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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txt下载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若是自己在对方心中是一个无能的印象,以后也不会得到重用。

    只是,郎君这个问题太过宽泛,令徐轲有些拿捏不定。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姜芃姬问。

    徐轲连忙道,“轲无能,但对郎君这个问题,也有些许薄见。若从表面来看,应该是沧州孟氏之祸,连累河间百姓为生计发愁。可仔细深想,轲又觉得不应只是如此。”

    姜芃姬不置可否,继续问,“还有么?”

    徐轲壮着胆子回答,“兴许……算是世家之祸……”

    姜芃姬视线飘到徐轲脸上,直播间的观众可以清晰看到徐轲表情僵硬铁青。

    【醉斩白蛇羹】:哈哈,主播别这样,你快把徐轲少年吓到了。

    【牛排肉丝细面】:不过徐轲少年也真是作死,主播现在的身份就是世家子,在人家世家中人面前,说这一切都是世家的锅……根本就是在找打,吃枣药丸。

    【老司机联萌】:#托腮,楼上这话可不对,主播对世家也很看不顺眼好么。

    “这个回答太过宽泛了,万金油的答案,可我想要知道的是更加详细的内情。你说是世家之祸,然后呢?”姜芃姬并非是因为徐轲的冒犯而生气,只是对他的回答感觉不满意。

    于是,徐轲傻乎乎地怔在原地。

    “这个问题的确有些为难你。你为何不想想,粮食为何能这么无止境地飞涨?府衙为何就不能针对这点采取措施,保护百姓的利益?整整涨了九倍!几家粮铺像是事先商量好,说涨价就涨价,你涨我也涨。填饱了他们的钱袋子,却逼得无数百姓只能无奈饿着肚子?”

    徐轲面色讪讪地道,“粮铺多半在大族名下,储粮丰富,而官府并没有类似的法典……”

    更加重要的是,当官的多半是这些世家大族出来的,人家会故意跟家族过不去?

    姜芃姬面色不善,哪怕抑制粮价有些战果,但她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她心情好不了了,其他人也别想好。

    抱着这个念头,她是铁了心要占据接下来两月河间郡的粮食市场。

    “如果你是河间郡守,你想要拯救这些百姓,你又会怎么做?”

    姜芃姬丢出另一个考题,徐轲心中叫苦不迭。

    谁不知道河间郡守就是一个吉祥物,没有权没有势,只有一个名头,根本压制不了猖獗的世家?待在这个位子上,哪怕有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看着这一切也只能冷漠以待。

    不过,徐轲也并非常人,苦苦思索一番,心中有了一个很大胆的设想。

    他家郎君一贯不按常理出牌,思想更是天马行空,作风也狂放不羁。

    既然如此,他何尝不改一下思维方式,兴许能有不同的答案?

    灵光一闪,徐轲心中有了一个办法。

    “若轲是河间郡守,身边虎狼环饲,手中无权无势,仅有一个郡守的名讳,更加阻止不了飞涨的粮价……既然如此,何不鼓励粮铺商贾继续将粮食价格抬高,抬得越高越好?”

    姜芃姬眸色一亮,唇角噙着一抹淡笑。

    直播间的观众小伙伴看懵逼了。

    不是说要抑制粮价么,为何徐轲这个回答,反而得到主播的赞同?

    【老司机联萌】:我大概明白徐轲少年的主意了。鼓励粮价飞到天上,暗中派人去临近郡县宣传,鼓励那边的粮户将粮食运到河间售卖,供应大了,而需求不变,价格自然会降低。

    商贾追逐利益,这句话放到什么时代都是通用的。

    “不过,这个办法只能用一次。”

    姜芃姬点点头,徐轲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怎么说也是她看好的内政人才,姜芃姬希望徐轲更加得用一些,毕竟……她现在太缺人了!

    再没办法招到合适的人手之前,只能让徐轲变得更加有用。

    同一时候,徐轲少年脊背一凉,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再说其他粮铺,原本门口都徘徊着不少客人,哪怕未必会景点买,但都是潜在客户。

    不过半天时间,这些人突然全部消失了,这让预备赚大钱的粮铺掌柜万分懵逼。

    打发粮铺伙计出去打探消息,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很快就有回复。

    “谁这么大胆?”

    粮铺掌柜冒火,这是虎口夺食!

    伙计惴惴不安地说出粮铺背后的东家,他就沉默了。

    看似是粮铺之间的竞争,但要是闹得太没脸了,那就要牵扯到各自背后的势力。

    伙计纠结地问,“掌柜的,咱们怎么办?”

    “啧,还能怎么办?先这么着,我先去府里一趟,请示一下大管家。”

    同一时间,河间郡不少粮铺掌柜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粮铺属于赚不了大钱,却又很难亏本的生意,那些世家一开始也没将这点儿事情放在心上,让粮铺掌柜自己做主。

    那些掌柜回头一想,觉得少赚一些就少赚一些,反正也是赚,干脆降价到一样的价格。

    不曾想,姜芃姬前脚收到风声,后脚又降价两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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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柳府到底要做什么!”

    粮铺掌柜啪啪将柜子拍得老响,一张老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青筋直爆,胸腔压抑着可怖的怒火,这天底下有谁会嫌弃钱赚得不多?大好机会摆在面前,柳府却跳出来搅和。

    粮铺伙计看着冷清的店铺,不觉有些为难,低声道,“掌柜的,那咱们也降价?”

    要是不降,店铺一早囤的粮食就卖不出去。

    少赚总比不赚好。

    粮铺掌柜险些气得胡须飘飞,理智全无,但在降价这件事情上,他却不想被牵着鼻子走。

    “不能降!”粮铺掌柜暗暗咬牙,说道,“按照柳府这般财大气粗的表现,他们粮仓的粮食肯定不少,经得起这么挥霍……若是我们跟着降了,他们继续再降,那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主家将粮铺大权交到他手里,但每一季度要是交不上令人满意的收益,到时候上头责问下来,遭殃的可是他,“我们先光望一段时间,找人探一探柳府虚实……”

    粮铺掌柜在店铺中来回踱步,双手负背,似乎要将脚下的地砖都踩烂。

    伙计问道,“派人去探查他们粮库?”

    掌柜险些要被伙计气笑了,狞笑着道,“探查柳府粮库,你去?”

    伙计连忙将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开玩笑,粮库对于世家来说就是钱柜子,关系到日常吃食的。

    一个外人不仅允许跑去探查对方的粮库,要是被抓住了,情节等同于跑人家厨房下毒。

    没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彻底将柳府得罪死了。

    伙计憨厚地挠挠头,认真请教掌柜,“掌柜的,小的知道您最聪明了,有啥办法没?”

