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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可餐:夫君请笑纳txt下载

    胡蔓烧了水洗澡,感觉舒服多了,浑身也像轻省了许多,抽空又进去空间看了看,田地又扩张了一倍,等级已经到了三级,不过能种的东西还是不多,目前其他东西这个时代也有,唯独最缺酱油,所以还是全种了黄豆。

    “蔓蔓,蔓蔓?”武战敲门,看她今天情绪不太好,又进去太久,有些担心。

    “哦,马上就好!”胡蔓哗啦啦从浴盆出来,擦干身子换上衣服:“武战,我有点睡不着,想出去吹吹风。”

    武战哪儿放心她一个人,换好鞋:“我陪你去。”

    古代的空气是非常好的,天上的星星又亮又多,武家后面有个小土坡,胡蔓就在坐在一块儿石头上,有点想家了。

    现在想回去的心情没那么强烈了,而且对怎么回去也毫无头绪,前世是死了来这里的,总不能再去自杀回去吧?万一真死了呢?

    何况…胡蔓转头看着旁边的武战,她好像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了,想想,跟他平平淡淡,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怎么样了,他们就自己一个女儿,能接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可惜自己憋了满肚子的话和心事,不知道跟谁说,哪怕是最亲近的武战,她在这个时代就是个另类。

    胡蔓不说话,武战也贴心的不打搅她,忽然寂静的夜色,被两人的说话声吵乱。

    “死鬼,你急什么!老娘腰带还没解呢!”

    “这不是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吗?快给我亲亲,可把我想坏了!”

    胡蔓傻眼了,愣愣的去看武战,武战显然也是第一次经历,顿了一下,胳膊一揽,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匆忙伏在了土坡上。

    只听两人就在土坡的那头,万物皆睡,所以他们的声音能清清楚楚的传过来。

    “亲亲,你也想我了吧?你家那老头子又无能,是不是憋坏了?”

    “知道你还说!”女人扭捏着,嗲声嗲气的。

    胡蔓将头埋在武战怀里,听着这两人不要脸的话,脸都快烧着了,真是走夜路撞鬼啊!心血来潮来看个星星,都能碰见这种事!

    接着就是悉悉索索的脱衣声音,以及…不堪入耳的**言浪语,那真是声声入耳,让人面红耳赤。

    胡蔓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头顶是武战温热的气息,两人此时的气氛,简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山坡那边儿的两人很快进入正题,好嘛……这动静就更大了,胡蔓清楚的感觉到武战身体的紧绷,以及收的越来越紧的手臂,她深呼口气想让他松一下,结果刚一推他的胸膛,武战居然闷吭一声,吓得两人直接都呆住了。

    “谁?”

    武战没时间反应,趁着天色黑,拉起胡蔓就往回跑,后面的两人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人就没影儿了。

    “是谁啊?”女人急问:“这下可完了,被人发现可是要坐牢的!”

    男人的哆哆嗦嗦的提裤子,再高的兴致也被吓软了:“应该,应该不知道我们是谁吧?”

    女人都快哭了:“都怨你,非得今天让我出来,让人传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男人也来气了:“怪我?现在来怪我了,舒服的时候干嘛去了?他妈的,真是晦气!别哭了!”

    两人穿戴好,满心忐忑的回去了,武战和胡蔓呢,一股脑的跑回家,胡蔓喘着气,心还砰砰跳个不停,真是,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碰到这种事。

    想起刚才武战的反应,脸更臊了,就那么坐在炕边不说话,武战皮肤略黑,倒是看不出来脸红没红,只是不停搓着的大手暴露了他的心情。

    良久,心里平静下来了,武战才轻咳一声:“蔓蔓,早点睡吧!”

    胡蔓低声嗯了,将外衣脱去,钻进被窝,翻来覆去的,终究还是忍不住问:“武战,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吗?”

    武战想了想:“那女人我听得出来,是刘氏,那男人压着声音,听不太清楚。”

    “刘氏?”胡蔓记忆里好,一下子想起来:“刘大夫的老婆?”

    “嗯。”

    天哪!胡蔓只觉得这个女人不太良善,没想到还不守妇道……

    出轨,在现代这么开放的社会都是为人所不耻的,何况是现在?隐隐听的那男人说她男人不行,难道是刘大夫不行?

    “咱们…”胡蔓心里虽然觉得两人过分,可他们毕竟是外人,插手这种事也不好吧?何况说了也未必有人信。

    武战倒跟她想的一样:“嗯,就当没看见吧!别人的家事,咱们不便掺和。”

    和喜欢的人碰见这种事,武战心里极不平静,农村的人,尤其是男人,嘴里不干不净,这些个夫妻之间的事他也听过,可自己没经历过,到底还是不那么清楚的。

    可今天光是听听别人做那档子事,就让他心里燥的不行,真有那么舒服吗?就那么让人们喜欢做?本来还不急的武战,忽然想快点成亲了。

    许是武战翻来覆去动静太大,胡蔓也被他搞得睡不着:“武战,快睡吧!”

    武战突然坐起身,爽朗的他也有些结结巴巴的:“蔓蔓,我,我能不能抱上你睡?”

    胡蔓的睡意一下被惊没了,下意识的一裹被子:“武战,你冷静点儿!”

    武战深呼吸:“我,我就是想抱着你,什么都不做,真的!”

    胡蔓知道,他显然是被影响到了,这个时候的男人,可是最危险的,胡蔓坚决不从:“不行,你,你快睡吧!”

    “蔓蔓。”谁知武战居然从炕尾直接爬了过来,晶亮的眼睛看着胡蔓:“你放心,成亲之前我不会越界的。”

    胡蔓心里一万头小鹿乱撞,呼吸都乱了,静谧的房间里,气氛流转,暧昧丛生。

    胡蔓不知道说什么,武战知道她是不排斥自己的,她年纪小,害怕是正常的,可他真的太折磨了,亲近的机会少之又少,他试探性的伸出手拉住她抓着被子的小手,紧紧握住:“蔓蔓,你信不信我?我绝不会伤害你,强迫你。”

    他的手心滚烫,胡蔓却没有抽回来,蒙在被子下的嘴巴含糊不清:“我,这样不好吧!”

    武战是男人,再老实的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变油滑,看胡蔓没推拒,他又得寸进尺的将她的手心放到嘴边,轻轻亲了一下:“咱们本来就住一个屋,不管发生没发生什么,别人该猜的也猜了,不想的也不会多想,你怕什么?”

    胡蔓被他的胡渣扎到手心,莫名的抖了一下,整个脑子都快成浆糊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下降,果然不假!

    这不,看她总是不说话,也不推开,武战一咬牙,直接掀开她的被子,整个人蹭的就钻了进去。

    “啊!”胡蔓吓得惊叫一声。

    武战急忙去堵她的嘴,结果…两人又一次亲嘴了,胡蔓瞪大眼睛看着他,只是天色太黑,武战就权当看不见,不管是有意无意,亲了再放开不是傻吗?

    于是趁胡蔓没反应过来,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他嘴里没有什么异味,很清冽,胡蔓不自觉的就闭眼,两手揪着他的中衣,沉浸了。

    理所当然的,已经被武战彻底吻的快晕的胡蔓早忘了让他滚出被子,窝在他宽厚的怀里安稳的睡了。

    不过就苦了武战了,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她娇柔的身子整个在自己怀里,可他却除了抱着什么都不能做,到底是甜蜜还是折磨,也只能自己去体会了。

    刘氏不知道她和野男人偷情给武战和胡蔓的感情添了催化剂,她是一夜都没睡着,这事要真被捅出去,不说身败名裂,恐怕还得坐牢受刑,她害怕极了,天微微亮,看刘金运还睡着,她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往那土坡去。

    什么都看不出来,沙还是那些沙,草还是那些草,她愣愣的站着,恐惧,慌张,不知站了多久,才有些恍恍惚惚的要离开。

    “啊!”许是脑子不清楚了,一脚踩在石头上,砰的跌了个跟头。

    她手撑着正想爬起来,却忽然感觉手里摸到了什么,抓起来一看,是个药包,很简单,就是块儿布缝起来的,连个花儿都没绣,打开里面,装着全是草药。

    她脑袋轰的一声,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胡蔓!因为这村子里懂草药的就她家老头子和胡蔓,自家老头子是不可能的,除了她没别人!而且她听王芳叨叨过,说胡蔓虽然做饭好吃,可那女红是一点儿不会,缝个被单都不会!

    起身一看,这里前面那家,可不就是武家?恍然想起自己和胡蔓关系可不怎么和谐,她知不知道是自己?又会不会告诉别人?虽然她们来往不多,可还是说过话的,她听出来自己的声音了吗?

    刘氏手里紧紧的攥着药包,来回走了一会儿,忽然定住,往回家走去,不管怎么样,她决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胡蔓呀胡蔓,咱们可真是八字不合,怎么就偏偏跟自己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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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发生了好几天,胡蔓也没怎么放心上,都快忘了,武战照常去山上打猎,她除了做家务,就是到后山采草药。

    就是这天临近黄昏,她背着筐从后山回来,刚进村,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就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一把抓住她的肩:“你是武战家的吧?听说你会医术,快,救救我家孩子。”

    这人有点面熟,胡蔓知道是村里的,不过没说过话,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只是听说有人有危险忙问:“孩子怎么了?”

    “从炕上掉下去了,磕着头了。”

    “那快走!”胡蔓顾不得想那么多,抬腿就跟着他走。

    这男人的家就在村口,进了院子,他一指房屋:“就在里面。”

    胡蔓率先推门进去,那男人后脚跟上,谁知他一进屋,关上门,一下就将门反锁了,胡蔓已经进了里屋,根本没注意到。

    可这进去才发现,这屋里哪有什么孩子?她蹭的转头看向男人:“孩子呢?”

    谁知这男人一改之前的慌张,一脸猥琐的上下打量着胡蔓:“我一个光棍儿,哪有什么孩子?”

    胡蔓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后退几步,靠着土墙:“你想干什么?”

    齐强嘿嘿一笑:“你说我想干什么?虽说难看了点儿,好歹年轻,叔叔就勉为其难的尝尝味道!”

    刚才注意力没在这里,现在认真一想,心里一下顿过味儿来,这人的声音跟昨天那个偷情的男人太像了!可知道归知道,她聪明的没脱口就问,不然被他知道自己就是昨天偷听的人,岂不是更危险?

    可胡蔓根本没想到他们已经知道了是自己,正是因为知道了,才有了今天这出!

    “你别乱来!”胡蔓还以为这就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你,你别看我还没成亲,可我是武战的人了,你敢乱来,他不会饶了你的!”

    “哦~”哪知齐强倒好像更放心了,哈哈一笑:“是他的女人了?那就好。”说完还不等胡蔓说话,一个快步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胡蔓!

