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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新妻:老公,宠上瘾!txt下载

    洁净的病房内,一个全身纱布包得紧紧的人,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匈腔间缓缓起伏,会以为他没有生命。

    KIME换了无尘服,走过去,手掌一声金属板上轻轻一滑,玻璃门缓缓滑开。

    他走到病床前,目光所及,全都是凉冷的仪器,还有那些没有生命的管子。

    病床上的人,微弱地呼吸着,接着氧气。

    但是他是醒着的,露出的,也只是一双眸子。

    隔着雾镜,他的眼睁开少许,望着KIME,唇动了动,一个字却是无法说出。

    KIME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弯了腰,凑在那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人的眼,微微张开……眸光似乎也是放大的。

    虽然他的脸大部分被挡住,可是,从他的眼,能看出来,他在笑。

    很开心地笑,即使这样的笑,已经花了他全部的力气,即使是活过了今天,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明天……

    此刻,他已经很幸福了,因为她好好的,还有两个孩子。

    他的孩子!

    他从来没有敢想,凉秋会怀上孩子……明明就只有一晚放纵。

    有太多太多的话,想问KIME,有关她,有关他的三个孩子。

    可是他说不了,他能听,但也只限于他清醒时,更多的时候,他是昏睡的。

    他尽量不去睡,因为睡着了,就会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每一天,他张开眼睛,就盼着KIME出现,告诉他,她的消息。

    知道她悲伤,他会悲伤,知道她很好,他也会很好。

    但是始终KIME没有说她和杜月笙的事情,他想,幸好自己不能说话,否则他会想问……

    他希望她能找个依靠,但,他最怕的,也是那样的消息。

    他的目光直视着KIME,KIME愣了一下,微微地笑了一下,又附耳过去,特别轻地说:“医生说,再熬过几天,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两个多月,一直在生死边缘,谁也不知道……秦安澜还能活多久。

    而且他的样子,他不愿意让凉秋知道。

    痛苦一次,就够了,他不要凉秋再痛苦两次。

    听了KIME的话,床上躺着的人眼里无波……

    生死于他,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地活着,其实不如死去。

    可是他还是有些贪心,活着,至少能看着她,远远地看着,就好。

    KIME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蓦地,他听到警报器响起,目光微凛——

    有人进来了。

    而床上的人,眸光放开……

    是她,是她来了吗?

    KIME弯腰,低语:“我先出去一下。”

    说着,转身,缓缓走出去,在门口将手掌放在那块金属上,门合上,那片玻璃那儿,滑过一堵白色的墙壁,四周,成了过道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里面别的洞天的样子。

    KIME抿了下唇,走向另一边的电梯,迅速消失。

    片刻,另一个方向,缓缓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只是小腹微微隆起……

    她慢慢地走过来,走KIME待过的那个地方,她待了很久。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光滑的墙壁,还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那股味道,陌生而熟悉。



    她轻轻地闭了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安澜,我知道你在这儿。

    你就在这儿。

    我闻到了你的气息,谁也无法代替的。

    为什么不想见我?

    我知道你活着,艰难地活着……

    我会等,孩子也会等。

    她站在那儿,很久。

    KIME从电梯里出来,当看到她时,他的面上似乎是惊讶的,“叶总?你怎么来了?”

    叶总?

    叶凉秋的面上有着一抹淡然,KIME好久不叫她叶总了,可是他却是没有发现!

    说谎的时候,神情紧张,大概就是这样。

    叶凉秋看着他,声音缓缓的,“我来美国有事,听说你来这儿了,来看看。”

    KIME点头,“一个老朋友在这里!才看望完。”

    此时,他的神情正常,根本就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叶凉的目光笔直地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淡淡地笑了,“那就好,他现在怎么样了?”

    KIME顿了一下,才开口:“情况还好!”

    “还好就好。”叶凉秋的语气更淡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KIME嗯了一声:“一定。”

    说完后,就感觉到叶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面上,看了好久,那眼神让KIME有些发杵……

    良久,叶凉秋才浅笑了一下,“我先走了。”

    KIME立即就跟上去,轻咳一声:“我送叶总。”

    叶凉秋顿了顿:“我会在美国停留一周。”

    KIME着实是惊了一下。

    要知道慕云可是秦家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秦家的产业的,这样送到唐家意味着什么,那就很明显了。

    而且,十岁的叶慕云就能看出将来不可限量,而默默还小,肚子里这两只,更是不知道是圆是扁,现在做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儿砸,这是将自己的儿砸送唐煜了啊?

