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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阳看出了众人的不安,说道:“虽有大批魔教教徒进京,但他们还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昨日魔教救走了受伤的黑莲花主,随后放出黑莲花主的死讯,这明显是要挑起黑莲神教和我们逸兴门的纷争。也就是说魔教想坐山观虎斗,暂时还不会贸然出手。”

    “齐兄弟说的有道理。”凌坛主赞同。

    不少逸兴门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有一位队长问:“那到时我们和黑莲神教打得两败俱伤,魔教再出手岂不是更糟?”

    “这只是魔教的如意算盘,我们又岂会如他们所愿?”齐阳道。

    那位队长又问:“那我们将有何应对方法?”

    齐典说:“应对方法我会与各位坛主商讨,届时再告诉大家。”

    那位队长没有深究,点了点头。

    “百毒神教会不会也来趟浑水?”另一位队长问道。

    齐典看了眼齐阳,示意他说。

    齐阳道:“在前段时间与我们的对峙中,百毒神教已经元气大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们还有自己的目标。”

    “是《天下奇毒大观》吧?”不知是谁说道。

    “《天下奇毒大观》在雪花派手中,而雪花派各位眼下也在我们逸兴门,百毒神教想要夺《天下奇毒大观》,还不是要和我们正面冲突?”有人问。

    “在下适才说过,百毒神教已元气大伤,不敢轻举妄动。”齐阳说,“而且我们也会设法让百毒神教打消夺取《天下奇毒大观》的念头。”

    “齐兄弟说的也太肯定了吧!你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就不敢了吗?还想让他们打消夺《天下奇毒大观》的念头,你以为你是谁?”一位副队长说道。

    齐阳垂眸没有回答。

    齐典道:“阿阳这么说就是有一定的把握。颜副队长还有什么疑惑可以待会儿私下找我。”

    任斐开口道:“齐兄弟足智多谋,他这么说定是想到了好主意,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但不要再出言不逊。”

    凌坛主警告地看了颜副队长一眼。

    站在颜副队长身旁的王柏也拉了他一下,让他别乱说话。

    京北分坛的一位副坛主说道:“听闻黑莲神教的守莲静人在五位护莲尊者中武功最高,而他带来的那些黑莲神教精英也是不能小觑,我们应该做哪些特殊的准备吗?”

    “加强门系弟子武艺训练,着重提高配合作战能力,然后准备一些特殊的作战工具。面对强敌,必须以奇制胜。”齐典说。

    众人都表示赞同。

    齐典转头见齐阳在沉思,问道:“阿阳,你有什么想法?”

    齐阳看了眼齐典,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守莲静人拿下,群龙无首,其他那些什么精英教众也就如同一盘散沙容易对付。”

    “你……不行,别老想着这些铤而走险的办法,门主也不会同意的。”齐典毫不留情面地拒绝。

    “是你让我说的。”齐阳小声嘀咕道。

    “属下倒觉得齐兄弟说的是个好办法!”有位队长表示赞同。

    齐典说:“那守莲静人内力深厚,武功深不可测,并且老奸巨猾、诡计多端,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不要以为打死了个黑莲花主,就不把黑莲神教的护莲尊者放在眼里。”

    任斐道:“黑莲花主鞭法虽然厉害,但终归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说内力,就看计谋城府方面都比不上守莲静人十一。”

    “可咱们逸兴使者们也不差呀,难道还不是那守莲静人的对手?”颜副队长说。

    王柏应和道:“没错,让中使兄弟出马,多少个守莲静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齐典叹了口气,说:“这些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眼下各队长抓紧你们手下兄弟的训练,先按堂主的办法备战。”任斐道。

    凌坛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是!”众逸兴门人拱手应道。

    接着,齐典让各位队长先回去。只有三位坛主和五位副坛主留了下来。

    凌坛主说:“我也赞同堂主的办法,守莲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另一位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坛主说道:“齐兄弟的办法太过冒险,即使成功也一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也赞同堂主的办法。”

    灵儿猜测这位应该就是暗坛坛主。

    “刘坛主所言甚是。”任斐道。

    “难道你们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齐阳问。

    “我们可以想办法防患。”京西分坛的一位副坛主说。

    “那敢问陈副坛主,可有想到什么好办法?”齐阳问。

    陈副坛主皱眉道:“还没有。”

    “这些我们慢慢再商议吧!”齐典说。

    “其实在下觉得若只是为了查出黑莲花主死因,黑莲神教派出守莲静人和大量教中精英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各位不觉得吗?”齐阳问。

    “是呀!”各位坛主、副坛主说道。

    齐典却没有吭声。

    “阿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齐阳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消息还不能确认,我想等确认后再说。”齐典道。

    齐阳心想:“是想稍候和他们单独说吧!”

    齐典又说:“守莲静人抵京还要一些时日,但黑莲神教已经悬赏缉拿杀害黑莲花主的真凶,你的伤没好前就尽量别离开分坛。”

    一旁的灵儿一听,紧张地看向齐阳。

    齐阳却不以为然,说:“那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阿阳,还是小心为好。”齐典不放心。

    “在下累了,回去休息了。就不耽误你们议事了。”齐阳意有所指地说。也不等齐典回答,他就径自走了。

    “堂主,要不要找兄弟看着他?”任斐问。

    “算了,不必了,他要去哪儿又有谁拦得住?”齐典无奈地说。

    “那属下先回京北分坛了?”凌坛主问道。

    “不,我还有件要事要与你们说,到议事厅里吧!”齐典说着,看向灵儿,对她说道,“失陪。”

    灵儿看着他们都走进议事厅并关上门,心想:“齐典大哥果然有事瞒着齐阳哥,但肯定是为了齐阳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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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一想到黑莲神教会对付齐阳哥就担心。虽然他们早就在想方设法对付齐阳哥,但他们的目标只是青风侠,而谁也不知道齐阳哥就是青风侠。可如今他们的目标直接变成齐阳哥本人,怎能让她不担心呢?

    灵儿又想到只要齐阳哥不离开分坛便安全,就暂时松了口气。她不知道齐阳哥换穿的衣物够不够,便想着去齐宅拿些衣服过来。

    碍于自己脚上有伤,灵儿打算骑马去。可当她刚走出大厅,便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个白色身影朝自己招手。

    灵儿定睛一看,是玉箫公子。

    灵儿心想:“徐大哥是来找我的吗?要不我乘机去问问他魔教是不是要和逸兴门开战吧!”

    刚想到这里,灵儿见看到一辆装潢精美的马车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马夫对灵儿说:“我们三公子请姑娘一叙。”

    “是玉箫公子吗?”灵儿问。

    “正是。”马夫答道。

    灵儿不疑有他,便上了马车。

    马车没走多远,在附近的一家茶楼外停了下来。

    灵儿一下马车,便看到立于马车旁的玉箫公子。

    “徐大哥。”灵儿说。

    “灵儿姑娘,请。”玉箫公子微笑地领着灵儿走进茶楼。他特意放慢步伐,好让脚上有伤的灵儿能跟上。

    灵儿感动于玉箫公子的细心,对他感激一笑。

    玉箫公子请灵儿入座后,关心地问:“灵儿姑娘的伤势如何?”

    “已经好多了,多谢徐大哥关心。”灵儿说。

    “姑娘医术高明,身边定不乏良药。在下这有一瓶伤药,效果尚可,希望姑娘不要嫌弃。”玉箫公子说着,从手下那里取过一个白玉药瓶递给灵儿。

    灵儿接过一看,白玉瓶上写着“玉露散”。灵儿大惊,这“玉露散”是用极其稀有的冰莲花炼制,抹于伤处,再严重的外伤都不会留疤,是一种极为珍贵的伤药。灵儿忙把“玉露散”放回桌上,推辞道:“这药太珍贵了,还请徐大哥收回吧!”

    “姑娘请收下吧!在在下眼中只有灵儿姑娘这样的佳人才有资格用它。”玉箫公子说完,深情地看着灵儿。

    灵儿又是一惊,忙垂下眼眸。徐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灵儿一早就察觉到玉箫公子对自己的好和钟龚、钟珑对自己的好不同,但她那时也没有多想。直到她发现自己对齐阳的感情,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她以为徐大哥当时只是一时兴起,时隔数月这份感情恐怕早已烟消云散了。可现下,徐大哥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说出如此意味不明的话语,还用那样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灵儿突然有些无措。

    察觉到灵儿的紧张无措,玉箫公子收敛了自己的感情,开口问道:“洛阳一别,已有两月,姑娘这段时日可还好?”

