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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汉朝定都长安,就跟后世北上两城一样,许多人都以自己是城内人自豪一样,所以当时汉初也有许多人以自称“关内人”自豪。汉武帝时期,那时弘农郡还没有这个称呼,有一个人名叫杨仆,因为平叛有功,即将封侯,但是关内地区的差不多封完了,汉武帝就跟他说,要不在关外给你找个地皮封吧?

    因为老家在新安南湾的杨仆并不情愿做一个“关外侯”,于是上书汉武帝,愿意贡献家财,将函谷关东移至今新安县境。汉武帝也觉得移关有利于扩大关中地盘,加强对关东的控制,于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从此有了汉函谷关。

    两个函谷关之间,就是从关西要进入中原腹地的重要通道——“崤函通道”!北面是黄河,南面是秦岭,中间就是唯一进入长安雍州的通道,重要性不言而喻。

    斐潜一边坐在马车内摇摇晃晃,一边思考着,董卓一旦退入了关中,如果要进攻八百里秦川的长安地区,自古以来就只有四条路线。

    一个自然是洛阳和长安之间的所谓重要路线“崤函通道”,这个就是现在斐潜脚下走的路了。这条路只要在函谷关一卡,难以展开地形加上雄关,会让所有领军攻打的将领深感崩溃。

    第二条就是从上党地区的运城盆地西渡黄河,这条路看起来似乎很宽大,但是实际上可以供给大军渡河的渡口并不多,而且渡河之际极易遭受攻击,也并非易事。

    第三条路就是当年刘邦进关中走的那一条路,从南阳盆地翻越秦岭,过武关克蓝田,才能正式进入关中,但是这一条路,不是要渡丹水就是要翻秦岭,还要攻打武关,如果当初秦朝不是主力被项羽牵制住,刘邦还真的没有什么机会走通这条线路。

    最后一条路就是历史上诸葛企图攻打关中的陇右之路,这条路已经被诸葛和姜维多次论证了攻打关中的难易度……

    所以董卓现在只要缩进了关中,这些位处于山东、南阳等等中原地区的士族真的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一次斐潜就是想去函谷关看一眼,亲眼见见这一座千古雄关,至少在心里也有一个准备……

    离开了谷城大概十几里,因为董卓军的设卡,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整条路上就不知不觉中只剩下斐潜这一队车马在行走,车轮压在砂石之上发出碌碌的声音,战马的马蹄声和兵卒的脚步声,加上盔甲甲片互相敲击之声,更显得四周萧瑟静谧……

    走着走着,在车马中间黄成忽然高喝一声,命令全军止步。

    斐潜问道:“叔业,可有何事?”

    黄成皱着眉头,四下环视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斐郎君,似乎有人在窥视我们……”

    斐潜闻言一惊,这个荒郊野岭,有人窥视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像黄成这样的习武之人,六感本身就比较敏锐,像上次在黄家隐院遇到黄忠的时候,斐潜盯着黄忠时间一久就被黄忠发现了,那么现在估计是在前面的山上有什么人盯着黄成看被他察觉了……

    脚下的这条路依山而走,到了前面山脚就往里一拐,视线就被山体遮挡住了,看不见路的那一头是什么情况,右手侧不远处就是黄河,也没有地方可以绕道。

    “结阵而退!”既然黄成有所察觉,安全起见,就不能往前面走了,前面的路径狭小,情况不明,贸然往前,无疑是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如果在这里等到明天,一个是这群兵马什么时候开拨不好确定,另外一个方面若是洛阳那边再来一队……

    自己这边就完全没有什么优势了啊!

    就这么空着手撤走么?

    的确心有不甘,况且就这样空手回去,也不好交代!

    军候愤愤的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去叫二狗子,黑子,大叉子过来,另外叫兄弟找个地方先轮流休息,等晚上……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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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四周寂静一片,除了一些虫子的鸣叫之外,就只能听见黄河水的哗啦啦的流动的声音。

    斐潜的营地选在了河边的一块突出的大岩石之下,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没有办法像正规行军一样搞带木墙的营寨,只能是用大车依靠着岩石围成车墙,让马匹卧在中间。

    车墙之中的篝火已经熄灭了,残留了一些火星在闪烁。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休息了,连在车顶上放哨的兵士也歪歪斜斜的……

    黑暗中有一些人影静悄悄的摸了上来,其中一个人掏出一根箭,搭上弓,对准了车顶上的哨兵,只听见轻轻的嘣的一声弓弦响,车顶上的哨兵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噗通一声掉下了大车!

    转眼间,几十个黑影从地上站了起来,半弯着腰,手持寒光闪烁的利刃,四下往车墙摸了上来……

    忽然几声“咔嚓”声音响起,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铺了一层细碎的干柴,脚踩上去发出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中分外明显。

    这几声如同是号令一般,从大岩石顶上骤然射出了二十几只火箭,扎到了地上,不知道引燃了什么东西,竟然迅速点燃了地上的干柴,将黑暗中摸出的几十个人照得清清楚楚!几个袭击者慌忙企图去踩灭,缺怎么也踩不灭,还被火焰烧到了衣裳,又惨叫着躲到一旁去扑打,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一时间形式逆转,明暗互换!

    站在火光里面的袭击者,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从哪里射来的弓箭,也谈不上怎样防备,转眼之间,就听见几声惨叫,已经有几个人被黑暗中的弓箭射倒。

    袭击者发了一声喊,被火光照到的这些人竟然一窝蜂的往前死命就冲,希望凭借着人多的优势,杀进车阵当中进行肉搏。

    可是没想到刚往前冲了十几步的样子,就有人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地,惨嚎起来……

    “小心铁蒺藜!”有人大喊着。袭击者连忙放缓了步伐,用刀剑、长枪等兵刃在地面上快速的左右拨打,希望用此将地面上铁蒺藜拨打开。

    可是就算是如此,还是又有一些人不知又踩到了什么,痛得抱腿大叫……

    而且这样一来,整个往前突击的速度就降低下来了。

    “放箭!放箭!快射火箭!”袭击者的统领见情况不妙,连忙叫后面的弓箭手用火箭攻击,企图以此来压制车阵内和岩石之上的人。

    可是没等袭击者后排的弓箭手射出两三轮,在其侧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的冒出了二十几个身穿盔甲的兵士,已经摸到了弓箭手的背后,发一声喊,转眼间杀入了弓箭手的队伍之内,措手不及的砍得弓箭手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袭击者统领又惊又怒,招呼了一声,率领着十几个人,提着环首刀迎着便朝着这正在砍杀自己弓箭手的兵士赶去。

    统领几步窜到为首的甲士身侧,趁其不备,双手握刀奋力从上而下便往其脖颈砍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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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成早就发现了一旁的来人,只是佯装不知,等到其刀势见老,才用左小臂之上的小圆钢盾一磕,火星四溅中将来人的刀高高的磕起,露出了胸腹的空门……