    唐煜不笑死?

    他家的那只小心心长得聪明可爱,但是……一言难尽。

    博易产业遍布全球,慕云去了唐家,就意味着将来得扛起博易。

    毕竟不是亲生的,怕不得付出几倍努力……KIME想想得心疼,想说,又没有立场,嘴巴张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不过叶总此时告诉他这个消息,还是有些让他震惊。

    虽然关系不错,但毕竟是外人……

    KIME的心里一凛,想到了叶总能跟着他过来,明显就怀疑有些事情的真相。

    慕云的事情,怕也是叶总一手促成的,目的……KIME不敢想下去。

    而这些,他也不敢告诉秦总。

    KIME感觉自己夹在中间,就像是夹心饼干一样,很辛苦。

    叶凉秋微微一笑:“这是慕云自己的意思,再者……”

    她垂了头,“家里的孩子太多了,我顾及不来慕云,索性就随着他自己的心愿了。

    KIME还是震惊中,这种索性,是不是太随性了?

    这是儿子,不是一条阿猫阿狗……

    司机已经为叶凉秋打开车门,她上车之前,又看了看这幢三层小楼,“KIME,你继续忙你的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顿了一下,“你朋友如果康复了,不要忘了告诉我一声,也让我高兴一下。”



    kime能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明显,叶总是怀疑他了。

    现在怕不是怀疑这么简单了……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叶总没有强行地将这里挖地三尺,如果她想做,也是能办到的。

    巴巴儿地送走她,自己站在原来的地方,猛地抽了支烟。

    这事儿,真他眯的难办。

    好久,他接到了叶总的电话,叶总的声音很淡,“kime,你挺忙的,干脆也将何欢接来美国,和慕云住一起倒也方便。”

    kime脸部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好半天才沉沉地吐出几个字,“谢谢叶总,还是不用了。”

    他是被赤果果地威胁了,叶总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可是他现在能怎么样,人躺在那儿,不愿意见她……

    又吐出一口气,有些绝望地说:“有情况……我是说我朋友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叶总。”

    叶凉秋淡声地嗯了一声,似乎是满意了。

    电话挂掉,kime将烟头摁掉,“这都算什么事儿。”

    缓缓走进三层小楼,再去那间病房,躺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kime看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他坐下来,也只有此时,他才敢轻轻地碰碰他……

    轻声地问他疼不疼。

    只是,没有人能回答他。

    秦安澜躺着,安安静静地躺着,了无声息。

    距离上一次说话,才半个小时,可是kime却是觉得,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来过了,她知道你还活着!可是我没有将你给她看,我怕她受不了。”kime苦笑,“她怀孕了,她不是没有猜到,她知道你活着,一定是很痛苦地活着。”

    这样的消息,对于她来说,是救赎。

    但是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样子,未免太残忍……

    kime不想让她看到,她没有坚持,或许是她的心里早就猜到,她这样,只是不想打扰他……

    “活下去!我信,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她都爱你。”kime苦笑了一下,“活下去。”

    躺着的人眉眼松了一下,只是,他仍是合着眼,活在梦境里……

    也只有梦里,没有挣扎,没有痛苦。

    只有在梦里,她仍是他的妻子,而他不必去想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站在她身边,会不会太丑陋……

    ……

    名贵的黑色房车里内,堆满了纸巾。

    叶凉秋坐在后座,仍是不断地摁着鼻子……

    琳达小心翼翼地开口:“叶总,您怎么了?”

