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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蔓自己给自己配药,倒是好的挺快,晚上就退了烧,晚饭是王芳做的,熬了些粥,做了几个窝头,加上点野菜,胡蔓饺子吃多了,倒不怎么饿,就喝了点粥。

    这胡秀却认为,这家人真是够小心眼儿的,给胡蔓就是饺子,自己好歹是个亲戚,居然就这么寒酸!其实呀,王芳本来就这抠门儿的性子,要不是胡蔓治了她几次,还要更过分呢!

    武青的嘴是真正被胡蔓养刁了,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两个月,就算是野菜胡蔓也能做的好吃,再吃自己娘做的这饭直撇嘴,不过看着胡蔓病了,忍着什么也没说。

    晚饭后,武战将自己被子抱过去,好歹胡秀是个姑娘家,给她拿了套成亲准备的新被子,还不忘给胡蔓熬好药:“有事叫我。”

    终于屋里就剩下姐妹俩,胡秀钻了被窝跟胡蔓说话:“蔓蔓,你怎么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毒攻毒,把傻病治好了。”

    这傻子不傻了,可就不好糊弄了,胡秀想起以前一训她都哆嗦,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胡秀抿嘴笑了笑,半爬起来:“蔓蔓,跟姐姐说说,那个于家的儿子怎么样?”

    “挺好的,长的好,性子好,对了,还有钱。”

    胡秀眼里满是憧憬,想她的相貌在十里八村都算好的,她自小就觉得,她跟这些村里的女孩儿是不一样的。

    村里的小伙子都喜欢找她玩,护着她,讨好她,她享受于众星拱月的感觉,却又看不起那些土了吧唧的农村汉子,她认为她的后半辈子也跟她们不一样,不可能待在这破地方,整日种田洗衣做饭,毫无乐趣。

    胡蔓对这样的心态再清楚不过了,她前世也是一样,觉得自己要本事有本事,要美貌有美貌,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可惜刚毕业后,还没大展抱负,就死翘翘,来到这么个鬼地方了。

    从开始的埋怨,到现在的沉淀下来,她倒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别太自满,也别太好高骛远。

    确实,她好看,如果嫁给村里的普通汉子,说不定还真能护着宠着,在这村里也的确有优越感,可放在于书言那流人物中,就未必有什么显眼的了。

    混迹的圈子不同,见到的东西也就不同,她自己认为优秀,可人家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县里的大家小姐,不但有貌还有才,她又能比的过?

    两人现在的外貌看起来相差甚远,可内涵,也是天差地别的。

    武战将炕烧的特别热,晚上捂了一身汗,第二天也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胡蔓睡醒的时候,胡秀还没起呢,她穿好衣服去做饭,武战一向起得早,正在院里砍柴,看见胡蔓出来:“怎么不多睡会儿?”大手就往她额头探。

    “我没事。”胡蔓凑过去小声跟他说:“昨天她们发现那三十两了,一会儿趁她不在屋子的时候你拿出去放在那个屋。”

    武战点点头,两人都很默契的没告诉王芳,不然她不惦记才怪。

    吃饭的时候武原没出来,胡蔓奇怪:“他怎么了?”

    武青小声道:“昨天开始腿就疼的厉害,也不说,还不让告诉你。”

    胡蔓马上站起身:“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落下什么毛病怎么办?”

    武战一拧眉,大概知道武原为什么扛着不说了:“走,蔓蔓,去看看。”虽然因为他对胡蔓的心思有些不舒服,但武战绝不会小心眼儿到连他的腿都不顾。

    推开门一看,好嘛!武原正使劲儿捶自己的腿呢,胡蔓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武原你干什么?”声音里又是急又是气。

    武原看见胡蔓,心里一咯噔:“大,大嫂!”

    当医生最讨厌什么?就是不听话的病人,你苦心想让他康复,他不配合还跟你作对!

    胡蔓冷着脸:“你想干什么?你要是不想要这腿就明说,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一下!免得自作多情还不得好!”

    武原低着头,一手紧紧抓着裤子,他是气自己,气自己的不争气,又觉得愧对武战。

    武战拍拍胡蔓:“别生气,他从小要强,倔强惯了。”

    胡蔓也就是一时气他,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习惯的掀开他的裤腿:“哪里疼?”

    武战倒想起来了:“他逢天阴下雨的腿都会疼。”只是回来顾着照顾生病的胡蔓,就没多注意。

    胡蔓点头,这是正常的,腿都断了,如果没调养好最容易得风湿病。

    胡蔓想了想:“武战,家里有没有竹罐?”

    武战想了想:“盛水的那种?”

    胡蔓点头:“但是要比那个小,跟喝水的差不多大小的。”

    “没有,不过可以做。”

    胡蔓起身:“你等着。”说完跟武战出去了,武青好奇:“你们去哪儿啊?”

    “做点竹罐给武原治病。”

    “我也去!”武青就知道胡蔓会的东西,一般跟其他人不一样,好奇的起身跟了去,胡秀当然也就一起去了。

    这村的后面就不少竹子,武战砍了两根,胡蔓看了看粗细:“够了够了。”

    胡蔓指导,武战动手,武战的手是很巧的,按照胡蔓说的,很快就做好了三个竹筒,武青在旁边负责把边缘磨的光滑。

    “这东西不就是个杯子吗?到底怎么治病?”武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胡蔓扶额,她到底是穿越到了一个多久远的时代啊!调料就那么两三种,居然连拔罐儿都没有。

    胡蔓现在除了两个老人不指挥,剩下三兄弟用起来是又顺手又顺口:“武青打葐温水给他敷敷腿。”

    等敷过了,腿上的水干了,胡蔓用个筷子裹着棉花,点着在竹筒低端来回烤,等竹筒里面热了,把筷子拿出来,快速的将竹筒扣在武原的膝盖上方。

    “啊!”后面看着的胡秀惊呼一声:“你干什么?烫到人怎么办?”

    武青瞪着眼看,虽然也心惊肉跳的,不知道是在干啥,但至少知道胡蔓不会乱来。

    等三个竹筒都吸上去后,胡蔓才抬起头看武原,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人确实是不适合拔罐的,胡蔓问他:“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

    “那没事。”胡蔓洗了把手,约莫时间差不多了,才把竹筒拿来,再一看,那腿上赫然三个圆圆的又红又紫的血印。

    这模样,可不像是什么好事啊!武战忍不住问:“这到底是什么?”

    “火罐啊!”胡蔓给他把被子捂好:“这风湿病不要命,却是最难痊愈的,要调养不好,以后更严重,那可是一辈子受罪的事儿,这火罐能把他身体里的湿气排出来,拔毒逐寒,就是看着吓人点,对身体是好的。”

    武原最初的的疼痛感过去,居然也感觉没那么疼了:“好像真的有用,是不是以后一疼,我也这么做就行?”

    “等我教你,自己别乱拔,都是有**位的。”

    武青早已崇拜的五体投地了,看着胡蔓的眼神简直冒星星:“大嫂,你怎么什么都会啊?你太厉害了吧!”以前他最佩服的就是大哥,现在大哥都要排在大嫂后头了。

    胡秀更是简直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那个傻妹妹?不傻就算了,可这么多东西是哪儿学的?

    胡蔓刚忙活完,就被胡秀拉回屋子,上下左右打量个遍:“你真的是蔓蔓?”

    “不然呢?还有跟我长一样的人?”

    对啊!就这身体和模样,根本找不出第二个:“你还会医术?你还识字?你都从哪儿学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教书先生知道吗?他叫我认得字,医术也是从他那些书里看来的。”胡蔓就这么一说,才不管她信不信:“也是奇怪,那时候虽然傻,可就是喜欢读书,告诉你们怕你们不让,所以谁也不知道。”

    “你……”胡秀指着她,自己都不认字呢!别说自己了,家里唯一的男人大哥都不会!

    “我要去晒草药了,你要没事干就收拾收拾屋子。”

    胡秀看她那个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站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屋子现在是自己一个人。

    想了想,忙把门关上,小心的上炕打开柜子,将那个沉甸甸的包袱拿出来。

    昨天只是瞥了一眼,今天一看,居然足足有三十两!她心跳的快,三十两啊!完全可以在县里买一处大房子了!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打猎会这么挣钱?不过想想武战那么高大厉害,也许人家就能打到什么值钱猎物呢!

    胡秀心里冒出一丝丝后悔,早知道武战这么俊,又对媳妇儿这么好,还这么能挣钱,她何必让胡蔓替她嫁过来呢?看看这武家人把胡蔓惯的,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小心的再把银子放回去,呆呆的坐了会儿,心里盘算着,还好,现在还有个有钱人家呢!要是能跟他成了也好,直接就能去县城里住了。

    可要是成不了……

    胡秀一下一下的拍着腿,这胡蔓不是还没跟武战成亲吗?那就是说,武战现在还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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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于书言倒真没让胡秀等太久,第三天就来找她了,在院子里先看见了胡秀,还诧异着难不成是老二还是老三的相好?

    “你找谁?”胡秀眼睛一亮,这两天磨着胡蔓将于书言的事说了个透,最标志的,就是一身青衣。

    要说这农村也不是没有穿这颜色的,可穿出来气质,衣服材质绝对是不一样的,胡秀到底心思机灵,一下就猜到这个人八成就是于书言了。

    “胡蔓在不在?”

    “找我妹妹啊?她跟武大哥出去了,你等会吧!”胡秀进去搬出来个凳子。

    于书言本来就有事找她,也就不推辞,坐下等着,胡秀打量了他几眼,果然清雅俊秀,给他斟了茶:“是于公子吧?”

    于书言把茶杯拿在手中却没喝:“姑娘知道我?”

    “嗯,经常听妹妹说起。”

    于书言这才聚起神:“哦?那丫头怎么说我?该不会背后骂我来着吧?”

    于书言说起胡蔓的神态有些奇怪,胡秀仅疑惑了下也没多想:“怎么会呢!她说于公子聪明能干,风度翩翩,还宅心仁厚。”

    这话一出口,于书言就知道是假的……

    不由一笑:“胡姑娘不必替她遮掩,她不损我就不错了。”

    胡秀终于确定,这于书言和妹妹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简单啊!彼此说起对方都这么随意,互相埋汰好像也全不在意似得。

    胡秀低头整了整衣服,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件衣服了,今天必须让于书言能记住自己。

    “于公子说笑了,妹妹真的是对你赞不绝口的,也难怪,山沟里还没有像于公子这么出众的人呢!”

    于书言是八面玲珑,做的就是生意,打交道的就是客人,嘴上功夫自然了得:“胡姑娘谬赞了,在我看来,胡姑娘才是咱们十里八村难得一见的佳人。”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调侃似的一笑:“这两个最…可都是出自胡家,倒也有趣。”

    胡秀一时没听懂,只听胡蔓清脆的声音飘过来:“于老板,背后说人可不地道。”

    听到这声音,于书言忙站起来,只看胡蔓手里抱着一只小奶狗,嘴角翘着,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于书言也不自觉就笑了起来:“你倒是惬意,我可是为了你的地皮忙活了两天!”

    “不会白让你忙的。”胡蔓将小狗放下:“这么快就找到了?”

