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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侠衣txt下载

    灵儿到达京西分坛时,发现今夜有些反常,分坛到处灯火通明。

    “出了什么事?”灵儿心中有不祥的感觉。

    灵儿快步走进燃着油灯的医阁想问清楚,却不见徐大夫或于泉的踪影。

    灵儿担忧地想:“难道是齐阳哥出事了?徐大夫和于泉正照顾他?”想到这里,灵儿就向春晓院飞奔而去。

    与前面大厅不同,春晓院各屋都是一片漆黑,包括齐阳的卧房。

    灵儿跑到齐阳的卧房外,焦急地喊道:“齐阳哥,你在吗?”

    无人回应。

    灵儿慌忙推开房门,屋内空无一人!

    灵儿心中更加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京西分坛都不对劲!

    就在这时,或许是听到这边的动静,柳白赶了过来。

    “灵儿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是谁告诉你了吗?”柳白问。

    “出了什么事?齐阳哥呢?”灵儿拉住柳白的手臂,焦急地问。

    “你不知也正常。京城远郊的红门村出了事,齐堂主带着逸兴门的英雄们连夜赶了过去。”柳白说。

    “红门村?那齐阳哥也去了吗?”灵儿更担心齐阳的身体。

    “没有吧?适才没见到齐阳兄弟。”柳白说。

    “齐阳哥没去?那也好。红门村又是怎么一回事?”灵儿问。

    “事发突然,我也不太清楚。灵儿你也别担心,徐大夫他们都跟过去了……”柳白还没说完,就被灵儿打断了。

    灵儿惊讶地问:“姐姐是说徐大夫也去了红门村?”

    “是呀!不仅徐大夫,逸兴门其他分坛的大夫也都一块儿去了。”柳白说。

    “那眼下谁在照顾齐阳哥?”灵儿着急地问。

    “齐阳兄弟怎么了?”柳白关心地问。

    “我也不知晓,我得先找到齐阳哥。”灵儿更加着急。

    “他不在京西分坛,会不会在齐宅?”柳白问。

    “我这就去齐宅!”灵儿说。

    柳白说:“齐堂主走之前交代了些事让我帮忙,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你路上小心!”

    灵儿点了点头,转身又赶往齐宅。

    ---

    齐宅也是一片漆黑。

    灵儿推开齐宅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齐阳房里仍空无一人!

    此时已到亥时,灵儿越发担心:“齐阳哥究竟去哪儿了?月圆之夜他不是会不舒服吗?”

    突然,耳力极佳的灵儿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墙上。

    “那个隔间!”灵儿恍然大悟,匆忙下了楼。

    又有细微的声响从隔间里传来。

    灵儿缓下了步伐,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向小隔间。她怕齐阳哥察觉到动静会躲开自己。

    ---

    小隔间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灵儿努力适应黑暗,朝着发出细微声响的方向看去。她记得那里有一张小床。

    黑暗中,灵儿隐约看到小床上有一团黑影缩在角落,在左右扭动着,时而撞在墙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灵儿心中大痛,她的齐阳哥看起来很痛苦!

    慢慢地靠近,然后灵儿向那团黑影缓缓伸出了手。

    手下的触感告诉灵儿,那是一团棉被。齐阳哥很冷吗?

    灵儿轻声唤道:“齐阳哥,你怎么了?”

    可被子里包裹的人却没有回应她。

    灵儿心中大急,也顾不得其他,忙摸向小床边上的柜子,找到火石,点燃了油灯。

    小隔间一下明亮了起来。

    床上的人缩在小床的一角,将自己完全裹在被子中,只留下头顶的黑发在外头。这不安而无助的姿势,灵儿又何曾见过?她心疼极了。

    灵儿担心齐阳哥把自己憋坏了,忙上前拉开被子。

    这一拉,灵儿惊呆了。

    齐阳并不清醒,他微微合着眼,长长的睫羽轻轻地颤抖着,脸色惨白到发青,嘴唇上有咬破的伤痕,嘴角挂着几缕血丝。

    而他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此刻已被汗水打湿,服帖地垂在肩上。

    齐阳只着白色的中衣中裤,衣裤湿湿地贴在他蜷缩的躯体上。

    最令灵儿震惊的是齐阳身上竟然绑着一条粗麻绳。绳子将齐阳的左右手臂和上身紧紧地束缚着。

    齐阳的呼吸有些粗重,灵儿担心是绳子勒到了他,忙伸手去解。

    绳子捆绑得非常紧,而它的结又打得十分巧妙,灵儿一时着急不知该如何解开。

    突然,齐阳身躯一震,接着身体不停颤抖起来。

    “齐阳哥!齐阳哥!”灵儿心中大骇,忙轻轻拍打齐阳的脸颊,想唤醒他却徒劳无功。齐阳早已痛得失去了意识。

    灵儿见他挣扎得越来越激烈,只想先解开束缚他的绳子。若不是绳子勒得太紧而又怕伤到齐阳,灵儿早就去拿利器直接割开绳子,

    这个结不像死结,打得极其巧妙,灵儿只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研究这个结。

    “难道是这样?”灵儿试着拉动绳子的一端,一用力结就打开了!

    灵儿刚松一口气,便发现原本只是疼得浑身颤抖的齐阳突然仰起头,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痛苦得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齐阳哥!”灵儿心疼得泪如雨下。她这才记起自己会医术,忙抓过齐阳的手腕把脉。

    齐阳的脉象杂乱无章,脉息中传来一阵阵的抽搐。灵儿忙拉开他的中衣,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上面还有一片乌黑。

    齐阳血脉中有几股蛮横的气劲,带动着血液冲撞着他浑身的经脉,尤其是冲击着他的心脉。

    灵儿瞬间便明白了那绳子的束缚会使血流速度放缓,从而减轻他全身经脉,特别是心脉处的痛楚。

    灵儿忙拿起绳子,重新将齐阳绑住。

    灵儿用尽力气拉紧绳子,她怎会舍得勒痛齐阳哥呢?可她知道绳子绑得越紧,越能缓解齐阳哥所受的痛苦。

    果然,有了绳子的束缚,齐阳的抽搐渐渐缓了下来。

    灵儿心疼地为他裹好被子,只将他的手腕露在外面。

    齐阳的脉象已平复许多,但血脉中的那几股气劲却仍然强劲蛮横。

    灵儿估摸着眼下亥时才过了一半,而阴气最盛的子时还未到来,难道他要一直这么疼下去吗?

    就在灵儿心痛得无以复加时,她发现齐阳的脉象突然平稳了下来,适才那抽搐和冲撞都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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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灵儿心痛得无以复加时,她发现齐阳的脉象突然平稳了下来,适才那抽搐和冲撞都消失不见了。

    灵儿又惊又喜,继续为齐阳诊脉。

    “怎么回事?齐阳哥没有内力?”灵儿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再一细探,灵儿才明白过来,齐阳把自己的内力封住了。

    “可没有内力抵抗着,不是会更疼吗?”灵儿心疼的泪水再次滑落下来。如果在那几股气劲横冲直撞时运力去抵抗,会大大缓解疼痛,然而却要消耗大量内力。齐阳封住了内力无非是不舍得浪费内力。

    突然,手下的脉搏突兀地跳了几下,灵儿这才明白这毒是间歇性发作的!