    叶凉秋抿了抿唇,“没有,我高兴,很高兴。”

    琳达哦了一声,还是不明白。

    叶凉秋打开车窗,看着外面路边的树一穿而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即使之前怀疑,但是一直不能确定,但是现在她肯定了。

    安澜还活着。

    其实,她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

    那声爆炸的声音,还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从来不敢去想,安澜还有生还的可能,可是现在,他真的活着……

    即使是不见面,知道他活着,就好。

    她相信,他好了,他会来见她……她不信,他会舍得扔下她。



    凉秋也和kime一样,b市和纽约两边跑。

    她没有直接要求见秦安澜,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想见她。

    她不介意,但是他会。

    有时,男人的自尊心的临界点,你无法越过。

    kime并不会将所有告诉她,只是,她知道他活着,就满足了。

    一天活着,她一天陪着他。

    以另一种方式,陪着。

    b市的枫叶更红了,但是她始终没有等到他……

    kime的消息,总是模糊。

    而她,等得心焦。

    到了冬天,她熬不住,不顾自己的八个月的肚子,去了美国。

    美国,没有枫叶。

    有的,只是消毒水的味道。

    可是,当她来到那家私人医院时,他已经不在。

    kime说,他离开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可是他那样虚弱,能去哪里?

    叶凉秋的手脚,都是软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

    一个身份不存在的人,自然不能用寻常的方式去寻找。

    “放心吧叶总,秦总会照顾好自己。”kime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叶凉秋扶着肚子站在纽约公寓的落地窗前,这是安澜的公寓。

    他没有回这里,他会去哪儿?

    “kime,他一个人,能回b市吗?”她轻声开口,“除了专机,他无法自己回去,不是吗?”

    kime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所以叶总是想在这里等他?”

    叶凉秋抿了下唇,“我想在纽约生孩子。”

    她伸手,轻揉地抚着肚子,“我想,安澜也一定特别想看到他们。”

    kime沉默了好久,“凉秋,不要等他。他不会再回来。”

    “不要告诉我他变得有多丑。”她仍是站在那儿,对着光,周身都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又是怀着孕,所以看起来像是笼了一层圣光一般。

    她的声音继续响起,“kime,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他不想让我知道,必定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想他受到伤害。”

    缓缓回头,“如果有一天他找你,请你想办法,将他带回家。”

    king娱乐在b市,孩子们也大多在b市,安澜的根在b市,她要带他回家。

    她无法做的事情,她只有让kime去做。

    安澜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她也能为了他而忍耐。

    说完,她又掉过头:“想办法,让他过得好一点儿。”

    说着这话时,她的鼻子一酸——

    过去的秦安澜锦衣玉食,但是此时,他一个人出走,在外面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她不得知,她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

    甚至是,她不敢大肆地去寻找他,她怕他会跑掉……

    她有种预感,她生产时,他会出现。

    kime点头,“放心,我会。”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的肚子,怀了两个的原因,所以肚子格外地大些,八个月像是足月一般。

    所有的产检都在b市做的,现在在纽约,他觉得不合适。

    可是,叶凉秋已经决定了,“我会将酥袖和孩子们暂时接到纽约来……”

    声音轻了些,“等生产以后,如果等不到他,我会回b市。”

    kime心中暗叹一下,她何尝不是不敢逼秦安澜?



    kime心中暗叹一下,她何尝不是不敢逼秦安澜?

    这样的爱,太过于小心翼翼,太过于卑微了。

    她这样决定,kime就去安排。

    三天后,酥袖和默默、沐沐一起到了纽约,住进了秦安澜的公寓。

    来纽约的第一天晚上,kime也一起在公寓里吃了一顿丰盛的。

    酥袖做了一桌好的,但是神情还是有些局促,四下里看着,巴巴儿的。

    叶凉秋心里是知道她在盼着什么,只淡淡一笑,“酥姨这道菜最好了,多吃几口。”

    酥袖看着她:“这孩子,自己怀孕不多吃,还让我多吃!”

    “我这是怕胖。”叶凉秋浅浅地笑了下,不过还是努力地多吃了些。

    酥袖虽然没有见着秦安澜,但是看凉秋的心情很好,于是心里也安放了些心下来。

    少爷,应该是活着的。

    不过,凉秋还是瘦,这都吃哪儿去了,不见长肉。

    kime吃完,也没有立即走,叶凉秋回书房时,他陪着酥袖去厨房收拾。

    酥袖平时怕刺激凉秋,这会儿和kime倒是啥也敢问的。

    一边洗碗,老人家一边就唠叨:“书恒,你可不要什么都瞒着我。”

    kime苦笑,“酥姨,我哪敢瞒着您啊。”

