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齐阳反而没先前那般惊慌失措,他已冷静下来。他明白若是灵儿被抓,不管是哪方面的势力,都暂时不会杀害灵儿,因为自己才是他们的目标。他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
齐阳一身青衣蒙面,悄悄走进分坛的库房,库房里没有点灯,但架子上一绿一白两道明亮的光芒却照亮了大半个库房。齐阳拿起翡翠灵玉,随着翡翠灵玉与玉簪越来越远,它们各自的光芒也渐渐暗了下来,库房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齐阳边交手边思索。若是玉箫公子的手下,玉箫公子又怎会伤害灵儿姑娘?这一点齐阳无法想通。若是金钩公子的手下,他抓灵儿姑娘逼自己出手的目的又何在?难道是想报当时自己释放了那些药童的旧仇?抑或是自己伤了黑莲花主的新仇?这些倒也能说得通。
而齐阳以为灵儿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垂眸不语。他难过地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灵儿姑娘了,玉箫兄定会好好照顾她,自己也不需要担心什么。”想到这里,齐阳索性闭上眼隐藏自己的悲伤。
灵儿看到齐阳服药,却又无法出声阻止,急得她不顾自己的脚伤,两脚用力在地上轮番踩踏。
玉箫公子听到灵儿的踩踏声便看向灵儿,然后才发现齐阳已将药丸服下。
齐阳感觉到服药过后,全身各处经脉有火辣辣的刺痛感。因有外人在,齐阳习惯地运功以忍痛,却感受到更加剧烈的疼痛从各处经脉传来。齐阳用左手扶住桌子,才能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玉箫公子闪身过来,封住齐阳的几大气穴。
剧烈的疼痛随着气穴被封而消失,各处经脉又传来刚服药时的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
齐阳随即明白玉箫公子是在帮他减轻痛苦。
玉箫公子说:“服药后不能用内力,不然就会损伤经脉,过度运功,阁下的武功便废了。”
灵儿闻言有些后怕,若徐大哥晚些封住齐阳哥的气穴,后果不堪设想。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齐阳喘着气道。
“那阁下呢?适才不是一定要等到这位姑娘脱险才肯束手就擒?怎么一转眼功夫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呢?”玉箫公子问。
“那是在下相信玉箫公子,也就是阁下,不会伤害姑娘。”齐阳看着他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玉箫公子惊讶地问。
齐阳知道玉箫公子想知道的事非得问明白才会罢休,只好回答:“能让葛飞队长心甘情愿递上翡翠灵玉的除了玉箫公子,还有谁?”
玉箫公子看着葛飞,责怪道:“原来是你让本公子露馅的!”
葛飞忙垂首认错。
玉箫公子一把扯掉面罩露出俊美的脸,抱怨道:“真是闷死了。”然后他看向齐阳,说:“你也摘了吧?”说着就要动手去扯齐阳的面罩。
幸好齐阳反应快,侧身避开了。
灵儿则心想:“齐阳哥定又易容了,若徐大哥扯下了他的面罩,定会惊呆了。”
“得了,爱戴就戴着吧!”玉箫公子说着,举起手中的翡翠灵玉,问齐阳道:“这上面残留的陈旧血迹是你的吗?”
齐阳并不知道翡翠灵玉上还留有血迹,他想:“难道阿典忘了把它擦干净?”
“想必当时为了翡翠灵玉受了很重的伤吧?”玉箫公子皱眉问,“用生命换来的东西为何轻易送人?”
齐阳没有回答。
玉箫公子却明白齐阳的心思。他费尽苦心策划了今晚的试探,就是想确认齐兄对灵儿姑娘的情意。而今他已试探出结果,又怎会横刀夺爱呢?君子成人之美,他玉箫公子自认还是有这个度量的,哪怕心会很痛!
玉箫公子走到灵儿面前,将翡翠灵玉塞到灵儿的右手里,说:“在下转送给姑娘了。”
灵儿不解地看向玉箫公子。
玉箫公子弯下腰在灵儿耳边用仅能让两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姑娘的人,便值得托付终身。”
灵儿突然明白了徐大哥的意思,心中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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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酉时灵儿上了马车后不小心中了迷药昏倒了。后来,她在一阵花香中醒来,那花香便是她所中迷药的解药。
灵儿醒来后就坐在这张椅子上,手脚都被绳子绑住了。她很害怕,使劲地挣扎着,她不想让齐阳哥再次冒险来救自己。
这时有个高大黑衣蒙面人出现了。黑衣蒙面人按住了灵儿的双手,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告诉灵儿自己不会伤害她,让她也不要弄伤自己。
可灵儿不听,仍在用力地挣扎。
黑衣蒙面人怕灵儿受伤,无奈下只好揭下了自己的面罩。
灵儿大吃一惊,没想到黑衣蒙面人就是徐大哥。
玉箫公子说昨晚找齐阳喝酒,原本想问出一个结果让自己安心地离开,没想到齐阳这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肯说。没得到结果,他又怎能放心离开?既然齐阳什么都不肯说,他便只好逼齐阳用行动来回答。
玉箫公子再三保证不会伤到齐阳,灵儿才妥协,愿意坐在这里配合他。
当时灵儿并不知道徐大哥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结果,而此时灵儿却突然明白了。徐大哥为她做了如此多,她怎能不感动?只可惜她的心早已给了齐阳哥,只能辜负徐大哥的错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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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公子将翡翠灵玉交给灵儿后,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他边走边说:“京城琐事已了,在下也要启程离开了。就此与二位别过,珍重!”
玉箫公子走了,而那些黑衣人没受伤的扶着受伤的,也跟着玉箫公子一起走了。
整个李宅一下子全空了,只剩下齐阳和灵儿两人。
齐阳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茫然地看着外头。
而灵儿手脚仍被捆绑着,又说不出话,便这样静静地看着齐阳。
良久,齐阳才开口,转头问灵儿:“玉箫公子为何放了在下?”
灵儿不知该从哪儿开始对齐阳解释,也不知怎样解释才能让他不要责怪徐大哥布下的这个局来试探他。
灵儿索性摇了摇头。
齐阳也就不再去钻牛角尖。齐阳这才注意灵儿手脚还被绑着,忙上前为灵儿解开。可他才迈出一步,浑身上下各种疼痛便一起袭来,让他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灵儿想去扶齐阳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艰难地向自己走来。
忽然,外头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有二十多人。
“是官兵!”齐阳忍着痛,快步走到灵儿身前,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弯腰为她割开手上的绳子。
可不知玉箫公子从哪里找来的绳子,虽然绑在手上不怎么磨人,想要割断却很困难,而齐阳此时还不能用内力,这么割也不知得割到什么时候。
齐阳索性将匕首收了起来,用手解。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灵儿担心齐阳被官府发现,看了看齐阳,又看了看角落,示意他先去躲起来。
可齐阳不听,他解开灵儿右手上的绳子,再去解左手上的。他边解绳子边说:“要躲一起躲。”
灵儿大急,自己被抓也没什么大事,可齐阳哥是青风侠,此时又用不了内力,被抓住就糟糕了!