    “算你运气好,好地段本来是没什么闲置地方的,是这家人要随儿子进京,急着卖掉,原来是座茶楼,稍微装修一下就行。”

    不用重新盖是好事,不过:“价钱呢?”

    于书言伸出三个手指头:“这是我跟人家谈过的最低价,因为急着脱手才能压这么低,按正常价,少于四十五两是不可能卖的。”

    胡蔓脑子里换算了一下,若是按原先的打算,二十两买了地皮,盖起来也得三四十两,还费时间,没有什么犹豫就点了头:“那行,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没什么问题就买下来!”

    胡秀站在旁边,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插进去话,等胡蔓说完了才忙问:“蔓蔓,你要买什么?”

    “买地啊!”胡蔓进屋拿了个碗泡了点馒头,抱着小狗喂它,虽然有点奢侈,可它实在太小了,喂别的不好消化。

    这小狗通体雪白,看外表有点像西高地,她是在后面树林捡到的,看它可怜就抱了回来。

    “怎么?要我留你吃饭啊?”胡蔓抬头看于书言还没走。

    于书言一挑眉,对于她的个性又佩服又无奈,起身拍拍衣服:“还是不了,回去有点事,明天一早来接你。”

    胡蔓点头,终于不用走着去了!要是以后得经常往来两地,她考虑是不是也买一辆比较好?

    看着于书言走了,胡秀才着急的质问:“你怎么就让他走了?不是说好帮我们牵线的吗?”

    胡蔓对这小东西爱不释手,头也没抬:“你不是跟他说过话了吗?就算认识了啊。要是他对你有意思,自然会来找你的!女孩子嘛,那么主动不好。”

    胡秀一想也是:“那你们明天去县城得带着我!”

    胡蔓还没说话,武战回来了,他们本来是一起出去的,不过武战半路被人叫走帮了个忙,现在才回来。

    一眼看见胡蔓脚边的小狗:“哪儿来的?”

    “捡的!”胡蔓献宝似得抱起来给他看:“你看看,多好看啊!一看就又高贵又冷艳!”

    一看清它的模样,武战一下变了脸色,将小狗接过去仔细看它的眼睛,半晌才轻声道:“蔓蔓,这不是狗,这是只白狼!”

    “啊?”胡蔓下意识的吓了一跳,不过随即想起它还没有牙呢,又抱过来打量个不停:“真的吗?可我看它就是个小狗啊!”

    武战是做什么的?他可是猎人,成天跟这些动物猛兽打交道,怎么可能连狗和狼都分不清!

    听胡蔓说是从后面的树林里捡到的,就更加确信了,后面的树林就通往北山的路,那里是真的有狼群的,所以武战从不去北山,毕竟再厉害,也敌不过群体活动的狼!

    “应该是和狼群走丢了。”武战看着这眼神无辜的小东西,虽然它现在毫无攻击力,可它毕竟还是狼,不能留下。

    胡蔓毕竟是个女人,早就被萌的不行了,而且总觉得它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祈求,不由央求:“它还小,如果从小跟人类长大,是不会伤人的!”现代很多这样的例子,虽然天性重要,但后天环境更重要,有些被人类饲养的猛兽都不会伤人。

    “不行!”武战态度很坚决:“狼的天性就是嗜血,这种东西是养不熟的!万一伤人怎么办?”

    胡蔓咬咬唇,恋恋不舍的看着刚得来的萌宠,虽然真的很想养着,可也知道武战的顾虑有道理,叹口气:“小东西,我不能留着你了,我把你送回树林,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家人好不好?”

    武战从她怀里抱过来:“我去吧,万一危险怎么办。”

    于是胡蔓只能目送它走远,多萌啊!怎么就是只狼呢!

    回了屋发现胡秀正收拾东西呢!胡蔓眨眨眼:“你准备走了?”

    胡秀撇嘴:“走什么走?明天不是要去县城吗?买地的事一天办不完,肯定要住夜的啊!”

    得!她倒是想的周到,比自己还积极呢!

    胡秀边收拾东西边问:“你们买房子是要往县城里住吗?是不是一家子都搬去?”

    胡蔓也不怕告诉她,反正也瞒不住:“我们要开个酒楼。”

    “酒楼?!”胡秀诧异的捂嘴,别说酒楼了,在山里人看来,在县城开个小铺子都了不得,而她居然要开酒楼?

    “三十两就能开个酒楼吗?”胡秀脱口而出问道。

    胡蔓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你怎么知道是三十两?”

    胡秀这才惊觉自己居然说了出来,一下捂住嘴,嘟嘟囔囔的:“我,我猜的。”

    胡蔓嗤笑一声,反正钱被武战收起来了,不过这种行径,也真是够不光彩的。

    胡蔓不再理她,总之她以后去了县里,离的远了,也就没什么牵扯了。

    晚上吃了饭,胡蔓与武战商量了一下,毕竟现在已经走到这步了,再不跟家里说一声也说不过去,武战就把家里人都叫到一起,把三十两银子拿出来,哗啦啦散开在炕上。

    这没头没尾的,一下冒出来这么多钱,一家人都傻眼了,愣愣的盯着白花花的银子看。

    还是武林川镇定些:“这,这钱哪儿来的?”

    武战坐在胡蔓旁边:“上次进县城的时候,蔓蔓给一个有钱人治了病,挣的酬劳。”

    王芳拿起咬了咬,才用衣服擦干净:“真的?看个病就能挣这么多钱?要是这样,那大夫们不都发财了吗?”

    胡蔓解释:“人家有钱,不在乎这几个,这人不但是最大的布庄老板,还是县太爷的老丈人呢!”

    这……

    王芳欣喜的看着这些银子:“这可是三十两啊!这下咱们家岂不是能像于家一样盖新房子了?”

    武战一蹙眉,沉声道:“娘!这钱是蔓蔓挣得,不是咱家的!”

    王芳浑不在意:“她还不是我们家的人吗?”

    胡蔓哭笑不得,也不知她是本来就这么认为,还是为了钱这么痛快的承认。

    总之,王芳的心愿肯定是达不成了,胡蔓将自己打算在县城开酒楼的打算说了,也不是跟他们商量,就是通知一声。

    王芳却有些不赞同:“这酒楼哪是那么好开的?万一赔了呢?再说了,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抛头露面去做生意,不让人家笑话我们啊!”

    胡蔓就知道,不由更庆幸没与武战成亲:“王大娘,我又不是武家的媳妇儿,别人笑话你们做什么?你要是嫌我丢人,我可以自己去干,绝对不连累你们武家的名声。”

    这次武战倒不生气了,知道她是在将王芳的军。

    果然王芳一下住了口,她就是不长记性,总是想管着她!现在恍然发现,胡蔓现在真的完全可以离开武家而不怕无处可去,可她走了,这钱也就一分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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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家人现在都习惯了胡蔓时不时跟王芳扛起来,然后王芳再灰溜溜的败下阵来。

    倒不是他们不孝顺,可这王芳是大毛病没有,小缺点不断,作为儿子,说的轻了没什么用,说的重了又不合适,每次也只能是无奈置之。

    可自从胡蔓来了,你看看,又不跟她吵,又不会让人觉得她没礼貌不尊老,清清淡淡的,就是能把王芳制的死死的,况且也看得出来,胡蔓不会真的记仇,也就随她们去了,他们觉得也挺好的,没看王芳这段日子安分多了么!

    武林川更是个聪明的,就在旁边看着不说话,刚开始还觉得老婆子有些过分训斥几句,现在发现,完全是多余,她能斗得过胡丫头才怪。

    果然王芳左看看右看看,谁也不说话,就把她晾着了。

    看了看那三十两银子,真要一下就花出去了?王芳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又很怀疑她一个女人能做成什么事?完全就是瞎胡来。

    可问题是……这钱是她自己挣的!看看自己一家人那个态度,要是她想要了去,肯定是被全家反对的。

    自己脑子转了半天,才有些气馁的问:“那你,你开了这酒楼,会不会就离开武家?”

    “武战肯定是会跟我一起去的。”胡蔓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人:“要是都弄利索了,还能把武青接过去给我帮忙,武原呢,他上过学,可以收钱记账。”

    这么一说,那是好事啊!王芳心里的不情愿烟消云散:“早说啊!那行,你开吧!”

    胡蔓无奈一笑:“那行,明天我和武战就去县里买地皮。”

    家庭会议散了后,胡蔓正准备打水泡脚,忽然听到呜呜的声音,门好像还蹭蹭的想。

    奇怪的一开门,发现门口正是武战送回去的那个小家伙,在黑夜里,绿幽幽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她。

    “天!你怎么跑回来了?”胡蔓一把抱起它,小家伙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胡蔓更舍不得了,这得多有灵性啊,居然能记得路,还自己找回来了!

    “蔓蔓?”厨房里武战的声音:“水烧开了。”

    胡蔓一惊,忙抱着小东西回到屋子,胡秀还不知道这是狼,不过她也不爱这些个东西,什么都没说,

    胡蔓去厨房盛水,武战早给她兑好温度了,看见她胸前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坏了,自然的去拿手去碰了碰:“什么时候破了?”

    胡蔓低头一看,果然有个口子,一回想,肯定是刚才抱那个小家伙的时候用爪子抓坏的。

    “没事,回头我缝缝。”

    “别缝了。”武战替她整了整被小东西扒皱的衣领:“明天把我给你买的新衣服穿上,好歹也是要当老板的人了不是?得体面点儿,现在穿出来,娘肯定不会说了。”

    胡蔓乖乖笑了笑:“好。”

    武战仔细看她,惊奇道:“哎?这痂是不是要落了?”

    胡蔓用手摸了摸,果然边缘已经脱离皮肤了,心里一喜:“快了!”

    武战用手抚上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挲:“也不知好了会是什么模样?”

    他带着茧子的大手温热粗栗,胡蔓竟觉得有些着迷:“反正最坏也就这么丑了,你连这样的我都能接受,还担心什么?”

    武战轻叹口气:“傻丫头,我就是怕你太好看了!”

    “嗯?”

    武战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从心里担心了,他的蔓蔓本身已经这么好,要是再变漂亮了,是不是就真的会被于书言说中了?

    胡蔓半天没听他说话,一抬头,正好看到他低头看着自己,眼底除了温柔,似乎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愁绪。

    心里不由一揪:“武战,你担心什么?告诉我行吗?”

    “蔓蔓,等到了县城,我会找份差事,我相信一定能干好,就算挣得不如你多,可工钱都会给你管,你要是什么时候不想再开了,累了,我也可以养活你,不让你花钱都要精打细算……”

    武战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甚至有些急切,胡蔓就看着他,墨黑的眼神都是认真。

    她忽然觉得很心酸,张开双手一把搂住他精壮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武战,别说了。”

    是自己太粗心,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她从头至尾,没有为武战考虑过。

    她认为自己越能干越好,可以过好日子,也可以带着武家过好日子,一门心思的想着挣钱致富,而武战从来不多说什么,默默的支持她,她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胡蔓却没想过,自己这么抛头露面,这么显眼,会不会让武战无所适从?

    也许别人看到了她的本事,可她靠的是先进的社会带给她的便利,她从不觉得自己了不起,反而心里认为,一个男人,能不嫌弃自己的病弱父母,能无私的照顾自己的兄弟,哪怕是不成亲,多可敬!