    “很好。”灵儿小声地说。

    “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姑娘不必如此紧张。”玉箫公子忙解释道。他不会逼灵儿接受自己的感情,也不希望灵儿对自己如此拘谨。

    灵儿抬头看向玉箫公子,表情有些无辜。

    玉箫公子轻轻叹了口气。

    “徐大哥,你很好,可是我……”灵儿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在下明白。”玉箫公子说,“对了,齐兄的伤势好些了吗?”

    “啊?”灵儿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齐阳哥。

    “在下是问齐阳的伤势。”玉箫公子以为灵儿不知他说的“齐兄”是谁,解释道。

    “齐阳哥也已经好多了。”灵儿答道。

    “是在下的兄长伤了他,不知他可会原谅在下。”玉箫公子苦恼地说。

    “他没有怪你,还很感激你救下他。”灵儿说。

    “可毕竟是二哥他……”玉箫公子有些自责。

    “金钩公子是金钩公子,徐大哥是徐大哥,金钩公子做的坏事又怎能算到徐大哥你的头上呢?”灵儿说。

    “姑娘果然通情达理,是非分明。”玉箫公子感激地说。

    “我还要感谢徐大哥救了齐阳哥,若不是你,齐阳哥他……”一想到齐阳哥会丢了性命,灵儿眼眶都红了。

    “齐兄是在下的知己好友,在下绝不会让他有事的。”玉箫公子说。

    “徐大哥,谢谢你!”灵儿道,“不仅为这件事,还有在洛阳时,你放血为我解毒一事。”

    “举手之劳,姑娘就不必放在心上了。”玉箫公子笑着说。

    玉箫公子品了口茗,问道:“对了,姑娘是如何结识齐兄的?”

    “是在武林群英会上。”灵儿答道。

    “这两个月来,姑娘都和齐兄在一起?”玉箫公子又问。

    “也不是,武林群英会一别后,没想到会在京城再次遇见他。”灵儿说。

    “原来如此,姑娘和他真是有缘呀!”玉箫公子感慨道。

    灵儿心想:“徐大哥是什么意思?”

    “齐兄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在下从没看走眼过。”玉箫公子说。

    灵儿心中微微一惊:“难道徐大哥已经知晓我对齐阳哥的情意了?”

    “若是输给了齐兄,在下输得心服口服。”玉箫公子说。

    “徐大哥,你这是何意?”灵儿忍不住问道。

    “姑娘对齐兄的心意,在下已经猜到了。”玉箫公子淡淡地说。

    “啊?”灵儿大惊。

    看着灵儿吃惊的表情,玉箫公子笑着解释道:“姑娘心思单纯,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真的吗?”灵儿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想到自己对齐阳哥的感情已被徐大哥看透,羞得小脸一红。

    灵儿红扑扑的脸蛋让玉箫公子惊艳得呼吸一窒,他忙转开视线。

    灵儿原本就有些好奇为何为人正直的齐阳哥会和出身魔教的徐大哥结识成好友,此时忍不住问道:“徐大哥又是何时结识齐阳哥的呢?”

    “在下与齐兄结识也只有短短数月,但在在下心中他却像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玉箫公子笑着说,“我们结识的过程回想起来还挺有意思。”

    玉箫公子轻啄了口茶,回忆道:“在下路过岳阳城时听说那儿的山里有妖魔作怪,每夜专抓少女为食。”

    灵儿突然想起也曾听柳白姐提起过岳阳城有妖魔食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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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一时好奇,就潜伏那座山的山腰处,想见识一下百姓口中的妖魔。可是接连数夜都没有见着妖魔的影子。直到有一夜,终于看到有两道人影飘过,在下便带着手下追上了后头的那人。交手之后,才知道对方武功深不可测,不输于在下。打着打着,那人开口说话了。”玉箫公子说。

    “他说了什么?”灵儿问道。

    “他喊在下‘玉箫公子’,问在下为何拦他。原来是一场误会,那人不但不是食人妖魔,还是和在下一样来捉拿妖魔之人。”玉箫公子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

    “啊?”灵儿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下至今没想明白在那么昏暗的光线下,齐兄只和在下过了几招,是如何认出在下的身份的。”玉箫公子纳闷道。

    “那人是齐阳哥?”灵儿惊讶地问。

    “正是。齐兄可不像在下只是好奇这世间怎会有妖魔去看看的,他是专程去为民除害,真无愧侠士之名!”玉箫公子称赞道。

    灵儿心想:“难道齐阳哥就是门主派去岳阳城帮忙除妖的那个高手吗?”

    玉箫公子继续说:“齐兄告诉在下那妖人不是真妖魔,而是一个练功走火入魔只能靠吸食处子之血维持生命之人,同时他还解开了在下为何数夜未守到妖魔的困惑。原来那妖人通过在山里布置大大小小的迷阵来藏匿行踪。没想到齐兄还是破阵高手。”

    灵儿心想:“齐阳哥的确是阵法高手。”

    “由于在下的耽搁,失去那夜捉拿妖人的机会,齐兄看起来很生气,对在下态度一直极其冷漠。后来齐兄将那妖人捉住后,在下多次向齐兄示好,想与他结交,齐兄都不搭理。”玉箫公子说着,露出委屈的神情。

    灵儿心想:“齐阳哥性子冷,不苟言笑,待人总保持君子礼节,难免让人觉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何况对方又是魔教的玉箫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齐阳哥不搭理对方,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在在下不屈不挠的努力下,齐兄最后还是被打动了。”玉箫公子得意地说,“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呀!”

    “徐大哥,你知道齐阳哥是正派人士吗?”灵儿好奇地问。

    “齐兄一脸正气,一看便知。不过,得知齐兄是逸兴门人还是在武林群英会上。”玉箫公子说,“齐兄与那些打着正派旗号干着各种勾当的伪君子们截然不同。”

    “都说正邪殊途,徐大哥又怎会如此执着地想和齐阳哥结识呢?”灵儿又问。

    “这点姑娘恐怕就无法理解了,是那种惺惺相惜之情。”玉箫公子说。

    灵儿的确不太能理解,但她却能猜到齐阳哥愿意破例与邪派人士结交也同样是因为这种惺惺相惜之情。

    “在下敬重齐兄的为人,佩服他的身手。像他这样的高手,在江湖上闯荡一定会有很大的作为,可他却不为名不为利,默默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玉箫公子说。

    灵儿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他若能照顾姑娘,在下便也放心了。”玉箫公子说着,暗中叹了口气。

    灵儿垂眸不语。

    “齐兄对姑娘好吗?”玉箫公子问。

    灵儿看着玉箫公子,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他对姑娘的情意还未有回应?”玉箫公子大胆地猜测道。

    见灵儿沉默不语,玉箫公子有些来气,说道:“他若敢辜负姑娘的一片情意……”

    “齐阳哥对我很好的!”灵儿马上为齐阳辩解,“他多次救我性命。”

    玉箫公子闻言怒火也渐渐平息,说道:“他若是让姑娘受了委屈,姑娘一定要告诉在下!”

    灵儿看了眼玉箫公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玉箫公子时而拿起茶盏轻啄一口,像是在思索什么。

    灵儿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小心地开口问道:“徐大哥是昨日进京的?”

    玉箫公子看了看灵儿,微笑地说:“逸兴门的消息还真灵通!”

    灵儿继续问道:“徐大哥此番进京是来找齐阳哥的吗?”

    玉箫公子微微一笑,心想姑娘真是单纯可爱,把自己的心思都挂在了脸上,自己倾心于她,不正也是因为这点吗?

    玉箫公子不隐瞒地说:“不,在下来京城是来追查黑莲神教翡翠灵玉失窃一事。”

    “翡翠灵玉?”灵儿一惊。

    “姑娘应该知晓此事吧?”玉箫公子随口问道。

    “知道。可翡翠灵玉不是黑莲神教的东西吗?徐大哥为何要追查这些?”灵儿不解地问。

    “与黑莲神教结盟一事是在下向教主提出的,在下就是为了得到翡翠灵玉。如今翡翠灵儿失窃,结不结盟在下不在乎,但这翡翠灵玉在下定是要找回的。”玉箫公子说。

    “可要找回翡翠灵玉恐怕很难吧?”灵儿说。

    “在下已经有了些线索。”玉箫公子说道。

    “什么线索?”灵儿忙问。

    玉箫公子看出了灵儿脸上的担忧之情,说道:“据调查,是一个绰号叫青风的侠客盗走了翡翠灵玉,而在下推断这个青风应该是逸兴门人。”

    灵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又问道:“还有呢?”