    看着齐阳再次紧蹙眉头,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灵儿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这毒发作间隔这么短,让人都来不及喘口气。

    更糟糕的是,灵儿发现这次脉象中的冲撞比之前更强猛有力。

    就在这时,齐阳突然睁开了眼睛。

    “齐阳哥!你感觉怎么样?哪儿疼?”灵儿忙柔声问道。

    齐阳边喘息边看向灵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用力地挣扎起来,想挣脱绳子的束缚却力不从心。

    灵儿注意到齐阳的右手拉着绳子的一端,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又是一痛。

    此时的结是灵儿打的,不再是适才那个结,齐阳自然解不开。

    灵儿也不管解开绳子齐阳会不会更疼,只要他想解开,自己就帮他解开。

    一得释,齐阳也没搭理灵儿,颤抖着手从内衣袋中取出那个白色的小药瓶,然后倒了颗黑色的药丸直接吞入口中。

    “齐阳哥?这是什么?”灵儿细心地发现那颗黑色的小药丸与平时里齐阳所服的理气药有所不同。

    齐阳没回答灵儿,而是喘着气拿起那条麻绳,利落地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又熟练地打了个结。

    灵儿惊讶地看着齐阳,忽然回想起那日在李宅齐阳为她解开绳子时动作也是这么娴熟,心中莫名有些难过。

    齐阳绑好自己,又靠坐在墙边,闭上眼睛忍痛,完全无视在一旁的灵儿。

    灵儿后知后觉地发现齐阳的这些行为都是毫无意识的,他仍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是本能地在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灵儿强忍心痛,抓起齐阳微凉的手腕,再次探向他的脉息。

    奇怪的是,齐阳的脉象中那几股蛮横的气劲不再那么横冲直撞地肆虐着,而是有些偃旗息鼓,或轻或重地冲击着齐阳的各处经脉。

    原来那颗黑色的药丸是止疼药,它明显缓解了齐阳的疼痛。

    齐阳无力地靠着墙,身体轻颤。

    “齐阳哥?”灵儿心疼地唤他。

    齐阳半仰着头微微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灵儿突然想到什么,忙点向齐阳的几处要穴。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齐阳口中传出。

    齐阳哥不仅封了自己的气穴,还点了自己的哑穴!

    震惊的同时,灵儿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齐阳是个多么隐忍之人,即使意识不清,再疼的外伤也不曾让他这么痛吟过。若不是真的痛到极致,他又怎会如此?而这还是服用了那止疼药丸之后。

    灵儿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不明白齐阳哥既然有止疼药,为何不早点服用?

    令灵儿惊讶的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齐阳的毒发是持续不断的,连短暂的间隔都没有,也幸好有了那颗止疼药,不然他怎么熬得下去?

    灵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毒发的强度、间隔都和时辰有关,而此时已是阴气最盛的子时,毒发得最为剧烈,间隔也短到没了。

    是不是只要熬过了子时齐阳哥就没事了吧?灵儿满心期待着。

    可越是焦急,时间就过得越慢。

    灵儿心疼地抓着齐阳的手,希望能就此安抚着他。

    好不容易熬过了子时,就在灵儿以为齐阳会没事时,齐阳突然身体一抽搐,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齐阳哥!”灵儿大惊,却唤不醒他。

    齐阳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痛苦的呻吟声也由先前低沉的、若有若无的变成了粗重嘶哑。

    灵儿心中大痛,一把抱住齐阳泣不成声。

    灵儿想到什么,忙探向齐阳的脉息,先前那几股被黑色药丸所抑制住的气劲再次横冲直撞起来。

    那药效只有一个时辰!灵儿恍然大悟。

    灵儿忙从齐阳的中衣内袋中取出白色的小瓷瓶,想再拿一颗药给齐阳服下。可倒出一看,灵儿发现小白瓶里装的都是那种有着青木香气味的理气丹药,并没有黑色的小药丸,一颗也没有!

    灵儿心中着急,此时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也不知该怎样减轻齐阳的痛苦。

    难道只有解开他的气穴吗?

    灵儿内心挣扎着,齐阳哥自封气穴定是不想将内力浪费在忍受疼痛上,自己本该尊重他的意愿?可自己真的能忍心看他这么一直受苦下去吗?

    ---

    灵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还好当阴气逐渐减弱,齐阳的情况也渐渐好转。那几股气劲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当天亮时,齐阳的脉象已经恢复正常,除了他一身的冷汗和铁青的脸色,谁都不知昨夜他经历过什么。

    灵儿不知齐阳已经历过多少个这样难熬的黑夜,但从齐阳的无意识下的行为来看,绝不是少数。

    齐阳已沉沉昏睡了过去,灵儿为他解开绳子,扶他躺好,盖好被子。

    突然想到什么,灵儿看向齐阳的左腿,然后掀开被子一角,轻轻地卷起他的裤腿。

    看着绷带上猩红的斑点,灵儿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笑自己好傻,哭齐阳哥更傻。

    “至少不用老觉得亏欠俊大哥了吧!”灵儿想着,轻轻解开了绷带。

    齐阳腿上的伤口形状很奇怪,不像是被正常的暗器所伤。

    “有这样的伤口也难怪那时在林子里会流那么多的血。”灵儿轻声道,“齐阳哥你真不会照顾自己,俊大哥腿上的伤口也很深,如今却已愈合结了疤,而你的呢?还在流血……真该找人好好管一管你了!”灵儿也不知在对谁说道,含泪看着床上昏睡的人。

    为齐阳包扎好伤口,灵儿见齐阳嘴唇干裂,就起身去厨房取点温水。

    灵儿在厨房倒好温水,便听到外头有了动静。她忙跑出厨房一看,竟是齐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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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糟糕的是,灵儿发现这次脉象中的冲撞比之前更强猛有力。

    就在这时,齐阳突然睁开了眼睛。

    “齐阳哥!你感觉怎么样?哪儿疼?”灵儿忙柔声问道。

    齐阳边喘息边看向灵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用力地挣扎起来,想挣脱绳子的束缚却力不从心。

    灵儿注意到齐阳的右手拉着绳子的一端,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又是一痛。

    此时的结是灵儿打的,不再是适才那个结,齐阳自然解不开。

    灵儿也不管解开绳子齐阳会不会更疼,只要他想解开,自己就帮他解开。

    一得释,齐阳也没搭理灵儿,颤抖着手从内衣袋中取出那个白色的小药瓶,然后倒了颗黑色的药丸直接吞入口中。

    “齐阳哥?这是什么?”灵儿细心地发现那颗黑色的小药丸与平时里齐阳所服的理气药有所不同。

    齐阳没回答灵儿,而是喘着气拿起那条麻绳,利落地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又熟练地打了个结。

    灵儿惊讶地看着齐阳,忽然回想起那日在李宅齐阳为她解开绳子时动作也是这么娴熟,心中莫名有些难过。

    齐阳绑好自己,又靠坐在墙边,闭上眼睛忍痛,完全无视在一旁的灵儿。

    灵儿后知后觉地发现齐阳的这些行为都是毫无意识的,他仍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是本能地在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灵儿强忍心痛,抓起齐阳微凉的手腕,再次探向他的脉息。

    奇怪的是,齐阳的脉象中那几股蛮横的气劲不再那么横冲直撞地肆虐着,而是有些偃旗息鼓,或轻或重地冲击着齐阳的各处经脉。

    原来那颗黑色的药丸是止疼药,它明显缓解了齐阳的疼痛。

    齐阳无力地靠着墙,身体轻颤。

    “齐阳哥?”灵儿心疼地唤他。

    齐阳半仰着头微微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灵儿突然想到什么,忙点向齐阳的几处要穴。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齐阳口中传出。

    齐阳哥不仅封了自己的气穴,还点了自己的哑穴!

    震惊的同时,灵儿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齐阳是个多么隐忍之人,即使意识不清,再疼的外伤也不曾让他这么痛吟过。若不是真的痛到极致,他又怎会如此?而这还是服用了那止疼药丸之后。

    灵儿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不明白齐阳哥既然有止疼药,为何不早点服用?

    令灵儿惊讶的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齐阳的毒发是持续不断的,连短暂的间隔都没有,也幸好有了那颗止疼药,不然他怎么熬得下去?