    酥袖睨他一眼,又低头洗碗,轻哼,“我就想知道,少爷是不是活着。”

    kime叹气,“酥姨,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很心疼老人家的,看看酥姨这半年来是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了,精神也不如从前了。

    酥袖一下子扔下了抹布,声音强悍,“你这个小嵬子,以前酥姨那么多的饭白给你这个白眼狼吃了。”

    kime顿时无奈,这酥姨以前挺文静的一个人,这会儿撒起泼来,比他母亲还要厉害。

    正是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时,酥袖擦了下老泪,声音软下来,不过也是凄凉得很,“我在秦家这么多年,别无所求,只要安澜还活着,我宁可现在就去地下陪着老夫人。”

    kime连声说:“酥姨,这是何苦!”

    总归是不忍心,心里又想着,这总是叶总透露出来的,所以酥袖才会这样执着。

    小声说:“我只能说,活着。至于下落,我也是不知道,叶总也不知道。”

    他叹了一声:“酥姨啊,叶总不愿意去强求,您也是,不要逼得秦总连个安身之处也没有。”

    酥袖想起当时的火,那爆炸声,心里也是一抖。

    她不傻,那么大的火,人活着,要说没有个伤什么的,那是不可能。

    少爷躲了那么久不出现,想必伤势一定很重……光是想想,酥袖的心就揪了起来,一阵一阵地疼着。

    “安澜他就没有过过苦日子。”酥袖低声说,抹抹老泪,“不过他那样有本事,总是会有口饭吃的。”

    kime失笑,这酥姨自我疗伤的能力也太好了些。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他还以为自己瞒得有多好……

    正想着,酥袖一改刚才的凄凉,用围裙抹掉眼泪以后,神秘兮兮地样子……



    酥袖低声说,抹抹老泪,“不过他那样有本事,总是会有口饭吃的。”

    kime失笑,这酥姨自我疗伤的能力也太好了些。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他还以为自己瞒得有多好……

    正想着,酥袖一改刚才的凄凉,用围裙抹掉眼泪以后,神秘兮兮地说:“书恒,酥姨炸香蕉给你吃,很好吃的。而且听说啊,这吃什么补什么!”

    这都哪和哪儿啊……kime无语,而且苏橙还在牢里,他补了,劲儿往哪边使啊?

    于是举了手,“不用了,谢谢酥姨,不早了,我先离开。”

    酥姨已经穿好了一根香蕉,拿在手里,“很好吃的。”

    “酥姨,自己吃吧!”kime轻咳:“你会需要的。”

    酥袖看着他离开,摇摇头,“我才不喜欢吃这个……还需要?”

    又重复了一次,越听越不对劲,之后就爆喝一声,这个小嵬子!!!

    而kime已经走出去,心情轻松些……

    到了楼下,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才要发动车子,就愣住了。

    因为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男人,气息很熟悉,但是……长相不明。

    男人一身的黑,黑衣黑裤,套头衫的帽子挡在脸上,只留下一个侧脸。

    是秦总?

    那张侧脸,仍是和以前一样完美……

    kime松了口气,“秦总!”

    秦安澜看着他,在幽黑的车子里没有拿下帽子,只是点了支烟,才缓缓开口:“我需要一百万美金。现在有吗?”

    声音沙哑得过份,声带明显是受过伤的样子,听着有些不舒服。

    kime已经是高层,调动一百万只是小数目,他要这样的数目也是不想惊动凉秋。

    kime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点头,“秦总,酥姨,还有凉秋她们都在楼上。”

    秦安澜一手夹着烟,淡笑了一下,“我知道。”

    kime还想问,但是秦安澜将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同时车内滑过一抹亮光,是前面的车子远灯打的,这也让kime看清了秦安澜另半边脸……

    他抽了口气,手指有些抖。

    “半边身子,还有脖子,都是这样。”秦安澜的语气很平淡,如一潭死水一般,没有波澜。

    kime还在震惊中,一直没有开口中。

    “有,还是没有?”秦安澜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又将帽子戴了起来,淡淡地问。

    kime终于回神,声音艰涩:“她不会在乎的。”