    可这也仅是她的想法,从没替武战想过,别说古代,就算是现代,一个家里,女人比男人强,都会让男人自卑,抬不起头,武战一定也会埋怨自己没用,只是他不说,他就是这么一个汉子,什么苦累都在心里。

    “武战,你真的很好!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

    武战的身体有些紧绷,这是胡蔓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他的头一低,下巴就能抵住她的头顶,武战深呼了口气,伸手回抱住她,紧紧的。

    “你知道你多好吗?”胡蔓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你能被骗了婚不生气,还收留那么丑的我,你能在全村人骂我鬼怪的时候,把我护在身后,你能一心为了家里人受苦,你能射箭,能跟野兽搏斗,你力气那么大,能背着我走几十里路……”

    胡蔓歇了歇:“你是我遇见最好的男人,你对我这么好,我都已经看不进去别的男人了。”

    胡蔓恋爱经验不多,感情也很内敛,从不会煽情,每件事,她都会记在心里,然后用行动对他好,可她今天也肉麻了一次,不为别的,只为了让这个可爱的汉子安心。

    她说话时轻柔的呼吸就在他的胸膛,听着她说的那些话,心都柔软成了一摊水,这么好的蔓蔓,心里也喜欢着自己,这是自己多大的福气!

    武战双手扶着她的肩,低头看她水汪汪的眼睛,不自觉的低头轻轻吻住,胡蔓这次没有推拒,配合的闭上眼,仰着头,任由他爱怜的嘴唇落在眼帘。

    武战看她柔顺的模样,心里更是动容,唇由她的眼睛到她红艳的小嘴儿,那唇香香软软的,恨不得让人吞进肚子里。

    大手扶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胡蔓微喘,结果她这一喘,武战的动作由轻柔一下用力起来,可能觉得低着头太别扭,大手一用力,掐着她的腰一把提起来就抱了起来。

    胡蔓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腿勾着他的腰,免得掉下去。

    这下两人都舒服多了,武战的舌头蹭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中寻找她的小舌,这次她的意识清醒,她会回应自己,武战的心被填的满满的,珍惜又眷恋的与她细细缠磨。

    “呜呜!”

    正在两人渐入佳境,忘我的时候,武战忽然觉得有个东西抓着自己的腿,低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小白狼。

    一下子清醒了,武战甚至都没把胡蔓放下来,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好啊!居然明着答应,暗着跟我作对!”

    胡蔓羞红了脸,还有些回过神,直到武战低了低身子,把小白狼提起来。

    “哎呀!”胡蔓砰的从他身上跳下来,一把抢过小白狼:“不是我,是它自己跑回来的。”

    这武战倒是不怀疑,狼本来就聪明,鼻子又灵敏,可问题是:“它跑回来你不跟我说,还偷偷藏起来?”

    胡蔓一下一下的替它顺着毛:“它真的很喜欢我,肯定也是没找到狼群才回来的,你就让它留下吧!这么小的东西,什么都不懂呢,要是从小见得人就多了,也就不会那么凶残了。”

    武战还是不放心:“你要真喜欢,我去跟人家要一只,养匹狼怎么行?”

    “不行!我就要这个!”胡蔓紧紧抱着:“我觉得我们很有缘,我真的会从小管教它的,不会让它伤人。”

    看武战还拧着眉头,胡蔓嘴一撇,一只手拉着他的大拇指晃来晃去:“求你了,留下吧!我真的喜欢。”

    武战哪儿招架得住她这么撒娇,眼神无奈,又看了看那个毫无攻击力的小东西,才叹口气:“好吧!不过咱们提前说好了,在它没有长大前,要是有伤人行为,就立刻把它送回去!”

    “嗯嗯!”胡蔓点头如捣蒜:“放心放心,我也不希望它伤人啊!”

    武战一戳她的额头,感叹自己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有,可别让任何人知道这是狼,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嗯。”胡蔓咬唇想了想:“那给它取个名吧,就叫……大款吧!”

    “这是什么?”古代了没有这个词。

    胡蔓呵呵一笑:“你看,咱们刚要开酒楼,它就来了,就预示着给咱们带来财运!大款,大款,真不错!霸气!”

    武战看她自己嘟囔,摇摇头,她自己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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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蔓当晚给大款洗了个澡,用肉汤泡馒头,大款吃饱喝足,满意的在胡蔓给它铺的窝里睡了。

    她本来就喜欢这种可爱的动物,可她妈却对猫狗的毛过敏,几次想养,都被无情拒绝,这次终于满足了愿望,别提对这小东西多上心了。

    胡秀在旁边看的直撇嘴:“一个小畜生,怎么跟养孩子似得?对家里人都没见你这么殷勤。”

    “畜生怎么了?畜生时间久了也会对你有感情,反倒是家人,呵呵……”

    胡秀一噘嘴:“你还说个没完了是吧?我们也是为你好啊,要不是就你这样的,嫁都嫁不出去。”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胡蔓嗤笑,这三观可以喂狗了!她看人,只看他们这么对待自己的初衷是什么!

    好心办坏事,坏心办好事,结果虽然是后面的好,可交人只能交前者。

    当然,结果好也不错……

    胡蔓钻进被窝,一闭眼就不自觉的想起刚才厨房的情景,刚才大概是傻了,现在才觉得心咚咚的跳的厉害,两世为人,倒好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似得。

    胡蔓懊恼的蒙住头,想着明天还得去县城呢,逼着自己静下心睡觉。

    尽管如此,胡蔓还是做了一晚上梦,早早的就醒了,困顿的穿上新衣服,准备去洗漱。

    可谁知武战比她起的还早,一样是厨房,一样的天色混沌,一样是他们两个人……

    胡蔓连他的眼睛都没看就去洗牙,暗骂自己没出息,也奇怪了,以前还好,可这么亲密接触后,就连单独相处一下,胡蔓都觉得心跳加速。

    可她刚给茶杯倒上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贴上来,大手固着她的腰,武战独有的气息包裹住她,胡蔓身子一僵,低声道:“武战,你放开。”

    武战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蔓蔓,我昨晚想了你一夜。”

    胡蔓轰的一下,耳朵仿佛被烫红,认识这么久了,她都不知道武战会说这种话,难不成男人天生就会的?

    “天天见面,什么想不想的!”胡蔓转身推开他:“以后别在家里动手动脚,万一给人看见了不好。”

    武战的眸子里漾着宠溺:“胡秀什么时候才走?”

    若是以前他问,胡蔓不会多想什么,可现在……胡蔓警觉的看他:“武战,我们还没成亲!”

    武战无奈:“蔓蔓,我听你说这句话不下十遍了,以后真的不想再听到!”

    呦!这人!胡蔓真是觉得,她给了他一个甜枣,他倒想要枣林了。

    “可我们确实就没有……”

    胡蔓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子一个失重,又被人搂住,还没反应过来,唇便被人吮住,男人霸道的气息强行占据她的口腔。

    武战本是惩罚性的亲了一下,可两人的唇一贴近,他就舍不得放了,每次都觉得这种感觉太让人着迷,一晚上的再想念,再回味,都不如真正触到来的美妙。

    直到胡蔓快喘不上气,一双手捶打他的胸膛,武战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气息有些不稳的警告:“下次再说,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胡蔓睁开眼,嘴唇被他又亲又咬的,越发的艳红,一双杏瞳半羞半恼的看着他,眼里好像有水波一样的好看。

    “武战,你肯定还有另一重性格!”胡蔓越发坚信。

    武战还待说什么,忽然听到有开门的声音,胡蔓一把推开他,继续洗漱。

    果然胡秀揉着眼睛走进来,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蔓蔓,你起了也不叫我!是不是打算丢下我偷偷去?”

    胡蔓自顾自的洗牙,没搭理她,倒是想到,自己就刚睡醒,牙都没洁他就来亲……也不嫌弃?

    胡蔓简单的做了点吃的,然后又喂了大款,抱着它敲门:“武青?起了没?”

    “来了。”没一会儿武青打开门,头发还乱着:“怎么了大嫂?”

    胡蔓将大款递给他:“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要好好照看它!喂馒头,不能喂粗粮,它太小,消化不动。”

    武青还是第一次见着小东西呢:“哪儿来的啊?”

    “捡的!”胡蔓叮嘱完就去收拾东西,于书言倒确实来得早,刚准备好,他就来叫门了。

    马车很宽敞,四人坐在里面一点都不挤得慌,胡蔓只是庆幸不用再走那么远了,毕竟连飞机都坐过的人,马车实在不算什么。

    胡秀就不一样了,她去县城的时候都很少,就算去,顶多搭村里的牛车一起,颠颠簸簸的,还没个遮挡的,这马车又宽大又软和,还摆着小桌子,上面有点心水果呢!

    果然是有钱人!这才叫过日子呢!胡秀对自己的以后满心憧憬。

    因为睡得晚,起的又早,马车晃晃悠悠的就把胡蔓晃悠睡了。

    她靠着软垫眼神迷离,脑袋跟小鸡吃米似得,武战也不管马车里还有别人在,用手扶着她的头:“躺好睡。”

    胡蔓困得迷糊,顺着他就躺了下来,其实是躺在了武战的腿上,武战顺手拿了一块儿小毯给她盖上。

    于书言就坐在两人对面,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两人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虽说他们的关系一直明确,可先前分明没有这么自然,他上次不过轻描淡写的一说,武战就反应那么大,哪有现在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武战坦然的任由于书言探究的眼光打量,反正他和蔓蔓的事,他们两人懂就可以,其他人说再多,他也不应该拿来去当做蔓蔓的想法。

    马车到底快的多,一个时辰就到了,武战轻拍了拍胡蔓的肩:“蔓蔓,到了。”

    胡蔓一个激灵坐起来,正好头顶碰到武战的下巴。

    “哎呀!”胡蔓一下清醒了,捂着脑袋痛呼一声。

    武战也顾不得自己下巴疼不疼,大手覆上去替她轻轻揉:“也不知小心点。”

    武战扶着她下了马车,胡蔓抬头一看,面前是一家两层的阁楼,比于书言的酒楼小了一些,也朴素了些。

    “进去看看吧!”于书言带路,小二看是于书言,直接道:“老爷和夫人在后院呢!”

    于书言点头,也不需要人带路,径直朝后门去,后面是住宿的地方,倒是挺大的,有五间房屋。

    于书言上前敲了敲门:“邵叔,在吗?”

    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却很精神的老爷爷笑的很慈祥:“小于呀?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丫头?”

    胡蔓微弯了弯腰:“邵叔好,我是胡蔓,那个,因为身体原因,脸上有些伤疾,不方便示人。”

    邵忠也不在意:“小于跟我说过了,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进来坐下谈。”

    一行人进了屋,邵氏给几人斟了茶就坐在一边,也不说话不参与,看起来一切都是听邵忠的。

    于书言抿了口茶:“邵叔,我都跟她说好了,她同意三十两买您这块地方。”

    邵忠抬手插话:“先不说多少银子,胡丫头,这茶楼我开了一辈子,这要不是没办法,也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招牌在这地方也算是响亮,要是真摘了,老头子我心里不舒服。”

    胡蔓一抿嘴,继而笑了:“邵叔,茶是个好东西,不仅静心凝神,更能清肺解热,餐茶不分家,我会加盖一层,一楼大堂,二楼雅间,三楼挂着您的招牌,继续开这个茶社,如何?”

