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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人生俱乐部txt下载

    黑小子倒是比尖鼻子男人老实多了,但在和韩汛等人保持联系的事情上,郝俊是绝不会轻饶的!

    今天散会前他是特别强调过的,坚决不允许在工作时间擅自接打私人电话,更不允许在工作时间和前任高层发生任何形式的联系!违者严惩不贷!

    今天的大会是全员参加,不能到场的员工也通过广播收听了,所以黑小子没理由不知道这两条郝俊特意强调过的内容。

    郝俊早就料到了,大会一结束,和韩汛等人有联系的就会迫不及待地汇报情况,所以说,开会时特别强调的那两点,就是为了处分奸细时有话说!

    郝俊强调完了那两条后,就开启了双向解波仪,搜索、链接、监测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果不其然被他先后揪出了两个!

    看来,也只能揪出这两个了,因为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那时候打电话的太多了,他可就忙活不过来了,所以才让俞从海安排人广播一下,震慑住心里不安分的家伙们。

    就在黑小子竭力为自己开脱的时候,广播里传出了开除尖鼻子男人的通告。

    黑小子一听开除的理由是勾结前任董事长、蛊惑人心、破坏秩序、制造重大事故等罪名,下意识的指了指广播,问郝俊:“广播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郝俊面无表情,“重点是依然和韩汛保持联系!我为的是杀一儆百!尤其是在当前公司没有完全稳定的时候!我刚刚强调了不到半个小时,你们就敢无视!以后还不更得阳奉阴违!”

    黑小子沮丧至极,“开除的话,裁员补偿什么的是不是拿不到?”

    “这还用问么?”

    黑小子深吸了一口气,“董事长,我无视了你特别强调的内容,是咎由自取,只能自认倒霉。但希望你不要把那么多的罪名堆在我头上,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那些罪名都变成事实,但我真的没想做奸细!所以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郝俊点了点头,“看你的态度还不错,我就给你减轻和调整一部分罪名,但必须达到能开除你的条件才行。而且,勾结前任董事长这一条是绝对不能去除的,我必须达到震慑他人的目的!”

    黑小子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黯然神伤。

    出外巡视的保安回来了,一脸懵逼的看着郝俊和没精打采的黑小子。

    郝俊告诉他黑小子因为勾结前任董事长被开除了,让他监督着黑小子把警卫室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马上就安排其他保安过来值班。

    那保安刚才已经听到了广播里的内容,一听说黑小子也勾结前任董事长,吓了一大跳!幸亏被董事长早早发现了,如果以后事情闹大了,把自己也连累了才叫倒霉呢!

    郝俊关闭了双向解波仪,一面出门走向阳奎刚,一边打电话通知俞从海怎么处理黑小子这边的事。

    阳奎刚跟着郝俊去了办公室,进门后先是猛夸了一阵豪华建筑,接着说以为这里坐办公室的就有几千人呢,怎么看着空空荡荡的?

    当他听说最红火的那几年总人数还不到四千人的时候,不由得更是慨叹前任老总真能作!也太奢侈了!

    当他听说郝俊把员工总数缩减到了两百多人时,再一次慨叹,这一任的老总更能作!太任性!

    郝俊问起了韩威国际商贸的处理情况,阳奎刚一一说明,最后特别说明了怕把对方逼急了想不开,没把事情做的太绝,但他们在京城是绝对不好混了。

    阳奎刚大老远的赶过来,主要是为了提数据耦合处理器的。因为涉及到回去自行改装的问题,还有两个技术人员跟车前来,并带了部分需要改装的手机、笔记本和摄像头,实物操作,印象会更深刻。

    郝俊打电话让成帅带着早就备好的一千套数据耦合处理器和相关工具过来。

    阳奎刚也打电话让两个技术人员带着东西上来。

    成帅改装了那么多,早已经驾轻就熟了,解说起来也是通俗易懂,还不到两个小时,两个技术人员就能熟练操作了。

    阳奎刚迫不及待地要赶回去向局长“请功”,郝俊就和他们一起在公司餐厅里吃了顿便饭……

    另一边的韩汛等人却一直没胃口,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越谈论郝俊越觉得诡异。

    房产大鳄迟先、墨岛江家的精英子弟江乐津、超级富豪卢逍不但联手把郝俊捧进了董事会,更是把大部分股权都转给了郝俊。

    联想到郝俊第一次来开会的那一天,三位副市长和和诸多记者简直就是来给郝俊站场子的!

    房芸忽然就投出了决定郝俊提案的关键赞成票,还把老厂长带进了公司,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谁都不服的老厂长竟然做了郝俊麾下的总经理!唯郝俊马首是瞻!

    再联想到所谓的戚火貌和韩壕诱骗高管们签字,直至十一个人锒铛入狱!

    他们都感到后背一丝丝的发凉!

    郝俊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三年前打个小官司都憋屈,今天却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莫非,他三年前是出来历练的红二代?是京城高官家里的太子爷?

    他们又联想到了京城牌照的警车去找郝俊,两杠三星的一级警督,郝俊一抬手就闭了嘴。

    如果他真是是红二代、真是京城高官家里的太子爷,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极有可能,韩威国际商贸的乱子也是他搞出来的,目的就是让韩汛、吕禾秾等人放弃股权筹措资金!太可怕了!郝俊的能量太恐怖了!算计太精准了!背后很可能有一个团队在运作!

    那还拿什么和他斗啊?

    三位手握实权的副市长为他保驾护航!

    房产大鳄、江家精英、超级富豪甘愿给他当陪衬!

    那么多记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么多人一下子就被逮去坐牢了!

    连京城都能插上一杠子!

    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等等等等呢!

    韩柱忽然提出了质疑:“如果郝俊真有这么大背景,来夺一个不景气的公司做什么?”

    吕禾秾略一思索,“只有一个可能,报当年之仇!你们想想看,戚火貌、戚水饴、韩壕都是直接当事人,其他八个高管都在当年做了伪证,再加上韩汛的纵容和看似包容式的发言,致使他在临威身败名裂,堪比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夹着尾巴仓皇离去!他心里面当然恨啊!”

    他说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听的人却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韩汛,似乎当年得罪了郝俊的,除了韩汛,都已经坐了牢!



    送走了阳奎刚他们,成帅去和房芸研究怎样安排生产去了。

    郝俊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开启了双向解波仪,链接了韩汛的手机,把他的手机设定为监听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觉得只要再攻一把火,就能彻底掐灭他们的小心思!免生后患!

