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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八的神情绝不是装的,那是发自内心的惊恐!

    杏黄夹克很少见到侯八这种神情,联想到七爪鳄的不堪一击,不由得一股凉气从小腿弥漫到大腿根,贴着后背噌噌噌地往上窜!

    侯八在车里面大喊大叫的,骨感男和杏黄夹克都聚在车窗外,两辆面包车上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四个类似于杏黄夹克的小头目下车来问。

    侯八安静了下来,有些诧异地问杏黄夹克:“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我的级别也不够,得让老大来领你吗?”

    杏黄夹克嗫嚅着说:“他就是让我来告诉你,把门给他让开,然后把大老板给他提溜过来!”

    刚凑过来的小头目们纷纷开腔,有嘲笑杏黄夹克被唬住了的,有要冲进去武力教训的。

    花店内靠近办公室的一张圆桌旁,郝俊的眉头微微一皱,和他同时盯着监控画面的薛艳灵、丛蓓、舒怡婷、毛寸头也都把心提了上来,看他们张牙舞爪的样子,不会冲进来吧?

    郝俊知道侯八是个心思极重的人,所以不认为他会贸然行事,从他明知事情棘手还先派出骨感男这一举措,也可以说明这一点。

    如果骨感男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他就可以华丽丽的出场。如果骨感男没能力处理或者是处置不当,他再亲自出面解决。这样一来,事情就会有很大的转圜余地,不至于变成僵局、死局。

    所以郝俊在骨感男离开后,让杏黄夹克去“传递”消息,让侯八知道是谁在为七彩恋歌撑腰,免得侯八胡来,或者默许冲动的手下胡来。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太小,郝俊如果把某一部分放大,或者去办公室里看大屏幕监视器,就会错过正在进行的画面,因此看不清侯八他们的细节,只能看到现场的气氛有点“热烈”。

    郝俊不确定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失控,面色当然不会太好看,薛艳灵他们就更加担心了。

    侯八渐渐冷静了下来,听到几个小头目瞎吵吵,用胳膊猛地撞了一下车门,咚的一声!

    小头目们一惊,连忙闭了嘴。

    侯八推开车门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叫他们把车退到马路对面。

    小头目们面面相觑,有和侯八关系铁的凑近了一步问道:“侯哥,里面的人咱们惹不起吗?”

    侯八苦笑一声,“不仅咱们惹不起,大老板能不能平息了怒火还是个事儿!先照着他的要求,把车退出去再说,你们也别待在这里。”

    小头目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老板在昌阳就相当于一尊大佛,几乎都是俯视别人,即便有不好惹的人,也不至于屈尊在一个小小的花店里吧?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各自上车,指挥着三辆车绕过护栏,停在了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

    侯八却没让杏黄夹克离开,因为郝俊之前说的很明白,自己的级别没有领走他的资格,所以他让杏黄夹克回到花店里去。

    杏黄夹克联想到自己刚才出门前的嘚瑟样,回去不是找不自在吗?他赶忙堆上笑脸,“侯哥,是他把我赶出来送信的,我就不用回去了吧?”

    “他只是让你出来送信,没说你可以自由了。赶紧回去,别让他逮着发火的理由,到时候大老板也保不住你!”

    杏黄夹克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哆嗦,不敢多说什么了,咬咬牙,跺跺脚,就进了花店。

    这次别说嘚瑟了,他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一直耷拉着脑袋走到了原来的位置。

    郝俊乜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想偷听我们谈话?”

    杏黄夹克连连摆手,“不不不,你不是让大老板来领我么?我哪敢随便离开,这不是给侯哥送完了信就赶紧回来了嘛。”

    郝俊抬手指了指大门口,“去门后面蹲着,看见你,我心烦。”

    杏黄夹克更不想离郝俊这么近,连忙挪动着小碎步,跑到门后面蹲了下来。

    郝俊把笔记本往舒怡婷面前一扒拉,“告一段落了,收进去吧。”

    舒怡婷等人都已经从监控画面里看到除侯八之外的车和人都离得远远的了,也看到侯八一直在通话,想必是在和上头联系,他们都把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店员们也听到了车子离去的声音,有胆子大的从门前的过道口掠过,确认只剩了一个人在门口了,马上把消息传播给小伙伴们了,都震惊莫名地看向了郝俊。

    和他们同样震惊的,还有周边店铺的老板和店员们,他们可都没舍得下班,都趴在门玻璃上关注着事情的发展。他们对于郝俊的了解,比七彩恋歌的店员们少多了,此刻更是难以置信,七彩恋歌竟然有这么恐怖的背景!号称无坚不摧的大盛房地产的强拆队气势汹汹而来,竟然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

    侯八挂上了电话,纠结着要不要踏上台阶,毕竟郝俊在他心中造成的阴影面积太大了。

    他纠结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踏上台阶进了门,却没敢深入,停在了大厅正中间,朝着郝俊躬了躬身,“郝俊先生,大老板正在和一位重要的客户共进晚餐,但听到我转告了郝俊先生的要求,他将在五分钟内离开酒席。只是路途稍远,大约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大老板让我转告郝俊先生,切莫着急,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郝俊微微一笑,“你转告他,他有贵客就不必急着过来了,我的时间不值钱,可别误了他的正事。”

    侯八神色一变,“你的要求,当然就是正事!我们大老板在城区西北边的农家乐,的确不能马上赶过来,绝不是无视郝俊先生的时间。”

    “我没和你瞎客气,我现在的时间真的很充裕。不过,”

    侯八心中一惊,“不过什么?”

    郝俊指了指那些店员,“不过他们担心店里出事,没有一个肯去吃饭的,你这一说共进晚餐什么的,我觉得他们也该去吃饭了。”

    侯八马上表态:“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理应负责,我给他们叫点外卖吧?”

    “行啊,你看着办吧。等一下他们吃饱了肚子,使使劲把那些包装好的花束和鲜花礼盒卖出去,就可以下班了。”

    侯八应了一声,就赶紧掏出手机联系外卖。

    至于郝俊他们的晚饭,不在他考虑之列,人家自然有大老板招呼。

    侯八挂断了电话,就准备出去等候大老板的到来。

    郝俊见他没领会刚才话里的意思,决定“提醒”他一下,就对舒怡婷说:“时间过得还挺快,都七八点了,这大冬天的,错过了晚高峰,还有几个来买花的?看样子那些包装好的花束和鲜花礼盒是卖不掉喽!如果这里离医院近一些就好了,天再冷、再晚,也有买了花去看病人的。”

    侯八明白郝俊的意思了,马上接口说:“正好我和弟兄们要去医院看七爪鳄他们,就在你们这里买点花儿好了。”

    郝俊马上告诉薛艳灵,“你安排人整理一下,把包装好的花束和鲜花礼盒给他们归拢到一起,他们挑起来也方便些。抓紧时间,人家的大老板要来了,你们归拢好了就赶紧通知我们一声。”

    薛艳灵立刻去安排了。

    郝俊盯着侯八目不转睛,把侯八看得有些发毛。

    郝俊抚摸了几下下巴,“小侯,你是不是忘了和我说点什么?”

    侯八一怔,“忘了?没、没什么事儿吧?”

    郝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能真的没什么事儿,如果你知道,一定会主动和我解释清楚的,是吧?”

    侯八明白了,赶紧走到了郝俊的身前,压低了嗓音说:“你是指七爪鳄为什么来找麻烦吧?这个现在还真说不清楚,他们打电话求援的时候,我就问过了,是七爪鳄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叫了他们哥几个就来了,所以原因只有七爪鳄知道。我刚才也打电话问过老板了,老板也不知情。”

    郝俊嘴角浮起了一丝弧度,“你是在为你们老板撇清责任么?”