    “啊!”胡蔓尖叫起来,拳打脚踢想要躲开:“混蛋!你滚开!放开我!”

    她就不明白了,她就这么一张脸,居然也能三番四次碰见这种事,她到底是撞了什么霉运!

    齐强怕她叫声太大引来别人,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两人很快打扯成一团,胡蔓被按在墙角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难道就不怕她说出去?不怕武战吗?

    很快她的衣服只剩下了贴身衣物,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两手乱抓着,忽然摸索到旁边桌上的花瓶,毫不犹豫的拿起来照着他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

    花瓶应声而碎,齐强也软绵绵的倒下,胡蔓吓得推开她,裹着衣服就要往出跑,门被锁着,她手哆嗦着正在开锁时,忽然嘭的一声,脑袋一疼,失去了知觉。

    打她的不是齐强,而是刘氏!

    刘氏自打知道那天偷听的人是胡蔓,就没一天能安宁的,她找到齐强,商量着到底该怎么办!虽然好几天胡蔓都没动静,可她就是颗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不高兴,就会捅出去了。

    想来想去,他们觉得,也必须得抓到胡蔓的把柄,这样才能控制她,才能让她乖乖闭嘴!可把柄又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除非…他们自己制造把柄!

    刘氏知道武战是打算和胡蔓成亲的,何况他们已经在一起住了好几个月,孤男寡女,**,又本来就准备成亲,怎么可能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既然她已经不是处,那干脆,也让齐强跟她做一次,让她敢怒不敢言,她要是敢说出去,可就是名声扫地,武家也不可能接纳她,除非她什么都不说,谁也不会发现,到时候,她也只能任他们乖乖摆布了。

    可谁知,中途会出现这种变故呢?刘氏看看屋里晕倒的齐强,显然他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她本来是躲在另一个屋子的,看胡蔓要跑,怕她出去叫人,情急之下才打晕她,现在怎么办?

    她急的额头冒汗,在原地踱步,齐强晕倒了,事情做不成,就这么等他醒得到什么时候?而且万一胡蔓先醒了,她肯定记恨齐强,出去就捅出去了。

    到时候她会怎么样?坐牢?受刑?还是浸猪笼?

    刘氏心里快折磨疯了,怎么才能让她闭嘴?怎么才能救自己?

    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平时就精的脑子转的飞快,待看到齐强身边的花瓶碎渣的时候,一个狠绝又可怕的念头冒了上来。

    天色已经黑了,武战才从山里回来,今天没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倒是武原看了看他身旁:“大哥,大嫂呢?”

    武战一挑眉:“蔓蔓没回来?”

    “没有啊!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是一起出去的没错,可胡蔓说要早点回来做饭,提早回来的呀!他心里有些不安,放下手里的猎物:“我去找找!”

    看武战的脸色不好,武原朝屋里的武青喊:“二哥,你也跟着出去找找。”

    武战是从山里回来的,她当时肯定是下山了,不可能在山里,他们只能一家一家的找,这动静一大,不少人也跟着出来找人了,方圆村不大,可也有好几十户人家,武战根本想不到她会在一个光棍儿家,于是先去找平时亲近的几户。

    “这丫头一向有分寸啊,不会这么晚一声不吭的不回家吧?”田氏纳闷儿,也巧,几人就正好走到了齐强家这块儿。

    本来还没打算进去,可刚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忽然院门被打开,衣衫破烂,头发凌乱的胡蔓踉跄的跑出来。

    “啊?”田氏被吓的一声惊叫。

    走在前面的武战一回头,看见胡蔓的样子,眸子狠狠一缩,快走两步一把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蔓蔓,蔓蔓怎么了这是?”

    胡蔓看见武战,眼泪瞬间决堤,手指抖着指齐强家:“这家的那个人,那个男人想欺负我!”

    武战一听,肚子里的火腾的就起来了,一把抱起胡蔓,就往里面走。

    后面的几个村民嘀嘀咕咕:“这齐老棍儿平时嘴里不干不净,爱跟个妇女寡妇调笑就罢了,怎么还敢做这种事?”说着话也跟了进去。

    一进去发现齐强还在地上躺着,武战看向胡蔓,胡蔓轻声道:“是我用花瓶打晕了他,他才没得逞。”又惊又怕,她居然没想到,她打晕了齐强,那是谁打晕了自己?

    后面跟着的张平是武战好朋友,自己朋友未婚妻差点被这个混账欺辱了,他自然也是愤愤不平,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老混蛋,还装!给老子起来!”

    可齐强整个人软绵绵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在一旁的胡蔓一看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揪住武战的衣服:“他,他是不是死了?”

    张平一听,把手指放在他鼻子下,神色蓦然凝重:“完了,好像真死了!”

    胡蔓脸色刷的变白,身子都发着抖:“他,他死了!是我杀了他?我杀人了?”

    几个村民都一脸复杂的看着她,武战心里也慌,可他还是强自镇定,将她抱紧:“蔓蔓别怕,冷静点儿。”

    胡蔓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这个人该死,他罪有应得,可她一双救人的手,居然真的送了一条命吗?!

    “武战,这,这怎么办?”张平将齐强放在炕上,这不是小事,可是人命啊,想瞒是瞒不住的。

    武战看了眼身后的武青:“二弟,你先扶蔓蔓回去。”

    武青有些担心的看着武战:“哥……”

    “没事,你们先回去!”

    等武青和胡蔓走了之后,武战看着齐强的尸体,缓缓道:“齐强禽兽不如,居然想玷污我的女人,情急之下,被我打死了!”

    “啊?”几人都愣了:“武战,你说什么呢?这明明是胡蔓失手打死的!”

    “不对!”武战口气坚决:“是我!”

    跟来的几个人都是平时关系不错的,武战认真的看着他们:“知道真相的只有你们,你们必须得帮我!蔓蔓是为了反抗,她不是有意的,她不能去坐牢!牢狱那地方,也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受得了的。”

    尽管知道武战对胡蔓好,可两人毕竟没成亲,严格来说,都不算一家人,何必做到这个份儿上!

    张平抓着他的胳膊:“武战,这不是儿戏,人命关天!就算齐强有错在先,可到底会怎么判还说不好!”

    “我心里有数!”武战拍拍他:“不用担心,是他不轨在先,不会判死刑的,到时候官府来问的时候,拜托大家了。”

    既然武战都这么坚决,张平纵使再不赞成,也无可奈何:“武战,你是个男人!齐强他是活该,到时候我们会联合村民替你求情的。”

    武战坦然一笑:“谢了。”

    武战把整个过程串了一下,统一了说词,其他人就在这里等着,武战直接去找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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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村子小,又与世无争,杀人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村长匆忙跟着武战来,看着齐强的尸体,唉声叹气:“你说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好歹是街坊邻居,有什么事也不做这糊涂事啊!”

    武战沉声道:“他若是把自己当这方圆村的人,就不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村长看了看齐强,脑袋后面有血迹,不多,没什么别的外伤:“你就用这花瓶把他打死的?”

    武战点头,村长思衬着:“不应该啊,这花瓶一打就碎,没那么坚硬啊,怎么能一下就把人打死呢?”

    张平插话道:“可能就是他该死呗!阎王要收人,吃个饭都能噎死。”

    村长想不太明白,只能道:“这事儿只能明天去通报官府了,官府里有仵作,可以验尸,武战呀,你就先回去,明天可能又得去县衙,这情况也是情有可原,我会跟县太爷求求情的。”

    “谢谢村长。”

    村里人因为死了人都来看热闹,唯独一家十分沉默。

    “老婆子,老婆子?你这水都倒出来了!”刘大夫看着心不在焉的刘氏:“你这是咋了?”

    刘氏惊得一怔:“啊?没事,想着做什么饭呢!”

    刘大夫配着自己的草药,一边叨叨着:“哎,这武战挺稳重的啊,这次怎么这么糊涂!”

    刘氏听到武战的名字,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武战?武战怎么了?”

    村长刚才叫他去看了看齐强,确实是没救了,他才是听说:“他杀人了啊!就算这齐强不对在先,要欺负胡蔓,也应该把他扭送官府,怎么能杀人呢?”

    刘氏的手僵在半空:“什么?武战杀的?不是胡蔓吗?”

    刘大夫诧异看她:“谁说是胡蔓了?武战自己说是他杀的,再说了,胡蔓那么小的身板儿,能打得过齐强?”

    武战居然要替胡蔓顶罪?!刘氏心慌意乱,那自己岂不是白白忙活吗?

    她本想着,自己杀了齐强,嫁祸给胡蔓,这样她就会坐牢,到时候不管说什么,她都可以推说是她想要脱罪胡言乱语,反正齐强死了,死无对证!

    可胡蔓现在没事,那她会不会说出自己跟齐强的事?

    顶罪的是武战,那自己鼓起那么大的勇气,还杀了人,还有什么意义?

    “那……”刘氏双手握着,抑制着自己的颤抖:“杀人,会怎么判?”

    刘大夫想了想:“如果是故意杀人,肯定是秋后问斩,一命抵一命,不过这事儿是齐强不轨在先,怎么判就说不好了。”

    刘氏快走几步出了屋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故意杀人,她就是故意杀人啊!要是被知道是自己杀得,肯定要砍头啊!

    她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一时迷了心窍,犯了糊涂,以至于事情越来越大,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而武青扶着胡蔓回了家。胡蔓的模样可把武家人吓坏了,王芳上下看看:“哎呦,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从山上跌下来了?”

    武青看她还有些恍惚,对王芳道:“娘,您先帮她换个衣服,洗洗脸。等会再说别的。”

    王芳给她换了衣服,梳了头发,看着她睡下才出了那个屋子,武青父子三人一脸凝重,她猜到这模样肯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小心道:“胡蔓怎么呆呆傻傻的?不会是…给人欺负了吧?”

    “是村头的齐强,不过没得逞。”武青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他怎么会把注意打到胡蔓身上,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他死就死了,可大嫂怎么办呀?”

    武原是个读过书的,懂得多一些:“大嫂是反抗中失手杀人的,又是为了自己的清白,情有可原,应该不会判太重的。”

    “要我说,就应该免罪啊!难道要乖乖的让他得逞?!”武青一拳打在炕上:“这混蛋可亏是死了,要是没死,我也得揍的他半死不活!”

    一家子人愁眉不展的睡不着,大约一个时辰才等到武战,他一进门,先去那屋看了胡蔓,看她已经睡下才去找武林川:“爹,蔓蔓不能坐牢。”他开门见山道。

    武林川一脸肃然,抽了口烟:“人命关天,怎么?你有什么办法?”