    “暂时就这么多。”玉箫公子说。

    灵儿暗暗松了口气。

    玉箫公子把灵儿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试探地问:“姑娘认识这个青风?”

    灵儿看了玉箫公子一眼,不想瞒他,只好含糊地回答:“京城里没人不认识青风侠。”

    玉箫公子见灵儿有些紧张,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他说:“听闻这个青风武功高强,轻功更是绝顶,还擅长布阵破阵。若是有机会,在下倒是想会一会他。”

    “徐大哥,你要亲自对付他吗?”灵儿紧张地问。

    “在下此番进京,带了不少手下,其中不乏高手,到时候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务必要将人拿下。”玉箫公子似真似假地说。

    灵儿紧张得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裙,心想:“徐大哥武功高强,还带着这么多手下,而齐阳哥此时重伤未愈,根本不是对手。”

    玉箫公子继续吓唬灵儿说:“到时拿下了青风,再想办法逼他说出翡翠灵玉的下落。我们魔教有十数种酷刑,酷刑之下,没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拿回翡翠灵玉,徐大哥要怎么处置青风侠?”灵儿害怕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或许把他交给黑莲神教作人情,黑莲神教决不会放过这个害他们无法与我们魔教结盟的罪魁祸首,定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玉箫公子说着,故意露出阴险的神情。

    “不要!徐大哥,求求你放过青风侠吧!”灵儿着急地说。

    “姑娘与这个青风有交情?”玉箫公子问。

    灵儿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没有的话徐大哥一定不会放过青风侠的。

    “姑娘若是与他有交情,在下可以放他一马。”玉箫公子诱惑道。

    “真的吗?”灵儿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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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若是与他有交情,在下可以放他一马。”玉箫公子诱惑道。

    “真的吗?”灵儿难以置信。

    “真的,在下可以向姑娘保证不伤他性命。”玉箫公子承诺道。

    “青风侠救过我的性命,徐大哥能不能不要伤害他?”灵儿恳求道。

    “那姑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玉箫公子问。

    灵儿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所以姑娘打算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玉箫公子冷冷地问。

    灵儿大惊失色,忙辩解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如何?”玉箫公子失落地问。

    “齐阳哥不是青风侠,徐大哥你不要伤害他!”灵儿急得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姑娘是让在下不要伤害齐兄呢?还是不要伤害青风?”玉箫公子面无表情地问。

    灵儿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

    看灵儿懊恼的神情,玉箫公子嘴角一勾,说:“姑娘放心吧!在下答应姑娘之事绝不食言。”

    “真的吗?”灵儿小心翼翼地问。

    “青风为逸兴门盗取翡翠灵玉,只是各为其主,在下不会怪罪于他。至于翡翠灵玉……”玉箫公子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灵儿知道齐阳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翡翠灵玉交出去的。

    其实玉箫公子先前非要拿到翡翠灵玉是为了灵儿。可事到如今,翡翠灵玉对他又有什么意义?他可以为了灵儿放过齐阳,自然也可以为了齐阳放弃翡翠灵玉。但他暂时还不想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灵儿。

    “已近午时,我们去用饭吧?”玉箫公子问灵儿。

    灵儿此时哪有什么胃口?她本想婉转拒绝,可见玉箫公子满怀期待的眼神又于心不忍,只好点头应许。

    “这瓶‘玉露散’还请徐大哥收回。”灵儿拿起白玉药瓶,递给玉箫公子。

    玉箫公子微笑地接过,若这瓶伤药给灵儿带来了压力,他也绝不会勉强灵儿收下。

    灵儿心中微疼,她看得出徐大哥这笑容背后的苦涩。

    玉箫公子微微垂眸,灵儿姑娘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自己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可是心怎会那么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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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午膳,玉箫公子亲自用马车将灵儿送回逸兴门京西分坛。

    一回到分坛,灵儿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齐阳。得知齐阳在饭堂用饭,灵儿便在饭堂外等着他。

    “齐阳哥。”灵儿喊着齐阳。

    “姑娘脚上有伤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齐阳意有所指地说。

    灵儿却没有多想,微愠道:“那你呢?伤得这么重怎么不让他们将饭菜送到房里用呢?”

    “在下伤的是手,又不是脚。”齐阳微笑道。

    “可你又不是只有手臂有伤。”灵儿想说却没说出口。

    齐阳见灵儿低头不语,大概也猜出她在为自己担心。他问:“姑娘找在下有事吗?”

    “有事!适才我去见徐大哥了。”灵儿说。

    “在下听说了。可姑娘贸贸然就上了来路不明的马车,会不会有些不妥?”齐阳问。

    “你都知道了?”灵儿有些惊讶,解释道,“那是徐大哥派来接我的,他知道我脚伤不便步行。”

    “玉箫兄真是细心。不过姑娘又是如何确定那真是玉箫兄派来的马车呢?”齐阳问。

    “那车夫说的呀!”灵儿理所当然地说。

    “陌生人的话,姑娘也从未去怀疑吗?”齐阳问。

    “呃……”灵儿当时还真没多想,此时回想起来的确不太妥当。为了不让齐阳哥担心,她说:“应该也没人会来抓我吧!抓我有什么好处?”

    “姑娘是这么认为的?若是邱劲冲能把姑娘抓到手里,借此来威胁柳姑娘他们,你说雪花派各位会不会拿《天下奇毒大观》来换姑娘的平安呢?”齐阳问。

    “这……”灵儿没有想过。

    “所以姑娘还是多留些心眼为好。”齐阳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了。抱歉让齐阳哥担心了。”灵儿低头小声地说。

    齐阳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事在下先失陪了。”

    “等等,我还有事要和你说。”灵儿忙唤他。

    “那姑娘请说吧!”齐阳道。

    “我旁敲侧击问了徐大哥来京城的目的。”灵儿说。

    “他不是来调查翡翠灵玉失窃一事的吗?”齐阳问。

    “你知道了?那你……”灵儿有些惊讶。

    齐阳不解地看着灵儿,猜测道:“姑娘是问今早议事时在下为何没提?因为在下觉得玉箫兄不会为了翡翠灵玉一事与逸兴门大动干戈。”

    “你怎知他不会?”灵儿好奇地问。

    “玉箫兄一向考虑周全,即使他再想得到翡翠灵玉,也会以大局为重。”齐阳说。

    “你也知道他想要翡翠灵玉?”灵儿又是一惊。

    “在武林群英会之前,他有和在下提起过。”齐阳道。

    “你知道他想要翡翠灵玉,你还……”灵儿说到一半及时停了下来,她差点说出后半句“你还去盗翡翠灵玉”。

    “在下还怎么了?”齐阳不解地问。

    灵儿看着齐阳无辜的表情,心想:“真能伪装!”

    “不过,的确是在下的责任。在下从玉箫兄口中得知魔教与黑莲神教只是为了翡翠灵玉,才想到了能有效阻止两教结盟的办法。”齐阳道。

    灵儿心想:“果然有效,魔教一听说黑莲神教没了翡翠灵玉便立即放弃结盟一事。”

    “在下与玉箫兄立场不同,他应该能理解的。”齐阳垂眸道。

    灵儿心想:“他的确理解你,你也很了解他。”

    灵儿问:“你说徐大哥不会为了翡翠灵玉与逸兴门大动干戈,那你觉得徐大哥会怎么做?”

    “捉拿青风,逼他交出翡翠灵玉。”齐阳说。

    灵儿忙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在下打算怎么做?”齐阳不解。

    灵儿发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忙解释道:“难道咱们逸兴门就任由他们魔教去为难青风侠吗?”

    “姑娘是在为青风担心吗?”齐阳看着灵儿问道。

    “当然啦!我都担心死了。”灵儿愁眉苦脸地说,“徐大哥很厉害的!”

    “只要青风不出现,玉箫兄再厉害又有何用?”齐阳问。

    “可是……”灵儿想说“徐大哥已经知晓你就是青风侠。”,却不敢说出口。

    “可是什么?”齐阳问。

    灵儿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可是徐大哥说他已大致猜出青风侠是谁了。”

    “是吗?”齐阳说。

    灵儿见齐阳没什么反应,心里更为他着急。

    齐阳想了想,又说:“玉箫兄果然高明!”

