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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txt下载

    苏梓乔,邵氏最珍视的儿子,为了这个儿子,她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她所做的一切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儿子前头铺路。

    当萧衍把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邵氏的脸色发白,整个人惊恐的一把扑上前紧紧抱住了萧衍的脚踝,苦苦哀求道“王爷,求王爷开恩,臣妇愿代自己的孩子受所有的罪责,臣妇知道自己教女不善,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那时候那样欺负睿王妃,臣妾愿意上刀山下油锅,哪怕是受凌迟之刑,臣妇也是心甘情愿,求王爷您放过梓乔,他是无辜的……”

    邵氏如今因为过分的衰老,让她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年过半百行将就木的老妪,干枯消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一只手死死的揪着萧衍的裤腿,凄凄哀哀的向着萧衍哭诉哀求着,梓乔是她的命根,是她的希望,是她所有的一切,她所做的那么多,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够,她怎么能够看着萧衍下令火焚,害了自己的儿子,她可以承受一切,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遭受不该遭受的欺辱。

    萧衍一脚直接踹开了趴在自己腿上的邵氏,露出着不耐烦神色,目光如炬着勾起唇瓣“你疼爱儿子跟本王有什么相干,犯法本就当诛,你有那哭诉的时间,当初你就该教导你的女儿。放过你的儿子,等他成年之后,再来找本王算账,本王没那么傻,况且,本王现下就是看你们心中不快,你养出的女儿心肠歹毒,一次又一次的动手杀害本王与王妃,罪当株连,火焚之刑算是轻的,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可以给你们判一个凌迟,让你们各自看着对方究竟如何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最终疼到撕心裂肺,气绝而死。”

    冷厉的神色狠决的话语,当凌迟二字出口之后,邵氏瘫软着差点没背过气去,眼前一阵发黑,苟延残喘之下留着的一条命,承受着远黛加注在自己身上的凌辱,是她等着将来,等着自己的来日的,可来日不曾看到,却看到了末日,邵氏的脑子里一阵发白,这个时候,竟不知到底该去怪谁。

    是她吵着闹着让苏婉容将苏挽月救出来的,苏挽月对洛卿语的报复也是她心中所想的,这个时候,她还能够怪谁,怪自己给自己设下了这个套,害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在这一刻死不足惜,可儿子不,这十多年的谋划算计,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梓乔能够在接手宣平侯府之后平步青云,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来人,把宣平侯府封起来,派人快马加鞭的将苏梓乔带回,就在菜市口,给本王把桐油木材准备好,一个小小的苏挽月害死本王府中多少亲兵,害的王妃差一点命归西天,今日,本王就用苏挽月,就用这邵氏的命,来给死去的兄弟们祭拜,以还他们在天不忿之心!”

    “是!”

    邵氏颓然的跌坐在地,萧衍在不与他多费唇舌,直接向着府内的亲兵下令道,一天似如震天而响的是,让邵氏吓得直接背过气,而蜷缩在担架上痛苦的嘴里发出“啊啊”作响的苏挽月,此时此刻恼恨却又无能为力的看着萧衍……

    “王爷,先随奴才入宫一趟吧,皇上还有事情要寻你说一说。”萧衍手下的亲兵在得了萧衍的命令之后,便架着已经昏过去的邵氏与苏挽月出了门,去菜市口搭场子将邵氏与早已经烧到焦黑到仅剩下一口气的苏挽月绑在了架起的高台之上。

    这样大的阵仗,引来一众百姓的围观,对着邵氏与苏挽月指指点点,邵氏看着身下堆起的高高的柴火堆与清油桐油,吓得当场失禁,尿湿的裤子粘黏在自己的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放声大喊着自己冤枉,可到了此刻,谁还会去听她的辩驳之词,而独留了一口气的苏挽月在此刻,对生死早已不惧。

    她输了,且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赢!

