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雪儿一直不回来，也许，也许他有一天，会和她结婚。
但是看到雪儿的第一眼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复苏了，他便知道，他对宋可人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两年，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只能抱歉！”他低声开口：“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补偿你。”
宋可人看着他的面孔，知道他的心思坚定了。
她有些恍惚地摇头：“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她想接近他，但是又不敢。
她只能，看着他，自己流泪。
“抱歉。”他再一次地说着，之后下车，亲自为她打开车门：“我送你去电梯。”
他的话，看似体贴，实则是强势的。
宋可人全身都虚弱，撑着自己下车。
她没有想过，她最开心的一天，结局是心碎。
一直到了电梯里，她的目光带泪，注视着他，“慕云，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她不相信，如果没有爱，怎么能和一个人相处两年？
叶慕云淡声嗯了一声，换来宋可人的泪如雨下。
只是，电梯已经合上。
叶慕云站在电梯外面，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一直到宋可人的电梯到了她住的那一层。
对于今晚，他是作了功课的，他问了秘书宋可人的住处，她住哪一层。
他扮演了一个完美的分手男友，而在一起时，他从来没有对她好过……
至于补偿，他已经准备好，足以让她少奋斗十年。
而宋可人聪明的话，不会向媒体宣布分手的事实，那正是他想要的。
转身走到外面上车，又抽了支烟，还是没有能忍住将车开向了GM酒店的总部。
车子停下，走进大堂。
前台小姐呆住了，站起身：“叶总，您怎么来了？”
叶慕云的语气淡然：“给我2608号房的门卡。”
前台小姐内心拒绝：“叶总，唐小姐现在住在里面，可能不太方便。”
这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公主，一个也得罪不了啊。
叶慕云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前台小姐架不住了，乖乖地将门卡奉上，并小声开口：“叶总，是违反规定的。”
GM内部，都知道这两只崩了，而且还崩了好多年。
叶总现在也有女朋友了，又拿唐小姐的房卡，这是有几个意思？
没有人敢问，只能看着叶慕云上楼。
当站在那间套房门口，叶慕云的面部肌肉有些扭曲。
他见过她两次，但是都是在公众场所，他无法做什么，更不方便说什么。
而他来到这里，真正地独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住着一只野兽，随时能朝着她扑过去。
他刷开了门，打开门进去。
里面光线幽暗，放着一首英国乡村古典音乐，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玫瑰香味。
还有，一丝水声。
叶慕云站在浴室的门口，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睡着了。
就那样嫩生生地躺在浴缸里，小脸搁在一边，长发湿成一缕一缕地散在肩头，像是精灵，更像是女妖一样。
浴缸里，浮动着粉色的花瓣，那淡淡的香气就是从这里散发的。
他蹲下了身子，伸手掬了一下水，不确定香的是花瓣，还是她的身子。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苏醒了……他觉得他可以喝掉她的洗澡水。
手掌，不受控制地接触她，一点一点地将她唤醒。
雪儿醒来时，是坐在他的怀里的，几乎是立即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灼灼。
她的小脸被扳向后面，强势地吻住。
又热又烫。
激烈，缠绵。
她唔了一声，眼睛睁大，看着眼前的俊颜。
她发现是他，仍是剧烈地挣扎着，但是她的那点儿力气和他比，简直是花拳绣腿。
很快，她就被他捞上来，以一种不堪的姿态趴在他的怀里。
他捧着她的小脸，一次一次地亲吻，深得几乎要吻出她的灵魂。
“叶慕云，你混蛋！”她没有办法，在他的大掌作恶之时，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蓦地松开她。
雪儿直接游向另一边，现在她开始咒骂起这个浴缸大得变态！
她没有游两下，就又被他捉了回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吻她，只是将她换在浴缸边缘，声音很冷地问：“为什么要住这里？”
雪儿气息乱乱的，盯着他的眼，“宋可人没有能满足你吗，让你像是发睛的野兽一样到处招惹？”
“野兽？”他一手捏住了她的小下巴，只两根手指就让她痛得眼泪直掉。
“是谁以前求着野兽要她，不要停的？”他毫不留情地说。
雪儿的脸色苍白，也有些难堪。
没有再挣扎，反正以前应该看过的，都看过了。