    黄成脚一蹬地,扭腰发力,右手中的环首刀已经如同电光一般从来人脖颈之间划过,一股鲜血随着刀势像箭一般的标出。

    来人手中的刀铛啷一声掉落,双手捂住了脖子,仿佛试图要将伤口堵住一般,可惜竟是那样的徒劳无功,喉头咯咯两声,颓然而倒。

    黄成仗着身上铠甲都是精钢打造,横冲直撞,转眼之间竟然斩杀了十余人,杀得一群袭击者胆寒无比,又看领头者也死在了黄成刀下,发了一声喊,竟然四散而逃……

    岩石之上的弓箭手又射到了四五个人,便在黑暗之中失去了这些人的身影。

    还有几个因为腿伤没来得及第一时间逃走,此时也顾不得伤痛,一瘸一拐拼命逃跑,也是被弓箭手一一射倒……

    随着最后一个袭击者被射倒临死前的惨嚎,四周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黄成等人也不敢深追,便又退回了车阵之中,静候天明。

    黑夜虽然漫长,但是终有光明的一刻。

    天色终于变白了一些,苍穹从黑色的变成了深蓝色,然后一点点的变得浅蓝。秦岭山脉在晨曦中或远或近,宛如泼墨国画中的一般,浓淡相宜,加上山顶间的薄薄雾气,朦朦胧胧宛如仙境。

    而近处却是一幅地狱一般的景象。

    死去的躯体就像破烂的布娃娃一般被扯的四分五裂,残肢断臂,四散皆是。原本是鲜红的鲜血已经干枯,变得发黑,就像是癫狂的画家在胡乱泼洒的油墨,将面前的这一块地面泼洒得到处都是。

    斐潜此刻才知道,人体身上竟然藏着这么多的颜色,红黑色的肌肉,惨白色的骨骼,还有红褐色、白黄色,还有一些被开膛破肚的不知是不是肠胃破裂,竟然呈现出一种墨绿色……

    斐潜宁愿在此刻自己是一个近视眼,才不会看得如此的清晰。

    山岚拂来,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原来人类的血液多了,竟然是如此的腥臭,而且浓厚得像是风都吹不走,仿佛一块块无形的胶块一般,呼吸一口竟然像是活活在胸口硬塞了一块下去一般,堵得十分难受……

    斐潜咬着牙,强自硬撑着站着,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这些时间,二三十年甚至要更长,面前的景象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常见,现在死的人才这么几个自己就无法忍受,将来成千上万的人死亡自己又要如何适应?

    斐潜招呼来黄成,刚开口,正巧一股山风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斐潜实在无法再控制得住,一个字都能没说出来,就吐得天昏地暗,连胃里面的苦水都吐了出来。

    歇息了半响,斐潜才适应了一些,说道:“……见笑了……叔业,让……让人翻查一下,这些人的……身份……”

    黄成一点都没有取笑斐潜的意思,认真的答应一声,去吩咐了一下,又拿了一葫芦的水,递给了斐潜。

    斐潜喝下几口水,胸腹间的那种恶心的感觉才略微消散了些。

    “……叔业,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中平元年。”黄成记得很清晰,直接回答道,“那时黄巾作乱,有部分陈国、汝南黄巾南下荆襄……”

    乱世啊!

    黄成看起来比自己都还小,却已经是在四五年就杀人了,如果推算起来也就是其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上阵杀人了。

    斐潜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昨夜自己一个人都没亲自动手,就只是看了战后的场面,已经适应不了吐得天昏地暗,若是到迫不得已要动手的那一天,自己真的能下的去手么?

    “斐郎君……你这已经是很好的了……”黄成看出斐潜的心思,安慰道,“当年黄巾攻打县城,战后听说有的士子看见死人当场就发颠了,十几天才恢复过来……”

    斐潜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最后只好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黄成的安慰。

    此时黄旭跑了过来,有些遗憾的说并没有在尸体上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也是应有之意,正常来说,像要做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留下什么纰漏,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尸体不会说谎”。

    斐潜强制压抑着翻腾的胃,走到了摆放尸体的地方。原来按照黄成的意思,就直接丢到黄河里去,省事。

    但是斐潜却要求在离河至少二十步的地方挖坑深埋。

    汉代人不懂什么叫做细菌,斐潜懂。只要是大型动物的尸体,就跟一个生化武器差不多,流动的河水什么的还好一些,只要将在水中的尸体取出,等过一段时间水质就可以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若是水潭等不怎么流动的水源,其中只要有一个动物或是人的尸体,立刻就会变成剧毒的水,若是未经处理喝下去,上吐下泻都是轻的……

    “这不是黄巾,至少不是这两年的黄巾……”斐潜忍着不适,用刀将一个已经是开膛破肚的残躯拨弄,观察了一下说道,“咳……看看这个脂肪层……嗯,就是人的油膏,黄巾就算有,肯定也不会这么明显……”

    人只有在比较安稳,餐食方面比较有保障的时候才能积攒一些脂肪,而黄巾基本都是些穷困潦倒的农户,现在又大多被逼得只能往山里面藏,饱一顿饿一顿的,没有骨瘦如柴就算不错了,肚皮上哪里还会有什么成型的脂肪层。

    虽然黄成不清楚人的脂肪是如何积累的,但是他之前也有杀过黄巾,普通的黄巾众确实是瘦弱的,只有那些头领之类的才健硕一些,所以黄成直接动手给几个尸体都开了膛,认真的一一看了,才对已经有些绷不住的斐潜说道:“果真如此。”

    你个黄成肯定是故意的!

    斐潜看那几个黑黑红红、花花绿绿、白白黄黄被刨开肚皮的尸体,只觉得自己腹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实在忍不住,又吐了出来……

    “斐郎君!斐郎君没事吧……”

    “……咳咳,没……没事,多吐……两次就习惯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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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后世的情况一般,谷城的县尉带着二十几个兵士,姗姗来迟。

    汉代的县尉就像是地方公安局的局长,也兼工商局,税务局等等,虽然职位不大,在地方上的实权其实不小。

    来到了现场之后,县尉下了马也没急着先打招呼,而是左右扫视了一下。

    只见到一旁堆积了大概约有三四十具左右的尸首,七八个辅兵模样的人正在挖填尸体的土坑,而另外一旁大车之旁,却只有十余人似乎带了伤,已经用布条包裹着伤口,情况不是很严重的样子,而死的么,好像就三五个,看起来像是被流矢射中而死的,而且看装饰还是辅兵……

    县尉暗中啧了一声,他娘的,这是普通的运输兵么?简直跟边军差不多了!

