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是谁才回国，是谁长得倾国倾城，是谁一出现，叶总就会情不自禁，什么都不对劲了？”
郑欣怡说了好几句，宋可人彻底地懵住了。
她喃喃开口，“是ＡＮＮ？”
ＡＮＮ和慕云认识，她有足够的美貌……是她！
竟然是她！
宋可人笑了起来，又笑又哭——
天，她多傻，竟然在ＡＮＮ面前说要引诱叶慕云，最后还是ＡＮＮ将她送到了叶慕云的公寓。
ＡＮＮ为什么不说他们的过去，为什么看着她出丑。
她明明是知道叶慕云对她余情未了，为什么这样羞辱她？
宋可人握紧了手，一个字也没有再说。
而郑欣怡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车子一路开回了宋可人的公寓，宋可人下车时，腿都是软的。
车窗摇下，郑欣怡淡声开口：“宋小姐，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像是傻瓜一样试图挽回……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订过婚，叶总爱了唐雪儿快二十年。他们只是暂时分开了……但是叶总一直忘不掉。”
说完，郑欣怡将车窗缓缓升起，开车离开。
宋可人站在那里，轻笑了一下，“是啊，二十年，我用什么和她比？”
他们分开，而她，就注定是炮灰吗？
ＡＮＮ为什么要回来？
分手的男女，为什么还要见面？
“原来，我是个傻子。”宋可人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竟然亲手将她请回来……”
ＡＮＮ，是知道她是叶慕云的女朋友，所以才回来的吧？
“ＡＮＮ，你安的是什么心？”宋可人的眼里迸出一抹恨意。
回到自己的公寓，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如此美丽，但是吸引不了叶慕云……
宋可人微微地笑着，从医药包里找出一个小小的滴管……对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些什么！
ＡＮＮ，我不会允许自己输得这么惨！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自己脖子里的红痕，像极了吻痕呢……
她的笑意加深，手指轻轻地抚过那些红印子，语气特别地轻：“ＡＮＮ看了，一定会很难受吧！”
说着，她的笑，有些诡异。
一边盯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打了电话给雪儿。
ＧＭ酒店，雪儿直到天亮才睡着，手机响时，她本能地想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但是手机一遍一遍地响着，她没有办法，只能接了起来。
是宋可人的电话，也是她此时最不想接听的电话。
她静静地，没有出声。
那边，传来宋可人兴奋的声音，“ＡＮＮ，昨晚……我会不会怀孕？”
雪儿揉了一下发疼的头，面上没有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淡声说：“也许会吧！”
宋可人一下子从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化为小女生：“昨晚……他要了我五次。”
五次……雪儿有些恍惚，她也恍惚地笑了，好久才缓缓出声：“恭喜你。”
“我想谢谢你！”宋可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甜：“ANN，我们见面再谈，好吗？我现在好兴奋，好幸福，我终于成了他的女人！”
雪儿躺平了，手指放在自己的眼睛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和你谈。”
宋可人扬起唇，“那我们一起午餐？”
最后，她们敲定了时间和地点。
雪儿扔了手机，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脸上，躺了很久也没有能睡着。
索性坐了起来，倚在床头发着呆……
他们……做过了。
五次！
指尖碰着自己的眼睛，手指是颤抖的……
就在这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对和他过去的那些回忆，荡然无存了。
巴掌大的小脸搁在膝盖上，眼神也是小心翼翼的，此时，她似乎变回了那个１８岁的少女。
此时，她觉得，她终于失去了他。
失去得彻彻底底……其实，早就失去了，不是吗？
雪儿笑了，长而翘的眼睫却眨出一抹泪珠……