    侯八连忙摆手,“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没说这件事一定是七爪鳄的个人行为,按照惯例,以前打过交道的老客户,是可以不打扰老板,直接和我们联系的,我们在例会时向老板汇报一下就行。所以,幕后人也可能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

    侯八话刚落音,又补充说:“我刚才问过在医院陪同七爪鳄的弟兄了,手术还没进行完,可能要晚一些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郝俊先生急于了解情况,我可以让那边的弟兄用七爪鳄的手机回拨一下那个电话,看看七爪鳄是接了谁的电话过来的。”

    郝俊觉得侯八不像在搪塞或推卸他们老板的责任,就暂且相信他了,“不用那么急,不要打草惊蛇,你有了准信再告诉我吧。今天就算了,估计等他做完了手术,再过了麻药的劲儿清醒过来,也得后半夜了。这样吧,你给迟先打个电话,就说我说的,不用往这里跑了。”

    侯八看了看时间:“我们大老板都已经在半路了,要是让他打道回府,心里面可能还不自在。”

    郝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来就来吧,反正也是他手下惹的麻烦,跑一趟就跑一趟吧。

    就在这时,薛艳灵抬起了手臂,向正对着的郝俊示意花束和鲜花礼盒都归拢好了。

    侯八和郝俊打了个招呼,就去安排手下来拿花。

    侯八还是很识趣的,把包装好的花束和鲜花礼盒都买走了,一件没剩。

    七彩恋歌从来没有一次性接待二三十个大老爷们排着队买花,不但是七彩恋歌的店员们,周边店铺的老板和店员们也都有点傻眼。

    迟先的豪车停靠在了七彩恋歌的门外,侯八连忙迎了过去,简明扼要地把通电话之后发生的事汇报了一遍。

    迟先让侯八头前带路,他紧随其后,走进了七彩恋歌。

    毛寸头虽然知道大盛房地产的老大要来,但真看到老大过来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和郝俊说话都有点哆嗦了:“大、大、大哥,是迟先,大盛房地产的老大!”

    薛艳灵、丛蓓、舒怡婷她们看到侯八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就猜到是谁来了,但被毛寸头这么一证实,也有些紧张起来,这可是昌阳市的大人物啊!黑白通吃的大人物啊!

    在其他人面前,郝俊还是要给迟先点面子的,更何况今天这事不是他的主谋。

    郝俊站了起来,满面春风地迎了上去。

    迟先连忙加快了脚步,郝俊只走了十几米,两个人就遇到了一起,然后像老朋友似的互致问候。

    刚才郝俊所在的圆桌只是平时插花用的,桌子上还放着还几件工具呢,好歹迟先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让他坐在这里不太合适,郝俊把他让进了办公室。

    舒怡婷赶紧端茶送水果的伺候着。

    迟先连夸郝俊有品位,有闲情逸致,把自己整天放在花儿里面。

    郝俊笑了笑,解释说自己并不是常在这里,要不然今天也不至于被七爪鳄钻了空子。

    迟先连连责怪自己御下不严,给郝俊带来了不应有的麻烦,一旦查明真相,严惩不贷。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叫进了侯八,让他留下电话,如果再有人来花店捣蛋,一个电话就得来。

    郝俊让舒怡婷和侯八互留了手机号码。

    然后就把毛寸头叫了进来,多少夸大了一下他对于花店的帮助,希望迟先能根据实际才能提携一下。

    迟先当即表示可以让毛寸头到自己的公司上班。

    但毛寸头却想继续留在建筑公司。

    郝俊和迟先都是阅人无数,毛寸头又不是善于伪装的人,他们很快就猜到了毛寸头的主要想法,是想在原来的建筑公司嘚瑟嘚瑟,要不然到了一个新环境,就是一个纯粹的新人,还得熟悉人际关系。

    郝俊猜测他不想去大盛房地产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大盛房地产的老大都对自己谦卑有加,他觉得去那里之后,会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还不如留在斜对面不远处的建筑公司,有时间就来套近乎。

    迟先让侯八留下了毛寸头的手机号码,并出去商量一下毛寸头理想中的职位,明天就给他办了。

    办公室外传来了香气,郝俊和迟先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原来是侯八叫的外卖来了,看样子品质不错,这么远都能飘过香气来。

    郝俊想起了侯八说迟先和贵客共进晚餐的事,“老迟,事情还没弄清楚就打扰了你和贵客共进晚餐,真是抱歉。”

    迟先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脱身才合适。”

    “怎么?谈的不太愉快?”

    “岂止是不愉快,好事想不到我,急着用钱倒是想起我来了!”

    “怎么?谈的不太愉快?”

    “岂止是不愉快,好事想不到我,急着用钱倒是想起我来了!”

    迟先诧异的点点头,“没错,是临威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渊源?”

    郝俊转动着茶杯,慢慢把思绪拉了回来,“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

    迟先笑了,“那正好,我也见死不救,就让他们滑向死亡谷好了。”

    郝俊的眉毛一挑,“见死不救?他们已经到了垂死挣扎的地步了?”

    “垂死挣扎还算不上,但肯定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他们是中外合资企业,外资占股百分之四十,已经亏损两年了,外商坚持撤股,按照他们的公司章程,如果能找到接盘外商股权的,走正常的变更程序就可以了。如果找不到接盘的,外商可以要求清算全部资产进行评估和抵扣出售,但那样一来,不就等于宣布破产了么?所以他们到处融资,却没有大资本愿意注入,甚至求贷无门。他们一个月前联系我的时候,外商那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仅要八千万人民币的原始价格,现在已经让到了七千万。”

    郝俊疑惑不解,“我记得三四年前他们还挺红火的,还斥资数亿建造了堪比京城天安门的办公建筑群,怎么这么快就沦落到如此地步?百分之四十的股权,竟然只要七千万!”

    “或许就是那天安门触了忌讳呢!他们迁入不久,就因为某个国家的电器产品准入标准发生了变化,让他们失去了一个大市场,而且相关产品不符合其他国家的国情,只能低价倾销国内,损失惨重。之后又因为某个供货商的原料出了问题,使他们主打产品的主要元器件形同短命鬼,索赔路漫漫,又是损失惨重。然后董事会和执行官及其他高管们闹了矛盾,使之后的产品定位游移不定,没有尽显产品的优势,下游商家和企业纷纷寻找更有利的厂家。再后来由于利益大幅度缩水,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甚至董事会和监事会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高管们也有了各自为政的味道,最终导致各大区互相倾轧争业务,企业效益再度滑坡。现在他们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已经晚了。”

    郝俊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说别的股东有没有出让股权的可能?”

    迟先想了想,“不好说,当今社会可共存共荣共发展时都好说话,共同承担风险、甚至面临破产的时候,会有不少准备后路的。但董事长和他的小舅肯定不会出让,因为他们一旦出让,局面就会失控。”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掌握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那倒没有。董事长持股百分之二十八,他的小舅百分之十三,合计百分之四十一。还有百分之十九掌握在其他股东的手中,其中半数是董事长的远亲、姻亲,等于他的亲友团持股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一。我估计那百分之十九里面,最大的持股者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小一些的可能要以千分计、万分计。”

    郝俊微微一笑,“那就是说,我们有成为大股东控股的可能?”

    迟先一愣,马上摆手,“那么一个烂摊子,要它干吗?”

    “我要的不是烂摊子,我要的是一副完完整整的骨架子!”

    “骨架子?”

    “对,我有一些电子方面的新想法,需要一个电子厂来运作。”

    “那你还不如成立一家新厂呢,投资小多了。”

    郝俊摇摇头,“新厂子运作起来太麻烦,像什么生产许可证之类的程序太过繁琐,但临威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涉及的范围很广,新产品也可以很快上市,我能省不少事。”

    迟先笑了笑,“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你也有和他类似的想法吧?”