然后,灵儿惊讶地发现齐阳已经在解她脚上的绳子,那么复杂的结齐阳居然三两下就能解开。
灵儿忽然记起玉箫公子先前把齐阳的解药塞在自己的左手中,便忙递给齐阳,同时把右手里抓着的翡翠灵玉放进衣袋里。
而此时齐阳刚为灵儿解开所有的绳子,一把拉起她就往里面跑。
灵儿递给齐阳的解药就这么碰落到地上。灵儿正想去捡起来,官兵却已搜到了李宅的门外,她根本没有机会。
齐阳忙拉着灵儿往暗处躲去,没想到屋子年久失修,楼板竟然腐朽开裂,两人就这样滚到了楼板之下。所幸楼板下铺满杂草,两人落下去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而官兵此时已经拿着火把冲进了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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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那些黑衣人应该就是从这里出去的,瞧这李宅多久没人住了,竟然还有烛火。”一个官兵说道。
“不会有鬼吧!”另一个官兵吓得大叫起来。
“别胡说八道!好好搜一搜,哪怕是搜到一具尸体也好向上头交差。”官兵的头儿说道。
灵儿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不过此时她想说也没办法说。
当官兵搜到别处去时灵儿才松了口气,忽然感觉自己身体下面好像压了一根棍子还是什么,硬硬的,硌得她难受。灵儿便趁周围没人,轻轻挪动了下身体。
而那根东西则轻轻颤抖了一下。
灵儿吓了一跳,便用力再往边上再挪了一下。只听一声闷哼在她左侧想起。灵儿忙向左侧看去。此时她已能适应黑暗,隐约可见齐阳哥正仰面躺在她的左侧,而她身下压着的应该是齐阳哥的右臂,受伤的右臂!
灵儿心中大痛,正想起身就感觉有火光往他们这儿来。灵儿立即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火光绕了一圈又远离了,灵儿不忍心再压着齐阳哥受伤的手臂,便用左手用力在身旁一撑,将自己上半身撑了起来,灵儿想向旁边退开些,右脚一抬起却被下塌的楼板挡了一下,脚上一滑,灵儿整个人便往齐阳身上倒去。
灵儿担心自己会压到齐阳哥左腹的伤,又要起身,就听齐阳低声道:“别动。”原来,又有人经过附近,只不过那人没有拿火把。
灵儿便静静地趴在齐阳身上。齐阳的体温虽低,却仍让灵儿感到温暖。灵儿吸了吸鼻子,除了周围杂草的霉味外,可以闻到檀香夹杂着血腥味,若细闻还能在其中闻到一丝“青木香”的味道。齐阳身上的气息让灵儿觉得很安心,也就一时忘了周围危险的环境。
忽然,灵儿感觉到齐阳的右手悄悄地搭在自己的后颈上。灵儿起初不解,忽然听到头顶上方楼板有轻微的“吱吱”声,才明白齐阳哥是在保护她的颈部要害。
危险在一步步地靠近,灵儿却不怎么害怕,她竟然觉得在齐阳哥的怀中就这么死去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灵儿突然感觉到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寒气,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知发生了何事,下意识地扭头朝上看去。这一看吓了她一大跳,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正从楼板的细缝处插了下来,刺向的正是她的肩膀。
就在那个瞬间,灵儿闭上了眼睛,她唯一的念头便是没刺中齐阳哥便好。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而是有很多温热的液体洒在了她的脸上。
灵儿忙睁开眼一看,只见齐阳的左手抓住锋利的剑身,阻止利剑往下刺。而那些温热的鲜血便是从齐阳手中落下的。
灵儿心中大痛!
只见齐阳松开手掌,改用手指捏住剑身,用内力一震,剑身竟被他折了一段下来。齐阳捏住剑尖射向来人。剑尖从楼板的细缝穿过,在那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时直接刺入其咽喉要害。
“嘭”地一声,那人重重地倒在楼板上。
楼板再次坍塌。
齐阳反应极快,左臂揽过灵儿就将她往左边一带,想避开下落的楼板和那人的尸身。
幸好此时附近没人,没人注意到这些动静。
灵儿被适才的变故吓坏了,此时她躺在地上,而齐阳则趴在她的身上。说是趴也不对,齐阳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两人并没有身体接触。
灵儿看不清齐阳的表情,却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灵儿突然注意到齐阳的双臂都撑在地上,特别是有伤的右臂,一边撑地一边颤抖着。灵儿心痛不已,想让齐阳别这么撑着换个姿势躺好却又说不出话来。
齐阳注意到灵儿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才记起她的哑穴和气穴被制,忙忍痛腾出右手为她解开穴位。
灵儿终于可以说话,她忙轻声道:“你别这么撑着,快换个姿势躺好。”灵儿的声音刚恢复,还有些沙哑。
齐阳虚弱地说:“在下的腿……腿……”
“你的腿被压伤了吗?”灵儿焦急地问。
齐阳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已痛得说不出话来。
灵儿察觉到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仿佛那些官兵已经走远了。她便努力地从齐阳身下爬了出来,齐阳也就可以松开手臂上的力量全身趴在地上。
灵儿爬到齐阳腿旁一看,惊呆了。
一根断开木头尖深深地扎入齐阳左小腿中。
“你忍着点!”灵儿轻声呼唤他,可齐阳的意识已有些模糊。
灵儿缓缓地抬起那根断裂的木头,将它从齐阳的腿上拔了出来。
“啊!”齐阳无意识地痛呼出声。
灵儿心痛得哭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齐阳哥因为疼痛而呻吟,尽管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形下。
灵儿看到不停往外涌的鲜血,才记起要为齐阳哥止血。她忙点了齐阳腿上的几处要穴,暂缓了血流的速度。
然后她爬回楼板上,去大厅里找自己的随身小包,并将徐大哥给她的解药捡了起来。
当灵儿步履蹒跚地拿着火烛回来时,齐阳已经完全陷入昏迷。
灵儿为他的左小腿止了血并简单包扎了一下。
然后,灵儿爬到齐阳的左手边,开始包扎他左手掌的伤。那两道新添的剑伤深可见骨,灵儿心痛的泪水一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接着,灵儿卷起齐阳的右边衣袖为他处理手臂上的旧伤。看着眼前被鲜血染红的中衣袖子,灵儿再次心如刀绞。
由于齐阳此时是趴着,灵儿无法处理他左腹的旧伤,便想把齐阳的身体翻过来。
灵儿半躺着搂住齐阳的身体为他翻身。可翻到一半的时候,牵扯到腿伤,齐阳痛醒了过来。
齐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灵儿的怀里,一下便愣住了。
齐阳醒了,灵儿也不敢再给他处理旧伤,便不动声色地将他从怀中放回地上。
齐阳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向灵儿道谢:“多谢姑娘为在下包扎。”
灵儿难过地说:“若不是为了救我,你的手也不会受伤。”
齐阳有些担心地问:“在下身上其他的伤……”
“其他的伤?除了左手和腿上还有其他的伤吗?”灵儿帮他隐瞒。
“没有。”齐阳这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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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冷吗?身上好凉。”灵儿问。
“不冷。在下现在用的内功是阴性的,所以身上会凉一些。”齐阳解释道。
灵儿有些不解,问:“你不是说自己修炼的是纯阳内功吗?怎么变成阴性的了?”