中午出门时，因为睡得不好脸色很是苍白，她不得不抹了点蜜粉，只是仍是没有生气。
“在乎什么呢，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对着镜子，雪儿微微一笑，“或许，以后不会再回Ｂ市了吧！”
或许，本来就不应该回来。
雪儿在ＧＭ的地下停车场挑了一辆白色兰博基尼，开向和宋可人约好的那家餐厅。
车子停下，她下车走进去。
宋可人已经在了，坐在那里温柔地点餐。
雪儿坐下时，听到她十分温柔地对侍者说，还有一位男士会迟一些过来，他的菜色半个小时后上……说着这些时，宋可人的眼里像是闪着无数颗小星星，满满的爱意。
还有，她脖子里的吻痕，那样大刺刺地盘踞在白皙的肌肤上，可以想见昨晚有多疯狂。
雪儿垂头自嘲一笑……五次呢！
她抿了抿唇，安静地等宋可人点餐。
“ＡＮＮ。你要点什么？”宋可人忽然转头问。
雪儿淡淡开口：“来一份鲟鱼套餐吧。”
宋可人小小的惊呼：“你和慕云的口味一样呢！”
那边，侍者看看手里的点单器，表示有些不解……明明不一样好吧？
但是顾客就是上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雪儿只淡笑：“是吗？”
宋可人甜笑着嗯了一声，又交待了侍者几句，这才转身过来，“ＡＮＮ，你昨晚有没有喝多，回去后睡得好吗？”
雪儿摇了摇头，“我只喝了一点，还好。”
“可是我看
着你的气色很不好。”宋可人一脸的关切，“辛苦你了ＡＮＮ。”
她将自己的手掌覆在雪儿的手背上：“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雪儿没有出声。
宋可人继续说话，面上有些羞涩：“虽然说慕云的心里还有别人，但是昨晚他接受了我，我想我们应该会在一起。”
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如果能有一个孩子，他会不会和我求婚？”
雪儿的表情很淡：“会吧！”
“我觉得也会！”宋可人直接化成傻白甜：“ＡＮＮ，你不知道他爱着我时，表情有多迷人，虽然有些粗野，但是……”
她压低了声音，“第一次会痛，可是后来……很舒服。”
她压低了声音，“第一次会痛，可是后来……很舒服。”
说着，她又皱了眉头：“你说他是不是很有经验啊？”
雪儿不想和她谈这些，因为每一个字都在戳她的心窝子，但是陷在自己幸福的宋可人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继续甜蜜蜜地开口：“我相信以后，他会爱上我。”
雪儿笑得更淡了，手指捧着白开水，轻轻地喝了一口。
那白开水，也是苦涩的味道。
宋可人撩起自己的卷发，妩媚动人，“ＡＮＮ，你不介意当我和慕云的伴娘吧，你这么美，到时一定会迷翻掉一大帮。”
“可能……不行。”雪儿淡声说：“我过两天就会回美国，画廊的事情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还是不太喜欢束缚，所以这一次的展览过后，我们的合作也会结束。”
宋可人睁大了眼，表情震惊：“为什么ＡＮＮ，我们说好的……你是觉得条件不够好，还是我的规模不够大？”
她急切地表示，“慕云说过，会投资，我们只会越来越好。”
雪儿垂了眸子，“我的重心，还在美国。”
她扬起了小脸，绽出一抹很清浅的笑，“就这样吧！饭就不吃了，一会儿我还约了人。”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宋可人几乎是立即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雪儿的手，“ＡＮＮ，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不是。”雪儿很淡地说：“是我不习惯Ｂ市的生活。”
此时，她像是逃兵一样，迫不及待地想逃回美国，像是八年前一样去疗伤。
明明是她自己送宋可人去他的公寓的，宋可人得逞了，但是她的心却很痛。
本来以为愈合的伤，原来从来没有好过……现在，她感觉那儿，流血了。
宋可人一脸的可惜，盯着她的眼，很缓很缓地开口：“那样的话，我失去一个最好的画家。”
雪儿勉强一笑：“我并不是最好的。”
宋可人仍是看着她的眼，一脸的真诚：“ＡＮＮ，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最棒的，你那幅雨夜，是我看过最有深度的画。”
雪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已经打算回头烧了它。
那样的雨夜，再不会有了，她还留着做什么？
退后两步，抿了下小嘴，“宋小姐，再见。”