    迟先指了指毛寸头,意思是郝俊曾经在临威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这是想借机回去嘚瑟嘚瑟。

    郝俊没有否认,他确实有过那个想法,但那不是主要的。他要参照裴满台的经验,借交换穿越的有利条件,用未来科技成就一番事业。

    迟先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你是想让我拿下这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郝俊点点头。

    迟先面露难色,“我很想为郝俊先生效劳,但是确有困难。不瞒你说,我现在有三处还没产生效益的新楼盘,所以我现在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流动资金,说白了账面上滚动的都是银行的钱。股权这个事情,太压资金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见不到效益,总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话,银行那边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郝俊沉默了一会儿,很认真地问:“你能把他们的融资进程拖多长时间?”

    “他们现在很急,拖三五天问题不大,再长的话就有点悬了。”

    郝俊一拍大腿,“行!你能给我拖住五天就行!我这里有三千五百二十万,五天之内,我想办法凑到七千万,你就把那股权拿下!”

    迟先一惊!

    他没想到郝俊手里有这么一大笔资金!更没想到郝俊真要豪掷七千万!

    “哗啦”一声!

    郝俊和迟先不约而同地循声看去。

    一张胖乎乎的大圆脸从一台电脑前面探了出来,那是满脸赔笑的舒怡婷。

    郝俊以手扶额,竟然忽略了她的存在,想必是三千五百二十万吓着她了,那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郝俊和迟先刚进办公室的时候,舒怡婷扮起了临时服务员,端茶送水果的伺候了一会儿,然后就去处理网络订单和其它消息,把头埋在了阻隔他们视线的电脑前面。

    郝俊和迟先最初的谈话不涉及什么机密,也就无视了舒怡婷的存在,没想到话赶话的涉及到重大举措时,因为目光中没有其他人在办公室了,竟然把她忽略了!

    迟先倒不是太那个,他觉得这本来就是郝俊属下的地盘,能在贵客到来时端茶送水果的也算是亲信了。

    但郝俊并不想在舒怡婷她们面前暴露自己很有钱、很有野心,那样的话很难解释为什么来推销电子小玩意儿,故意制造借口来泡她们么?

    既然已经露了富,郝俊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更没必要藏头露尾了,先把眼前这码事儿了了再说。

    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迟先,“不论最后是否拿下这股权,我需要你拖上五天,有把握吗?”

    迟先腰一挺,“尽力而为,不,是一定办到!我会用尽一切办法,一定拖到五天!”

    郝俊笑了笑,“不一定非得拖五天,说不定三四天就解决了。”

    “既然这么有把握,不如,我先把钱款补齐,拿下这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再说!”

    “不,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我这五天凑不到七千万,我就不考虑这个计划了。如果凑齐了数,接下来我就有信心高价收购百分之十一的股权了!”

    迟先看了看时间,“他们今天没有说动我,天色已晚,所以要住在昌阳了,计划明天启程去三方市融资,现在很可能还在农家乐。我这就给他们打个电话,如果他们真的还在,我马上过去忽悠一下,勾住他们再说。”

    郝俊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迟先马上拨通了电话,解释说这边的事情出奇的顺利,如果他们还在农家乐,就立刻过去,继续尽地主之谊。

    那边果然还没离开农家乐,当然非常欢迎迟先赶过去,他们是抱着继续忽悠的态度,却没想到迟先也想过去忽悠,双方言语之间都是非常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年的好友急着见面呢。

    迟先马上告辞离去。

    郝俊站起了身来,走到了舒怡婷的面前,“我不想让你觉得像外人,而且我们还占据了你们的办公室,所以没有让你回避,希望你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舒怡婷吐了下舌头,把电脑屏幕转向了郝俊。

    郝俊看到了一个QQ对话框,婷婷羽丽刚发送了两条有实质内容的消息。

    一条是有人问她那哗啦一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和郝俊、迟先的表情都怪怪的?

    她解释说是被土豪又一次吓着了,郝俊大哥竟然有三千五百二十万!而且五天之内能凑到七千万!于是,她的手一抖,鼠标滑落,紧贴着办公桌的侧面哗啦垂下,回响巨大。

    第二条是在一分钟的沉默之后,又有人问她为什么说是又一次?

    她回复:迟先说很想为郝俊先生效劳。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两个人再不停地追问时,她连续发了三个拉链封嘴的表情。

    郝俊可以断定,问问题的两个人肯定是办公室外的薛艳灵和丛蓓,只有她们既关注着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还会在第一时间追问舒怡婷。

    他扭头一看,隔着玻璃看到了七八米外的薛艳灵和丛蓓。

    薛艳灵和丛蓓也一直看着这边,一见郝俊看了过去,连忙摇头摆手带微笑的致意,前所未有的恭谨。

    郝俊招了招手,她们两个赶紧小跑着进了办公室。

    郝俊直接问道:“刚才那两条消息没别人看到吧?”

    薛艳灵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就我们两个在。”

    “那就好,不要外传。另外,不许追问舒怡婷其它事情,舒怡婷也不可以再向任何人提起。”

    三个女孩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郝俊的心中微叹了一口气,一旦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就和她们之间形成了某种隔阂。

    其实,他还是喜欢之前互相开开玩笑的感觉,但事已至此,恐怕自己再随和,也很难恢复到之前的情形了。

    所以,他决定拉低一下自己的身份,正好解释一下要拿走意念投影灯的问题,也免得她们在自己推销意念投影灯的问题上胡思乱想了。

    他先开口说道:“你们还记得我拿了十板意念投影灯去墨岛吧?我走的时候说发现了一个利润翻好多番的销售渠道。”

    三个女孩再次点头。

    郝俊立刻坐到电脑前,输入了关键词,搜出了有关江乐津游乐场里超R体验的帖子、视频、图片。

    三个女孩目不转睛地随着郝俊的操作一个个的看了下去,只惊得是目瞪口呆!

    她们万万想不到,意念投影灯的用途如此高大上,体验价格还如此高昂!体验两三次的消费,就相当于原定的零售价!

    郝俊告诉她们,这还不是最终的体验价格,因为现在还在推广期。

    郝俊耸了耸肩膀,“现在你们知道了,想变成土豪就是这么简单,一个不小心,我的账户上就有了三千五百二十万。”

    三个女孩震惊之后,舒怡婷的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所以,发了横财的郝俊大哥要请客吗?”

    “请就请喽,反正现在咱们是一伙的,吃不到外人肚子里。”

    薛艳灵轻咳了一声,舒怡婷摆了摆小胖手,“艳灵姐别东想西想了,大哥这是故意放低身段呢,是想和咱们打成一片呢,咱们一定要配合一下,嘻嘻,虽然我心里也有点怕怕的。”

    薛艳灵哭笑不得,“你这家伙到底是嘻嘻还是怕怕?”

    “无所谓了,迟先怕大哥,那是因为他是坏人,可咱们不是。而且,昨天咱们俩还熬了个通宵,今天早上‘把爱演出来’的营销方案的首稿才出炉,没想到还没面市就得进冷宫了,还不如夏蝉脱壳后换来的几天鸣叫呢。”

    郝俊“啊”了一声,“你们两个熬了个通宵?哎呀,早知道昨天半夜里通知你们一下就好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睡下了,大半夜的打电话不合适,今天上午又给忙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觉得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回来了,那就直接回来说得了。”

    舒怡婷极度夸张地揉了揉大胖脸,“所以啊,你一定要给我们好好补补啊,熬了个大夜,多了好多皱纹呢。”

    郝俊嘁了一声,“你那张脸要是能看出皱纹来,肯定是狗不理包子成精了!”