    睿王府的亲兵带着皇帝的圣谕前去宣平侯府之中抓人,把躲在宣平侯府内做着缩头乌龟的宣平侯爷给亲自绑到了菜市口,余下的人谁都不曾去抓,三月里时,远黛强撑着一口气产下了一个儿子,身子亏损严重好容易救下了一条命,现如今还躺在床上坐着双月子补养身子。

    对于王府内的亲兵来把苏朝康抓走,她连管都不曾管,事情从昨日洛卿语失踪之后就在府上闹开,满身鲜血的萧衍带着人凶神恶煞的把邵氏绑走时,苏朝康便慌了,若不是亲兵整个围了宣平侯府使得宣平侯府内整个进出不得,怕是那会,苏朝康便逃了。

    王府的亲兵来捆人时,苏朝康吓得大喊大叫,差一点没把屎尿拉在身上,临到底他还在喊洛卿语是他的女儿,他与萧衍带亲,萧衍不可以这样对他。

    府中大大小小多少的女眷现下只能干看着苏朝康被带走,那些兵卫没把他们这些女眷带走已经是阿弥陀佛这个时候谁还敢上去拦,况且,苏朝康本就可气,府里头的那些姨娘侍妾们只远远的看着,一句话都不曾多说,她们心中都知道,宣平侯府的天算是塌了!

    彼时,康王府内早已经收到消息的苏婉容匆匆换上衣衫,拖着这幅苟延残喘着的身子来到萧然的书房门外,祈求他去救一救自己的亲娘,亲爹这样的人物她可以不管,可生养自己的亲娘她不能不顾。

    “王爷,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救救我的亲娘,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您帮帮我,求求您……”跪在书房外的苏婉容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泪流满面,憔悴的似被折断了枝干即将枯萎的花朵一般,穗儿扶住着苏婉容的身子,此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穗儿深知,此时此刻苏婉容就算是来向萧然求情去救邵氏,只怕也是枉然,说不准还会迎来一顿怒斥或者鞭子,可早已经失了分寸与主意的她,现在,除了来求萧然,她根本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

    “王爷,我求求您,您一定有法子救我母亲的,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求您,出手救救我的亲娘,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心甘情愿啊……”得不到书房内萧然的回应,苏婉容大哭着再一次的向着萧然祈求道。

    她的亲娘亲姐亲父这会就被人绑在菜市口,身子底下浇了桐油,等着被人烧死,她能怎么办,她不能袖口旁观。

    “王……”

    “啪啪!”两声呼啸而来的鞭子直接抽打在了苏挽月即将开口的脸颊之上,火辣辣的疼痛敢让苏婉容瞬间闭了嘴,闭嘴的当下,怒骂声袭来。

    “你这个丧门星,自从娶了你,本王这日子就不曾好过过,你现如今竟然还敢在本王面前哭嚎,你亲爹亲娘都死了与我何干,要不是当初,你这般哭着让本王救你那没用的亲姐,本王何至于落入这般地步,都是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丧门星,害的本王如此,打死你这没用的东西。”

    萧然本就为着私兵下落不明的事情闹得头疼,现如今听着门外的哭诉之声,萧然举着鞭子便是出门直接抽打在了苏婉容的身上,发泄着心中的熊熊怒火,对着苏婉容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

    “王爷,求求您别再打王妃了,求您了……”穗儿看着被抽打的满身是血的苏婉容,赶紧的用身子将其护住,哭喊求饶着。

    “哭哭哭,你们这对主仆旁的不会,只会哭,好啊,你们那么喜欢哭,今儿个你们可劲儿的哭个够,就当是给你那没用的爹娘亲姐送行,省的他们一个个的都死了,到最后,却是连个哭坟的人都没有。”

    鞭子一刻都不曾停下,主仆二人对于这样的鞭刑早已经打的麻木,苏婉容听得萧然那样冷血到骨子里的话,只觉得心尖麻木,不禁的就在穗儿的身子底下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像是失了魂……

    而远去书院抓人的亲兵也以最快的速度抓回了苏梓乔,苏梓乔对自己的母亲与亲姐在外所做的事情毫无所知,毫不知情,当亲兵带着圣谕将自己五花大绑的带回时,苏梓乔的整个人都处于恍然的状态,当看着被绑在高台上身下堆满着柴火的父母亲姐时,苏梓乔吓得没瘫倒在亲兵的手里。

    “逆犯苏挽月先后刺杀亲王亲王妃,意图行不轨之事,且私出大理寺牢房,放火杀人无恶不作,其父母有教养失德之嫌,谋杀亲王与亲王妃乃是杀头大罪,罪当连诛,现奉皇帝口谕,叛逆犯苏挽月与其家人受火焚之刑,以儆效尤!”