宋可人拥抱了她：“ＡＮＮ，我会想你。”
但是雪儿却恍惚在她身上闻到了叶慕云的味道……那是他惯用的古龙水的味道。
天亮穿衣以后，他们又缠绵了多久？
那样的疯狂想象，在她的脑海里过了一次又一次……
她离开时，满心的苍夷。
而身后，宋可人的目光变得冷漠。
郑欣怡说错了，不但是叶慕云仍是爱着ＡＮＮ，ＡＮＮ的心里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叶慕云——
只有她，当了傻子。
现在，ＡＮＮ以为她和叶慕云发生了关系，逃回美国。
她还以为是一个多强大的对手，其实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
但是宋可人千算万算，用尽了心机，却没有算得出，这一次叶慕云再也不肯放手。
她少算了，叶慕云八年的相思，八年的恼恨，怎么能在一吻就扫平了？
她坐在餐桌上用餐，三人份的午餐放在桌上，宋可人一个人吃。
她吃得十分优雅，正如爱情上，她要优雅地击退对手。
ＡＮＮ，不但让她滚回美国去，她还要让她在画界没有立足之地。
宋可人想到了那幅雨夜……轻轻地笑了，红唇吞下一小勺沙拉。
抄袭国际大师的画，可是一件轰动的丑闻呢！
雪儿从餐厅走出去，没有开车。
因为她知道，她开车就会出事……
她在大街上慢慢地走，天空阴沉了，天空飘着雨，她都一无所觉。
雨水打湿她的小脸，眼睫上一排水珠。
她抬眼，天空灰蒙蒙的……下着雨。
像极了那个雨夜。
是天空，也在哭泣吗？
她笑，笑自己傻……这么多年了，明明说好不在乎的，为什么他和别人睡了一晚，她就哭了呢？
唐雪儿，他早就不属于你了呀！
怎么还这样在乎呢？
这一刻，她是那个１８岁的少女，是那个被抛弃的女孩子。
她忽然想放声大哭，在Ｂ市的街头。
身体慢慢地蹲了下去，用手紧紧地抱住膝头……
原来，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根本就不堪一击。
唐雪儿，说好让他幸福的，说好不打扰他的！
她哭泣着，无视来来往往行人的异样目光……
一辆黑色房车在她身边停下，一双修长的腿跨下车。
周崇光一袭考究，本来是有个重要的餐会的，但是他看到了她。
本来以为，只是背影，只是头发像，但是当她抬眼，他震住了。
唐雪儿……他无意识地叫她的名字。
时光定住。
他看着面前这个被时光宠爱的少女，她还像是１８岁那年，一点也没有变。
他的心脏，被狠狠地击中，那块本来以为早就坚硬的地方，变得柔软无力。
这么多年了，他见惯了各色像她的女子，有些眉毛像，有些眼睛像，有些嘴唇像，他一一地享受过了，但现在他发现，那些，不及她的万一。
她还是她，那些女人……一点也不像她了。
他慢慢地走近，缓缓蹲下了身体，手指轻轻地碰着她的小脸，一片冰凉。
他着了魔一样地问：“迷路了吗？”
他记得她不认识路的，总是很迷糊，现在是找不着家了吗？
雪儿抬了眼，看见了周崇光。
他变了样子，不似从前了……
他成为一个十足商人的模样，她觉得陌生。
她轻轻开口：“我找不着叶慕云了。”
她仍是趴着，小脸歪着注视着他，“是你让我找不着他的”
雪儿说着，缓缓站起来，手扬起，一巴掌就这样地招呼在周崇光的俊颜上。
他生生地受了这一巴掌。
“我说过，你要是和顾媚乱搞，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顾媚。”雪儿抿着唇，冷笑，“可是你，糟蹋了秦沐这么多年。”
周崇光轻轻地抹了下自己的唇，轻轻地笑了：“你现在，还了解她吗？”
秦沐她，早就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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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盯着周崇光的眼，看了许久，忽然轻轻地笑了：“周崇光，我不需要了解。”
就如同他们说的，秦沐已经要和他离婚了。
绕到了最后，她还是一无所有的。
雪儿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在冰冷的街头和周崇光对峙着。
时光像是回到了八年前，她迫不得已保护了他。
而八年后，剩下的，只剩下了憎恶。
“周崇光，你曾经得到了一切，但是你没有去珍惜，或者你觉得那不值得你珍惜。”雪儿的声音冷清，“有些人，穷其一生也只想得到一个爱自己的人。”
而周崇光轻易地毁了这一切，让她的牺牲变成一场笑话。
周崇光怔怔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唐雪儿，我们能当回朋友吗？”
雪儿轻声地笑了一下，“周崇光，你以为呢？”