    薛艳灵和丛蓓都差一点儿笑喷了,这才是形容大胖脸长皱纹的最高境界!

    舒怡婷倒是满不在乎,“大哥,肚子饿了喂,只要别让我们吃包子,去哪儿都成。”

    此刻店员们都已经吃饱了,薛艳灵直接安排他们下班了。

    侯八和毛寸头该说的话都沟通完了,侯八就带着属下们去医院送花了,毛寸头就跟着薛艳灵她们沾个光,一起去吃点儿好的……

    郝俊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刚洗漱完毕,就听到了短信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一看,俱乐部的图标正在闪烁星光。

    郝俊打开了俱乐部的App,果然是一条会员活动的消息。

    “郝俊,下一次会员活动定于1月17日上午9点开始。如果能准时到达,请点击确定。如果不能准时到达,请点击回复,说明原因。”

    今天是14号,17就是大后天,就进入春运的忙碌时刻了,特别是20号小年过后,其忙碌程度远非平日可比,他担心交换穿越过来的会员万一适应不了春运的压力,影响到自己的形象可就有不必要的麻烦了,所以早就计划春节前不去参加会员活动了,以免坐看良机飘过而心塞,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嘛。

    另外,他最近的事情还不少,江乐津那边肯定还会产生效益,倪辰北那里也有可能,要不然他从哪里凑另外的三千五百万?然后就要看迟先的运作了,同时还要兼顾鲲羽山那边的情形。

    等到迟先运作成功,他还要想办法高价收购一些股权,手头有余钱更好,没余钱就要从江凌雪那边先挪一些。自己已经实打实地掏上了大头,借来小头不愁还不上,万一万一的万一,还可以用摇珠棉的货款抵账。

    接下来还要重组临威电子科技有限公司,重组的开销就从边卉那里挪借好了,反正她已经看好了鲲羽山的钱途,就当做提前支取利润了。

    所以,他是没时间去参加这次会员活动的。

    他点击了一下回复,在新页面上说明了不能参加会员活动的原因,回复了过去。

    关闭了App,他才注意到屏幕的右上角显示有未接电话。打开一看,七个未接电话都是郝梦琪的,竟然都是好几个小时前的!

    他反推了一下时间,那正好是自己在七彩恋歌门口发威的时候,难怪没听到。

    现在刚刚九点半,估计郝梦琪不会睡这么早,郝俊就回拨了过去。

    果然,郝梦琪不仅没睡,还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

    因为她不确定郝俊什么时间方便接听,所以再也没有打过来。按照郝俊平时的习惯,大约一小时左右就会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看时间的时候就会注意到未接电话。

    她却没想到郝俊一直在墙上有钟表的地方待着,没必要掏手机看时间了,恰好这几个小时郝俊没接电话也没收到短信,就这么让她白等了好几个小时。

    她打来电话的主要原因是,今天上午冯绍伦宣布,通过和六位知名专家的研讨,确定郝梦琪的病症的的确确地朝着痊愈的方向发展,准备带着郝梦琪去国内最权威的医疗机构做检测。

    今天下午,冯绍伦亲自去了鲲羽山,和郝梦琪商定两天后去做检测的细节。

    因为郝俊之前和她说过,她的病情大有好转后,可能会面对这样那样的检测。对于检测本身是没有必要害怕的,因为任何形式的检测都不会出现不利的结果。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郝梦琪自己的心情,因为去做检测不是她的义务,如果她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

    郝梦琪考虑到权威的检测才能向世人证实自己的痊愈,从而使郝俊的计划更完美的实现,所以就同意了冯绍伦的要求。

    但郝梦琪觉得,既然事情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了,应该向郝俊通报一下进度,以便于他通盘考虑自己的计划。

    于是,冯绍伦离开后,她就给郝俊打了电话。

    郝俊向郝梦琪简要地解释了没及时接电话的原因,以免她心里面疙疙瘩瘩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郝俊问起了边卉的近况和对此事的态度。

    郝梦琪先说了一下边卉近来的举措,然后说到边卉今天下午忙得不得了,好像一个小时前还在陪贵客选夜景呢。

    郝俊有些疑惑,什么叫选夜景?

    郝梦琪说著名导演张法异准备在鲲羽山拍摄新片的部分场景,其中一场戏需要真实、奇异、唯美的夜景,但对于视线范围内的夜景不是很满意,所以边卉出于提高鲲羽山知名度的考虑,亲自陪着张导四处选景。

    郝俊的眼睛一亮,赚钱的机会送到眼前了!

    他确定郝梦琪没有其它事情后,就结束了通话,打给了边卉。

    边卉正在陪着张法异下山的途中,郝俊不好多耽搁她的时间,只是像好奇似的打听到了张法异近几天不会离开鲲羽山的消息,就先挂断了电话。

    按照正常的上班时间,郝俊是后天休息,他决定上网查查张法异新片的消息。张法异热衷于拍摄仙侠、异能、科幻大片,想必这一次也是如此,那就好好地计划一番,后天就去见见他,打开影视特效市场的大门!

    郝俊说干就干,立刻上网……

    虽然郝俊凌晨三点多才睡下,但因为心情愉悦,早上起床时没有一丝不适。

    洗漱过后,他正要下楼吃早餐,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一看,俱乐部的图标正在闪烁星光。

    他不由得奇怪起来,昨天晚上刚刚收过消息了,怎么这么快又有了新消息?

    他急忙退回房间关上门,打开了新消息。

    “郝俊,医务中心主任李济川等待通话中。如果能立刻通话,请点击确定。如果不方便通话,请点击回复,注明可通话时间。”

    此刻走廊上人来人往的,郝俊唯恐隔墙有耳,走到卧室里才点击了确定。

    李济川的声音马上就响了起来:“郝俊,我刚刚问过了尚悦恒,你决定不参加后天的会员活动吗?”

    “是啊,李主任,马上就过年了,杂七杂八的必须办的事儿太多,我也担心交换穿越过来的会员万一适应不了春运的压力,彼此都不好。”

    “嗯,你的担心有道理。不过呢,现在有一个难得的跳级机会,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下。我曾经和你说过,制约穿越行为的因素有很多,有的人穿越后身体会加速老化,有的人可能抵抗不了异时空的病毒、细菌和真菌,甚至还有暴病而亡的,等等等等。所以,被俱乐部选中的人进入俱乐部之前,都是先经过了工作人员前期筛选的,但凡事总有例外,就像你们那个时空做过了青霉素的皮试,依然有因为过敏而死亡的,穿越行为也免不了出意外。虽然这不是我们希望见到的,但事情依然会发生,但也因此造就了你的机会。”

    郝俊的眼皮一跳!

    “李主任,有会员交换穿越后出事了?”

    “差一点儿就死了,但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己大意了,我们也尽到了提醒的义务,是他自己以为是异味刺激引起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硬充英雄的结果就是自毁前程。”

    郝俊下意识的问道:“失去了会员资格么?”

    “没错,他的身体条件已经不可能与其他会员交换穿越了,我们只能清除他与俱乐部相关的记忆,送他回了原时空。”

    郝俊忽然有点怕怕的感觉,“李主任,你不会是让我继续他未尽的穿越事业吧?”

    “当然是,要不然你哪来的跳级机会?”

    “呵呵。”

    “你呵呵什么?”

    “李主任,先抛开其它的事情不谈,如果不是他个人的因素为事发的主要原因,而确实是异时空的病毒、细菌和真菌凶猛,我会不会也变成那个例外?”

    “这一点,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打包票!不瞒你说,我们的工作人员取样回来刚刚得出了结论,绝对是个人因素,所以我才会联系你。”

    郝俊沉默了一小会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老人家是非常想促成这件事的,是么?”