    邵忠眼睛一亮,暗探于书言说的果然没错,岂止是聪明,简直是灵透!

    “那丫头,你懂茶吗?”

    “精不敢说,只能说会。”

    邵忠照顾邵氏:“把东西拿来。”

    邵氏起身去里屋拿出一套茗器,邵忠示意胡蔓来试试。

    胡蔓丝毫不怯,站起身走过去,这是一套竹木茶具,做工十分光滑细腻,看来这老先生的确是爱茶。

    旁边备着热水,胡蔓先将所有茶具烫过,然后拿起茶叶罐,打开闻了闻,脱口而出:“黄山毛峰?”

    邵忠摸了摸胡子:“毛峰是没错,可黄山又是什么?”

    胡蔓这才想起,这里不一定有没有这个地方呢,忙笑笑:“没什么,那我就开始了。”

    她先将茶叶倒入壶中,用开水将茶醒好,再倒出。

    然后将开始冲泡,提起水壶往茶杯倒水,上下反复三次,倒至七分满,这才端起,一手做请的姿势:“邵叔请!”

    邵忠接过茶,嘴角一直带着笑,看得出来他的态度。

    吹了吹尝过后,才点头:“胡丫头,钱的事我不甚在意,三十两就卖给你了,你既然懂,那我也放心把这块儿招牌交到你手上的。”

    胡蔓一喜:“这样邵叔。”

    邵忠点头:“我们三天后就启程,明天茶楼就会关门停业,到时你该怎么建就怎么建。”

    “嗯。”胡蔓心里总算踏实下来,将包裹打开,拿出银两:“这是三十两,我暂时只有这么多,或者建是暂时不行,只能先买下来。”

    邵忠让老伴拿纸笔:“你这丫头倒是胆子大,就这么几个钱就敢全拿出来做生意?”

    “是啊,就是因为钱少,才要拿出来用钱生钱。”

    邵忠总算明白于书言这么看重这个姑娘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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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写了契约,拿了房契去县衙盖了章,一切交接完后,天色也暗了下来,果然当天是回不去了。

    于书言亲自在于鸯酒楼请吃饭,让后厨上最好的菜,等菜一一上齐了,于书言才笑着一伸手:“胡老板,尝尝如何?”

    胡蔓尝了几口自己面前的菜,当然,酒楼大厨并不是草包,这些菜也不能说不好吃,只是胡蔓吃起来还差一些,这个锅只能给调料背了,调料种类少,菜的做法也没那么多,也是没办法。

    她知道于书言的意思,既然要不来新菜,能在这些招牌菜上改进一下也是好的,于书言帮了自己不少,胡蔓自然不能拒绝。

    “大家吃吧,回头我找你大厨说一下。”

    有这句话,于书言就放心了,几人边吃边聊,大多就是计划如何装修,可除了装修的事之外,另外的银子从哪儿来还是个事儿呢!

    胡蔓一寻思,反正现在那些酱油自己也用不上,总得先把店开起来,也算还于书言的人情,先把那些酒和酱油卖给他,等自己的空间升级了,慢慢可以加工更多。

    不过这事她得私下跟于书言说,不是她故意瞒着武战,实在是自己这个空间的事过于缥缈,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别到时候真把自己当怪物了。

    酒足饭饱了,于书言安排几人就住在他酒楼的后院了,胡蔓还是与胡秀一间,这房间住的还算舒坦,地方宽敞,家具精致,屏风后就能洗澡。

    胡蔓让人放了热水泡了个澡,出来发现胡秀不知道去哪了,不过她那么大人了,胡蔓也没去找,先钻被窝了。

    而此时的胡秀正在厨房呢!要说她干什么?她在给于书言做菜。

    吃饭的时候看他吃的不多,又总是有意无意说自己的酒楼菜色还差些,她听不明白于书言和胡蔓之间的深层意思,便按自己的理解来。

    她想着,于书言应该是不爱吃这些菜,或是吃腻了,吃那么少,肯定没吃饱,她就借用一下厨房,做几个自己拿手的菜,以显示自己的贤惠和贴心。

    现在后厨已经没了人,她就点了灯做,这酒楼的一个厨房,比她们家都大了!胡秀时时刻刻想着,以后自己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该多好?看看晚上吃的那些菜,好多她见都没见过!

    没多时,两个菜就做好了,她放进食盒,走到于书言的房门前,深呼了口气才轻轻敲门:“于公子,你在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于书言看着胡秀:“胡姑娘有事?”

    未婚姑娘夜里敲男人的的房门,实在是不妥当,所以胡秀有些脸红,但想着明天又要回去了,哪还有机会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于公子晚饭吃的少,特意做了两个菜送过来。”

    于书言本想拒绝的,可一想到,这胡秀和胡蔓是亲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是不是胡蔓会的,她也会?

    话到嘴边改了口:“好,麻烦胡姑娘。”将食盒接过来:“夜深了,就不邀姑娘进来了。”

    胡秀看他没拒绝就很高兴了,点点头这才回了屋。

    而于书言将东西拿进去,打开一看,两个炒菜,一个炒茄子,一个是豆腐炖肉,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也不精致,不过想起胡蔓做的那几道素菜也十分出彩,他还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结果……

    默默的放下筷子,看来是他想多了,这胡秀跟胡蔓的手艺不在一个级别,胡秀做的不难吃,但也就是家常水平,根本端不上他这酒楼的桌。

    胡秀根本不知道于书言接受她做的东西,只是想看看味道如何,还以为他肯定也对自己有感觉的,美滋滋的回房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不过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胡蔓自己在里面睡着了,胡秀就躺在外侧,一夜好眠。

    大床软褥睡得格外舒服,胡蔓醒来发现胡秀还是不在……

    昨晚睡得早,这人该不会晚上没回来吧?胡蔓赶紧起身,穿上衣服随意扎了下头发,出去找人去了。

    “蔓蔓,醒了?”在院子里的武战看她不修边幅的样子微蹙眉峰:“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平常在家就算了,这里却还有别的男人,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么迷糊的样子。

    胡蔓顾不得答他的话:“你见胡秀了吗?”

    武战头朝着厨房一扬:“说是要做早饭。”

    胡蔓这才松了口气,真是的,在武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从来不说给自己帮把手,来这里倒是勤快了,不用想也是做给于书言看的。

    胡蔓不紧不慢的回去洗漱好了才出来,果然于书言的前厅已经摆了不少饭菜,这得起的多早做啊?

    胡蔓刚坐下,武战和于书言说着话也来了,胡秀端来最后一个汤:“大家吃吧!”然后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于书言。

    于书言微笑了笑:“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忙活的道理?”

    “没事没事,我喜欢做饭。”

    武战挨着胡蔓,胡秀看了看,直接坐到了于书言旁边,于是这坐位就变成了于书言在主位,胡蔓和武战在右侧,而胡秀却在左侧挨着于书言的位置。

    若是现在进来一个不明真相的人,必定认为于书言是主人,胡秀是他的夫人,另外两人是客。

    于书言看着胡秀微拧了拧眉,也不知她是真不懂随意一坐,还是别有用心?

    结合起她昨天夜里给自己送饭菜,于书言大概明白了,胡蔓和武战来看地方就罢了,带着胡秀,原来是这个意思?

    吃过早饭,胡秀又自告奋勇的收拾碗筷,胡蔓没动,既然她要表现,自己又何必去掺和。

    桌子收拾干净,胡秀想必是去洗涮了,于书言这才开口:“真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啊?”

    胡蔓一顿,这才明白他指什么,无奈一笑:“不过就是顺便,又不会勉强你。”

    于书言喝了口茶:“那就转告你姐姐,我现在还没有成亲的心思,不必白费功夫。”

    “可别!”胡蔓忙摆手:“要说你自己去说,我不参与。”开玩笑,要是自己打破胡秀美好的幻想,就那一家子人,还不得烦死她?

    于书言猜想是昨晚自己收下食盒让胡秀误会了,本来只是想看看姐妹俩手艺有什么区别,没想到想要的没得到,倒是招来一颗少女心。

    酒楼开门比较晚,大厨也还没来,胡蔓得指点一下,还不能回去,于是拉着武战:“我们出去逛逛,一会儿再回来。”

    结果刚走没几步,忽然停住:“我都忘了,我现在是穷光蛋了,你先把这段日子我的分红结给我。”

    于书言也爽快,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我还没查账,就算你提前预支,多退少补。”

    “谢啦!”胡蔓兴致高昂的和武战去逛集市去了。

    走到一个摊子前,胡蔓驻足了,好奇的拿起一个红色的小盒,打开一闻,有股淡淡的香味儿,这就是古时候的胭脂吗?

    “姑娘要买吗?”摊主看胡蔓捂着脸,露出的额头皮肤却是不错的,就认为一定是好看才捂着的:“我这胭脂呀,又湿又润,姑娘皮肤又白,涂在脸上肯定是白里透红,顶顶娇艳了。”

    武战看她拿在手里也不说话,想想还真没见她有个什么涂脸的,立刻就掏出铜板:“买了。”

    “哎?”胡蔓忙拽住他:“我这脸…也是涂不了的。”

    武战扔将钱递过去:“不是快好了吗?好了就能用了。”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武战这个还是能琢磨出来的。

    “好嘞。”摊主看武战买东西痛快,忙又拿起一个小盒:“这位大哥,那胭脂可不能那么涂,要先涂了水粉才能抹胭脂的。”

    武战又接过水粉,交了钱才拉着胡蔓走了。

    “好贵啊!”胡蔓手里拿着两个小盒子,嘴里却嘟囔,没了三十两,好像一下又拮据了,什么都不敢大手大脚了。

    武战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声音却轻飘飘的飘过来:“我给你买,是想让你涂给我看。”

    胡蔓心一跳,果然忘了纠结价钱的事,撅了撅嘴:“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呢!”

    武战握着她的手紧紧的:“蔓蔓,你该知道我不在意,要是你真不放心,要不…咱们回去就张罗成亲?”

    胡蔓想也不想脑袋就摆成拨浪鼓,不说她还要开酒楼,不想诸多束缚,单说这个脸,谁不想嫁人的时候当个美美的新娘,就算知道武战不嫌弃,她自己还嫌弃呢!

    胡蔓被武战说的不敢再吐槽什么价格,走着走着,胡蔓看见一家布装,顿住脚,再转头看看武战一身粗布衣服,拉着他就往进走。

    “两位里面请,是要买布还是买衣服?”

    胡蔓看看外面挂着的成衣,样式还不错,比着武战道:“找一套这个尺寸的。”

    “给我买?”武战这才道:“不用蔓蔓,我家里很多衣服。”

    “我知道,都是破衣烂布嘛!”柜子她翻了多少次了,根本没几件能体面穿出来的,不等武战说话,胡蔓赶紧道:“别说话,我给你买衣服,就跟你给我买胭脂水粉是一样的心。”

    武战果然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摇头一笑,不再说话,心里却更柔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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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拿过一套淡蓝色长袍,衣领和袖口有黑色镶边,衣服垂感极顺,胡蔓推武战:“快进去试试。”

    武战拗不过她,只能拿着衣服去里间换了,没多一会儿武战出来,似乎有些不太习惯的样子,看着胡蔓:“怎么样?”