    “是,她不在乎,但是,我在乎。”秦安澜的声音非常的平静,没有一丝人气,但是隐约又是带着一些的尖锐的,“她不在乎,但是她会怕。”

    他冷冷地笑了,因为黑暗而显得有些阴森可怕,“你想过,在她和我上一床时,她会不敢开灯,因为开了灯,看着这些伤痕,她大概就提不起兴趣了。”

    kime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不会。”

    “她会!”秦安澜的声音坚定:“kime,你敢看我的伤吗?如果你能看下去,那么她也不会怕,也不会厌恶。”

    说着,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里面,满满的伤……



    当秦安澜扯开衣服后,KIME就呆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秦安澜也没有让他见……

    幽暗的空间里,响起秦安澜水沙哑的声音,“现在,你还能说出,她不怕,她不会厌弃吗?”

    KIME过了许久,才艰涩地开口,“可以植皮的。”

    特别是脸上……

    秦安澜的嘴角微微弯起,从完好的这一面来看,还和以前一样。

    “看到上面的皮肤了吗?整得了脸,整不了身体。”

    难道,以后他和她做一一爱时,都拉着灯,穿着衣服吗?

    他不会抱有幻想,夫妻之间,有时就隔着一张纸,脆弱苍白。

    KIME看着他扣好扣子,稍后,秦安澜指尖掐着一支烟,抽了一口,幽幽地开口:“一百万,有没有?”

    KIME的目光很直,声音也透着无奈,“有。”

    这事儿,对于他来说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能做得不显山不露水的。

    秦安澜拍了下他的肩,猛地又吸了口烟,将烟给摁掉,“明天同一时间,我还在这里等你。”

    KIME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下车,并且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看着中控上多出的一包烟,拿了过来,是一包普通的烟,大概也就是一美元。

    很廉价,要是以前,秦总是断不会抽这样的烟的,可是……

    KIME闭了闭眼,心里有些矛盾。

    许久,他苦笑一声,抽了一根烟来点着,狠狠抽了一口。

    倚在椅座上,看着天空的月亮,单手发动车子。

    次日晚,同一时间,他开车过来。

    车停下,他坐着抽了一支烟。

    夜色如幕,天空中的几颗星星嵌在黑夜中,闪闪发光,KIME看得出有些出神。

    暗处,闪过一道身影,迅速打开车门上车,坐在他身边。

    KIME侧头,看着来人,心情很是复杂。

    他总是不觉得这样好,总觉得这样对于秦总是不公平的。

    失去了KING娱乐不要紧,但是连妻儿也要失去吗?

    KIME的声音有些压抑,“秦总,这是一百万!其实你可以……”

    “没有可以!”秦安澜接过他手里的包,是现金。

    拉开看了看,又拉上,表情平静,“替我好好照顾她们。”

    他的手握在车门上,正要打开之际,KIME的声音就响起,“你真的要将她推给别人吗?”

    秦安澜的手顿住,身体也是紧绷的。

    他似乎是迟疑一下,才自嘲开口:“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能给她什么?”

    “除了不能给她完整的夫妻生活,我这样,能和她一起出去吗?KIME,我不能,我将会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像是在夜里出没的怪物一样。”他顿了一下,重复了一句:“是,就像是怪物一样,什么也做不了,在黑夜里出没。”

    KIME的心情难受到了极点,“她不会介意。”

    “我说过我介意。”秦安澜的声音淡淡的,“既然无法给她什么,不如放手。”

    KIMe的眼有些热,“你做得到吗?我不信你能做得到……”

    因为爱过的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是他和苏橙一样,根本做不到放弃!



    秦安澜的声音有着满满的嘲弄,“做不到也必须做得到……KIME,你和苏橙之间,是不一样的。”

    说着,他打开了门,毅然下车。

    KIME的心里日了狗,身体重重地往后靠了一下……

    蓦地,耳边传来一声女声,“安澜。”

    声音急促,带着一抹轻喘。

    是凉秋!?