    武战知道,家里才是最难过的一关,所以早想好了:“酒楼已经在筹备中了,要是蔓蔓坐了牢,谁能开的起来?况且牢狱那地方,阴冷潮湿,里面关着的罪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她要是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就说不好了。”

    “能不坐牢当然是不坐的好。”王芳忙问:“可那人毕竟死了,官府会不追究?”

    武战这才道:“刚才村长去过了,我跟他说,人是我杀的。”

    “啥?!”王芳惊的一下站起来:“你疯啦?儿呀,你要替她去顶罪?”

    “娘,你小声点。”

    “大哥,这……这不好吧?”武青虽然也担心胡蔓,可武战更是他的大哥。

    武原沉默的低着头,对于他来说,两个人都重要,选择一个去受苦,无疑是剜肉,他不知该怎么说,劝武战别去?让胡蔓去坐牢?还是同意大哥去?

    “不行!”王芳态度坚决:“娘不会同意的!这事是她自己做的,尽管可怜,可也不该你代受。”

    “娘,我已经决定了。”武战神色一贯的淡然:“没了我,她一样会让武家衣食无忧,不管多少年,我也信她会等我。”

    “老头子你说句话啊!”王芳知道自己儿子一向主意正,决定的事很难改:“难道你真要看着儿子去坐牢吗?”

    一直沉默的武林川敲敲烟灰,一向很疼爱胡蔓的他,居然意料之外的十分反对:“什么事爹都没太管束过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你不能去坐牢!”

    武战诧异的看过去,他以为深明大义的武林川会是最好说服的:“爹?”

    武林川一挥手:“不用说了,等明天,我们尽力为胡丫头周旋便是,但替她坐牢,爹万万不会同意。”

    “爹!”

    “行了!”武林川脸色很难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武战无奈,只能起身回房,看胡蔓还在睡着,脱了衣服躺下,小心的将她瘦弱的身体搂住,她从小到大受了太多苦了,来武家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他心疼,不管谁反对,他肯定是不会让她去那种阴森之地的。

    “武战。”

    武战一低头,不知什么时候胡蔓已经醒了,他一手抚着她的脸:“蔓蔓,好点儿了吗?”

    胡蔓一笑:“嗯。”

    刚才还快崩溃的胡蔓,似乎有些不太对,武战觉得有些奇怪:“蔓蔓,你没事吧?”

    胡蔓摇头:“没事,不管怎么说,总比被他玷污了好。”

    武战也是心有余悸:“没事,会没事的,别多想。”

    胡蔓忽然半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月光下武战英俊的眉眼:“武战,你看我脸是不是快好了?”

    “嗯,快了。”

    胡蔓伸手就要去脱中衣,武战眸子一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蔓蔓?”

    胡蔓拨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将中衣脱掉,白长的腿一抬,整个人到了武战的上面,还不待武战震惊,她身子一低,嘴唇就亲了上去。

    这是胡蔓第一次主动亲他,武战身体紧绷着,本想着她的情绪不太对,可很快就沦陷在她生涩却绝对勾人的攻势里。

    胡蔓的动作很系统,很规矩,她的亲嘴就是亲嘴,破天荒的主动,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她的小舌就在武战的嘴里搅着,像吃出了味道,啧啧做声,恋恋不舍。

    武战一手搂着她的腰,另只手,就放在她不大,却十分挺俏的臀部,不自觉的揉捏着,感觉太美妙,让人挪不开手。

    亲够了,胡蔓才气喘吁吁的抬起头,长发顺着她的肩头垂下来,落在武战的胸膛,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武战,声音惑人:“武战,我要把我自己给你。”

    武战以为自己听错了,神志一下回笼:“蔓蔓?”

    胡蔓低下头亲了一下他的脸,亲昵的用额头抵着他的:“武战,你是我认定的男人,我的身子只会给你。”

    武战心里感动,两手捧着她巴掌大的脸,亲了口她红艳艳的嘴唇,又亲了一下:“我知道,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们成亲好吗?”

    胡蔓摇头:“就要今天。”

    “蔓蔓,听话。”如果是之前,他想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会毫不犹豫的要了她,可现在不行,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他不想……

    胡蔓很固执:“就要今天!”

    武战无奈叹口气,正要说话,却忽然觉得脸被烫了一下,他才知道,是她哭了,大手忙给她擦泪:“蔓蔓!别哭!”

    胡蔓趴在他的怀里,耳朵贴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你知道那个人想欺负我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早知道要被这样的畜生糟蹋,我会一早就给你。”

    “蔓蔓!”武战心跳的极快,有感动,有怜惜,他再也没犹豫,一个翻身到了上面,堵住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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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蔓嘟囔一声,他粗粝的大手有些微微的刺痛,却又有些异样的爽快,胡蔓抱着他的腰,不知怎么去附和,只能顺着心意去享受,去全心全意的感觉。

    武战是个男人,虽然没有经验,却仿佛天生就知道怎么去爱女人,他滚烫的大手在胡蔓的身体游移,让胡蔓不自觉的就跟着战栗。

    感觉到她的足够配合,武战低声着:“蔓蔓,你不后悔?”

    胡蔓咬了咬唇,她的答案就是闭上眼,双手抱着他更紧,第一次,她害怕,也期待。

    武战不再忍耐,小心的挤进,可太小了,仅仅是一点点,他都难以推入。

    胡蔓咬着自己的拳头,极力压住自己的痛呼,太疼了。

    “蔓蔓,你放松。”武战的额头都是汗珠,辛苦难耐。

    胡蔓深呼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武战再不懂,也是知道女人第一次一定会疼的,没办法避免,这么磨蹭,两个人都难受,一狠心,用力整个埋进。

    “疼!”胡蔓没忍住,痛呼着拍打武战:“好疼,你,你先出去。”

    武战也忍得很难受,他吸口气,抓住胡蔓的手:“别动蔓蔓,不能出去,一会儿再进来会更难,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胡蔓真不知道第一次这么疼,眼泪都痛了出来,两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身体根本无法松开。

    武战去吻她的脖颈,试图让她转移注意力,好受一点,身体忍耐的快爆炸了,可他不能莽撞,不想伤了她。

    过了半晌,总算感觉她的松动,武战抬起头:“蔓蔓。”

    胡蔓点了点头:“那,你慢点儿。”

    第一次,胡蔓没尝到太多的快乐,但是她心里畅快,不后悔,一个愿意替你当杀人犯的男人,给了他,自己不亏!

    说是睡觉,其实她怎么可能睡得早,听到武战回来的动静,本是想去问问的,却在房门外,听到了那番话,她理解武家人,本来就没武战的事,凭什么让他替自己背黑锅,就算坐牢,她也敢作敢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能再见到他,出来后,他会不会已经娶妻生子。

    就是现在吧,她要把自己给他,不管如何,自己也成了他第一个女人。

    武战小心的替她清理了身子,这就是自己的女人了,身与心都是,他不时的爱怜的亲亲她,想着明天也许就见不到了,心里升起浓浓的愁绪。

    夜很长,武战抱着心爱的女人,睡得十分沉,等睁眼,天已经大亮,旁边已经没了胡蔓的人,他起身穿起衣服出去:“蔓蔓呢?”

    王芳咦了一声:“不是还没起吗?她没在屋里?”

    武战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都没看见她?”

    几人都摇头,王芳道:“我一早就起了,没见她人啊!”

    武战心一沉:“坏了!”

    武青推门进屋,一眼看到桌上的纸条,拿起来赶紧给武原:“三弟,你快看看。”

    武原接过来,神色复杂:“她说去官府了,不用任何人替她顶罪。”

    武战明白了,难怪她昨天那么反常,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父母说的话……

    “我得去!”武战进屋就要拿东西。

    “大嫂走的那么早,肯定已经到了,她要是已经交代了,大哥你再怎么说也没用了。”武青拦住他:“倒不如先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她判的轻些。”

    “等我一下!”武战回屋将剩下那五两银子都拿出来,再找出地契,不管如何,哪怕卖了这茶楼,也得救蔓蔓。

    “武战,武战!”门外张平喊:“官府来人了,再齐强家呢,村长叫你过去。”

    武战和武青对视一眼,两兄弟抬腿就往外走,王芳赶紧解下围裙:“我也去!”她是怕武战又乱来。

    官府来的人不少,除了官差,还有仵作,当然,村长的人还没去通知呢,官差自然是带着胡蔓来的。

    武战挤进人群进了齐强家里,一眼先看到带着枷锁的胡蔓,立刻就冲了过去:“蔓蔓!”

    胡蔓还冲他笑了笑:“武战,我已经跟大人说了来龙去脉,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武战看着纤细的手腕被勒的通红,心疼的无复以加:“你是不是傻?”

    “傻的是你吧?”胡蔓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会等我的是不是?”

    武战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坚定:“不管多久,我等你出来!”

    这时仵作站起身,将手套摘下:“死因清楚了,胡蔓,这可并不是你所说的用花瓶砸死的,这分明是趁他晕倒活活捂死的。”

    “什么?!”胡蔓睁大眼睛看着仵作:“我根本没捂他!我砸晕他后,就往外跑,开门的时候被打晕的,再醒来,他就已经死了。”

    仵作比较冷静,一下听出了矛盾之处:“既然你说自己把他打晕,他又怎么可能再去打昏你呢?”

    胡蔓震惊的去看武战,对呀!既然他已经晕过去,打自己的又是谁?

    武战仿佛一下看到了希望,双手扣着胡蔓的肩:“蔓蔓,你好好想想,当时屋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其实你根本没打死他,是第三个人把他捂死嫁祸给你?”

    胡蔓很努力的回想,可却毫无印象,不过现在冷静下来,倒想起了一件事。

    她看看围着的一群人,小声凑到武战耳边:“这个齐强好像就是跟刘氏鬼混的那个男人!”

    武战深呼口气,忽然转身对仵作道:“我要去见县太爷,有重要线索跟大人说。”

    “武战!”王芳急急去拉他。

    “没事娘,我不会乱来。”

    仵作点点头,他本来就是个验尸的,审案的事不归他管,于是让人带着尸体,赶回县里去了。

    往外走的时候,武战高个子一眼发现在外围着的刘氏,她看见自己,眼神躲闪了下,武战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跟着官差一同上了马车。

    胡蔓虽然是半个大夫,但她没见过死人,更没验过尸体,好奇的像仵作请教:“先生,你是怎么判断他是被捂死的?”

    仵作也没什么架子:“虽然他的外伤只有一处,可以伤口大小深度来看,根本不足以致命,再看他的身体,僵硬后绷的很紧,双拳紧握,两眼翻白,嘴巴张着,如果你那一下就把他打死了,他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没有外伤,没有上吊,没有中毒,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捂死的时候挣扎所致。”

    原来如此,胡蔓豁然开朗,这么说来,房间里肯定有第三个人,那么说,自己就是清白的了?

    她眼神亮亮的看着武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为这次栽了,没想到出现了这种转折!