    瞧着伙计谄媚讨好的笑容,掌柜的抬手轻抚山羊胡,眼底闪烁着些许得意。

    “附耳过来。”

    两人附耳低语,伙计的表情从起初的疑惑到之后的恍然大悟,对掌柜的老练更加钦佩。

    “妙招妙招!”伙计拍着掌柜的马匹,“掌柜您真是太聪明了。”

    “这算什么?”掌柜心情舒畅不少,也没之前那么怒火燃烧了,“要说管理郡县,治理百姓,我自然不可能和柳郡守相比。可要说经商之道,恐怕柳郡守也只是门外汉,不懂门道。”

    若是那位真的懂,又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妄图以不停降价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粗暴计谋?

    在商言商,那位柳郡守纵然有经世之才,但在商业上,也不过是个粗莽的汉子。

    几乎谁都没想到,柳府旗下三家粮铺以降价法子争取客户的行为,根本不是柳佘的手笔。

    这倒不能怪他们误会,谁叫以前的柳羲,如今的姜芃姬,两人都不喜欢参加雅集诗会。

    别看这些活动很无聊,其实这也是重要的宣传途径,展示自己才能,宣扬才名的绝佳场合。

    不为自己包装,不为自己宣传,外人如何能记住柳羲这个人?

    曾经的柳羲性情使然,不会这么做,而如今的姜芃姬却是不屑这么做。

    因此在柳府二房,外人一直以为柳佘才是大家长,自然什么事情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无意之间,柳佘也为姜芃姬背了不少黑锅。

    在外人看来,得罪柳佘和得罪柳佘的儿子,两者性质能一样么?

    世人皆是欺软怕硬之辈。

    若是前者,九成九的人都会怂,毕竟柳佘不好惹。

    若是后者,估摸着就会有人以各种名头上门施压。

    不折腾死你,也要烦死你!

    得罪不起老子,还会怕人家崽子?

    当然,要是他们真的这么做,估计会明白一个道理。

    人家崽子比人家老子更加惹不得,后者只是让你吃苦,前者直接要人命。

    伙计捧着掌柜,谄媚迎合,“那是,小的也觉得如此。要说赚钱,没人能比您老更加老练。”

    “我们先按兵不动!”掌柜拍板钉钉,说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储粮,能败家几日!”

    因为手中的粮食比以前预计的要多,所以限购并没有在第二日便推出来。

    姜芃姬冷眼看着桌案上的统计,这是河间郡大大小小三十一家粮铺的价格记录。

    除了第一次降价之后,他们似乎得到了某种默契,不仅没有跟着降价,反而老神在在地选择性无视了柳府三家粮铺,任由自家粮铺门前冷清,没有一个顾客光顾,也丝毫不为所动。

    姜芃姬见状,嗤笑一声,“挺沉得住气,不过也就这样了……”

    若是他们立刻选择降价,损失反而会小,继续这么“矜持”,她可就不客气了。

    第二日一大早,姜芃姬让徐轲替自己办一件事情。

    “这、这……郎君真想这么做?”

    徐轲瞪大了眼睛,这样会不会太缺德了?

    姜芃姬手中握着一卷卷起来的书简,敲了敲书案,没好气地道,“你也看到昨日的‘盛况’了,百姓虽然被吸引到粮铺,然而碍于价格高昂,真正购买的百姓并不是很多……”

    倒不是说不多,只是比她预计中的人数少了一些,交易金额令人不满而已。

    徐轲不敢应声,以昨日粮铺的价格,真正会购买的百姓能多得起来那才叫怪。

    尽管柳府三家粮铺价格已经降了两次,可始终高于百姓的消费水平。

    又是一日之内降价,百姓心中自然会抱着“再等等,说不定会更加便宜”的心思观望。

    “我看过父亲给出的浒郡资料,今年雨水丰沛,应该是个丰收年。临近两州的旱情也比往年缓和些许,粮荒的压力将会比往年都小几成,这意味着粮食价格在秋收之后会格外廉价。”

    姜芃姬冷着脸说道,“我们手中五千石粮食,最好在秋收之前全部换成银钱,等秋收之后以低价收购粮食,一来一往,粮食相当于翻了好几倍。若是不能脱手,反而要赔在手里。”

    虽然这些粮食都是无本买卖,但能赚一万,谁想赚那么几百?

    姜芃姬现在什么都缺,只能将开源节流的法子运用到极限,将这五千石粮食化为最大收益。

    徐轲沉默,所以这就是自家郎君打算坑其他世家粮铺的理由么?

    很好很强大,他无言以对。

    兜兜转转,他家郎君还是不忘坑世家的初心,莫名觉得有些欣慰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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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柳府的三家粮铺,河间大小粮铺还有二十八家,昨日降价一次之后,今日全部采取光望的姿态,可见他们已经怀疑我们粮库的储粮。既然如此,何不诱哄他们过来买粮?”

    对于一家粮铺而言,几千石粮食数目很大,但二十八家练手的话,根本算不得什么。

    姜芃姬已经仔细做好预算,留下一部分用于限购,另一部分全部高价脱手给这些冤大头。

    徐轲:“……”

    蓦地,他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寂寥。

    自家郎君太能干,当左膀右臂的自己好惆怅!

    “可……他们真的会这么做么?”

    徐轲到底对生意方面不了解,心下有些忐忑。

    其实姜芃姬知道也不多,毕竟她是基因战士出身,战斗才是她生活的主流,学习的技能和知识也多半向实用性战斗靠拢,但她生活的时代信息极度发达,耳濡目染总看会一些。

    不是内行,但依样画葫芦还是可以的,更别说远古时代对商业打压,她自然能玩转得过来。

    “自然会。哪怕我们不放出储量不够的风声,他们也已经暗暗试探了。”

    做生意,姜芃姬就是个外行,但要说坑人,谋求利益最大化,她便是这一行的老祖宗!

    不管是远古时代还是她以前的时代,为将者,自来不是什么鲁莽无脑的人。

    相反,这些人多半大智若愚,看似粗苯,心里心眼儿多得是。

    姜芃姬能被老上司看中,从众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军团长,统领一军,自然不俗。

    “让粮铺掌柜注意一些,将每一个购粮百姓的面容形貌记下来,还有他们购买的粮食。”姜芃姬道,“若是所料不错,这些粮铺应该会派遣人手悄悄从咱们粮铺购粮,试探虚实。”

    她继续说,“你要做的便是让一早准备的托散播流言,同时令粮铺掌柜和伙计暗中做戏。”

    做戏?