    灵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毒发的强度、间隔都和时辰有关,而此时已是阴气最盛的子时,毒发得最为剧烈,间隔也短到没了。

    是不是只要熬过了子时齐阳哥就没事了吧?灵儿满心期待着。

    可越是焦急,时间就过得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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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过了子时,就在灵儿以为齐阳会没事时,齐阳突然身体一抽搐,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齐阳哥!”灵儿大惊,却唤不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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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忙从齐阳的中衣内袋中取出白色的小瓷瓶,想再拿一颗药给齐阳服下。可倒出一看,灵儿发现小白瓶里装的都是那种有着青木香气味的理气丹药,并没有黑色的小药丸,一颗也没有!

    灵儿心中着急,此时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也不知该怎样减轻齐阳的痛苦。

    难道只有解开他的气穴吗?

    灵儿内心挣扎着,齐阳哥自封气穴定是不想将内力浪费在忍受疼痛上,自己本该尊重他的意愿?可自己真的能忍心看他这么一直受苦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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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亮时,齐阳的脉象已经恢复正常,除了他一身的冷汗和铁青的脸色,谁都不知昨夜他经历过什么。

    灵儿不知齐阳已经历过多少个这样难熬的黑夜,但从齐阳的无意识下的行为来看,绝不是少数。

    齐阳已沉沉昏睡了过去,灵儿为他解开绳子,扶他躺好,盖好被子。

    突然想到什么,灵儿看向齐阳的左腿,然后掀开被子一角,轻轻地卷起他的裤腿。

    看着绷带上猩红的斑点,灵儿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笑自己好傻,哭齐阳哥更傻。

    “至少不用老觉得亏欠俊大哥了吧!”灵儿想着,轻轻解开了绷带。

    齐阳腿上的伤口形状很奇怪,不像是被正常的暗器所伤。

    “有这样的伤口也难怪那时在林子里会流那么多的血。”灵儿轻声道,“齐阳哥你真不会照顾自己,俊大哥腿上的伤口也很深,如今却已愈合结了疤,而你的呢?还在流血……真该找人好好管一管你了!”灵儿也不知在对谁说道,含泪看着床上昏睡的人。

    为齐阳包扎好伤口,灵儿见齐阳嘴唇干裂,就起身去厨房取点温水。

    灵儿在厨房倒好温水,便听到外头有了动静。她忙跑出厨房一看,竟是齐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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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可小看那种药,那是救命的药。”齐典道。

    “那药丸的确有效,可为何不多准备一些?我看那小白瓶中再无第二颗了。”灵儿难过地说。

    “没有了吗?在洛阳时他不是刚见过他师父?他师父每次都会带几颗给他。”齐典说。

    “可我倒出来看过,只有那种他平日清早吃的药呀!”灵儿皱眉道。

    “哦。那是姑娘不知开启的方法,那小药瓶瓶内分为左右两边,不同的开启方法会倒出不同的药丸。”

    “原来是这样!”灵儿自责地说,“若是我早些知道就好了,那样他会少受些苦。我还以为没有第二颗止疼药了。”

    “在下看来是幸亏姑娘不知道开启的方法。”齐典说。

    灵儿不解。

    齐典解释道:“那药丸虽能缓解大量疼痛,却不是止疼药。若是姑娘明白它是用什么炼制成的,就能明白了。”

    “那你告诉我吧!”灵儿焦急地道。

    “那是由‘百日散’的解药提炼而成的。而一颗‘百日散’的解药只能炼制四颗那种救命药。”齐典皱眉道。

    灵儿大惊,也同时明白了许多。难怪齐阳对那小白瓶那么紧张,在温泉那儿时会毫不迟疑地跳下深潭去寻找,也难怪与幽兰公主回来那日,齐阳会因找不到小白瓶而心急如焚。

    “或者你可以这么认为,相较他人无伤痛地活上百日,阿阳则选择如此活上一年。”齐典说。

    灵儿心中大痛,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姑娘明白了吗?”齐典问。

    灵儿点了点头,含泪说道:“那是救命的药!不是止疼药!多服一颗便是折了百日的寿命。”

    “也不是百日,而是三月。”齐典纠正道。

    “每三个月的月圆之夜吗?”灵儿痛心地问,“从天黑到天明,这么忍受一整夜?”

    “是,从天黑到天明。”齐典忧伤地说,“若是他没自封气穴,还好一些。若是没了内力……”

    灵儿接口道:“便会疼得神志不清。”

    “在下若在一旁,便不会让他封住气穴,浪费些内力又有何妨?”齐典说,“可惜这些年来,在下忙于公务……在下真不是称职的兄长!”

    “这些年来……”灵儿心中大痛。

    “这么些年来,他应该也习惯了。”齐典说。

    “这怎能习惯?”灵儿说着,用手绢拭去泪水。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还是比较好的情况。”齐典说。

    “这是何意?”灵儿惊恐地问。

    “上个月……”齐典见灵儿那么担忧,急忙改口道,“那也可能是东使和在下多虑了。”

    灵儿记起中秋夜之事,忙追问道:“那夜他的毒也发作了吗?”

    “不算,只是有些不适。”齐典说。

    “他都痛昏过去了!”灵儿不赞同。

    “嗯,因为寒毒之故,有些毒发的症状,比平时的不适要严重些许。”齐典道。

    灵儿抓住了重点,忙问道:“平时的不适?他何时会不适?”

    “每逢月圆之夜都会有些许不适,还有就是毒发前的一两个夜里。”齐典索性全都说了。

    “那今夜还会不适吗?”灵儿担忧地问。

    “若昨夜毒发得彻底,便不会。”齐典答道。

    “毒发得彻底?怎样才算彻底?”灵儿皱眉问道。

    “这在下也不甚了解,只知若有人在他毒发时用内力助他抵抗毒发的痛苦,那样接下去的几夜他都不会好过。”齐典道,“不过用他自己的纯阳内功克制疼痛却又没事。”

    灵儿想了想,说:“你适才说起初没有服药,他师父用内力保他性命,那……”

    “对,那时就是毒发得不彻底,连着几夜他都痛不欲生。他师父让他像其他人一样服下‘百日散’的解药,他却执意不肯,说自己一定能熬过去。果然,这些年他都熬过去了。”齐典感慨道。

    灵儿点了点头,齐阳哥的确是这么好强又倔强的人。

    突然又想到什么,灵儿问道:“那百毒神教的护教天尊,也就是那叫阿铭的男子曾给齐阳哥一些药,除了些‘束心散’就是‘百日散’的解药吗?”

    齐典点了点头,有些惊讶灵儿竟然知道这些。

    “原来那瓶子里装的就是齐阳哥一年的性命。”灵儿的心痛极了。

    “嗯。这些事你切莫对外人提起,特别是济庄主刚认回的那位公子。”齐典叮嘱道。

    “我记住了。”灵儿应道。她心想:“难道齐典大哥也觉得俊大哥不对劲吗?”

    “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陪了阿阳一晚上应该很累了。”齐典说。

    “我担心齐阳哥。”灵儿回头看向齐阳的卧房。

    “他没事了,这会儿浑身乏力,休息一天便能恢复。”齐典说。

    “每次都会这样吗?”灵儿难过地问。

    “嗯,一晚上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齐典道。

    “可我想陪着他。”灵儿垂眸道。

    “你一夜未归,想必济庄主他们已经非常担心了,姑娘还是早点回去吧!”对于济苍雨不让灵儿经常往逸兴门跑的事,齐典也略有所闻。

    “啊!是呀!”灵儿同时想起济伯伯昨夜身体也有不适,她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济伯伯才好。

    ---

    当灵儿回去时,济家庄里风平浪静。灵儿原本还以为济伯伯会大发雷霆呢!