    “平常多机灵,怎么碰到要紧事脑袋瓜子不转了?”武战也大大松了一口气,毫不怀疑胡蔓所说的话,因为他信胡蔓,如果是她做的,她不屑推脱。

    再说,联想起齐强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光棍,平常也不十分正经,如果是他与刘氏有不正当关系,倒是很有说服力。

    这也就能解释,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胆大包天的对胡蔓下手,一定是知道了胡蔓知道他们的事,才有了这件事。

    不过,那杀人的,果真是刘氏吗?她真的为了嫁祸蔓蔓,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杀人?

    要真是如此,她可是愚蠢至极了,本来他和蔓蔓也没想管他们的破事,这么一搞,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给累及了。

    大约中午的时候,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府衙,县太爷刚与这两人见了不久,这可又见了,听完仵作的报告,才道:“你说要提供线索?是什么?”

    武战振声道:“大人,关于死者,他和村里一个大夫的妻子关系不清白。”

    “哦?”县太爷往前凑了凑:“那跟他的死因又有何关联?”

    武战这才娓娓道来:“前几天我与胡蔓傍晚在房后的土坡上无意间坏了两人的事,本也没打算四处传扬,可昨天那齐强忽然将胡蔓骗至家中,欲行不轨,一定是两人怕她将事情说漏,要害她,堵她的嘴,可却没想到蔓蔓反抗中将齐强打晕,既然他已经晕了,那胡蔓又是被何人打晕的呢?草民猜测,当时房里的第三人,一定就是刘氏!”

    县太爷点点头:“你的推测不无道理,可有什么证据证明,齐强是被刘氏所杀嫁祸给胡蔓?本官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为了逃脱罪责,故意编造呢?”

    要说确凿的证据,他们的确没有,都是靠推测的,武战开口解释:“大人,若是我们要推卸罪名,胡蔓又何必一大早跑到县衙自首?而且若是编造,没有证据也是枉然,我们又何必说出来欺骗大人?”

    县太爷敲了敲桌子:“这样吧,先将胡蔓暂时收押,再去一趟方圆村,将刘氏带来,当堂对质,你们敢不敢?”

    两人均点点头:“全凭大人安排。”

    好在县太爷看她是女的,特意安排了单独的牢房,又有和于书言相识的捕头在,武战总算放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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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蔓这一天一夜不知怎么过的,虽然宋槐送来了棉被,环境还不算太糟糕,不过她心里不踏实,她和武战清楚的事,别人不知道,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要真是刘氏干的,她傻了才会承认!

    武战此刻正在客栈,他没去找于书言,他武战是男人,放不下自尊去找别的男人去救自己的女人,明天若是能让刘氏认罪最好,要是实在不行,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用那个本不想用的东西,保住了蔓蔓再说。

    谁知武战一早起来在客栈一楼吃早饭,就听旁边的人议论一件大事。

    “听说没?朝廷里来人了!好像还是个钦差大臣!”

    旁边的人嗤之以鼻:“又在那儿造谣了,就咱这破地方,还能来钦差大臣?来干什么?”

    那男人撇了撇嘴:“爱信不信,我家有亲戚在县令府里伺候,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还能有假?”

    武战拧着眉,要真是有大官来,今天是不是升不了堂了?早饭也顾不得吃了,匆匆收拾东西往县衙去。

    门口的衙役都认识他了:“有什么事吗?”

    武战上前:“听说有钦差大臣来,今天还会审案吗?”

    “审,不但要审,钦差大人还要在旁监案呢!恐怕是要看看咱县太爷的水平,查政绩来的。”

    武战放了心,就在县衙不远处的一间茶舍里等着,果然没多久,看到了官差带刘氏和刘金运来了!

    刘氏和刘金运站在右边,刘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刘金运是一脸懵,官差去了什么也没说,就说县太爷宣他们到县衙,关于齐强死一案,有话要问。

    他不知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还以为是问当时尸体情况,毕竟他是去看过的,可却没想到还要让他老婆来,到现在他都没弄清楚。

    巳时,准时升堂,左边特意安排了一张桌椅,武战猜测,应该就是那位钦差的位置了。

    果然,县太爷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位男子,只是格外年轻,连什么官服都没有,一身紫衣,一把扇子,十分俊俏,这么年轻,就是大官了?

    县太爷十分恭敬,让着男子先落座后,才坐下,一拍惊堂木:“带胡蔓!”

    武战忙回头去看,住了一夜牢房,胡蔓的头发仍整整齐齐,只是眼睛有些发红,在大堂上,武战也不好过多关心,只向她点点头。

    县令这才开口:“堂下可是刘金运和刘氏?”

    两人忙跪倒:“正是草民。”

    县太爷拿着胡蔓写下的,一份有详细的前因后果的诉状:“这是胡蔓举证刘氏的,你们看看,有无不实?”

    刘氏身子微抖,却强自镇定,她猜想到,胡蔓可能会说出自己,一早就想好了说词,不管怎么样,她绝不会承认!

    刘金运是识字的,他接过衙役递过来的一看,脸一下铁青,看了眼胡蔓,又不可思议的看向刘氏:“这…这说的可是真的?”

    刘氏呼吸有些急:“说的什么?我可看不懂。”

    刘金运抖了抖纸:“你,她说你,和齐强有不轨?”

    刘氏瞪大眼睛:“什么?!”

    “到底是不是?!”刘金运大声质问。

    “没有啊!我冤枉!”刘氏瞬间嚎啕大哭:“大人!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有夫有家,怎会和那种人有什么牵扯!胡蔓,你杀了人就来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胡蔓不太清楚他家的情况,也确实没有证据,但她绝对不能替别人背着杀人的污名:“那天在土坡后亲耳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是五日前戌时,刘大夫,那天的那个时辰,您老婆在家吗?”

    刘金运拧着眉回忆了半晌:“应该,在吧!我一向睡得早,没见她出去过。”

    胡蔓看向武战,看来是没用的,这古代又没有什么指纹检查,又没监控摄像,如何才能让一个没有任何马脚的人承认杀人?

    武战转向夫妇两人:“有夫有家,可为何成亲三十载没有孩子?”

    刘金运的脸色突然涨红:“你,武战,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武战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刘金运脸上难堪,可是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么多年,村里大家一直在说刘氏不能生孩子,不能给刘大夫传宗接代,可我和蔓蔓那天在土坡后,分明听见刘氏与齐强说,是刘大夫…身体有隐疾,所以刘氏才会和齐强勾搭成奸!”

    “我没有啊!”刘氏大声道:“我没有,这都是你的猜测,你编排我!老头子,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跟别人说这种事呢!我真的没有啊!就算没有孩子,这么多年,同甘共苦我都跟你过来了,我要是真做出那种事,我不得好死!”

    刘金运双手握着拳,脸色复杂的看着刘氏,确实是他不能生育,可刘氏不离不弃,她要是真嫌弃自己,自己是可以给她休书的,她何必偷偷摸摸做这种事?

    “大人,草民…确实是有隐疾,可这样的事,也不难猜,草民信自己的夫人,不会做这种弃信背德之事!”

    胡蔓闭了闭眼,她就知道,想凭嘴说就治刘氏,是不可能的,她也是心狠心硬,连毒誓都敢发,刘金运与她是几十年的夫妻,信她是正常的。

    县太爷听他们你来我往了半晌,才询问胡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胡蔓看向一副凄惨模样的刘氏:“我确实没有证据,可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人,你自己清楚,毒誓你都发了,以后凡事可小心点,别真应验了!”以前她不信这些,不过她死而复生,来到这地方,这么古怪的事都有,有没有老天,还真是说不好呢!

    刘氏擦了擦泪:“不用你假好心,做了错事还要污蔑别人,你才是好自为之吧!”

    胡蔓点头:“我确实不好过,不过就算在牢里,我的心里坦荡,不用午夜梦回怕齐强的冤魂来找我!”

    这话一出,刘氏整个后背一凉,倒好像齐强真的在自己身后跟着自己,睁着眼睛,还笑着,就那么盯着她……

    别人没注意,倒是苏离九把折扇一合,若有所思的看着眼神都变了的刘氏。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齐强不轨在先,胡蔓虽说杀了他,但也是为了自身安危,于情于理,都罪不至死,本官……”

    县太爷正要宣判的话被一直沉默的苏离九打断,他缓缓起身:“本少饿了。”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上的人都愣了,齐刷刷的去看他,这……这……

    县太爷的话卡在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位就算是京城来的,也不带这么任性的吧?好歹等他判了的啊!

    不用县令为难,苏离九抬步就往外走:“这青唐县有什么好吃的啊?”

    “这……苏公子。”

    “哦,对了!”苏离九顿了下:“这案子,明天审吧!”

    苏离九又用扇子一指刘金运夫妇:“这俩,明天再回!”

    说完可不管各人各异的脸色,潇洒的就那么走了,县太爷才回神,这位祖宗,玩儿的又是哪出,就一句话,都不能让他说了?

    不过……他还真没胆子违背,忙交代:“明日再审!”匆忙追着出去了。

    “蔓蔓。”武战抽空跟她说句话:“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胡蔓不知他有什么法子,不过看他的样子就心安定:“嗯。”不管是什么结果,她现在没钱没权,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这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退了,刘金运夫妇也不敢回村,只能先找个客栈住一晚,不过他们觉得,这只是这位神秘公子任性,没想到其他,也就是耽误一天功夫,毕竟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等待的就是那一句判决。

    武战却是出了县衙,压根儿没离开,半晌果然看见苏离九出来,后面跟着换了便衣的县令,他沉吟了下,抬步跟了上去。

    县令陪着笑:“苏公子,您想吃什么?”

    苏离九左看看有看看,啧啧做声:“我说张大人,你这地方不行啊,怎么这么冷清?”

    县令抹了把冷汗:“苏公子,您也知道咱这儿的情况,实在是太穷了,下官也真的尽力了,要不,您这次回去,替下官美言几句,也让上面,想着点儿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那倒是本少提的不对了。”苏离九笑了笑不说了,反正他来是查案的,又不是真的管这些个事儿:“你这儿有什么特别的?”

    县令知道,人家什么都吃过见过了,推荐他去高档的,也是看不上的,再好,哪儿比的上京城?不过上次因为胡蔓的案子,他特意问过吴清水,吴清水确实也说了,胡蔓给她治过病,是在于鸳酒楼认识的。

    他倒是一直没抽空来尝尝,不过吴清水的话,他是绝对信的,吴清水口味儿刁,他都顺带提了句最近于鸳酒楼的菜不错,说明是确实不错的,

    “那下官带您去!”说着话,就直奔于鸳酒楼去了。

    武战远远看着一行人进了于鸳酒楼,在外面等了半晌,也抬步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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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有两个人吃饭,为了清静,县令仍要了个雅间,伙计很有眼力劲儿,看县太爷来了,忙跑着去告诉老板。

    于书言不敢怠慢,忙亲自到雅间问候,他的眼睛多毒,一看县太爷的态度,就知道旁边的年轻人必然不简单:“大人带客人来,也不提前跟草民说一声,草民好扫榻相迎啊!”