    做什么戏?

    自然是暗搓搓谈粮仓储粮不太够,让掌柜询问主家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只要他们过来购粮的人“无意间”听到这话,并且将其带回去,姜芃姬的目的就达到了。

    徐轲内心一叹,道,“喏,轲这就下去办。”

    “嗯,去吧。”

    别看徐轲年纪不大,但做事周全沉稳,将事情交给他,姜芃姬一向很放心。

    姜芃姬料事如神,晌午之后的确有好几位百姓购粮数额颇大,其中一人甚至买走了整一石!

    一石,若是其他时候,家中稍有余钱的百姓都买得起。

    可放在如今这个粮价飞涨的时候,一石可不得了。

    一直挨到了日暮西垂,柳府粮铺的伙计急急忙忙从侧门跑进粮铺,急得顾不得擦汗,眼神慌张地瞧着掌柜,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禀报,却又碍于其他百姓在场,不好直说。

    掌柜见状,放下手中接待的客人,与伙计到一角低谈,隐隐能听到一千九百石、不够之类的字眼,粮铺内部喧闹非常,到处都是购粮的百姓,二者的谈话若非有心,很难听到。

    偏偏,这一批购粮的百姓之中,有不少“购粮者”全是其他粮铺的眼线。

    “你这话可是真的?”

    眼线回答,“是真的,真切听到他们说储粮不到一千九,继续这么卖下去,撑不住几天。”

    前者听后,沉吟半响经,内心做了个决定。

    除了柳府三家粮铺,其他二十八家粮铺都指望着这次能大捞一笔,眼瞧着购粮的百姓都去了对手店铺,他们心里瞧着也着急,甚至有两家已经决定第二日也降价算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激动。

    一千九百石,分摊到二十八家粮铺也没多少。

    若是将柳府这一批粮食吃下,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继续涨价,依旧是盈利的。

    如今沧州民乱消息愈演愈烈,流民百姓不仅波及到了子桑郡,甚至已经传到了河间,这正是大赚一笔的好时机,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岂能被柳府搅和黄了?

    一句话,买买买!

    于是,第三日,柳府名下三间粮铺迎来一大波购粮“百姓”,也带动真正的购粮者,让那些还想继续光望的百姓下定决心购买……他们都听到流言了,柳府便宜的粮食快没啦!

    现在再不买,以后只能去买价格上天的粮食了,买不起只能饿死。

    第三日,粮铺的生意达到了巅峰。

    直到粮铺关门,还有不少没有买到粮食的百姓在门口徘徊,掌柜和伙计只能温声细语地劝说他们离开,“今天的粮食卖完啦,还想买就明天再来吧,现在粮铺要打烊了。”

    百姓面面相觑,心中却以为掌柜这话仅仅是敷衍他们的,心中失落无比。

    第四日,粮铺的生意依旧好,但不到晌午却打烊关门,这更加证实了粮铺粮食不足的传言。

    “哼,柳郡守治理一方有功,但在经商方面却是一窍不通,舍了西瓜丢芝麻,愚不可及。”

    不少人心中暗笑,柳府的确是猛赚了一波,但也只是这样了。

    若是沉得住气,原本能赚五六倍,乃至更多的银钱!

    第五日,河间郡的粮铺像是商量好了,纷纷将自家粮铺的价格又往上调整。

    价格放在这里了,爱买不买,不买就等着一家子饿死吧。

    只是,预料中的客户却没有来,仔细询问之后,几家粮铺的掌柜,险些气出心脏病。

    原以为柳府的粮铺今天不会再开张了,但百姓却发现他们比平日里更早就开了铺子。

    “诶,这是啥?”

    百姓看着粮铺外头竖着的牌子,看不懂。

    “这是限购。”

    此时,一名青色儒衫的男子手中握着羽扇,立在人群,不是亓官让还能是谁?

    “何为限购?”

    一百个百姓,九十九个文盲,哪里懂得什么限购。

    对于读书人,百姓都是尊敬的,纷纷给亓官让让出一条道,让他方便看到牌子。

    他从容上前,咬字清晰地念了一遍牌子上的内容,尔后又用百姓听得懂的方式解释一遍。

    “粮铺依旧开张,只是每位百姓一日最多只能买一家四口两日嚼用的粮食,多了不卖。”

    限购?

    这种售卖方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少百姓都觉得有些无法适应。

    若是这样,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每过两三天就得跑粮铺一趟?

    为何不能一次性就卖呢?

    弄得这么麻烦做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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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服务态度挺好啊,姿态放得也低,偏偏碰上脾气冲的,这会儿被逼得多可怜。

    “这生意自然是做的,但限购也不能不做。”掌柜又是作揖,严肃深沉道,“如今世道不安稳,谁不想将自家米缸填得满满的?可近日来,粮价飞涨,乡亲们也看在眼里……”

    “知道自己卖得贵,也不知道便宜点儿卖,唬谁呢!”

    亓官让听着掌柜和托儿之间一来一往的对话,险些笑出声。

    柳郎君果然是个妙人,这般损的法子,对方都敢使出来。

    掌柜拍拍自己胸脯,对着人群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开门做生意,谁不想赚钱?”

    人群静静听着,掌柜内心早已经背下腹稿,说得慷慨激昂。

    “只是,商有商道,这般趁火打劫之举,小店也不屑去做。可为何如今也标出这般高昂的价格?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家伙儿想想,要是小店依旧卖得廉价,到底是乡亲们买得多,还是那些趁机屯粮发财的人买的多?昨日小店并同其他两家,整整卖出了两千石……”

    卖出两千石?

    这个生意不错啊,既然还有那么多余粮,为啥不卖弄什么限购?

    众人听得一脸雾水,有些人却已经明白过来了。

    估摸着,这两千石多半是被那些屯粮的买走了,而不是被真正需要的百姓买走!

    “……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卖下去,不出七八天,小店的粮库就要被搬空了……”掌柜这话说得有些发虚,别说七八天,估摸着连两三天都扛不住,“主家郎君思来想去,这才想出限购的法子,让真正需要的百姓能买到粮食。限购之后粮价比现在还会低一些……”

    花言巧语再多,也抵不过一句“限购之后粮价比现在还会低一些”!

    如今粮铺的粮食比平日里的确贵不少,但比那些动辄贵了九倍十倍的粮食却要便宜很多。

    咬咬牙,很多人家都能买得起。

    这么说,不少百姓的心开始动摇,偏向粮铺这边。

    掌柜趁机加了一把火,朗声道,“乡亲们,如今世道虽然艰难,但上天庇佑,今年应该能有小丰收。再过两三月,诸位也该着手准备秋收了,到时候粮食也能缓过来,大家不愁饿肚子。小店限购,说实在的,赚不到多少钱,但要是能让大家伙儿顺顺利利挨到那个时候,少赚一些就少赚一些,至少心里踏实,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在商言商,商有商道!”