    李济川毫不迟疑的回答:“那当然,你是我看重的人,你成长……升级的速度越快,我的脸上越有光彩。所以请我提供接盘穿越人选的当事会员话音一落,我就想到了你,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也很感兴趣。我以前和你说过,从我为你的基因组中添加DNA序列时堪称完美的过程就可以得出结论,任何形式的穿越对你来说都像是做个梦那样简单,加上你的体能潜力超过了大部分会员,所以,你不必有任何担心。”

    “如果李主任坚持,那我就去吧。”

    “哈哈,郝俊,好像非常之勉强啊,看来那些杂七杂八的必须办的事儿不办的话,损失不小啊!”

    “现在还看不出很多,只不过这一通电话打的,早餐没时间吃了,你记得赔我一顿。”

    “行行行,早餐好说,是一日三餐里造价最低的,对我来说最奢华的是午餐,如果要我赔你午餐,我可就得考虑考虑了。”

    两个人一开玩笑,气氛就不那么压抑了。

    李济川说当事会员是水晶会员,所以拥有一项特权,可以和等级低一些的铁卡、铜卡、银卡会员协商,穿越为自己所在时空的非会员但关系密切的交换对象,帮自己完成一些特殊事情,另一方由俱乐部出面搞定。

    因为这样的形式不是寻常的交换穿越,她需要拿出三倍以上的会员积分作为酬谢,双方可以互相协商决定不短于一天不长于一年的任意期限。

    这一点类似于金卡会员的特权,但金卡会员的特权宽了许多,甚至可以为亲友代做危险事情,比如在死对头那里帮助自己成事,就像上一次郝俊穿越为项锋一样。当然,相应的报酬也增加了不少,通常金卡会员需要拿出五倍以上的会员积分作为酬谢。

    不过俱乐部一向提倡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所以不论是水晶会员还是金卡会员,每年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而且不能累计使用,过年作废。

    如果郝俊那边消失一段时间不方便的话,首选方案是从与他交换穿越过的会员里征集一个暂代他的身份,并优先考虑他的推荐。但加会员积分的事情由当事会员和暂代身份者商定,通常情况下比正常的交换穿越要多一些。

    如果与郝俊交换穿越过的那些会员也不方便消失一段时间的话,俱乐部就会启动备选方案,由工作人员出场暂代。

    当前这种情况,李济川主张郝俊在原时空消失一段时间,因为现在情况特殊,他可以多跳一小级。

    现在郝俊只是铜卡见习会员,需要交换穿越三次,才能晋级为铜卡初级会员。

    但他现在只穿越了一次,如果他这次接盘穿越,不论上一个会员什么原因出的意外,他都相当于交换穿越了两次,以资鼓励。

    如果接盘的情形是像这次一样建立在会员的某项特权之上,便相当于交换穿越了三次,作为得不到牛掰技能的补偿。

    如果接盘穿越者可以自行解决在原时空消失一段时间的问题,便相当于交换穿越了四次,作为解会员之忧还不必劳烦俱乐部工作人员的奖赏。这也进一步诠释了俱乐部一向提倡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所以说,李济川建议郝俊自己解决,这样待穿越结束,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就可以跳跃到铜卡初级会员的第二阶段,再多穿越一次就可以晋升为中级会员了!将拥有更多的福利!

    郝俊是真的动心了!

    机会难得啊!

    和机会比起来,钱晚赚几天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突然想起来刚才李济川提到的“双方可以互相协商决定不短于一天不长于一年的任意期限”,几天应该没关系,消失几周就够呛了,更不用说几个月甚至一年了!

    所以他马上和李济川确认需要多长时间。

    李济川说具体情况稍显复杂,等他来了之后再细说吧,不过根据他在和杨啸河、陆大宝交换穿越过程中的表现来看,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可以结束本次穿越。

    郝俊一盘算,27号就是年三十了,那岂不是要在异时空过大年了?

    李济川说他心理上不得劲儿的话,可以尽全力提前完成了,到时候双方协商下,他提前回来就是了,以前他也没少做过提前结束的事情。

    郝俊想想也是,但他不是很确定能争取来多少天的消失时间,便和李济川约定十一点的时候再联系,嗯,正好是吃中午饭的时间,让老李同志再欠他一顿午餐。

    郝俊结束了通话,真的没时间吃早餐了,下了楼买了一笼水煎包,韭菜馅的……上班时间坚决不能吃,白菜肉的凑合着吧……

    十点三十五分,郝俊在安检员的休息室里拨打着倪辰北的电话,这是他唯一可以在原时空消失一段时间的希望。

    没想到电话一接通,郝俊就听到了一片嘈杂声,还夹杂着小孩的嘻闹声、青年男女秀恩爱的肉麻表白,他疑惑地问道:“老倪,你那里好像情况挺复杂,在干嘛呢?”

    “哎呀!郝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冒泡!现在正在你二舅哥的游乐场里呢。今天是星期天,那叫一个热闹!”

    郝俊的眉毛一挑!

    他可不觉得倪辰北是去渡周末的!

    但他得先装装糊涂,“老倪,我二舅哥犯事了?”

    “对!犯事了!犯大事了!符处也在!”

    郝俊笑了,墨岛铁路公安处的处长符作斌也在,事情就更好办了!

    郝俊装作一本正经的说:“老倪,你是知道的,我那二舅哥只是个名誉上的,而且现在不兴株连九族了,你可别牵连到我身上。为了避嫌,我觉得应该马上挂断电话,以免你不小心把什么绝密内容透露给嫌疑人的家属,哦,准家属。”

    倪辰北急道:“你敢!你敢挂我的电话试试!”

    郝俊笑了起来,“谁让你吓唬我呢!你们是去打江乐津那边意念投影灯的主意了吧?”

    郝俊之所以这个点儿给倪辰北打电话,是因为倪辰北一向雷厉风行,他推测倪辰北已经迫不及待地用意念投影灯提审了不少疑难案件的嫌犯了,这样自己转弯抹角的提条件时应该可以得到满足了。

    但他没想到倪辰北的动作幅度这么大,竟然去了江乐津的游乐场。不过这样一来,谈起话来更容易进入状况。

    倪辰北也不瞒他,“我昨天晚上利用意念投影灯连夜突审了九个悬而未决的疑难案件,解决了四个!堪称奇迹啊!所以我睡醒之后就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和意念投影灯相关联的只有江乐津游乐场的超R体验项目,但价格高的吓人,体验十分钟就得三百块!据说现在还只是推广价!我那其中一个案件等于是用了四次还没出结果,岂不是浪费了一千二百块!”

    “老倪,不能这么算啊,你肯定也排除了嫌犯的一些可能吧?而且还有解决了的不是吗?要看综合效益。”

    “对,你说的也不错,而且这东西比测谎仪+心理专家都好用多了,这样算起来,投入真的不算大。按照江乐津那边体验一次三百块计算的话,一只投影灯的毛收入就是十五万,他有多大的利润空间?”

    “这话你得问江乐津。”

    “你以为我没问?我们还想买他几个呢!可他死活不卖。后来,我拿出了你送给我的那两只,还说明了咱俩的关系,他才告诉我也是你给供的货,但不肯说价。生意人嘛,这点咱也理解。但他透露说从明天开始,要提高到正常体验价三百三十块,同时还透露意念投影灯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自身的效益,更重要的是还能拉动其它游乐项目,进一步打响游乐场的名气。所以我和符处都认为他的利润空间不是很大,成本价大约在十二万左右,对不对?”