    苏离九看了眼于书言:“怎么?老板特意出来付账吗?”

    哪知于书言一摇头:“大人可从来不会赊欠百姓的账,草民自然也不敢自作聪明,坏了大人的名声。”

    县令满意的笑了笑,苏离九翘起腿:“倒是个机灵的,不介意坐下来喝一杯吧?”

    于书言一抱拳:“得公子赏识,恭敬不如从命。”

    于书言自然让伙计捡最好的菜上了十道,除了回锅肉,其余菜色苏离九都吃过,自然最先夹了这道菜。

    苏离九动了筷子,县令才也跟着开动,吃了几口,才开口:“这个菜不错啊!”

    苏离九没说话,又尝起了其他菜,无疑,虽然大部分他都吃过,不过味道还是有区别的,这里的菜,更够味儿!这差距在何处,他倒是真不知道。

    “难怪县令都赞不绝口,确有特别之处。”

    县令这才随口提了句:“听说这道回锅肉,就是胡蔓所创?”

    苏离九转过头:“今天审的那个女子?”

    更惊诧的于书言:“审?公子是说,今天县衙审了胡蔓?”

    县令点点头:“没错,她杀了同村村民。”

    “怎么可能?!”于书言惊得直接站起身,腿一个着急还磕在椅腿上:“她会杀人?”

    “她自己承认的,如何不会?”县令睨了他一眼:“于老板,坐下说话。”

    于书言这次发觉自己有些太激动,忙呼口气:“是草民失态了,只是,胡蔓与草民是好友,有些太震惊。”

    苏离九想起胡蔓,倒是印象很深的,不说容貌……说话谈吐也不似什么农村妇女,不由就问了问:“你觉得她不会杀人?”

    谁知于书言一摇头:“草民对这件事还不知情,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对她还是了解一二的,她是个聪慧的女人,不会做这种蠢事,若真是她干的,那也说明,是她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杀的。”

    说完又叹息一声:“可惜了,这些个菜,都是得了她指点的,若她自己的酒楼开起来,必然比这出色的多。”

    “哦?”苏离九来了兴趣:“她做菜当真这么好?”

    于书言忙点头:“这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肚子里还不定有多少新的菜系,可惜她说要留着自己酒楼用,不肯拿出来。”

    苏离九打开折扇摇了摇:“看来等她出来,本少要让她做上一桌,在本少走前也饱饱口福了。”

    县令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惊觉:“出来?苏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走?恐怕待上几年,也等不到她出来的。”

    苏离九一挑嘴角,那本就俊美的脸更显妖魅:“那可就没准儿了。”

    于书言不便多听,起身告辞了,他刚一下楼,一眼就看到了一楼坐着的武战,径直走过去:“武战,你来一下。”

    武战看了眼楼上,想着应该没那么快出来,这才跟他去了后院,于书言脸色很不好,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杀人?你又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来告诉你?”武战看他:“于书言,你在质问我?”

    于书言愣了下,语气缓了下来:“不是,我是担心她,你来找我,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我自己能救她。”

    “你怎么救?你知道杀人是多重的罪吗?你这是拿她的安危赌!”

    武战蹭的站起身:“于书言,你有钱,有人脉,可也别真的目中无人,我说能救她就能救她!我武战还没那么没骨气,来找一个喜欢自己女人的男人帮忙!”

    于书言眸子一扩:“武战……你在说什么?”

    武战毫不退缩:“于书言,你我都是男人,你对蔓蔓的感觉能靠朋友的幌子遮掩,却瞒不过我!”

    “什么叫朋友的幌子?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我希望她没事!希望能帮到她!”

    武战冷笑一声:“你敢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男女之情?当然,你喜欢他,我没资格管,可你表面装着朋友的模样,却时刻在博得她的注意,想将我比的一无是处,于书言,不是只有你精明,只怕你那些小聪明,是用错了地方!”

    说罢转身就离开,别说女人的直觉准,男人也未必就差,尤其是对于自己防范的人,于书言没表面那么老实本分,他清楚的很!

    刚巧,他进了大堂时,看见县令和苏离九从楼上下来,两人说了几句话,县令先走了,苏离九独自走了,似乎是要随便转转。

    武战一开始是打算找县令的,可现在有个比县令还官大的人,论识货,论权力,他毫不迟疑的随着苏离九的方向去了。

    苏离九走的的很随意,看起来没什么目标,就是闲逛,却是越逛越偏,人越来越少,武战正感觉奇怪的时候,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你还想跟到什么时候啊?”

    原来是发现自己了,武战也不扭捏,几步上前:“苏公子!”

    “找我有事?替你女人求情?”

    武战摇头:“不是求情,是还她清白,她没杀人!”

    苏离九走进一个简陋的茶社,坐了下来:“你准备怎么说服我?”

    “苏公子不了解她,我说什么都没用。”武战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不管别人信不信她,我只要她没事就好。”

    苏离九接过拿出来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儿翠绿的玉佩,青翠通透。

    这正是当时骆安给他的谢礼,说如果有需要,可以用得到,就算他这个不懂的,也知道是绝好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玉佩上的浮雕图案,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武战心思很机敏,当时就能看出骆安的与众不同,普通人又怎会被人追杀?

    当时他递过来玉的时候,武战就看到了,这是皇家的东西,除了皇族人,没人敢用龙的任何配饰,本不想有什么牵扯的,是蔓蔓说了他才收,看来,也许的确用得着。

    苏离九只看了一眼,诧异的抬头看他:“原来是你?”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为了这个好友,不远千里来查他被追杀的事,临走本来还问他救他的人到底是谁,骆安死活不肯说,不想将这位恩人卷进来,不想让自己打扰他们安稳的生活,没想到,他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苏公子认识这玉?”

    苏离九举着玉佩:“你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吗?你知道可以凭这个得到多少吗?现在,你就用它换一个女人的命?”

    武战毫不犹豫的点头:“能换她的命,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价值了。”

    苏离九点头:“你想清楚了,这玉这能用一次,你让我帮了你,我就替他收回去了。”

    武战仍然点头,没有半分不舍,苏离九果真就将玉佩收了起来,不急着说胡蔓的事,倒是先询问起他救骆安时的情形:“你与那些人交过手,有没有发现什么?”

    “那些人都是一样的衣服,没什么特别,只是口音,像是我们这里人。”

    “哦?!”苏离九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大发现,范围一下缩小了很多:“行了,玉我也收了,不管就说不过去了。”其实,他本身也打算随便插手一下的,不然也不会搅了县衙的堂。

    武战总算松了口气:“多谢苏公子。”

    苏离九虚空一招手,不知从哪儿就出来个随从:“看清楚人住哪儿了?”

    “是的公子。”随从指着不远处一家小客栈:“就在那家。”

    苏离九站起身:“好,看来是得去一趟了。”

    武战脱口而出:“刘金运夫妻?”

    苏离九赞赏的眼神扫过来:“当时就听他说,救他的一男一女很是特别,不像山野村夫,看来确实如此。”

    苏离九显然不可能是刚才让人查探的,分明是早就想好了,所以,他也是故意没让县令判决的!这就说明,他本来就怀疑刘氏!武战真挚的一拱手:“苏公子高谋。”

    苏离九哈哈一笑:“这就说明,你这玉用的可亏了呀!”

    “本就不是我该有的东西,留着未必是好事。”武战倒是淡然的很。

    明明是一个毫无文化的猎户,不一般,真是不一般!苏离九当真是打心底里,就没小瞧这个男人,也没什么依据,就是觉得这男人的气度,比他见过的那么些达官贵人都要出众。

    不由的就开口:“你身手一定不错,不知有没有兴趣,跟我回京城?”

    “京城?”武战诧异:“做什么?”

    “做个侍卫如何?”

    就算不认识苏离九,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明白他一定非富即贵,这是个机遇,似乎是能改变他,改变武家的机遇,武战没一口就拒绝:“苏公子,我想先救出蔓蔓再考虑。”

    苏离九起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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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战本想着,能让苏离九放了胡蔓自由就好,可苏离九却好像更想让刘氏认罪伏法,没有证据,死不承认,能有什么办法治她的罪?

    知道了他们的住处,说着要去找人,也没去,只让武战回去休息,明日按时来县衙就可,武战想不通苏离九到底玩儿什么把戏。

    客栈,夜里,刘金运夫妻已经睡下,完全不知道,就在他们的旁边,住的就是苏离九,他的桌上摆着几道小菜,一壶热酒,嘴里还喃喃自语:“这酒菜,的确是差得远。”

    旁边的随从一身黑衣,看着自家主子不紧不慢的样儿,看了好几次天色,才道:“公子,夜已经深了。”

    苏离九将酒杯放下:“嗯,去吧!”

    那随从一点头,出了房门,只用只用一个细长的铁钩伸进旁边客房的门,鼓捣了两下,里面的门栓就开了,他左右看了看,轻盈的闪身进了门。

    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的两人,随从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面粉一般的东西,他就在两人头顶上飘飘扬扬的撒了下去。

    等了一小会儿,约摸着**已经起了效,随从屈指在床柱上敲了敲,两人毫无反应,他这才点上油灯,看着椅子上挂着的衣服,刘氏穿的是一件深红色棉麻粗布料的衣服,他就在后肩处不太容易注意的位置,用自己的指甲抠破一个洞,再抽出两根红线,按原样放了回去。

    约莫了一下衣服破的地方,随从走到床边,看着刘氏,闭了闭眼:“罪过罪过,冒犯了。”说着小心掀起一点点被子,只露出肩膀,在她的右肩处,用那铁钩的一头,使了点劲儿,划出一个口子,见了血,但是伤口不大,只起了皮,大约明天早上醒来,也不会感觉有多疼。

    这些做完后,随从才熄了灯,将门从里面插好,开了窗户,站在外面很窄的窗台上将窗户合上,一个纵身,轻巧的从二楼跳了下去。

    然后光明正大的又从客栈正门进去,回到了苏离九的房间,随从将衣服线头递给苏离九:“公子。”

    苏离九接过来,小心的装起来:“嗯,做得好,明天一早去塞进齐强的指甲缝儿里。”

    随从疑惑:“公子,这样真的行吗?万一那刘氏真是冤枉的呢?”