    亓官让手中羽扇举起,掩住唇角勾起的弧度。

    柳郎君这一手,实在是漂亮。

    限购抑制粮价,换成旁人恐怕要被暗中折腾死,毕竟这一手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只可惜,柳郎君本身也出身高贵,乃是柳府二房唯一的嫡子,

    只要柳佘不倒,河间的士族就要忌惮“他”。

    限购之举,让不少摩拳擦掌、准备赚大钱的黑心商贾亏损又如何?

    想要动柳羲,也得看看柳佘答不答应。

    柳府粮铺的生意依旧红火,购买粮食的百姓络绎不绝,

    对他们来讲,哪怕多赶一两个时辰的路,但只要能买到便宜的粮食,这些都是值得的……

    “这才是真正的生意人啊!”

    不少百姓由衷发出感慨,特别当他们发现其他粮铺不降价反而又涨价的时候,更加钦佩了。

    “兰亭这才叫名利双收!”

    亓官让看了戏,回头就去柳府拜访姜芃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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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道,“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边,这次能成功,侥幸居多。”

    亓官让赞同地点头,“这次的确侥幸。”

    要是柳佘不在柳府而是在浒郡上任,姜芃姬想要成功,也要经受一番波折。

    不说暗杀这种粗暴的手段,寻常商业竞争之中,其他杀人不见血的脏手段多得是。

    那些见钱眼开,追逐利益的人,有的是法子把她的名声搞臭。

    哪怕姜芃姬初衷很好,但对手诚心要欺负她,她也得闹得满头包,限购根本推行不出去。

    究其根底,不过是百姓太容易愚弄了,听风就是雨,甚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按照这个态势,粮价应该不会比粮铺定出来的更高了。”姜芃姬吃了一口茶,嘟囔道,“希望能平平安安撑到秋收,这样的话,百姓应该不至于闹出大规模的粮荒。”

    “也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毕竟沧州孟郡的民乱已经波及河间等郡县,乱民如何安置,还是个极为头疼的问题。”若是无法约束这些流窜的百姓,当地的治安水准也会大幅度下降。

    姜芃姬眉梢一挑,笑着道,“那是河间郡守以及其他世族贵胄的问题,还轮不到我们忧心。”

    亓官让噎了一下,也是,他俩都是一介白身,未有功名,烦这些事情做什么?

    姜芃姬道,“相较于这些,文证还是想想如何当新郎官吧。魏娘子还年幼,你多担待一些。”

    “这是自然。”

    亓官让容色缓和了些许,透着一股暖意。

    这边,姜芃姬揶揄打趣亓官让,后者始终见招拆招,另一边直播间却有些愁云惨淡。

    为何?

    因为姜芃姬这个主播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

    你说她从星际穿越古代当主播,大小也算是穿越女吧?

    按照一般穿越小说的套路,但凡身边人模人样的男人都会对她产生别样的情愫才对。

    男主可以只有一个,但是友爱的男配一定要从二排到正无穷!

    追了好几个月的直播,出现的男性就那么几个,其中比较看得上眼的就那么几个。

    亓官让竟然要结婚了!

    【无脑砸罐子啊】:不开森,我还以为亓官让会是主播cp,能擦出爱的火花,他们平时相处挺有感觉的……啊啊啊,没想到亓官让竟然真的要结婚了,站错cp好蛋疼啊。

    【嘿,你的益达】:我记得亓官让现在是二婚了吧,你们哪里看出他和主播般配?

    【食堂打饭阿姨】:#托腮,虽然我也挺喜欢这一款的,不过感觉亓官让并不适合主播,两个人的性格有部分重合的地方,臭味相投,当个损友还差不多……而且,主播年纪好小。

    对哦,虽然不知道主播以前几岁,但现在也就十二岁的样子,来年才十三。

    【春冽】: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举个栗子】:三年血赚,死刑不亏!

    【心若冰清】#托腮,虽然大叔萝莉恋不错,但是我更加心水青梅竹马啊,风瑾少年多好。

    【鸡年大吉吧】:我更加喜欢徐轲,忠犬和傲娇主人的cp我也是不嫌弃的。

    【再举个栗子】:按照你们这么说,那个叫韩彧的少年也不错啊,和主播组个欢喜冤家cp。

    连柳佘这个正统爸爸都没担心闺女婚事,直播间的小伙伴已经开始扒拉姜芃姬遇见过的各类男性,希望能用火眼金睛从这些人中间找出姜芃姬以后的另一半。

    【老司机联萌】:操那么多心干嘛,主播以后是嫁是娶还不一定呢。

    一语既出,震惊四座。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反应过来,依照姜芃姬这个尿性,还真没必要担心这个。

    【老司机联萌】:依照我的看法,你们说的那几个和主播都不般配。首先就是年纪,他们比主播都要大几岁,按照古代这个早婚早育的尿性,等主播十七八岁了,他们不是结婚了就是老婆死了准备二婚,你们觉得主播是当小三呢,还是给人当继室填房呢?

    这个观众的发言让不少人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光是想想那种场景都觉得膈应。

    主播的优秀有目共睹,不少观众能热情追直播那么久,还不是为了姜芃姬本人的魅力?

    如果连这样的人都要当小三或者给人当继室,总觉得像是吃了隔夜的山珍海味一般。

    【老司机联萌】:主播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啊,谈感情太早了。世界那么大,还会有更加优秀的人,干嘛要把眼光局限在仅有的几个人物上面?亓官让不会是主播cp的,只会是好友。

    虽然姜芃姬并没有将直播间观众的弹幕放在心上,但那位【老司机联萌】的确深得其心。

    一面留心弹幕的内容,一面跟亓官让谈笑风生。

    “再过些时候,兰亭要随柳郡守去上京了?”亓官让倏地说起这个话题,颇为遗憾地道,“原想着能邀请兰亭出席婚礼,如今一看,大概是无缘了。”

    “嗯,该离开了,孟氏那边也要反应过来调查了。虽然我自负手脚干净,不留线索,但难保孟府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姜芃姬摇摇头,说,“不仅如此,父亲和魏渊先生已经举荐我去琅琊求学,迟早要离开这里……不过你和大娘子的婚礼,我人到不了,礼一定送到。”

    风紧扯呼,该溜别的地方避一避风头。

    韩彧之前说了,姜芃姬此时去琅琊郡也会扑个空,因为渊镜先生要带着门下学子去上京参加考评,正巧柳佘又是这一届的总考评官,姜芃姬跟着他一起去上京,正好能碰见渊镜先生。

    亓官让感慨一句,“不知此次离别,何时才能相见。”

    姜芃姬笑着说,“我需要你的时候。”

    两人相视一笑,等那个时候,亓官让也要真正入伙搞事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去物色其他人才。

    总不能靠徐轲一个人扛着吧,要是把人累病咋办?