    灵儿闻言有些无奈,齐阳哥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这时候,徐大夫从医阁探出头来,对齐阳道:“阿阳,不是让你用完午膳过来吗?”

    齐阳对灵儿歉然道:“在下有点事,失陪。”说完,齐阳就走向医阁,留下灵儿一人在那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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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阳正在房里思考玉箫公子的事,就有逸兴门人送了信函过来。

    齐阳打开信函一看,原来是玉箫公子邀请他去星月山庄一叙。

    该来的总会来!齐阳不想与玉箫公子为敌,可是两人立场不同,终归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齐阳把信函收好,轻抚了一下左腹的伤处,起身脱下外袍,从衣柜下层取了一叠长长的厚裹带,一端覆在左腹的伤口上,然后一圈一圈用力地缠绕在身上。一来是防止伤口越裂越大,二来是防止大量失血,还可以避免血渗出外袍。

    缠好裹带,齐阳已经痛得冷汗涔涔。他坐下缓了缓,才重新穿好外袍,取了几粒止疼药和回力丹放入衣袋,走出卧房。

    齐阳一出门,就看到灵儿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着,绞着手帕垂眸思索着什么。

    齐阳轻轻走了过去。

    灵儿抬头见到齐阳忙站了起来。

    齐阳忙提醒道:“姑娘小心脚伤。”

    灵儿果然吃痛得皱了皱眉,说:“明明适才走路都不怎么疼,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反而更疼了。”

    “那是自然。”齐阳微笑地说,“姑娘是来找在下的吗?”

    “也没什么事。”灵儿顿了顿,关心地问,“齐阳哥经常伤到腿脚吗?”

    齐阳不知怎么回答,也就没有回答。

    “徐大夫说你腿上有旧伤,伤在何处?又是何时受的伤?”灵儿关心地问。

    “没什么。”齐阳说。见灵儿又要再问,才回答道:“是幼时贪玩伤到的,在下也不记得了。”

    “让我看看好吗?”灵儿道。

    “不必了吧!”齐阳忙拒绝。

    灵儿解释道:“有些旧伤是可以慢慢调理好的,不然阴雨天……”

    齐阳打断灵儿说:“这些徐大夫会处理的。在下还有点事。”

    “何事?要紧吗?”灵儿问。

    “在下有事找阿典商量。”齐阳说。

    “那我陪你去吧!”灵儿说。

    “不用了,姑娘还是尽量少走动,伤口会好得快一些。”齐阳说。

    “那好吧!”灵儿说完,便目送齐阳走出了春晓院。齐阳哥很会照顾他人,可对他自己呢?

    ---

    星月山庄在京城南郊,是魔教的地盘,是玉箫公子在京城的住所。

    齐阳是骑马过来的,到达时已近申时。

    齐阳一下马,便有一个小厮过来牵马,另一个小厮跑进去通报。

    当齐阳向前迈步,又有两个魔教教徒从暗处跳出拦下了他。

    “齐少侠,请除佩剑。”一个魔教教徒说道。

    齐阳是第一次来星月山庄,并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他就单手解下腰间的软剑递给他们。

    还没等那两个魔教教徒接过,亲自赶来迎接贵客的玉箫公子阻止道:“住手!不得对齐兄无礼!”

    齐阳笑着说:“玉箫兄,不打紧,既然山庄有这个规矩……”

    玉箫公子笑道:“齐兄要动手,根本不需用兵器。”

    齐阳道:“玉箫兄太抬举在下了。”

    “齐兄右手有伤,需要在下帮忙系上吗?”玉箫公子见齐阳迟迟没有重新系上软剑问道。

    “不必了,多谢玉箫兄。”齐阳有些尴尬地说,只好把软剑又系回腰间。

    “那咱们进去再谈吧!”玉箫公子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玉箫公子领着齐阳走进一个院落,院子里有个水塘,水塘边有座水榭楼台。

    玉箫公子便在水榭里设好了宴席。

    “齐兄,你我已数月未见,今日难得机会,不醉不归!”玉箫公子说着,亲自为齐阳斟好了酒,“在下先敬齐兄一杯。”玉箫公子说完,一仰头先干了一杯。

    齐阳看了眼手里的酒杯,也一饮而尽。

    “好!”玉箫公子见齐阳对自己仍无防备之心,不禁动容。

    “昨日多谢玉箫兄出手相救,在下也敬玉箫兄一杯。”齐阳拿起小厮斟满的酒先干为敬。

    “都是二哥不好,趁人之危,对不住齐兄了。”玉箫公子自责地说,喝下了手中的酒。

    玉箫公子关心地问:“齐兄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齐阳道。

    “那便好。”玉箫公子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齐阳看得出来玉箫公子心情不太好。

    “在下特地交代庖人做了几道拿手的素菜,齐兄尝尝合不合胃口。”玉箫公子热情地招呼着齐阳。

    “玉箫兄有心了。”齐阳说。

    玉箫公子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玉箫兄!”齐阳忙阻止道。

    “今日开心,就想喝酒。”玉箫公子说着又喝下一杯酒,苦笑了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齐阳问。

    玉箫公子终于放下了酒杯,已有几分醉意,他说:“在下今日见了灵儿姑娘。”

    齐阳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灵儿姑娘还是那么单纯善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如同天上的仙女般美好。”玉箫公子说着,又想去拿酒杯。

    齐阳反应极快地起身向前按住玉箫公子想拿酒杯的手。

    玉箫公子抬眸看向齐阳,认真地问道:“齐兄觉得灵儿姑娘怎么样?”

    “她很好。”齐阳答道。

    玉箫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齐兄可要好好待她。”

    齐阳闻言一惊,急忙道:“玉箫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误会?”玉箫公子醉意又深了几分。

    “在下与灵儿姑娘毫无关系。”齐阳道。

    “毫无关系?”玉箫公子突然清醒了一些,问,“齐兄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齐阳淡淡地说。

    “你难道感受不到灵儿姑娘对你的一片深情吗?”玉箫公子怒道。

    “玉箫兄,你醉了。”齐阳垂眸道。

    “还真希望是在下醉了!”玉箫公子苦涩地说。

    齐阳说:“玉箫兄不是很喜欢灵儿姑娘吗?”

    “那是过去,而今灵儿姑娘有了心上人,在下愿意成全她。”玉箫公子说着,又喝下一杯酒。

    “轻言放弃,可不是玉箫兄的风格!”齐阳道。

    “齐兄说这话是何意?”玉箫公子火气又窜了上来。

    “玉箫兄曾为了灵儿姑娘费尽心思想得到翡翠灵玉,而如今却因这点小事就想要放弃?”齐阳问。

    “我也不想放弃!灵儿姑娘那么美好,我怎会舍得放弃她?可是她已经有了意中人,我还能做什么?”玉箫公子失控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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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箫兄曾为了灵儿姑娘费尽心思想得到翡翠灵玉,而如今却因这点小事就想要放弃?”齐阳问。

    “我也不想放弃!灵儿姑娘那么美好,我怎会舍得放弃她?可是她已经有了意中人,我还能做什么?”玉箫公子失控地吼道。

    齐阳垂眸没有开口。

    “在下是喜欢灵儿姑娘,可在下也想清楚了,喜欢不代表就要得到,只要她幸福便足够了。所以,齐兄,你要好好待她,不要辜负了她!”玉箫公子半醉半醒地说。

    “在下给不了她幸福。”齐阳看着右手中的酒杯低语道。

    “齐兄说什么?”玉箫公子有些茫然地问。

    “在下给不了她想要的。”齐阳说着,紧紧捏住了手中的酒杯。齐阳可以感受到手臂上多处伤口因过度用力而崩开,那撕裂的疼痛正好麻痹了他此时的心痛。

    “你怎知她想要的是什么?”玉箫公子意识模糊地问。

    “不管是什么,在下都给不了。因为在下本就一无所有。”齐阳沉声道。

    玉箫公子看了眼齐阳,然后“嘭”地一声伏倒在桌上。

    齐阳松开手中的杯子,起身唤道:“玉箫兄?”