    苏离九斜睨他一眼:“本少什么时候看错过人?而且…若是她干的,明天就让她现原形,若不是她,这些小计俩也对她没什么影响。”

    随从动了动嘴唇:“属下就是觉得…这么有点不够光明。”

    “嘶……”苏离九语气上挑:“本少是对你太好了是吧?不光明?那你告诉本少,若她就是杀人的呢?那替她坐牢的那个女人屈不屈?跟了本少这么久,还这么死板!本少审案,只管真相,不择方法!”

    随从不敢再问:“是,公子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第二天升堂的时候,来县衙的还有于书言,他与武战站在一起,他也是昨天才了解了事情始末,无由来的,他信胡蔓没杀人,刘氏那人,平时在村里人缘儿也不好,为人刻薄奸诈,要说是她会杀人,还可信些。

    还没升堂,忽然几个衙役抬着一个架子,上面躺着一个人,蒙着白布,想必就是齐强的尸体了,于书言一挑眉,这是做什么?

    很快刘金运夫妻也来了,一看这架势,刘氏脸色一下变白,忙躲到刘金运的后面,刘金运只当她是害怕死人,安慰她:“没事的。”

    她的声音有些干:“不是就宣判一下吗?为什么今天要抬出尸体?”

    刘金运还没说话,县令和苏离九已经出来了,胡蔓被带上来,一眼看见尸体,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县令本想判一下也就是了,可刚才苏离九交代了,重新验尸,他不知道是何意,也只能传来仵作:“来,重验。”

    仵作不敢违背,揭开白布,刘氏一看齐强的模样,吓得惊呼一声,尸体已经放了三天,这样的天气,已经有些臭味了,而且眼窝深陷,嘴唇发黑,整个人又阴森又骇人,她多一眼都不敢看。

    仵作还是按照自己的方法,一一验过,待看到手的时候,忽然一愣,小心的用镊子,从他的指甲缝里,夹出个线头……

    怎么会?他自己也震惊的看向县令:“大人,属下当日验的清清楚楚,可没……”

    话音还未落,苏离九以扇遮口,轻咳了两声,仵作下意识看过来,看清他眼里的警告时,心里猛的一震,一下明白了,难怪这位钦差非要重新验尸!原来是做了手脚!

    他当日验的很仔细,不可能这么明显的线索被忽略,再说,齐强是先被打晕的,再被捂的时候,不能呼吸,只会全身痉挛,不会反抗,当时他看的时候,齐强双手是握拳的,根本不会是抓人的样子!

    难道这钦差,竟自己伪造证据,要颠倒黑白?

    苏离九看他傻愣愣的不说话,有些恼他的呆滞,缓缓开口道:“拿来给本少看看!”

    仵作将东西放在小盘中呈过去,苏离九样似很认真的看了看:“这线头,是不是死者临死挣扎,将凶手身上的衣服挠烂了?”

    仵作不敢说话,他实在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可对方是京城来的厉害人,他就算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倒是县令也过来看了看:“你怎么验尸的?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都遗漏了?!”

    仵作低着头,真是比窦娥还冤,忽然县令看向刘氏,再看看这团线,狐疑着开口:“这颜色,倒是跟刘氏的衣服很是相像。”

    胡蔓三人完全无法插话,因为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胡蔓,她当天跟着看过尸体,很明白这东西是没有的,难道是武战?胡蔓看向武战,眼里带着询问。

    武战一摇头,眼神扫过苏离九,微一挑眉,不用说,绝对是苏离九的杰作了。

    “什么?”刘氏顾不得害怕,凑过来仔细看,确实与自己衣服颜色一样,可……他当时没抓自己啊!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

    刘氏忙辩解:“大人,不可能,怎么会跟民妇有关系呢?”

    刘氏背对着几人,武战看过去,率先开口:“那你衣服上怎么也凑巧破了呢?”

    刘金运这才注意到,一指她的衣服:“你衣服怎么烂了?”

    “不可能!”刘氏心砰砰的加快速度:“哪里?”

    因为就在肩膀处不远,刘金运揪起来扯到肩膀处让她看:“什么时候烂的?我都没看到。”

    “这,一直好好的呢!大人,也许是不知在什么地方划破的,绝对不可能跟齐强有关系的!”

    “指甲上…还有点血迹。”仵作闷闷道。难道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苏离九还真准备好了:“血迹?难道他还将凶手抓伤了?”

    衣服破的地方……刘氏今早隐约觉得那里有点儿疼呢!以为硌着了,没太在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那么巧?他指甲里发现了线头,自己的衣服就破了?他指甲上有血迹,自己那里就伤到了?

    可他当时分明没伤到自己!刘氏不傻,她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的!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民妇冤枉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怎么之前没有的东西,忽然就有了,民妇这衣服穿很多天了,哪里有什么破洞,这突然就出现了,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民妇啊!”

    县令摆摆手:“叫个侍女过来,给她检查一下后背身体有没有伤?”

    县衙有做菜的,衙役去带过来,让刘氏去屏风后检查,半晌侍女出来回:“大人,她后肩处有大概半指长的口子,破了皮。”

    刘氏脸色苍白的跪着:“大人,民妇冤枉!这是有人故意的,民妇之前都好好的,今天一早才有的这伤痕。”

    县令坐回位置:“你是说,有人伤了你,你还没察觉,不知道是谁?”

    刘氏猛地点头,县令啪的一拍惊堂木,呵斥道:“你是在戏弄本官吗?!”

    “大人!民妇没有!”刘氏砰砰的磕头:“这是真的,不知道是他们怎么做的,民妇真的不知情啊!”

    县令冷哼一声:“看来胡蔓所言非虚了,齐强果真是你杀的!”

    “大人!大人冤枉!”刘氏痛哭流涕,一边去拽刘金运的裤腿:“老头子,你快说句话呀!我的衣服之前还没破是不是?身上也没什么伤是不是?”

    这点刘金运确实可以作证:“大人,草民确实没见过,是今早才有的。”

    苏离九不耐烦的开口:“查案最讲究的是证据,证据在了,罪就能定,若罪犯都死不承认就是无辜,那也就没什么罪犯了!”

    县令点点头:“现在你是最大嫌疑人了,还不快从实招来!”

    刘氏心里吓的快慌死了,不是都定胡蔓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伤口在怎么来的?怎么就突然变自己了?

    看刘氏不说话,苏离九用扇子敲了敲桌子:“张大人,犯人不老实,你就没招了?”

    县令忙道:“来人,上拶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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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愣神的功夫,手指忽然就被套上了,她一声尖叫,被吓的一把甩开:“不要啊大人!不要,不是我,不是,那伤不是齐强抓的呀!”

    苏离九看着她惊恐的眸子:“那是谁抓的?难道不是你捂他的时候,他反抗挠你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刘氏惊恐的躲在刘金运身后,浑身发抖。

    “那到底是谁?”苏离九提高声音:“你杀了他,还留下了证据,还有什么可狡辩?故意杀人,那可是砍头的罪!”

    “不要!”刘氏双手猛地捂住脖子:“不要,不要,不是他,不是他!”

    “他?”苏离九步步紧逼:“他是谁?他没抓你?那他做了什么?”

    刘氏呼吸急促,额头全是汗:“他,他是齐强,不是他,他没抓我!他当时已经晕过去了,他没抓我!”

    苏离九嘴角慢慢扯出一个笑,双手摊开:“可以结案了。”

    “果然是你!”县令一拍桌子:“来呀!把她给本官锁了!”

    “老婆子!”刘金运一脸懵:“你说什么呢?你刚才说什么了?”

    刘氏愣愣的看着县衙给她上了枷锁,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腿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刘氏最后被判秋后处斩,偷情杀人嫁祸,活了半辈子,却因为自己的**和愚蠢送了自己的性命,刘金运脚步虚晃,神情恍惚,平静的日子,好像一下子天摇地晃了。

    毕竟是乡亲,于书言雇了辆马车把刘金运送回去,胡蔓先要去武战住的客栈洗澡换衣服,他回酒楼等着两人。

    胡蔓洗澡的时候,武战又出去替她买了一套,半晌看她干净清爽的出来,拉过她的手:“我给你上药。”

    把买来的药膏抹在她的手腕处,因为枷锁来回扯着,有的地方都起了皮,武战动作十分轻柔,现在胡蔓的手越发的细嫩,根本不像是干活的手了。

    “这几天你辛苦了。”胡蔓看他冒出来的胡茬,略显疲惫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还心焦忧虑。

    武战一笑:“比起你来,这算什么。”

    胡蔓叹口气:“本来是无意间撞见,谁知道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是啊!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他们不会多管闲事,可奈何有人做贼心虚,自己累及了自己的命。

    胡蔓这才有空问苏离九和那线头的事,武战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心里总算安定了下来,才告诉她事情原委:“大概是那位苏公子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诈出真相。”

    “他到底是什么人?跟骆安是什么关系?”

    武战摇摇头:“我没问,他的来查骆安遇刺一事的,我们掺和进去不好。”

    胡蔓点点头,不过稍微觉得那玉用的有点屈啊!最起码……换个酒楼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不过看武战一点都不在意,心里也感动他对自己的付出,趴在他的怀里,手指绕着他的黑发,声音柔柔的:“等酒楼开了,我们就成亲。”

    武战搂着她的腰紧了紧:“说话算数?”

    “嗯。”

    等胡蔓头发干了,两人直接就去了于鸳酒楼,不说于书言,苏离九可是明确说了在那儿等他们的。

    胡蔓围了条丝巾,一进雅间,苏离九还一下没认出来,因为将脸遮住,转移了注意力,竟然觉得她身段纤细却飘雅,额头露出的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如果不是见过她的脸,苏离九想必会觉得这女人一定很好看。

    胡蔓将丝巾摘了下来,扬唇一笑,倒是又像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疤:“胡蔓多谢苏公子洗刷冤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苏离九看了看桌上的几道菜:“不过,救你出来也是有私心的,认识你的人都说你做菜十分不错,本少可早就想尝尝了。”

    胡蔓也没理由推脱,到厨房做了四个菜,在现代都是十分常见,上桌率也十分高的神级菜啊!

    鱼香肉丝,地三鲜,板栗烧鸡,虎皮尖椒……

    苏离九光是看菜色,就有了兴趣,各样尝了一口,才点点头:“难怪要开酒楼,只怕你这酒楼一开,会抢走别处一半的生意了。”

    “那倒不会。”胡蔓早就打算好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如果开起来,一个菜都不会用别处有的,喜欢吃其他菜的,自然还会去别处吃。”

    “哦?”苏离九一挑眉,这可真是够特别的:“姑娘真是有个性。”

    于书言摇头一笑:“她的个性,苏公子也不过只看了其中一角啊!”