    天色阴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狂风乍起,郝俊觉得没必要在这种恶劣天气出行,等一下再说吧。

    他担心阳奎刚归心似箭,这么恶劣的天气特别容易出交通事故,赶紧打电话问了一下,得知他们正在行进的路段只不过风动树梢而已。

    大自然真是奇妙啊,只不过间隔了十几公里,就像是处在两个世界。

    郝俊挂了电话后,翻看起手机上的日程安排。

    最近要办的事情太多,他怕疏忽了,就把必须办的事情都记在了手机上,翻看了一下,觉得可以和沐霜宜谈一下了。

    他给沐霜宜办公室的座机打了个电话,让沐霜宜来自己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沐霜宜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抬起手轻敲了几下门。

    郝俊从电脑前面抬起头来,“请进,把门关上吧。”

    沐霜宜走进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却站着没动,小心翼翼的看着郝俊。

    郝俊笑着指了指沙发,“我又不吃人,你连敲门都这么小心,和传闻不符啊,喏,坐下说话。”

    沐霜宜挤出了一丝很不自然的笑容,“谢谢董事长。”

    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却没敢坐实,只坐了半个屁股。

    郝俊诧异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似乎你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吧?”

    沐霜宜咬了咬嘴唇,“我妈……还有缪伯伯、傅伯伯,都说……都说……”

    郝俊笑道:“你妈和缪诚谦、傅多谋都说我坏话了,所以才把你吓着了?”

    沐霜宜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他们就是叫我别捣蛋、別耍公主脾气,说你不是韩汛、韩炽他们,绝不会惯我毛病。”

    郝俊哭笑不得,看样子三位副市长提醒她的肯定不只这点话,毕竟都亲眼见到过自己如何乔装山神爷,当然怕谁也不在乎的沐霜宜不小心得罪了自己啊!

    郝俊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来,喝杯温开水,舒缓一下,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沐霜宜连忙接了过去,一口气喝完了,长舒了一口气,心态果然是轻松多了,看着郝俊呲牙笑了笑,但笑容一闪而逝。

    郝俊心里说:看着平日里冷冰冰的没表情、没感情、不爱搭理人,实际上只是伪装出来的表象而已,是因为父母离异后娘俩不太融洽才越来越冷冰冰的沉默寡言了,其实她的内心没有那么坚强,甚至对于不会给她面子的强者存有难以抑制的畏惧。

    郝俊保持着笑容问她:“你现在有两个努力方向,一是完成学业,二是留在公司里。你多长时间可以答复我?”

    郝俊没有刻板的说给她两个选择,让她更觉得心里面轻松,毫不迟疑的回答:“我知道我妈希望我完成学业,但我不可能适应学校的氛围了,就让我继续留在公司吧。”

    “你真的决定了么?不用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其实,我妈现在也是这样想的,我一定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

    就算是沐霜宜不说出来,郝俊也想得到,沐荧有个亲人留在他身边,就等于和他多了一层联系,再次确定沐霜宜不想继续上学后,肯定会极力劝说沐霜宜留在他的公司里,就连缪诚谦、傅多谋也会加入劝说、鼓励、鞭策的队伍。

    但沐霜宜直接说出来,说明她是真的想留在这个公司,这是借助沐荧对郝俊的影响力,多一层留下来的保险。

    郝俊半开玩笑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给你调动一下工作,因为以后的客户服务部不需要冷若冰霜的经理了。听说你以前做过物资管理部的辅料科的副经理,我就把你调到物资管理部,希望你能抓紧时间熟练整个部门的运作,什么时候能得到物资管理部部长的认可,什么时候就让你接任。”

    沐霜宜认真地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了最后,神色一变,“董事长,你是说,让我接任?接任物资管理部的部长?”

    “你没有听错。我已经做过了解,你对于物资管理很有一套,而且过目不忘,经常盘点的那些辅料就不说了,半年没动过的陈旧辅料,你还能记得放在哪个库哪个位置,所以把你安排过去算是发挥你的特长了。”

    沐霜宜有些尴尬,“董事长,我说实话吧,那时候只想让自己摆脱各种矛盾,所以闷着头埋在辅料里,什么都不想,才能记得那么清楚。真要我用心记的话,只怕会让你失望的。”

    郝俊也有些尴尬,原来还有这么个特殊因素!

    但事情早就安排好了,迟先派来接任物资管理部部长的是自己的心腹,说好了只是借用的,一旦把这里整顿出了模样来,或者说培养出了接班的,人家就得回去忙活。

    郝俊暗自琢磨着,要不然,就长期借用?迟先肯定不会有意见,只是不知道那位部长怎么想?

    不过话说回来,谁也不是天生的管理者,沐霜宜在物资管理部做过一年多,总比从没接触过的容易进入状况。

    郝俊就对沐霜宜说:“那就暂定半个月的时间吧,如果你不能胜任,我再重新选人。”

    沐霜宜的眼珠子瞪大了,“为什么一定要重新选人?刚才还说让我接任……难道,物资管理部的部长不肯在这里长期工作?”

    “物资管理部将是我们公司的重点单位,我必须做到人员绝对可靠、管理井井有条才行,手头却没有合适的人,只能临时借用一位行家里手,主要是为了整顿好物资管理部,并协助迟先修建好保险库,所以就直接借用了迟先的人。因为是借用的,就不会长期在这里,但接任者也必须是可靠的。就目前来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保险库?修建保险库?”

    “没错,以后会有很多的重要物资进入公司,没有铜墙铁壁般的保险库可不行,没有可靠的直接管理者也不行。保险库的密码,将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我,成帅。”

    沐霜宜紧咬着嘴唇,许久才开了口:“董事长,你的这份信任,也等于是在加强和我妈之间的联系是吗?就像是我妈让我留在公司里的用意是一样的,我算不算你们双方之间的棋子?”

    郝俊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接,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事实的确和沐霜宜说的差不多,但郝俊却有更深一层的含义,是为了让沐荧间接地被震撼到,从而可以使公司得到更多的、更有力的政府方面的支持。

    这将是双赢的局面,对郝俊、对公司有好处,对沐荧、对市政府也有好处。

    只不过,这层窗户纸不应该被捅破,现在却被沐霜宜捅破了,这就尴尬了。

    郝俊没想好怎么回答,索性就反问道:“你以前也这样问问题么?”

    沐霜宜捋了一把飘在额前的秀发,“不,不是经常。我妈说,你能看透人的内心在想什么,所以不要当着你的面动什么小心思,有问题就直接问出来。要不然,小心思被看穿了更麻烦。”

    郝俊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以为她口无遮拦呢,那样的话可真得重新考虑物资管理部的部长人选了,免得她嘴一快泄露了什么秘密。

    郝俊不紧不慢地说道:“加强联系的想法是有的,但我让你做这个部长,主要有两方面的考虑。其一,都传闻你不好打交道,找你打听消息的就会少得多,不小心泄密的可能性也就小得多。其二,沐副市长故意在我面前展示舐犊情深,对你是满满的关爱之情,我不照顾你一下,似乎说不过去。我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你提拔起来,是考虑到被人怀疑有沐副市长的面子在,难免会有人风言风语,对她的影响不好。所以,当你对物资管理部的工作可以胜任的时候,我会让总经理俞从海提名,当众进行考核,堵住所有人的口。”

    沐霜宜的神情略显紧张,“董事长,半个月就考核,时间有点紧吧?”

    “你有类似的经验,所缺的是行家里手的指导。而我们现任的这位部长,绝对会倾囊相授,只要你肯认真学,他说过,半个月足够了。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技术活,你很快就能掌握技巧,需要的只是熟练而已。”

    沐霜宜站了起来,握紧了小拳头,“既然有尽心尽力不藏私的师傅,我一定不会让董事长失望的!”