    钟龚、钟珑还在练功房里罚跪,济苍雨没有说过要跪到今日何时,他们不敢擅自中断惩罚。

    而许俊则像往常一样在自己房里睡大觉。

    灵儿担心济伯伯,便去找济烈。

    “烈叔,济伯伯他昨晚没事吧?”灵儿着急地问道。

    “灵儿小姐,您昨晚上哪去了呀?”济烈忧心地说,“老爷昨天夜里非常难受,即使喝了您熬的汤药也无济于事!特别是夜深的时候,他还吐了几口血。”

    “怎么会这样?”灵儿大急。

    “找您您又不在房里,老爷又不让去外头找大夫,说是找了大夫怕也束手无策,还会惊扰了少爷休息。”济烈皱眉道。

    “那后来呢?”灵儿问。

    “后来我就按您说的让老爷远离那两块玉佩,可老爷哪肯呀?我便不顾老爷发火强行把那两块玉佩拿到别处去,没想到老爷的胸闷症状竟然真的好转了许多,还真是邪门呀!”济烈说。

    灵儿闻言也觉得不可思议,问道:“那两块玉佩现在何处?”

    “天亮时,老爷没什么不适便让我将玉佩拿还给他。您也知道,老爷把那两块玉佩当宝呢!”济烈无奈地说。

    “那他后来还有不适吗?”灵儿又问。

    “天亮以后便好了,就像之前那几夜一样。现在他正在房里休息。”济烈道。

    灵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话说之前从未见老爷这般难受过,真是把我吓死了!”济烈担忧地说,“自从找回了少爷,还真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济烈马上闭口不言。

    “难道济伯伯的怪症与俊大哥有关?”灵儿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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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之前从未见老爷这般难受过,真是把我吓死了!”济烈担忧地说,“自从找回了少爷,还真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济烈马上闭口不言。

    “难道济伯伯的怪症与俊大哥有关?”灵儿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济烈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您和老爷说说,去长生观请居安道长过来做场法事驱驱邪。”

    “驱邪?”灵儿有些惊讶。

    “老爷平日里不信这些,所以请您去劝劝。我看老爷挺尊敬那长生观的居安道长。”济烈说。

    灵儿突然想起那位为自己解签的清扬道长,他也说这玉佩上有邪气,还说只要一场法事他便能消除邪气。

    于是,灵儿应道:“那好吧!”

    ---

    济苍雨在休息,灵儿也就没有去看望他。

    灵儿回到自己房中,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打算通一通风。她看到窗外的屋檐,突然想到那夜之事,心念一动,就出了屋往那片林子飞身而去。

    灵儿凭着记忆找到了鬼面黑衣人救自己的地方。

    虽是白日,林子里仍很昏暗。

    灵儿俯身在地上寻找,可那一大滩血迹又怎还会找得到?她只能找到那时自己所处的大致方位,而附近地上却没有任何被打落下来的暗器,就像是有人事后来此收拾打扫过一般。

    灵儿有些失望。

    灵儿回想起当时情形。当自己抬头看向鬼面黑衣人时,就见他突然向自己扑了过来,然后将自己往边上一带,同时一个旋转翻身跃起,之后因为受伤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而对面的劲装男子的左臂也受了伤。

    灵儿突然大胆地猜测,那劲装男子向自己射出多枚暗器,大多被鬼面黑衣人躲闪开,有一枚射中了鬼面黑衣人的左腿,还有一枚被鬼面黑衣人一个旋转飞踢反射向了那劲装男子。

    想到这里,灵儿忙走到那劲装男子所站的方位,朝他背后的方向看去。

    眼神极好的灵儿很快就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树杆上插着一把飞镖,她忙跑了过去。

    深谙医理的灵儿一眼就看出这枚飞镖上淬了剧毒。她从随身小包中取了一副布手套戴好,然后才用力拔下飞镖。

    飞镖入木三分,可见鬼面黑衣人的内力不可小觑。

    灵儿拿着这枚飞镖认真地观察起来。这枚飞镖呈三棱形,与齐阳哥左腿上的伤口形状完全符合。而它的各个棱角之间都有一道深深的血槽,难怪那鬼面黑衣人中镖后会流那么多的血。

    灵儿记得自己在医书上看过这种飞镖。被这种飞镖刺伤会造成大量失血,若不用专门的止血手法根本止不住大量失血!

    灵儿心中大痛,难怪当时那鬼面黑衣人连话都没说就匆忙离开了,多耽搁一些时候,他便性命不保了吧?

    灵儿不禁有些后怕,后怕的同时又忍不住责怪起齐阳哥来。有自己这个大夫在面前不去使唤,还冒着生命危险赶回去找人救治,这也太不分轻重了!难道隐瞒身份真的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灵儿小心翼翼地将飞镖包起来收入随身小包里,便心情沉重地回去了。

    这总算是最终确认了鬼面黑衣人的身份。其实,灵儿在珍宝山庄看到齐阳的签名后就已经可以确认了,可她不愿相信,那样太让人心痛了。后来,看到齐阳的腿伤,她还奢望只是巧合,因为她无法原谅自己的愚昧无知。

    眼下真相铁板钉钉,也容不得灵儿再逃避。

    齐阳哥对自己的爱太深沉,而自己看着他夜夜受锥心之痛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可以用医术救下千万人,却唯独救不了他!

    灵儿很悲伤,她不能再这样理所当然地生活在齐阳哥的保护之下,她也要为齐阳哥做点什么。别的不说,这“百日散”之毒,她就算穷极一生也要为齐阳哥解去。

    ---

    回到济家庄后,灵儿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地把自己关在房里看医书。她翻阅着各种医书,寻找任何与“百日散”有关的记载。

    可哪儿会有“百日散”的解法?普遍的医书里甚至连提都没有提到!

    灵儿却不肯放弃,一遍又一遍地翻找着医书,但绝望的泪水最终还是滑落了下来。

    “无解!为何是无解?”灵儿悲从心生,伏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灵儿哭着哭着,也想明白齐阳哥的身体为何这么差了。

    因为中了“百日散”后从未按时服用解药,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伤,致使他平日里胸闷乏力、气血不畅,每天只能依靠药物以减缓不适。

    而“百日散”毒性又至阴至寒,引发寒凉入体,致使他畏寒惧冷,只能靠一直消耗着纯阳内力来护住自己的心脉。

    寒气终究还是侵入并损伤了他的胃,导致胃寒疼痛,不能吃荤食也就罢了,竟连凉水也喝不得!

    齐阳哥不会照顾自己,又因自己命不久矣,更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经常为了速战速决,对敌时不惜弄伤自己。长年累月带着伤,他的身体又能好到哪里去?

    同时,灵儿也想明白了齐阳哥为何会一直推开自己,拒绝自己。他心里太苦太苦,不敢奢望一丝一毫的甜蜜!这好比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哪怕再向往光明,也不敢向光明靠近。因为他怕有天再次回到黑暗中,再也无勇气去面对无尽的黑暗。

    东使大哥说的没错,齐阳哥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即使对幸福有再多的渴望,他也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不管那对他自己会有多残忍,会给他自己带来多少痛苦!他处处为他人考量,却从不在乎他自己。

    齐阳哥做得没错。他身中无解之毒,过一天便少一天,朝不保夕,又怎敢给别人承诺?如果一定要说错,便错在他一点都不自私。如果他能自私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不会让自己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让他人如此心疼。

    齐阳哥觉得自己不会爱人,也给不了别人幸福。可一直让自己生活在痛苦和悲哀之中的他又如何知晓什么是幸福?他当然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付出,给着对方最深沉的爱和最简单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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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心情低落,把自己关在屋里偷偷掉眼泪,连午膳都没出去吃,还是济苍雨让济允文把午膳给她送到房里。

