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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虽然说“过所”已经拿到了手里,但是如果有机会不仅仅是去救蔡邕及藏书,也可以挽救更多的人,斐潜觉得自己还是愿意努力去尝试一下的。

    这是一个典型的双赢道具。

    一方面可以利用汉室的残留的信誉来推进李儒迁都进程,让李儒在底层农民身上得到支持,另外一个方面么……

    李儒将手中的铁牌颠来倒去的看了又看,心中不断的推演,这样的一个举措结合其方才斐潜所建议的用军中书吏来替代原本洛阳附近的这些底层官吏之策,基本上就减轻了极大的工作量!

    如此一来就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因为,如果按往常的做法,先是要让基层官吏做好整理户籍等资料,然后再根据户籍安排人口迁徙,登记各种资料,到了雍州之后还需要再次核对文书,然后再进行安排登记发放新的户籍证明,按照文书再进行授田等等……

    这是正常的流程,非常耗费时间。

    原本李儒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用军队携裹着百姓,往长安迁徙,这种做法必然导致大量的死伤,而且对于百姓而言,董卓军也等于是将自己的名誉完全败坏了,今后要管理这些迁徙的民众来也会增加相当大的难度……

    因此这种暴力的做法,是不到最后不会采用的。

    现在有了斐潜的这样的铁牌,再加上汉室存在于民间的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威望,不亚于是让汉献帝给这些铁牌做了担保,对于民间的这些不识字的百姓来说,是有相当大公信力的……

    李儒甚至能想象得到,当这些东西发放到那些无田无地的隶属于乡间豪强的租户手中的时候,会有多么强烈的吸引力!

    一纸文书那些租户肯定看不懂,但是铁牌上的图案就完全没问题!

    而没有了这些租户,在河洛地区的乡间豪强又将拿什么和董卓军队叫板?又用什么手段来阻止董卓的迁徙行为?

    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李儒顿时觉得身上的压力似乎轻松了好多,看了看斐潜,沉吟了一下,说道:“子渊胸怀黎民,功于社稷,吾欲让令师表汝为左署侍郎,还请切莫推辞!”李儒觉得,就凭借斐潜的这几条策略,这一份的政事上的表现,担任一个左署侍郎绰绰有余。

    左署侍郎?

    斐潜不由得一愣。

    汉代左署侍郎是左中郎将的署官,而左中郎将又是光禄勋的下属官员。光禄勋下辖有三个中郎将,五官中郎将和左右中郎将。

    李儒要表封斐潜的左署侍郎就是属于蔡邕左中郎将之下的官吏。左中郎将其下官员分为三档,左署中郎,官秩比六百石;左署侍郎,官秩比四百石;左署郎中;官秩比三百石。

    看到斐潜有些犹豫的样子,李儒说道:“令师位任左中郎,汝归于其下,同为朝廷效力,岂不美焉?”

    李儒加重了“朝廷”二字的读音,显然是告诉斐潜,上一次你拒绝了做董卓刺史府内的从事,这个可以理解,但现在是安排你师父上表,让你当任朝廷的官职,这就没有必要推辞了吧?

    况且左署侍郎比起地方刺史别驾来说也算是高了半个级别,况且是在斐潜师傅手下,不是更加方便么?

    李儒在言语中还隐藏了一层意思,就是说斐潜的师傅现在就是在担任朝廷的官职,斐潜若是用什么这个或是哪个的理由推辞了,那么又将置你师傅于何地?

    斐潜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便离席而拜,感谢李儒的安排,尤其是感谢李儒说让蔡邕上表而不是李儒自己上表!

    李儒上表,就等于是将斐潜划归到董卓的派系,但是由蔡邕这个清流士族之人上表,就等于是还保留了斐潜与蔡邕的中立的立场……

    不得不说,李儒或许是还念在斐潜父亲的那一份恩情,或许是因为斐潜的献策给予了他较大的帮助,在这一个官职的安排上,的确展示出李儒精细的一面,恰到好处,算是给予斐潜极大的照顾了。

    当斐潜辞别了李儒之后,心中还有一些感慨,想不到转眼之间就又变成了朝廷的官职,虽然这左署侍郎并不是什么多大级别的官职,但是关键是直属于蔡邕的手下,方便倒也是挺方便的,但是就是……

    唉!

    斐潜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一声,他给李儒献上迁都相关之策,尤其是最后的铁牌,在帮助了李儒现阶段的推进计划的同时,也给董卓方面在将来雍州的治理埋下了隐患……

    但是李儒封了斐潜一个左署侍郎的官职,在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提拔了斐潜,提供给斐潜一个展示才能的地方,但是同样也给斐潜带来了隐患……

    这真是一啄一饮,现如今,也只能是见一步看一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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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李儒的府上,斐潜慢慢的沿着街道望蔡邕府上而去,这件事情也是重大,提前跟蔡邕师傅说一声比较好。

    站在洛阳城中的街道之上,斐潜停住了脚步,忽然有些恍惚,周边的人流似乎都变成了流光掠影,在身旁像一条条青黑的墨迹飞快的划过,然后晕散而开,化成了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天地间仿佛都变成了青黑的颜色,斐潜仰头望向苍穹,却看到就连空中自由飘荡的这些风云,竟然也都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显得那么的萧瑟寒冷……

    昔日在离开洛阳之前,斐潜曾经也是如此的站在洛阳城的街头,但是那时洛阳城中似乎还有不少的色彩,而现在却仿佛只看到了青黑两色……

    但愿我这样做,能让这河洛之地少沾染一些鲜血,能让更多无辜的人可以活下去……

    “……斐郎君,于此可有何事?斐郎君?”

    几声呼唤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突然泛起的涟漪,将整个的画面打破,天地间的那些青黑两色,似乎在转眼间汇合起来,变成了两条张牙舞爪的龙,猛地跃起至半空,又冲着抬首仰望的斐潜俯冲而下!

    斐潜身躯猛然一震,倒退了半步,回过了神来。

    “……斐郎君?”

    斐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的异样,依旧是一袭青黑色的长袍,似乎方才只是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一个幻觉……

    “……无事,”斐潜转头和关切的看着自己的黄成说道,“……且前行。”

    是的,到了现在,也只能向前走了!

    就像当初最早的时候,李儒曾经问过自己一句选择左右两条路的问题,现在似乎变成了自己的选择。

    前方?

    何处是前方?

    抬头昂然,只要不被压垮,不犹豫回头,不管是往哪个方向,只要还在往前走,便是正前方!

    虽然这条路究竟会通向何方,斐潜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他虽然能看到别人的一些历史,却看不见自己的历史……

    就像现在,入朝为官,到底是吉是凶?