    KIME心里惊了一下,顾不了别的,立即就打开车门下车。

    果然是凉秋。

    她扶着八个月的肚子,站在夜风中。

    烈烈夜晚,吹起她的长发,露出她略微苍白的容颜。

    另一边,站着秦安澜,仍是黑衣黑帽,背对着她。

    “安澜,是你吗?”她扶着自己的肚子,慢慢朝着那边走过去。

    她不敢走快,不敢大声,生怕会将他吓跑。

    秦安澜僵着身体,声音也是沙哑不堪,“你认错人了。”

    他提着手里的包,朝着前面走,脚步越来越快。

    叶凉秋的声音在黑夜中有些撕心裂肺:“安澜,我知道是你!你都不看看我吗?”

    他没有停下,而她拼命地朝着前面跑,可是她毕竟怀着两个孩子,八个月了,跑了两步就跑不动了,肚子里传来一阵剧烈的胎动。

    她发出嘶地一声,弯了腰,手扶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安澜,我的肚子好痛!”她咬着唇,声音带着隐忍。

    秦安澜的步子顿了顿,他在阴暗处,缓缓回头。

    她抬眼,望住他。

    他逆着光,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双幽深的眸子泛着光。

    她确定,那就是安澜,是他。

    他回来了。

    她的表情带着渴盼,扶着肚子,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去。

    每走一步,都是痛的,生生地牵扯痛,让她快要晕倒,但是她还是忍着。

    安澜,我知道你比我更痛。

    你痛的话,不愿意走过来,那我可以过去。

    你就站在那儿,这一次,换我走过去。

    晚风吹着她的长发,撩开了,露出她的容颜。

    他站在那儿,身体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目光也贪婪地看着她。

    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地看着她了,她还和以前一样,只是瘦了。

    虽然怀着孕,但是细手细脚的……

    他的眼有些热,浮着一层水气,手指也悄悄地握成拳。

    “不要过来!这位太太,我怕我会吓着你。”他的声音嘶哑,也不复从前的清雅。

    可是她,仍是固执地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KIME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为她难过……

    他看着,看着他们还有四五米的距离,她仍是要向前。

    秦安澜却是拉了拉帽子,压低了声音,“认错人了,我有老婆了。”

    说完,他的步履匆忙,迅速地消失在墙角。

    其实,她是可以堵到他的,但是她没有。

    她就站在那里,月色如水,也照出她一脸的清泪。

    KIME小心地上前,伸手扶着她,声音温和:“叶总,需要去医院吗?”

    这一激动,不要惊动了胎气。

    叶凉秋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放在KIME身上,侧着脸,“KIME,你好样的。”

    KIME的心都颤抖了一下,轻叹一声。



    KIME的心都颤抖了一下,轻叹一声。

    “不要告诉我,他不是安澜。”叶凉秋挣开他,转身朝着公寓走。

    KIME不放心,立即跟过去,小心地赔不是:“叶总,你也要体谅我。”

    他小心地喵了一下,咦,奇了怪了,叶总的肚子不疼了吗?

    这健步如飞的,简直不像是孕妇才有的样子!

    他一下子真想捏捏这肚子是真是假!不过他还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体谅你什么?”叶凉秋看着KIME,冷笑了一声,“对了,你一定是觉得一年和橙橙见面一次,挺满足的,要不,改成两年一次?这样是不是你就能更好的体会我的心情了?”

    KIME的心里顿时就像是哔了狗一样,苦了脸,“叶总,你忍心吗?”

    “将他的地址告诉我?”她睨着他。

    KIME继续苦笑,“我是真不知道。”

    “那就三年一次吧!”她不留情面。

    KIME连忙说,“那我尽量想办法知道。”

    才说完,叶凉秋的手就紧拽着他,声音变得痛苦万分,“送我去医院。”

    KIME吓坏了。

    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去医院了?