    县尉换上了一副笑脸,低头哈腰的冲着斐潜走了过来。老油子眼睛都毒得很,大概看了看就知道这个车队里面,坐在马车之上的年轻人才是重要人物,虽然这个年轻人脸上血色尽退,似乎是吓的不轻的样子……

    斐潜不是吓的,是吐的。

    任是谁在大清早连续吐三次,吐到苦水都出来,就算原本脸色再好,也会一样变得又青又白。

    “鄙人姓杨,任谷城县尉,见过这位郎君。”杨县尉呵呵笑着,上来就是拱着双手,深深的鞠了一躬。

    “河洛斐,左署侍郎。”斐潜惜字如金的蹦出几个字,就不说了,示意让黄成跟这个杨县尉进行交涉。

    不是斐潜装腔作势,而是斐潜直到现在肠胃还在偶尔抽搐一下,实在是不能多说话,否则搞不好又吐了……

    不过这样的态度在杨县尉眼中才算是正常不过了,士族总是自持身份的,况且自己只是一个县城县尉。况且左署侍郎可是有四百石朝廷官职的人,若是眼前的这个“河洛斐家”的士子,和自己有一说一,无话不谈,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那才是不正常!

    杨县尉连声答应,便谄笑着退下了。像他这种在基层当土霸王的官吏,面皮向来说就变的,现在低声下气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之处。

    毕竟虽说这个地方是谷城的边界了,但是还是在谷城的范围之内,出了事情,怎么也脱不开干系,赔点笑脸,总比摸不清底细踢到铁板好得多。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黄成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了一张纸,交给了斐潜。

    斐潜扫了几眼,便收了起来。

    其实这张纸就是一个移交的凭据,说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由谁接手……

    斐潜关注的是在这张纸上写明了是“黄巾残匪”,斩首三十六级!最关键的是,这个县尉就只是派个人随意的去查看一下,清点了一下死的人数,其他什么都没有做,既没有试图核实清楚袭击者的身份,也没有详细询问袭击者的袭击方式,就是在黄成憨憨的笑容下,顺水推舟写上了“黄巾残匪”。

    看起来似乎是在对斐潜等恭顺无比,但是实际上却很有些问题。

    秦朝和汉初的时候,首级是重要的升级道具。

    军功爵位从公士,上造,到关内侯,彻候,每一个级别的晋升都可以用首级来铺路。

    秦朝和汉初,最容易获取首级的陷阵之士,只要一队陷阵之士合计斩首五级,即可全员升爵一等!

    当然,陷阵之士也是死的最快的一只部队,一队十八个人,往往一场战役下来能剩个几个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到了现在,据斐潜所知,首级的计算功劳的作用已经大大的减弱,更注重的是整只部队的杀敌数。

    但是不管怎样,首级之功也好,杀敌数也罢,关键一点都是需要核对身份的!

    在后世,如果是办公室里面的收取一些办公用品的人员,什么时候最容易产生不去详细清点新到的办公文具等等的情况?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那么现在这个县尉既不是要赶去吃饭,又不是要赶着下班,为何不仔细核对死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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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枣联军大营之外,曹操和鲍信立于大营东边的一个小山坡上,二人刚刚告别了几位交好的太守,如今二人也即将分别。

    在汴水之役,曹操最后被曹洪拼死所救,但是卫兹却没有那么幸运,在乱军中没能逃出来。

    其实曹操知道,卫兹其实是自己和曹洪一起害死的。因为自己在右翼被西凉骑兵突袭导致阵乱,曹洪当即就领了兵马来救,导致最后全线败退的时候,卫兹陷于军中……

    但是曹操他没办法怪曹洪,如果不是曹洪提前从左翼赶来,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了汴水河畔。

    本来这一次募兵的费用,曹洪出了一半,另外一半的钱是卫家出的,现在不仅将兵卒全部葬送,还赔了为卫兹的性命,曹操真的没办法回陈留了,因为曹操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卫兹的家人……

    鲍信也是悲伤,他的族弟鲍韬身为前锋,就在冲入了董卓大营之后,连同前锋残余的兵卒,被火困住,被活活烧死了。

    而他自己,因为当时站位较为靠前,关键时刻被流矢所射中,才导致了将旗移动,最终一败涂地。

    而更为悲惨的是当鲍信和曹操一路收拢了些残兵逃回酸枣的时候,却差一点被刘岱直接杀了祭旗!要不是张邈、张超、桥瑁三位太守当场跟刘岱据理力争,最后连袁遗也站出来反对,说不定二人现在已经是中军大旗之下的游魂了。

    鲍信因为受伤,绑了布条,穿不了盔甲,只穿了文士的装扮,宽袍大袖,一阵风吹来,吹得袍袖在风中乱舞,“……孟德,就此别过了……”

    言毕,虽然是受伤了,但是鲍信还是忍着伤痛,在护卫的帮助下上了马匹,微微向曹操拱拱手,便双腿一夹,向东而去。虽然免除了刘岱的处罚,但是其还要向济北王刘鸾去请罪,鲍信的前途依然未卜……

    二月的的风依旧很寒冷,似乎把心中的血都吹凉下来。

    “大兄,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曹洪站在一旁问道。

    “子廉……我们……失败了……”

    曹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大声说道:“不!大兄!我们没有失败!我家里还有钱,器械没了,我们就再去购买!士兵没了,我们就再去招募!我们还活着,我们就没有失败!”

    “……活着……就还没有失败?”曹操重复着,眼眸里仿佛重新恢复了光彩,一颗被寒风吹冷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动起来……

    “好!子廉说得好!我们……我们去扬州!”扬州刺史陈温是自己的旧交,而且扬州这一段时间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乱,在陈温的照拂下,去那边募兵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唯!”曹洪见曹操恢复了斗志,高兴的答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去整合不多的残兵,准备出发了。

    曹操回首看了一眼酸枣大营,默然良久,最终叹息一声,下了山坡,翻身上马,往南而去……

    寒风凌烈,卷过山岗,依稀的带来了几句诗词——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在黄河北岸,一个不是渡口的渡口,这个地方只有秋冬季,并且是枯水期,才有办法渡过,只要春天一下雨,水位就会猛然高涨,而且两岸的山石陡峭,加上水流也会变得湍急,就会将原本就极小的滩涂淹没,也就没办法渡河了。┡』. M

    现在两个河岸的小小滩涂之间,用粗大的绳索将十几艘小船连接成为一个整体,再在其上搭上了木板,就形成了一个弯弯的临时性浮桥。

    一个雄壮的汉子,就着黄河水在岸边磨着有些小缺口的环刀,小心翼翼的磨着,环刀已经用了比较长的时间了,如果磨的太过,反倒会伤到刀身。

    这把刀是父亲送的,那时自己一个人第一次单独杀了一只野狼,虽然是一只离队的老狼,但是却很凶猛和狡猾。

    那时父亲非常高兴,当场就赐给他了这一把刀。

    汉朝的东西都很好,尤其是兵刃。特别是军队用的环刀,坚固锋利,他第一次握在手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连睡觉都连刀带鞘的抱着睡……

    可是刀用就了都会旧,都会有缺口,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父亲也像一把刚强坚固的环刀,但是也最终老了,生锈了,被杀了。

    汉子咬着牙站起身,眯缝着眼对着光线刀刃上的锋芒,然后握着环刀,在空中一连劈了几刀,刚开始一刀是慢慢的,越来越快,最后一刀的时候竟然快只见刀光一闪而过……

    真想就这样一刀砍下杀害父亲的凶手的头颅!