    这时两个火焰骑士从暗处现身。

    其中一个是葛飞。

    葛飞上前看了看玉箫公子,对齐阳拱手道:“齐少侠,公子醉了。”

    齐阳点了点头,暗暗抬起左手在右臂上点了两处要穴止血。

    葛飞对另一个火焰骑士道:“你扶公子回房休息。”

    “天色不早了,在下也要回去了。”齐阳道。

    “那小的送您出去吧!”葛飞道。

    “有劳。”齐阳说。

    走到星月山庄门口,葛飞说:“公子今日去见了灵儿姑娘,回山庄之后就不停地喝酒。他自己喝得没劲就让人把您请来了。”

    齐阳心想:“原来玉箫兄是让我来陪他喝酒的。”

    葛飞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齐阳染上鲜血的手掌,问道:“需要给您安排辆马车吗?”

    “不必了。”齐阳说着也看了下自己的右手。这是适才用力抓握杯子时手臂流的血,随着他垂手的动作而流了下来。所幸他的衣料材质特殊,这种程度的失血还不致渗到衣袍表面来。

    然后,有人将齐阳的马牵了过来。

    齐阳一声“告辞”便骑上马离去。

    ---

    话说灵儿目送齐阳去找齐典议事后,就一直在春晓院里等齐阳。谁知这一等竟等到了晚膳时间。

    灵儿拐着脚寻遍了分坛也没有找到齐阳,问逸兴门人,他们都说没有见到。灵儿越找越心急,最后还是柳白强拉着她去用晚膳了。

    用过晚膳后,灵儿去找齐典。

    “齐阳哥不在分坛吗?”灵儿问。

    “嗯,他出去了。”齐典道。

    “他去哪儿了?”灵儿又问。

    齐典不答反问:“姑娘找他有事吗?”

    “没事。他究竟去哪儿了?你知道吗?”灵儿问。

    “在下知道,他离开前来找过在下。”齐典道。

    “他来找你就是告诉他要出去吗?”灵儿问。

    “是。”齐典道。

    “那你为何不阻止他?”灵儿问。

    “为何要阻止?”齐典反问道。

    “黑莲神教正在捉拿他,而他又重伤未愈,你怎么能让他自己出门呢?”灵儿责怪道。

    “即使他有伤在身,黑莲神教也抓不住他。”齐典道。

    “他已经离开分坛近两个时辰。”灵儿越想越着急,忙追问,“他究竟去哪儿了?”

    “他不让在下告诉姑娘。”齐典无奈地说。

    “齐典大哥!这关乎齐阳哥的安危!”灵儿生气地说。

    “其实在下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去了星月山庄。”齐典说。

    “星月山庄?”灵儿没听过这个地方。

    “星月山庄是魔教玉箫公子在京城的别院。”齐典道。

    “什么?”灵儿闻言大惊,花容失色。

    “玉箫公子请阿阳去叙旧,有何不妥吗?”齐典不解地问。

    “齐阳哥一定遇到危险了!我们得赶紧去救他!”灵儿焦急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齐典问。

    “徐大哥进京是为了调查翡翠灵玉失窃一事,而他已经知道齐阳哥就是青风侠!”灵儿焦急地说。

    齐典闻言神色微变,问:“玉箫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猜的吧?”灵儿说。

    “那他就是不确定?”齐典道。

    “他很肯定。”灵儿说,“星月山庄在哪?我们赶紧去救人吧!”

    “此事阿阳知晓吗?”齐典问。

    “我有暗示过他。”灵儿说。

    “先不要慌,他知晓了便不会有事。”齐典恢复了先前的镇定。

    灵儿说:“可是……”

    “天色不早了,他应该快回来了。”齐典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灵儿问。

    “姑娘不要着急,要相信阿阳的武功,他既然敢去,就有把握全身而退。”齐典说。

    灵儿点了点头,她应该相信齐阳哥才是。

    ---

    齐阳回到京西分坛时,天色早已全黑。

    齐阳下了马,便把缰绳递给在门外守卫的逸兴门人。

    今晚没有吃什么东西,胃里有些不适,齐阳轻抚了下胃部,缓了缓疼痛,便走进了分坛。

    走进大厅,齐阳便看到焦急等他归来的灵儿。

    灵儿见到齐阳平安归来,心中大石终于落下。她一拐一拐地走到齐阳面前,说:“你终于回来了。”

    “姑娘在等在下吗?”齐阳问。

    “你喝酒了?”灵儿闻到齐阳身上有浓浓的酒味。

    “没有。”齐阳道,

    “可是你满身酒气!你不是不能饮酒吗?怎么……”灵儿还没说完就被齐阳打断。

    “在下累了,失陪。”齐阳说完,就往里头走去。

    “齐阳哥!”灵儿唤他,齐阳却没有停下脚步,就这样快步离开了。

    灵儿脚上有伤,哪里追得上他?只好在原地无奈地叹气。

    齐典忙完公事从议事厅走了出来。

    齐典问:“阿阳回来了,姑娘怎么还愁眉不展呢?”

    “齐阳哥喝了很多酒,满身的酒气,我和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灵儿难过地说。

    齐典微微一笑,为齐阳解释说:“他应该是累了吧?”

    “他不搭理我便罢了,可他为何要喝那么多酒?他不是不能喝酒吗?”灵儿愁眉苦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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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他喝酒了?”齐典问灵儿。

    “他不肯承认,可他满身的酒气,可骗不了人。”灵儿嘟着嘴说。

    “姑娘这可错怪他了。”齐典笑着说,“他没有喝醉就说明他没有喝酒。”

    灵儿不解地看着齐典。

    “阿阳若是喝酒,一杯即醉。”齐典说。

    “这是极其罕见的体质,齐阳哥也是这样吗?”灵儿有些吃惊。

    “是。”齐典点点头。

    “那他为何满身的酒气?”灵儿不解。

    “阿阳练过一门奇特的内功,只要喝酒时运功就能让内力将酒隔离出来不进入血液之中。”齐典道。

    “那不就是千杯不醉?”灵儿惊讶地问。

    “是呀!只是需要消耗些内力罢了。”齐典说。

    “好神奇的内功!”灵儿感叹道。

    齐典笑着点了点头。

    灵儿看向齐阳离去的方向,说:“那我适才真是错怪齐阳哥了。”

    ---

    次日一早,灵儿就去春晓院找齐阳。

    灵儿来到齐阳屋外,听到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灵儿猜想是齐阳哥刚起身还在梳洗穿衣,便在门外候着。

    可门一打开,灵儿却吃了一惊。

    走出来的不是齐阳,而是那位与灵儿有一面之缘,平日为齐阳洗衣打扫的眼盲心不盲的赵大婶。

    “赵大婶,没想到在这儿也能见到您!”灵儿说。

    赵大婶早听到门外有人,却没想到会是灵儿。

    “原来是灵儿姑娘!二爷住哪边,我也就在哪边为他收拾收拾。”赵大婶笑着说,“姑娘是来找二爷的吗?”

    “是的。齐阳哥去哪儿了?”灵儿说。

    “往常这时候他都去议事了吧!”赵大婶道。

    “这么早?”灵儿有些惊讶。

    “早点去可以先和齐爷单独商议一下。”赵大婶道。

    “原来如此。”灵儿说着看向赵大婶手里的竹篮。这个竹篮灵儿并不陌生,是赵大婶拿来装齐阳要洗的衣物的。灵儿此时站得离竹篮极近,可以闻到里面的血腥之气。

    灵儿问:“您这是要去洗衣吗?”

    “是呀!”赵大婶道。

    “这么早?”灵儿说。

    “晚些时候,大伙儿都去洗衣服了,就不太方便了。毕竟二爷身份特殊。”赵大婶说。

    “哦,那我耽误您好些时候了!”灵儿自责道。

    “不碍事的。”赵大婶笑着说。

    “我陪您一起去洗吧!我帮您洗一些,就能快一些。”灵儿说。

    “不必了,姑娘有事就去忙吧!”赵大婶说。

    “我就是没事可干呀!咱们快走吧!”灵儿说着就拉着赵大婶往外走。

    “那好吧!”赵大婶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赵大婶早从灵儿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中猜到她脚上有伤,故意放慢自己的步伐等她。

    在经过大厅时,灵儿转头看了看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子,他虽然穿着逸兴门服,但却面生得很。

    灵儿跟着赵大婶走出分坛大门,向左一拐,往后山而去。

    就在这时,有个男子走了过来,对灵儿拱手作揖,然后递了封书信给灵儿。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什么事?”赵大婶问灵儿。

    “有人送了封书信给我。”灵儿说。

    “那赶紧拆开看看。”赵大婶说。

    灵儿便依言拆开了书信。

    纸上写着:“请灵儿姑娘酉时往西郊风语亭一叙,并对他人保密。”落款是“徐易”。

    “有什么要紧事吗?”赵大婶问。

    “没什么事。”灵儿把书信收进随身小袋里,说,“咱们去洗衣吧!”