    胡蔓一转头,眼睛蓦地亮了,武战身材本就颀长伟岸,宽厚的肩架衣服轻而易举,得体合身,这么一看更加显得英俊不凡,要说他是山里的猎户,怕是都没人信。

    “好看,就要这身了。”胡蔓替他整了整衣领:“果然是人靠衣装,整日穿那些破衣烂衫,浪费了你的模样。”

    武战居然听的老脸一红,糙汉子整日想着挣钱养家,长的好不好又有什么要紧?他从来没多注意过,可现在听胡蔓夸,倒是挺庆幸的,低声道:“你喜欢就好。”说完又回去换衣服了。

    胡蔓是困顿了一下才理解意思,他是说,自己喜欢他的脸就好?

    ……

    胡蔓失笑,废话!当然喜欢,喜欢的不得了!现代很多明星,长得帅的也不少,武战跟他们比也是不逊色的!

    她记得有个叫靳东的?长相就是男人味十足,鼻子挺立,棱角分明,武战的样貌就属于这一类。

    等武战换完衣服,胡蔓才把衣服递给伙计:“就要这件了,怎么卖?”

    “一两银子。”

    本来因为胡蔓喜欢,武战打算买一件的,可一听这个价钱,立刻拉着胡蔓:“走吧!不买了!”

    胡蔓也觉得有些贵,毕竟一两银子,省吃俭用可以用好几个月了,她心里想,要不等凑够钱开了酒楼,可劲儿的买!不止武战,武家所有人都要买。

    可她刚犹豫的功夫,门口一道柔柔的声音:“伙计,我买了。”

    胡蔓应声回头一看,呵,巧了,这不是对武战情根深种的林茜茜吗?这小县城可真是小啊!

    武战显然也看到了,没什么表情的拉着胡蔓就准备走,林茜茜掏出一两银子,拿好伙计包的衣服就追了上来:“武大哥,给你。”

    武战莫名其妙:“给我做什么?”

    林茜茜咬咬唇:“武大哥穿着好看。”

    胡蔓默默的翻个白眼,这人什么时候在门口的?居然一直没看见!

    武战没伸手接:“我不能要,你去退了吧!”

    “为什么?”看着武战毫不留恋的拉着那个女人离开,林茜茜眼眶发红:“她不舍得给你买,我能!为什么你连这点心意都不能接受?”

    胡蔓的心里腾的一下来了火,转身正要说话,被武战一把拉住,他的声音很清冷:“我武战为什么你买衣服?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是个靠女人养活的?”

    林茜茜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那就多谢好意了,不需要。”

    “那她买的你就能要吗?”林茜茜深呼口气:“武大哥,我都找人去你们村里打听过了,你们根本就没成亲,是你骗我的对不对?”

    “是没成亲,可迟早会。”武战侧头看了看胡蔓:“林小姐不必为了我这个山野莽夫费心思。”

    “武大哥。”林茜茜不甘心:“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林姑娘,你这是何必?”胡蔓走过去:“女孩子可以勇敢,但不要自贱。”说着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在她手心里放了一两银子,转身与武战走了。

    武战看着胡蔓情绪有些不对,停下脚步面对面看着她:“蔓蔓?你是不是生气了?”

    胡蔓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她不是生气,她是后悔了!

    一两银子而已,没了她还能挣!就把这点钱看在眼里了吗?武战对她的情意又岂是几个钱能衡量的?她要不是犹豫,也不会被林茜茜嘲讽,被人家趁机表真心了。

    “武战,她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武战以为她误会了,忙道:“蔓蔓,你知道我对你得心,至于她,我从来没跟她有过什么,更没承诺过,我没有亏欠她,更不会辜负你。”

    “我知道。”胡蔓抬头一笑:“我只是觉得,我得对你再好一点。”

    武战没太明白,正要问,胡蔓已经脚步轻快的走到前面了。

    回到酒楼,大厨们都来了,正在准备着开门营业,看见胡蔓,连主厨都很客气:“胡姑娘。”

    “嗯。”胡蔓在厨房待了半个时辰,把她能想到的那几个菜的改善方法都教给了大厨,还亲自做了几个,几个厨师对她的手艺可创意是真服气。

    “胡姑娘为什么不来我们这里?老板一定不介意开高工钱的。”

    胡蔓洗干净手:“你们老板没说?我打算自己开一家呢!”

    主厨张了张嘴:“这…岂不是和我们酒楼成对立关系了吗?”

    胡蔓哈哈一笑:“咱们可以结盟啊!”

    “马车准备好了。”武战进来:“好了吗?”

    “没事了,走吧!”于书言虽然不回村,不过还是用自己的马车去送他们。

    “我这里有些酒和酱油。”胡蔓和于书言去告别,趁着武战不在的时候跟他提起:“现在缺钱才卖,你要多少?”

    说起酱油这个神奇的东西,于书言眼睛一亮:“有多少要多少!”

    胡蔓左右看了看,最后指着他的脸盆:“大概有这个十盆,一般的菜尽量不用,还是够用挺久的。”

    于书言虽然心里太好奇这个东西的来历,可好歹明白些胡蔓的性子,忍着没问,只是道:“我什么时候能拿到?”

    胡蔓狡黠一笑:“我不是让人新买了几个木桶吗?都在我住过的房里了。”

    于书言楞楞的:“你从哪儿来的?那么多,怎么没人看你搬进来?”

    胡蔓笑的高深莫测:“咱们可说好了,不准多问,反正东西给你备好了,掏钱吧!”

    “小财迷!”于书言无奈摇头:“你说吧,那个酱油怎么卖的?”

    胡蔓想了想自己那个时候酱油的价格,再与现在的银两大致换算了下,那几个木桶,大概也就是六七两,可在现代酱油是很普通的东西,在这里可是宝贝,自古以来,物以稀为贵,她又正缺钱……提提价也无可厚非是不是?

    朋友嘛!就是拿来坑的啊!胡蔓手一伸:“十两银子!”

    于书言瞪她:“你这是抢劫呢?”

    胡蔓傲娇着呢!反正这东西少,还就只有她有,没漫天要价就不错了:“废话不用说,你要不要吧?”

    于书言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要!要!”

    胡蔓这才喜笑颜开:“那不就得了!掏钱吧!”

    于书言从口袋拿出十两,脑子里突然想,她还差的三十两银子,最后不会都是从自己这里出的吧?

    思及此,只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的捂住口袋,看胡蔓的眼神充满了警觉。

    胡蔓有点无语:“你这是什么表情?防贼呢?”

    于书言竟然点点头:“你比贼还可怕。”贼还能防,她是防不胜防啊!

    胡蔓拿了银子喜滋滋的起身:“放心吧!你不会亏的,有了这个宝贝,保证你客源能多个几倍,十两银子也就几天的事!”

    于书言送她出去,胡秀和武战正在外面等着,胡蔓摆摆手:“别送了。”

    胡秀却扭捏着不肯痛快上马车,看胡蔓和武战都进了马车厢里,才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香囊,脸色微红的递过去:“于公子,这个…送给你。”

    于书言低头看了看绣的精致的香囊,声音却十分清明:“抱歉,我不太习惯戴这个东西。”

    胡秀的脸一下苍白,一个姑娘家鼓足勇气送香囊,意思不言而喻,可于书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哪儿是拒绝香囊,这是明摆着拒绝自己!

    胡秀递出去的手有些抖,强自压抑住哭腔:“不用戴的…放在房间里也行。”

    于书言已然双手背着:“房间里还未找到合适的香。”

    于书言退后一步:“胡姑娘快上车吧!恕我不远送了。”

    胡秀几乎是哭着上车的,胡蔓和武战对视一眼,就知道八成这于书言是毫不留情的拒绝她了。

    本来想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可这马车晃晃悠悠都出了县里了,还听她抽泣不已,胡蔓脑子里烦,转头去看武战。

    武战明白她的意思,开口道:“胡秀……”

    话还没说出口呢,胡秀忽然就扑了过来,把毫无防备的武战都顶的撞到后面的马车蓬上,趴在武战怀里就哭:“武大哥,呜呜呜……”

    胡蔓傻眼了,武战也傻眼了,两人就那么看了几秒,胡蔓才反应过来,一把将胡秀拽起来:“你疯了?见到男人就往怀里扑?”

    胡秀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边抽噎一边还可怜兮兮的:“蔓蔓,我心里好难受,我到底哪儿不好?我不体贴吗?我不漂亮吗?武大哥,你说说,我不好看吗?”

    武战只当她是被拒绝一时情绪失控,虽然皱着眉,但看她哭的难受,也不能跟个女人怎么计较,不过也没搭理她,一掀车帘钻出去跟车夫坐外面了,留着她们姐妹俩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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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秀拿着手帕抹泪,胡蔓想着她扑进武战怀里有气,语气也不好:“别哭了,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你懂什么!”胡秀想想那俊俏的公子,想想那气派的酒楼,想想精致的饭菜,心肝肺都疼了:“你说他为什么看不上我?我哪儿不好了?你不是说他没喜欢的人吗?”

    “他是没有啊。”胡蔓一耸肩:“没有也不代表就得喜欢你啊!这事儿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还是另寻郎君吧!”

    胡秀咬着唇,眼泪就一颗一颗砸下来,胡蔓看的咋舌,这也没见过几面,又没什么感情,至于的吗?

    “马车路过兰溪村的时候,你就回去吧!”

    胡秀停住哭:“为什么?”

    胡蔓比她还惊讶:“什么为什么?你去武家不就是想认识于书言?人也见了,也该死心了,难不成你还住武家不走了?”

    胡秀一下没功夫伤心了,胡蔓说的没错,她就是想留在武家!没见胡蔓都快开起酒楼了?虽然现在还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胡蔓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下子变得高深莫测,可她现在有钱了是真的!

    她回了那个穷的叮当响的家里,哪有在武家吃的好,不用干活,还舒服,别看她娘对她比对胡蔓好,可胡秀心里清楚,那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如果嫁人可以要一份丰厚的聘礼。

    她娘真正疼爱的,只有她的儿子和没出生的孙子,她们都是要嫁人的外人!

    “蔓蔓,我想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胡秀的模样我见犹怜:“你也知道娘的脾气,她要是知道我没让于书言喜欢我,肯定要发脾气的,到时候大哥和娘一起埋怨我没用,我的日子可怎么过?”

    胡蔓不为所动:“从小到大,你们三个人动不动就打骂我,我不一样过来了吗?说你几句你倒受不了了?”

    “胡蔓,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就这种态度对我?”胡秀这是压着性子呢!因为她在武家,因为她变了,才尽量和颜悦色,可这几天,她分明对自己爱搭不理,甚至冷眼旁观,毕竟十几年的相处模式固定了,谁能受得了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一下盛气凌人。

    “我再认真的跟你说一遍。”胡蔓掀起眼皮:“胡蔓已经死了!我不是那个任你欺负的胡蔓。”

    她越认真,别人越不相信,在胡秀看来,这只是她想跟胡家撇清关系的借口!虽然有些变化,可分明就是一个人,哪儿会有假?

    眼看胡蔓是一点都不松动,胡秀恨恨的一咬牙,眼珠子一转,忽然道:“好,路过村子我就回去!”