    郝俊点点头,“只要让你自己满意了,我就肯定不会失望!你回去后先不要和别人说,收拾东西也不要太张扬。明天上班后,俞总会去你们售后服务部宣布调令,你就收拾收拾去物资管理部。等于是平调,先担任辅料科的经理,做戏就要做全套,你懂的。你先回去吧。”

    沐霜宜正要离开,郝俊又叫住了她,“差点儿忘了,你只列席了一次股东会,可能没听说高管没有以前那么高的薪水了,三年来的效益持续下滑,高官的高年薪却维持不变,那简直就是韩汛给韩家的嫡系发福利!现在总经理的年薪降为五十万,财务部的部长年薪降为四十万,其他部长的年薪降为三十万,像你这样的部门经理年薪依然维持在十五万。然后,有绩效工资,如果做得好的话,说不定比原先的韩家福利都高。先和你说一声,是免得回去和你妈汇报说年薪要涨到五十万了,到时候再失望的味道可不太好。”

    沐霜宜哪儿能失望呢,升了官就是年薪三十万!翻了番好吧!

    沐霜宜出去后,郝俊暗自摇头,其实他真的不想给那些高管太高的年薪。

    以后公司的主要方向肯定是黑科技,他一个人弄来的技术就足以撑起整个公司,不论是原材料的供应商,还是下游销售商,都得挤破了门槛!

    他唯一需要操心的不过是生产环节,但外包找代工也费不了多少事,真心不像其他企业那样靠着有能力的高管带动企业。

    他当初拿下这家公司,报仇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产品有个正经出处。

    现在之所以年薪没一落到底,首先是因为刚担任董事长就一下子砍得太大不合适。其次是考虑到面子问题,如果高管的工资太低,说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反正他也不差钱,那就花点钱买个面子呗。

    至于那位财务部的部长为什么比其他部长的年薪高了十万,是因为人家在卢逍那里就是这个价钱。

    郝俊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这活儿必须得知根知底的才能干,那就只能先照着人家原来的年薪开了,反正哪个单位的财务负责人都是一个特殊的职位,多拿点钱,别人也不好太过攀比。

    当初郝俊之所以决定让卢逍而不是江乐津或者迟先派一个财务骨干过来,也是考虑到找不着合适人选的话就一直用下去,这位财务骨干不可能不和卢逍说点什么,让交游广阔的卢逍得知自己进账如流水,会更加佩服自己的!以后应个急借个钱啥的,估计三亿五亿的都不成问题。

    当然,有真正的自己人掌管财务更好,这不是没有嘛!

    高管里面和郝俊的关系特别亲密的只有成帅,但郝俊已经送给了他百分之一的股权,正常价值一百七十万,股息不多,分红却绝对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至少翻个番!就等于变相地提升了他的薪资待遇。

    在股东会议时助了郝俊一臂之力的房芸也是高管,但她也是持有股权的,虽然只有百分之零点五五,但股利加上年薪的话,不会低于五十万!也就是说,不低于原来的年薪了。

    郝俊翻了翻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给布近贤打去了电话。

    布近贤正翘首以盼呢,连忙和郝俊确定了三天后见面,制作新影片的特效。

    俞从海来见郝俊,商议市场销售部部长的人选。

    市场销售部的部长原本被韩炽赢得了,因为撤出了本公司,部长空缺,好多人眼馋呢。

    郝俊原本是让俞从海自己决定的,但俞从海觉得第一次决定高管人选,不通过郝俊不太好,就拟定了三个候选人,让郝俊圈定。

    郝俊问了问他三个候选人各自的优缺点,果然是难分伯仲。

    郝俊联想到了半个月后对沐霜宜公开考核的事情,眼睛一亮,做戏就要做全套,索性这一次也来个公开考核,就当做为沐霜宜铺个路。

    他一提出公开考核,俞从海立刻表示赞同,至少自己不存在偏向任何一方的问题了。

    郝俊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三点,窗外依然狂风呼啸,让他没有外出办事的心情。

    反正现在公司还没正式忙碌起来,索性今天下午就考核了吧,时间定在三点半,地点在小剧场,想去观看的员工以部门为单位组织入内,要保持良好的秩序。

    俞从海有些为难,没有现成的考试题啊!

    郝俊微微一笑,要体现公平、公正、公开,还准备什么考试题啊!



    半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三点半的时候,小剧场里已经坐了近两百人,必须在岗的员工也都要通过广播收听实况。

    大家都很兴奋,现场考核出高管是新鲜事,没有准备考试题更是新鲜事,而且还是任何员工都可以参与,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小剧场的舞台右侧是一个大屏幕,正常演出时可以配字幕,没正式开演的时候播放个视频什么的,此刻正显示着度娘的搜索页面。

    台上摆了六张桌子,左边三张桌子的后面,分别坐着市场销售部部长的竞争者甲、乙、丙。右边三张桌子的后面坐着董事长郝俊、总经理俞从海和生产部部长房芸客串的主持人,此刻大屏幕上显示的就是房芸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的页面。

    房芸宣布了第一轮考核的规则,三位竞争者依次从网上选题,其他两位抢答。每一位竞争者可以出三个问题,每题答对了可以得十分,也就是说一共可以产生九十分,平均每位竞争者可以夺得三十分,最多可以夺得六十分。

    但如果答错了,每题就要倒扣十分。

    房芸的话还没落地,下面就窃窃私语起来,还都带着一丝小兴奋。

    其它单位竞争上岗的互相出题也听说过,但临时从网上搜问题和答案,还真是少见。

    房芸说谁选题,谁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的页面就会即时投放到大屏幕上,台下的员工都看得到。

    台上的三位竞争者不但看不到大屏幕,而且他们都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台下的所有人,以免答题时台下有人用表情和动作进行提示。但他们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看得到,谁也搞不了鬼。

    真的可以体现出公平、公正、公开!

    当然,选题的范围是要有所界定的,以免出现偏题怪题,而且要和竞争的岗位联系上。

    事关高管职位,那可是三十万的年薪啊!

    所以,他们选择题目时很是谨慎……

    四点二十分,第一轮的考核成绩出来了,竞争者甲答对了三个问题,获得了三十分。

    竞争者乙答对了四个问题,获得了四十分。

    竞争者丙只答对了两个问题,获得了二十分。

    让郝俊欣慰的是,俞从海没有推荐错人,每个问题都有人抢答,而且没有答错的,成绩相差也不是大的离谱,说明才能也相差没那么大,说不定各有侧重,下一轮丙或许还会反超呢。

    房芸宣布了第二轮考核的规则,由包括她在内的十一位部长各出一个问题,题目公示在大屏幕上,由所有员工选出九个问题。当然,不是说出题目,只是按照排列问题的序号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举手表决,选出九个举手最多的问题。

    这一轮依然采用抢答的方式,还是每个问题十分,一共可以产生九十分。也就是说,每位竞争者都有可能抢到九十分!