    当苏梓乔被人绑在离邵氏不远处的木桩之上时,苏梓乔放声大喊,本就是一个十来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唇红齿白生的好生俊俏的模样,却在此刻,显得那样惊慌而又单薄。

    “点火!”

    邵氏还未来得及与自己的亲子说上一句话,一旁的亲卫大声的向着底下围观着的百姓细数完苏挽月的罪行之后,大喊了一句道,一声令下,数把火把高举着便要扔向一个接着一个的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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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们谁敢,你们有胆子,就把我这个康王妃一起烧死了!”

    兵卫们的一声令下,手中的火把就要扔下之时,满身带血策马扬鞭赶来的苏婉容顾不得许多的直接奔上高台跌倒在邵氏身旁,拿着身为一个王妃最后的那点威仪大声喊叫着。

    康王位分还在,康王妃便还是皇家儿媳不能亵渎,烧死邵氏烧死苏朝康都可以,可烧死一个亲王妃,那他们的罪过便大了去了。

    人声鼎沸里,苏婉容衣衫破烂面容憔悴满身带血,哪里还有少女芳华的姿容之貌,模样比之身旁的邵氏好不到哪里去,谁都不能想到,一个在外人看来尊贵无上的亲王妃,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住手!”

    为免徒生事端亲兵之中的首领人摆手示意众人将火把放下不准乱来,并命人直接去宫门外等着萧衍,待萧衍出宫之后,向其禀告现下的状况等待其示下。

    看众人收了火把,苏婉容提起的气算是收下,顾不得满身疼痛的她自高台上站起身子,走向那些绑着她父母的木桩想去把木桩上的人解下时,早有人上前将手中的长刀伸向了邵氏的脖子,刀刃割破皮肤印出一个深深的痕迹,鲜血自肤下印出,浸湿了衣衫。

    “你……”苏婉容咬紧着牙根看着下手的那个兵卫,满是不服气着。

    “康王妃还请自重,你站在这高台上,位分尊贵我们这些兵卫奈何不得你,可这些人是皇上下令要处决的逆犯,若您敢擅自做主私放人犯,那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杀人不一定要用火刑,我们这些人手里拿着的刀子可不是纸糊的,还请好自为之!”

    在苏婉容不服气的当下,下令住手的兵卫扬声对着苏婉容开口道,话音一落,架着邵氏脖子上的那个刀刃又入肉中三分,割开一道极深的口子,像是在告诉着苏婉容,她若再敢乱动,这把刀,可以直接割断邵氏的脖子,让其身首异处。

    “二姐,二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彼时,被绑在木桩之上的少年苏梓乔在看到面目全非的苏婉容时,放声大哭大喊,希望她能够出手救一救自己,可也就是在话音出口之后,他的脖子上也被架上了一把刀,脖颈被划破的痛感,让其闭了嘴。

    “你们……你们一个个……”苏婉容指着那一个个把刀子搁在她家人脖子上的兵卫,心中恼恨却又什么无力,她不能离开这儿,可除了待在这儿,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萧然不会帮自己,除了这个康王妃的身份,她什么都没有,一旦离开了这儿,她的家人就要让人全部烧死了。

    正午的日头照在众人的身上热的众人满身是汗,苏婉容的身子本就虚弱,又经历了大惊大悲,现下更是难耐,而被绑在柱子上的一众人更不用说,脸色惨白唇色蜡青,模样甚是难看。

    老百姓驻足围观看热闹的也因为这一场对峙而显得有些无趣,热气打头,许多人相继离开,绑在柱子上只剩下一口气的苏挽月越发气若游丝,像是就在下一刻,就会死去一样。

    “我要见你们睿王妃,我是康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婢,我要见你们睿王妃……”而此刻,睿亲王府门外,被打的满身伤痕的穗儿就这么跪在睿王府门外,求见洛卿语,门外的守护拦着不让进,她便在那儿大声哭喊哭闹,一副作势要往里冲的模样,闹得满府上下,不得安宁。