“在下有说过吗?”齐阳小心翼翼地问。
“有呀!那次在寒山医馆,你明明在发热,还说是因为自己修炼了纯阳内功身体才比较热的。”灵儿说。
“姑娘记性真好。”齐阳称赞道。
灵儿心想:“那是因为当时你伤口太疼你才没记住的吧!”
齐阳想了想,解释道:“在下练过多种内功,在需要时便换着使用。”
灵儿一惊,惊叹齐阳哥的武功之高,回想起适才突然察觉到的那股寒气,难道就是齐阳哥正切换内功?
腿上一阵剧痛传来,齐阳疼得闭上眼睛。
灵儿注意到齐阳蹙眉,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便问:“那你何时需要用阴性的内功?”
“就像适才在下的纯阳内功无法使用的时候。”齐阳忍着腿上的疼痛说。
“你不说我倒忘了,徐大哥不是给你吃了不能使用内功的药丸,还封住了你的气穴,你怎么又能使用内力了?还能换成阴性的内功呢?”灵儿问。
齐阳缓了缓腿上的疼痛,才说:“正是不能使用内力,在下才换用了阴性的内功。”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别人封住你的气穴或给你服用了不能用内力的药,你都可以通过换内功而再次使用内力?”灵儿问。
“有些药物可以,但有些不行。”齐阳道。
“那哪些不行呢?”灵儿又问。
齐阳刚想回答,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事情不能说,问道:“适才在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灵儿见齐阳突然清醒了一些,心疼地想:“齐阳哥适才又疼得糊涂了吧!”
灵儿拿出徐大哥给她的解药问齐阳道:“这是徐大哥给你吃的药丸的解药,你还需要吗?”
“需要。”齐阳惊讶地说,“可姑娘怎会有解药?”
“徐大哥给我的。”灵儿说着,就把解药递给齐阳。
齐阳难得没有再深究为何玉箫公子会把解药给灵儿,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灵儿知道他正在换内功。
只过了一小会儿,齐阳便睁开了眼,同时他身体一抽搐,仿佛吐了几口血,灵儿却因面罩的缘故没有看到。
“你每次换内功都会受内伤吗?”灵儿关心地问。
齐阳没想到灵儿观察如此细致,敷衍道:“有时吧!”
灵儿听出他的敷衍,不太开心。
齐阳再次感觉到各处经脉火辣辣的刺痛感,便趁灵儿没有看着自己,拉开面罩服下解药。
其实灵儿是故意转头不看他的,灵儿不想看到易容过的陌生面孔。
齐阳服过药后立即感觉好多了。
灵儿知道药效完全起作用还需要一些时间,便在一旁陪着他。
灵儿从怀中拿出翡翠灵玉,递给齐阳,说道:“这翡翠灵玉你收起来吧!”
“不,这是玉箫公子赠予姑娘的,姑娘还是留着吧!”齐阳道。
“你带着翡翠灵玉来救我,是想用翡翠灵玉换我的性命吗?”灵儿知道齐阳为了得到翡翠灵玉冒了多大的危险,他真愿意拿这来救自己吗?
“若是黑莲神教,在下绝不会把翡翠灵玉交给他们,带着只是以防万一来拖延时间。即便在下落入他们手中,也不会让他们得到完好的翡翠灵玉。”齐阳狠绝地说。
“但你却轻易地把它交给了徐大哥。”灵儿不解地说。
“盗翡翠灵玉只是为了阻止魔教与黑莲神教结盟。把翡翠灵玉送给魔教反而更能阻止他们结盟,不是吗?”齐阳说。
“所以知道他们是魔教中人,你就想把翡翠灵玉相让了?”灵儿问。
“不。金钩公子与黑莲花主关系甚好,难保他不会把翡翠灵玉交给黑莲神教。所以,在下也会把翡翠灵玉毁了。只不过后来既然有机会能把翡翠灵玉交给玉箫公子就还是不要毁了这上古宝玉为好。”齐阳道。
灵儿心想:“不管怎样,你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来救我的吗?为了救我,这翡翠灵玉连同你自己都可以随意毁去吗?”想到这里,灵儿的泪水悄悄滑落。
齐阳感觉到自己的毒已完全解了,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齐阳看到那官兵的尸体,突然想到什么,说:“官兵很快会发现他们中少了个人,到时恐怕会重新回到这儿。此地不宜久留,姑娘还是趁天黑尽快离开吧!”
“你说得有理,我扶你!”灵儿偷偷拭去泪水说道。
“不。”齐阳推开灵儿的手说,“姑娘先离开,在下再休息会儿。”
灵儿看了看齐阳受伤的腿,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腿上有伤,这么走着又能走到哪儿去?离开这里,反而更容易被发现。我先去外头看看情况。”说完,灵儿就起身离开。
齐阳也没有阻止她,要让灵儿留下自己独自离开恐怕得费好一番口舌。
灵儿到李宅的马厩看了看,玉箫公子没有留下一匹马,这样也对,不然适才那些官兵定会察觉到异样。
“可是徐大哥怎会没有给我们留下代步的工具呢?”灵儿觉得奇怪。灵儿突然想起来时自己乘坐的马车,心想:“徐大哥会不会把马车留在隐蔽之处呢?他虽然料不到齐阳哥会伤了腿,但定会记得我的脚上还有伤。他是如此细心之人。”
于是,灵儿找到了李宅的后门并查看了附近比较偏僻的小巷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真让灵儿在小巷子里找到了那辆马车。灵儿欣喜地将马车移到李宅的后门外。
灵儿一脚轻一脚重地小跑回到原地,可是那里除了几滩血迹,哪里还有齐阳的踪影?灵儿心中大急,齐阳哥腿伤得那么重,究竟跑去哪里了?
“青风侠?”灵儿呼唤道,她随即想明白齐阳哥不是离开了,而是躲起来了。
可她怎会因为找不到齐阳哥就自己离开呢?若是受了其他伤还好,齐阳哥伤的是腿!这儿不管离分坛还是离齐宅都那么远,先不说会不会被官兵发现,就说这么走回去,得承受多少疼痛,流多少鲜血?
灵儿突然想到什么,拿起自己先前放在一旁的火烛,开始寻找楼板上的血迹。
不一会儿,就让灵儿找到了血迹。灵儿顺着血迹一路向院子走去,终于在院子的暗处找到了齐阳。
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失血过多,齐阳已经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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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忍住泪水,将趴伏在地的齐阳扶坐起来,让他不要压到右臂和左腹的伤口。就这么一动,齐阳又痛醒了过来。
“你……”齐阳轻轻叹了口气,说,“分开走比一起走更安全。”
“我是更安全了,可你呢?”灵儿心想,却没有说出口。
灵儿说:“徐大哥给我们留了辆马车,现在就停在后门,你能走吗?”