    因为不必从网上搜题那么繁琐了,这一轮进行的就快了一些,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竞争者甲答对了四个问题,获得了四十分。

    竞争者乙答对了三个问题,获得了三十分。

    竞争者丙还是只答对了两个问题,获得了二十分。

    第二轮没有出现丙反超其他两位竞争者的惊喜,结合第一轮的成绩,竞争者甲共答对了七题,获得了七十分。竞争者乙也答对了七题,获得了七十分。竞争者丙却只答对了四题,只获得了四十分。

    三个竞争者势均力敌,三十分的差距可没那么好反超的,看来新部长要在甲、乙之间产生了。

    房芸宣布了第三轮考核的规则,由市场销售部之外的员工们出题,然后把所有的问题交给市场销售部的员工们,由他们选定十八个问题,再由市场销售部的三位科长选定最终的九个问题。依然采用抢答的方式,还是每个问题十分,一共可以产生九十分,也就是说,一位竞争者最多可以抢到九十分!

    大家都以为要进入淘汰赛了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分可以抢,似乎丙还有反超的希望啊!

    人们都兴奋起来,兴奋的当然不是丙还有反超的希望,而是人人可以出题!以后可以自豪的说,我们公司选高管的时候,是我出的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总的秘书呢!

    最兴奋的是市场销售部的,他们没想到考核到了这一步,是他们来决定谁来做部长!

    总经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从每一排座椅的两边分发笔和题板,在座的每个人只写一个自己知道固定答案的题目和自己的工号,写完了就赶紧往里面传。

    等到两边的题板汇聚到了一起时,就合并起来传给总经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转交给已经集中在一边的市场销售部的员工们。

    事关今后的领导和工作方向,题目当然不会那么随便,他们先划掉和市场销售部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像什么媳妇和老妈掉水里先救谁的问题,有意思么?先救哪个都和市场销售扯不上。这出题的也太不上心了,这么老掉牙的和竞争岗位联系不上的问题,竟然用来考核新部长!

    然后就是去掉可能无人抢答的也没有多大价值的问题,难为日后的顶头上司?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再然后就是去掉不太好确定答案的问题,像什么加班时怎样兼顾家庭?这样的问题范围太宽,如果根据市场销售部的实际情况来回答,只怕出题人并不满意,也就是说和他心中的固定答案不相符,然后就是扯来扯去的瞎争论,实在是没意思,还是去掉的好。

    有可能触动敏感神经的问题也得去掉。

    他们选定了十八个问题后,市场销售部的三位科长做最终的选择。

    三位科长能成为部门的中层骨干,专业经验当然丰富得多,所要考虑的问题当然专业性更强,商议了十分钟,才选定了其中的九个问题。

    这一轮可就有意思了,丙有些心急,没完全考虑好就抢答了三次,却都没有答到好处,也就不能算对。原本就只有四十分,被倒扣到了十分。

    甲和乙都积累了七十分,却被丙的行为“调动”起了气势,其实是被丙的情绪感染了,竟然也是没考虑好就忙着抢答。

    最终的结果是甲对两题错两题,最终还是七十分。

    乙对一题错一题,也还是七十分。

    这并不是他们的专业性不强,而是紧张导致的,如果考核不限时,他们也一定能完美解答。

    但丙的表现确实不咋地,以后做了部长也难免心浮气躁,而且接下来的环节有可能孤注一掷,可能破坏良好的竞争气氛。

    既然说好了要体现公平、公正、公开,提前也没有说明这一轮是淘汰赛,郝俊和俞从海不好让房芸直接宣布淘汰丙,也不好进行劝退,丙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正准备在下一轮全力一搏呢!



郝俊和俞从海紧急磋商后,决定把最后的拉票环节作为一项考核内容提前进行。

    于是,俞从海亲自宣布,三位竞争者都在本公司工作四年以上了,接下来就让他们先考虑十分钟,之后把四年来的工作任务完成情况、职责履行程度、与同事相处的情况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做个简述,然后讲明自己最大的优点和长处,一起

    吕禾秾苦笑着说:“不论郝俊是不是真能顺着手机信号杀过来,咱们也已经完败了!所以,不要想东想西了,学一下阿Q吧,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打败他。”

    韩柱接口说:“现在看来,从郝俊参加股东会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掌控了全局,时至今日,咱们没有任何反攻的机会了,他的手段远超咱们的想象。临威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本来就不是咱们韩家的,彻底放弃吧,你正值壮年,还是帮着父母把韩威国际商贸重振雄风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韩汛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此刻的郝俊,也是有些为难,他拿着壁纸刀对着鞋比划了半天,就是下不去手。

    双向解波仪的功能非常强大,不仅计算出了韩汛手机所在的距离和方位,连海拔高度和对地距离都计算了出来。

    郝俊推测韩汛位于二十五楼左右,为了给韩汛等人造成震撼的场面,最好的方案当然就是不走寻常路,从楼体外面接近。也就是说,他需要激发壁虎体质。

    但那么高的楼层,靠着两只手过于吃力,为了保障速度和安全,必须手脚齐用。

    他在火场救援时,是直接把鞋脱掉的。但像赤脚大仙似的出现在韩汛等人面前,肯定震慑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他在鲲羽山假冒山神爷时,是从张法异那里拿了一双唐宋款式的官靴,用壁纸刀割掉了鞋底,然后从鞋帮上穿两根绳兜在足弓处,看上去官靴依然像是正常穿着一样,不影响脚掌的吸附攀援功能。

    但高新区这边卖副食和日用品的不少,卖的鞋子只有拖鞋,如果郝俊把脚上穿的这双鞋子割了,去市区买鞋的时候都要穿着拖鞋了,因为不可能时时刻刻激发着壁虎体质。不激发壁虎体质的时候,脚掌接触到地面上就会感到又脏又冷。

    郝俊正纠结着,脑海中传来了吕禾秾、韩柱他们纷纷告辞的消息……

    韩汛叫韩炽拨打一下自己的手机,虽然手机已经变成了残废,但依然响起了铃声。

    韩汛弯腰拿起了手机,试了一下还能和韩炽通话,却因为碎屏而无法挂断,就让韩炽那边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至少不会遗漏来电。

    父子二人下楼的时候,韩炽问他是不是先去市区买个手机?