    就在灵儿为齐阳所中之毒暗自伤神时,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场瘟疫悄然爆发。

    这场瘟疫是从京城城南的红门村传染过来的。

    昨天傍晚,齐典便收到消息,带着逸兴门人第一时间赶到红门村控制疫情,救助百姓。

    可没想到第二天天亮后,这场已被很好控制住的瘟疫还是蔓延到了京城里。

    “这是怎么回事?”齐典非常生气。

    “堂主,我们都按您说的控制好被感染的村民,那些未被感染的村民也被严格地隔离开了。这疫情是绝不可能传到京城来的。”任斐保证道。

    “那京城里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解释?”齐典问道。

    “会不会有其他被感染的百姓,在我们控制前就来了京城?”一位队长提出想法。

    “应该不是,这场瘟疫爆发得突然,如有人在我们隔离整个红门村之前到了京城,京城昨夜便会有人感染,而不是今日一早才爆发。”凌坛主不赞同。

    “那凌坛主怎么看?”齐典问。

    “属下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任坛主隔离工作出现了疏漏。”说着,凌坛主看向任斐。

    任斐皱了皱眉,却没再辩解。

    凌坛主继续说:“属下与任坛主共事多年,对任坛主的处事态度与能力也甚为了解,这第一种情况,基本没有可能。”

    “另一种可能呢?”京西分坛的陈副坛主问。

    “这场瘟疫是人为制造的。幕后之人想让瘟疫扩散到京城,这便就扩散了。”凌坛主严肃地说。

    “这……”众人都很惊讶。

    齐典却说:“这也是在下所担心的。”

    “若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做?”陈副坛主问。

    “重新开放寒山医馆,把染上瘟疫的百姓隔离开来,控制疫情进一步扩散。”齐典说,“所幸为了以防万一,在下昨夜已拜托雪花派的柳姑娘带人将寒山医馆收整好。”

    “那属下这就去召集京城各医馆的大夫。”杨睿说道。

    “嗯。不要慌,按往日控制瘟疫的方法分头行事,不管是人祸还是天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齐典正色道。

    “是。”众人应道。

    ---

    寒山医馆。

    感染瘟疫的百姓被从人群中隔离开来,但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

    不管是逸兴门的大夫们,还是其他来自京城大小医馆的大夫们都对此次的疾疫束手无策。

    “百姓们的情况怎么样?”齐典神色凝重地问。

    徐大夫摇了摇头,忧心地说:“完全控制不住,已有几个百姓……”

    “怎会这样?不是说和昨夜的发病症状一样吗?”齐典焦急地问。

    “症状看起来是差不多,都是身体出疹发热,咳嗽呕吐,但并不是同一种疾疫。这点可以确定。受感染的京城百姓和红门村村民在染病发作时间、发作强度上截然不同。”徐大夫担忧地说。

    “果然如凌坛主所说,是有人蓄意而为。他们见昨夜疫情能被我们逸兴门控制住,便换了一种更为霸道的疫病。”任斐道。

    “徐某同意任坛主的观点。”徐大夫说。

    “若真如此,那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百毒神教中人。徐大夫,可有试试‘束心散’的汤药?”齐典问。

    “好,我们这就去试试。”徐大夫说,“不过,徐某还是觉得应该赶紧把灵儿找过来看看。”

    齐典点了点头。

    徐大夫转身走进药房进行安排。

    “堂主不是派人去济家庄请灵儿姑娘了?她怎么还没过来?”任斐适才不在,不解地问。

    “派去济家庄的兄弟被济庄主拦下了,济庄主说灵儿姑娘身体有恙,无法过来帮忙。”齐典皱眉道。

    “这……要不属下亲自去拜访一下济庄主?”任斐皱眉道。

    齐典犹豫地看着任斐,半晌才说:“先试试‘束心散’吧!这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灵儿姑娘过来也不一定就有办法。”

    “若是百毒神教中人策划的瘟疫,这种疫病会不会在《天下奇毒大观》里面有所提及?”任斐又问。

    齐典摇了摇头,说:“柳姑娘翻了数遍《天下奇毒大观》,毫无所获。对了,和阿铭联系一下,看看他那里有什么消息。”

    ---

    济苍雨在大厅里踱步,越来越觉得适才不应该那么回复来请灵儿过去帮忙的逸兴门人。

    灵儿是说自己身体有恙,想在房中休息,连午膳都没出来用。但拒绝去逸兴门帮忙一事却是济苍雨擅自主张了。

    凭济苍雨对灵儿的了解,别说只是身体有些不适,就算病得再厉害,她也会马上起身去逸兴门的。

    适才是他太冲动了。一想到这段时间灵儿多次不听自己的话跑去逸兴门找齐阳那小子他就很生气,尤其是昨夜灵儿还偷偷溜出去一宿都没有回来!他一气之下就把逸兴门的邀请给回绝了。

    现在济苍雨冷静下来,才有些后悔,如果逸兴门真的急需灵儿的帮忙呢?毕竟灵儿高明的医术他是知道的。

    逸兴门人说京城今日一早突发了一场严重的瘟疫,济苍雨却对此事毫无了解。昨夜折腾了一宿,上午他便在房中休息补眠,今日还未及出过门。

    这不,逸兴门人前脚一走,济苍雨让济烈上街去打听一番。

    不一会儿,济烈就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济苍雨忙问道。

    济烈气喘吁吁地答道:“果然如逸兴门的那个小兄弟所言,一大早在南城门突发了一场瘟疫,好多百姓都被传染了。幸亏逸兴门及时采取了隔离措施,疫病才没有再扩散。咱们济家庄附近没有百姓受感染,所以不出门倒没听到什么动静。”

    刚好路过大厅门口的许俊听到瘟疫突发一事,也走进了大厅。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疫病得到控制了吗?”济苍雨又问。

    “这没打听到,只知道逸兴门把感染瘟疫的百姓都隔离到寒山医馆去了,逸兴门召集了京城里各医馆的大夫为他们医治。”济烈说。

    “看来确有其事,适才我真不该那么回绝他们。”济苍雨后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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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确有其事,适才我真不该那么回绝他们。”济苍雨后悔地说。

    “回绝谁?”许俊不解地问。

    济苍雨简单说道:“适才逸兴门来人,请灵儿去寒山医馆帮忙救治百姓,被我一口回绝了。”

    “回绝怎么了?灵儿妹妹本就不是逸兴门的人,这些麻烦事没事就别去掺和了。”许俊不以为然地说。

    济苍雨苦口婆心地教导道:“俊儿,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人遇到了危难,我们若有能力伸出援手……”

    “行了,行了。爹您也真是的,一没事就要说教。”许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济苍雨。

    “那这些下次再说,我赶紧去告诉灵儿一声,救人之事可耽误不得。”济苍雨说着,就要离开。

    “爹,您先别着急呀!”许俊忙拦下济苍雨。

    “怎么了?”济苍雨停下步伐,问道。

    “您呀,真好糊弄!他们说需要灵儿妹妹去帮忙救治百姓,您就信了?”许俊说,“灵儿妹妹她也就是会点医术,逸兴门那么多人手,哪用得到她呀!万一去了感染瘟疫就不好了。”

    “俊儿,你是不知灵儿的医术呀!远的事不说,就说前些日子京城好多人中了奇怪的毒,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是咱们灵儿为他们解了毒。”济苍雨自豪地说。

    许俊震惊地道:“您是说前段时间……”

    “老爷您是听钟龚、钟珑说的吧?”济烈笑道。

    “是呀!那两小子可不敢骗我,而我也相信灵儿有这个本事!”济苍雨笑着说。

    许俊真没想到灵儿的医术这么高明,或许他该在自己的计划中将灵儿也考虑进去。

    见济苍雨又要去找灵儿,许俊忙拉住济苍雨,阻止道:“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让灵儿去寒山医馆。”

    “哦?这是为何?”济苍雨好奇地问道。

    “那只是一般的瘟疫,都已经被逸兴门控制下来了,还能厉害到哪里去?而且烈叔适才也说了,逸兴门召集了各医馆的大夫,京城里能人志士那么多,还怕治不好这小小的疾疫吗?”许俊说,“我看是那个齐阳想打着逸兴门的旗号找灵儿妹妹过去联络感情。”

    济苍雨闻言微微蹙眉。

    许俊知道自己抓住了关键,继续添油加醋:“他是逸兴门堂主的亲弟弟,想要找灵儿妹妹过去,轻轻松松就能办到。那个齐阳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给您说那么多遍了,那种人最会使心眼!”