    “没看出来啊老倪,你还真有两下子,差不多吧。”

    倪辰北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曾经试探着给江乐津开价到了二十万一只,还明确表示不会形成竞争关系。但江乐津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了,也不知道他是嫌低还是担心自己出手后再弄不着了。

    他们还分析过这三天的体验价格,觉得昨天的平均价格极有可能是保本运营,那样算下来的话,意念投影灯的成本价应该是十一万五左右。所以,刚才倪辰北直接说了个成本价大约在十二万左右,果然郝俊认可了。

    倪辰北的语调轻松起来,“郝俊,你这礼物送的有点大,两只投影灯就二十多万呢。”

    郝俊嘚瑟了一下,“咱是谁跟谁啊?而且是你让我去找江乐津解决那档子事,我才顺手做成了他的生意,你那两只就当做提成好了。”

    倪辰北马上和符作斌悄声商议了几句,然后对郝俊说:“符处和我的意思呢,是想购买一批意念投影灯进行配备,我听江乐津的意思,这东西的总数量不多,而且你手头没现货是吗?”

    郝俊给江乐津暗挑了一下大拇指,太给力了!这话比自己说出来好多了!

    郝俊赶紧顺杆往上爬,“数量确实有限,因为原材料稀缺,一共只能制造一千四百多只,江乐津那一批原本是要给齐南的一个客户的,等于是被江乐津给截胡了,所以我还得趁着明天休班去看看能不能再给弄一批。”

    郝俊猜测江乐津不可能把事情说的那么细,应该不会把自己全权代理的事情说出去,但万一说了呢?

    所以他的话没说那么透,可以解释为去看看做没做好,做好了就弄回一批来。也可以解释为想拿到货的不只他一个,所以得看看能不能弄到手。

    倪辰北有些急了,“郝俊,虽然我们墨岛铁路公安处只是和你们昌阳的火车站派出所有上下级关系,但铁路分局没有裁撤的那些年,昌阳站一直是墨岛铁路分局管辖,咱可是一家人,是吧?咱俩的私人交情更不用说了。所以呢,于公于私,你都得给咱弄一批!”

    听了他的话,郝俊确信他没从江乐津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但郝俊也没有一下子答应,那样的话就不好实现消失一段时间的目的了,所以就说:“估计他们最多再有二十多天就能全部制作完成,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应该有很多人知道他们的新产品,毕竟他们是主要为超级富豪服务的尖端科技机构,外人知道的不多,应该问题不大吧?”

    倪辰北再次捂住了手机话筒,和符作斌紧急磋商。

    他们刚才的计划是先买个十几只,一边做更广泛的测试和应用,一边请铁路系统的电子方面的专家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原理后,用较低的成本大批制作。

    但当他们听郝俊说这批东西出自于主要为超级富豪服务的尖端科技机构时,觉得低成本仿制的可能性大大减小了。

    再联想到郝俊刚才提到的原材料稀缺,一共只能制造一千四百多只,而且最多再有二十多天就全部制作完成了,他们觉得不要抱侥幸试制的心理了,还是一步到位吧。

    他们仔细权衡了一下,公安处配置的高端测谎仪都得五万多一台,如此神效的意念投影灯十二万一只也不算贵。

    如果只考虑墨岛铁路公安处及下属单位的需求,五十只就差不多了。

    但要考虑到没有不透风的墙,上级和经常合作的兄弟单位早晚能得到消息,一定会来讨要,到时候会不胜其扰的,还不如早早备下。这可真的是绝品啊,到时候牛哄哄地转让几只出去,想要求什么样的合作都能得到满足啊。

    只可惜公安处的经费没那么富裕,而且年关已至,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更何况人家的数量有限,想多要也不可能。

    最终,他们商定了一百二十只的订单,并马上告知了郝俊。

    郝俊故作为难,“老倪,我如果整天守在那里,制作出来一批,我就死皮赖脸地占着一批,一百二十只绝对没问题。可问题是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倪辰北很是认真地问道:“你如果整天守在那里,多少天可以拿到一百二十只?”

    “这个不敢打包票,你也知道,我还有一个被江乐津截胡的订单,拿到货只给你们不给他也不好。”

    “十天够吗?”

    郝俊心中一喜,“应该差不多吧,我尽力而为。”

    符作斌忍不住凑到了倪辰北的手机话筒上,“你一定要完成任务!今天下午,借调报告就会送到你们站上,已经和你们站上沟通好了,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所以你从明天开始就等于被我们借调来了。但你不必来上班,先全力以赴地把一百二十只意念投影灯搞到手!什么时候搞到了,什么时候来墨岛!”

    郝俊兴奋地一下子从床上跳到了地上,“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了电话后,郝俊欣喜不已,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玩消失了!在异时空过年也不怕了!跳级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电话那头的倪辰北哭笑不得地看着符作斌,“符处,你还真是大方,有了你的尚方宝剑,他今年可以回家宽宽松松过大年了!”

    “只要他能完成任务,别说二十多天不上班,再给他二十多天的假期也划算!”

    郝俊看了一下时间,再有几分钟就是和李济川通话确认的时间了,他刚要喝口水,手机响起了铃声。

    他一看是江乐津的来电,估计和倪辰北去“拜访”他有关,反正现在还有几分钟,那就先接一下吧。

    果不其然,江乐津先提到了倪辰北去“拜访”的事,他一回到办公室就打了电话过来,却没想到郝俊已经和他通过话了。

    郝俊和他说明了倪辰北需要一百二十个意念投影灯的事,他下意识地问要了多少钱。

    郝俊也没瞒他,直说十二万一只。

    江乐津稍显犹豫,郝俊猜到了他是想加购一批,却也不点破,说刚才已经联系了制作方,说好了管事的十一点和他通话,所以现在得挂了。

    江乐津连忙让他等一下,这才说明经过顾客的反馈,他决定把其它地市的游乐场也配置上超R体验项目,加上广告公司的需求,他决定追加十板,共计三百六十只。

    郝俊觉得他还可以在企事业单位密集的区域设立专门的发泄室、减压室,想想那些在单位里不得不忍气吞声或埋头苦干的员工们,他们借助超R技术狠狠收拾老板或对头、仇家的场面,这个创意绝对大有市场。

    江乐津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幽怨地对郝俊说:“你好像对我们这些做老板的很有成见啊?”

    郝俊有些尴尬,“没想到那么多,反正我和钱没有仇,就算有人想象着虐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

    “其实做老板的压力更大,发泄室、减压室的应用人群将会很广,我再加三板!”

    郝俊一口应下。

    江乐津主动提到这批货可以按照十二万一只,郝俊说没必要,对公对私总要有所区别才是,更何况还是亲戚呢。

    江乐津刚要说一些感激和笼络感情的话,郝俊提醒他马上到十一点了,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但不能让制作方久候。

    江乐津当然掂得出轻重,客气了两声,多留个念头就挂断了电话。

    郝俊立刻联系李济川,告诉他已经解决了在这个时空消失一段时间的问题,可以长达二十天。

    李济川对他只用四个小时就得到了这个结果很是欣赏。

    结束通话后,郝俊抓紧时间去吃了点刀削面,投入了下午的工作中……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二十只意念投影灯赶到了鲲羽山。

    和郝梦琪等人寒暄过后,他就去找边卉,谈起了冯绍伦带郝梦琪去进一步检测的事情。

    他考虑到的,边卉也已经考虑到了,已经安排好随行记者了,这可是关键的一步,而且比原来设想的要好一些,看来事情自然发展也会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这边的事情继续慢慢发酵着,只要郝梦琪最终的检测结果一出来,这边的活动就会立刻跟上,绝对一炮打响!

    郝俊问起了大导演张法异的相关情况,边卉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郝俊觉得和自己的计划没有一点儿冲突的地方,便把自己的计划和边卉说了,希望边卉可以把自己引荐给张法异。

    出于对郝俊的绝对信任,边卉也不问详情,马上联系张法异,得知现在可以打断他的工作,就立刻带着郝俊去见他。

    因为边卉提到了郝俊的目的,所以张法异回到了住处等候。

    郝俊知道他的工作安排比较紧,也不废话,攀谈了几句就直奔主题。

    张法异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瑰丽、奇幻的立体投影,一连十分钟都没有闭上嘴!