    韩汛告诉他立刻开车去码头,沿路随便买些吃的,去四里岛住几天。

    韩炽有些诧异。

    四里岛是一个无人小岛,顾名思义,距离海岸差不多四里地,韩家曾经想投资开发成旅游区,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没有成型,现在只有一些烂尾建筑和十几间可供居住的房屋,以及两个看房子的。

    因为四里岛的开发经营权依然在韩家手里,韩家又不想继续开发了,暂时只能把四里岛作为自己家人度假小憩的地方,日常用品倒是备了不少,但吃的没那么富裕。

    韩汛没有和儿子多做解释,只是说郝俊的顺着手机信号杀过来那句话,让他很是不安,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先避几天再说吧。

    韩炽觉得他有点神经过敏了,韩汛认为小心无大错。

    韩炽拗不过韩汛,近来也没有正经事情做,那就一起去四里岛算了。

    郝俊却有些着急了,他不仅不知道四里岛在哪里,而且就算是知道了,恐怕要过去折腾韩汛也不那么容易了。但不折腾韩汛的话,只怕他贼心不死,还会想什么幺蛾子,整天防着他可就太累人了。

    郝俊立刻打电话给俞从海,问一下四里岛和码头的情况,心中便有了计划。

    公司里还有三辆车,但郝俊不想暴露行踪,因为这些车韩汛父子可能有印象。

    高新区的常住居民不多,也就很少见到出租车转来转去的,郝俊很快就锁定了一辆黑出租,谈好价格后直奔高新区唯一的码头。

    现在这个季节,天色一黑就没有闲人在码头上转悠了,只有值班室和重要区域亮着灯光。

    郝俊等黑出租离开后,观察好了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和角度,辨认出了俞从海描述的韩家游艇的特征,便悄无声息的跳进了围栏内,灵巧的躲避着监控摄像头,迅速接近那艘游艇。

    他确定周围没人,弹身跳上了游艇。

    这是一艘小型游艇,只有五个舱室,是韩家人往来四里岛的交通工具,也是保障四里岛值班人员的补给船。

    舱室的门当然都锁着,郝俊转了一圈,觉得没有合适的地方藏身,就只能打某一个舱室的主意了。

    他考虑了一下,只有两千米的航程,韩汛父子不可能躺到休息室里,那就把休息室作为藏身之处好了。

    他开启了青铜臂,为了尽量不出太大的声音,缓慢用力,破坏了门锁。

    他推门进了休息室,先开了一会儿舱门换换气,把门关上后,为了预防万一,就用肘尖挤压,使舱门和门框咬合在一起。

    刚刚做完了这一切,车灯就照了过来,韩汛父子来了。

    值班人员把跳板搭在了游艇上,韩炽提着两大包东西上了游艇,之后又回去提了两大包过来。韩汛把车开走停好,然后也上了游艇。

    韩炽进了驾驶室,确认驾驶室里一切正常,值班人员就把跳板收到了码头上。

    两个人把四大包东西提进了餐厅,韩炽就正式起航了。

    只有两千米的航程,不必急着赶路,而且夜色不明,航速较慢。

    韩汛闲来无事,扶着栏杆转了一圈,并下意识地推了推其它三个舱室的门。

    他正好推到休息室的门时,灯塔上的探照灯扫了过来,他觉得有点儿不对劲,门边好像有缝隙!

    他用手使劲推了推,却没有把门推开,心中浮起了一丝不详的感觉!

    所有舱室的门框上都有一层橡胶圈,一是为了避免关门时的金属撞击声太大,二是风浪较大时关上舱门不会透风、进水。

    所以,舱室的门都有一种严丝合缝的感觉。

    现在却有了缝隙,就像没有关严一样,但是推了推依然像是舱门紧锁,这就不太正常了!



    韩汛缓缓后退,一直退出了两三米,才急忙走进了驾驶室,和韩炽说了一下舱门不正常的情况。

    韩炽立刻熄了火,打开工具箱,扯开一个帆布袋,拿出了两个强光电击器,和韩汛一人拿了一个,一起去查看。

    出于谨慎,他没有先尝试用钥匙开门,而是让韩汛摆好了应对有人突然冲出来的姿势,他自己小心翼翼的靠近小窗户,猛地打开手电!

    休息室只有两个上下铺和中间的小桌子,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他只是一眼看过去,就放下大半心来。

    为了谨慎起见,他使劲把脸贴在小窗户上往里面瞄,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情形。

    他转回头来对着韩汛耸了一下肩。

    韩汛将信将疑的亲自观察了一下。

    床铺整整齐齐的,没有躺过、被踩过、被翻动过的痕迹,整个休息室的可视范围内没有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把脸贴在小窗户上,向上、向下都可以看到贴近舱门十几公分的地板,绝对没有可疑之处,没有人能在十几公分的视线死角内藏得住。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异常。

    韩汛让韩炽拿钥匙开一下门。

    然而,锁早就被郝俊破坏了,钥匙当然不管用。

    他们尝试了两三分钟后,再使劲拉门也依然拉不开,就只能用手电来回照射了里面一会儿,然后下结论就是锁坏了。毕竟,休息室不同于驾驶室,这么短的航程很少用得到,已经半年多没有开过门了。

    然后,父子两个又检查了其它两个舱室,确认没有异状,就更不怀疑休息室有什么问题了。

    韩炽继续驾驶着游艇赶往四里岛。

    四里岛上的值班人员早就在码头上等着了,游艇慢慢地靠近码头,值班人员接过韩汛抛过去的缆绳,把游艇拖过去系牢了,搭上了跳板。

    韩炽自己提起了两大包东西,韩汛示意值班人员把另外两大包东西拿下去,那是给两个值班人员准备的食品。

    郝俊一直等到他们的声音远的听不见了,才从救生衣柜里爬了出来,沿着墙壁到了地板上,伸展了一下肢体,随后就蜷缩成了一团,太冷了!

    他赶紧拉开小桌的抽屉,拿出自己的外套穿上,这里面的温度太低了!

    套上外套后暖和了一会儿,他又拉开小桌下面的小柜子,把塞得满满当当的救生衣拿了出来,继续缘墙而上,按原样放回了救生衣柜。关上柜门,原路退回,没有在床铺上留下一点儿痕迹。

    刚才如果不是及时反应过来,猜测到韩汛会再次回来,他说不定真就暴露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没办法,救生衣柜虽然比桌子下面的小柜子体积大了些,但穿着外套关不上门,他只好把外套脱了下来,现在的温度真能把人冰感冒了。

    郝俊把小柜门也关上了,再次开启了青铜臂,把舱门顶开了。

    出了门后,他关上门再度用力,使舱门和门框从外面咬合在一起。

    他看向了三四百米外的灯光璀璨的地方,开启双向解波仪确认了一下,韩汛就在那里……

    此刻,韩汛正忙着在各个房间上香。

    之前开发四里岛旅游区的诸多不顺,他把妖邪作祟也列入了原因之一,还找了各类宣称能做法的人物来做法事,于是,就有了现在让人啼笑皆非的神组合。

    一号房里是道士做过道场的,里面供奉了一座太上老君像。

    三号房是尼姑做过法的,供奉着观世音菩萨。

    五号房是和尚念过经的,供奉着如来佛祖。

    七号房供奉着从关帝庙请来的开过光的关公像。

    二、四、六号房是双人客房,韩家人来度假的时候,三对小两口分别住在里面,真不知道他们啪啪啪的时候,隔壁的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怎么想?

    八号房是值班人员专用,住在中间,方便照顾各处。

    十号房、十二号房都是豪华大间,一间睡男的,一间睡女的。

    十四号房是仓库。

    九号房、十一号房分别供奉着玉皇大帝和耶稣,话说两位大人物住的这么近是不是有违和感?