    且不说河间郡其他被驴的粮铺掌柜如何暴跳如雷,经过一番宣传造势,河间郡的粮价已经渐渐稳定下来,虽然还是比平日里的昂贵,但普通百姓咬牙也能买得起,不至于全家饿死。

    在这种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一封加急书信传入了上阳宫,朝野震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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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自朝会回来,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风瑾的母亲听下仆说丈夫风仁下朝回来了,连忙出了正屋去迎接他。

    只一眼,她就发现自己丈夫在朝会上受了责难,心下一阵疼惜。

    若非责难,一项衣冠整洁的丈夫怎么从朝会回来,额头还带着些茶渍?

    “沧州孟郡早几月前就出了民乱,如今才一纸书信传入宫中,官家不震怒就怪了。”风仁浑然不在意地说道,接过夫人递来的帕子擦了一把脸,叹声道,“如今民乱难以抑制,波及沧州附近几郡,百姓流离失所,乱匪丛生,北疆三族又狮子大开口,官家自然要宣泄愤怒。”

    风夫人容色一肃,愠怒道,“夫君好歹也是堂堂中书令,官家竟然连这点颜面都不给,此事传出去,夫君以后如何震慑百官?更遑论,沧州孟氏民乱一事,耳朵不聋、眼睛不瞎的,多少都知道一些,官家如今才得信,难道不是他自己的罪过?偏要拿夫君撒气!”

    风仁嗤了一声,他对如今天子的作为也十分看不上眼,不过自家夫人脾性爆裂,如此维护他,他心中还是觉得暖暖的,不由得抬手握住风夫人那双保养极好的细嫩柔荑。

    “为夫无碍,夫人还是勿要轻易动怒才好。怒则伤肝,为夫心疼着呢。”

    风夫人没好气地睨了一眼风仁,抽出手嗔道,“孩子都要成家立业了,老的还这么不正经。”

    “这都这么多年了,夫人还这般羞怯,倒衬得为夫举止不端了。”

    风仁温和笑笑,夫妻俩携手回了正院。

    风夫人命下人备好热汤,让风仁能舒舒服服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居家春衫。

    “唉,话虽如此……”风仁坐在桌案前,他家夫人正拿着绣花绷子在一旁细细绣着墨梅图,“官家这般作为,的确是寒了不少臣下的心。整日在上阳宫内笙歌不断,不关心外事……”

    当皇帝的,哪个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如今东庆皇帝一直实践后者,上阳宫是真正后宫佳丽三千,陛下还颁布宫令,命令宫中女子皆不得穿衬裤,方便他随时行乐,风仁每次进宫都不敢多瞧一眼,生怕看到辣眼睛的画面。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位皇帝还喜欢去大臣家中“小坐”,被玩弄的臣妻不知凡几。

    简直荒诞无比,比之官家的亲兄长,东庆前一任皇帝——庆炀帝来说,也惶不多让。

    登基多年,官家上朝次数,一年到头屈指可数。

    沉溺美人,无法自拔。

    风仁偶尔也会怀疑,如此纵欲,当真不会马上风,死在女人肚皮上?

    虽说如今世家当道,但这和皇帝沉溺声色、不理朝政也有莫大关系。

    世家权柄越大,越是掣肘皇权,皇帝越是无法享受君临天下的快感,处处被管辖,然后越是喜欢纵情声色,越是不理朝政……也没法理了……然后世家权柄越大……一个恶性循环。

    野心勃勃却又不喜欢管理朝政,想要打压世家拿回权利,却没这个本事。

    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如今东庆这位皇帝啊,除了比他兄长能生儿子,能夜御数女,也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了。

    风仁心态平和,哪怕被皇帝喊去书房摔了一杯茶,如今也能气定神闲地跟自家夫人唠嗑。

    “管他呢!”风夫人不甚在意地说道,“他们疯疯癫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瞧你,额头都磕破一道口子了……抹点儿药,这几天都得忌口,免得伤好留下疤痕。”

    除了东庆第一代皇帝有点儿作为和雄心之外,其他几位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若非风氏朝中不能缺人,她才不想让自家夫君当什么中书令。

    都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风氏再怎么着,也落魄不到哪里去,管他皇室要不要作死。

    自家夫君早早便写了四五次折子,提醒官家沧州孟郡之事,不过人家皇帝忙着宠幸新宠,若非大事根本不想看见风仁,前年的折子还堆积着落灰呢,哪里会看风仁前几月写的折子?

    现在震怒?

    有什么用!

    “为夫担心怀瑜,他如今跟在四皇子身边,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碰见暴民……”

    “儿孙自有儿孙福,夫君不是常将这话挂在嘴边?怎么二郎才离开没几月,夫君就这么担心了?”风夫人将绣花绷子放在身旁,从桌案一脚拿出一封还封着的信。

    “怀瑜那孩子,平日里关心得太少……”接过信,一看,竟然是柳佘写给他的。

    风仁说道,他前几年才发现风瑾的状况,只是那时候性格已经形成雏形,想要纠正又怕适得其反,只怪他们夫妻太过看重长子,疼爱幼子,反而忽略了夹在其中的次子。

    “二郎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夫君怎得比奴还要操心……柳郡守写了什么?”

    风仁一目十行地看完,低敛眉目,笑着道,“夫人方才还笑话为夫不正经,瞧瞧这人,这才叫不正经。好好一个郡守不当,跑来当媒人牵红线了……”

    风夫人也没有避讳,捡起信纸仔细瞧了一番,心中一动。

    “这个魏府大娘子……倒是没听说过……”因为风瑾的兄长已经定亲,现在该轮到他了,所以风夫人最近半年一直在相看适龄的士族贵女,正犹豫不决呢,“不知是什么脾性……”

    “查查不就知道了,能被柳佘瞧上眼的,恐怕不会太差。”风仁说道,“河间魏氏……配怀瑜倒是堪堪可以……若是脾性不错,怀瑜又没有异议,倒是可以选她。”

    风氏乃是高门大户,风瑾的兄长是袭宗的嫡长子,他的妻子就是未来的宗妇,自然要精挑细选,身份家世才学容貌都不能低,而轮到风瑾这个嫡次子,要求就没有那么严苛了。

    倒不是说对风瑾不好,而是怕妯娌身份相近,容易生出不该生出的心思,对家庭不好。

    所以,风瑾的妻子,身份地位反而其次,他们更加看重人品才学以及性情。

    要是一个泼辣刁钻有野心的,撺掇着风瑾和长兄争夺宗族家产,这可就不行了。

    家庭和睦,兄弟相亲,这才是兴盛之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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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人家第二天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除了额间那点儿痕迹,瞧不出半点儿不同。

    一些心理明清的老臣见了,不由得长吁短叹。

    官家这是把风仁彻底得罪了。

    中书令又如何?