    “快点,我肚子疼。”叶凉秋的眉头皱着,手掐着KIME的手,深深地掐进去。

    KIME吓一跳,立即一把抱起她,下了电梯,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他的步子走得急,不过是稳的,一直小心地抱着她,打开车后门将她扶进去,自己也迅速地上了车,发动车子朝着医院开去。

    黑暗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走出来,目光深深地看着车子开走的方向。

    他仍是拎着那袋美金,却是握紧了手。

    他担心,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因为,KIME抱了凉秋。

    KIME的神情很是紧张,像是担心妻子一样抱着她。

    那瞬间,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更多的是担心。

    看了片刻,他的身体迅速消失在夜色里,拦了一辆出租车,跟着前面的车子。

    深夜,纽约某私立医院。

    经过检查,叶凉秋是动了些胎气,大抵是没有问题,只是需要住院两天观察一下。

    KIME忙进忙出,汗都冒出来,等安顿好了,又打了电话给酥袖和琳达,说明情况。

    这照顾女人的事儿,KIME总是不方便,最后决定他回去接酥姨过来,而他和琳达一起照顾那些小朋友。

    酥袖可是吓坏了,一个劲地问为什么会发生这事儿。

    KIME也说不清,先回去再解释了。

    “我没有事儿,你回去吧,要带的东西都记得了。”叶凉秋此时平静下来,她的要求KIME答应了就好。

    她也信,他之所以答应,也不是为了他和苏橙,事实上,她会不会这样做,他心里很清楚是不会的。

    KIME又安排了一下,这才开车回去接酥袖。

    闹腾了一晚,此时已经快十一点,她虽然肚子痛,但是躺着也有些累了。

    双目合上,睡得有些模模糊糊的,但总是不坦实,因为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出现那双眸子,她相信,那是安澜。

    带着痛楚,还有渴望的眸子,除了他,还有谁?



    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地抚触着,她的声音压低了,轻而温柔,“宝宝,妈妈找到爸爸了,他还在。”

    肚子里,又蠕动了一下,又一下。

    她哭了,又哭又笑,将带着泪的眼,带着泪的脸贴在枕上,冰凉的,一会儿又暖起来,“妈妈找到爸爸了。”

    声音小小的,像是小姑娘一样,偷偷地说:“不管爸爸变成什么样子,妈妈都喜欢他。”

    “你们说,爸爸还喜欢妈妈吗?”她浅浅地笑着,带着满满的幸福。

    掌心,是两个孩子欢快地动着。

    泪水从眼角滑过,又滑过鼻子,她吸了一下,那样子有些狼狈,也有些不争气。

    可是,她就是高兴,就是想哭,就是想笑。

    她看到他了,看到她的安澜了。

    他活着,没有少手,也没有少脚,好好地活着。

    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弯起……

    门外,深夜的医院过道,太过冷清。

    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

    隔了一道门,隔了一堵墙壁,里面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孩子。

    他渴望见她,又怕她见着自己的脸吓到。

    他怕在她的脸上看到惊恐的目光,怕她的厌恶。

    他逼迫自己离开她,将她的人生还给她。

    反正,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一个叫秦安澜的人。

    他站着,一时间有些忘情,竟然没有发现前面一个小护士过来……

    灯光对着他的半边脸,护士走近,看清了——

    啊地一声尖叫,小护士手里的医药托盘跌落在地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小护士开始惊着,手捂着脸,不过毕竟是护士,很快就镇定下来,这应该是个烧伤的病患。

    金发碧眼的小护士用麻利的英文:“先生,为什么不在你自己的病房?”

    “马上就回去。”秦安澜的声音压低了。

    他脸上和颈子里的伤,让护士丝毫没有怀疑,直到他走开了,她才想起,他没有穿病服……不是医院的病人。

    护士惊疑过后,也没有再去追问,换了东西推门进去,帮叶凉秋检查了情况,又喂了药。

    “刚才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叶凉秋的声音平静。

    护士微笑,安抚:“只是一个皮肤科的病人。”

    皮肤科的病人?

    叶凉秋立即问,“是个什么样的病人?”

    她犹豫了一下问,“他的脸,怎么样?”

    护士回想了一下,“半边脸是好的,另外半边脸毁了,就是植皮也很难,因为面上的皮肤不平,至少经过五六次手术,效果还不理想。”

    她顿了顿:“脖子里也有严重的烧伤,应该是全身性的。”

    叶凉秋的手指在被子里握成拳,面上却是带着淡笑,“这样啊。”

    “是,有些可怕!”小护士淡笑,“不过上帝会保佑和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

    叶凉秋不说话了,不过她的心里暗暗地想着,你们的上帝,保佑不了安澜。

    护士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就出去了,留下一盏晕黄的灯。

    叶凉秋本来是想起身的,她很想去看看,安澜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