    不得不说,现在斐潜虽然也有些准备,但是没想到李儒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导致斐潜都没有多少可以拒绝的余地,毕竟如果坚持推辞,一个是就像李儒所说的,斐潜师傅蔡邕担任了朝廷的官职,而作为徒弟的斐潜却为了自己的清名不受征辟,那么不就是显得蔡邕贪恋权位连自己的徒弟都比不上?

    斐潜还有些顾虑的就是若是坚持不接受,可能会引起李儒的怀疑,导致原本对于洛阳百姓的有所帮助的计策不能去推行,岂不是失去了斐潜冒着风险去李儒府上的意义?

    不过现在的局面,李儒虽然对于斐潜进入朝廷的推举人选进行了安排,目前可能这些关东士族的老狐狸忙于应付李儒的迁都攻势,没什么功夫来理会和琢磨,但是如果腾出功夫来了,在这个当口上进入官场,必定在将来难免会引起这些老狐狸的怀疑……

    更何况就算这些关东士族没能注意到,如果李儒什么时间忽然歪了歪嘴,将斐潜捅出来,那么这些关东士族整治不了李儒,还对付不了斐潜么?

    所以说,这是一个斐潜自己给自己找的隐患。

    值得么?

    应该还是值得的。

    现如今,斐潜不仅拿到了运输蔡邕府上藏书的“过所”,同时也为整个河洛地区的百姓争取到了更多生存的希望……

    当年斐潜他曾经说过要为这个洛阳的百姓做一些什么,现在他多少做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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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斐潜做出了选择之时,远在邺县的袁绍也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袁绍他选择了继续留在邺县,逼迫冀州牧韩馥让出对于军队的控制权,仅仅只是让人传令给河内太守王匡,命其领本部兵马进驻河阳,以待时机……

    虽然太傅袁隗之前给过袁绍的最主要的任务是笼络士族之人,广纳河北、南阳两地的名士,为将来的袁家大业打好基础。

    这些年,不管是出任濮阳县长,还是到大将军何进手下任职,都是没有脱离袁隗的控制,而当袁绍略有一些做出了超出允许范围事情的时候,就会受到来自于袁隗的责骂和处罚……

    当年袁绍欲在士族当中积累一些名望,也不愿意接受朝廷的征召,结果当时中常侍赵忠对袁隗说,“袁本初坐作声价,不应呼召而养死士,不知此儿欲何所为乎?”

    其实,汉朝的征辟并非是不能推辞的,相反,很多名人高士都以不应征召作为手段,提升知名度,而他们也大多安然无事,为何到了袁绍这里就行不通呢?

    那时是东汉统治日趋黑暗的年代,宦官专政愈演愈烈,残酷迫害以官僚士大夫和太学生为代表的“党人”。

    袁绍虽自称隐居,表面上不妄通宾客,其实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如张邈、何颙、许攸等人,并与党人领袖陈蕃、李膺过从甚密。

    袁绍甚至在党锢之祸中,偷偷的帮助党人避难,逃离洛阳的朝廷官府抓捕,干得多了自然引起了中常侍的注意,因此来警告袁隗。

    而当时袁家仅剩袁隗身居高位,而且袁家当时许多门生因为党锢的原因遭受了非常大的打击,导致整个袁家的根基不稳,所以为了不再触怒当时权柄滔天的宦官众,袁隗责令袁绍出仕,表示袁家对于宦官众的服从……

    袁隗当时就根本没有考虑过袁绍是不是愿意!

    好,谁让自己是袁家子弟,做出一些牺牲也不算什么……

    到后来,何进上台,袁隗看到袁绍走了何进门客张津的路子,担任了大将军掾兼侍御史,又升任了虎贲中郎将,便又找了上来,要求袁绍作为袁家和外戚何进相互之间沟通的桥梁……

    好,谁让自己是袁家子弟,替袁家办些事也理所当然……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付出,不仅没有最终得到袁隗的信任,反倒是差一点被设计沾染上一辈子都可能无法洗去的污名!

    好,谁让自己是袁家子弟,为了家族就算委屈也忍了……

    但是现在,眼看着就要距离冀州的实权仅仅就差一步之遥了,难道又要再次的放弃,再次的牺牲,再次的隐忍?

    袁绍思索着,当日许攸话语中有四个字敲到了袁绍的心中——“太傅年高”!

    ——我要向前走的路还很漫长,如今,就按我选的方向走下去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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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潜和蔡邕一一将在李儒府上所发生的事情讲了,特别是说明了斐潜自己在洛阳迁徙百姓方面给李儒的建议和李儒对于自己的反馈,也就是让斐潜担任左署侍郎的事情。

    蔡邕听完了之后,缓缓的捋着自己的胡子,并没有第一时间说什么。

    良久之后,蔡邕才缓缓的说道:“子渊,如今非善时也……”

    按照道理来说,自己的弟子能够学有所用,本来是要高兴的,倒是蔡邕的确高兴不太起来,毕竟现在整个局面混乱无比,而斐潜在这个时间却进入了政界……

    斐潜心中感慨,蔡邕蔡老头子还是这么的善良,其他的没有先说什么,首先考虑的竟然还是斐潜这个弟子的安危。

    蔡邕说道:“如今董相国欲迁都,急需官吏以行事,故而汝任侍郎一事,必凿然而定尔,然汝之策为善,恐恶于关东也……”

    关东士族和董卓方面就是在对抗,斐潜现在给董卓方面献策,虽然出发点是为了减少百姓的无谓的伤亡,但是关东士族却不一定这么看。

    关东士族尤其是弘农杨氏现在的策略就是拖,如果能够将董卓的迁都计划拖到不了了之,那等于是不战而胜了,而现在斐潜的计策却能加快董卓军迁都的进度,若是被弘农杨氏等关东士族知道了,不将斐潜恨之入骨才怪!