    济烈看了看许俊,又看了看济苍雨,暗暗叹了口气。

    济苍雨有些动摇,说道:“万一逸兴门那里真有事要灵儿过去帮忙呢?”

    “爹,灵儿妹妹身体已经有恙,您还让她去寒山医馆,万一染上了瘟疫可如何是好?”许俊担忧地说。

    “这也是呀!”济苍雨皱眉道。

    许俊赶紧补充道:“您若真不放心,孩儿我亲自去寒山医馆看看情况。您的身体也不好,还是远离寒山医馆为好。”

    济苍雨突然很感动,俊儿竟然这么关心自己,亏自己还为孩子冷淡的态度惆怅了那么多天。

    “逸兴门那边若真需要灵儿妹妹去帮忙,他们还会再来的。灵儿妹妹眼下身体不适,就让她先休养着吧!”许俊道。

    “那好吧!”济苍雨点了点头。

    许俊又转身对济烈说:“烈叔,麻烦您交代济家庄上上下下,京城突发瘟疫之事务必瞒着灵儿妹妹,否则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地赶去寒山医馆,到时怕是谁都拦不住她。”

    济烈看向济苍雨,见济苍雨点头才应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许俊,觉得自己活了一把年纪却越发看不懂这个少爷。

    ---

    齐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呼出了一口气。自己又活过来了。

    齐阳觉得浑身上下如同被碾压过一般酸疼,他咬了咬牙,忍下不适挣扎着坐起身来。

    齐阳微微合眼,似乎还在回味昨夜的那个梦。梦里有灵儿的陪伴,再多的痛楚都可以忍得下。

    听到房里传来的声响,一个二十多岁的逸兴门人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惊喜地说:“齐兄弟,你醒了?”

    齐阳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思绪从美好的梦境中退了出来。他看向逸兴门人,嘴角一勾,声音沙哑地道:“余浩,辛苦你了!”

    余浩腼腆一笑,说:“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口渴了吧?我给你倒水。”说完,余浩体贴地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齐阳,并拉了拉床头的绳子,召唤小旭送饭过来。

    余浩虽然只是逸兴门京城暗坛里的一个副队长,但由于经常被派来照顾齐阳,知道很多关于齐阳的事情。

    齐阳喝了口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不适,问道:“昨夜红门村的疫情控制住了吗?”

    余浩看着齐阳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若如实回答了,眼前的人一定会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去寒山医馆。

    齐阳却从中发现了端倪,皱眉问道:“是不是出事了?疫情没控制住?”

    余浩在齐阳的目光催促下,只好开口道:“红门村那里是控制住了,可是……一早在京城南城门还是爆发了一场瘟疫。”

    “什么?既然昨夜已控制住了疫情,为何还会蔓延到京城里?”齐阳着急地问。

    余浩微微蹙眉,犹豫要不要将实情全盘托出。

    还没等余浩开口,齐阳推测道:“阿典定会把隔离工作交给认真、心细的任坛主去做,而任坛主做事我也放心。那京城爆发的这场疾疫定有其他的疫源,而且还比红门村的疾疫更为霸道,对吗?”

    余浩震惊地看着齐阳,问道:“齐兄弟,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还不快点把情况都告诉我!”齐阳怒道,若是自己猜对了,此刻逸兴门的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余浩只好如实说道:“早上的这场瘟疫比红门村的要严重多了,堂主让重新开放寒山医馆救治百姓,可大夫们都束手无策。幸好有‘束心散’的汤药,暂缓了百姓们的病情,可还是有些年老体弱的百姓撑不住死了。”

    齐阳紧蹙剑眉,问道:“《天下奇毒大观》里可有相关的记载?”

    余浩摇了摇头。

    齐阳又问:“灵儿姑娘呢?她也无能为力吗?”

    “没见到灵儿姑娘。堂主曾派人去请她,却没能把人给请来,具体我也不太了解。”余浩答道。

    齐阳心想:“灵儿姑娘怕是还不知此事,定是济苍雨担心她感染了疾疫代为回绝了。也对,姑娘身体弱,还是离寒山医馆远些为好。”

    余浩见齐阳要起身,明白他的意图,忙阻止道:“堂主说他能处理好,让你好好休息。”

    “情况紧急,我得去趟寒山医馆。”齐阳道。

    余浩知道自己拦不住齐阳,便为他取来了一套衣袍,说道:“我知道拦不住你,但你的胃不好,先吃点东西再去吧!耽搁不了多久的。”

    “眼下这种情形,我怎能吃得下?”齐阳反问道。

    齐阳的身体还有些虚软无力,任由着余浩帮自己穿好衣袍。

    然后,齐阳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只留下余浩在那里无奈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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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齐阳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到寒山医馆时,才发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束心散”对疾疫的压制作用极小,被感染的百姓们即使暂时保下了性命,也因病症痛苦万分。

    “你们堂主呢?”齐阳神色凝重地问一个逸兴门人。

    “堂主适才收到重要的消息就匆忙地离开了。”逸兴门人刚说完,一转身,就指着门外喊道,“堂主回来了!”

    “阿阳,你怎么过来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别也感染了疾疫才好。”齐典快步走了过来。

    “有重要的消息?”齐阳问。

    齐典点了点头,示意齐阳跟他走。

    二人走进一间无人的小诊室,齐典带上了门。

    齐典说:“阿铭刚刚得到消息,百毒神教有特使即将来京。红门村和京城的这两次瘟疫便是这位特使的杰作。他想给我们逸兴门一个下马威。”

    “若真是百毒神教所为,那《天下奇毒大观》里为何没有任何相关记载?莫非是最新研制的毒?”齐阳道。

    “有这种可能。”齐典说。

    “阿铭可有提到这个特使是何来历?来京城又有何目的?”齐阳问。

    “这些阿铭都还没打听到。他冒险传出消息,主要是告诉我们可以用‘鱼腥草’煎水让百姓服下以缓解病情。”齐典说。

    “这可靠吗?”齐阳问。

    “不清楚。阿铭一得到消息便传了过来。情况紧急,他还没有时间去确认。”齐典道。

    “你怎么看?”齐阳又问。

    “‘鱼腥草’煎出的水没有毒性,咱们不妨一试。你学过医理,应该比我更了解吧?”齐典说。

    “嗯。‘鱼腥草’煎水可以清热解毒,能抑制一些疾病发作。若说它能缓解百姓的病症,倒极有可能。”齐阳道。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尽管试试。”齐典见齐阳蹙眉,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齐阳抬眸道:“这个消息的来源。”

    齐典明白齐阳的意思,说道:“你这样担心也很正常,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我们顾虑那么多。”

    齐阳点头道:“我明白,你让人试试吧!”