她沉默，好一会儿竟然笑了笑，“叶慕云，你怀念从前什么？”
他的脸色有些铁青：“唐雪儿？”
她笑得流出了眼泪，“八年了，你也有女朋友了，你一副不放过的架式，比从前的占有欲要更好笑。”
“你怪我一走了之是吗？”雪儿垂首：“我能怎么办？叶慕云你告诉我是能看着秦沐死，然后再甜甜地叫叶阿姨一声妈妈？”
她看着他：“是你过于偏激的爱，造成的，如果不是，我们不会走到今天。”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原来，她的真实想法是这个。
原来，他恨着她，她也是恨着他的。
“恨我？”他轻声问她。
雪儿的眸子垂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或许吧！毕竟我们那时，是真的相爱过。”
他的嘴里，全是苦涩。
他有那么多的话，在她这几句面前，竟然是那样苍白……
“沐沐和周崇光要离婚了。”最后，他挤出这么一句。
雪儿抿了下小嘴，用手拨着浴缸里的水，有些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那改变不了什么。”
她笑了一下：“我已经不是18岁的小姑娘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他的脸色，刷地苍白。
她说她喜欢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意味着，从前，让她窒息了？
“我不能否认，看着宋可人会不舒服，因为她站的是我之前的位置，可是，总有一个人会代替我。”她看着他，“我下个月会回美国，叶慕云，我这次回来，改变不了什么，我们的事，就当是一段回忆吧！”
他看着她，面上微微抽一动。
这样的雪儿，他不是没有见过，那时，她的理智全用在了别人身上。
而不是他。
面对他时，她从来都是笨笨的，一副小鹿乱撞，心慌意乱的样子。
但是现在，她风清云淡地和他说这些。
他皱着眉，雪儿却是笑了：“叶慕云，你要我做什么，当你的小三吗？还是你会和宋可人分手？”
他哑着声音：“如果我分手呢？”
她垂了眼眸，“可是我，不愿意。”
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样子。
此时，她身上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她如此淡定……
叶慕云撑起自己，靠在浴缸边缘，他甚至是想抽支烟。
睨着她，许久，才起身。
身上全是水，而他的面色沉得也可以滴出水来。
雪儿一直撑着自己，不滑下去。
好久，她才冼净了自己，裹着浴衣走出去。
他还没有走，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条浴巾围上，而他的衣服堆在浴室门口。
叶慕云斜倚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目光深沉。
她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目光轻抬：“时间不早了。”
“赶我走？”他的声音沙哑。
雪儿笑了一下，“叶慕云，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不是应该避闲，不是应该远离别人吗？”
他看着她，轻声问：“你也成为那个别人了吗？”
“是。”雪儿轻叹一声，走向了起居室的落地窗。
伸出雪臂拉开窗帘，B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她站在那里，纤细的背挺得笔直的……
他就这样看着她，也知道她和过去不一样了。
那个羞涩的小东西，消失了。
喉咙有些哽咽，说不出的难受，但他仍是忍着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恨我什么呢？”她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秦沐好好地活着，而你也好好的……还有了很不错的女朋友。”
“你觉得我过得很好？”他的声音嘶哑不堪。
雪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好不好，都熬过来了。”
她转过身子，安静地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裹在浴衣里，很娇小，但却隐隐有着大能量。
叶慕云眯着眼……
他不好，他一点也不好！
她怎么会以为，在她离开后，他能过得好？
伸手，却触摸不到她。
她始终离他那么远……正如八年的距离。
叶慕云淡淡地笑了一下，“你现在，是出息了。”
他今晚过来，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不过，他也没有原谅她就是……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的声音，雪儿望了过去。
叶慕云淡声开口：“是我的秘书。”
他走过去开门，让门外的人进来。
但是当那人进来时，雪儿震住了——
“郑欣怡？”她喃喃地开口。
郑欣怡变化很大，漂亮了许多许多，但是雪儿仍是可以认得出来她。
她竟然成为了叶慕云的秘书……这简直是有些荒谬。
她记得，叶慕云本身就不喜欢郑欣这个人，特别地不喜欢，但是现在却——收了她当秘书！