“马车?”齐阳问。
“是呀!”灵儿点头道。
“那样目标太大……”齐阳没有说完,就被灵儿打断。
灵儿说:“你就别考虑这许多,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那好吧!不过姑娘要答应在下,若是被官兵发现了,分开走。”齐阳让步道。
灵儿只好先答应他。
就这样,灵儿扶着齐阳一步步艰难地走到李宅的后门,爬上了马车。
灵儿说:“我去驾车,你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别压着伤口。”
齐阳还不及深究灵儿说的是什么伤口,灵儿就将马车的门关上。
马车一路飞驰,朝着京西分坛而去。为何去京西分坛?
一来是京西分坛有人手照顾齐阳,灵儿当然很愿意亲自去照顾,可齐阳碍于身份问题定会拒绝灵儿。
二来是灵儿“本已”知道青风侠是逸兴门人,送他去逸兴门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且不送他去逸兴门又该送他去哪儿?那个山洞吗?那儿离齐宅也有好一段距离,他自己又怎么回去?
灵儿对京城的路也不是很熟,她只知道京西分坛在西边,便一路向西。她的运气不错,这一路都是偏僻的小巷子,没有夜巡的官兵。
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们终于回到了京西分坛外。此时已经到了寅时,天快亮了。
灵儿将马车停好,突然记起这辆马车车厢内原本弥漫着毒性轻微的迷药,慌忙地去打开车门。淡淡的香味迎面而来,灵儿赶紧闭气。
只见齐阳闭目靠坐在车厢里,似已昏迷。
灵儿心中大急,忙跑进分坛找人帮忙。
此时,齐典正在大厅里焦虑地等待着。灵儿不见了时他并不知情,但后来齐阳收到书信也不见了踪影时,才有人向他报告。从那时起,他就在这里等着,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都只能等着。
“灵儿姑娘,阿阳呢?”见到灵儿出现,齐典焦急地问。
“他受伤了!在外头的马车里!”灵儿忙道。
齐典闻言立即往外奔去。
由于腿上有伤,灵儿随后才到。
灵儿走到马车附近时,就看到齐典皱着眉看着车厢里面,在思索着什么。
灵儿忙快步走上去。
车厢里根本就没有人。
“人呢?”灵儿惊讶地问,“他不是昏迷了吗?车厢里有迷药。”
“一般的迷药对他没用。”齐典说着转身对灵儿说,“在下想到他会去哪儿了。姑娘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灵儿随即明白了齐典的意思,说道:“他的腿伤很严重,你要让人好好地照顾他。”
齐典点了点头。
灵儿只好依依不舍地走回分坛。
齐典转身朝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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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灵儿就四处找齐阳,果然如她所料,齐阳并不在分坛里。
灵儿便去找齐典,齐典刚从春晓院走出来。
“齐典大哥,齐阳哥呢?”灵儿急忙问。
“姑娘不必担心,徐大夫帮他处理了伤口,他回齐宅去了。”齐典说。
“回齐宅?可有人照顾他?”灵儿担心地问。
“在下已有安排,姑娘就放心吧!”齐典说。
灵儿点了点头,心里却仍然很担心。
“徐大夫说他的腿伤很重,近日不能下床行走。”齐典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在下想拜托姑娘一件事。”
灵儿忧伤地看了齐典一眼,轻声问道:“是让我近日不要去看望齐阳哥吗?”
齐典叹了口气,说:“姑娘心思细腻,应该能明白其中原委。”
“我明白。我只是……”灵儿皱着眉,却没说下去。
“姑娘若是想了解他的伤势,可以去问徐大夫。”齐典说。
灵儿点了点头,就难过地走了。
齐典见此,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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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去了医阁,徐大夫仍然不在。
于泉说:“灵儿姑娘又来找徐大夫呀?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无聊顺道来看看。”灵儿神情沮丧地说。
“没想到灵儿姑娘也有无聊的时候。”于泉笑道。
灵儿心想看来于泉对齐阳哥受伤一事一无所知,便转身要离开。
于泉赶紧说:“姑娘不是时常问起逸兴使者们的事吗?告诉姑娘一个好消息,咱们的逸兴东使兄弟很快就要来京城了。”
灵儿有些惊讶地转头,问道:“是说东使大哥吗?”
“是呀!我适才听任堂主说东使兄弟这三五天就会抵京。”于泉说。
“哦。”灵儿应了声,转身就走了。
于泉对灵儿的反应感到奇怪,他当然不明白灵儿此时满心担心着齐阳的伤势,哪里会对其他事情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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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三天,灵儿每天都待着自己的房里看医书,除此之外做什么事情都没精打采,提不起兴致。
但她每天一大早都会迫不及待地跑去医阁找徐大夫问长问短,哪怕徐大夫总是只说那一句话“恢复得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这一天,柳白又来找灵儿,见灵儿还在看那本医书,便调侃道:“天天都看这几页,倒着都会背了吧?”
“医书光背下来怎么行?要看透它的内涵。”灵儿胡诌道。
“是,我的好妹妹不止能把内涵看透,连这书页都要看穿了。”柳白笑着说,“我看齐阳兄弟不在的这几天真把你给想坏了。”
“谁想他了?”灵儿死不承认,“我只是……”
“只是不小心得了相思病。”柳白笑着接口道。
“柳白姐!”灵儿不满地嘟着嘴。
“好了,先不说这个。听说逸兴门的两大高手在外头,你要不要出去看看?我的几位师兄师弟都已经出去打招呼了。”柳白笑着道。
“两大高手?是逸兴使者?”灵儿忙问道。
“好像是逸兴东使和逸兴中使。”柳白说。
“东使大哥已经到达京城了?”灵儿激动地问,“中使大哥是来迎接东使大哥的吗?我在京城这许久都没见过他呢!”
“应该是吧!在洛阳时,你不是和他们很熟稔?怎么不出去看看?”柳白姐说。
“当然要出去啦!”灵儿放下医书就往外走去。
柳白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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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灵儿走进大厅时,大厅里很多人围着逸兴东使和他寒暄着,而站在逸兴东使左侧的逸兴中使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虽然逸兴中使蒙着面,但灵儿却可以从他的眉眼中看到笑意。中使大哥似乎总是这样和蔼可亲地看着自己。
灵儿正想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却被徐大夫喊住了。
“哈哈!灵儿你出来啦?适才我还和于泉打赌,赌东使兄弟来了你会不会出来,还是让徐某赢了!”徐大夫得意地说。
灵儿无奈地看了眼跟在徐大夫身后愁眉不展的于泉,说:“东使大哥来京城,我当然要出来迎接他呀!”
“也是,即使不为东使,也会为了中使出来吧?”徐大夫调侃道。
“您这是在说什么呀?”灵儿小脸一红,嘟着嘴说。
“灵儿姑娘,久违了。”逸兴东使的声音在灵儿身后响起。
灵儿忙转过身去,打招呼道:“东使大哥,好久不见。”灵儿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忙看向适才围着逸兴东使的那些逸兴门人。
那些逸兴门人们与逸兴东使寒暄完也就陆续离开了,只有几位队长还在原地和逸兴中使交谈。
“灵儿姑娘,近来可好?”逸兴东使笑着问。
“我很好。东使大哥怎么会来京城?”灵儿问。
逸兴东使惊讶地说:“姑娘还不知吗?”