    事不宜迟,齐典马上去找徐大夫。

    齐阳在齐典离开后,轻抚腹部陷入沉思。

    ---

    夜深人静,在百毒神教京城分教的登云亭旁,一位戴着黑纱帷帽的男子在听手下汇报情况。

    “逸兴门这么快就有行动了?”帷帽男子冷冷地说。

    “而那些百姓喝了‘鱼腥草’煎的水病情也得到了缓解。”那手下拱手道。

    “看来教内细作的确是逸兴门人了。”帷帽男子冷笑道,“为了救百姓,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很好。”

    “特使大人,那眼下该怎么做?”那手下问道。

    “缩小范围,本使一定要把这个细作抓出来。去让京城分教管事的五人过来。”帷帽男子说道。

    “是。”那手下应完,便离开了。

    ---

    虽然已经二更,但上头有令,负责百毒神教京城分教的几位高层人员还是尽快赶了过来。

    最先到达登云亭的是百毒神教京城分教掌教丁大宇,他个头不高,却短小精干,也难怪他能坐上京城分教的头把交椅。

    紧接着过来的是总教派来常驻京城分教协助管理教务的护教天尊。论其职位要比丁大宇这个分教掌教高一些,但在京城分教中,他还是要听从丁大宇的调遣。

    第三位到来的是身形和护教天尊一般高大的百毒神教五脏行者之一的脾行者。自从夺取《天下奇毒大观》一事失败后,他便一直留在京城分教,等待教主的下一步指示。

    最后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是丁大宇的两位副手,副分教掌教戴泉和刘耳。此二人一身的酒气,还有点微醉。

    召集大家过来的是此次黑莲神教总教派来的特使的护法。而那个戴着黑纱帷帽的特使早已隐身在暗处。

    “辛苦各位大人大半夜还赶过来,区区是要转达特使大人的命令。”特使护法说道。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等待特使护法接着说。

    “明日夜里特使大人将会抵京,带着这次瘟疫的解药过来。届时我们凭着这解药与逸兴门谈判,让他们拿《天下奇毒大观》来换解药。”特使护法道。

    “可是那《天下奇毒大观》不是已经沉入深潭之中了?”护教天尊不解地说。

    “那可不一定。”特使护法说,“即使是原本沉入深潭,谁能保证没有其他的手抄册子?别忘了逸兴门的人个个狡诈多端。”

    “护法说的有理!”丁大宇躬身道。

    护教天尊挑眉不语。

    特使护法继续说:“明日亥时,请五位大人亲自到北城门外的北风岗迎接特使大人进京。不要带手下,也不要将此事外传,以防消息走漏,引逸兴门来盗取解药。”

    “我等明白。”五人躬身应道。

    “不早了,各位大人回去休息吧!”特使护法说道。

    待五人离去后,特使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特使护法躬身道:“都按您的吩咐交代下去了。”

    “好,密切留意他们五人的行踪,一旦离开了京城分教,就派人跟着。”特使道。

    ---

    灵儿一早醒来,就准备偷偷溜出济家庄去找齐阳。

    等灵儿准备好一切,一拉开房门,就愣住了。

    钟龚、钟珑坐在院子里发呆。

    “灵儿,你这是要去出门吗?”钟珑忙跑到灵儿身旁,问道。

    “嘘!你小声点。”灵儿轻声道。

    “你还是别出去了。你不是身体不适吗?”钟龚也走了过来。

    “我已经好了。”灵儿说。

    伤心难过了这许久,灵儿也想明白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加倍地对齐阳哥好,关心他的感受,照顾他的身体,在他难受的时候伴他左右。

    “我出去一会儿,若济伯伯有问起……”灵儿还没说完就被钟珑打断。

    钟珑愁眉苦脸地说:“灵儿,你可千万别再偷偷溜出去了。你不知道哥和我前两日是怎么过来的……”

    “钟珑别说了。”钟龚忙拦住钟珑。

    “我害你俩受苦了。”灵儿自责地说。

    “那点小事就别提了。”钟龚说,“不过,灵儿,你要是想出门还是和师父他说下,不然……”

    “不然师父说下次要罚我们跪十天十夜。”钟珑哭丧着脸说。

    “所以你俩是在这里看着我的?”灵儿挑眉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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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俩是在这里看着我的?”灵儿挑眉看着钟龚和钟珑。

    “呃……”钟珑不知该怎么回答,忙看向钟龚。

    钟龚坦言道:“师父说了你未经他的许可出了门,我俩就得受罚。你要是想出去就去吧!大不了就是我俩去跪个十天十夜。”

    钟珑可怜兮兮地看着灵儿,希望她别这么狠心。

    灵儿叹了口气,说:“我不会偷偷溜出去的,你俩就放心吧!”济伯伯这招可真狠。

    钟珑刚松一口气,就看到灵儿继续往外走,他忙一把拉住灵儿,着急地问:“灵儿,你不是说不会偷偷溜出去吗?”

    “嗯,我去告诉济伯伯一声,然后再出去。”灵儿说着,拉开钟珑的手,走了。

    “哥,你说师父会同意吗?”钟珑问。

    钟龚摇了摇头,说:“咱们去练功吧!”

    “那不用看着灵儿了?”钟珑问。

    “你觉得灵儿会忍心看我们再受罚吗?”钟龚不答反问。

    “不会。”钟珑说。

    “那就是了,走吧!”钟龚道。

    ---

    齐阳一看到阿铭发出的信号弹,就飞身朝约定地点去了。

    他们原本约在百毒神教外的那片林子里,可齐阳到达林子时却没有看到阿铭的身影。

    这种情况便是临时换了地点,齐阳在衣袍上扯了块布条,蒙在脸上,飞身往百毒神教百毒林而去。

    白天闯入百毒神教可得万分小心,所以若非必要,他们白日里都是约在百毒神教之外见面。

    临时改变了见面地点,这让齐阳有些担心阿铭的处境。

    轻车熟路地避开沿途的守卫,齐阳来到那片假山前。

    一身黑衣蒙面的阿铭听到动静从假山中走了出来。

    然后两人一起隐进假山的迷幻阵中。

    “出什么事了?”齐阳担心地问。

    “只要我一离教,便有人暗中跟随。摆脱他们倒容易,可是……所以只好让你冒险进来。”阿铭说,“那个神秘的特使今夜抵京,让我们几人亥时到北风岗接他。”

    “北风岗?一面紧挨着北风岭,是个适合布置埋伏的地方。”齐阳说。

    “特使带着这次疫病的解药来京,他想拿解药和逸兴门换《天下奇毒大观》。”阿铭道。

    “他们认为《天下奇毒大观》还在?”齐阳皱眉问道。

    “是,他们认为逸兴门手里还有手抄本。”阿铭答道。

    齐阳负手踱了几步,才问:“今晚之事就告诉了你们几个吧?”

    阿铭点了点头。

    齐阳又说:“近来你要小心一些。”

    阿铭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还以为他们的目的在《天下奇毒大观》呢!”

    “《天下奇毒大观》也是他们的目的。这位特使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齐阳感慨道。

    “那今晚就是一个陷阱,并没有什么解药?”阿铭道。

    “那倒也未必。也可能是我多虑了。”齐阳说。

    阿铭却不觉得齐阳是会多虑的人,他说:“那今晚该怎么应对?”

    “我去会会他,看看他是什么来头。若有机会,就把解药拿到手。”齐阳说。

    “这太冒险了!”阿铭不同意,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解药,要拿解药还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就不冒险了吗?”齐阳反问道。

    “我会想办法。”阿铭说。

    “你若暴露了,我也是死路一条。”齐阳淡淡地说,“而百姓们也等不了。”

    阿铭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阻齐阳。

    齐阳继续说:“等解药到了京城分教就更不好下手了。不管今晚是不是陷阱,都必须一试。而在那之前有一件事你必须办妥。”

    “什么事?”阿铭问。

    “那两个嗜酒如命的副分教掌教,也该去喝喝酒了,好为你打下掩护。”齐阳说。

    阿铭一下便明白了,这种事他可没少做。

    “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你一定要小心,只有保全了你自己才能保全我。”齐阳道。

    “可是……”阿铭为难道。

    “如果是陷阱,你知道该怎么做,一切以隐藏身份为首要。”见阿铭眼中满是痛苦的挣扎,齐阳又补充道,“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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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将至,百毒神教京城分教管事的几人已经在北风岗等着他们的特使降临。