面对雪儿的震惊，郑欣怡要淡定许多，她只是微微地笑着，“唐雪儿，好久不见。”
雪儿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即搭话，她研判地看着郑欣怡，目光甚至是有些冷冽的。
“有问题吗？”郑欣怡仍是微笑，“是不是觉得留级一年的我，当上博易执行总裁的秘书有些不可思议？”
雪儿缓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个脸上都写着野心勃勃的女人，轻笑：“是挺不可思议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倒让郑欣怡有些摸不准她心里的真相想法，脸色有些难看。
叶慕云此时接过郑欣怡手里的袋子，淡声说：“郑秘书，在门外等我！”
郑欣怡抿了抿唇，退了出去。
等她离开，叶慕云看着雪儿，“不想问我为什么要用她？”
雪儿转过身，望着外面的夜景很久，才淡声开口：“为什么要问？你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就压抑着声音：“是不是B市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是你的私事，与我无关了。”她的声音很轻，“叶慕云，现在马上立刻带着你的秘书从这里滚出去。”
“让你恶心了？”他盯着她的背影，大概是存了心地不让她舒服。
雪儿压抑着自己，“对，是恶心！”
“但是我想，宋可人知道了会更恶心。”她打开窗户。
因为是顶层，风一下了就灌了进来，呼呼的，简直可以将他们吹倒。
叶慕云正好换好衣服，上前一步将窗户关上，侧身冷凝地看着她：“你疯了吗？”
“与你无关。”她近乎是任性地说：“滚开。”
叶慕云却是猛地捉住了她的肩，将她朝着身后的落地窗推……
她纤细的背，就那样撞在冷硬的玻璃上，生生地疼。
背后是刺骨的凉，而面前，是蚀骨的烫。
叶慕云一只手掌就足以按着她，黑眸深遂，“与你无关吗？”
他俯低了头，凑在她的耳际，低声问：“那你为什么要露出一副十分愤怒的模样？”
他的薄唇落下，轻咬了她一口，引来她一阵哀叫。
“我不是周崇光，我不会和女秘书搞在一起。”他的声音透着一股隐秘的意味。
雪儿贴在玻璃上，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她也会害怕，怕跌下去。
可是她一挣扎，就像更是凑近他，生生地将自己往他的怀里凑。
她一动不动，身体几乎僵掉了，眯着眼瞪他：“我说过，和我没有关系!”
他定定地望住了，许久，她才喘了口气：“叶慕云，我喜欢过的人，不是一个卑劣的男人，让我们彼此都保持当初的美好。”
“很高兴在你的小嘴里，还有对我的赞赏。”他有些嘲弄地说，之后便松开了她。
他一松开，雪儿就跑到沙发那儿，抱住了一床羊毛毯。
她的小脸埋在羊毛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叶慕云，你走。”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门带上时，雪儿砸了个抱枕过去，几乎要哭出来：“混蛋！”
但是她再骂他，他也听不到。
叶慕云走出去时，郑欣怡还守在门口，看见他出来，立即站直身体保持了最佳仪态：“叶总。”
“你先回去。”叶慕云的声音很淡。
郑欣怡抿了下唇，“叶总，我还是送您回去吧，您这样我也不放心。”
叶慕云静静地看了她两秒，才开口，“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有那么多的人可以给他送衣物，为什么他找了她？
他这一问，郑欣怡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那抹微笑冻结在唇边。
他的用意，其实她心知肚明，他只是利用她让唐雪儿不舒服罢了，可是她还是做了一场灰姑娘的美梦。
她还是觉得，她可以在唐雪儿面前炫耀一番，可是她想错了……她最多，就只是一粒棋子罢了。
而且她的上司也不介意让她知道她的用途，让她早早地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郑欣怡心里不甘，但是她丝毫没有办法。
叶慕云是无懈可击的，她甚至怀疑过宋可人是不是利用了卑鄙的手段才留在叶慕云的身边，但是后来，她想明白了——宋可人，也不过是替代品罢了。
或者说，根本不是替代品，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叶慕云有了女朋友，过得还是和尚一样，这个女朋友可以想见，当得有多难堪。
不过宋可人可是有滋有味的，她也不戳穿她的美梦了。
看，唐雪儿回来，宋可人立即就要旁边站了！
郑欣怡轻轻地笑着，笑得苦涩。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了人生的方向。
等她发现时，已经无路可逃。
回神，叶慕云早已经走远。
郑欣怡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踩着高跟鞋离开……
楼上，雪儿站在顶层，一个人站着，小小的身子透着一抹孤独。
许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过去看了一下，竟然是宋可人的。
这么晚了，她打电话做什么?