灵儿摇了摇头。
“为了黑莲神教之事。”逸兴东使简单地说。
“黑莲神教派守莲静人来追查黑莲花主之死吗?”灵儿问。
“不止这件事。”逸兴东使道。
就在这时,逸兴中使也走了过来。
“中使大哥,好久不见!”灵儿笑着说。
逸兴中使给灵儿的感觉总有别于其他几位逸兴使者,虽然她与逸兴中使的接触还没比其他几位逸兴使者来得多。灵儿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或许是因为她最早认识的就是逸兴中使,也或许是因为逸兴中使曾多次救过她吧!
逸兴中使对灵儿略一点头,便问逸兴东使道:“继续说,还有何事?”
逸兴东使惊讶地问:“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
“嗯,近来比较少来分坛。”逸兴中使有些尴尬地解释。
“那也不应该呀!这么大的事,门主没有直接告诉你吗?”逸兴东使不解地问。
“你别问这么多,快说吧!”逸兴中使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呀?”灵儿问。
“黑莲神教任命守莲静人为护灯使者,护送黑莲神灯进京。”逸兴东使说。
逸兴中使闻言垂眸不语。
灵儿则不太明白,这黑莲神灯又是什么东西?
逸兴东使似乎看出了灵儿的疑惑,解释道:“这黑莲神灯是黑莲神教的镇教之宝,其对黑莲神教的重要意义就相当于《天下奇毒大观》对于百毒神教。”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护送来京城做什么?”灵儿问。
“用于与其他邪派结盟。不过具体和谁结盟,我们还不能确定。”逸兴东使道。
“应该是和百毒神教。上次黑莲神教与百毒神教谈结盟时,黑莲神教向百毒神教提出的结盟信物是《天下奇毒大观》,而百毒神教向黑莲神教提的则是黑莲神灯。”逸兴中使道。
“也不能因此确定,毕竟黑莲神教先前想与魔教结盟。若是他们用黑莲神灯和魔教商议结盟一事呢?不知那因毒而患有顽疾的金钩公子会不会动心呢?”逸兴东使道。
“这黑莲神灯能解毒?”灵儿大胆地猜测。
“黑莲神灯是上古神器,的确有解毒的神奇效用。也不能说是解毒,准确地说应该说吸毒。它能从中毒之人身上吸出毒素。”逸兴东使道。
灵儿突然想到齐阳哥身上平时那无法察觉到的毒,忙问道:“这黑莲神灯是否什么毒素都能吸出?”
“江湖传言确是如此。”逸兴东使道。
灵儿闻言很开心,又问道:“那这个黑莲神灯我们逸兴门一定势在必得吧?”
“这正是在下来京城的目的。”逸兴东使道。
逸兴中使看了眼逸兴东使,没有说话。
“等拿到了黑莲神灯以后能否借我看看?”灵儿满怀期待地问。
以为灵儿只是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感兴趣,逸兴东使笑道:“当然可以。”
“还是等拿到再说吧!”逸兴中使泼冷水道。
“怎么?老弟对你东哥的能力有所怀疑?”逸兴东使笑问道。
“那守莲静人老奸巨猾、诡计多端,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逸兴中使道。
“这倒是,得好好计划一番。”逸兴东使说。
这时,任斐走了过来,对逸兴东使歉然道:“原以为守莲静人这两天便会抵京,没想到连降数日暴雨,导致黑莲神教一行必经之地黄虬山坍塌,他们只好绕道,推迟了抵京的时间。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这么早让东使兄弟过来,害得你无法与家人吃个团圆饭。”
逸兴东使笑着说:“天天都团聚,不在乎这一顿团圆饭。而且能和老弟你们一起过中秋,也挺好的嘛!”逸兴东使说着,用手背碰了碰逸兴中使的右臂。
逸兴中使眉目含笑地点了点头。
“对了,灵儿姑娘打算在哪过中秋?在京城可有什么亲朋好友?”逸兴东使问。
“原本济伯伯可以赶到京城与我同过中秋,可前几日来信说路上突然暴雨,路不好走,只好改道,只能中秋过后到京城。”灵儿说。
“莫非济庄主原本也要过黄虬山?”逸兴东使问。
“或许是吧!”灵儿说。
“那太可惜了。姑娘若不嫌弃,和我们一道吃个团圆饭?”逸兴东使笑着说。
“好呀!”灵儿应道,其实她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能和齐阳哥一起吃顿团圆饭比什么都好。
“东哥,一路上都在赶路也累了吧?回去休息吧?”逸兴中使说。
“累了?”逸兴东使看了逸兴中使一眼,对灵儿说,“对,在下累了,就先失陪了。”
“东使大哥快去休息吧!”灵儿道。
然后,逸兴东使就搭着逸兴中使的肩膀,往使者院走去。才走了几步,逸兴中使对逸兴东使不知说了什么,逸兴东使便放下手臂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去追逸兴中使与他并肩走了。
灵儿遗憾地想:“好不容易见到了中使大哥,没想到还没好好和他说两句话他就和东使大哥一道走了。他俩关系看起来很好,难得才能见上一面,想必会有不少话要说吧!”
接下来的一天,逸兴中使都没有出现,而逸兴东使出现过几次也都是在和齐典商议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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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灵儿一早就起来,不同于往日待在屋子里看医书,而是直奔齐阳的屋子。因为在她昨夜的梦里,齐阳回分坛了。
灵儿来到春晓院,有些坛主和副坛主都陆续起来了。他们热情地和灵儿打着招呼。
接着,齐阳屋子的门就打开了。齐阳似乎早已起身,此时已穿戴整齐。他今日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袍,脸色对于他来说算正常,对于常人来说则偏白一些。
灵儿心想:“若是齐阳哥没有易容,这样的脸色便能让人放心许多。他受伤已有四日,不知伤口恢复得如何。”
见齐阳要走向自己,灵儿忙小跑过去,以免他多走动时牵扯到左腿的伤。
“灵儿姑娘,这么早!”齐阳道。
“齐阳哥,你的伤好些了吗?”灵儿关心地问。
“姑娘的脚伤都已痊愈,在下的伤自然也好了。”齐阳淡淡地说。
虽然齐阳语气平淡,但灵儿却很开心,几日不见齐阳哥还记得她脚上那点小伤,并已发现她的脚伤痊愈。
“你的伤比我严重多了,能让我看看恢复的情况吗?”灵儿期待地说。
齐阳起先不为所动,但在灵儿恳求的眼神下,心中一软,便也妥协了。他稍拉起右手的衣袖,露出一些已愈合的伤痕。
伤痕有些狰狞,灵儿并不是简单地看一眼就好,而是小心翼翼托起齐阳的右臂,认真地打量起来。
灵儿心想:“的确是好了很多。这伤痕来看,伤口在将愈合时曾有被撕裂开的痕迹,是那日在李宅又伤到的吗?”