    风氏满门上下,位极人臣者不计其数,人家还会看重一个中书令的位置?

    看似重用,实际上官家无时无刻不在忌惮风仁以及风氏。

    这般情况下,还能指望风氏能尽心尽力为国效忠?

    风仁始终未动怒,不是他脾气有多好,仅仅是因为不值得生气罢了。

    因为沧州孟郡的民乱,周边郡县多有波及,百姓哀嚎遍野,民不聊生。

    路上处处能见到衣衫褴褛,不少孟郡的流民携儿带女逃往其他郡县,也给当地带来了极大的安全隐患和治安问题,流寇更是趁机作乱,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在这样一片大环境下,河间郡却显得有些格外平静。

    匪寇多半已经被姜芃姬收拾了,挑挑拣拣收编一部分人,这些人不仅没有成为隐患,反而为河间郡附近的安宁奉献了一份力量,当其他地方都沉浸在阴云之中,这里反而显得祥和。

    粮铺的限购进行得还算顺利,河间其他士族见领头人是柳府的,心中纵然有怨怒也不敢发泄出来,更加令人惊喜的是,不久之后魏府的粮铺也主动调整方针,以低廉价格对百姓限购。

    “他们倒是知道投桃报李……”

    柳佘得知这个消息,平淡一笑。

    姜芃姬眸子一转,问道,“父亲当真出面为静儿和怀瑜保媒了?”

    柳佘啧了一声,“不然呢?若是没有这样的乘龙快婿,魏府哪里会这么爽快?”

    姜芃姬推行限购的时候,魏府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也算冷眼旁观,如今才做出亲近的举动,这里头要是没什么py交易,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若是这样,我也放心了。怀瑜人品贵重,应该会好好对待静娴的。”

    姜芃姬没想那么多,魏静娴嫁给风瑾,总比嫁给巫马君那个渣渣好吧?

    别的不说,风瑾的人品还是能信任的。

    柳佘暗暗摇头,自家闺女就是如此善良。以目前的情形来说,风瑾和魏静娴这桩婚事似乎很美好,但未来就……兴许自家闺女要承受双重伤害了……

    只是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谁知道未来会是个什么情形?

    柳佘跳过这个话题,对着姜芃姬道,“再过一月便是秋收时节,为父也要动身去上京面圣,你让你姨母给你准备好路上要用的东西。头一次出门,总该准备充分一些。”

    “嗯。”

    柳佘道,“部曲的人,你挑选一部分跟着,保护路上安全,另一部分安置在河间。”

    姜芃姬如今的部曲规模已经扩展至一千五百人,这还是她精挑细选之后的结果。

    这一千五百人总不能全部拉走,顶多带个四五十跟着,其他人都要蹲守原地。

    姜芃姬点头,事实上她也不准备把这些人都暴露出来。这些部曲的素质参差不齐,每个人都需要好好打磨,沉下心来锻炼一番,哪怕柳佘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父亲放心,我已经让孝舆去挑选合适的随从,其他人暂时留在河间,先由文证帮忙看照。”

    虽然亓官让还没有正式入伙,但姜芃姬并不打算放着这么好的劳动力不用。

    徐轲肯定无法留下来,可孟浑还没有办法将一个千人部曲管理得井井有条,毕竟内政不是他的强项,加上他如今的身份比较敏感,需要避讳孟氏,很多时候是无法光明正大出现的。

    值得庆幸的是,亓官让留在河间,多多少少能接管徐轲的工作,她也不用担心部曲出问题。

    虽然是一个多月之后启程,各项事情已经开始准备。

    在交通和信息都不发达的远古时代,出一趟远门不容易。

    姜芃姬每天习惯性开直播,因为内容比较单一枯燥,她也没有碰见有趣的人或者事情,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观众发弹幕自娱自乐,姜芃姬偶尔看弹幕打发时间,偶尔忙碌手上的正事。

    不知不觉,秋收临近,田野一片澄黄,到处都是劳作的农人和佃户。

    持续两月之久的限购也落下帷幕,粮价已经趋近正常,压抑在众人心头的石头终于搬开了,上至大人,下至小孩,纷纷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暂时忘记外界的混乱。

    部曲人数稳定在一千五,平日里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偶尔还有其他附加的内容。

    例如……农活。

    因为民乱没有得到有效遏制,外界的环境还是比较乱的,百姓都赶着收粮,生怕收得晚了,辛苦一年的农作物就要被糟践。只是每家每户的人手不足,收粮进度不快。

    姜芃姬偶然听到农庄佃户谈论这个事情,跟徐轲商量了一下,干脆把部曲的人全部租借出去做农活,力气大,吃苦耐操,每天只需要管饱就行。

    徐轲:“……”

    他真不想说自己认识这位画风清奇的郎君。

    更加清奇的是,郎君在田埂上看着佃户忙碌,竟然生出好奇心,也想下地试一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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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地能赚多少钱?

    姜芃姬想了想,用十分形象的比喻,让他们能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主播v】:你们都看过东庆的坤舆图吧,也知道这个国家大致国土面积。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表示知道,毕竟东庆坤舆图就在她书房挂着,想不看到也难。

    说国土面积,约等于他们这个时代六分之一个华国,面积还要稍稍大一些。

    这是直播间一个数据大神在结合主播给出的各项数据之后得出的内容。

    然后呢?

    【主播v】:看似很大的国土面积,约等于一个中小型的农场。

    换而言之,东庆皇帝坐拥的国土面积还比不上她那个时代一个中小型农场主。

    直播间的小伙伴:“……”

    【老司机联萌】:我可能喝了假酒,看了假直播……突然无法直视农场主这个词了。

    【小小鬼】:无法直视+1,突然感觉我家那个农村户口瞬间高大上了。

    【月光宝盒】:无法直视+2,城市户口瑟瑟发抖。

    六分之一华国国土面积的农场,完全无法想象。

    只是,这么大面积的农场,一个农场主忙得过来么?