    最奇葩的是十三号房,竟然供奉着齐天大圣孙悟空!

    十五号房可能最靠谱,供奉着海龙王,毕竟这里是人家海龙王的势力范围。

    韩汛供奉归供奉,实际上都是不求甚解,全部都是一尊铜香炉,插上三炷香,祷告几声,就算是得到了心理安慰。

    也不知道他是糊弄自己还是糊弄神。

    除此之外,还有三间地下室,西边的那间是酒窖和低温储藏室,东边的那间是柴油发电机,中间供奉着阎王爷。

    阎王爷的安排很合理,如果真有阎王爷,那就真是住在地下的!

    只不过,柴油发电机的噪音,会不会把他老人家惹怒呢?

    韩汛正带着很不情愿的韩炽一起在阎王爷面前上香,突然!上面传来了一声闷响!

    韩汛猝不及防,手一抖,打火机触到了香头上,啪的一下,其中一支香断下了五厘米!

    他有些懊恼,不满地斜了门口一眼,“那俩家伙在干嘛?竟然这么大声音!”

    韩炽没有回答,也回答不了,而且韩汛也不是为了听他回答的,只是自言自语发泄不满而已。

    韩炽另外拿了一支香,递给韩汛,虽然他一直觉得烧香就是瞎糊弄,但两长一短也不太好。

    韩汛把那支断了的香丢掉了,接过了韩炽手里的香,刚要点上,上面又传来了一声闷响!比刚才的声音还大!

    他的手身不由己的又是一抖,啪的一下,韩炽刚递过来的那支香又被打火机触断了五厘米!

    韩汛心头懊恼,这特么有病吧!

    韩炽赶紧又递给他一支,“老爸,先别管了,点上就上去,这里阴冷阴冷的。要不然,我先把门关上?声音可能就被隔在门外了。”

    韩汛一言不发地沉着脸接过了香,这一次倒是挺顺利,一下子就点上了,但往香炉里面插的时候,上面又传来了一声闷响!比刚才的声音大了许多!

    他刚才担心点香时再受到惊吓,所以很是小心,但没想到点香很顺利,插香的时候却被吓了一大跳!

    于是,右手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抖!得!一下子断了两根!

    这下韩汛可火大了,把断香恶狠狠地插进了香炉里,也不祷告了,怒气冲冲的就往门外走,韩炽随后跟上。



    韩汛真的有点火大了,站稳了身体之后,指着韩炽吼道:“给他们打电话!问问在搞什么鬼!差一点儿让老子倒栽葱骨碌下去!”

    韩炽也有些愤懑,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然而,一直等到语音机器人开始说对不起了,值班人员也没有接听。

    拨打另外一个人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

    拨打值班室的座机,也没有人接听。

    两个人不由得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香气缭绕的阎王爷,似乎有点儿诡异啊!怎么可能都无人接听呢?

    爷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韩汛定了定神,压着嗓子问韩炽:“那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应该是在房子里吧?好像有回音。”

    韩炽也不敢确定,“空房子太多,空置的物件也太多,回音的方位就杂乱了,在这地底下就更不好分辨了,除非紧接着来上一声。”

    “先上去再说吧,要不然再来一声也分不清楚,你说呢?”

    韩炽犹豫着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躲在这里不是办法,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人会更加恐惧的。

    地下室的出入口在值班室里,但刚才拨打值班室的座机也没有人接听,所以他们不得不尽量寻找些防护工具,但只能找到应急用的手电和瓶装的葡萄酒,无奈之下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韩炽年轻力壮的,当然要走在前面,左手拿着手电,拇指按在开关上,做出时刻打开开关的预备动作。右手握着一瓶干红。

    韩汛一只手握了一瓶干红,和韩炽保持着四五米的机动距离。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沿着长长的过道往值班室里走,过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仅仅只是维持在能看清道路的程度而已,这也算是省电的长明设计,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在值班室里按下高亮度照明开关。

    两个人快走到值班室的时候,他们多少缓和了一点儿紧张的气氛,因为都看到门缝下面透进来一些光亮,至少外面没有笼罩在黑暗之中,要不然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想想也瘆得慌。

    他们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这才把门一点一点的拉开。

    韩炽把头慢慢伸了出去,似乎没什么危险,便缓缓挪移着脚步,进了值班室。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放下了干红,先去两间小卧室看了看,然后又检查了厨房和卫生间。

    值班室对外的门是关着的,韩炽悄悄凑到了门后,把耳朵紧贴上去听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贴到门缝上看了一会儿,确定视线范围内一切正常。

    他大着胆子把头探了出去,停留了片刻后,把头缩了回来,轻轻把门关上了,并随手反锁了。

    然后他又走到值班室对着走廊的门后边,把耳朵紧贴上去听了一会儿,重复着刚才观察外面的动作,之后也把头缩了回来,轻轻把门关上了,并随手反锁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已经站在了房间中央的韩汛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也没看到那两个家伙。”

    韩汛指了指墙上的监控显示屏,“二十七路监控,只有十二路还在工作,你怎么看?”

    韩炽打量了一下,“看样子还真不是那两个家伙胆大包天的逗闷子!损坏的十五路都是满屏的雪花,不可能这么巧都犯同样的故障,很可能那十五个监控摄像头都被破坏了。如果回放监控记录的话,有可能发现搞破坏的是人是鬼!”

    韩汛点点头,“我觉得事态真的有些严重了。你的视力比我好,马上开始回放监控记录找线索,我翻找一下可以利用的武器,动作一定要快,说不定那两个值班人员已经出什么意外了,你要做好随时报警的准备。只要确认咱们可能有危险,就立刻报警。”

    韩炽立刻坐到了电脑前面,左手捏着手机,右手操作键盘和鼠标,一边回忆着各个监控摄像头的具体位置,一边调取相应监控通道的视频记录快退搜索。

    韩汛的印象中,给值班人员配备过强光电击器和弓弩等武器。

    但他把可以打开的柜子、抽屉都翻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他走进两个小卧室翻找了一圈,却也是白费功夫,什么武器都没有找到。

    无奈之下,他只能从值班室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两把长把的螺丝刀,希望这个可以在关键时刻当武器用。

    他有些后悔,下游艇之前把那两个强光电击器都放了回去,谁想得到会出现这种事情啊!

    他凑到了韩炽身后,“怎么样?都发现什么了?”

    韩炽摇了摇头,“太奇怪了,摄像头确实都是被破坏的,但好像都是从上方砸坏的!但被砸坏之前什么都没拍到!特别是那些室内的摄像头,都距离天花板不过三十公分,怎么可能从上方破坏?难道,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神秘生物会爬天花板?”

    韩汛沉默了一小会儿,“有那两个家伙的行踪吗?”

    “没有最终的影像,一个像是正常巡视外面的时候,在大餐厅附近消失的。另一个,似乎没有出过值班室,怎么会凭空消失呢?真特么诡异!”

    就在这时,又一个显示屏的图像变成了雪花!