    后山边上有条小河,清可见底,据赵大婶介绍逸兴门的洗衣妇人们平日里都是在这儿洗衣。

    “原来您也是逸兴门人。”灵儿笑着说。

    “我也就是平日里照顾一下二爷,其他事儿齐爷都没让我做,我不像她们那么忙。”赵大婶说着打开竹篮的盖子,将衣物都倒了出来。

    血腥之气就这样蔓延开来。

    灵儿惊讶地蹲下身,捡起一件右袖上染满鲜血的中衣,心中大痛。

    赵大婶轻轻叹了口气,从灵儿手里接过那件中衣,直接放入河水中浸湿。

    “有时候我还庆幸眼睛看不见。”赵大婶说。

    “可血腥味儿还是闻得到。”灵儿难过地说。

    “不管流了多少血,都是一个味儿。”赵大婶皱着眉道。

    灵儿又拿起昨日齐阳穿过的外袍看了看,奇怪地说:“流了那么多血,为何外袍却没有染上血迹?”

    “因为衣袍的材质特殊,只有大量失血才能染到外袍上。”赵大婶说着接过灵儿手中的衣袍,在河水里浸了浸,说,“你看,水很不容易渗透的。”

    灵儿看着没有完全湿透的衣袍,有些难过。

    灵儿拿起竹篮里的一条白色的间断地染了鲜血的厚布带在河水中浸湿,涂上捣烂的皂角揉搓起来,问赵大婶:“这是什么东西?”

    赵大婶转过身来,伸手摸了一下厚布带,说:“这是裹带,姑娘没听说过吗?”

    灵儿说:“没有,这是做什么的?”

    “我也是听二爷说的。易容他人的时候要改变身形,就将这裹带缠在身上。”赵大婶说。

    “那齐阳哥用这个做什么?上面为何还有血迹?”灵儿问。

    “有血迹吗?”赵大婶伸手在裹带上摸了摸,可血迹怎能摸了出来?她叹了口气说:“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裹带上会有血迹。它和其他染血的衣物放在一起,我觉得沾了些血腥味也不奇怪。”

    “齐阳哥经常用裹带吗?”灵儿问。

    “经常用。”赵大婶回忆了一下说,“似乎身上有伤时会用到。”

    “难道齐阳哥把裹带当绷带用了吗?”灵儿心想。

    ---

    在大厅里与灵儿擦肩而过的那个逸兴门人此时正藏身于友兰院的暗处,惆怅着。

    他就是邱劲冲。

    邱劲冲想方设法弄了套逸兴门服,给自己易了容后,就趁着一早送食材进分坛的人流混进了京西分坛。他观察了两天,也只有早上这个时候逸兴门的防备最松。

    邱劲冲混进京西分坛,是想趁无人时潜入刑天和邵元的房间盗取那本《天下奇毒大观》。

    但一切并不如邱劲冲想象中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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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劲冲混进京西分坛,是想趁无人时潜入刑天和邵元的房间盗取那本《天下奇毒大观》。

    但一切并不如邱劲冲想象中的顺利。

    邱劲冲成功混入京西分坛后,终于找到了雪花派众人所住的友兰院。他藏身暗处等待时机。

    本是晨起练功的时间,雪花派众人却没有去练功,而是在屋子里闲聊着。他只能耐心继续等待。

    可到了早膳时间,雪花派众人也没有离开房间去用早膳,逸兴门人竟然把膳食送到大家的房间里!

    邱劲冲有些绝望,他甚至怀疑是雪花派众人是事先知道了什么才故意不离开自己的房间。

    时间就这样过去。逸兴门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邱劲冲明白等早上议事结束后,人会更多,那些武功高强的坛主、队长们一旦从议事厅出来,自己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就在邱劲冲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看到昔日与他一起加入雪花派的郑秉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院子里的茅房走去。

    邱劲冲心生一计,捡起几个石子等郑秉文从茅房出来。

    邱劲冲在赌与郑秉文的交情。自从他与郑秉文一起加入雪花派,他就故意拉拢郑秉文,待他如亲弟弟般,正是想着哪天东窗事发了能有个内应什么的。而眼下就是他收取回报的时候。

    郑秉文正往自己房间走,天天待在房间里,他都快无聊死了。

    突然有个石子从角落滚到郑秉文的脚下,他好奇地往那个角落看去,什么也没有。就在他又要迈步时,又一个石子滚到他的脚边。

    郑秉文嘴角一勾,以为是哪个师弟躲在角落逗自己玩,就走向角落想把藏在那里的人揪出来。

    可当郑秉文一靠近那个角落,一道人影闪了出来,将他拉入暗处。郑秉文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被点了几处要穴,不仅动不了,连说话都说不出。

    不能动弹的郑秉文惊恐地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穿着逸兴门服,面容陌生。

    “别怕,师弟,我是劲冲师兄。”邱劲冲低声道。

    郑秉文说不了话,只能惊讶地看着邱劲冲,他已从声音认出了邱劲冲。

    “我不会伤害你。”邱劲冲说,“先前欺瞒了你,是我不对。但我身不由己。你应该知道,百毒神教抓人入教都会逼他们服用‘百日散’,服过‘百日散’之后,你的行为就不再由你自己掌控了!”邱劲冲说着,装出极其痛苦的表情。

    邱劲冲继续说:“我也是没有办法!‘百日散’发作起来让人生不如死,还没有人能抗得住!那种痛苦师弟你想象不到的!”

    “那晚都是那个姓齐的小子逼我的!我的手下为了救我才把你们抓了起来,关进了地牢。那时我想法设法要把你们救出去,可是以我一人之力真的无能为力!”邱劲冲悔恨地说。

    然后,邱劲冲想起当时自己想对郭强他们严刑逼供出《天下奇毒大观》的下落,上头却有人一直压着不让他审问。邱劲冲便说:“你还记得当时你们被抓了一天一夜都没有人来审讯吗?那都是我一直拖着,怕你们受苦!”

    听到这里,郑秉文微微动容。

    邱劲冲满意郑秉文的反应,继续说:“后来你们被救走,上头还怪罪我,说我不让你们接受审讯,还说是我放走了你们!我被他们打得半死才逃了出来。以后再也不能回百毒神教了。我来就是想和师弟你告个别,这些日子来,我真的是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郑秉文不禁回想起之前的事。刚进雪花派时他不懂规矩犯了错,是劲冲师兄为他求情愿意代他受罚;在多次与邪教中人交手时,是劲冲师兄以身相护自己才没有受伤;在经过荒山野岭找不到食物时,是劲冲师兄把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食物分给他吃;在爬山时扭伤脚时,是劲冲师兄一路背着他。

    见郑秉文回忆得差不多了,邱劲冲才接着说:“我被赶出百毒神教,也许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要死了。我特地混入逸兴门见你最后一面。”

    听到邱劲冲说到“就要死了”,郑秉文睁大眼睛,流露出悲伤之情。

    “师弟也不要难过。这就是我的命。原来我还想有天能拿到《天下奇毒大观》,找出‘百日散’的解毒方法解去身上的毒,然后可以和师弟一起在雪花派生活下去。”邱劲冲悲伤地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我能看一眼《天下奇毒大观》就好了!我不是怕死,我是不舍得就这么死了。和师弟一起在雪花山上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不舍得就这么死了!”邱劲冲说着挤出了几滴眼泪。

    郑秉文也眼眶红了。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解开你的穴位,你不要声张好吗?”邱劲冲道。

    郑秉文眨了眨眼睛回答“好”。

    邱劲冲便解开了郑秉文的穴位。

    “师兄!”郑秉文一得自由就搂住邱劲冲,悲伤地说,“是不是只要拿到《天下奇毒大观》看一下‘百日散’的解药,你就不会死了?”

