉头,走进黑臭雾气中。

    琼心撇着嘴,小脸挖苦着。这黑雾太恶心了,不进去吧!在雾外看不清雾中的情形,进去吧!还没碰上,就混身起鸡皮疙瘩。

    狠了狠心,琼心捏着鼻子进了雾中。

    哇!琼心吐了眼都绿了,雾中满地的黑血、残尸,简直无法目视,恶臭的看一眼就能吐半刻。

    “师侄女快闭上眼睛”。仇剑看着琼心的可怜样,笑了起来。当年他都快把肠子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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