    斐潜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坐看无辜而死,潜实不忍为之,略尽绵薄之力,只求问心无愧……”

    其实当初斐潜要回到洛阳,第一个目标就是挽救蔡邕父女的悲惨命运;第二个目标是要抢救出蔡府等的珍贵书籍;第三个就是尽可能的去挽救洛阳城这些无辜百姓的死亡……

    斐潜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圣母级别的人物,但是如果真的有机会,有这个能力的时候,面对即将而来的大规模的惨剧,却不去做一些什么事情,就算是从后世而来的穿越者,对于这个汉代的认同度并不十分的高,将来回想起来,必定会后悔终身。

    洛阳城毁了,只要洛阳城的这些百姓能够活下来,或许只需要五年,或者更久一些,八年,洛阳城会重新建立起来,但是如果连城带人全部毁灭了,那就需要人口的休养生息,那就不仅仅是一代人的问题了。

    刚刚到汉代的时候,斐潜是迷茫的。

    在后世,似乎像陀螺一样,不停的被人抽着走,小学赶着上中学,中学赶着上大学,大学赶着找工作,找了工作又赶着结婚,每天固定两点一线的生活,就这样忽然到了汉代,斐潜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毫不考虑的立刻就能揭竿而起,或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投奔刘曹孙并且能立马获取其的重用,又或是马上就能立下振救天下苍生的宏愿然后就能感动天地让什么神仙异人跳出来……

    斐潜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人是会变的。

    到了汉代,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一点一点的改变着斐潜。

    从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福叔,到素不相识却能关爱有加的蔡邕和刘洪两位师傅,再到与世无争却睿智的庞德公,还有那熬夜为自己缝制甲袍的黄月英……

    不是到了汉代,斐潜真的无法想象师徒甚至可以比亲人还要更亲,至少斐潜觉得几位师傅对自己比自己家族的那些人都好了不止百倍……

    嗯,还有那个丫头片子黄月英,一个在后世应该是属于要么刁蛮要么精灵的小公主的年龄,却将一份情一颗心,就这么缝在衣甲之中……

    斐潜就是这样,在汉代一点一点的体会到了原本在后世,除了亲人之外就没有能够体会到的那些情感……

    这些不断累积的情感,影响着斐潜,让斐潜真正的融入了汉代,到现在,斐潜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其实就是汉代的人,焉知后世是否是汉代的斐潜的一场大梦?

    况且人是会学的。

    斐潜从一开始学吃饭,学穿衣,学说话等等最基础的东西,到学文字,学读书,学做诗等等文人的技能,到最后学枪法,学左传,学六韬等等普通人所无法接触的东西……

    越是学习,越是觉得自己的浅薄,越懂得多,越是觉得自己知道得少。

    在后世,斐潜闲着没事或许就找三两个狐朋狗友撸串喝酒吹牛皮,或许是玩游戏上论坛抓住点鸡毛蒜皮就喷一屏幕口水,但是在汉代,斐潜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天睁开眼就是看书,闭上眼之前还是在看书……

    有时候,斐潜自己都会想,若是在后世自己也能下这样的刻苦功夫,说不定早就出类拔萃了……

    还有一点,人是能适应的。

    斐潜原本手上没东西的时候就掏手机,现在却适应了没事就拿书简;原本喝酒就只知道摇骰子划酒拳,现在却适应了做个诗来行酒筹;原本讲话可以不经过大脑,现在却适应了听一句话都要在大脑里过三遍……

    更重要是的,斐潜适应了他如今的身份,他不再为见到三国名人而欣喜,也不会因为与谋士交锋而害怕,如今的斐潜,才真正意义上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参与者。

    斐潜参与的第一步,就从挽救蔡氏父女,挽救书籍传承,挽救洛阳百姓开始,虽然斐潜现在没有实力跟李儒又或是其他人,能够直接来叫板,但是斐潜真的很用心的去思考过,并在为之而努力。

    因此斐潜才在蔡邕说可能会遭受关东士族的记恨的时候,苦笑着说只求问心无愧。这或许也是一种适应,在后世问心无愧往往都沦为掩饰自身心虚的遮羞布,但是如今斐潜真的觉得这四个字沉甸甸的份量。

    蔡邕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幽然而叹,缓缓的说道:“子渊,可知卢子干昔日囚于广宗,免北中郎而陷于狱中,也曾言‘问心无愧’尔,然世道之艰……”

    蔡邕当时为卢植所感怀,现如今见到自己弟子竟然也说出了这四个字,略有一些卢植的风范,不由得有一些骄傲,也有一些的担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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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导致后来的那些雄才大略的执政者上台之后,一方面是希望将宝座一代代的传承下去,一方面又是担心在未来又出现什么人威胁到皇位,因此迫切的希望有一种能够禁锢包括士族在内的民众思想的工具,所以在春秋末期,百家争鸣开始了……

    当时周王室衰微,诸侯坐大,维护封建宗法等级制度的“周礼”遭到极大破坏,诸侯争霸,社会处于动荡之中。这时候代表各阶级利益的知识分子异常活跃,成为一支重要的社会力量,他们纷纷登上历史舞台,著书立说,提出解决社会现实问题的办法,形成了诸子百家争鸣的繁荣局面。

    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儒家、法家、道家、墨家。

    他们各自为新兴的执政阶级设计了一套结束割据,实现统一的治国方案,为秦汉以后的社会治国思想的选择奠定了基础。

    这种学派之间的斗争在战国后期达到了巅峰,最后的结果就是信奉法家的秦国,用铁血统一了中原,但是在统一之后,虽然推行了同文同轨,但是还是发现在崩塌的旧世界的废墟之上居然还有不同的声音在窃窃私语,于是就进行了一场学术范围内的屠杀行动……

    许多儒家的经典就是在那个时刻被毁坏遗失的。

    但是秦朝的法家毕竟是第一次学术派别执政,没有什么前人具体的经验可以进行参照,因此法家到最后,就跟随着秦朝很悲剧的就领盒饭下场休息去了。

    汉代初期,刘邦先是采用了黄老之术的道家进行统治,后来发现黄老之学讲究的出世无争不适合自己的统治,便一直在寻求其他的方式,儒家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但是当时经书确实是在秦朝被损坏了太多,所以随后为了建立一个相对完善的体系,当时许多大儒就纷纷出现将自己书经贡献出来,但是这些经书和后来陆续发现的残留先秦文经有一些的不同之处,最主要就是在对于孔子的角色定位不同,今文经为了捧高儒家地位,有意的崇拜孔子,将孔子提升至玄圣素王的神位上;而古文经还是认为孔子只不过是一个教育家、史学家,古文经更崇拜的是周文王……

    蔡邕说道:“今朝野之间,多有因古今相争反目者,汝需谨慎。若有言及经书微言大义者,多为今经,听之即可,不必辩之。”

    斐潜一边点头示意受教,一边心中想到,原来蔡邕师傅是温和的古经派别啊,而且还担心我会因为其他的人因为一些经书的不同解读导致不必要的争执。

    斐潜不由得心中生出丝丝的感动,蔡邕师傅真是将自己就当成是孩子一般的关心呵护啊!记得当初,自己刚刚从大学里出来,要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家里的父母就是这么交代的,公司里面如果遇到有什么纷争,听听就好了,不要去参与……

    这真是……

    古代知识受于文字,载体的限制,所以采用的都比较简约隐晦的方式进行记载,因此对于同一本经书,甚至是同一句,都因为个人的解读不同,会产生一些歧义,尤其是在汉代还没有产生句断的年代,这也经常会导致两个学派相互争执……

    斐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蔡邕是古经学派的维护者,那么当下朝堂之上谁是今经的拥护之人?