齐阳见灵儿一看便看个没完,忙重新拉好衣袖。
灵儿把能看的情况都看完了,也就任由他动作。灵儿见他左手掌没有缠着绷带之类的,想必那两道深深的剑伤也愈合得差不多了吧!
“姑娘不必再为在下担心。”齐阳淡淡地说,使出了他以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本领。
灵儿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她只想看看齐阳的其他几处伤,可她却始终不敢开口。
若是此时灵儿抬头看向齐阳,便会看到齐阳一脸犹豫的神情。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了夏日清晨独有的凉爽。
灵儿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想嗅一嗅齐阳身上的气息。
没有气息!灵儿有些担心,齐阳会用“隐香”便说明身上还有不想让人察觉的血腥味儿。也对,这才四日,他的腿伤那么严重,又怎会痊愈?
灵儿垂首,不着痕迹地看了齐阳的左小腿一眼,只见齐阳站得挺直,若不是先前便知道,任谁也察觉不出眼前之人有腿伤未愈。
灵儿那担忧的神情让齐阳狠了狠心,不再犹豫。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便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灵儿。
灵儿看了齐阳一眼,不解地接过。摸了摸,这帕子里包裹着的应该是发钗一类的东西。
灵儿心想:“齐阳哥要送我发钗吗?不管什么样的我都会喜欢,并且天天戴着。”
见灵儿眼中难掩的欣喜,齐阳心里有些难受,催促道:“姑娘快打开吧!”
灵儿微微一笑,便打开了帕子。
灵儿定睛一看,帕子里包裹的的确是一支玉簪,可这支玉簪也未免太过眼熟了吧!
看着灵儿惊讶的表情,齐阳知道她认出了这支玉簪。
齐阳负手而立,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左手,感到那两道剑伤再次给他带来了疼痛才撤力。他暗暗吸了口气,道:“想必姑娘已经认出来了吧!”
灵儿惊讶地问:“这真是我的玉簪吗?可它不是已经碎了?”还是在你递给我的时候。
“碎的那支是在下让门里玉匠师傅连夜仿造的赝品。”齐阳淡淡地说。
“真的吗?”灵儿表情一下从惊讶变成惊喜,她轻轻地抚摸着玉簪,失而复得便会更加爱惜。
齐阳无力地叹了口气,说:“姑娘怎么不问在下为何会仿制这支玉簪?”
灵儿闻言有些好奇地看着齐阳。
齐阳继续说:“怎么不问在下为何装失手故意打碎了那支玉簪?”
“什么?”灵儿大惊,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故意的?”
齐阳说:“不错。”
灵儿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还记得秦六吗?”见灵儿点点头,齐阳继续说,“当时他觊觎姑娘的玉簪,还特地命人易容成杨睿的模样想打劫。”
“原来他想要我的玉簪!”灵儿惊讶地说。
“可惜他一直无法得手。”齐阳道,“但在下不同,在下只略施小计,就轻易拿到了。”
“齐阳哥……你说什么?”灵儿震惊地问,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姑娘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玉簪有多么珍贵?”齐阳放低音量道,“这世间又有谁受得了它的诱惑?”
“再珍贵有翡翠灵玉珍贵吗?”灵儿问。她不信齐阳哥会对她的玉簪动了邪念,为了救自己齐阳哥可是连翡翠灵玉都拿出来了。
见灵儿不信自己,齐阳只好将实情相告:“姑娘的玉簪是由上古三大宝玉的玄冰白玉打造而成,你说这珍不珍贵?”
“玄冰白玉?”灵儿惊讶地问,“就是和翡翠灵玉一起被称为‘鸳鸯玉’的玄冰白玉?”
“不错。”齐阳道。
“你既然费尽心机拿到了我的玉簪,这会儿怎么又要还给我了?”灵儿还是不信齐阳的话。
齐阳早料到灵儿会这么问,说道:“实不相瞒,原先翡翠灵玉就在逸兴门,可是这几日翡翠灵玉不知去向,这玄冰白玉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在下拿着也没什么用,便还给姑娘,也算是报答前些日子在下受伤时姑娘照顾在下的恩情。”
灵儿震惊地看着齐阳,齐阳哥的话说得合情合理,可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齐阳哥会是这样的人!
“姑娘太过单纯善良,把人性看得太简单了。想当初姑娘又可曾怀疑过秦六的为人?”齐阳淡淡地说。
灵儿心想:“秦六又怎能和齐阳哥你相提并论呢?”这么想着,灵儿摇了摇头。
齐阳语重心长地说:“姑娘也该学着去看透人心,你这样又怎能在江湖上行走呢?”
灵儿虽然不信齐阳的话,但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齐阳哥这么说是因为他讨厌我了吗?可他不知道这样说会让我很难过吗?”
“多谢齐阳哥提醒,灵儿明白了。”说完,灵儿头也不回地走出春晓院。
齐阳看着灵儿决绝的背影,轻轻地闭上眼睛。他张开背在身后的左手,任由已经凉透的鲜血顺着手指流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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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不对劲!
柳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几日来灵儿虽然也是总待在自己房里,但她会看看医书,而不像今日这般,只是坐在桌前发呆,不,是对着桌上放着的一支玉簪发呆。
柳白问灵儿怎么了,她不回答,问她这玉簪有何问题,她也不回答。最后灵儿也只说了一句:“柳白姐,让我静静。”
柳白无奈之下,只好让灵儿静静。
其实灵儿真的是在发呆,她什么也没想。因为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去想。她想相信齐阳哥,却又找不到证据去反驳齐阳哥说的话。她明白相信齐阳哥才是对的,却又会忍不住去想齐阳哥说的话。这就好比一个深陷泥潭之人,明知道应该努力向上浮出水面,身体却总会不断地下沉。
所以灵儿什么都没去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麻木自己难过的心。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傍晚时,齐典敲了敲灵儿敞开的房门,走了进来。
“齐典大哥。”灵儿起身与齐典打招呼。
“灵儿姑娘,没打扰你吧?在下来是想邀请姑娘明日与大伙儿一起吃个团圆饭。”齐典笑着说。
“好。”灵儿微微一笑道。
“到时雪花派各位也会一起过中秋,应该会很热闹。”齐典笑着说。
“那太好了!”灵儿笑道,笑意却未达眼底。
齐典没有发现灵儿的异常,正要告辞离开,却不小心瞥见灵儿放在桌上的那个白玉簪。
齐典有些惊讶地问:“这玉簪怎么在姑娘这里?呃……在下是问阿阳是何时把玉簪还给姑娘的?”
“今日一早。”灵儿淡淡地说,却已笑不出来。
齐典不解地问:“姑娘怎么了?玉簪失而复得不应该很开心吗?”
“是吗?”灵儿皱眉,随口问道,“齐典大哥也知道玉簪之事吗?”