    这胡秀前后转变太快,胡蔓心里有点没谱,总觉得她没这么好打发,可又实在想不出她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也就不管了,特意绕了一点路到兰溪村,把胡秀放在村口,她连车都没下,更没打算回去看看。

    胡秀步行回了家,胡氏正在院儿里搓苞米,看见她,一下站起来:“秀儿,你怎么回来了?”

    “娘,我哥呢?”

    “在屋里呢!慧慧要吃鸡蛋,家里又…哎,你哥正哄着呢!”

    胡秀拉着胡氏进屋:“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一进屋,就看见她大嫂张慧挺着大肚子指着胡建文骂:“你个没用的,我还怀着你们胡家的种呢!想吃个鸡蛋都吃不上,我要你还有什么用?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你受这个苦!”

    张慧长相一般,可脾气泼辣也是出了名的,条件好些的人家都不愿意娶进门个母老虎,这才嫁给了胡建文。

    胡建文对这媳妇儿也是怕的不行,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一脸讨好的摸着她的肚子:“媳妇儿别气,别把孩子气坏了,我想办法,一定想办法给你弄来!”

    饶是胡氏再厉害,也惹不了张慧,也笑着劝:“慧慧,你看秀儿这不是回来了吗?她要是能嫁给那于书言呀,别说鸡蛋了,就是鸡也能天天给你吃!”

    张慧这才注意到胡秀,忙问:“秀儿,你怎么回来了?见到那个于家儿子了吗?”

    “见到了。”

    一家人把胡秀围住:“怎么样?他喜不喜欢你?说没说要来提亲?”

    胡秀摇了摇头:“娘,不用想他了,人家对我没意思。”

    一家人的期盼落了空,气氛顿时又压抑了起来,张慧拉着脸不说话,胡氏喃喃着:“怎么会呢?你这么好看,他怎么能瞧不上你啊!”

    “娘,先别说这个了。”胡秀想起正事:“于书言这条路走不通,咱们还有一个摇钱树呢!”

    几人纷纷疑惑的看过来,没明白她的意思,胡秀简单的把胡蔓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娘,咱可不能白便宜了武家,那么大的茶楼到时候可都是他们的了!”

    胡家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本来嘛!胡蔓从小呆傻,连正常人的水平都不如,怎么可能才几个月就能在县城买得起地了?

    胡秀忙一拉胡氏的袖子:“哥,你不信问娘,我们上次去胡家,可是亲眼见到那三十两银子的!当时胡蔓那个死丫头还说是武战的,跟她没关系呢!其实就是怕我们惦记!在写地契的时候,我听的真真的,武战说这钱是胡蔓挣的,房产上也应该写她的名字!”

    胡氏一拍手:“哎呀!原来还真是她的!这个死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胡建文和张慧一听三十两银子,眼睛都发光了:“真的啊?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要回来啊!”

    胡氏却又做了难:“我上次去是想要点儿的,可你不知道,那武家人可护着这丫头了,还说什么,现在蔓蔓是武家的人,谁也管不着她!”

    胡秀一早就想好了办法,不然也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急匆匆的回来了:“娘,我有办法,他们还没成亲,她的名字没入他们族谱,更没在官府那里登记在武战的户籍上,根本不算武家的人,要是娘去告官,说武家扣着不放人,准能把她从武家带回来!”

    胡氏看向自己儿子:“这样…行吗?毕竟当时我们确实收了武家的聘礼,她又在武家住了这么久,两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啊!”

    “有什么不行的?”张慧一拍大腿:“谁让他们不成亲的?不成亲就还是我们胡家的人,至于聘礼,要是能要回胡蔓,聘礼那点东西,退给他们就是了。”

    胡秀也点头:“嫂子说的对,之前娘不肯把她带回来,是觉得她是累赘,可现在不是了啊!那房产上是她的名字,要是这会儿把胡蔓要回来,这地方不也就等于是咱们胡家的了吗?”

    那可是三十两啊!对于一个穷苦家庭,是多大的诱惑!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顶多等胡蔓回来的时候,对她好点儿。

    天色还早,胡建文步行就赶紧往县城里去了。

    胡蔓对这些一无所觉,到了村口,胡蔓递给车夫十文钱:“大哥,真是麻烦你了。”

    车夫也不推脱:“哪里,姑娘是主子的贵客,应该的。”

    看着马车原路返回,武战和胡蔓也往家走去,刚到院门口,就看大款迈着四条小短腿飞奔过来,胡蔓笑嘻嘻的一把抱起它:“大款,想没想我啊?”

    大款呜呜了几声,用舌头舔她的手,十分亲昵,这种东西都是认气味的,就算很久不见也不会忘记。

    “回来啦?”武青迎出来:“怎么样?买上了吗?”

    “买上了,不过要开业还得等等,钱不够。”胡蔓捂着肚子:“有没有饭?我都饿死了。”

    “我去给你热。”

    武战和胡蔓去武林川的屋子里,王芳又没在了,将事情跟他说了,武林川也赞成武战的做法:“做得对,这钱本来就是胡丫头的,写她的名字天经地义。”

    胡蔓一笑:“名字是我的,可这家酒楼就是咱武家的。”

    武林川欣慰的点点头,随即又垂下眼眸,似是有些惆怅:“也不知这身子什么时候能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连看都看不上一眼。”

    胡蔓给他把了脉,看他最近能自己坐挺久了,背后都不用靠着东西了:“叔,您这腰倒是好多了,既然能坐,就能出去尽量多出去透透气儿,对身体好。”

    “来回折腾孩子们,太麻烦了。”

    “不用。”胡蔓看着武战:“武战手灵巧,回头我把图画出来,让他给您做个轮椅,这样别人也不费劲,您自己也能移动。”

    “轮椅?”

    “嗯。”胡蔓解释:“就跟牛车似得,也有两个轱辘,坐在上面别人推着你走,很方便的。”

    虽然想象不太出来是什么样子,可胡蔓说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不会让人认为是在胡乱扯,武林川心里生出希望:“那敢情好啊!”

    胡蔓向来是行动派,说做就做,简单的吃口饭,和武战武青直奔树林,去砍做轮椅需要的木头去了。

    武原在家守着武林川,却话更少了,就是坐着盯着外面瞧,武林川叹口气,颇有些无可奈何,他活了半辈子了,什么看不透?何况自己这小儿子的心思实在遮掩不住,可这种事,也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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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青拿着图纸研究,武战按胡蔓说的,挑结实的,粗些的树砍,胡蔓呢,就在想轱辘的问题,这个时代的马车都是木头做的轱辘,可就算磨的平滑也会颠簸的厉害,还会磨损,又没有胶皮这东西,该在外面裹什么呢?

    “好了。”武战指着一颗大约一抱粗的树:“够不够?”

    “够了够了,不过,这能抬回去吗?”

    武战让武青拿着斧头,双手抱着树干,一个用力,就将那么重的树干扛在了肩上,胡蔓都能隐约想象到他衣服里紧实暴起的肌肉……

    “大嫂?发什么楞呢?”武青看人都走出一截了,胡蔓还出神呢!

    “啊?哦!没什么,走吧!”

    对于新奇的东西,谁都有兴趣,除了武林川,其他人都围在院子里,琢磨着怎么把这个东西做出来,其实胡蔓也就是见过,知道大致结构,可没仔细研究过,画了个大概的样子,将原理跟他们说了,也不知武战听不听懂,反正已经开始照着图纸做了。

    胡蔓帮不上忙,坐在院子里,被暖暖的太阳照着,有些昏昏欲睡,武战偶然一抬头见她眯着眼,停了手:“蔓蔓,我们先做着,你去睡会儿。”

    胡蔓打个哈欠:“好。”不客气的进屋去了,她发现虽然自己为武家人费了很多心思,不过武家人也把自己惯的有些懒散了。

    等胡蔓这一觉睡起来,出来一看,这三个男人真是能干,居然已经做出了基本的轮廓了,胡蔓蹲下摆弄着这个简易轮椅,靠背和坐着的木板,用的都是椅子拆出来的,扶手和支撑的框架已经做好了,现在正做轮子呢!

    “大嫂,这样对不对?”颇有成就感的武青邀功。

    “很厉害啊!”胡蔓坐上去试了试,十分结实,只是做好也得先晒干才行,刚砍的大树,木头还有些软。

    不过这轮子,就太不好做了,武战放下东西:“试了好几次,做不出来,木头不够,也做不到那么光滑。

    倒也是,轮子那么大一个圈儿呢,一棵树怎么做的出来,胡蔓一拍手:“那就先这样吧!把这东西想法放太阳底下晒,等下次去县里的时候,直接买两个现成的轮子装上。”

    将院儿里的东西收拾好,胡蔓本打算进屋做饭的,忽然田氏推门就跑进来:“哎呀,可不好了,官差来你家了!”

    几人都是一楞,胡蔓才问道:“来我家?来这里做什么?”

    田氏跑的气喘吁吁:“不知道,我们几个在小河边洗衣服呢,就见一辆马车进了村子,然后下来几个官差,问武家在哪儿住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赶紧就跑回来告诉你们一声。”

    几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这一没放火二没杀人的,能跟官府有什么牵扯?

    田氏也是来报个信,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又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一家子就跑了,于是一起等着三个官差被村民引来。

    这小地方荒山野岭的,官差几年都不来一次,路过的村民自然也好奇的跟来看热闹,官差都配着刀,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谁是武战啊?”

    听到他一说名字,胡蔓的心就一跳,下意识去拽武战的衣袖,武战反将她的手握住,淡然的让人心安:“正是草民,不知几位官爷找我什么事?”

    一人拿着一张诉状:“兰溪村胡建文状告你扣押他的妹妹不让她回家,有没有这回事?”

    惊呆了!胡蔓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一字一句,写的是声情并茂,如同真的一般,太无耻了!真是太无耻了!

    胡蔓握着的拳头都有些发抖,从来没这么气过,一个从来没把她当回事的家,将女儿下药推出家门,不闻不问,现在却有脸去官府告武战?

    她终于明白昨天胡秀的反常是为什么了,一定是她的主意!一定是!当初就不该带着她去,让她知道了那钱是自己的,才会又出这种幺蛾子。

    “官爷,不是这样的!”胡蔓赶紧解释:“我是嫁过来的,也是自愿留在武家,没有什么强迫和扣留。”

    “官爷,我妹妹自幼呆傻,她是被武家人骗了!”马车里坐着的胡建文进来就道:“她本来是嫁过来的,可武家人嫌她丑,没有拜堂成亲,却不让她回家,就留在这武家做丫头给人家干活!”

    这是胡蔓第一次见胡建文,长得人模人样,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想抽他,胡蔓冷冷的看过去:“胡建文!说话小心点,别闪了舌头!真要让我把你做的事都抖出来?”

    胡建文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道:“官爷你看看,对哥哥都这么没礼数,您也在我们村里盘问过了,她确实就是个傻子啊!”

    那官差点点头,对胡蔓的话不予理会,问武战:“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武战一直抓着胡蔓的手:“官爷,胡蔓是我的娘子,我们很快就会成亲。”说话还侧头看了看胡蔓,胡蔓微点了点头,虽然一直打算推迟,但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不同意!”胡建文急了,这哪儿行!要是现在成亲,那茶楼不就一样归武家吗?