    却没想到蔡邕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说道:“今经者众,习古经者不多矣,卢子干亦是古经大成者,可惜……”蔡邕只说了一个已经离开朝廷的卢植,其他人都没有讲是属于今经还是古经的,一方面是担心斐潜知道谁是学习今经的,就会因此产生出一些亲近某人或是敌视某人的举动,这对于一个新入朝堂的人无疑是不妥的,也是与蔡邕一贯的君子不朋的理念相悖;另外一个方面,蔡邕之前也是有遇到过原来学习古经的,但是后来却因为各种原因转身投入今经的怀抱,所以也不好跟斐潜讲……

    这一次蔡邕那么痛快的答应将自家的藏书运走,一方面也是感于斐潜的诚心之意,一方面也因为古经学派本身的书就少,不像今经学派可以自己编,所以也不忍心再次让书简蒙受损失。

    斐潜忽然问道:“不知王司徒是否学于今经?”如今的司徒杨彪辞职,王允又重新顶了上来,担任了司徒,但是仍兼尚书令。

    蔡邕看了看斐潜,显然比较奇怪斐潜为何单独问及王允,但是既然斐潜问了,便想了想,最终还是如实的说道:“王司徒确习今经。”

    原来如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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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是大汉帝国的皇帝,却连居住的宫殿都没有办法迈出去半步。自从上次太庙之后,或许是迁都在即,不容许在出现什么岔子,对于刘协的看管越发的严密起来,甚至都不允许刘协在没有董卓的允许下私自出行又或是接见大臣……

    所以现在刘协他只能是扒着宫殿章台之上的凭栏,从栏杆的缝隙中往外看。服侍刘协他的老宦官想要给他撑起华盖来遮阳,被刘协拒绝了,刘协不想引人注目。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刘协他的生日了。

    他小的时候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据说是当时生下刘协后就病发而死了,可是刘协知道,事情多半和何皇后有关。

    他母亲死后,就被董太后接走抚养长大,所以董太后实际算得上是他的第二个母亲。一直到了他六七岁比较懂得一些事情了,董太后才告诉他,当时他母亲王荣,在喝了何皇后送来的所谓补身汤之后,就一病不起……

    再后来,何皇后变成了何太后,宛如第二个母亲一般的董太后就被赶出了皇宫,半途上又被杀害……

    虽然董太后虽然贪钱,但是对刘协不薄,若是董太后仍在,估计现在已经是开始张罗着要给自己生日准备一个什么惊喜了吧……

    自己的父亲虽然朝野之上评语不是很好,但是刘协每一年的生日都会来,除了去年,那时候父亲病很重,实在无法前来,当时还摸着自己的头,说今年一定补上……

    还有哥哥,虽然何太后对自己不是很好,但是哥哥从小就喜欢带着自己一起玩,有一次还偷偷的避开宦官的跟随服侍,带着自己跑到后花园中,结果意外摔了一跤,两个人都是一身的泥,被何太后好一顿训斥……

    但是…,

    就连那个每次见到自己都板着个脸的何太后,今年,都不在了啊……

    今年,你们都不在啊……

    你们在那边都好么?

    就剩我一个……

    我想你们……

    刘协不禁流下泪来,却迅速的举起袍袖将眼泪擦干,紧紧咬着下唇,将头仰起。

    那一日在太庙之后,刘协就发誓今后再也不哭泣,因为他知道,哭泣就是弱者的表现,他不想成为一个弱者。

    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挽救自己,也无法让自己从这个牢笼之中挣脱出来……

    如今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现在自己也不得不将要离开熟悉的这宫殿,这个楼榭,这个章台……

    自己不想走,可是现在的自己就连走出这个宫殿,见一见其他的人,都是一种奢望,更不用说去找人帮忙了……

    刘协扒拉着凭栏,就像是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小兽,将脸挤在缝隙间,努力的去呼吸笼子外自由的空气。

    咦,那边小黄门引领的是今天上任的郎官么?

    刘协连忙在凭栏之后,从蹲着的姿势变成了正坐,将双手放置在双膝上,腰杆挺直,小脸绷紧……

    “嗯,平身吧……”

    刘协配合着远远那个在小黄门指引下大礼参拜的举动,口中轻轻的说道。

    “嗯,退下吧……”

    刘协看着跟在小黄门远去的那个背影,恍惚之间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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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随着小黄门准备离去的斐潜,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谁在看着自己,便停住了脚步,回身一看,除了静悄悄耸立的宫殿,还有那些羽林卫之外,没能看到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斐潜默然,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便再向宫殿一揖,转身追上了低声催促的小黄门,离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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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那铁牌之上,活生生的刻画出的图案,对于那些目不识丁的农户来说,更显得拥有极大的诱惑力。

    普通百姓追求的是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在铁牌上的图案之中完全体现了出来。

    这梦寐以求的东西,祖祖辈辈却为之付出一生都没办法获得的,现在只需要搬家到六百里之外的关中,就将变为现实!

    汉代的摊到基层农民身上的赋税役制度其实非常可怕的。通常一个普通的自耕农,需要向汉代国家缴纳三个方面钱粮:

    一个是税,这个不算高,汉初定的是十五税一,景帝之后定到了三十税一,一直沿用至今,也就是土地都是国家的,种地产出了就要交税,但是这个税确实不高……

    二是算赋,与轻租税不同的是,算赋一直都在不断的加重。所有民众只要是15岁到56岁,都必须缴纳“赋钱”,每人120钱为一“算”,作为治库兵车马之费。如商人、奴牌要倍算;女于年15—30岁不嫁,五算。

    不过不要以为年龄小就不用交钱,民众从7岁开始至14岁,每人每年20钱……

    三是徭役,最普通的就是戍边役,也就是一年当中必须有三天去边境上免费戍边。

    如果对于本身就居住在国境线边上的人口来说,这一项徭役不算什么事情,但是只要想象一下一个远在荆襄的农民让其自带粮食武器,自负路费,到并州,甚至是幽州,凉州去戍边三日再回来……

    所以基本上是不现实的,因此就出现了代戍的“过更”钱,一年300文……

    另外还有临时的“军调”、“口敛”等等,所以实际上,自耕农想要从自己的土地上通过努力劳动,去获取整个家庭在收支上的平衡是非常难的。

    晁错《论贵粟疏》:“……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署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于是有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