直觉告诉雪儿，这不会是画展的事情，应该是私事。
私事的话，那就和叶慕云有关。
她抿了下唇，还是接了起来：“宋小姐。”
宋可人愣了一下，随后红着眼睛说：“ANN，不要这样疏远我。”
雪儿的声音很淡，“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这样叫没有问题。”
宋可人吸着气，“但是我现在很难受，ANN，我们出去喝点酒好不好？”
“有事吗？”雪儿始终不冷不淡的，在发现宋可人和叶慕云的关系后，她已经决定和宋可人终止合作，但是晚上，她不会谈公事。
宋可人有些被冷到，但是她觉得ANN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她是一定要找她出来的。
最后，雪儿还是同意了，约了一家清吧！
挂上电话，她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从这里到那家清吧不是很远，走十分钟就到，所以雪儿没有开车。
到了那里，意外地发现宋可人已经在那儿了，而且喝得半醉。
白色雪纺裙被轻轻地扯开，露出小小春色……
雪儿走到她对面坐下，“怎么了？”
她不愿意和宋可人打交道，今晚只是不得而为。
或许，她应该早点回美国。
宋可人喝得有些多了，抬眼看着雪儿，端着马克杯，哭着笑着：“ANN，他和我提分手了。”
雪儿的心里震了一下，但是面上仍是很平静。
唇微动了一下：“为什么？”
宋可人轻轻地笑着：“他说他喜欢一个人很久……说他无法喜欢上我。”
说着说着，宋可人就哭出声来：“ANN你知道吗，我和他在一起两年了，我不能失去他。”
她伸手死死地握住雪儿的手臂，声音有些急：“你说如果我主动点儿，怀上他的孩子，他会不会就不会和我分手？”
雪儿的手臂被她掐得有些紫，生生地疼着。
那种疼痛间，她感觉有些荒谬，今晚，先是叶慕云，之后是宋可人轮流对她精神上催残……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她？
还有叶慕云以为，他分手了，他们就能在一起吗？
一切都变了。
不能说她彻底地忘了他，而是她害怕……她不敢轻易地碰触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轻轻浅浅的：“或许，你可以试一下。”
宋可人呆住了，“ANN，我以为你劝我不要这样做。”
雪儿压抑着声音，“爱一个人，就是拼命地留住他……不择手段，不是吗？”
正如当年，她和叶慕云。
他当时选择了她，其实，他选择的，从来都是秦沐。
都是他的亲妹妹。
他并没有做到真的狠心，她只是帮他下了决心而已。
雪儿有些自嘲地想，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明明她避走出国八年，为什么回来，她要遭受这些？
让他们生养孩子去吧！爱生几个就生几个！
心微微地痛，但是她不在乎了。
反正，痛了那么久，反正那么痛了，多痛一下也没有什么！
宋可人还在震惊当中，然后她就笑了，为雪儿倒了一杯，“ANN，为我壮胆！”
雪儿看着吧台上的马克杯，浅笑了一下，端起来一口喝掉。
宋可人拍着手，疯疯地笑，“好棒~ANN，我们今天要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雪儿浅笑，面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但是她没有醉。
她早就不是那个喝一点点酒就醉的小姑娘了。
宋可人的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痴痴地笑，“庆祝我们的画廊顺利开展，庆祝我今天被男人甩了。”
雪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不动声色地开口：“庆祝你心愿达成。”
宋可人忽然凑近雪儿，声音热乎乎的：“ANN，你有没有过经验？”
雪儿看着她。
“会不会很疼？”宋可人是真的醉了，什么话都敢说：“还有慕云他是不是有问题啊，为什么他从来不碰我？”
雪儿的身体一震。
宋可人笑意醉人，“不过我不怕疼，我最怕的是他离开我。”
眼前，已经晃着几个ANN了，但是宋可人还在喝。
喝得大醉，雪儿看着她趴着的模样，摇了摇头，“我送你回去吧！”
伸手扶着宋可人，到了酒吧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帮着她将宋可人扶进车，发动之际，司机说了一口的B市方言：“小姐，去哪？”