    邱劲冲悄悄收起抓在手里以防郑秉文自由后呼救的匕首,说:“是呀!只要看一眼《天下奇毒大观》就能救我。”

    “那我去向天天师弟借《天下奇毒大观》,你看完我再还回去。”郑秉文说。

    “不行!这样他们会起疑的,到时惊动逸兴门的人,我就走不了了。”邱劲冲忙说道。

    “那可怎么办?”郑秉文问。

    “你把天天和邵元引出来,我到他们房里看一眼《天下奇毒大观》就好。”邱劲冲说。

    郑秉文想了想,说道:“师兄可不要骗我,你若把《天下奇毒大观》拿走了,大师兄会杀了我的。”

    “师兄怎么会骗你呢?我找到解毒方法就走。”邱劲冲保证道。

    “那我该怎么做?”郑秉文问。

    “很简单的,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邱劲冲说完,把弹弓递给郑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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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陪赵大婶洗完衣物,赵大婶就将衣物拿去晾晒,而灵儿则自己走回分坛。

    灵儿走到分坛门口,遇到了邵元和拿着弹弓兴奋不已的刑天。

    “灵儿姐姐,你快看我的弹弓!”刑天开心地说。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灵儿问。

    “我和师兄要去后山打小鸟。”刑天兴奋地说。

    “就你们俩去吗?”灵儿觉得有些不妥。

    “是呀,师兄师姐们都有伤在身,我想让他们好好休息。”刑天说。

    “天天真乖,可是你们俩这么出去会很危险的!”灵儿说。

    “我们只是去后山而已,小倚子之前带我去玩了好几次,一点都不危险。”刑天说。

    这时,一旁守门的逸兴门人走过来说:“姑娘就放心吧!这片后山在我们逸兴门的管辖中,山里有多处暗哨,如果遇到危险,他们会发出信号,我们也会第一时间过去营救的。”

    “姐姐你就放心吧!”刑天说完,就拉着邵元直奔后山。

    这让灵儿想拦也拦不住。

    灵儿仍然觉得有些不妥,便赶去找柳白,告知她一声也好。

    灵儿走进友兰院时,就看到郑秉文鬼鬼祟祟地在刑天和邵元的房外徘徊。她也没多想,径直去找柳白。

    柳白得知刑天和邵元偷偷跑出去玩也很着急,就去找郭强。

    郭强正在房里看书。

    “大师兄,天天师弟和邵元师弟偷偷去后山玩了,咱们得去把他们叫回来。”柳白着急地说。

    “他们跑出去了吗?”陈松走进屋子道,“房子敞开着,应该是在房里玩吧!”

    “不是的,我亲眼看他们跑去后山了。”灵儿说。

    “那他们出去也不关好门吗?”陈松道。

    “糟了!《天下奇毒大观》!”郭强最先感觉到出事了。

    他们便赶紧到刑天和邵元房里一看。

    只见郑秉文昏倒在地,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这是怎么回事?”郭强问道。

    灵儿忙探向郑秉文的脉息,说道:“郑少侠只是昏过去了。”

    “大师兄,快看看《天下奇毒大观》还在不在!”陈松着急地说。

    郭强打开书柜一看,书籍被翻得乱七八糟,哪里还有《天下奇毒大观》的影子?

    “没了!”郭强绝望地吼道。

    陈松闻言冲向书柜,翻找半天也没有结果。

    “这到底怎么回事!”郭强怒道。

    “快把秉文师弟弄醒,他应该知道!”陈松说。

    灵儿忙取出随身小包,拿出一包银针,扎入郑秉文的几处要穴。

    郑秉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秉文师弟!”郭强急忙唤他。

    “劲冲师兄呢?《天下奇毒大观》呢?”郑秉文一清醒过来,忙问道。

    “什么?邱劲冲那个百毒神教的奸细又回来了?”陈松惊讶地问。

    郑秉文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哪里还有邱劲冲的身影?他焦急地问郭强:“大师兄,《天下奇毒大观》还在吗?”

    郭强沮丧地摇了摇头。

    “劲冲师兄欺骗了我!他拿走了《天下奇毒大观》!”郑秉文难过地说。

    “到底发生了何事?”郭强焦急地问。

    郑秉文“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道:“是我的错!是我弄丢了《天下奇毒大观》!我对不起大家!”

    “秉文师弟,是邱劲冲拿走了《天下奇毒大观》吗?”柳白问。

    “是!劲冲师兄他易容成一个逸兴门人,找到我说他是身不由己的,还说他为了我们被百毒神教赶了出来,他身中‘百日散’剧毒,命在旦夕。他说想看一看《天下奇毒大观》,说里面有‘百日散’的解法。他说他只是想看一看,不会拿走的!可是我适才看到他找到《天下奇毒大观》后翻也没翻就直接收入怀中,我想阻止他,就被他打昏了。”郑秉文悔恨地说。

    “天天和邵元师弟也是你调开的?”柳白问。

    “是。大师兄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郑秉文痛哭道。

    “你知道《天下奇毒大观》一旦落入百毒神教会有怎样的后果吗?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郭强怒道。

    “大师兄,秉文师弟也是受了邱劲冲的哄骗,他也不是故意的。”柳白忙为郑秉文求情。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郑秉文求饶道。

    “大师兄,还是先想想怎么善后吧!”陈松道。

    “嗯,我们先去找齐堂主商议一下。至于秉文师弟,稍候再处置!”郭强失望地看了郑秉文一眼便走出了屋子。

    柳白把郑秉文从地上扶了起来后也和灵儿一道走了出去。

    他们走到大厅时,发现大厅里有不少人,似乎刚议完事正要离开。也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刑天和邵元回来了。

    刑天闷闷不乐地说:“这弹弓真不好使,怎么瞄准都打不中小鸟儿。”

    邵元笑着说:“是你自己的技术不好吧!”

    “咦?师兄师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刑天见郭强等人表情严肃,忙问道。

    “天天,你喜欢的那本《天下奇毒大观》不见了。”柳白抚摸着刑天的小脑袋,柔声道。

    “什么?齐阳大哥真是太厉害!”刑天不但不觉得难过,还有些兴奋。

    “天天,你这是何意?”灵儿不解地问道。

    “齐阳大哥前天傍晚来找我说百毒神教很快就会知道《天下奇毒大观》在我们雪花派手上,他们会想方设法来盗取《天下奇毒大观》,便让我将它藏起来。他还给我一本假的《天下奇毒大观》摆在原位上。”刑天道。

    “也就是说邱劲冲盗走的《天下奇毒大观》是赝品?”郭强激动地问。

    “是呀!我看过那本小册子,上头记载的都是些武林中最常见的毒的解法,齐阳大哥定是随便找了本医书,将封皮给撕了。”刑天道。

    “那真的《天下奇毒大观》在哪儿?”陈松问。

    “在师姐那里。齐阳大哥说要放在最为安全隐蔽的地方。”刑天道。

    “在我这?我怎么不知道。”柳白皱眉问。

    “那当然,我藏东西的本领可高呢!”刑天得意地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虚惊一场!”陈松感慨道,“多亏有齐阳少侠的未雨绸缪!”

    “我们又欠了齐阳少侠一份恩情。”郭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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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阳受不了徐大夫的唠叨,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医阁,没想到遇到雪花派的各位。

    齐阳微微一愣,向雪花派各位点头问好后,转身就要离开。

    “齐少侠,请留步!”郭强忙开口道。

    齐阳脚下一顿,又转过身来。

    郭强还没开口,刑天便开心地说道:“齐阳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真的有人来盗取《天下奇毒大观》呀!”

    看着刑天一脸仰慕地抬头看着自己,齐阳忍不住微笑地摸了摸刑天的小脑袋。

    “齐少侠料事如神,为敝派保住了《天下奇毒大观》,郭强代表各位师弟师妹谢过少侠!”郭强拱手道。

    “只是碰巧让在下料中了,此等小事,又何足挂齿?”齐阳回礼道。

    “那日我们用解药逼迫少侠,少侠却不计前嫌一再帮助敝派,此等宽大的胸襟,真令我等望尘莫及!”郭强感慨道。

    齐阳感觉到郭强说“逼迫”二字时,周围不少逸兴门人都看了过来,突然有些尴尬,忙说道:“过去之事,郭大侠就不要再提了。”

    郭强这才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不太方便说话,便点了点头。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少侠,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陈松说。

    齐阳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应。

    灵儿忙拉了拉柳白,柳白给了灵儿一个“放心”的眼神。

    见郭强他们十分坚持,齐阳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郭强让邵元带刑天回房去后,就领着其他几人走到大厅外的亭子里。

    “各位有话就请说吧!”齐阳道。

    “少侠曾说不方便透露尊师的大名……”陈松试探地问。

    “是,在下在家师面前立过誓,绝不向外人透露他的身份。”齐阳直截了当地说。

    “原来如此。”陈松说,“那我们也不会再就此事为难少侠。”

    “在下谢过了。”齐阳拱手道。

    郭强与陈松面面相觑,暗暗叹了口气。

    “那不知少侠的令尊、令堂……”陈松继续试探。

    “在下无父无母。”齐阳淡淡地说。

    灵儿心中一疼,除了齐典大哥,她未见过齐阳哥其他的家人,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抱歉。”陈松歉然道。

    齐阳说:“在下从未见过贵派掌门,你们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向少侠请教几个问题罢了。”陈松忙解释道。

    “那请问吧!”齐阳知道他们不问完是不会罢休的。

    “齐堂主是少侠的亲兄长吗?”陈松问。

    灵儿和柳白皆对陈松提的问题大吃一惊。

    齐阳闻言挑了挑眉,反问道:“陈大侠觉得呢?”