    可是走不了,回不去……

    撑犁在上!我於扶罗无论如何都要亲手将仇人的头颅来祭奠我的父亲,用他的心头血来抚平我的悲伤!

    “单于,我们真的要听那个汉人的话么?”另外一个年轻些的人说道,面容竟然与於扶罗有几分相似。

    於扶罗将刀缓缓的收入刀鞘,说道:“不然还能怎样?”语气中透露着一种无奈。

    於扶罗是南匈奴羌渠单于之子。

    中平四年之时,南匈奴受汉朝的征召讨伐妄自称为弥天安定王的张纯,於扶罗率领部队南下参与讨伐,但是不幸的是,在次年,留在南匈奴王庭的老羌渠单于,就遇到了政变,被杀,反叛者立了须卜骨都侯当新的单于。

    於扶罗原来是南匈奴的右贤王,接到消息之后自然是大为恼怒,也在部族的推选之下称“至尸逐侯单于”,并转向汉朝寻求支持。

    但是没想到恰逢汉灵帝病重,不能政事,于是就耽搁了下来,而且一耽搁就是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到现在,汉朝廷也没有给他什么正式的答复。

    数千部族虽然也可以用牛羊乳顶替一下,但是毕竟是还是需要粮草的,现在又是需要借汉朝的名义和力量帮助自己杀回南匈奴的王庭,又不能轻易和汉朝翻脸,就这样不尴不尬的拖着……

    幸好这一带还有一只黄巾残余部队白波军,所以之前於扶罗实在是没粮草的时候,也假装成白波军的样子,劫掠一番,反正只要把羊袍子脱了,在头上裹点黄布……

    不过这个事情干的多了,也就被河东当地的官员现了,但是很奇怪的是,现的人既没有文斥责,更没有派兵围剿,只是派来一个人隔一段时间就送了一点点的粮草来,既不会让於扶罗部族饿死,也不够於扶罗带着粮草回南匈奴王庭,然后说有事情的时候找他们。

    现在事情就找上门来了,让於扶罗从河东郡这一个隐秘的渡口南渡,自然有人接应。

    “我带一千人渡河,这里就交给你了……要照顾好族人……”於扶罗对着呼厨泉说道。呼厨泉是於扶罗的弟弟,既然於扶罗从右贤王即位了“至尸逐侯单于”,那么这个右贤王的位置也就让呼厨泉来担任了。

    河东郡太守原来是董卓担任,汉灵帝原来想以此来削弱董卓对于西凉兵的控制,可是没想到董卓根本不不去上任,所以河东郡太守也就不上不下虚悬着,汉灵帝也不好立刻另外派人担任。

    结果没能等汉灵帝想出什么好办法的时候,就病重不治了,而董卓又趁机进驻了洛阳,当起了相国来,于是河东郡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什么正式的太守,完全是地方官员在进行维护。

    於扶罗知道派来联系他的汉人肯定只是一个小喽罗,真正的主事者隐身在幕后,可是也仅仅能了解到如此而已,他一直试图通过这个汉人探知到究竟是谁,甚至曾经偷偷派人跟踪,但是都是毫无结果……

    这一次虽然摆明了是肯定有风险,但是同样那个汉人答应了给予大量的粮食,甚至同意再给一些兵刃和铠甲,这对于渴望回到南匈奴王庭去复仇的於扶罗来说有极大的诱惑力。

    并且,凡是战利品,也归于於扶罗。

    作为交换的是,於扶罗需要再次的充当一次黄巾贼……

    呼厨泉跪倒在地,亲吻了一下於扶罗的靴子,然后说道:“请单于放心!撑犁在上!我呼厨泉一定守护好族人,等待单于得胜归来!”

    於扶罗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便用手轻轻的拍击着刀鞘,抑扬顿挫的唱起一匈奴的歌谣起来,歌声古朴苍凉,就像是大草原上的风在苍穹中呜咽……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南匈奴族人加入合唱,不少人眼角都闪烁起了水光,那是他们魂牵梦绕的大草原,那是他们挚爱的家乡,那里有成群的牛羊,那里有可爱的姑娘……

    现在的他们就是一群迷路的牛羊,想回到家乡却找不到方向。

    於扶罗一边唱着,脱去了羊皮袍子将其交到了呼厨泉的手中,然后将一块黄巾扎在了头上,牵了自己的马,走上了浮桥。在他身后,是他的族人,是他的背井离乡的兄弟们,他把他们带了出来,也有责任将他们都带回去。

    随后,一千名的南匈奴人也在於扶罗身后,脱去了羊皮袍子,交到了亲人好友的手中,扎上了黄巾,唱着歌牵着马,跟在於扶罗身后,渡过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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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各种三国游戏影响,斐潜一直以为函谷关就是一个城墙,顶多就是厚一些的城墙,但是到了实地才知道,其实后世游戏都把函谷关简化了,简化得只剩下一小节城墙。

    实际上函谷关是一座城,虽然不大,但是的确是一座城池。

    函谷关的位置十分的有意思,当斐潜站在了函谷关前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若是接到攻打函谷关的命令的话,领军将领心中的那种绝望。

    函谷关刚好是黄河几字的最后一个拐弯的地方,地势及其险要。

    黄河在北面山涧之中汹涌而出,秦岭于南面崇山峻岭蜿蜒而至,函谷关就修建在两山之间,而且这两三之间最窄的有一小段路只有一辆半的马车的宽度,往来车辆都要“单边放行”,这要是来一块泥石流还是啥玩意的,不得当场两瞪眼啊……

    这种地形就算是有几百万的兵力照样展不开,每次上去顶多千人左右,数量再多一些的话那就是人挤人了,到时候关上只要往下泼点火油什么的,再放一把火……

    斐潜打了个寒颤。

    上次在路上遇见意外之后,好几天看见了肉这胃里就开始难受,所以现在更是不敢随便乱想,万一变成了后遗症啥的,自己将来还怎么过日子哦……

    斐潜站在函谷关下,仰着头高耸的关楼,真心的感到震撼。函谷关关楼是三层的,关楼正中,城门洞的正上方,有“函谷关”三个大字,古朴大气,不知道是哪一位先人的墨宝。

    函谷关东面的城墙整体高度大概有十三四丈高,长约十丈左右,卡在两山之间,城墙宽度么,站在城下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到,只是看得上面的兵士来回走动样子,似乎还是蛮宽敞的。

    关墙之上建有关楼,最上层是一座八角楼,楼角悬挂铜铃,风吹铃动,铮然有声。关楼东侧约百米处,依着山势,建了两座不大的角楼,一曰望气台,一曰鸡鸣台,在其上可以直接攻击到进攻函谷关之敌的侧后方,显然是用来突出打击面,让攻击函谷关的士兵腹背受敌之用。

    这种险要之地,真的会让任何一个领军将领头痛。

    斐潜一边在等待着队伍进城,一边在思考,若是自己来攻打,要怎么办?这个地形连队伍都难以展开,更不用说攻城的器械了,进攻面那么的狭小,就算是自己用人海战术,但是明显是没有办法逼得守城方将兵力顾此失彼,攻击烈度不足,实际上就是变成了添油战术……

    难道还真的像什么其他的人说的那样,挖个地道过去安装火药?