    应该忙得过来吧?

    只是他们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画面。

    【老司机联萌】:等一下,我似乎分析出很可怕的事实了。要是主播那个时代有这么大面积的农场,显然地球已经无法满足这些农场主的需求,势必会有农业星球这样的存在?

    换而言之,主播那个时代已经进入星际化了,类似很多星际小说想象的那样,宇宙存在许许多多适合生物生存的星球,某些星球专门划分出来用作耕种,进而诞生那样可怕的农场主。

    直播间的小伙伴被他这么一提醒,各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姜芃姬不知道这些人在鸡动什么,她静静看着一块田聚着两三个佃户,互利合作。

    直播间的观众无法现象她那个时代的农场主如何管理东庆那么大的农场,因为他们没有亲眼见过,而她在没有亲眼见到秋收场景之前,也无法现象农人竟然是这样收割谷物的……

    徐轲见姜芃姬如此安静,心中惴惴,改口道,“郎君若真是好奇,应该让熟悉田间的佃户指导……这些谷物看似没什么,若是收割方法不得当,容易造成腰肌劳损,手脚划伤……”

    姜芃姬偏首望着他,道,“那你去找个佃户过来。”

    直播间的观众只会复制粘贴度娘,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徐轲无法,只能起身去找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佃户,希望自家郎君能知难而退,别折腾了。

    “为什么不用工具呢?”姜芃姬对远古时代的了解有限,哪怕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从书本和外界搜索信息,可很多东西还是要眼见为实,她脑中没有实物,想象不出来。

    老佃户诚惶诚恐,“回禀郎君的话,有农具,只是农具稀少,耕牛珍贵……一般是三四户共用。等这家收割完了,才轮到下一家。若是经验丰富,其实速度也不慢……”

    其实更多还是依赖人力,而非工具的力量。

    姜芃姬循着老佃户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到某一块田地的农人用着粗糙的农具,眉头微蹙。

    以人力收割谷物,这种手段,她根本无法想象。

    不说那些大农场主,哪怕是小农场主,让一个农人去收割作物,估计一辈子也收不完。

    说白了,这个时代的机械过于落后,只能依赖人力,无法借助外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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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孙子什么身份,眼前这位郎君什么身份,岂可比较?

    他孙子要是学不会这门手艺,估摸着要饿死,但郎君一辈子不知道谷物长什么样子,一样能锦衣玉食!想到这里,老佃户被吓得两股战战,双颊惨白,险些要双膝一软跪下来。

    却不防,姜芃姬反而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对着他温声细语。

    “看了也不难,只是很多地方需要注意姿势和力量,不然的话长时间下去,全身都会痛。”

    老佃户不知道什么姿势和力量拿捏,这些都是他一辈子干活积累摸索的经验。

    徐轲站在一旁,脸色稍稍好转。

    姜芃姬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老佃户说了冒犯的话,反而手脚麻利地将剩下来的稻子都割了。

    一刻钟之后,她坐在田埂上晃荡两条细白的腿,额头隐隐渗出一些薄汗。

    “郎君要不去敷些药……”

    徐轲手中拿着一瓶棕色小瓶子,里面装着化瘀止血的膏药。

    姜芃姬看看他的手,再看看自己小腿和足心被稻谷以及异物划伤的细小伤口,

    她明白过来,反而摇摇头,指着自己身边的地方,示意徐轲坐下来。

    “那位老农并非有意冒犯郎君……”

    徐轲对旁人情绪感知敏锐,对自家郎君的了解也慢慢加深,知道对方的心情不是很好。

    思来想去,似乎也唯有老佃户那句话冒犯人了,让对方不快。

    只是,徐轲这次可想错了。

    姜芃姬身上有很多缺点,任性妄为、肆意自负、嚣张桀骜……这似乎是这个时代世家子惯有的通病,然而姜芃姬和那些人不一样,她不会对无辜的弱者下手,更别说老农人并无恶意。

    “你这是再替人求情?”姜芃姬哑然失笑,道,“孝舆,求情的前提是你得了解事情始末,知道真相,不然求情不成,反而会火上浇油。我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生气……”

    徐轲认真道,“但郎君心情的确不愉快。”

    姜芃姬笑了笑,反问他,“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呢?”

    徐轲懵逼了。

    他甚至怀疑,对方心情不是不好,而是单纯借题发挥折腾他吧?

    徐轲拱手,双颊微红,“轲不明白,还请郎君明示。”

    姜芃姬啧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刚才收割谷物,有没有拖后腿?”

    徐轲:“……”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没等徐轲懵逼完,姜芃姬又说,“别看我现在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其实也腰酸背痛。农活,不是说有一把子力气就能做的,不通省力诀窍,肯定会累得肌肉发胀,全身酸疼……”

    徐轲安静听她讲,瞧着对方的侧脸。

    讲真,他总觉得郎君的面容有些秀气过头了,好似女子。

    不过如今的风气就是这样,男子出门必要熏香,簪花傅粉,身着艳丽。

    一群妖娆贱货!

    自家郎君看着秀气一些也很正常,毕竟年纪还小,雌雄莫辩。

    等年纪大了,区别就大了。

    “太辛苦了。”

    姜芃姬如今的身体素质在她眼里就是个渣渣,但放在同龄人乃至成年男子堆里,鹤立鸡群!

    这样的素质,干了一刻钟的农活,竟然也觉得有些疲倦了。

    她觉得有些得不偿失,付出的辛劳和收获的成果完全不成比例。

    只是,她这么想,其他人却觉得她十分能干,悟性高,不比那些经验老道的佃户差。

    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思想代沟太大了。

    “郎君无需如此辛苦。”徐轲道。

    她的身份和那些佃户不一样,后者需要依存土地,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锦衣玉食。

    “你这么想可就错了。”姜芃姬双手十指相抵,手肘支在膝盖上,“我亲身下地感受了一番,方觉得佃户辛苦,百姓勤劳耕作的付出和汗水与他们秋收的收获,完全不对等。”

    徐轲暗暗纳罕,这世上不对等的事情多了去了。

    “若是家家户户能普及更加先进的农具,无需耗费多少气力就能收割完一亩田,不流半点儿汗水,提高效率……”姜芃姬嘴里低声喃喃,她脑子里知道的办法,根本无法在这个世界实施,只能折中想别的办法,“原本一个时辰才能收割的田,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弄完……”

    徐轲:“……”

    自家郎君……不是干农活干得脑子坏了吧?