雪儿还没有说话，宋可人已经报了一串地址。
雪儿没有多想，就让司机到那边去了。
“两个女孩子喝成这样不好啊，很危险的。”中年司机大叔热心肠地说：“这种时候，千万不要用滴滴快车，你们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不安全咧。”
雪儿只是浅笑：“我没有醉。”
“喝醉的，都说没有醉的啦。”司机呵呵笑了两声。
雪儿没有再解释了。
酒精对于她来说，已经麻木了。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整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只有喝醉了，她才能控制自己不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找他。
有时醒来，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哪……她也曾经过了一年多荒唐的生活。
没有哥哥，没有叶慕云，她就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的日子。
那时，她怀疑自己的身体，全是酒精。
那时，她生不如死。
后来，酒精对她就没有什么用了……喝多少，都是清醒的。
再后来，她不再喝酒了……
她学画，她将自己关起来，又关了两年多，慢慢的，她终于平静。
八年了……雪儿将头靠在车窗上，拒绝去想太多。
司机将车开到了宋可人说的公寓，一起扶着下车。
雪儿付了钱，“师傅你在楼下等十分钟，一会儿我回GM酒店。”
司机一听，“那都是土豪住的啊。”
不过看看这公寓，也是B市的富豪们才住得起的，地段绝对一等一。
一平都是二十多万起价，一百来平都是两三千万了。
雪儿没有说什么，扶着喝得烂醉的宋可人上楼。
电梯到了顶层，宋可人的身体倒在门上，笑得诱人：“ANN，谢谢你送我到慕云家里……”
她打了个酒哣，“再见哦，后面的事情儿童不宜了。”
雪儿眯了下眼，这时才知道这里不是宋可人的家，而是叶慕云住的地方。
她的脸部肌肉不自然地动了动，勉强一笑，退回了电梯里。
电梯门合上，在眼前的，仍是宋可人笑得诱人的面孔。
她想，没有男人能拒绝一个女人的求一欢的吧，更何况一个喝醉的女人。
电梯直直往下，一分钟的时间，她却是觉得时间特别地熬人。
明明就是一分钟，却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走出电梯时，她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伸手一摸，却是冰冷的眼泪。
她才知道，她哭过了。
为什么哭，她不知道，如梦幻中，她还不愿意去醒。
出租车还在等，车顶亮着一小盏红灯。
这小小的点点光亮，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救赎。
雪儿立即打开车门坐上车，“开车。”
司机大叔笑着开车，一边愿意和漂亮的小姑娘聊天。
这个小姑娘比刚才的标志了很多，隐隐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和刚才的小姑娘是同事？”司机大叔十分八卦地问。
雪儿看着窗外的浮光掠影，听到司机的话，将目光收回，“不，她是我老板。
司机干笑一声，“这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
这小姑娘一看出身就富贵得不得了，和刚才那个醉的了相差很远。
这小姑娘一看出身就富贵得不得了，和刚才那个醉的了相差很远。
“或许说，曾经是情敌吧。”雪儿喃喃地说：“我喜欢过的人，现在和她在一起。”
司机呆了呆，之后生生地咽了口水：“你们这帮年轻人，心真大啊！要是换成我们那会儿，要是碰见情敌喝成这样，扔大街上，让人灭了她。”
雪儿的心情低落，但是此时都被逗笑了，“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了！”司机大叔肯定地点头：“那会儿我们村里有两姑娘就为我撕了起来，那叫一个激烈，从村头打到村尾，又从村尾打到村头，弄得我左右为难。”
司机笑得有些暖昧：“长得都不错，当时我着实是为难了一阵子。”
雪儿也跟着笑。
司机大叔却是叹息一声：“小姑娘你还是不要笑了，干脆就哭吧，没有人笑话……这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啊!”