    斐潜盯着脚下的路面看了一会儿,便放弃了这个美妙的想法,这他娘的只是上面一层土,下面可以明显的看到是大大小小的岩石,挖地道过去——等把这些岩石都打通了,估计天下都统一了吧……

    好不容易进排着队进了函谷关,没办法,路就那么宽,真的就算是要让路都找不到地方让去,而且中间还必须留着两骑的宽度,以便传递军情的快马可以驰骋。

    在汉代,走在路中间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除此之外,关碍之上若是见到了普通人擅闯中间,警告无效的情况下是可以直接拿弓弩一矢撂翻的……

    进了函谷关城,斐潜发现这么一座小城居然还是内外城结构的小型城邑。内城贴着北面的山修建,大体上呈现出一个长方形的样子,卡在了峡谷之中。

    古人真的是太不厚道了,看这个架势,就算千辛万苦攻破了函谷关的城门,哦,先不管怎么破的,等进了城,估计又要傻眼了,直接从攻城模式进入巷战模式,还要被这么长的内城城墙上的兵士在脑袋上各种倾泻火力……

    城中只有一条路东西向的贯穿关城,也是唯一的道路,在城池的中部还有一条路往南,就是在皂涧河北岸,有一块相对平坦的土地,也是函谷关的主要生活区域。

    函谷关作为东西往来的重要关卡,自然也少不了客栈之类民间设施,也设有官方的驿站。斐潜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驿站,凭借着左署侍郎的身份,落了脚。

    这么险要的关卡,怪不得当初不管是谁都惦记着,可惜这个关卡的确是太难攻打了,用人命填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无底洞。

    斐潜反正在马车上坐了一天了,实在是被颠得慌,好不容易到了地头,自然要在城内走走看看,所以也就一边慢慢的走,一边随意的考虑着之前的问题。

    若是常用水火之术么——水明显不太现实,火攻么,斐潜在两侧民房上扫了几眼,也是有些挠头,这些民房都像是开采附近的山石再加上黄泥敲实的,而且或许是因为关注过防火的问题,不仅房顶不用茅草而是用的瓦当,而且在路的一侧还修建了一条水渠,引了皂涧河水来,一方面是解决了生活所需,另外一方面若是火起,取水也极其方便。

    如此一来,连火攻的效果都是打折之后再打折了……

    斐潜在黄成的陪同下信步走着,心中琢磨道,不过么,自古多少名城雄关的沦陷都不是外部的原因,而是因为内部的因素。

    所以,真要是打起来,还是有些办法的……

    斐潜走到了函谷关的内城门口,有些犹豫。

    看情形,函谷关的政府部门应该都是设置在内城之中,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

    函谷关的长官分为文武两个,文职称函谷关令,武职称都尉。文官函谷关令斐潜没什么印象,似乎是一个姓郑的,跟郑玄有些关系?还是别的地方的郑?

    武职么,自然是董卓派系的人物,叫郭浦,多半应该是和郭汜有什么关系吧。

    现在是进还是不进?

    而在斐潜犹豫的时候,在驿站之中,一个驿卒模样的人站在角落,看着黄旭指安排着车马,眼神闪烁不定,然后默默的,一点点的将身影缩到了阴影之下,静悄悄的转身,溜出了驿站……

    等到斐潜和函谷关令见了面,寒暄之后才知道函谷关令跟郑玄那个高密郑氏没什么关系,是属于荥阳郑氏的……

    说起来高密郑氏和荥阳郑氏有一些特别的相似。

    高密郑氏是先祖是郑国,不是国家的名称,而是人名,相传是孔子的七十二门徒之一,所以说高密郑氏也算是诗书传家不为过了。

    而荥阳郑氏的先祖也是郑国,不过这个郑国就是国家了,是周宣王时期分封,在其国被灭之后仍然以郑为姓。

    两个郑氏家族的大小么,荥阳郑氏相对大一些。

    函谷关令就是荥阳郑氏的一员,郑揂,字子融,见到了斐潜很是欢喜的样子,十分热情的一定要宴请斐潜,还令人前去请了都尉郭浦来。

    斐潜也是盛情难却,实在是推辞不过,便答应了,和郑揂一起入了席。随着斐潜而来的黄成则是由郑家的仆人带着,到了堂后另设一席不提。

    斐潜入座之后,郑家的仆人穿梭而进,奉上了些浆水干果之类的东西,作为餐前的辅佐小食。

    郑揂指了指面前一碗浆汤笑道:“斐侍郎请了,此乃麻杂汤,为雍州所传,别有风味。”

    斐潜闻言低头看了看眼前糊糊的一碗,似乎有些酸味散发出来的浆汤,里面漂浮着一些大大小小的豆子,还有一些像是麦仁、高粱、粟、稻等等的东西,在浆汤的表面还漂浮着一点点的芝麻。按照材料来说是还是挺丰富的,别的不说,光这个芝麻就算是满稀罕的了,一般人都还搞不到。

    斐潜微微用袖子遮着,端起碗喝了一口。

    凉的。

    略带一些淡淡的酸味,似乎有经过一些发酵,还有一丝甜味和酒精的味道,随后口腔中就充满了谷物的清香。多种豆子和谷物混合,看着像是都完整的外形,但是实际上都已经炖得稀烂,连咀嚼都不用,在舌尖就软化了。

    真是纯天然的饮料啊。

    斐潜点头称赞道:“生津止渴,谷香郁郁,真乃佳品。”

    郑揂呵呵一笑,摸了摸胡须,显然得到了斐潜的肯定,作为主人的感到十分的高兴,便端起了碗,再次请斐潜同饮。

    郑揂喝了一口,放下了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厅外传来了一个粗旷的声音,“啊哈哈,郑关令难得请我这个老粗,怎么今天这么有雅兴啊?”

    郑揂差点被呛到,苦笑着向斐潜拱了拱手,用极其低的声音说道:“来人就是都尉郭浦,嗯,无字……”

    旋即厅外就来了一人,身形矮壮,没有穿甲胄,连中衣都没有穿,就似乎直接是在小衣之外穿了一身的战袍,再围了个大氅,就这么过来了……

    离了近了,都尉郭浦似乎才发现厅内还有另外一人,愣了一下。

    郑揂连忙笑道:“来来,郭都尉,此为蔡中郎弟子,左署侍郎,河洛斐潜,斐子渊是也!”然后又转向了斐潜说道,“此为都尉郭浦,郭中郎之弟也……”

    斐潜连忙和郭浦相互见了礼。

    都尉郭浦“呃呃”两声,憋出一句来:“斐侍郎年轻有为,久仰久仰……”然后就没有词了。

    斐潜一笑,眼前的这个显然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的粗人,所以也不以为意,说道:“郭都尉随意就好……”

    郭浦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说道:“对啊!我没学过什么诗书,要让我讲官话我还真讲不来!多谢斐侍郎了!”