    韩炽扫了一眼,“玉皇大帝不见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玉皇大帝被供奉在九号房!他们所在的值班室是八号房!九号房就是八号房东边那间!

    一声闷响从九号房传来!震得他们猛地一机灵!

    他们几乎同时缩到了桌子底下!搞什么嘛!让他们忐忑不安的不知是人是鬼的神秘生物就在隔壁!

    沉寂了大约五分钟,又一个显示屏的图像变成了雪花,耶稣也看不见了!

    父子二人对看了一眼,十一号房!神秘生物去了十一号房!

    他们刚才的眼睛一直盯着显示屏,外面的监控摄像头还能拍到十一号房的门窗,但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早就被破坏了,既然神秘生物去了十一号房,说明是从走廊过去的!

    在这里面待着也不见得安全,韩汛指了指外面,韩炽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各自握了一把长把螺丝刀,韩炽左手拿着手机,韩汛左手拿着手电,以最轻的动作打开了通往外面的门,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对面的小树林里,借着林木的掩护,看向了十一号房,但没看到任何可疑景象。

    他们又看向了九号房,玉皇大帝的塑像依然安在,也看不出屋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他们不觉有些奇怪,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什么东西被砸了呢。

    之前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韩炽的眼神好,他注意到香炉没有了,供奉在玉皇大帝面前的香炉没有了!

    然后发现摄像头瘪掉了,其它一切安好。

    韩汛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韩炽却没那么多的心思,管它怎么回事呢,赶紧去码头,逃离此地再说!等离开了这个让人惊魂不定的四里岛,就赶紧报警。

    韩汛觉得报警至少得有说得过去的原因吧?现在怎么报?说是听到了诡异声响?说是香炉不见了?说是值班人员消失了大约二十分钟?哪一条够得上出警标准?

    韩炽哑口无言,好像真的没有必须出警的理由!

    两个人紧急协商了一下,决定先看看其他亮着灯的房间有什么异样。

    亮着灯的房间,除了值班室,就是那些供奉着各路神明的房间,非但亮着灯,连窗帘都没拉。这就是韩汛所谓的镇伏妖邪鬼祟,一片灯光璀璨,一排神明耀目,什么妖邪鬼祟敢靠前?

    他们推断之前的一声声闷响,应该是自西向东,也就是说,从一号房间向九号、十一号过渡的。

    所以,他们悄然穿行在小树林、花坛之间,沿着七号、五号、三号、一号的顺序看了过去,发现了两个相同点,香炉都不见了!摄像头全瘪掉了!

    但室内一切安好。

    他们忽然就觉得没那么可怕了,莫非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神秘生物,只对香炉感兴趣?但那一声声的闷响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神秘生物不是对香炉感兴趣,而是对香炉恨之入骨,所以才把香炉砸碎了?但碎香炉在哪里呢?地板砖也完好无损啊!

    他们低声商讨着,忽然又听到一声闷响!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东边,声音是从东边传过来的,刚才第十一号房间的摄像头被毁掉了,从理论上说,应该是第十一号房发生点什么了!

    因为他们觉得没那么可怕了,索性快步从原路返回,靠近十一号房。

    他们藏身在小树林里,韩炽仔细看过去,发现十一号房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状况,只是香炉也没了,摄像头也瘪掉了。

    韩炽大着胆子慢慢凑近了看,意外地发现香炉还在,却被砸进了厚实的木头香案里!

    他朝着韩汛挥了挥手,示意韩汛过去。

    韩汛过去之后,按照韩炽所说的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香案上有翘起的木条,木条的底段是没入其中的铜香炉!

    韩汛的脸色沉了下来,受了这一通惊吓,却只是因为一个个的铜香炉被砸进了香案里!

    韩炽的眉毛一挑,“老爸,难道真的是那两个家伙干的?”

    韩汛冷哼一声,“一定是咱们韩家失势的消息被传到这儿了,他们早就不想在这儿干了,是想趁着咱们在这儿过夜的时候装神弄鬼,如果达不到大幅度涨工资的目的,就趁机提出受不了诡异的气氛而辞职。咱们韩家大不如前了,也不好整治他们了,他们太会抓时机了。”

    “可他们是怎么破坏摄像头的?寻常手段不可能不被拍下个一星半点儿。”

    “你别忘了,他们在这儿干了多长时间了?找个监控死角不是很轻松?”

    “那他们为什么不接电话?”

    “增加恐怖气氛呗。这样,你再打一遍他们的手机,或许,你能听到铃声响起。”

    韩汛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十三号房。

    韩炽会意地拨打了其中一位值班人员的手机,果不其然,从东边传来了手机铃声!

    十三号房的窗外,很快就出现了两个灯光下的人影!

    韩汛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规律也太好找了吧?九号折腾过了上十一号,十一号折腾完了就上十三号。

    他正要走过去,依然存疑的韩炽退后三大步,远远地看向十三号房,果然是那两个值班人员趴在窗户玻璃上往外看。

    韩炽冲着韩汛一点头,先走向了十三号房。韩汛也直走过去。

    到了窗户前面的不远处,韩炽恼怒地指着两个值班人员斥责起来。

    然而,那两位一直保持着趴在窗户玻璃上的动作不变,就像韩炽根本不存在似的。

    韩炽有些诧异,走近了一看,眉头紧皱!

    那两位竟然都闭着眼睛!

    闭着眼睛趴上来干吗?

    韩汛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刚一凑近西边的那位,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倒了!

    只见那位身子一歪就侧倒在地上。

    韩汛和韩炽都被吓了一大跳!

    突然,从窗子上方垂下了一条黑影!

    两个人一惊!

    下意识的都后退了一大步,抬头看去,异口同声的瞪大了眼睛喊道:“郝俊!”

    虽然户外的灯光没有室内那么明亮,但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倒挂着的脸!

    韩汛和韩炽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都是郝俊在捣鬼!

    韩炽指着倒地的值班人员喝问道:“郝俊!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郝俊不屑地翘了翘嘴角,跳在了地面上,转身朝着齐天大圣的瓷像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韩汛和韩炽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到了木像前的铜香炉上,只见袅袅佛香环绕着齐天大圣,郝俊不会是想把那个铜香炉也砸到香案里吧?

    两个人想拉开门,怎奈这个房间朝向户外的门是锁着的。

    不但这个房间,除了值班室,只有走廊西头的门经常开着,但他们此刻靠近的是东头。

    他们盯着依然趴在窗玻璃上的那位仔细看了看,好像还在呼吸,倒在地下的那位好像也在呼吸,那就是还没死。

    韩汛的脑袋朝西边一摆,爷俩一起朝西边跑去,穿过值班室进了走廊,眼看着就跑到十三号房的门口了,却听到了一声闷响!整个走廊里都在回荡!

    紧接着,郝俊从十三号房走了出来,看也不看他们,直接朝十五号房走去。

    韩汛和韩炽都是脚下一滞!

    两个人冲进十三号房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香炉被砸进了香案里!

    他们立刻转身冲了出去,郝俊也太欺负人了!非得找他理论理论不可!