齐典说:“起初还不太清楚,直到阿阳拿着玉簪来让在下代为保管才知道此事。”
“代为保管?”灵儿重复道。
“是呀!阿阳让在下等合适的时机把玉簪还给姑娘。没想到事情一多,在下便把此事忘了,最后还是他自己来归还。”齐典歉然道。
“合适的时机?”灵儿不解。
“现在的确是合适的时机,秦六那些人已经不敢再纠缠姑娘,玉簪的风波也已经平息,为人所淡忘。”齐典说。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灵儿忙追问。
“阿阳没和姑娘说清楚吗?姑娘可不要误会他才好。”齐典说。
“也不是没说清楚,只是我不愿相信他所说罢了。”灵儿道。
“阿阳如何说的?”齐典问。
“他说这支玉簪是上古三大宝玉中的玄冰白玉打造而成,这世间没有人能受得了它的诱惑,即便是他也动了邪念。他让玉匠师傅连夜仿造了一支玉簪,还故意在我面前打碎。后来,他没有了翡翠灵玉,便觉得这玉簪在手里也没什么价值,便还给了我。”灵儿难过地说。
“什么?”齐典这一惊可不小,“那小子竟然这么说?”可齐典随即便想通了齐阳这么做的目的,又生气又心疼。
“齐典大哥,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吗?”灵儿难过地问。
齐典看着灵儿问道:“那姑娘相信他所说的吗?”
灵儿摇了摇头,悲伤地说:“在我心中,齐阳哥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又这么说!我的心里好乱!”
齐典闻言很欣慰,说道:“姑娘冰雪聪明,这小子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起来了。”
灵儿不解地看着齐典。
齐典说:“当时秦武馆的秦六一直想打姑娘玉簪的主意,可谓是煞费苦心。后来,他设计让姑娘将玉簪送去值当当铺,就是想趁玉簪在当铺时对玉簪下手。可惜阿阳早有防备,那夜阿阳亲自去当铺将秦六从江湖上请来的那些大盗击败。”
“还有这件事?”灵儿一惊。
齐典继续说:“阿阳知道秦六不将玉簪拿到手不会罢休,便让门里的贺老师傅连夜仿制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玉簪,故意在当铺里当着秦六派来的探子之面亲手毁了那支仿制的玉簪,从此绝了秦六的贪念。”
“可惜了那一支玉簪,做工也是极好。”灵儿道。
“若不毁去,秦六还会想办法对姑娘下手,阿阳怕他伤到姑娘,若是让秦六成功得手,他也定会发现那支玉簪是赝品,到时恐怕更不容易糊弄过去。”齐典解释道。
“原来如此。”灵儿说。
“阿阳察觉到姑娘身边一直有秦六的眼线,便不敢立即将玉簪归还,便托付在下保管,等时机合适再归还姑娘。”齐典说。
“我就知道齐阳哥是好人,是他保护了我的玉簪。”灵儿拿起玉簪,感动地说。
齐典微微一笑,心想:“阿阳,灵儿姑娘对你的感情之深,恐怕你是怎么也逃不开了!”
“可他为何要那么说?害我伤心了一天。”灵儿不满地说。
“姑娘你也别怪阿阳,他……哎!”齐典说着便叹了口气。
“亏我那么信任他,他还故意骗我,欺负我!”灵儿生气了。
“姑娘生气也是应该的,在下也觉得他做得过分了。不过念在他为了保护这个玉簪还……”齐典突然停了下来,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说为好。
“还怎么了?”灵儿听出了什么,忙追问道。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姑娘还是别追究了。”齐典说。
“不,齐典大哥,你告诉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齐阳哥还为了我做了什么?”灵儿恳求道。
“其实那件事和姑娘关系也没那么大,秦六与阿阳素有过节。每次秦六来找事,都被阿阳轻巧化解了。这些怨恨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也总会爆发的。”齐典说。
“你是说秦六到寻芳楼闹事,然后抓走了段进之事?”灵儿忙问。
“秦六怨恨阿阳坏了他夺玉簪的好事。”齐典说。
“齐阳哥看起来只是失手将玉簪打碎,秦六也太小肚鸡肠了。”灵儿说。
“在姑娘看来是失手,在秦六看来就是挑衅,意味着‘就算毁了,也不让你拿走’。可别忘了,前一夜阿阳刚将他花重金请来的一大批江湖大盗给送进了官府。”齐典道。
“真没想到,齐阳哥被秦六逼着当众放血之事是我害的!”灵儿难过地说。
“姑娘不必如此介怀,阿阳不在乎这一点血。既然他选择明里与秦六斗,就早有准备。一碗血换秦六对玉簪之事不再追究,这是他的选择。”齐典道。
“我想去见齐阳哥。”灵儿说着就站起身来。
齐典伸手拦住灵儿,问:“姑娘知道为何阿阳早上会故意说那些让你误会的话吗?”
灵儿摇了摇头,忧伤地说:“适才我还觉得是齐阳哥讨厌我了,想让我难过。”
“阿阳怎么会讨厌姑娘,又怎么舍得让姑娘难过呢?”齐典无奈地说。
“那他不知道我会难过吗?”灵儿问。
“他知道,只不过他一直认为长痛不如短痛,他觉得姑娘早日对他死心,才能早日远离他给姑娘带来的伤痛。”齐典说。
“这是什么意思?”灵儿不解地问。
“原本我这个做兄长的是没资格把这些事告诉姑娘的,但他这次做的真是过分了。”齐典说,“明明深爱着姑娘,却一直在推开姑娘,哪怕会让姑娘伤心。”
灵儿震惊地看着齐典,齐阳哥深爱着自己吗?可他什么都没说,对自己总保持着距离。
齐典似乎看穿了灵儿的想法,微笑着问:“姑娘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灵儿突然领悟了,齐阳哥对自己的好只会用行动表示,那真真切切的关心和爱护,又怎是言语所能表现得了?为了救自己,舍身忘死,为了护自己,不惜弄得一身伤。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灵儿皱眉问道:“齐典大哥,我是不是很傻?竟然一直不明白齐阳哥的心!”
齐典说:“这是阿阳的问题,敢爱不敢认,给姑娘关怀又不忘把姑娘推开。是他对不起姑娘!”
“不,是我做得不好!可我该怎样做呢?”灵儿不解地看着齐典。
齐典也没碰过感情之事,一下就被灵儿给问倒了。他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说:“其实,在下对些儿女私情一点都不了解。知道这些,也只是太了解阿阳了。”
齐典的动作让灵儿觉得齐典大哥在自己心中一贯老成沉稳的逸兴门堂主的形象瞬间倾塌,原来齐典大哥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阿阳身体不好……”齐典顿了顿,才继续说,“他因此觉得自己没资格去爱人,也不配得到别人的爱。而对姑娘动心完全是他的情不自禁。”
“身体不好又不是他的错,他为何要用这个折磨自己?”灵儿心痛地说。
“在下也劝过他,可……”齐典说着摇了摇头。
“是不是我给了他太大的压力?”灵儿问。
“姑娘对阿阳太好,也许给了他不少压力,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回报姑娘。姑娘对他越好,他就越想着逃离。”齐典说。
“原来是这样。”灵儿突然明白了什么,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姑娘也别怪他,他让姑娘伤心的同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齐典说着,叹了口气。
“我明白。”灵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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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一早,灵儿便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在外过中秋,甭提有多新鲜。
灵儿走出友兰院便发现分坛里都没有什么人,她疑惑地往外走去,心想:“难道大家都已经回家过节了吗?”