    郑揂笑呵呵的面容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见斐潜和郭浦都相互见过了礼,便邀请着二人入席。

    郭浦坐下,看见了面前的麻杂汤,不由得大喜,哎呀一声,就端了起来,咕咚咚一口喝干了,还吧咂了一下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蹦出一个“爽”字来,然后对着郑揂说道:“郑关令,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早点拿出来……啊,好久没喝到家乡的味道了……”

    郑揂笑眯眯的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也为近日所获,郭都尉若是欢喜,不妨多饮。”

    “好!”郭浦也不客气,径直招呼着一旁郑家的下人,让其再倒了一碗,又是两下喝完了,如此一共喝了三碗,才算是心满意足的停了了下来。

    郭浦,郭中郎,中郎将郭汜的弟弟?

    斐潜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郭浦喝麻杂汤,一边想着,董卓要西归长安,必然要经过此地,所以肯定不会派一个关东士族派系的人来此驻留防守,所以派了郭汜的弟弟来此驻守。

    斐潜也端着麻杂汤喝了一口,借着袖子遮挡偷偷瞄了一眼郑揂,发现郑揂微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嘴边似乎还挂着那副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

    斐潜忽然心中冒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事情有些意思啊。

    先是郑揂热情邀约自己,随后又去请了郭浦一起参加宴会,这个么,整个的步骤和环节都说得过去,没什么问题,但是似乎郭浦来的时候见到自己有一个明显的一愣的表情,按照郭浦的性格来看,不是故意做作的,那么就意味着郑揂去邀请的时候,要么就是没说清楚,要么就是郭浦没听清楚……

    函谷关这个地方,军事用途明显大于民政,所以实际上郭浦这个都尉比函谷关令更加的重要,而郑揂又是士族出身,怎么会连为何而请,请的是谁都不详细告知?

    当然也许是一时疏忽。

    既然宾主都落座了,酒宴也就正式开场,一会儿的功夫,郑家下人就开始鱼贯而进,将烧烤的羊肉肋排、羹汤和些许的瓜果蔬菜端了上来。

    郑揂笑呵呵的举起酒爵,邀请斐潜和郭浦共饮。斐潜和郑揂都是喝了一半,倒是郭浦咕咚一声全干了,然后也不等郑揂出言邀请,直接就抓了一块烧烤好的羊肋骨啃了起来。

    相比较之下郑揂和斐潜就比较斯文了,是按照士族的习惯,用银制的小刀,先将羊肋骨的肉切下来,然后再取之食用。

    刀叉这个玩意不是西方发明的,至少在汉代,斐潜就经常在食用肉类等食物的时候用。

    斐潜举起酒爵向郑揂邀饮,随口问道:“郑关令居于此地几载?”

    郑揂也是举起酒爵,饮了一口,说道:“揂无才,恭添函谷关令已有四载矣。”

    四年了?

    这么说来郑揂应该是函谷关的地头蛇了,而这个郭浦么……

    斐潜想到此处,便也向郭浦请酒,像是漫不经心的说道:“郭都尉之前就是在函谷关驻守的么?”

    郭浦正在用力咬扯着羊肋骨上的肉,闻言便停了下来,将嘴里的肉咀嚼了两下,吞下之后说道:“不是,我之前都在关中,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没多长时间……”

    鸟不拉屎……

    好吧,先不管这话说的,但是这个情况,有些蹊跷。

    ♂!

    斐潜回到了驿站,心中越是琢磨,越是觉得不怎么对劲。 章节更新最快

    这顿饭吃的……

    实在是怪异无比。

    不是说饭菜酒水,而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虽然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样子,相互之间也都有敬酒啊,请菜啊,但是斐潜总是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荥阳郑氏啊,虽然不是像弘农杨氏,汝南袁氏那么冠绝天下,但是也是当地的一只比较有名的姓氏了。

    郑家也是出过不少大儒和朝廷重臣的。

    名儒郑兴,研究左传的大经学家,他与当时另一个经学家贾逵合称郑贾,他们的学术流派被称为郑贾之学;

    郑兴之子,郑众,历护西域中郎将武威太守后出任大司农,以守正不屈而著称。

    如今郑氏中的郑泰现在也是担任了待御史一职。

    所以这样一只有渊源有背景有文化的郑家成员,似乎表现得……

    太伏低做小了。

    虽然郑揂在宴会期间,笑容就没有断过,更是关注整个的宴会氛围,时不时的还讲些趣事调节调节冷场,但是总给斐潜一种感觉,就像是在后世出席领导的酒宴,那些陪同出席的员工挂在脸上的笑容,任你领导是喝醉酒了还是在装醉,是真风流还是真下流,都笑嘻嘻的在底下鼓掌叫好一样。

    在后世,斐潜参加过的大小饭局太多了,有唱独角戏的,也有唱大戏的,还有那些跑龙套的,真的是太多了。

    对,没错。

    郑揂给斐潜的感觉就像是在舞台上唱戏,唱一场大戏,脸上覆盖着厚厚的油墨,就连那笑容也像是勾画出来的。

    可是为何要唱戏?

    就算不是荥阳郑氏弟子,就一个普通士族子弟,见到了像郭浦那样的粗人,三两句下来,估计立刻就冷场了,就算是郭浦的官职再高,不乐意就是不乐意,根本就是两类人,讲的话都不能讲到一起去,更不用说老是笑眯眯的了……

    如果说郑揂是一个八面玲珑,善于交际,想扒拉着郭浦这条线往上爬的追逐权力之辈,也不太说的通。

    毕竟一个是郭浦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就连他兄长郭汜现如今也仅仅是一个中郎将而已,巴结郭浦郭汜还不如直接去找董卓又或是李儒来的直接有效,况且郑家的郑泰目前就在董卓眼皮子底下晃悠,也算是多少能递的上去一两句话的人物,用得着去关注郭浦的脸色和感受么?

    巴结自己?

    斐潜一笑,那就更说不通了。自己这个左署侍郎跟函谷关令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更何况自己的师傅蔡邕向来就是不朋党的,这个事情天下皆知,巴结自己真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郑揂这么长袖善舞,曲意奉迎,那为何在这个函谷关令上一待就是四年?

    不说一年一次的小考,就连三年一次的大计也过了啊!

    问题是这个郑揂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在算计我?

    我跟这个郑揂无怨无仇,也是第一次见面,不至于吧?

    在算计郭浦?