    因此实际上,汉代到了末期土地大量被兼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些生活在底层的自耕农,或许无奈,或许主动变成了豪强的附庸,导致原本能够收取的赋税进一步的减少,就不得不再次加赋,就更导致了剩余的农民破产,恶性循环……

    所以现如今,在河洛地区,能保持自己生活的所谓五口之家的自耕农,已经为数不多了,大部分都是附庸在乡间豪强,地方士族其下,变成了隐户……

    有的甚至已经是几代人为这些乡间豪强、士族在劳作了。

    所以可以想象,当这贫困得一无所有的附庸农户,突然就有这样一个机会,转眼就可以获得这么诱人的财富的时候,那种躁动,惶恐又欣喜的复杂心情。

    这种情绪就像是一种蔓延的瘟疫一般,转眼就感染了洛阳周边的区域,影响最大的就是位于洛阳边上的弘农郡。

    如今弘农郡大部分的良田都要么是纳入了弘农杨氏的名下,要么就是附庸于跟杨氏有所关联的其他士族豪强的手中,所以当李儒开始推行斐潜的这个铁牌之策的时候,整个杨家就像遭遇了大地震一般,连一些原本在家中坐看风云变换的老家伙都被震出来了……

    杨彪苦笑的将一块铁牌至于桌案之上,轻轻的推到袁隗的面前。

    “此当五鼎烹!”袁隗也是少有的清晰的表示出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因为杨家和袁家利益相同,或许是因为这一招实在是伤得太痛,“李儒贼子!着实可恶!”

    虽然斐潜现在刚刚被授予了左署侍郎,但是大部分人还以为这个是董卓还是优待于蔡邕做出的举措,另外董卓最近一段时间也提拔了不少乡野士族,比如荀爽也是从一介白丁升任三公的司空,所以也暂时没有对于斐潜这个小小的比四百石的官员有多少关注度。

    袁隗、杨彪在内的一干人,现在都还是认为着一个政策的出台是李儒搞的鬼。

    杨彪也是咬牙,说道:“此举乃断吾等根基!端为毒计也!”这一次杨彪特意来找袁隗,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和袁家的合作,毕竟现在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弘农杨家,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弘农杨氏就算能够留存在司隶,没有了农户,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还让养尊处优的杨家老太爷也下地干农活不成?就算去别的地方吸纳流民又是怎样,一个是时间上来不来得及,赶不上春耕也就至少荒废一年;二是若是这些流民又受到了引诱怎么办?岂不是又替人做嫁衣?

    所以杨氏就想一次性的解决现在的这个问题。现在杨家的那些长老们都堵着杨彪的门,要杨彪解决问题,否则就……

    杨彪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那么早辞官了。原来以为他带头之下,将河洛地区的大部分官吏撤出来,就等于是针对迁都釜底抽薪,必然逼迫着董卓李儒不得不放慢步伐,举步维艰,但是没想到李儒现在反手过来用了这一招,简直是一刀砍在了杨家的要害之处,痛的是无法忍受。

    现在杨彪就来寻求依旧在官场的袁家帮助,为了不让董卓方面发现,甚至不惜轻车从简曲身从侧门进入了袁府。

    袁隗拿着铁牌看着,现在正式推出的样子已经不再是原来简单的模样,不仅边缘多了复杂的花纹装饰,显然是灌模浇注之后又经过略微修饰打磨的,还在原本空白的背面阳刻了说明的文字和河南尹的大印,等于是用官家名义给这个铁牌做保了。

    而且现在这个铁牌的派发已经完全绕开了袁杨等派系的基层官吏,全部都是原本西凉的军中书吏再登记派发,想做一些手脚都找不到目标……

    袁隗将铁牌放到桌案上,竖起手掌,如刀一般砍在了铁牌的文字之上,说道:“唯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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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之前还有一个豫州刺史孔伷挡在前面,刘岱就算心中再不爽,有什么想法,也拿自己没有啥办法,但是这一面挡箭牌现在颓然倒下,竟将自己暴露在刘岱的眼皮底下……

    而且昨日太傅袁隗欲让酸枣之军进兵一事也是件麻烦的事情,若是刘岱借着大义的名分,派我前去送死,这又如何能够化解?

    不行,现在必须速速和袁公路取得联系,或是让袁公路派遣个什么人员来与刘岱相制衡,或者干脆自己移师南阳……

    就在此时,手下来报,说陈留太守张邈相邀商议军事,桥瑁正好也想知道其他人是如何态度,便也没有二话,径直来到张邈大营,待入了中军大帐,发现不仅仅是张邈、张超在场,连鲍信和曹操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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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孔公绪……竟溘逝矣?”刘岱皱着眉头说道,有些不肯相信。

    这些日子简直是把刘岱憋屈的够呛,虽然自己是兖州刺史,在明面上又是下辖的兵马最多的,而且还是汉室宗亲,但是就是被一个老家伙孔伷压得死死的……

    论声望,刘岱比不过,论才学,孔伷是大拿,论朋党,这个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了,所以,虽然顶着一个汉室宗亲的招牌,却只能是窝囊的躲在自己的大营之内。

    “呜呼,哀哉!公绪一路走好!呵呵,如今看汝如何阻我!”刘岱只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连当初朝廷派来使者的时候,刘岱只能托病在营盘之内不出,以免遭受到更大的羞辱,这个事情,刘岱每次想起,心中就跟堵着一个什么东西一样,十分的难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酸枣地盘上我刘岱的官职最大!

    不过,太傅袁隗昨日传来的命令要如何处理呢?

    这让刘岱却有些烦恼,毕竟这一次前来酸枣,不是别的,就是为了和董卓打对台戏来的,原本刘岱心中的想法,那个西凉匹夫见到天下士族群起而反,还不得吓得魂不附体,投降乞命,因此,刘岱也没想到会有真刀真枪硬碰硬的一天。

    但是从太傅袁隗传递的信息看来,似乎董卓态度异常的强硬,不打估计是不行了,那么真的要打起来就不能像上次一样军令不行导致各自为政了……

    毕竟前次来酸枣的时候的经历给刘岱太过深刻的印象了,在没有获取完整的指挥权之前,刘岱真的不想带兵出征,否则若是在和董卓军交锋的时候,被闹出像初至酸枣之时那样的情形,就不是掉面子的问题了,说不定连脑袋都会掉了!