周崇光的面如死灰，许久以后，也笑了一下，“你说得对，我这样的人，不配有朋友。”
在他夺走了她的幸福以后，她怎么还会和他当朋友。
是他，天真了一回。
周崇光笑着，看看前后，“我送你回去吧！你看起来很不好。”
“好不好，我都会一个人走。”雪儿淡声开口，之后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绝然，没有余地。
而周崇光，仍是站在原来的地方，一直一直地看着。
他仿若也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还在学校的日子……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但是周崇光却感觉，洗不净他身上的罪孽。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过后悔的，特别是她八年不曾回来，他就想，他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那时，她才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却因为他的愤怒而改变了一生。
再见，她一如从前，只是多了一分的淡定从容。
他想到了秦沐，自己的妻子。
变化最大的，大概就是秦沐了吧……从爱他，到不爱他。
周崇光忽然就扬了声音，盯着远去的身影：“唐雪儿，你还爱他吗？”
最先回应他的，是她僵硬的背影。
雪儿站住，但是并没有回过头来……
她一直地站着，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开口之际，她说话了：“周崇光，如果爱是这样容易磨灭，那就不是爱了。”
周崇光的身体震了一下。
是吗，容易磨灭了就不是爱了，那秦沐呢？
她是不是也是一样，无法磨灭？
但是他竟然更介意的是，磨灭掉了，是不是她曾经也没有那么爱他？
周崇光有些弄不清了，他怔怔地站着，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离开。
雪儿快步走着，越走越快……
之后她就哭了。
该死的周崇光，讨厌的周崇光！
一直到回到酒店，前台小姐温柔地说：“唐小姐，秦小姐在这儿等了您一个多小时了。”
雪儿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眼有些肿，鼻子也是红红的，听了前台小姐的话，疑惑地抬眼……之后她看到了一旁的秦沐。
秦沐一袭保暖的羊毛裙，外面一件大衣，坐在沙发上。
只一眼，雪儿就觉得秦沐现在很懂得照顾自己，至少秦沐也算是一个准备离婚的女人，比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好太多了。
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再者她想秦沐也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雪儿很浅地笑了一下，“去我房间谈吧。”
秦沐点头，起身走到雪儿身边。
雪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秦沐已经伸手抱住了她，抱得有些紧……
在那力道里，有着一抹情难自禁。
“你回来了！”秦沐将脸埋在雪儿的颈子里，呢喃地开口：“这么多年，还好吗？”
雪儿僵着身体，没有出声。
正如同秦沐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一切都不同了，面对秦沐，雪儿会有些陌生。
像是感觉感觉到她的抗拒，秦沐微微闭了眼，但还是故作轻松地松开了她：“我们还是去房间说吧！”
雪儿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率先走进电梯。
秦沐也立即跟过来。
电梯一合上时，那个端庄的秦沐就消失了，像是小狼狗一样抱碰上雪儿不放手。
“秦沐。”雪儿低声说：“你１４岁时也没有这样粘人。”
“我１４岁时，你没有这样冷淡我。”秦沐翘着小嘴，直接化为１４岁的小孩子，缠着雪儿。
雪儿直接没有办法，推也推不开，只能由着她抱着。
不过她一直绷着一张脸，不是她恨秦沐，而是她不知道怎么和秦沐走近。
走得太近的话，那必然会靠近叶慕云，这是她不愿意的，大概也是秦沐的目的。
秦沐的想法很好理解，她想和周崇光离婚，所以她觉得现在她应该和叶慕云在一起了……但是……不可能了。
雪儿刷开了门，先走进去，淡声问秦沐：“吃过了吗？”
秦沐摇头，“还没有。”
雪儿将外套除下：“我先叫份餐！我现在也有些饿，可能会没有心情谈事情。”