    他没想到男主可以潇洒自如地翱翔于天地间,毫无违和感。

    他没想到女主可以一步一换衣,毫无衔接的迹象。

    他没想到月色星光中仙魔突显,转瞬即逝,如梦似幻,任何形式的剪辑都不会这么完美。

    他没想到法宝满天飞、光华耀九州,自然而玄妙无穷,秒杀任何后期制作的所谓真实感。

    更让他惊叹的是无与伦比的、呼之欲出的立体感受,犹如徜徉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难以自拔。

    郝俊很满意自己设计的画面,竟然让对影视特效见多识广的大导演目瞪口呆、深陷其中。

    郝俊递给了张法异一只意念投影灯,交给了他使用方法。

    张法异迫不及待地开始试验。

    他的反应大出郝俊的意料,一个享誉国际的大导演,竟然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来!

    张法异一连耗光了三个意念投影灯的电力,才开始和郝俊谈到了价格等实际问题。

    郝俊见他欣喜若狂,当然不能放过加价的机会。只不过有江乐津的体验价格在那里对比着,只能报出十六万一只的价格。

    果然,张法异连呼太便宜了!

    张法异特别擅长于仙侠、异能、科幻题材的电影,但从不在明星身上烧钱,他启用的新人,无一不成为明星!

    所以,他拍过的电影里面,特效制作成了一块很大的费用,占比少的也有总投资的五分之一,占比多的达到过三分之二!

    拿他正在拍摄的这部影片来说,到位的资金一个亿,他计划用三千万制作特效。但郝俊提供的特效制作手段,即便是多人群策群力的一起马不停蹄的脑洞大开,有三十只意念投影灯投入使用也足够了。

    一只十六万,三十只不过是四百八十万!

    再加上相关人员的工资和必需的投入,单说特效这一块儿,总投入六百万绝对是顶了天了!

    只有原计划五分之一的制作成本啊!

    郝俊万万想不到,影视特效的占比竟然这么高!如果早想到了这一层,应该先找到他们,来个狮子大开口!

    接下来就是最实际的问题了,怎么把影像转化成影片中的特效呢?

    郝俊的想法很简单,拍下来直接使用就行了。

    张法异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郝俊,“你不会是连输入到电脑里都无法完成吧?”

    郝俊马上借用他的电脑,搜索出网上那些体验超R的拍摄视频,让张法异作参考。

    张法异一连看了十几段视频,刚才的欣喜荡然无存,长叹了一口气,扔给了郝俊一句话:“这些特效无法使用!”

    刚才郝俊一直在盯着电脑,那些视频也都是他之前看过觉得效果不错的,怎么可能无法使用呢?

    张法异倒是没摆出国际大导演的架子,毕竟郝俊带给他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而且还是边卉亲自引荐的,所以就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以便让郝俊轻轻松松地就能弄明白。

    电影屏幕的面积可不同于电视屏幕,手机屏幕更是无法与之相比,一粒纽扣都可能被放大到一个脸盆的面积!一根汗毛都可能比筷子粗!任何细节的疏忽,都有可能被成千上万的观众吐槽。

    如果意念投影灯的影像可以直接使用,绝对是惊艳绝伦、无可挑剔。

    但整个影像都是立体投影,拍摄下来的效果必然存在着失真等难以解决的问题。

    当然,这可以解释为拍摄那些视频的网友不专业,没达到理想的状态,但并不意味着专业摄影和专业设备就能够完美重现。

    可以裸眼观赏的立体投影都有最佳角度的限制,在其它角度观看时,都会出现某些部分没那么逼真的现象,甚至画面不协调。

    现场观看时,大家都会由于视觉的冲击被震撼到,基本上都无视了那些细节。但画面经过拍摄后转为大屏幕的时候,那些细节就难以被忽略了,整体效果大打折扣。

    最成问题的是,立体投影都有一定的透明度,投影面积小的时候觉察的不那么明显,然而拍摄下来放大到了电影屏幕上,绝对会看出影像叠加的感觉。

    通常来说把人物与特效合成到一起时,人物的前期拍摄都是或蓝或绿的单色背景,易于抠图。同时光线等因素也要通盘考虑,尽量达到和谐统一不生硬的效果。

    如果要抠图,立体投影所展现的图像层次非常复杂,即便采用单色背景,抠的图也可能出现锯齿边、模糊边等问题,反复修饰的话,还不如让特效组按照实际需求从头制作。

    郝俊有点傻眼了,原以为意念投影灯的使用方法和使用时间是硬伤,却没想到影像的输出和采集才是大问题!

    郝俊觉得此行已经失败了,只好向张法异表示期待在电视剧方面的合作,按照张法异刚才的意思,小屏幕上的特效要求没那么严格,或许直接拍摄就可以使用一部分。

    张法异无奈地摇摇头,因为他拍摄的都是大制作,首播的电视台几乎都是同步高清播放的,也可以说是纤毫毕现。对于小导演、小制作或许可以将就,但张法异身为国际知名大导演,向来严苛,绝不会出现将就的情形。

    不过张法异对意念投影灯的兴趣还是比较浓厚的,至少可以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展现给特效组的工作人员,并且特效组的工作人员也可以实时展开探讨,比以前省事多了,而且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郝俊盘算着想通过他联系一些小导演、小制作的电视剧,便大方了一回,把他刚才耗光了电的意念投影灯送给了他。

    这倒是让张法异大感意外,他看着边卉笑意浮现,连夸郝俊为人直爽且办事情不拖泥带水。

    边卉明白张法异这是夸自己会识人、会引荐人,她当然也是大赞郝俊,既可以借此拉近和张法异之间的距离,也捧捧郝俊这个将给自己带来滚滚财源的大福星。

    不过张法异不是贪小便宜的人,而且他也猜到了郝俊的小心思,直言不讳地告诉郝俊,绝大多数小导演、小制作的电视剧经费没那么宽裕,特效投入也不多,甚至是俗称的五毛钱特效。

    郝俊如果前去推销的话,很可能十个、二十个导演才会有一个想要这东西的,而且还得狠命杀价,最后可能还只要一两个,郝俊的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啊。

    而且,不是每个导演都像他这样有决定权,通常花大钱的事情是需要制片人或者影视公司、再或者有话语权的投资方拍板的,郝俊可能要说服的不止一个人,更是耗费时间。

    张法异认为郝俊舍得一下子送出三只投影灯,必然不会把精力耗费在希望不大的商业谈判上,所以就不必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小导演、小制作的电视剧上,还是想办法增加意念投影灯的输出功能才对,只有那样才会赢得大片的特效市场。

    郝俊谢过了张法异的建议,但他可没办法增加意念投影灯的功能,看来只能放弃这块大蛋糕了。

    张法异把玩着郝俊送给他的那三只投影灯,决定买下五只自用,并询问郝俊是否会去其他名导那里推销?

    郝俊有了江乐津和倪辰北以十位、百位计数的订单,哪里还会在意几只几只的小单子?不是利润厚薄的问题,是耗不起时间啊!