    “我要回去想想,这里的事情你负责看着。借出去的部曲谁敢偷懒,回去让总教头操练死。”

    姜芃姬仿佛有了什么想法,起身穿上放在一旁的木屐,根本不管徐轲。

    徐轲:“……”

    喂,别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吊着胃口好难受!

    他伸出尔康手,奈何郎君健步如飞,穿着那样的木屐走在田间,还能如履平地,就差飞了。

    挥一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懵逼的徐轲在原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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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这是画什么?”

    踏雪一手轻抚长袖,一手捻着墨块磨墨,空气中泛着些许就墨香。

    姜芃姬执笔沾饱了墨汁,然后在竹纸上落笔,粗细不一的墨色线条在画纸上错落有致,不一会儿已经形成一个图像古怪的画,可不管踏雪怎么瞧,横竖都看不出这东西是啥。

    “有用的东西。”姜芃姬画到一半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展开仔细看了起来,然后又坐回桌案前,提笔在原本的画纸上涂抹修改,“若是可行,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姜芃姬想要改良农具,借助外力以提高工作效率以及节省人力资源。

    若让她折腾什么机甲机械设计、航母能源核心之类的问题,她那点儿学业水平肯定扛不住,但只是设计简单的木质机械,难度大大降低,更别说直播间观众还能友情提供参考资料。

    所以改良农具对她来说并不难,真正的难点在于设计出来的农具要符合如今的科技水平,还要能将她设计的农具制造出来,制造的同时又要考虑成本投入问题、维护修理问题。

    至少,制作农具耗费的时间和人力成本不能比使用农具之后节省的资源多。

    姜芃姬继续涂改绘画,一旁的踏雪则是一脸迷瞪。

    作为柳羲的贴身侍女,她多少也读了一些书,能写一手不错的字,但也仅限于此。

    如今的绘图多讲究意境而非实景,抽向又内涵,踏雪对这些立体三维的绘画自然不懂。

    估摸着她画的东西,除了姜芃姬以及直播间的观众,旁人看不懂。

    “郎君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很重要。”

    踏雪颔首点头,继续为姜芃姬磨墨。

    过了一会儿,见姜芃姬终于停手,她低声询问一声,“郎君可需要喊热汤净身?”

    姜芃姬忙了农活直接骑马回府,露出一双小腿,小腿上还沾着不少泥块,衣裳袖子更是染上污渍,身上也冒着热汗,若非门房认得自家郎君这张脸,指不定就不让她进柳府大门了。

    仅凭她之前的模样,说她是哪家忙农的佃户,也有人相信的。

    “嗯,去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你不说我还没发现,的确有些难受。”

    姜芃姬倒没什么洁癖,毕竟她上辈子是基因战士,执行上司颁发的任务的时候,什么恶劣的环境没碰过?别说沾半身泥巴,哪怕染一身敌人的血液肉沫和污秽,这也是常事。

    只是如今条件允许,她并不喜欢亏待自己。

    暂时关了直播洗了个澡,姜芃姬身穿葱绿儒衫坐在桌案前,一头长发仍旧冒着湿气。

    重新打开直播,她的视线落到书案的画纸上,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蹙,旋即舒展开。

    “最近怎么没瞧见寻梅?”

    姜芃姬一手拿着布巾擦干湿发,另一手提笔继续在画纸上涂抹修改。

    踏雪继续研磨,道,“寻梅最近都守夜呢,郎君睡得早,自然没瞧见她。郎君唤她有事?”

    姜芃姬哦了一声,道,“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我不是决定和父亲一道去上京么?你们两个打算只带一个,一路长途跋涉,小女孩儿吃不得苦,所以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跟着。”

    踏雪噗嗤一笑,“郎君这话说的,可是将自个儿给忘了,您都吃得苦,更遑论奴与寻梅了。既然都是郎君的侍女,您去哪儿,奴自然也要跟着去哪儿,哪里有不愿意去的道理?这话便是问寻梅,她也会这么说的。只是,郎君为何要将奴与寻梅,留一个在家?”

    姜芃姬摇头,直接回答,“出门求学,又不是寻乐享受,身边不需要太多伺候的人。”

    “纵然如此,郎君也不能亏待自己啊。”踏雪用期许的目光看着她,“奴要跟着郎君。”

    姜芃姬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再问问寻梅的意见。

    因为肃清一部分顽固凶残的匪寇,河间郡今年的秋收还算平静,加上小丰年,多少能存下一些余粮,姜芃姬让徐轲清算了一下那几千石粮食赚来的银钱,再去别处低价收购粮食。

    一来一回,原本五千石的粮食能翻好几翻。

    有了它们,姜芃姬这个“穷人”的腰包也稍稍饱满了。

    徐轲越发有精打细算的管家婆风范,一个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文钱都能掰成两文花,赚来的粮食还有很大的发挥余地……他表示,这都是被自家郎君逼出来的!

    “这是……”

    临行之前,姜芃姬深夜翻墙出府,又一次翻了魏渊先生的墙,这次却是为了找亓官让。

    险些以为被夜袭的亓官让:“……”

    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氅,接过姜芃姬给予的一份图纸,上面绘画着造型有些古怪的东西。

    “是改良的农具……”姜芃姬吃了一口茶,“不过我的经验终究太少,这种想象中的东西用于实际,根本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我将这个交给你,也跟柳府的木工房打过招呼,这件事情你和木工房几个匠头私底下商谈一下,如何将它制造出来,改成可用的实物。”

    亓官让几乎是震惊地听完她的话,倏地又想起之前的改良弩,不由得哑然。

    “若是郎君攻克这一方面,兴许能成为不亚于墨家巨子一般的人物。”

    只可惜了柳羲的天赋,因为对方志不在此,而在天下。

    姜芃姬没有理会他这话,继续说道,“农具的事情私底下弄,别泄露了。”

    亓官让是这个时代的人,对此更加明白里面的利害,当下拱手道,“兰亭且放心就是。”

    姜芃姬道,“嗯,麻烦你了。”

    亓官让精明而多疑,姜芃姬深夜翻墙找他,还是在动身前夜,这个时机有些微妙。

    一边将图纸收起来,一边问,“郎君可是疑心身边有异?”

    “嗯……”出人预料,姜芃姬竟然回应这个问题,“不过这并非是主要原因,只是其一。另一个原因便是文证留在河间,方便行事……我以后会在琅琊一段时间,顾不过来。”

    “那……”

    “我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不清楚对方背后的人是谁,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不觉得挺有趣么?”姜芃姬冷冷嗤笑一声,道,“留着看看吧,我倒是要看看那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