秦沐抿了抿唇，没有敢反对。
雪儿她，应该是知道她的来意了吧！
只是雪儿的脸色很不好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就在秦沐发着呆的空档，雪儿叫了两份西餐，这空档又去洗了把脸。
回到起居室时，门口也准时响起了敲门声，她打开门，服务生将餐车推了进来，看到秦沐在，很快就退出去了。
“先吃饭！”雪儿淡声开口，随后就坐下。
她身上是一套香奈儿的裙子，复古优雅，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秦沐定定地看着她，迟迟没有开吃。
“如果你吃过了，那就不要勉强。”雪儿淡声说。
秦沐立即放下了叉子，“我吃过了。”
雪儿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餐。
她吃得很快，便是很优雅，用了十分钟就解决了一顿午餐。
秦沐看得有些愣，以前雪儿不是这样的，她总是挺挑食，而且总是哥哥逼迫着才肯好好吃饭。
大概是感觉到秦沐的目光，雪儿抹了下唇，笑了一下：“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依赖时，就得自己长大。”
她看着秦沐，开门见山：“秦沐，你过得好不好，其实与我和你哥哥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了。”
她看着秦沐，开门见山：“秦沐，你过得好不好，其实与我和你哥哥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了。”
她低声说：“在你和周崇光结婚以后，我完全可以回来，但是我没有。”
秦沐的表情有些入神。
雪儿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有时，走出去……就无法再回来了。”
“当年我走时，我也以为我能回来，但是当我走出去后我就发现我回不来了，不是因为你或者是周崇光……而是每一天，都会有故事会发生。”雪儿一口气说完。
秦沐愣住了，“雪儿，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吗？”
雪儿垂眸，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抱歉！我不想说。”
秦沐的眼里，有着一抹迷离，还有着一抹不知所措。
她有预感，这故事和哥哥有关。
她的心里狂跳，用足了力气才轻问：“你还喜欢哥哥吗？”
回应她的，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许久，雪儿才回答她的话，“有些事情，比喜欢还要重要。”
秦沐愣住了。
雪儿是有了比哥哥更重要的人，或者是事了吗？
她无法说太多，事实上今天她都不应该来。
她是厚着脸皮过来的，本来以后会碰一鼻子灰，但是雪儿没有……她友善平静得让她想哭！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那些话，应该是由哥哥和你说。”秦沐低低地开口：“但是我……抱歉。”
秦沐没有流泪，她只是苦涩地笑。
笑年少无知，笑身不由已……
但是再多的抱歉，也换不回哥哥的幸福了。
雪儿的表情很平静，“秦沐，以后好好的就好。”
有太多的话，横在她们中间，那些话，无法说出口。
秦沐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离开时，有些失魂落魄。
她有种感觉，雪儿是真的放弃哥哥了，不是宋可人的存在，而是……不想在一起了。
秦沐回去时坐在车上，听着车载音乐，静静地发着呆。
她回忆了很多很多，不是她和周崇光的过往，而是哥哥和雪儿的那些过去。
那些两小无猜，那些青梅竹马，都因为她的存在而烟消云散了。
秦沐回到文华酒店时，面上都是冰冷的，一抹全是泪水。
才下车，她就接到了周崇光的电话。
她站在酒店的中庭，听着那边传来周崇光的声音，“秦沐，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秦沐顿了一下才开口：“如果是谈离婚，我随时有时间。”
那边静默了片刻，“我只想带你看一样东西。”
秦沐没有出声。
周崇光开口：“我保证，不会做什么，更不会强迫你。”
“好，你在哪里？”秦沐开口，声音有些哑。
周崇光顿了下，“我让人过来接你。”
秦沐没有拒绝，“我在文华酒店。”
她挂上电话不到十分钟，车子就来了，于是她心里便明白，周崇光对她的行踪很清楚，她之前见雪儿的事情，他大概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叫她去的用意，八成和雪儿有关……