直到灵儿走到大厅,她才发现自己猜错了,原来逸兴门人们都聚集在大厅里。
齐典站在大厅中央,他右手边是逸兴东使和逸兴中使,他的左手边则是任斐等几位坛主和副坛主。
有了逸兴使者在场,灵儿觉得这次早会较平日更为盛大。她环顾了下整个大厅,却不见齐阳的踪影。
齐典说:“为了逸兴门,为了整个武林,兄弟们都辛苦了!今日是中秋佳节,你们就回家和家人们团聚一下。分坛的安全就交给我们,有使者们在,你们大可放心!”
齐典说完,众逸兴门人纷纷叫好。
逸兴东使说:“难得今年中秋在下与京城的兄弟们在一起,家中有父母妻儿的兄弟尽管回去团圆,没有家人的兄弟就留着分坛里,我们一起过节!”
“好!”逸兴门人们又是一片叫好声。
灵儿以为接下去轮到中使大哥说话了,却见他微微垂眸,没有说话的打算。
任斐说:“兄弟们要回去的便早点回去吧!多陪陪家人。堂主为大家准备了很多月饼,兄弟们多带点回去,过个团圆节!”
接着,各位坛主、副坛主便开始派发月饼。逸兴门的兄弟们领了月饼便向各自的头儿告假离开了。
齐典看了逸兴中使一眼,便走进了议事厅。而逸兴中使跟了进去。
灵儿好奇地望去。
这时,逸兴东使走了过来,笑着说:“灵儿姑娘,早!”
“东使大哥,早!齐典大哥和中使大哥这是……”灵儿指着议事厅不解地道。
“一早这两人就意见有分歧,不用搭理他们!”逸兴东使笑着说。
“哦。”灵儿应道。
逸兴东使说:“一直忘了恭喜姑娘即将加入逸兴门。”
“东使大哥,你也知道了呀!”提到此事,灵儿便很开心。
“这种大事,门主会专门通知我们几个的。”逸兴东使说。
“原来如此。”灵儿道。
“那姑娘已经知道中使老弟的真实身份了吧?”逸兴东使问。
灵儿忙摇头,满怀期待地看着东使大哥。
“还不知晓?那很快也会知道的。”逸兴东使并没打算就这么告诉灵儿。
灵儿有些失望。
“这种事情,还是他自己来说比较好。”逸兴东使笑道。
灵儿想想也对。
“灵儿,东使兄弟,我们先走了。”徐大夫的声音在灵儿身后想起。
灵儿转身一看,徐大夫正与于泉一道从医阁走出来。
“徐大夫,您要回去过节了?”灵儿问。
“是呀!今年多亏了灵儿在,徐某和于泉可以放心回家过节了。”徐大夫笑着说。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灵儿羞赧地说。
“自从灵儿住在咱们分坛里,每夜回家后我都特别放心,不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得往分坛赶。”徐大夫笑道。
“看来徐大夫这段时日受益匪浅呀!”逸兴东使笑着说。
“那当然,灵儿可是我们的好帮手。”徐大夫道。
“可灵儿姑娘也不能总待在您的京西分坛吧?”逸兴东使忙打击徐大夫。
“那可未必。阿阳总待在咱分坛,灵儿不也就待这儿了吗?”徐大夫说着,打趣地看了灵儿一眼。
灵儿脸上一红,忙辩解道:“徐大夫,您又在说什么呢?”
“这倒是。”逸兴东使点头道。
“东使大哥,你也……”灵儿不满地说。
“好了,徐某要回家过节了。明儿见吧!”徐大夫说完,便和于泉一起走出了分坛。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门被打开,逸兴中使走了出来,经过灵儿与逸兴东使时只对他们略一点头,便往里头的使者院走去。
察觉到中使大哥似乎不太高兴,灵儿忙问:“中使大哥他怎么了?”
逸兴东使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过了一会儿,齐典也从议事厅走了出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灵儿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灵儿一惊,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事让中使大哥和齐典大哥起了争执?正待她要开口询问,齐典对逸兴东使说:“东使兄弟,我们商议下黑莲神灯一事吧!”
逸兴东使点了点头,转身对灵儿说:“那在下先失陪了。”
“好。”灵儿应道,目送二人走向议事厅。然后,灵儿带着满腹疑惑自己回房去了。
在经过春晓院时,灵儿忍不住往里面探头望去,不知齐阳哥在做什么。她昨天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她对齐阳哥的关心让齐阳哥觉得有压力,那她就改变自己,等齐阳哥改变主意的那一天。
齐阳的屋子房门关着,只能从敞开的窗户看到蓝色的身影晃动。
知道齐阳哥在房里,灵儿忍住去找他的冲动,走回了友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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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灵儿与柳白等雪花派众人一起走进饭堂。
此时饭堂里已经坐了一些人,其中便有齐阳。齐阳正在听一位副坛主说话,见灵儿他们来了,便起身与他们打招呼。
留在分坛里的逸兴门人并不多,大多数门人都回家过节去了,只有那些没有家人的逸兴门人还留在分坛里。
饭堂里一共摆了三桌,柳白他们和小倚子刚好凑了一桌,柳白朝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这才小脸微红地走到齐阳他们一桌。
齐阳见此,再次起身为灵儿拉开椅子。
灵儿便顺理成章地坐到了齐阳的左手边。
由于昨天的事,齐阳与灵儿之间还有些尴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坐在齐阳右边的副坛主见此,便继续与齐阳交谈。
灵儿听他们谈话,原来是那位副坛主正在向齐阳哥请教剑法方面的问题。灵儿原本对这些也挺感兴趣,可现下却提不起什么兴趣。她左手托腮看着他们二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听他们谈话,实际上灵儿正乘机偷偷打量齐阳。
齐阳今日穿着蓝色的长袍,脸色如常,也不知是不是易容过。他身上也没有什么气味,定是用了“隐香”。
灵儿把视线落在齐阳的左手上,发现他手掌上缠着蓝色布条。灵儿心想:“难道他左手的伤还没好,昨日见他时似乎已经不用缠绕绷带了,今日又是怎么了?或者只是练武之人的习惯,在手上缠着裹带以防练武时受伤?”
就在这时,齐典和另一位高大魁梧的男子一起走进饭堂。
那位男子早已过了而立之年,面目和善,总挂着笑容。他双目炯炯有神,让灵儿感到似曾相识,面容却是全然陌生。
齐典和大家打了招呼后,在他们一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而跟在齐典身后的那位男子才走到桌旁,就看见先前与齐阳交谈的副坛主站了起身想要把位子让了出来。
那男子抬手拦下副坛主,微笑着走到灵儿身旁入座。
灵儿不解地看了那男子一眼,只听那男子用灵儿熟悉的声音小声地说:“灵儿姑娘还没有认出在下吗?”
灵儿认出这是逸兴东使的声音,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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