    推销意念投影灯是需要当面演示的,那就必须去对方的地盘。他来一次鲲羽山,来回的路上就得耽搁六七个小时,还多亏了边卉的引荐,没有多耗费等待的时间,要不然还不知几个小时、几十个小时才能等到和张法异这样的名导见面的机会,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谈的成。

    所以,郝俊真的不会去其他名导那里推销,这是可以表明的态度。

    但他不会直接说明心中所想,就把这份荣耀推在了父母的身上,说自己的父母都对张法异导的影片佩服的很,自己也是深受父母的影响,所以不会让其他导演拥有和张法异竞争的利器,不会去任何导演、制片人、投资方那里推销。

    没有人会觉得恭维话刺耳朵,张法异原本就对郝俊有好感,更是对郝俊大加赞赏。

    郝俊借机提出能否让他和父母视频一下?让他们看到儿子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

    张法异觉得可以满足郝俊的要求。

    郝俊立刻拨打老爸的手机,却被提示不在服务区,看样子又出差到信号无法覆盖的区域了。

    他又打给了老妈,却是久久没人接听。

    正在这时,剧组的人给张法异打来了电话,张法异让他们稍后再联系。

    边卉悄声给郝俊提建议,要不然就下午再说吧,张导那里可能有事情需要处理。

    郝俊可不想等到下午,万一张法异下午还有其它事情呢?自己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去办呢!

    他之所以让张法异和父母视频,关键的可不是让他们看到儿子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而是需要张法异这种在他们心目中有权威的人物间接“作证”!

    郝俊再次拨打了老妈的手机,这次老妈瞬间就接了起来。

    “儿子,怎么这个点打过电话来了,不会是突然到家了,想给我个惊喜吧?”

    “老妈,惊喜是有的,不过我正在鲲羽山呢,你现在方便吗?”

    “今天上午有同事突发急病,我陪着到了医院,刚刚做完了检查。刚才我听到铃声响了,但两只手都腾不出来,现在没什么事了,就是等结果呢。”

    “嗯,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我要转摄像头了,看看你能不能一下子认出来。”

    郝俊把摄像头对准了张法异。

    老妈果然给力,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佐证了郝俊说他们把张法异当做偶像的说法。

    张法异也立刻打了招呼。

    郝俊把脑袋凑了过去,和张法异同框。

    张法异也极为配合,表现出和郝俊很热络的感觉。

    郝俊却没想到因此引起了老妈的怀疑,张法异那么大牌的导演,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儿子这么热络呢?严重怀疑张法异是某个模仿秀出来的赝品!

    郝俊一听老妈的推论,差点儿闪了个趔趄,马上解释自己帮张法异解决了一点儿特效设计方面的问题,张法异才高看了自己一眼。

    张法异举起了几个意念投影灯,诙谐地表示郝俊太会做生意了,就这么几个小东西,就赚了他八十万。

    郝俊没等他老妈从八十万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借口张法异有事等待处理,结束了视频通话,以免现在就解释一大堆,那是有可能让张法异小瞧自己的。

    张法异给郝俊转了账,收起了意念投影灯,要去片场。

    郝俊从来没到过片场,想过去看看热闹,边卉便陪着郝俊随同张法异前往。

    张法异一边走,一边赞叹鲲羽山的美景和植被的多样化,身处寒冬却依然让人心旷神怡。

    边卉趁机再次提起制作片花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仙山之祖最美丽的一面呈现出来。

    张法异连说忘不了,在仙山之祖拍摄,也算是一个噱头,有利于提升影片的宣传力度,这是双赢啊。

    郝俊心中一动,马上提到郝梦琪兄妹两个在此地休养的事,并特地强调郝梦琪到了这里之后,有世纪顽症之称的渐冻人症才得以痊愈,仙山之祖还真是名不虚传。

    张法异猛然停下了脚步,连忙追问边卉。

    边卉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张法异提起这件事,原打算等郝梦琪进一步的检测结果出来再说,既然话赶话的说起来了,便顺着郝俊的意思叙说了事情的经过。

    张法异两眼放光,这绝对是制造噱头的好素材啊!如果真能证明渐冻人症在这里痊愈了,必然吸引全世界的视线,自己正在拍摄的影片可以搭一下顺风车,让宣传效果事半功倍!

    郝俊不失时机地说到郝梦琪的哥哥,说他一直想通过各种方式出名,不如让他参与影片拍摄,演个有点台词的路人甲,就可以通过他说服郝梦琪也参演,到时候两个医学奇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片花中绽放光芒,绝对赚足眼球。

    张法异连声喊好,并请和他们关系特殊的郝俊先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郝俊借机要来了张法异的手机号码。

    他们到了片场后,张法异马上处理事情去了。

    郝俊和边卉会心的一笑,真是计划不如变化,但越变越有意思,事情正朝着更有利的方向发展。

    边卉毕竟是鲲羽山的老大,事情也是繁杂的很,她也接到了催她亲自去处理事情的电话。

    郝俊向片场外送了她几步,在没人的地方和她说,从明天晚上开始,他将受墨岛铁路公安处的委派,去办一些特殊的事情,得暂时断绝和外界的联系。早的话年前就结束了,晚的话可能要过了年,这里就只能拜托她全力周旋了。

    边卉知道郝梦琪既是计划的关键,也是自己人,但她是要倍受世人瞩目的,对外的事情确实只能靠自己来完成,所以满口应承下来。

    边卉走了没几步,回头开起玩笑来,问郝俊是不是要打入贩毒团伙内部了?那可得保护好自己,要不然自己就没人分钱了。

    郝俊笑了笑,告诉边卉可以把钱烧给自己,不能便宜了她。

    郝俊刚目送边卉走远,老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人家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让郝俊把和张导的照片发过来震震他们。

    郝俊不由得暗笑,刚才老妈一定在嘚瑟!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子女给自己脸上贴金?

    还好郝俊早有准备,已经把刚才的视频文件录制了下来,马上发给了老妈。

    挂断电话后,他索性对着片场拍了起来,并一直拍到了刚刚处理完事情的张法异面前。

    张法异随口问他是不是他老妈想见识见识?

    郝俊毫不迟疑的点头称是。

    张法异因为郝梦琪兄妹俩的工作还得麻烦郝俊去做,而且还收下了价值四十八万的三只投影灯,所以很是大度地指着镜头强调,他的片场是从来不允许有人未经允许乱拍偷拍的,但郝俊是个特例!

    这句话是极有力度的,加上之前的两人同框,已经说明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了。

    郝俊停止了摄录,立刻把视频文件给老妈发了过去。

    抱着浓浓的好奇,郝俊在片场待了四五十分钟,然后才辞别了张法异,去找郝梦琪他们了。

    郝梦琪他们都考虑到郝俊有可能返回来,所以一直没有出去。

    郝俊把让他们参演影片的事情说了一下,宝马男郝俊举双手赞成。

    郝梦琪略显犹豫,毕竟自己因为这个渐冻人症,难以恢复之前的开朗和活泼了,现在虽然努力改变着自己,但突然要以电影人物的形象展现在公众面前,心里面还是有点忐忑。

    其实说起来近日里她的形象扩散的程度不亚于一部大片,但新闻和焦点都是有时效期的,过了就过了,不像电影经常被翻看。

    郝俊不会逼着郝梦琪做什么事,但她哥哥是真的想在电影中露一小脸,使出了浑身解数游说她,还大肆夸张张法异在国外的知名度,他拍的片子都有在国外公映的机会,如果父母看到他们兄妹俩联袂出演,肯定会感到很幸福的。郝梦琪的那些久未谋面的同学和朋友们,也肯定要羡慕嫉妒死一大批的!

    果然当哥哥的很了解妹妹,郝梦琪被说动了。

    宝马男立刻欢呼起来,终于触电了!

    这可把对汉语没研究透彻的爱萃儿吓坏了!

    老实巴交的罗建一家也吓坏了!

    他们都以为宝马男真的触电了,忙不迭的举凳子、挥拖把,要把宝马男砸到安全地带再说。

    悲催的是,极度兴奋的宝马男没反应过来。

    郝俊连忙站到双方中间做解释,宝马男所说的触电是指第一次参演电影,这才让宝马男免了一场冤枉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