秦沐坐上车，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停下。
她有些意外，他竟然将她带到了这里，曾经她的家！
前两天她将房子挂出去，后来说房子卖掉了。
现在，这房子已经是别人的了。
司机是周崇光的人，很恭喜地开口：“太太，周先生在里面等着。”
秦沐打开车门下车，在她下车的那瞬间，别墅花园里的那个小天使喷泉的水全都打开了，水花在阳光下五彩斑l，小天使还唱着歌，特别欢快的样子。
这时，秦沐才发现阳光出来了，天空，绽蓝一片。
甚至是，温度有些高，有些热。
缓缓拾阶而上，走在她最熟悉，也最心痛过的地方。
这里有着她和周崇光的新婚之夜，这里她第一次听说他和顾媚有关系，这里，她守了一晚又一晚，后来在小报纸上看到他流连于小明星的香闺。
这幢房子给她的记忆太深太深了，深到她不愿意再在这里生活下去。
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一会儿只需要证实就好。
秦沐走了进去，偌大的厅里，和以前一样，甚至是比她在时，还要干净明亮。
挑高的大厅里，挂着一幅她心怡已久的向日癸，那些她让下人扔掉的东西，全都回了原来的地方。
甚至小几上还有她婚纱照时的单人照，用水晶相框摆好。
一切，都像是他们仍是生活在一起的模样。
而那个指挥魔法的男人，一袭居家服的年轻男子坐在落地窗前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轻弹着优雅的曲子。
此时，他的侧颜温和，阳光照在他的面上，洗去了多年在商场上留下的市侩。整个五官很是高水流水了起……
他很专注，目光一直看着琴谱。
这一幕，是秦沐婚后一直渴望看到的。
但是结婚四年，那架钢琴除了有佣人打扫，他一次没有碰过。
时间久了，她心里大概也明白了。
秦沐定定地站着，没有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
她的声音沙哑：“周崇光，这是什么意思？”
琴声嘎然而止。
他轻轻合上了琴盖，侧过身，静静地看着她：“我买下了这里。”
秦沐没有吱声。他买下这里，并不代表什么。
“我将原来的东西都想办法找回了，只差一件。”他的目光有些灼然，“沐沐，这里只差了你。”
秦沐淡声地笑：“顾媚或者林雪，周总背后的女人随便挑一个住进来都好。”
他看着她，很淡地说：“顾媚被派到国外的分公司了，林雪……我给了她一千万的支票。”
秦沐轻轻地笑了起来：“周崇光，不是每个浪子回头，都有一个痴情的女人愿意守候着他。”
她轻声开口：“为你，不值。”
周崇光撑起下巴，静静地注视着她，一会儿才笑了笑，“秦沐，你急着和我离婚，难道没有一点唐雪儿的原因吗？”
秦沐的脸色微变。
“因为她回来，所以你迫不及待地要离婚，好成全你的好哥哥。”周崇光轻声开口，“我告诉你，他们不太可能。”
秦沐看着他风清云淡的样子，忽然就爆发了，拿起手边的一个东西就砸了过去，咣地一声响在周崇光身边——
秦沐忽然就爆发了，拿起手边的一个东西就用力地砸了过去，咣地一声响在周崇光身边——
“那不是正好，我们离婚了你还可以去追雪儿。玩了那么多替身，周总不腻味吗？”秦沐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砸东西．
“你这些深情款款的嘴脸，留给别人吧！我不吃你这套！”秦沐最后将自己的一张水晶照给扔了过去，这一次，周崇光没有躲，被生生地砸到了额角。
那里，生生地砸出一片青紫来。
秦沐也愣了一下。
周崇光却是不以为意，只伸手碰了一下，朝着她笑：“秦沐，你吃醋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谁吃醋了。”秦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朝着外面走：“你喜欢住这里就住，愿意带谁回来都行，反正你买下了。”
但是周崇光已经快步拉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很低，“我们现在还是夫妻，我的所有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沐沐，这里仍是你的家。”
他拉着她的力道其实不重，像是怕伤了她。
秦沐挣了一下，他又紧了紧，只是确定不弄疼她。
“沐沐，以前是我混……但是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周崇光低叹：“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他说的话，实在是好听，秦沐一阵恍惚。