    当他们冲进十五号房的时候,只见郝俊正站在海龙王的石像前驻足观赏,看到他们两个进门,意味深长地说道:“好好看看吧,看一眼少一眼喽。”

    他们下意识地先看向了摄像头,摄像头已经变成瘪的了!

    但郝俊两手空空,怎么把摄像头弄瘪的?十三号房的铜香炉又是怎么被砸进香案的?貌似十三号房里什么可利用的工具都没有……



    郝俊缓缓抬起左臂,对准香炉一下子砸了下去!

    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铜香炉被砸进了实木香案里!

    如果视线与香案的上面持平,难以发现里面嵌了一个香炉,但香案下面已经爆裂了,只有瞬间爆发的巨大冲击力才会造成这种骇人的效果!

    如果刚才是有人用大铁锤往下砸香炉,十之八九香案的上面也会爆裂,由此郝俊的力量可见一斑。

    韩汛、韩炽不由得呲牙,这力气也太大了!而且太猛了!车间里的气锤也不过如此!郝俊可只是动用了小臂啊!

    他们刚才想说的话,在嗓子眼里转了几圈,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还想找郝俊理论理论?开玩笑!这力气可承受不来,还是好好说话吧。

    韩汛干咳了一声,陪着笑脸说道“没想到新任董事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这只是海中孤岛,不知郝董事长是怎么来的?”

    郝俊淡然说道:“远迎?你还真没那个本事,因为我是顺着手机信号杀过来的。”

    韩汛尴尬地僵住了笑容,片刻之后才说道:“郝董事长真会开玩笑,怎么可能真的顺着手机信号杀过来嘛!”

    郝俊在这一点上还真不是瞎说,只不过他不是顺着韩汛的手机信号,而是顺着韩炽的手机信号。

    他一直链接着韩炽的手机,韩炽的手机就是他的监听器,时不时的还用来做监控摄像头,所以才能有条不紊的、恰到好处的、游刃有余的应对他们两个。

    韩炽也冲着郝俊打起了哈哈,“郝董事长一向喜欢开玩笑,可你总是这么绷着脸,我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你刚才那句看一眼少一眼,好像是要灭了我们似的。郝董事长,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不如移驾十号房,那里面的一应设施都很齐备,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郝俊看向了海龙王的石像,“看一眼少一眼,说的是你们看它!”

    郝俊绕过了香案,左臂抬起,向右侧一扫!

    只听一声巨响!石屑飞溅!一大块石头飞了出去!嗵地一声!穿墙而过,嘁哩喀喳地砸断了几棵小树后,轰然落地!

    两米多高的海龙王石像,从腰部横断,缺损了高达二三十厘米的中间一截,上半截落了下来,歪着落在下半截身子上,全无庄重可言。

    韩汛和韩炽只觉得抽冷气抽的腮帮子都疼!

    这尊海龙王是用海边的顽石雕刻而成的。所谓海边的顽石,指的是历经海浪冲击,历经风吹日晒,却依然很坚硬的石头,就像孕育孙猴子的那块石头一样,刀砍斧劈的都不一定留下痕迹。

    这块顽石,可是动用了金刚石钻头和削钢如泥的硬质合金刀具,耗时三个多月才最终完成,竟然被郝俊一下子就拦腰砸断了!

    更恐怖的是,中间被砸断的那一截,竟然直飞出去把墙砸透了!还继续飞出十几米砸断了好几棵小树!

    并且,郝俊是用左臂向右侧横扫的,谁都知道胳膊朝外打用得上力气,向内侧运动,力气将大打折扣!

    然而,郝俊依然爆发出惊爆世人眼球的强横力量!

    这已经无法形容、无法解释了!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为!

    郝俊缓缓走了过来,站在了距离韩汛、韩炽大约两米远的地方,幽幽说道:“刚才,看一眼少一眼,说的是你们看它。现在,轮到我看你们了。”

    郝俊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般的嘶哑森冷,让韩汛、韩炽觉得遍体发寒!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郝俊的眼睛时,更是心脏狂跳!

    竟然是杏黄色的竖瞳!

    难怪刚才就觉得郝俊哪里不对劲,原来是瞳孔的颜色!刚才郝俊背着光又离得稍远,但现在距离这么近,看的真真切切!

    他们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怪兽电影中的场景!

    郝俊没打算让他们在脑子里回放太长时间的电影,把左手伸了过去,继续用嘶哑森冷的声音问道:“你们谁先来?”

    父子二人身不由己地看向了郝俊的左手,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又立刻惊住了!

    只见郝俊光滑的手掌渐渐变得粗糙不平,继而像有蚯蚓颤动,紧接着变成了弯弯曲曲的半厘米多长的褶皱,像无数寻找食物的珊瑚虫一样蠕动不已!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郝俊踏前一大步,手掌往上一抬,兜在了离得较近的韩炽脸上!

    韩炽觉得像被章鱼的吸盘吸住了一样,又觉得像被一个塑料袋紧紧套住了无法呼吸!

    他猛然想起右手还握着长把螺丝刀,垂死挣扎着胡乱捅向郝俊!

    郝俊向后猛撤三大步,韩炽立刻失去了平衡,手机和螺丝刀不受控制的撒手而出,挓挲开双手五指扑到了地面上!

    郝俊左掌一撤,不屑地笑道:“小子!反应还可以啊,那我就先收拾了老的,再慢慢逗你这个小的玩。”

    韩炽确定自己没有大碍,一骨碌爬了起来,“不!别折腾我爸了!他年纪大了,你放过他吧!随便怎么折腾我都成!”

    韩汛一听,立刻训斥道:“你胡说什么!我已经活够本了!你还年轻呢!”

    郝俊啧啧连声,“你们说的这么感人,还让来让去的,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韩汛挤出了一丝笑容,“郝俊,说起来,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没必要赶尽杀绝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竭力满足!”

    郝俊冷哼了一声,“我只是替郝俊完成心愿而已,你们却不肯服输,屡败屡犯!实在是让我厌烦!比海龙王还要招人烦!比你那些破香还要招人烦!哼哼!月黑风高夜,孤岛夺命时!”

    韩汛、韩炽不禁全身一颤!

    韩汛忽然觉得疑惑,身不由己的问道:“你是替郝俊完成心愿?那你,你、你是谁?郝俊在哪里?”

    郝俊杏黄色的竖瞳紧盯着韩汛的眼睛,“我只是住在郝俊的身体里而已,怎么?你有意见?”

    韩汛连连摆手,他哪敢有意见?

    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才是!

    “敢问,你是哪路神仙?我一向信神敬仙,逢神必拜,遇仙鞠躬,别说是有来历、开过光的塑像了,就算是个泥捏的、纸画的,我也抱着一颗虔诚之心,肯定没有怠慢过尊神……上仙吧?”

    郝俊缓缓抬手,看了看蠕动的手掌,幽幽说道:“你一向信神敬仙?那咱们之间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因为,我是妖怪!”

    郝俊呲开了小白牙,在走廊的灯光映照下,配合着杏黄瘆人的竖瞳和蠕动不已的手掌,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