    所以,当下最重要事情不是立刻出兵,而是剥夺这些跳梁小丑的军权。

    第一个,哼哼,刘岱将目光转向了桥瑁大营,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可怖……

    “来人!速召诸位太守前来议事!”刘岱高声呼喝,伸手捋了捋胡须,然后一个转身,走到了大帐之中的上首之位,傲然的甩了甩大袖子,泰然坐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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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作为张邈的副手,也坐在张邈的身后,参加刘岱的军议。

    刘岱眯缝着眼,一手捋着胡子,慢慢的从左扫到右,又从右扫到左,然后在东郡太守桥瑁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收了回来,露出了一些笑容,说道:“前日获袁太傅之令,欲吾等进军成皋,今召诸位前来,特议此事尔。”

    座下一片默然,无人应声。

    刘岱一脸正容的说道:“社稷危急,乾坤倒悬,此乃吾等解万民于水火,匡汉室于将倾之时,望各位同心协力,共趟国难为盼!”

    大帽子扣下来,当然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于是便左右瞄了瞄,齐齐拱手应是。

    刘岱见状便点点头,说道:“如今大军开拨在即,当有先锋,吾观东郡兵强马壮,且元伟博学多才,治军有度,当担此任,望元伟能解天子危逼,以释国难。”

    当下就要下发军令,将桥瑁任命为先锋。

    桥瑁心中又着急又紧张,不由得双手抓了一下袖子,忽然摸到袖中之物,急中生智,开口说道:“刘刺史之令本当遵从,奈何之前瑁得后将军之令,需于酸枣候其调遣,不能擅离,故而不为刘刺史驱使,实乃憾事也……”

    刘岱闻言,胡子都差点扯下几根,急急说道:“胡……夫将在外,可便宜行事,且眼下瞬息万变,战机一纵即失,安可拘泥也?”刘岱差点都说出一句胡说八道来,幸好硬生生改口成为了“夫将在外”,不管桥瑁说的是不是真的,其实就是给自己反驳桥瑁遵从后将军命令找到一个理论的依据。

    桥瑁拱手说道:“刘刺史所言甚是,正所谓将行军令,吾等皆受之调遣,后将军此举必有深意,岂是吾浅薄之辈能知之?”——就你还称将军?后将军才是真正的将军!严格讲起来,连你这个浅薄之辈都必须听其调遣!少拿那一套来忽悠我!

    “……”刘岱终于是憋不住,收敛了笑容,沉下脸来,一双三角眼紧紧的瞪着桥瑁,说道,“……元伟言有后将军之令,令在何处?”

    桥瑁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封书信,将封面上的袁术名刺略微展示了一下,还没有等刘岱叫人呈上来,就又收到了自己袖子当中,说道:“后将军密令于吾,实不便公示于广众之下,刘刺史若有疑,可遣人问之后将军即可。”

    你不信?

    那你就去问袁术吧!

    还没等刘岱做出什么反应,桥瑁就紧接着说道:“如今汉室危如累卵,刘刺史身为齐悼惠王之后,理应身先士卒,为天下所表率,如能击鼓而进,董贼定望风而降,定可一战而定!当可名留青史,天下传唱矣!故恳请刘刺史亲征,瑁当竭尽心力,供应刺史军粮,定助刺史成不世伟业也!”

    这一下子就无疑是将刘岱架在了火堆之上,憋得刘岱答应也不是,不答应更不是。答应么,不就是等于自己给自己脖子上套了个绳套,但是如果不答应,那么刚才自己大义凌然之词,不就等于是全部扇到自己脸上了?

    刘岱憋得差点内伤,转眼看到一旁的张邈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咬牙,便说道:“如此,吾便亲征!”

    众人不由得一愣,均是没有想到刘岱居然同意了,但是随后见刘岱一转头却对着张邈说道:“吾当自领中军出征,张陈留可为先锋!不知张陈留可有某人密令?”

    张邈虽然很想和桥瑁一样的说有,但是一时之间去哪里能找到什么密令,只好咬着牙答应下来,但是张邈也不是那么轻易拿捏的角色,立刻反击道:“大军出征,粮草先行,吾为先锋,恳请刘刺史下拨粮草,否则如何作战?”

    言下之意你刘岱如果凑不齐粮草给我,我也没办法当什么先锋……

    不过让大军开拨,历来也是要先给一部分粮草的,这也是应有之意,挑不出什么毛病,所以刘岱也只好点头同意,让张邈算算数量再报来,并瞪着桥瑁说道:“桥东郡既然留于酸枣,且行总督粮草之职,若有短缺,当军法从事!”

    桥瑁俯首称是,旋即说道:“事出突然,粮草非一日可备,张陈留开拨所需粮草,请刘刺史先行调发,后续粮草吾当徐徐而至也。”言毕,偷偷的和张邈交换了一个眼神,张邈会意,微微的点点头。

    “这……”刘岱瞪着桥瑁,却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驳斥,粮草又不是天上可以直接掉下来的,就算是征调,也是需要时间,眼下选择就是要么自己拨粮草给张邈,要么给桥瑁一个时间来筹集,可是拖下去难免又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只得转头问张邈:“不知张陈留所需几何?”

    张邈侃侃而谈:“行军之中,正卒日食六升,辅兵略减,作战之时,正卒八升,辅兵六升,且战马三倍于正卒,如今本部有正卒两万,辅兵四万,战马三千,加之路途损耗,若欲开拨,所需合计为……”

    张邈核算了一下,继续说道,“……请刘刺史下拨粮草十五万石以备!”

    刘岱差点没被噎住,十五万石!你真当粮草是天上掉下来的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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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不可退!”曹操迎着鲍信询问的目光,正容说道,“酸枣之内,各逞心思,如今若是退却,其志必颓,其心必乱!操原想以顺讨逆,当一鼓而下,转瞬即定,奈何诸公迟疑不进,强敌在前仍相互构陷,大失天下之望!今若稍战即退,届时定负罪责……”

    鲍信沉着脸,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现在的情况,如果就这样退却,虽然可以保存自己的部队,但是必定不能再回到酸枣了。

    因为回到酸枣之后,一定会被刘岱紧紧抓住小辫子治罪,军法之下必死无疑。如此一来便只能是率领兵士返回各自的属地,这样虽然暂时保持了自己的实力,可以躲避刘岱的毒手,但是却难免在将来提起酸枣之盟怎么失败的,就有人会说,哦,是某某那个无能之辈率先退却,才导致的……

    况且逃得过初一,难逃十五,若是被人翻起旧账,也是不好说得过去。你说有诱敌之计,我说是临阵胆怯……

    况且当时刘岱确实是找不出十五万石的粮草,但是却凭借着刺史的身份,拉了三万多石粮草就硬逼着张邈要出兵……

    最后还是曹操自告奋勇,才算是解了张邈之围,随后鲍信也看不下去,便率领本部兵马和曹操一起向成皋出发,却没想到在这里被董卓军的徐荣率部所阻。

    如今看来,退兵是不能轻易退的了,是否可以就地扎营固守?