原谅一次。
那么有谁来原谅她？
那么，她那些难熬的夜晚，又算什么？
“周崇光，你对我不是源于爱，而是利用！”她轻轻地笑了，“还是你百花丛中过了以后，口味暂时想清淡一下了？”
周崇光本来只是握着她的手，此时顺着手臂滑到肩部，轻轻地按着：“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行啊！”秦沐淡声开口：“将顾媚开除。我要你手里荣光一半的股份。”
周崇光皱了眉：“你明明知道顾媚为我坐过几年牢，还有荣光……家族的人也不会同意我这样做。”
秦沐只是风清云淡地笑：“周崇光，刚才我还差点儿感动呢，以为自己在你的心里很重要，原来不过如此。”
周崇光眯着眼，“沐沐，不要胡闹。”
“我不是胡闹。”秦沐很认真地说：“周崇光，我要的一心一意，要的是所有。而你给不了我！别再装作你能给我全世界的模样……你给不了任何人，因为你的世界，本来就不是完整的。”
秦沐说完，用力挣开了他，“就这样，再见。”
周崇光抿了下唇，没有说什么，看着她朝着外面走。
等她离开了，他才倚着沙发背，摸出一支烟来，静静点上……
秦沐和以前是不一样了，再不是他那个羞涩的小妻子。
她迫不及待地高飞，而他又怎么能放手？
她已经成了他身边的习惯，没有她，他觉得空荡荡的……
他见了唐雪儿，心悸是有的，甚至也有心动。
但论起生活，他还是觉得秦沐放在身边更自然一些。
有些东西，用久了，大概就会产生感情……拿走了，就会不习惯。
但是怎么办，她好像铁了心地要离开他了呢！
周崇光轻轻地笑着，笑得有些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低头一看，是顾媚的电话。
顿了一下，他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顾媚低低的声音：“崇光，我想见你一面。”
周崇光的薄唇微抿：“顾媚，我调你离开的原因，你清楚吧？”
顾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开除我不是更省心？”
“如果你希望的话。”他的回答显得十分地冷漠无情。
顾媚轻轻地抽泣一声，许久才浅着声音，“.”
周崇光思索了一下，缓缓吐出几个字：“顾媚，我不会和你上床。”
顾媚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当然。”
周崇光收起电话，还是走出别墅。
对于顾媚，他做得很不公道，从开始就是。
在她坐牢时，他和秦沐在一起，没有去看过她一次。
她从牢里出来，当了他的秘书……她就职的当晚，他们就做了。
顾媚不是第一次，他也不是。
在商场上的那些逢场作戏，.
那天和她睡过以后，他倚在床头抽烟，也只是觉得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
算是回报她吧！
他和秦沐结婚前一年，他和顾媚就在一起了，当然，并不是经常发生关系。
因为他有太多的应酬，顾媚也经常排不上号……
后来他结婚，他养了些小明星，他和顾媚的关系更浅了，越来越像是上司和女秘书那样……一直到顾媚忍无可忍。
周崇光的心里十分清楚，秦沐之所以对他的事情这么清楚，顾媚在中间功不可没。
但是他无法责怪顾媚，在心里，他对顾媚是有愧的。
一个将自己完全地奉献给他的女人，他无法责怪。
有时，他也奇怪，明明秦沐是比顾媚更无辜的女孩子，为什么他就能对秦沐心狠……他以为，因为她是叶慕云的妹妹，所以他面对她时，总会放不下。
特别是有时在床上，看着那张鲜研如画的小脸，他的脑海里有时不受控制，不免就粗野了起来，她叫疼……后来就怕他。
有一段时间，他和秦沐的夫妻之事很不协调，大抵是因为他的心理作用。
周崇光坐上自己的车，开向了顾媚说的地方。
是一间会所的包厢。
他推门进去时，顾媚已经坐在沙发上在唱KTV，面前放着两瓶洋酒。
她抬眼，看着周崇光，笑了一下：“去找秦沐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的私事。”周崇光的声音很淡，之后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顾媚接着唱薛之谦的那首暖昧，唱得挺有味道的。
周崇光侧头看着她，目光有些淡然……
顾媚在他的心里的地位，是不同于林雪那些小明星的，她是陪着他走过最低谷的人，甚至在他开拓商业版图时，有过肉一体上的牺牲。
现在他放逐她，其实是不厚道的。
所以，秦沐在说出开除顾媚时，他没有立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