    他们相互打听着这位特使什么来历,竟无人知晓。

    亥时很快就到了。

    他们以为这位特使若不是像鬼魅般突然从天降下,便会如武林高手一样从远处踏风而来。可他们想错了。

    他们这位神秘的特使是坐着一个八抬大轿从远处缓缓而来的。

    如此出场,真是出乎五人的意料,可他们谁也不敢将情绪表现出来。

    当轿子在他们眼前停下,五人便一起拜了下去:“属下恭迎特使大人来京。”

    轿中人这才缓缓走出来,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各位不必多礼。”

    与其他四人一起缓缓起身,护教天尊抬头打量起这位特使。

    特使一身黑袍,中等身材,戴着黑纱帷帽,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黑纱下的那两道凌厉的目光却让人无法忽视。

    “教主派本使来京主要是为了夺回《天下奇毒大观》。逸兴门想要救那些染病的百姓,就得拿《天下奇毒大观》来换解药。”特使得意地说,仿佛《天下奇毒大观》已经到手。

    “《天下奇毒大观》不是已经坠入深潭了吗?”丁大宇忍不住开口道。

    “只有你们这些做事不动脑子的才会上逸兴门的当。”特使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丁大宇忙垂首,不敢再随意开口。

    “逸兴门诡计多端,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那落入深潭的《天下奇毒大观》是不是赝品,你们又如何确定?你们想想,就凭你们这点本事,还能从逸兴门京西分坛里盗出《天下奇毒大观》?真可笑!”特使冷笑道。

    五人面面相觑,这特使说话也太不给大家留颜面了吧!幸好在场的除了特使、特使护法和那八个轿夫外只有他们五人。

    特使又说:“逸兴门手里有没有《天下奇毒大观》一试便知。能救那些百姓的只有我们最新研制的独门解药,他们除了交出《天下奇毒大观》没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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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使说完一抬手,特使护法便拿着一个大药瓶走了过来。

    “这便是解药。就是不知在与逸兴门谈判之前,这解药放在何处更为安全呢?”特使问道。

    护教天尊上前一步,拱手道:“这解药让属下来保管吧!”

    “哦?”特使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位护教天尊,随后又看向另外四人。

    其他四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皆是一副不愿意多揽事的模样。

    护教天尊也知道此时自己的举动不太妥当,会让对方起疑,然而为了那些百姓,为了齐阳,他愿意冒这个险。若是他能保管解药,只要拿到一点点解药的样品,那些百姓就能得救,齐阳也不用冒着更大的危险来夺解药。

    “特使大人不知,眼下京城分教已经不安全了,逸兴门那些人已经偷偷闯入不知多少次了。”护教天尊拱手说道。

    丁大宇闻言吓了一大跳,正要向特使辩解,就听特使冷冷地开口。

    “护教天尊的武功高强,解药若是交给你保管,本使自然是放心的。”特使说,“但逸兴门一定在打这解药的主意,本使怎能让天尊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呢?这解药还是本使亲自保管好了。”

    护教天尊暗暗叹了口气,这特使果然只是在试探他们。

    “若能为教主和特使大人分忧,这点危险属下不在乎。”护教天尊躬身道。

    “天尊倒是对教主忠心不二呀!”特使笑道。

    另外四人也纷纷表示为了教主可以舍身忘死。

    特使看着护教天尊,眼中闪过算计。

    “各位说得好!本使在京城待几日,就辛苦各位配合一下。”特使皮笑肉不笑地说。

    “恭请特使大人回分教休息,属下们已经为您安排好住处。”丁大宇忙献殷勤。

    护教天尊看着特使,只见他点了点头,然后把解药交给了身旁的特使护法。

    护教天尊对解药关切的眼神逃不过特使的眼睛,他嘴角一勾,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特使慢慢地走到轿子旁,却没有任何事发生,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护教天尊,难道自己算错了?抑或是对方太沉得住气了?

    若是对方迟迟不动手,今晚这场戏算是白演了。想到这里,特使难免有些着急了。

    而护教天尊反而因迟迟未有变故发生暗暗松了口气。若是齐阳能改变计划,那就太好了。解药他会再想办法弄到手。

    可是,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就在特使有些气馁打算回去时,一阵白烟散了开来。

    特使心道:“来得好!”

    “保护特使大人!保护解药!”那八名轿夫中为首的一人喊道。

    特使原本以为对方目标在解药,没想到对方是冲自己而来。他慌乱地闪避,在手下赶来支援前,与对方过了两招。

    也只交手了两招,齐阳便被那些轿夫从特使身边隔离开来。

    那些轿夫的武功如齐阳所料般十分高强,但这位特使的武功却在齐阳意料之外了。

    齐阳很好奇,在武功至上的百毒神教里,这位武功平平的特使是如何获得教主器重,从而当上特使的。

    白烟散去后,齐阳也退到了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此时,那八个轿夫都护在特使身边,旁边还有手持装着解药的大药瓶的特使护法以及京城分教的五位管事。

    而突然冒出来的包围着整个空地的数十人,应该是先前和齐阳一起潜伏在边上北风岭的那些百毒神教教徒,他们也趁着白烟赶了过来。

    丁大宇见情势对他们百毒神教极为有利,便站出来喊道:“此贼人定是逸兴门人,你们还不速速将其拿下!”

    特使却抬手拦住,转头对丁大宇五人说道:“今夜的事本使只告诉了你们五位,不知是你们之中谁走漏了风声,把这逸兴门的小贼给引来了?这可是叛教之罪!”

    五人闻言皆是一惊,紧张地面面相觑,这叛教之罪可是死罪呀!

    就在这时,齐阳开口道:“不只这五人知晓吧!真不知你们百毒神教的情报究竟是如何保密的?知晓今夜之事的人怕是不少!”

    “什么?”特使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五人。

    只见那副分教掌教戴泉突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是属下的错,属下贪杯酒后失言,不小心将此事说了出去,可是属下没有叛教呀!请特使大人明察!”

    特使微微蹙眉,问道:“酒后失言?”

    戴泉拉了拉身旁同是副分教掌教的刘耳,让他帮忙说几句。

    刘耳只好拱手道:“是这样的,午时属下与老戴,还有天尊三人去外头喝酒,结果老戴不小心就醉了,然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什么?”特使怒道。

    护教天尊补充道:“当时客栈里也没多少人,属下们以为不至于会走漏消息……”

    “客栈?”特使怒不可遏。

    戴泉趴伏在地上,求饶道:“特使大人饶命,属下是不小心喝多的。”

    就在这时,齐阳突然发难,瞬间逼近那个特使,可他只来得及靠近对方并一把扯掉特使的帷帽,之后就又被闪身过来的轿夫给阻隔开了。

    “哈哈!哈哈!”特使得意地笑了起来。

    原来隐藏在帷帽之下,并不是特使的脸,而是黑色的面罩。

    齐阳又气又恼,对方太过狡诈,而自己想要再出手探其身份已是不可能。

    就在特使想要嘲笑挖苦齐阳时,齐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特使护法飞掷出了数枚钢针。

    “保护解药!”特使情急大喊道。

    可那特使护法的反应却不够快,还是被暗器本领高强齐阳用钢针刺中多处要穴。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而他手中的药瓶“哐当”一声落地碎开,药粉随之散了一地。

    随后赶到的几名轿夫分站在解药周围,以防对方上前抢药。

    齐阳趁没人注意从怀中取出一小捆细绳,快速地将一端的圆环套在自己的左手手指上。

    紧接着,他右手一扬向那几个保护解药的轿夫又撒出一把钢针。

    那些轿夫反应极快地施展各自的本领在原地避开钢针,不给对方趁虚抢夺药粉的机会。

    谁知齐阳他根本没有上前抢药粉的打算,而是趁众人躲避钢针之时,左手一甩,把那把细绳朝地上的药粉甩了过去,然后他左手一收,细绳又被收回到他的手里。

    众人发现时已晚。

    特使已经猜到对方的用意,拔出身边轿夫的宝剑扔向护教天尊,命令道:“天尊,他已经取得解药,快拿下他!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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