    苏离九并未与两人有太多交集,毕竟也就是跟骆安有些牵扯,他算顺便帮了一把,武战和胡蔓商量后,也拒绝了苏离九的邀请,他们并不想去什么京城,只想丰衣足食,在这安宁的县城安稳的生活。

    折腾了好多天,终于能回去了,胡蔓又从于鸳酒楼拿走了三两银子的分红,雇了马车回村。

    胡蔓枕着武战的腿,嘴里吃着小吃,这两天本来吃胖一些的胡蔓又有些消瘦,武战可是在县里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

    胡蔓一边吃一边道:“宋槐这个人似乎还不错,以后可以多走动,万一咱们开酒楼有劳烦的地方呢!”

    说完没听见武战回话,仰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武战头歪着,靠着车棚睡着了,胡蔓小心的起身,有些心疼,慢慢的将他的头挪到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想起自首前一天晚上,那时真是吓糊涂了,以为自己杀了人要坐牢,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胆子,就与他……

    自己真的就成他的女人了,不过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在这个不把女人当回事的年代,武战居然能为自己坐牢,她还有什么委屈的。

    一直到了村口,胡蔓才小心的叫醒武战,武战看胡蔓表情有些难受,一手替她**肩膀:“就一直这么让我靠着?也不说叫我一声。”

    “看你睡得熟。”胡蔓笑笑,两人拉着手往回家走。

    刘金运虽然回来的早一点儿,不过他没让人看见就悄悄回家了,这村里人压根儿不知道,看见胡蔓完好无损的回来,都围上来问。

    “怎么回事啊?”张平关心道。

    “蔓蔓没杀人。”

    “那是谁?”

    “刘氏。”齐强死了,刘氏也命不久矣,武战不想再说他们那些个丢脸的事儿:“大家都散了吧!蔓蔓这两天受了累,让她回去歇歇。”

    “大哥,大嫂!”武青一脸惊喜的迎上来:“你们没事?都没事?”

    最高兴的莫过于武家人了,王芳紧追着问:“到底咋回事?那天官差把刘大夫两口子都带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娘,刘氏回不来了,就是她杀了人,污蔑蔓蔓的。”

    “啥?她,她还杀人?”

    村里本来都是多年认识的,农民到底大多都是心思简单的,杀人这种事,真是有点太可怕了。

    “她为啥要杀齐强?又为啥害胡蔓?”

    一边抽烟的武林川突然道:“还能为了什么,这两人关系不正当!”

    胡蔓和武战诧异的看过去:“爹,您知道这事儿?”

    “猜的。”武林川叹口气:“刘大夫有隐疾这事儿,我是早知道的,齐强又是个那种货色,两人勾搭到一块儿也说得过去,就是…她为啥要栽给胡丫头?”

    胡蔓一耸肩:“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武战无意间撞见了他俩的事儿,可能怕我说出去,就做了这么一出。”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武林川吐出烟圈儿:“行了,他们自己做的事害了自己,谁也没办法,你也别多想,快好好休息一下,老婆子,多给她做点儿好吃的补补。”

    人没事就好,王芳答应了声,真是发现,不知不觉,胡蔓真像是自己一家人一样了,她要是不在,整个家里愁云惨淡的,干什么都没劲儿,虽然有时候看她做事有点不理解,但王芳已经是真的从心里接纳她了的。

    “呜呜!”刚一回屋,一个白色的小东西就冲了过来,小嘴咬着她的裤腿就不放了。

    胡蔓一喜,蹲下身抱起它:“大款!怎么样啊?我不在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要说这动物长的就是快,她才几天没见,好像就圆了一圈儿,更肉嘟嘟的可爱了,连牙好像都出来一点了。

    大款好像一点没忘了她,亲昵的伸舌头舔她的手指,逗得胡蔓咯咯笑,武战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一暖,这才像个家的感觉了。

    “行了,你就别弄它了,快睡会儿,等娘做好饭我叫你。”

    胡蔓将大款放回窝里,仰头看武战:“你陪我。”

    武战傻楞了一下:“啊?”

    胡蔓过去拽他:“你陪我睡一会儿吧!这两天,牢里闹哄哄的,我有点睡不好。”

    武战一下心疼了,蹲下身替她脱了鞋,搂着她躺下:“行,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武战总是能安定她的心,几天的焦躁不安,情绪的起伏,逐渐的平缓,胡蔓闭上眼,鼻尖都是武战熟悉安全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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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天,胡蔓和武战上次在集市上买车轱辘,可惜没能安轮椅那么小的,她就订做了两个,今天正好拿了回来。

    “很结实了。”胡蔓让武战坐了坐,他的体型坐上去都能撑住,武林川肯定是没问题的。

    武战武青两兄弟慢慢的扶着武林川坐上了轮椅,胡蔓推着他出了门:“武叔,感觉怎么样?”

    武林川心里激动:“以后我也能自己随意活动了。”几年了,他都记不清了,自己从一个家的支柱,变成一个废人,拖累着一家人,想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候……

    那段时间差点没挺过来,想着与其做个累赘,还不如一死了之,可看着这一家老小,又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才坚持到现在,武林川眼眶有些红,他信胡蔓,胡蔓说能让他好,他就等着那一天:“胡丫头,咱们是一家人了,矫情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武林川必定拿你当亲闺女一样看待!”

    “武叔太客气了。”胡蔓教他用的方法:“这个东西叫手刹,拉一下这轮椅就会停了。”

    武林川试了一下,果然管用;“真不知道你这丫头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灵?”

    这话胡蔓还是很心虚的,她这就是把知道的东西拿出来而已,让她自己想,她还真没那发明的天赋。

    武家的喜事可不止这个,武原几乎每天都来问她什么时候能丢掉拐杖,因为他自己感觉几个月中,腿已经恢复了很多,没有绷的那么紧了,也敢落地,有力了许多,他迫不及待的想丢掉拐杖了。

    胡蔓仔细看了看,用手拍了几下:“这样不疼?”

    武原摇头:“我每天都有按摩和锻炼,已经不怎么疼了。”

    胡蔓站起身:“好吧!可以试试,武青你扶着他点儿,可别摔了。”

    武青乐滋滋的扶着他的胳膊:“三弟,你就把劲儿往我身上靠,先别太让那个腿使劲儿。”

    武原点点头,深呼口气,小心的把那条腿落地,武青忙问:“怎么样?能不能受得了?”

    “二哥,你放开我,我试着自己走走。”这样扶着人,也跟拄着拐杖没什么区别。

    等武青一放开他,他下意识就把重心放在右腿,身子一个不稳,踉跄着差点摔倒。

    “小心!”一旁的胡蔓忙拽了他一把:“你身体没站平!”

    武原也吓了一跳,他确实是有些紧张了,再次试着把左脚实实在在的踏在地上,没那么疼,才慢慢的迈开脚步,因为左腿力量毕竟不如好的那条腿,主要还是靠右腿支撑,走路很慢,还有些一瘸一拐的,可是能自己走了,这就是最好的开头了!

    “能走了!真的能了。”武青激动道:“大嫂你看呀!”

    “好了!”胡蔓过去扶他:“走十多步就行了,躺下休息一下,记得,每天最多这么锻炼三次,不能太频繁了,不然腿承受不了,还是会伤到,这是个很缓慢的过程,要慢慢来,就跟你之前按摩一样。”

    武原点头,他现在可听话的不得了,不敢向之前那么自作主张了,伤到是一回事,他还挺怕胡蔓发脾气的。

    说着话武战推武林川溜达也回来了,大款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呢!

    胡蔓张罗着做饭呢,忽然见一个矮矮瘦瘦的婆婆进来,满脸堆笑的进来:“当家的在不在啊?”

    胡蔓不认识,一指屋内:“在里面。”

    正巧武战刚从屋里出来,一看见她,诧异道:“张婆?您来做什么?”

    “你说老婆子我是做什么的?当然是好事啦!”张婆笑着进屋子去了。

    胡蔓问:“她是谁?”

    “媒婆。”

    媒婆?说媒的?她来给谁说媒?胡蔓擦擦手,停下了切菜:“走,咱们也进去听听!”

    王芳给她倒着水:“奇了,还有人主动为女儿来我们家说亲的?谁呀?”

    “当然有了,武家这三个小伙子多俊俏能干啊!这老大是有了媳妇儿了,怎么的也该轮到老二了啊!”

    “为武青来的?”王芳更诧异了,武青的情况村里人都知道,姑娘们家里都避之不及呢!谁会上赶着来说亲?难道是外村的?

    “就是啊!我也不兜圈子了,大家都是多少年的乡亲了,彼此也知根知底,我就是来通个信儿,乔家那丫头呀,看上你家二小子了。”

    最近事儿太多,胡蔓都快忘了乔晓芹了,反应了下才想起是她,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芳啊了一声,一脸迷茫的去看武林川,这乔氏来武家都闹好几次了,让武青离她闺女远点儿,怎么还反倒主动来说亲?

    武林川开口道:“张婆子,真是乔重让你来说亲?”

    “那还能有假?”张婆张口就来:“人家说了,你家武青啊,一表人才,又孝顺又开朗,是难得一见的好小伙儿,她家晓芹呢,又喜欢的紧,听说你家武青不也喜欢晓芹吗?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王芳喃喃着:“难道是她家人磨不过乔晓芹,才来说亲?”

    家里都不知道上次上吊那次的事儿,胡蔓可是知道的,虽然不适合她说话,可她毕竟也快成武家人了,为了这个家里的安宁,她还是开口道:“武叔,王大娘,我觉得这门亲事不合适!”

    “哎?老大家的,这婚姻大事都得父母做主,何况,你不是还没进门吗?怎么就干涉起小叔子的亲事了?”张婆自然不喜欢有人拆她的台。

    张婆哪儿知道,胡蔓这个还不是儿媳的女人,比别人家的儿媳妇在家地位还高呢!武林川也知道胡蔓是个靠谱的姑娘,她说的话都会看中:“丫头,怎么说?”

    武林川和王芳毕竟还是有犹豫的,虽然乔家来闹过几次,他们也不太高兴,不怎么想跟乔氏当亲家,可他们想的是儿子的亲事,武青身体不好,确实不好娶媳妇儿,而且他又正好喜欢乔晓芹,要是儿子能幸福,其他事,他们忍忍也是无妨的。

    这话怎么让胡蔓说?胡蔓觉得乔晓芹是个没主见的,又软弱又妈宝,偏偏她娘又那么市侩,心眼儿多,要真是成亲了,肯定被教唆的家里鸡飞狗跳,武青不见得会过得好。

    胡蔓看向武战,武战拍拍她的手站起身:“张婆,这事儿我们家里得商量一下,明天再给您答复吧!”

    张婆也只能先走了,没多会儿武青回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商量着答不答应。

    胡蔓开口道:“本来想着不说这件事的,可他们家突然来这把戏,我觉得还是说出来让你们判断,这个亲到底结不结?”