    胡蔓深吸口气:“官爷,当时武家提亲是相中的胡秀,胡秀不愿意,这一家人背着我商量好,把我灌了药送来武家,差点没命,这个大家都知道,您可以问方圆村的村民。”

    村民们纷纷点头:“就是,从轿子里跌出来,我们还以为死了呢!”

    官差看向胡建文:“这件事你怎么没说过?”

    胡建文搓了搓手,讪讪的笑:“官爷,您也看见了,我妹妹这…是有点丑,嫁不出去,才想着送她来,我们跟她商量过了,她当时可没反对啊!至于下药这事儿,我可不知道,你们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这能有什么证据?当时又没找大夫看过!胡蔓算是知道了,他根本不会跟你讲理,今天这是死皮赖脸到底了!

    官差等的不耐烦:“快点儿,到底要怎么解决?要么让她跟你回去,要么武战跟我们走一趟!”

    “不行!”胡蔓脱口而出,在她印象里,古代的法律可不像她那个时代那么透明公正,当官的权力极大,可以随意定人生死,要是家里没背景的,都只能吃哑巴亏,再说,就算武战这个事儿不至于死刑,可进去万一受刑呢?

    “官爷,我们明天就成亲!”胡蔓站在武战前面:“我是自愿的,我要嫁到武家,跟武家人没任何关系。”

    这,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官差也算省事:“行,既然你们要成亲,那这状告就不算成立了,咱们也好回去交差。”

    “不行不行!”胡建文死活不让她如愿:“这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不同意你得先回家问了娘!哪有自己把自己嫁了的?官爷,不管他们成不成亲,您一定得帮我把我妹妹带回去呀!说不定她是太单纯,被唬骗了呢!”

    “你别欺人太甚!”武青指着胡建文:“你们嫌弃她不要她,现在又污蔑我们,你们胡家还是人吗?大嫂在你们家受了多少苦!现在看她有用了就来要人,没门儿!”

    胡建文毕竟是原告,他不愿意这么了结,官差也没办法,不耐烦的一挥手:“武战,我问你,到底愿不愿意让她回胡家?”

    武战的语气很坚定:“她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她再回那种家里受苦!”

    “那行,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到底怎么判,要看大人的意思。”

    胡建文得意一笑,走到胡蔓面前,低声道:“怎么样妹妹?想通了没有?是跟我回去,还是让你的情郎坐牢啊?”

    胡蔓牙齿咬的噌噌响,瞪着胡建文:“你不要脸!”

    胡建文眸子一狠:“秀儿果然说的没错,现在越发变得不知好歹了!走,跟我回去!”说着一把拉住胡蔓的手腕,就往走拽。

    胡蔓疼的一蹙眉,还没出声,忽然面前的人嘭的就飞了出去,她身后高大的男人一脸怒气:“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在得知他从小就欺负胡蔓,还给她下药差点害死她,武战就一直对胡建文心里有结,而刚才他的所言所为,彻底激怒了武战,他生怕蔓蔓再回去,会被这些个所谓的亲人害成什么样子,才没控制住自己。

    武战的力气有多大,胡建文那体格又岂能受得住,一拳被打飞好几米,接着就响起了杀猪般的叫声:“疼死我了!哎呀官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他当着官爷的面儿都敢打人呀!”

    官差过去一看,好家伙,一拳下去,这胡建文鼻口流血,这脸一下跟猪头似得了!官差上前道:“武战,你这是目无王法!走吧!跟我们回县衙!”在人家跟前打人,这下谁解释也没用了。

    武战一抬手,前面的官差一个激灵,下意识退后两步,他们很清楚,这男人要真反抗起来,他们三个恐怕都够呛啊!

    谁知武战只是替胡蔓擦了擦泪:“没事,我跟他们去,你好好等着。”

    胡蔓这才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都哭了,不知是担心,还是感动,这个男人,怎么能对自己这么好?胡蔓擦干泪:“武战,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等你回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又不能硬来,胡蔓得从别处想办法了。

    “等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胡蔓快速的回屋收拾了几件厚衣服,听说牢房里阴冷潮湿,别把人给病倒了。

    “路上小心!”胡蔓叮嘱了武战,悄悄往一个官差手里塞了一两银子,小声道:“官差大哥,我们是农民,没太多钱,拜托您多关照关照他。”

    官差嘴角扯了扯:“你那大哥真是会胡说,这哪里傻了?上道的很嘛!”

    胡蔓把人送走了,才冷冷的看向胡建文:“真是好算盘,我真想回去问问她,我到底是不是她小时候捡来的!”

    胡建文念着她的钱,态度难得的好:“傻妹妹,这怎么说的呢?我们是真的想让你回家的!”

    “想得到我的茶楼?”胡蔓挑唇:“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哎?这可不对啊!”胡建文反应有点大,扯到了脸,忙捂着倒吸气,缓了缓才继续道:“你可是胡家的人,怎么里外不分?”

    胡蔓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去了,胡建文正要叫住她,武青气冲冲的:“还不快滚?怎么?打还没挨够?现在官差可不在,没人给你做主!”

    武家的人都不正常!胡建文腹诽了句,捂着脸灰灰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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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怎么办?”武战被带走,全家都没了主心骨,官府的马车走出好远,胡蔓还在院子里站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走武战?”王芳急匆匆的跑回来,她没在家,还是路上听别人告诉她的。

    武青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王芳直接扯着嗓子就开骂了:“这胡家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真是活的岁数大了,什么东西都能遇见啊!自己不要了,现在居然还理直气壮的告官?我去他妈的,缺了大德,迟早遭报应!“

    “大娘,你冷静点儿。”胡蔓被她吵得头疼:“我正在想办法,武战会没事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王芳也是急了:“人都被带走了,还不定怎么被苛待呢!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好家人!”

    胡蔓也想不到,自己买个茶楼,会招来这种事,想起茶楼……胡蔓赶紧叫武青:“村里有没有人有牛车的?咱们花钱雇,现在就去县里!”

    武青一看胡蔓的神色,心里不由的就一松:“赵叔家有,我这就去!”

    “大嫂,你有办法?”武原问:“你不会是要回胡家吧?”

    “打死我都不会回去的。”胡蔓冲他们扯出一个笑:“放心吧,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武战平安回来。”

    胡蔓简单拿了点东西,又把十两银子带上,和武青一起坐牛车往县里去。

    赵叔很善谈:“你也来方圆村这么久了,大家虽然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可你的家人也实在太……哎!”

    胡蔓没说话,倒是武青忍不住道:“赵叔,这事儿不怨大嫂,她对我家人都很好,纯属是她那些家人作妖。”

    到了县里,胡蔓给了赵叔三十文钱,与武青直奔于鸳酒楼,伙计早已对胡蔓十分熟悉,见是她,直接道:“是胡姑娘啊,老板在后院儿呢!”

    胡蔓点头,到了后院果然见他正在树下看账本,面前摆着算盘,像是在算账,看见胡蔓还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怎么了?”

    “武战被抓了。”胡蔓暂时只能想到他,毕竟于书言在县里很多年,不可能跟官府毫无交集。

    于书言站起身:“被抓了?为了什么?”

    “还不是钱惹的祸。”胡蔓自己也懊恼:“就不该带胡秀来,她知道我买了茶楼,又想让我回胡家,居然去官府把武战告了,说他扣留我,武战为我抱不平,又打了我哥,就被带走了。”

    “不算什么大事。”于书言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想要澄清你是自愿留在武家很简单,至于打人…陪胡家一些个钱,再去官府打点一下就行。”

    “打点也需要找到对的人,这不,才来找你啊!”胡蔓把那十两银子拿出来:“我就这么多,够不够?”

    于书言看她:“这根本不算什么犯罪,你确定这些都花掉来打点?”

    胡蔓毫不犹豫的点头:“钱无所谓,我只想他尽快出来,而且在里面的时候不要受皮肉之苦。”

    “那行,你先等着,我去走一趟看看情况。”

    胡蔓和武青在酒楼等着,其实于书言很早就离开村子了,他们不算很熟:“于书言真的会帮我们吗?他似乎跟我哥并不是很亲近。”

    “帮是会帮,不过是要付出些东西。”商人逐利,于书言也不例外,胡蔓很清楚,于书言之所以跟自己关系不错,完全是因为自己有价值,关系没到那个地步,谁也不会白帮谁,况且,她也不愿意凭白欠别人,心里不踏实。

    一直到了夜色暗下,于书言才回来,不过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生畏,于书言介绍着:“这位是宋捕头。”

    原来是捕快的头儿,胡蔓和武青跟宋槐问了好,于书言才开口:“宋兄,今天抓到县衙的武战,是我的同乡,从小一起长大,他那事儿应该也不算严重,你看……”

    宋槐剑眉竖立,声音也极为粗犷:“他的事儿是不严重,可人家原告执意要告,也不能审都不审就随意放人。”

    于书言点头:“那是当然,我也不会让宋兄为难,证明他无罪的事,我们自然会找证据,只是劳烦宋兄,还请多关照一二,让他在里面别受什么罪。”

    宋槐笑了笑,摸着于书言塞进他袖口里的银两:“这好说,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那行,就劳烦宋兄多费心了。”

    送走了宋槐,于书言拿出剩余的五两还给胡蔓:“牢狱里不用担心了,剩下的应该也用不着了,就看传你询问的时候,你能不能让人相信你不是被骗的,当然,这对于你应该不难。”

    胡蔓这才松了口气:“辛苦你了。”

    晚上草草吃了几口,胡蔓就休息了,明天就升堂审人了,她得养好精神,绝不让胡建文得逞!

    晚上睡得不安稳,早上也早早就醒了,胡蔓实在心静不下来,就跑去厨房做早饭,她将面发起来,锅里倒好油,做起了久违的油条,她小时候,爷爷最喜欢带她去小区门口的早点摊吃油条豆浆。

    又熬了点粥,很简单,但清清淡淡很适合早上吃,武青没多久也起来了,脸色有些憔悴,看来也是担心了一晚上,胡蔓给他递筷子:“多吃点才有精神把你哥救出来。”

    “这是?”于书言一出来就好奇的问,果然,他的关注点永远是新颖的食物,职业病了都。

    “油条。”胡蔓自顾自的吃完:“做法很简单,回头我教给你们大厨。”

    于书言点点头,坐下开始吃饭,两人心照不宣,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相处方式,也算是一种默契。

    因为不是什么大案子,县衙门口没有太多人,胡蔓只能站在外面等传唤,让她没想到的是,没多时胡氏和胡秀居然也来了。

    胡蔓一下就咬住了牙,眯着眼看着这厚脸皮的母女俩:“真是高明啊!胡秀,难怪于书言不喜欢你,他就是看透了你表面清纯,骨子里奸诈的本性!别把心机当聪明,迟早会有人治你!”

    胡秀梗着脖子:“你闭嘴,你别忘了你本来就是胡家的人,你的东西就是胡家的,你倒好,傻就算了,还把东西给外人,白眼狼!”

    “你再说一句!”武青上前一步,眼神不善的看着胡秀。

    “你干什么?”胡秀连忙躲在胡氏后面,嘴上还不饶人:“你别忘了你哥就是打人进去的,你是不是也想跟他做个伴儿?”