    陈松被齐阳反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看向郭强。

    郭强示意陈松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陈松问:“少侠年几何?”

    齐阳不明白他们的用意,只好如实答道:“二十有二。”

    灵儿闻言一惊,齐阳哥平日里给她的感觉是成熟稳重、思维缜密,遇事沉着冷静,毫无少年的鲁莽冲动,她一直以为齐阳哥的年纪至少有二十五六,没想到齐阳哥竟比平日里做事莽撞冲动的的钟龚、钟珑还要年幼几岁。

    郭强与陈松再次面面相觑,暗暗地叹了口气。

    柳白惊讶地说:“没想到齐阳大哥英雄出少年!”刚说完,柳白忙纠正道,“不,我比齐阳兄弟还虚长一岁,不应该称你为‘齐阳大哥’了!”

    齐阳微笑道:“柳姑娘谬赏了,叫在下齐阳便好。”

    郭强对柳白使了个眼色,让她接下去说。

    柳白为难地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我们有个不情之请,想向尊师打听一些十九年前的事情。”

    “家师不是贵派掌门周玉婕女侠,他不是中原人士,也不是女子。”齐阳说。

    郭强等人有些失望。

    灵儿忙说:“齐阳哥,既然你师父有‘雪花剑法’的剑谱,一定会知道一些旧事,你就帮柳白姐他们打听一下吧!”

    齐阳犹豫地看了看灵儿,又看了看满怀期待的柳白几人,妥协道:“在下会联络家师,有消息了再告诉各位吧!”

    柳白几人闻言大喜。

    郭强感激地说:“多谢少侠成全!”然后,郭强向灵儿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灵儿满意眼下此事的发展,开心地看向齐阳,突然一个念想从脑中闪过:“齐阳哥和诚哥哥一般大,他会不会就是诚哥哥呢?若他是诚哥哥就好了!”灵儿忍不住开始想象齐阳哥就是诚哥哥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郭强几人对这个结果也十分满意,与齐阳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亭子里一下就剩下齐阳和灵儿两人。

    齐阳看向面带微笑陷入沉思的灵儿,觉得眼前的一幕就像一幅优美的画像,令人心驰神往。

    齐阳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许多,这却与过量服用“束心散”后的心跳过速截然不同,不但不令人痛苦,还让人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和期待。

    这种心动的感觉齐阳并不陌生,自从第一次遇到灵儿后,他便常有体会,甚至有时只是单纯地想起灵儿,也会有这种感觉。

    齐阳缓缓地闭上眼睛,努力地将眼前美好的一幕从自己脑海中移除。玉箫公子半醉半醒时说的话唤回了他的理智,他不能一错再错!既然他什么都给不了灵儿,就不要去贪婪灵儿给予他的任何温暖。

    灵儿结束了自己美好的想象后,抬头看向齐阳。只见他正漠然地望着远方,浑身散发着孤寂的气息。这让灵儿有些心疼。

    “齐阳哥,你怎么了?”灵儿走到齐阳身边,轻唤他。

    齐阳没有转头,淡淡地说,“近日来姑娘不要到处乱跑,哪怕是后山。”

    灵儿有些惊讶,齐阳哥怎么知道自己去过后山,他那时不是正在议事厅里忙公事吗?

    “有兄弟见到姑娘去了后山,是他告诉在下的。”齐阳随即解开灵儿的疑惑。

    “后山不是逸兴门管辖的地方吗?处处有哨岗,若真出了事,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并出手相救的。”灵儿将那位守门的逸兴门人的话搬了出来。

    “那大伙儿可能得去黑莲神教救姑娘了。姑娘可别忘了,那日黑莲花主被杀,姑娘也在现场。”齐阳淡淡地说。

    灵儿一惊,她可不想再连累齐阳哥冒险去救自己,忙保证道:“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到处乱跑了。”

    听灵儿认真的语气,齐阳忍不住转头看了灵儿一眼,随即又转回头看向远方。

    灵儿突然想起随身小包里那封徐大哥派人送来的书信,心虚地看了齐阳一眼,心想:“徐大哥约我一叙,应该不算乱跑吧?”

    “姑娘知道危险就好,在下告辞。”说完,齐阳头也不回地走了。

    灵儿敏锐地察觉到齐阳哥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淡,似乎昨晚他从星月山庄回来以后,就不怎么爱搭理自己。为何会这样?灵儿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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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强、陈松和柳白回到友兰院,便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齐少侠应该不是掌门的后人。其他不说,单他的年纪就不符合。掌门失踪了十九年,她又怎会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而且齐少侠还有齐堂主这个兄长。虽然齐堂主长得一点都不像掌门,但他的长相和齐少侠却有几分相似之处。说他们不是亲兄弟,还真不太可能。”陈松说。

    “可为何齐阳兄弟长得那么像掌门呢?”柳白问。

    “或许只是巧合。”郭强说。

    “齐少侠的师父不是掌门,又怎么会‘雪花剑法’的上乘剑招呢?”陈松说。

    “这就不得而知了。”郭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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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矛盾了一天,还是没想明白该不该把徐大哥邀约一事告诉齐阳哥。徐大哥让她保密,她却担心齐阳哥得知后会责怪自己不听话到处乱跑。

    最后灵儿还是什么都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机会说。齐阳明明在分坛里,可灵儿要去找他时却总找不到,即使找到了人,齐阳又推脱说有事要办。

    齐阳如此明显的躲避,让灵儿很生气。她索性不再去找齐阳,等到酉时直接离开了分坛。

    酉时分坛的人不多,灵儿走出分坛前没有碰到任何人。

    只有守门的逸兴门人发现了灵儿,他问道:“姑娘这么晚还外出吗?”

    “有些烦闷,出去走走。”灵儿随口说道。

    “姑娘一人出去恐怕不太安全。”那个逸兴门人道。

    “我就在附近走走。”灵儿不以为然。

    那个逸兴门人有些为难,说:“齐兄弟有交代过……”

    灵儿打断他说:“齐阳哥吗?他这么忙还有空管这些琐事?”

    “要不姑娘先稍等一下,在下去告诉齐兄弟一声?”那个逸兴门人说。

    “那好吧!”灵儿应道。她赌气地想:“齐阳哥你不是故意躲着我吗?怎么此时又要关心起我的安危了?”

    灵儿原本想等那个逸兴门人回来,没想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很快出现在她的面前。

    马车不是昨日那辆马车,车夫也不是昨日那个车夫。

    车夫对灵儿道:“公子有请。”

    灵儿想起齐阳昨日的话,警惕地看着车夫。

    “酉时快到了,姑娘请上马车吧!”车夫催促道。

    灵儿心想:“这车夫竟然知晓我与徐大哥酉时之约,应该没有问题。而今日前来送信之人我先前也见过,的确是徐大哥的手下。”

    不疑有他,灵儿便打开车门,上了马车。

    随手关好车门,灵儿才想起自己这么离开齐阳哥定会担心,忙朝着车夫喊道:“师傅请稍等片刻。”

    可那车夫并没有理灵儿,直接驾车就上路了。

    灵儿以为车夫没听到,也没做多想,忙掀开车帘想看看齐阳他们出来没有,好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担心。

    可一掀车帘,灵儿便发现了异样,这辆马车的窗户是封死的,不仅看不到外头,连风都吹不进来。

    灵儿这才注意到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是一种少用的香料,有极强的安神、助眠的功效,甚至有人认为这就是一种毒性轻微的迷药。

    灵儿忙挪到车门边想推开门通气,却觉一阵晕眩袭来,“噗通”一声便倒在车厢里。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所到之处并不是玉箫公子与灵儿相约的风语亭,而是一处荒废多时的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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