    这是更是不现实的选择,一个是此地背对汴水,地势开阔,除了脚下这一个小山包之外,实在是无险可守,背水一战说的是好听,但是真这么做的,除了那几个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其他的照虎画猫的人都被砍下了头颅……

    更何况董卓军就在四周环视,难道会给自己一个轻轻松松安营扎寨的时间?

    所以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前!

    只有将前面阻拦的董卓军彻底击败,才能给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就算是明知诱敌之计也要一个脚踩进去,狠狠的搅上一下,看看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纵然要败,也要让天下人看看,我等舍生取义的意志和勇气!

    鲍信望着正面的战场,又看了看左右两翼的情况,将手举起比划了一下,说道:“左翼临水,多有滩涂,不便驰骋,故董军必从右翼突进……”

    鲍信是济北相,带领的兵士又比曹操多,并且鲍信从军的时间比曹操也早,所以这一次联军实际上是鲍信在领军。

    曹操听了,表示同意。董卓中军如今一直往后退,无非就是企图利用营盘的地利,一方面消耗关东联军进攻的士气,一方面使得联军的阵型拉长,等到中军进攻的势头一旦受阻,董卓军就从右翼将联军切成两段,联军首尾不得兼顾,就必败无疑。

    但是如果能够在董卓军实施这个战略的之前就攻破董卓军营盘,并且在右翼多设拒马,抵抗住董卓军的突袭,然后只要等到鲍信的中军突破营寨之后反过来对右翼董卓兵进行夹击,那么失败的就必定变成了董卓一方……

    战吧!

    当即鲍信亲自领中军等待从中突破的时机,曹操亲自去右翼布置,另外卫兹和曹洪领分部顶住左翼,成败在此一举!

    战鼓轰然大作,预示这一场战役将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在最前督战的鲍韬,在嘈杂的厮杀嚎叫声中,听见了战鼓的声音,回头望了望身后小山之上的旌旗,发现旗号的指令变成了向前速进,又看了看董卓正在往后退却的战线,皱着眉头,抓过身边的一个兵士,命令着让他去后面调些援军来,然后将自己手中的环首刀高高举起,厉声高喝道:“讨伐逆贼,当在今日!凡取首级者,赏金五两!先登营寨者,赏金百两!有进无退,有我无敌!杀!杀!杀!”

    伴随着鲍信的鼓喝,其身边的卫士也是一同举起刀刃,同声大喝,顿时气势大震,猛然向董卓战线突袭而去!

    董卓军中前线的一个什长,一边嚎叫让身边的下辖兵士保持阵型,一边奋力将长矛从前排刀盾兵的缝隙中捅去,手上突然感觉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便想也不想,下意识的紧紧握住长矛,死命的向前突刺……

    正在举刀劈砍,企图撬开前排刀盾这一层乌龟壳的济北兵,忽然感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发现了一根长矛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胸膛,济北兵惨叫一声,一手紧紧的抓住了长矛,顺着长矛看去,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了一个狞笑的董卓兵,便也不管面前的乱砍来的刀刃,拼尽全身的气力举起手中的刀向那个长矛兵掷去!

    董卓兵什长看见刀刃飞来,正想躲闪,却被左右的人挤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慌忙之下才想起举手来挡,却晚了一步,被飞来的长刀砍中面门,惨嚎一声仰天便倒。

    已经是跪倒在地的济北兵,在一片血色中看见了那个长矛兵被砍翻了,才略略扯了扯嘴角,嘟囔了几个字,缓缓的栽倒在地……

    鲍韬用左臂上的小盾磕开一个刀盾兵砍来的刀刃,反手一撩顺着刀盾兵露出的破绽,将刀盾兵的手臂砍了下来,然后也不看那个残臂刀盾兵,任其被身边卫士补上一刀砍死,而是左右查看了一下面前的局势,将刀一指,高喝一声,领着身边的亲卫,直扑董卓军阵露出的一个破绽而去。

    鲍信和亲卫都是身穿重甲,兵刃锐利,并且个个都是身强体壮,比起一般的兵士来说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就像一个锋利的凿子,在已经有了一丝缝隙的董卓刀盾兵阵上狠狠的扎了进去,并迅速的扩大了裂痕……

    更多的关东联军顺着这个裂痕加入了进来,将董卓军原本一整块的刀盾兵阵分裂成为两块,而后面的长矛兵和脆弱的弓箭兵更是无法阻挡住联军的打击,最终不知是哪一个人率先脱离了战阵,往后逃去,旋即整个董卓军的中军战线就像冰雪消融一般,被汹涌而来的关东联军吞没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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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斥候狂奔上了小山坡的山顶,向居中的一位将领禀报道:“启禀将军,大营之中已经悬挂了黄旗!”

    “知道了。”徐荣淡淡的应了一声,让斥候下去了。

    虽然董卓营中插的是徐荣的将旗,但是徐荣只是留了一个军候在营盘内,自己率领着西凉骑兵,潜伏到了这里。

    三里之地,若是让一个人全速奔跑,虚弱者会气喘吁吁,强壮者可能也会要调整一下呼吸,但是对于战马而言,这个距离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且有这么一个距离,正好可以将战马的速度发挥出来……

    来吧,济北鲍信。

    徐荣缓缓的拔出长刀,取了一块葛布,擦拭起来,就是不知道你和我的刀哪一个更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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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翼的曹操看到董卓中军前沿已经基本覆没,鲍字战旗已经贴近了董卓的营寨,心中不但没有欢喜,而是更加的不安起来。

    “快设拒马!嗯?怎么才设了这么几个?”曹操转回头一看,发现竟然这么长的时间竟然就仅仅是扎了几个星星散散的拒马,不由得几步奔到负责设计拒马的队率面前,愤怒的叫了起来。

    “启禀将军,没有木头啊!”队率大呼冤枉,这里临近汴水,要是找芦苇杆,那是一大把,可是要找木头,这个小山包连棵树都没有,去哪里伐木啊!

    曹操左右环视,视线之内多数要么是杂草,要么是低矮的灌木,确实没有什么树木……

    “你速点一什人马,去后军,将辎重大车连车带马全数赶来!”曹操从怀中掏出了兵符,交给身边的亲兵,临了还特意说道,“要快!一定要快!”

    右翼的董卓兵似乎也在退缩,曹操看见前沿的几个队率已经突出了太多,连忙又叫人去让这些兵士重新聚拢,保持阵线。

    曹操知道,这场战役是否能够胜利,一个是要中军鲍信那边越快突破越好,一个是自己这里守住越久越好……

    再给我一点时间!