    倒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郑揂如今就是一个函谷关令,军事调动的权利是在郭浦手里,函谷关守军一共两千,一千是原本的军队,一千是后来董卓留在此处的,就算是郑揂想要算计,也得问问郭浦手下那一千的西凉兵答应不答应啊……

    真是费脑筋,算了,只要不是针对我,懒的理那些事情,明天干脆早些启程,过了函谷关,再往前送一程,就掉头回洛阳。

    过了函谷关就是新安,然后再往西就是渑池,这一路上都是董卓的控制范围,而且董卓在渑池还驻扎着一些军队,安全上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

    函谷关内城当中,郑揂沉着脸,将手上的书信放到烛火之上点燃,一直捏着,直到快烧到手了,才将残余的纸张扔到火盆里,一直看到书信完全化为灰烬了,方收回了眼神,一言不发,只是脸颊边的肌肉跳了两下。

    良久,郑揂才对着堂下垂手而立的一名驿卒说道:“汝且回驿站,不可轻举妄动,只需盯紧即可,若有异常,速来禀报。”

    “唯!”驿卒拜了一拜,退下了。

    郑揂等驿卒走后,才愤愤的一拍桌案,“这个竖子!坏人大事!”

    本来郭浦在关内,要做一些事情就已经是束手束脚了,结果好不容易的一个安排却被斐潜给打乱了。

    汉代要调兵手续比较麻烦的,但是人数少于50人的话,就不需要虎符了,所以要凑齐一百左右的人员,郑揂找了好几个理由,很是下了一番的功夫才不让郭浦怀疑。

    袭击运输的车辆,本来就是为了暂时性的阻断从洛阳来的运输部队。因为不管是上报到谷城还是洛阳,任何人知道了这个事情,肯定是要先派一些兵士对于运输路线上的所谓“黄巾贼”进行一番的清理,直至确认路线安全了,才会重新开始运输……

    这样一来,就给郑揂的布置留下一个比较充裕的时间,并且袭击车队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李代桃僵,光明正大的运些东西进关来。

    但是没想到却被斐潜打乱了计划。

    现在只能是另寻他法,在外面隐藏的东西也要想办法运进来……

    洛阳城内的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这边如果不能顺利动手,大汉就要被一个粗俗的武夫给毁了!

    郑揂双手紧紧攥紧,脸边的肌肉一跳一跳的……

    这个天下是读书人的天下,何时轮到一个粗鄙无比的武夫来指手画脚!

    汉家国祚四百年,岂能因为暴政而倾危?

    迁都?!

    荒谬之极!

    这迁都之路,将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会有多少人无辜而亡?

    仅仅是为了一个武夫的私欲!

    绝对不行!

    书信当中说的很清楚了,只要再拖延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关东联军必然可以挥军至洛阳城下!

    届时这些西凉匹夫,有一个算一个,必死无疑!

    郑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放松了原本因为太用力而导致有些青白的手,脸上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但是眼中的神色却越发的坚定起来……

    我郑揂得享汉禄多年,如今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拖住迁都至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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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代人都起得早,卯时的时候基本上就大都起床了。. M基本上来说,普通的汉代百姓,入夜了基本上就是去睡觉,很少点灯的,花不起那个油钱,所以自然也都早起。

    斐潜站在驿馆院中,越过围墙向两侧的山上望去,虽然寒冬并未完全过去,但是已经有一些树木开始偷偷的抽出了新芽,为墨绿的山体增加一些充满活力的新鲜的嫩绿色。因为临近黄河的关系,湿度还是挺大的,在山顶上还笼罩着一层雾气,缓慢的流动着。

    汉代的水土还未像后世那样的破坏严重,现在的树木有的都非常的粗,明显是生长多年了,根深叶茂,不像后世到哪里是些碗口粗细的小树苗,风一大就倒几棵……

    更重要的是这个空气,虽然略带些湿润,但是不会让人烦腻,有着一股天然的草木清香,吸到肺里宛如让整个胸腔都活了起来。

    呵呵,估计让什么吕布的穿越回现代,吸上几天信誓旦旦不标绝对安全的空气,估计不用过一个月,就躺到了吧……

    黄成站在一旁,也跟着斐潜的视线左,右,然后说道:“斐郎君,这个山,左右几乎都是直上直下,不好爬啊……”

    好吧,让一个汉代人理解这是什么风景,有些难。

    斐潜也懒的解释了,便问道:“都收拾妥当了么?”

    黄成点点头,说道:“都收拾好了,斐郎君。”

    “行,跟我去郑关令府上到个别,然后我们就出。”

    还没等斐潜离开驿馆有多远,就听见街道上一阵混乱,人群就像被什么划开了一样迅变成了两半,斐潜连忙和黄成也往边上站了站,随后一匹传递军情的快马在骑手的大声呼喝中冲到了驿馆前,才放缓了马,最后一拉缰绳,马匹人立而起,长长的嘶鸣一声,方停了下来,喷吐着白沫。

    骑手几乎是滚落到到了马下,几名驿卒连忙冲上前去,一人牵住了那匹已经将近脱力的驿马,一人将骑手扶起坐好,另外一个人捧了一个饭团和一竹管的水递给了骑手。

    骑手显然是又累又饿又渴,但是却没有先吃东西和喝水,而是先哑着嗓子说道:“弘农现大量黄巾贼,已攻至新安城下!”然后解下了捆绑在身上的军报,递了出来……

    众人一片哗然,有几个人甚至哭喊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什么?

    斐潜也是大吃一惊,弘农怎么会突然出现了黄巾?

    难道是白波军南下了?

    等斐潜先让黄旭一干人员等候在驿馆,自己带着黄成赶到了内城的时候,函谷关令郑揂和都尉郭浦已经相互争执起来了。

    郭浦今天倒是穿了一身的甲胄,正用手拍前胸的甲片,哗啦啦作响,说道:“不就是一两千的毛贼,还敢围着新安?简直就是找死!只要带一千骑兵,不,只要八百,就可以杀得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写的!郑关令,不是我说,你也太胆小了些!”

    “郭都尉,兵者凶器也,还需……”郑揂说道,一转脸斐潜,“斐郎君来的正好,郭都尉执意要领军出战……”

    嗯?

    竟有点要让我来裁决的意思?

    斐潜谨慎的拱了拱手,说道:“实在是抱歉,我不懂兵事,无法给什么建议,这个事么,还是二位做主就好。”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朝廷的左署侍郎,没有任何移文,也没有任何节杖,在这种局面下,只要说出任何一句带有偏向的话语,就等于是冒然的对重要关城的军事指手画脚……

    况且我只是来关心一下,新安被围,往前路要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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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布每一次见到李儒,心中都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

    李儒略略翻下吕布上交的清单,无可无不可的放了下来,似乎是很平淡的问道:“汝与文才有隙?”