雪儿伸手轻轻地碰了自己的脸，是有泪水了。
好久，她才轻声说：“我早就忘了怎么哭了。”
因为，她哭起来，再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司机无言，又叹一声：“男人如衣服，不要太在意了，下一个会更好。”
雪儿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而那边的宋可人，拼了命地拍着门，叫着叶慕云的名字。
叶慕云出来开门时，有些意外。
他站在门口，身上一件浴衣，不过人堵在门口没有让宋可人进来的意思。
宋可人看着他，先是一愣，之后就用目光膜拜了他一圈，带着醉意喃喃地说：“慕云，你看见我高不高兴？”
她一身的酒意，明显醉得不轻。
“怎么来的？”他皱眉。
宋可人笑得有些傻：“是ANN送我来的，我说要怀你的孩子……她就送我来了。”
叶慕云的眸子眯紧。
雪儿？
宋可人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脸孔搁在他的肩侧，声音很低很低：“慕云，我不要分手……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说着，她抬起头，急切地想吻他。
但，被他避开了。
叶慕云的声音很淡，“你喝多了。我们已经分手。”
“但是ANN说，只要有孩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宋可人的表情有些受伤，“慕云，你说过你喜欢我……”
他轻合了眼，他从来没有说过！
宋可人的目光迷离，蓦地将自己的裙子除下……像是伞一样散在自己的脚边。
她没有去挡自己，就那样直直地仰视着他，声音很轻很梦幻：“慕云，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忘了那个人，我会当一个很好的妻子的。”
“穿上衣服。”他推开了她，没有丝毫的怜惜。
宋可人退后两步，有些难堪，酒也有些醒了。
她看着四周，看着他铁青的面孔……
意识慢慢地回笼，她也意识到她惹毛他了。
可是，这些都是因为她爱他啊……
“慕云，求求你，要了我！”她蓦地跪在他脚下，抱住了他的腿，卑微地开口……
叶慕云冷冷地开口：“穿上你的衣服，否则……”
叶慕云的脸色不太好看，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苦苦哀求的女人。
他生气，但并不是针对宋可人，而是那个该死的将她送过来的唐雪儿。
但是现在他得将宋可人解决掉。
宋可人自己住的，现在将她这样踢出去，明显有些不太人道。
叶慕云思索了一下，弯腰，伸手在她的后颈一劈——
宋可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伸手抱起她，笔直地走进去，将她安排在客房。
出来时，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心里沉静如水。
他没有睡，就静静地站着，像是能透过黑夜，看到心里想着的那个人……
他站了一晚，一直到天亮，宋可人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看着身上完好的衣服，愣了一会儿，心里隐隐失望。
再闻闻味道，唔，好难闻……
想了想，先去浴室冲了个澡，吹干头发，只着一件浴衣走出来。
天色，已经大白。
叶慕云站在落地窗前，身上是和她同样洁白的浴衣。
宋可人酒醒了，恢复了正常。
但是她的心里，仍是舍不得。
赤着足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精实的腰身，将脸搁在背上。
宋可人的声音清清浅浅的：“慕云，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同意，我不逼你结婚，我只想要在你身边。”
他没有立即挣开她，算是给了她最后的温柔，哑声开口：“我会补偿。”
从头到尾，宋可人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再清楚不过。
宋可人在他背后拼命地摇头，“慕云，我不要补偿，我只要你。”
细细的手臂收紧，红唇也发出诱人的呢喃：“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亲吻他的背，而他没有动。
宋可人吻到他面前，红唇诱惑地去吻他的下巴，沿着好看的下巴一路往上。
四唇相接的瞬间，叶慕云缓缓开口：“够了。”
宋可人不愿意停下，她踮着脚，迷恋地亲吻他，媚眼如丝，“慕云，我不好吗？”