    武青是知道的,默默的听胡蔓说起上次乔晓芹上吊的事:“事情就是这样,我想着两个人互相喜欢,想帮一把,可谁知道她居然倒打一耙,我觉得她人品是有问题的。”

    “还有这事儿?”武林川皱眉:“既然她死也不让武青和她女儿在一起,怎么忽然主动来说亲?”

    这也是胡蔓奇怪的,根据乔晓芹上次说的,乔氏应该是想让她嫁进于家的啊!

    武战思衬了下:“乔氏看中什么?她最看中钱,突然改了主意,怕也是跟这个有关。”

    “大嫂的茶楼?”武原忽然道:“他们是不是知道了大嫂买下一座茶楼?”

    这事儿?胡蔓摇头:“没有啊!这事儿除了胡家知道,我可没跟人们说过。”说完看了看武战,武战也摇头。

    “那就怪了。”

    一家人正琢磨呢!忽然听王芳弱弱的:“那个,应该是知道了。”

    几人看过去,王芳神色很不自然,眼珠子转来转去,胡蔓叹口气:“王大娘,又是你说出去的?”

    王芳一脸心虚:“我,我就是跟人家话个家常,不小心,不小心说漏嘴的。”

    得了吧!谁信!一家人心里想着,谁还不了解她,肯定是上赶着跟人家炫耀得意去了。

    “你呀!”武林川无奈一指:“永远沉不住气!”

    “那怎么了?”王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我又没去胡说,我还跟人夸胡蔓能干了呢!”

    胡蔓哭笑不得:“行了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既然知道了,那明显就是觉得武家要发达了,才来的。”

    武战看沉默的武青:“二弟,你怎么想?”

    武青心里也是一团乱,他无疑是喜欢乔晓芹的,两个人也算从小认识,在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时候,也是从来都跟她玩儿在一块儿,听她叫武青哥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欢喜。

    他们说过长大要成亲,过一辈子,武青也以为可以,可是从他们第一次跟家里说这件事,被乔家侮辱后,慢慢他们见面也少了,再经过了后面这几件事,他也想了很多。

    他可以不娶乔晓芹,虽然心里会有些难受,但他能挺过去,可他真的不想,娶进门后,因为她的爹娘,让自己家人受委屈!

    胡蔓他是信的,大哥他更相信,他武青别的优点没有,却绝对不容忍别人欺负自己的家里人!

    深呼了口气:“爹娘,大哥大嫂,我和晓芹没什么缘分,亲事,就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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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媒婆来的时候,武家明确说了,不想结这门亲,张婆觉得简直莫名其妙,人家好好的闺女主动要嫁,居然还不要,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不过她就是个收钱跑腿的,人家不同意,她也只能回去据实已告,接过乔家自然是暴跳如雷!

    乔氏掐着腰,气的胸口起伏:“武家真是不知好歹!我们不嫌弃他是个病秧子,拉下脸去说亲,他们居然还端起来了!哼!真是有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了!”

    乔重不耐烦:“行了!还不是你?之前闹得那么难看,现在又自己要跟人家成亲,丢脸不丢脸?!”

    乔氏一哽:“那,那之前是武家穷,我当然不能让女儿嫁过去受苦,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

    “行了!”乔晓芹红着眼眶:“当初说什么你们都不同意,跑到人家里去骂,现在人家不要我了,你们高兴了吧!”起身就跑出了家门。

    武青正拾柴火呢,一转身,就看见了明显哭过的乔晓芹,他停住动作,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乔晓芹哭着跑过去就扑进武青怀里:“武青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爹娘好不容易同意了,你为什么不要我?”

    武青拍了拍她的肩膀:“晓芹,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早就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乔晓芹哭的梨花带雨:“明明我爹娘都同意了啊!明明你只要点头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啊!是你不要我的,是你!”

    “晓芹你冷静点儿!”武青声音提高:“到底怎么回事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之前因为我,我家人受了你爹娘多少委屈?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事就这么自私。”

    “可成亲的是我们俩的事啊!日子也是我们两个过的,以后我爹娘一定不会那样了。”

    “不是!”武青认真道:“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就像大嫂的家人,要不是她家人不明事理,来挑事闹腾,大哥能坐牢吗?”

    乔晓芹擦了擦眼泪:“对啊!她的家人过分多了!你们还不是接受她了?为什么我的家人就不行?”

    武青一摇头:“不一样,因为你不是大嫂!大嫂她心思机敏,识大体,更是非分明,她知道自己的家人不对,她就能指责反抗,甚至跟他们不再来往,你可以吗?”

    “我!”乔晓芹咬着嘴唇:“我知道了,是不是上次的事?是不是胡蔓不同意?她跟你们说我了吧?我就知道,她上次已经明说了,不会同意让我嫁给你!”

    武青一摇头,之前没遇到过什么大事,只当她的性子就是温柔善良,现在才总算明白,她是真的拎不清。

    “我回去了,晓芹,别再来找我了。”武青背起一捆柴火就走。

    “武青哥!武青!”乔晓芹在身后喊着:“你会后悔的!你这么对我会后悔的!”

    武青头也不回,他不是铁石心肠,他也难受,他只是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武青这两天十分消沉,王芳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偷偷去找武战商量:“要不,咱们还是答应了吧!你看你弟弟那么难受?”

    “娘,他下了决心断了,您就别起哄了,武青大了,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武战正在给胡蔓熬药:“他自己决定的,就能承受的住。”

    王芳叹气:“你这是说的容易,你看看前几天蔓蔓出事,你都成什么样了?要死要活的,他肯定也是一样的。”

    武战垫着布将药倒出来:“那说明还是不一样,我绝对不会对蔓蔓放手,他能,说明感情还没到断不开的地步。”

    王芳想想,也是,自己真是谁也管不了了,武战端着药进屋,胡蔓正对着镜子看她的脸:“我真想赶紧把这些痂扯起来。”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几个月的内服外用,终于快好了!

    胡蔓自从来到武家,虽然忙忙碌碌的,可都是做些家务和吃的,重活累活从没用过她,也没风吹雨晒过,加上吃的比在胡家好得多,已经胖了不少,原本天生就白皙的皮肤也越来越明显,忽略脸上,已经可以初见一个美人的模子了。

    “不急这几天。”武战走过去:“要真扯下来,肯定会流血,说不定还会留疤的,先把药喝了吧!”

    胡蔓一口气喝完,仰头冲武战笑:“到时候,我就能做个漂亮的新娘,不用让人家说见到鬼了。”

    想起第一次见,武战也是忍俊不禁:“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第一面就揪着让别人收留你。”

    “天意吗?”胡蔓自己嘟囔,到底为什么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地方,遇见武战?太玄妙了,她现在还觉得难以置信。

    洗过澡后,她试着进了一下空间,因为等级的提高,东西的成熟也在加快,最起码现在酱油她就储存了不少了。

    至于粮食蔬菜的她倒不急,反正基本该有的都有,想着要开酒楼,最要紧的就是各种调料,至今别说太高级的调料了,她好像连个炖肉的香料都没见到过,难道是没有?

    “蔓蔓!蔓蔓!”

    正在她在里面出神想事的时候,忽然脑袋一晕,自己出来了,睁眼就看见武战一脸焦急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胡蔓还没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武战被她吓了一跳,探探她的额头:“你坐在这里闭着眼一动不动,叫都叫不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病了?”

    原来自己进去空间后,身体的状态是这样的?胡蔓没办法明说,只能讪讪一笑糊弄道:“没事,就是睡着了。”

    武战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点点头:“那早点睡。”

    武战现在被胡蔓影响,也变得十分勤快的洗澡,毕竟…要是身上有土和汗味儿,胡蔓是不让他一起睡的。

    两人亲密无间后,武战更是直接光着膀子就钻进她被窝了,胡蔓的身上有种淡淡的医药味儿,不香,但很好闻,他挺立的鼻尖噌噌她的脖子:“蔓蔓……”

    声音有些低沉嘶哑,胡蔓红了脸,推他的脸:“我困了。”

    武战将她贴紧自己:“就一次……”碰过了,就食髓知味,没有男人能忍得住。

    胡蔓想起那次疼的撕心裂肺,觉得有点抗拒:“不行,太疼了!”

    武战亲亲她的手心:“第一次都疼,听别的说的,慢慢就好了。”

    “我,你……”虽然已经有过,胡蔓仍然觉得放不开:“可我们还没成亲,万一,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武战抬头看她:“如果怀孕,我们马上就成亲!蔓蔓,你不想有一个我们的小娃娃?”

    胡蔓摇头,只是她觉得自己这个身体的年纪太小了,才十六岁啊!生孩子……太丧心病狂了吧!

    “我害怕生孩子!”古代不像现代有那么先进的医学条件,以前的女人生孩子,真的就只能听天由命,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武战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不会有事的,在咱们这里,我还没听过有生孩子出事的。”

    胡蔓坚决不要这么年纪小生孩子:“不行!而且,你看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酒楼开起来,恐怕就很忙了,我想等以后,有了钱,再要孩子,能给他好的生活,不是更好?”

    武战倒也不是急着要孩子,只要胡蔓肯嫁给他,早几年晚几年没关系:“好,那…放心,我不弄到里面。”

    胡蔓还没说话,他就一翻身压了上来,一低头,擒住她的嘴唇,强烈的属于武战的气息强势侵袭进来。

    胡蔓柔弱无骨的小手抱着他的肩,不再多想,随着自己的心跳全身心的感受配合。

    胡蔓的身子十分嫩滑,武战的大手一路带着火般向下,胡蔓嗯哼一声,更没力气了,上次太急切,也被那件事弄得两人心里不平静,现在武战知道要先让她放松,让她足够能接纳自己再开始。

    胡蔓的指甲甚至都要掐进武战结实的背上,她呼吸急喘,咬着嘴唇,难耐的忍受着他的手指攻城略地。

    “别了,武战,别!”长发遮住她的半边脸颊,她侧着头,觉得身子异样的太可怕。

    武战抬起头,声音温润如水:“蔓蔓,可以了?”

    胡蔓混乱的点点头,眸子像注了水一样迷离,武战这才不再忍耐,将自己送进那美妙的地方!

    这一次虽然还是有些艰难,但胡蔓总算没那么疼了,还有点儿其他的感觉,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疼并快乐着!

    武战不止是身体结实,这方面也是勇猛无敌,说好了一次一次的,却因为看胡蔓没那么难受,居然也不要脸的出尔反尔,缠着她反复折腾到半夜才罢休!

    胡蔓到最后脸力气都没了,虚弱的骂他简直禽兽,真是男人要能信,母猪会上树,看她下次还会不会上当!

    武战任由她抱怨,确实是自己没忍住,太美妙,他是真的停不下来,贴心的为她清理干净,一看她已经累得睡熟了,这才也抱着她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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