    吕布连忙否认,又将之前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再三强调不是自己要找胡轸的麻烦,而是胡轸不讲道理,不按照规矩办才生了小小的摩擦……

    李儒点点头,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仿佛是听见了一个很普通的事情,就这样把这个问题掠过,从桌案上拿过了一张文书,提起了笔,在上面笔走龙蛇写了一些字,然后示意一旁的侍者递给吕布。

    吕布接过一由得大喜,连忙向李儒道谢。原来李儒竟给了一批牛羊酒水等犒赏的物质,有了这一张文书就可以到公库去领取了,要知道这几天吕布带着手下都是在山里打转,啃面饼喝野菜粥汤,都快淡出鸟来了,这下手下子弟们就可以打打牙祭了……

    “近日些许黄巾于谷城一带作恶,吾欲遣文远率部清剿,不知奉先意下如何?”李儒淡淡的说道,仿佛就是在说一件非常小的事情。

    “啊……遵长史之命。”吕布叉手回答道。

    李儒点点头,笑道:“董相欲行迁都大计,中阁无大将镇守,终是不妥,此番奉先回转,吾等便可安心了。”

    “定护相国周全!”吕布自然应下,原本投靠董卓之后他就是在守卫中阁,现在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又重新回来了而已。

    李儒又稍微勉励了吕布几句,便让吕布退下了。李儒目光跟着吕布的身影走了一小段,便收了回来,微微摇了摇头,这个奉先,可用,但是不堪大用……

    吕布走出了李儒的长史府,掏出李儒的批文又,咂砸嘴,沉默了一会儿,又放回了怀里,沉着脸,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缰绳,上了赤兔马,扬鞭而去。

    吕布之前是他沉浸在升官财的美好感觉中,对于李儒的安排没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吕布他自己也琢磨出来了,李儒就是在拆并州军啊!

    吕布他不是不知道,李儒让张辽率部去清剿谷城附近的黄巾贼,等于正式的将张辽从吕布附属划分出来单独领军了……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

    唉,并州子弟究竟要往何处去?

    我吕布前面的路究竟要怎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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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允四平八稳的坐在马车当中的华盖之下,前八后八一共十六名羽林卫护卫着,缓缓的从街道上走过。

    汉代马车有好多种,王允现在坐的马车就有些像大号的靠背椅,从背后伸出一根带拐弯的华盖,顶在王允的头上,马车最前面还支着代表司徒的节杖……

    三公在汉代,其实很多时候都成为了皇帝的背锅人。三公因为灾异被免是汉代特殊的一种政治现象。太尉、司徒、司空因为在位期间出现了自然灾害或者一些山川天文异常现象等等被免去三公之位的举不胜举。

    主要是因为汉代董仲舒将天人感应理论发扬光大,将帝王的个人品德与上天联系起来,认为帝王品德高尚,天气自然会风调雨顺,反之,就会造成自然灾害。董仲舒有言:“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遣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

    董仲舒原先的意思是要对于无拘无束的皇权进行一些约束,“屈君而伸天”,但是这种对于皇权的制约在起初还有一些作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约束逐步的被削弱,皇帝越来越少的因为灾异而自陈其咎。

    最开始三公之上有丞相,也自然成为最大的背锅者,后来消除了丞相之位后,三公就成为了替罪羊,单单是汉灵帝在位期间,就一共因为天气自然灾害免除了24次三公……

    所以没有实权的三公就是一个等待背锅的空职,只有掌握了实权,才能真正的体会到三公的滋味。

    王允如今就是如此。

    司徒之位,再加上权掌尚书台,这种搭配让王允真切的感受到了权利的甜美。

    但是在这个甜美的背后,王允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谁也不能保证长青不败,这些年,远的不讲,单单是最近的一时之间登上巅峰的大将军何进,也就转眼之间就被人杀得杀,废得废,宛如冰雪被烈阳之下,虽然看起来似乎很庞大,但是实际上却不堪一击。

    所以,要想不倒,就要学——汝南袁家。

    王允不得不承认,袁家在这一点上做的非常好,袁隗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看看如今的山东之士,地方官员,不要问多少人与袁家没关系,而是问于袁家没关系的,这样反倒是更容易清点一些……

    为什么别人做三公只能做一阵子,而袁家的三公却能做成一家子,区别就在这里了。

    太原王氏何时才能想汝南袁氏一样成为天下冠族啊!

    王允的手轻轻的搭在马车的扶手之上,眯缝这眼,嘴角略略往上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幅度,这样可以让他看起来分外的和蔼可亲,他也习惯用这一副模样去面对朝堂上的人,他同样也习惯在这一副表情地下去考虑问题,就像现在,虽然看起来似乎是在看着前方,实际上王允是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马车前那支代表着司徒的节杖……

    忽然之间,王允眼帘内跳进了一块血红,让他一时间竟然产生了一点被刺痛的感觉,定睛细看,竟然是温候吕布骑在赤兔马上,那红色就是赤兔马的颜色。

    吕布是温候,中郎将,比两千石,又是武将,自然也不用像普通民众一样下马,只是如同其他的职位低于王允的文官一般,在路边让王允先过去。

    王允心中忽然一动,袁家这段时间挟山东士族之势,兵临酸枣,更是派出去袁家二子一南一北把持军政……

    太原王氏底蕴还是略有些不足,自己麾下竟然找不出几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啊!

    也是自己之前的疏忽,没能早些时日做储备,不过也是无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王允手轻轻的在马车敲击了一下,在前面驾车的车夫立刻会意,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马车到到了吕布跟前,王允像是忽然看见了吕布一般,微微的侧了一下脑袋,冲着吕布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吕布虽然不知道司徒王允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和蔼可亲,但是也是依着礼节,在马上对着王允叉手回礼。

    车轮碾压在青石板上,发出碌碌之声,司徒的仪仗渐渐远去,吕布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便重新信马游缰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才刚到门前,从一旁的闪出了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像是某个官宦之家的下人,朝着吕布便是一拜,口中说道:“可是温候当面?”

    “某便是,汝又是何人?”吕布上下打量了一下青衣小厮,竟然在这个人所传的衣服上看不出任何的标记,一时之间竟无法辨别出到底是谁家的下人。

    青衣小厮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递上,说道:“此乃我家主人书信,还请温候过目……”

    吕布皱眉,并不接书信,而是问道:“汝家主何人?”

    青衣小厮将书信高高举起,轻轻的说道:“我家主人交代,若温候问及,直言‘所遇华盖’即可……”

    “所遇华盖?”吕布也是低声重复了一下,眼睛一睁,伸手一抄,便将书信拿到手中,却发现书信当中不仅有一张纸,还有一小块木牌。

    吕布先将书信展开,发现若大的一张纸之中仅有寥寥的一行字——

    “吾年幼时,曾至九原,策马扬鞭,不胜快哉,而今老矣,竟忆不得九原之貌,若温候有暇,可否拨冗,叙些九原风土?”

    落款是太原。

    太原?

    对了,今日遇到的华盖之人正好就是太原之人!

    吕布又将书信翻看了一下,确认了只有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并无其他,再看那块小木牌,发现有些眼熟,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东市之中的一家酒楼的信物。

    汉代酒楼若是有客定餐外食,若不是熟客,多半都会给一个这样的信物,在木牌后注明,以免相互之间出现些纠纷。

    这家酒楼以出售绿蚁酒和金浆酒著称,吕布也是常去,毕竟家中夫人没来,老是在家吃有时难免乏味,就会去酒楼点上些酒菜,叫两个粉头陪酒也热闹些。

    木牌之后,只有一个“申”字,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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