她甚至是怀疑他有问题，否则她这样，他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宋可人不愿意相信，纤细的手指往下……
然后她呆住了。
他明明就……就那个了……
她仰着头，轻声喃语，“为什么要忍耐，为什么要压抑？”
叶慕云却轻轻地推开了她，面上冰冷：“只是男人晨起时的反应罢了，如果没有，说明我的问题。”
被一个女人亲成这样，莫成这样，他再没有一点反应也就不是男人了。
宋可人的目光顿时就些黯淡了下来，唇微微地颤抖着。
这对于她，是一种屈辱。
明明他的身体想要，却不碰她。
“我让人送衣服过来。叶慕云淡声说，拿了手机拨了郑欣怡的电话。
他才说了一句，手机就被宋可人拍到地上。
她从来没有过的胆大，喘着气看着他，抿紧了唇，“我不要。”
叶慕云静静地看着她，声音很淡漠：“我的耐心有限。”
宋可人退后一步，“你的耐心，你的温柔，全给了那个人，是吗？”
叶慕云没有出声，只是捡起了手机，冷静地对着那边的郑欣怡开口：“送一套衣服过来。”
郑欣怡愣了一下：“叶总，是哪里？还有尺寸？”
叶慕云看了一眼宋可人，才淡声说：“是宋小姐。”
郑欣怡又是一愣。
叶总是决定要和宋可人真正在一起了吗？
明明昨天他还在唐雪儿那里，昨晚上又换人了吗？
对于这样的改变，郑欣怡是乐见其成的。
她立即就准备了衣服，送到了叶慕云的公寓……
到了那儿，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是叶慕云，仍是一袭浴衣。
郑欣怡抿了下唇，将袋子递过去，叶慕云淡声：“一会儿送宋小姐回去。”
郑欣怡大概猜到，昨晚应该是宋可人一厢情愿了。
她抿了抿唇，守在外面。
叶慕云关上门，将纸袋子放在了几上，“换上吧！”
宋可人看着他，他说话时，目光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他们在一起两年，但是到了现在，他们仍如同陌生人一般。
宋可人的喉咙哽咽了，“慕云，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他没有出声。
宋可人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换了衣物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看到了郑欣怡……
对于这个女秘书，宋可人并不十分熟悉。
而且本能地，她也并不喜欢郑欣怡，总觉得她的目光里，有着太多太多的野心。
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男朋友身边，有一个太能干的秘书。
宋可人也是如此。
所以出去后，她没有和郑欣怡交流，只是坐上车望着窗外。
郑欣怡握着方向盘，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宋小姐，你知道叶总的过去吗？”
宋可人侧头，看着郑欣怡。
郑欣怡淡笑一下，“不巧得很，我知道。”
宋可人的目光有些灼人，“你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高傲，从心里，她是看不起郑欣怡的，因为只是一个秘书而已。
“对，”郑欣怡淡淡地开口，“叶总爱过一个女孩子，爱了很多年。”
宋可人有些相信她了，咬了下唇，“他们怎么分开的？”
郑欣怡干笑一声：“很难想象叶总也会被人甩掉吧。”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宋可人的声音有些恼怒。
此时，正好到了红灯，郑欣怡将车停下，侧过头勾了下红唇，“我怕一下子说出来，宋小姐会受不了。毕竟这个消息对于你来说，比叶总要分手还要来得震憾！”
“她是谁？”宋可人眯着眼，声音斩钉截铁。
郑欣怡看着前面的红灯，一闪一闪的，嘴角却浮起一丝冷笑：“那个人，回来了。”
宋可人愣住了，很慢地说：“所以，他要和我分手？”
原来这么久了，她只是一个备胎。
他心里的那个人回来，她就立即没有了价值。
是因为怕误会，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和她分手？
宋可人闭了闭眼，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残忍。
但是还有更残忍的在等着她，郑欣怡很轻地笑了一下，“不奇怪这个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