    胡蔓拉住武青:“跟没有良知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倒看看她们能不能得逞!”

    巳时准时升了堂,胡蔓在外围看着一身官府的县太爷,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大腹便便,在案桌前坐下,一拍惊堂木:“带被告。”

    武战手上戴着枷锁,穿着一身白色囚服,身板挺直,看的胡蔓一阵揪心,只见他走到大堂中间,笔直的跪下去:“草民见过大人。”

    县太爷点点头:“诉状何在?”

    站在一旁肿着脸的胡建文忙将别人代写的诉状递上去,县太爷打开快速看完,开始审问了:“被告武战,你有没有与胡家女儿胡蔓成亲?”

    武战摇头,县太爷又问:“那你为何又不让她回家?”

    武战的声音铿锵有力:“大人,不是草民强迫她留下,是胡家对她刻薄偏心,她自己不愿回去。”

    县太爷点了点头:“带胡蔓。”

    门口的衙役这才放胡蔓进去,武战回头看了胡蔓一眼,胡蔓向他点头,缓缓跪下:“民女见过大人。”

    县太爷看着诉状:“这胡家人说,你从小呆傻,可是真的?”

    胡蔓立刻否认:“大人,民女只是因为胡家人随意虐待欺辱,沉默寡言罢了,哪里是什么呆傻。”

    县太爷打量胡蔓,虽然人丑了点,可说话做事哪里像个傻子?遂又问胡建文:“这胡蔓看起来正常的很,怎么是呆傻被人蒙骗呢?”

    “大人,您可以去村里调查,大家都知道我妹妹脑子不清楚,她说的话都是不能采信的。”

    “大人,能否把诉状给民女看一下?”胡蔓请求。

    县太爷虽不明所以,还是让衙役递给她,胡蔓展开,照着诉状一字不差的念了一遍,末了才道:“大人,您见过能识字会医术的傻子吗?”

    “哦?你还会医术?”

    胡蔓不动声色的:“略懂些,上次来县城,遇到吴清水吴老爷,他身体不适,都是民女给开的方子,大人不信可以去查。”

    “还有这事儿?”要知道,虽然年纪差不多,可这吴清水确实算是他的岳父啊!这县里没有不知道的,想来,她也不敢用他来骗自己吧?

    “原告,这胡蔓可一点儿都不傻,你怎么说?”

    她不傻,胡建文却傻了,胡秀只告诉他胡蔓清醒了,可没说她会识字,会什么医术啊!怎么可能呢?

    胡建文结结巴巴的:“大人,这,这,就算她不傻,可她总是没跟武战成亲,就理应回我胡家,武战却阻拦不让,还打伤草民,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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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出嫁的女人,的确是不合适住在别人家的,何况胡家还不同意,县太爷转向胡蔓:“你可愿意回胡家?”

    胡蔓摇头:“大人,武家当初提亲是为胡秀来,是胡家不仁在先,用民女替嫁,现在毫无道理再要求民女回去,何况民女与武战情投意合,本就打算成亲。”

    “我不同意!”胡氏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大人,民妇是胡蔓的娘,我不同意他们成亲。”

    县太爷挥了挥手:“宣进来说话。”

    胡氏进来看着武战:“大人,他想娶我女儿是别有目的,之前嫁过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成亲?定是嫌弃我女儿模样难看,现在我女儿有了银子,买了茶楼他才说要成亲,必定是为了她的钱财,所以民妇断不会同意!”

    这说法也有道理,县太爷正要说话,胡蔓忽然转身面对胡氏:“娘,您当真不同意我们成亲?”

    胡氏坚定的点头,胡蔓忽然扯了扯嘴角:“那好,那我跟你回去。”

    武战忽的转过头,看着胡蔓的眼神全然是诧异询问,只见胡蔓从袖中掏出地契,递给武战:“你的东西,还给你!”

    胡氏傻了,胡建文傻了,胡秀也傻了,武战也是满脸不解:“蔓蔓?”

    “大人,我愿意跟胡家人回去,胡建文的伤是小伤,武家也说了愿意赔偿一两银子,大人可以放武战回去了吗?”

    本来这就不是多大个案子,县太爷也不愿多费神,点了点头,正要宣判,胡氏一把拽住胡蔓:“怎么回事?那茶楼不是你的吗?凭什么留给武家?”

    胡蔓轻轻扯开她的手:“娘,您不识字,可以让县太爷看看做个证,这地契上的名字分明就是武战,怎么是我的东西呢?”

    县太爷让人呈上来,的确是武战的名字,不过这日期……

    他看向胡蔓:“这分明是昨天刚刚转到他的名下?”

    “什么?”胡氏炸毛了:“你个不孝女!你这是什么居心?宁愿把东西给外人是不是?”

    “娘!”胡秀赶紧拉住她:“这可是县衙!”

    胡蔓笑了笑:“大人,他们口口声声说武战是为了我的钱财,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不管如何,现在这东西是武战的,你们既然不同意我嫁给他,我回去就是,只是…你们恐怕也只能要回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儿而已。”

    武战忽然一躬身:“大人,我与蔓蔓是情投意合,绝不是因为这些个身外之物,蔓蔓娘家胡搅蛮缠,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这话一说,对错立判,武战若是为了茶楼要娶她,现在已经到手,就没必要再有牵扯了,分明就是这胡家为了茶楼才要女儿!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胡家既然将女儿嫁给武战,又岂能出尔反尔破坏人姻缘,为了钱物将女儿推来换去,实在荒唐!”

    “大人明鉴!”胡蔓一喜。

    县太爷让衙役将武战枷锁解开:“你们的婚约有效,无需顾忌胡家,当日为留住胡蔓,情急之下打了胡建文,也算情有可原,不予追究。”

    “谢大人!”武战起身,过来先拉着胡蔓的手,心里百感交集,尽管知道蔓蔓对自己情深义重,但那可是三十两银子,是她心心念念要开的酒楼,居然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他,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大人……”胡家人呆呆的看着县太爷退堂离开,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胡蔓看着狼狈的三人:“竹篮打水一场空,看来还是有公道在的!”

    胡氏气的胸口起伏,指着胡蔓:“你,你这可是不孝,难不成你不认我这个娘了?”

    胡蔓呵呵一声:“要是可以,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武战除了发型微乱,倒是没受伤,他一手扶在胡蔓的腰,声音中气十足:“以后我就是蔓蔓的男人,武家就是她的家,如果你们还以为能像以前想欺负就欺负,那就来试试。”

    胡建文下意识捂住还发疼的脸,几人一句话没敢说,看着他们走出衙门。

    “大哥,没事吧?”外面等着的武青上下打量,看见的确毫发无损才松口气:“多亏大嫂周旋。”

    花的五两银子就不说了,但胡蔓能把茶楼改成武战的名字,着实让武青吃惊佩服,真是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她是多信任武战才能这么做,就不怕武战真的不要她吗?

    武战手里拿着地契:“蔓蔓,我们再去改回来。”

    “不用了。”胡蔓拉住他:“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谁的名字有什么重要。”

    武战深深呼口气,忍耐不住的一把将胡蔓拉进自己怀里,他真是何德何能啊!

    回到于鸳酒楼,于书言说是突然有事去了外地,胡蔓也不方便多留,三人雇了辆马车回村。

    胡蔓枕着武战睡着了,武青低声跟武战说着胡蔓这两天的奔波:“大哥,大嫂对你是没话说,不过我怎么看着…于书言对她也不太对?”

    这次于书言帮了忙,武青确实是感激的,可更多的,于书言像是在帮胡蔓,可能他们自己不觉得,站在旁观的角度,武青总觉得他看胡蔓的眼神有点…含情脉脉的感觉。

    武战并不奇怪,他一直知道,于书言对蔓蔓的感情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可蔓蔓明确的说了喜欢自己,他就信她,他不能阻止别人对蔓蔓的心仪,他只要蔓蔓不变就好。

    “二弟,以后这话就别说了,蔓蔓自己有分寸的。”

    武青耸耸肩:“我信大嫂。”

    一路无话,到了村子里,村民看见武战回来了,纷纷上前问候,武战只说没事。

    “那胡家人怎么样了?”田氏关切道:“这次他们的名声可臭了,看还有没有人敢去给胡秀提亲。”

    “哎,这么缺德,难怪她男人不要她。”

    不知谁嘟囔了一句,胡蔓一下聚了神:“谁?谁不要谁?”

    说话的正是赵叔,他年纪大,知道的多:“你们不知道啊?你爹不是在你出生后就说要出去挣钱,再也没回来过吗?”

    胡蔓完全不知道,还以为死了呢!

    “赵叔,您能具体说说这个…我爹吗?”

    赵叔坐在石头上,抽着一锅烟:“说起来,我还见过他,是个挺高大的男人,你姐姐长得好看,都是像了你爹,平时感觉是个不错的人啊,不知为什么就没音信了。”

    “他叫什么?”

    “胡江。”

    胡蔓好奇听了听,也记住了这个名字,却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从未谋面,跟她更没什么关系。

    “回来啦?没事吧?”王芳紧张的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娘了。”

    “娘,有饭没有。”事情解决了,武青也放松了下来,捂着肚皮喊饿。

    “娘这就去做!”

    武林川倒是比所有人都淡定:“回来就好,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怎么样?这回还不打算成亲?”

    武战笑了笑:“当然要。”

    胡蔓也没反对,不过:“成亲可以,不过我还是想开酒楼,你们不能约束我不能抛头露面什么的。”

    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家对胡蔓的性子也都知道:“放心,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你是个踏实重情的孩子,叔相信你有分寸,我们绝不干涉你。”

    “嗯,谢谢叔。”胡蔓看了看武战:“嗯…那现在就要办?能不能等先把酒楼开起来?毕竟,现在钱还不够。”

    武战握了握她的手:“听你的。”反正媳妇儿又跑不了,只要她答应了,武战就安心了。

    胡蔓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好好休息一下,心里有些不得劲儿,倒也不是因为成亲的事,就是觉得有点心累。

    她以前是父母的宝贝,什么都没操心过,除了读读书,就是吃喝玩乐,可来这里几个月,心里就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从没为生计发愁过的她要每天想着怎么挣钱吃饱饭。

    可想挣钱,想过好日子,似乎又不是开个酒楼就行的,这个社会恃强凌弱,她之前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新奇好吃就行,现在呢……好像远远不够,比如武战这件事,出了事她竟然觉得手足无措,无门可诉。

    幸亏胡家也是个没背景的,若是她的酒楼将来招人记恨,她又能不能招架的住?

    “怎么了蔓蔓?”武战看她揉眉心,关切道:“是不是没休息好?”

    胡蔓摇摇头,问他:“你说,如果今天胡家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家,咱们能安然无恙吗?”

    武战心里一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坐在她旁边:“蔓蔓,你太累了,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一下吧!”

    胡蔓顺着他躺下闭眼小憩,却没看到武战蹙起的眉,他一次又一次的觉得自己没用!蔓蔓瘦弱的肩膀担起这么多,心里压着这么多事情,而他好像只能一边看着。

    他脑海里想起衙门里的捕头,那天去狱里见过他,不过个小小的捕头,在这县城里也十分有重量,他在想,以他的能力,能不能去做?能不能保蔓蔓的安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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