    曹操心中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

    忽然一阵欢呼声从中军位置传来,原来是鲍信见前锋久攻不下董卓军的营寨,竟然移军前压,亲自督战,有了新生力量,又有主将亲临一线,自然激发起济北兵的士气,一时间个个勇猛如虎,舍生忘死……

    原本留在大营内的董卓兵士就不多,现在面对疯狂的济北兵,更是抵抗不住,顾此失彼,竟然被济北军抓住了一个机会,硬是攻破了一段营寨的木墙!

    营寨破了!济北军如潮水一般涌入了董卓军的大营。

    随着董卓军寨之上的那一杆徐荣的将旗被砍倒,联军上下一阵欢呼,仿佛都看到了胜利在向其召手……

    但是曹操的心却向下一沉,营寨破得太容易了!

    就仿佛是鸡蛋壳一般,看起来似乎挺坚硬,但是一敲之下却全部碎裂了……

    徐荣必定不再营寨之内!

    营寨是一个陷阱!

    曹操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叫来亲兵,想要去给鲍信示警,阻止济北军进入营盘……

    可惜,晚了一步。

    曹操的亲兵才领命往前奔跑了一小段距离,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一阵火箭,转眼间整个大营轰然一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盆,众多涌入营盘之中的兵士被大火困在其内,被烧的凄惨悲号……

    整个战场仿佛一瞬间失去任何声音,就剩下火焰疯狂燃烧的噼啪之音和那些被烧烤的兵士的惨嚎之声!

    仿佛从九幽之中,一声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起,地面上有了一丝微微的震颤传来……

    最开始的时候,大地只是轻微的颤抖,这种颤动没能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可是伴随着闷雷一般的声音慢慢的响起,这种颤抖就越来越明显,并且闷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就宛如滚雷从天边一直蔓延而来……

    辎重车刚好赶到,曹操也来不及多加布置,连忙命令让士兵将其推到前沿去……

    渐渐的,每一个人都似乎伴随着大地全身颤抖起来,就连紧紧握住的兵刃也不停的在颤动,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从脚底,慢慢的蔓延到身上,再从身上侵入了心中,化作阵阵的寒意,让联军的兵士脸色都为之一变……

    曹操敏锐的察觉到了士气的变化,断然高声喝道:“击鼓!”

    战鼓隆隆的擂响,浑厚的声音一时间盖住了马蹄的闷响,从散了联军士兵的恐惧。

    “列阵!举枪!弓手准备!”曹操的厉声狂吼。

    这样的距离,最多射出两轮箭矢,曹操恨不得现在的手下弓手个个都是神射手,一箭就能射倒一个……

    临近了。

    近了!

    就是现在!

    曹操大喝道:“放箭!”

    嗡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仿佛一群马蜂一样从天而降,扑向了西凉骑兵的先头部队……

    可惜人在恐惧之下,动作往往都是由本能控制,曹操招募的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的弓箭手,大都是瞄准了最前面的那几匹骑兵。只见那几个骑兵连人带马瞬间就像刺猬一样,瞬间膨胀了一圈,冲出几步就跌倒在地,同时还绊倒了后续的几匹战马,一时间人仰马翻……

    曹操的笑容才刚刚浮现,就冻结在了脸上。

    西凉骑兵长时间跟羌胡作战,习惯了对于箭雨的防御,冲锋的时候与中原骑兵的习惯不同,摆出的是像羌胡一样的零散的阵型,虽然刚才一阵箭雨好看归好看,但是实际上杀伤程度极其有限……

    冲过了半箭之地,藏在中间的西凉骑兵旗手猛然在马上将原本卷起的旗帜竖起一抖,顿时一面大旗在风的作用下迅速展开,旗手也因为大风的吹拂,马速不由的就放慢了下来,同时间低沉牛角号声响起,西凉骑兵由原本松散的阵型迅速汇集起来,转瞬间就形成了如同叉子一般的三个锋锐的箭头,猛地扑向曹操阵地而来!

    战马奔腾,最前沿的西凉骑兵咬着牙放下了战马的遮眼布,这样战马就不会因为眼前寒光闪闪的锋利枪尖而躲避,只会勇往直前的跑完属于它生命当中最后的一段路程!

    也是属于他自己最后的一段路!

    在最前面的西凉骑兵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能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他的职责就是用战马的生命,用自己的生命,去撞开拒马,去撞开车阵,去撞出一条缝隙,让身后的袍泽能够顺着缝隙不断扩大,直至摧毁面前的一切!

    这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之前是袍泽用血肉在为他开道……

    今天!

    此刻!

    轮到他为袍泽开路!

    西凉骑兵凄厉的嚎叫着,用兵刃在心爱的战马的屁股上割了一刀,战马悲嘶一声,速度再次提升……

    到了拒马前面,西凉骑兵猛的一提缰绳,战马腾空而起,迎着如林一般的枪尖撞去!

    曹操军阵准备不足的弊端很快的就呈现了出来,虽然头一批的西凉骑兵很快的在撞击中死去,但是在沉重的战马高速撞击之下,仓促布置的军阵很快就被撕裂开了几个口子,西凉骑兵顺着军阵的裂缝不断的涌入……

    曹操挥舞着长剑,不断的发号施令,企图让手下已经混乱的兵士重新恢复过来,但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兵甲最终还是被本能所支配。虽然有一些人在鲜血的刺激下发疯一般朝着骑兵乱捅乱砍,但更多人是在恐惧中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四下逃亡。

    曹家的亲兵围拢起来,“撤退吧,将军!前面就快要抵抗不住了!”

    “不!”曹操涨红了脸,扯着脖子叫喊道,“只要顶住,我们还有希望!”

    愿望是美好的,但是实际上西凉骑兵根本不想和曹操的右翼做过多的纠缠,在突破了右翼之后,迅速的调整了阵型,像一把钢刀一样狠狠的砍在了中军鲍信的侧翼!

    鲍信的将旗原本是立于原地不动,其下辖的兵士也在奋力抵抗,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见鲍信将旗忽然歪倒着向后方移动……

    鲍信的将旗一动,顿时西凉兵就大声的欢呼起来,本来就军心不稳的关东联军纷纷往主将旗帜那边看去,顿时都傻了眼,片刻之后,联军的阵线全线崩溃……

    曹操也是呆了,半响之后才浑浑噩噩的在亲卫的连推带拉之下,夺路而逃。

    没能第一时间逃跑的曹操顿时成为了西凉兵重点追杀的目标,身边的亲卫也一个个的在西凉兵的追赶中为了保护曹操而丧生,还没等曹操逃到汴水边,不仅连亲卫,就连自己的马匹也被流矢所中,摔下马来……

    几个西凉骑兵狞笑着往曹操落马之处围了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