    洛卿语恍恍惚惚的好像一直在睡梦里,眼前好似火光冲天,手上撕心裂肺的焦灼感让她觉得自己的鼻子里好像还能够清晰的闻到腐尸那种挥散不去的气味不断的萦绕,睡梦里,大火好像下一刻就会烧到自己的手脚眉眼,马上她就会变成一个火球。

    “救……救命……救……”洛卿语不断的挥舞着手好像落入深水之中的亡命之人一般寻找着生的希望,为着外头声音吵闹声,兰草特意坐在了洛卿语的身旁陪伴着她,却在洛卿语一声京郊之后,被洛卿语双手紧握住了衣袖,可洛卿语手上烫伤严重,在她将兰草紧握之后,因为疼痛,最终睁开了眼睛,也像是喘了一口气一般,腾然的从床榻之上翻起,顾不得满身疼痛,只不住的喘气着,满身冷汗。

    “王妃别怕,这是在府里,不是在外头。奴婢现在就去外头把卫太医唤进来,给您把个脉。”

    兰草心疼的看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洛卿语,拿着手中的帕子给洛卿语擦拭着额头之上沁出的薄汗,向着洛卿语开口着,说完又检查了她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端来了晾好的温水喂她喝下了几口。

    洛卿语半靠在床榻上好一刻才醒转了过来发现自己所处之地是在何处,两口温水滑过吼间温润了被烟雾呛伤的嗓子,洛卿语不自觉的想用手去撑头之时,发现自己包的厚厚一层的手,只得颓然的放下。

    府外穗儿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叫嚷着,洛卿语的耳边听着一阵又一阵传来的声音,心中烦躁着向身旁的兰草问道“谁在外头大哭大闹的,出了什么事?”

    兰草抿了抿唇,心中恨恼外面的人办事不力,连个来闹事的疯婆子都管不住,还要烦扰了主子。

    “奴婢去瞧一瞧,王妃好好歇着。”兰草不愿让刚醒过来的洛卿语烦神,怒了努嘴,向着洛卿语道。

    “罢了,你扶我去瞧一瞧。”洛卿语长叹了一口气,听声音与里头的话,她也知道是出于什么事情,哪怕现在身上不好,她也想去看一看,苏挽月的下场。

    “可是太医说了,王妃身上满身的伤,卫太医还在外头等着给王妃您请脉好去宫里向皇上交差,王妃这时候还是别出去了吧,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的,她们该生该死,那都是她们自己作出来的,王妃好生躺着就是,她叫破了嗓子叫不出声了,她也就不叫了,拿别人的命不当命,活该这会她们一个一个的跪死在外头哭死在外头,王妃不要理她们。”

    看着洛卿语挣扎着想要起身,兰草气不过扶住了洛卿语的身子劝阻着她想要起来的心,洛卿语昨夜被送来时,身上满是伤痕不说,整个手烫的面目全非,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一条命,嘴里头一直在说胡话,好不容易醒了,她哪里舍得洛卿语再去管那些闲人的闲事,在她看来,萧衍把那些人都拉出去烧死了才算好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好不过的事。

    “姑姑呢,喜翠姑姑怎么样。”深吸了一口气,洛卿语看着着急的恨不能跳脚的兰草,开口问道。

    “姑姑无妨,呛了两口烟受了点惊吓这会还在睡着,现如今大夫与香兰一直在那儿照看着,王妃放心,倒是你,你身上满身上下的伤,还有这手,你要是不好好的养着,以后皮长不好,那是要留疤的,太医配的最好的药都说不敢保证,你可不能再让奴婢们操心啊……”

    洛卿语被劫走吓坏了府内的多少人,整整担心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洛卿语好不容易回来,看着她像是支离破碎的模样,把伺候着的自己与香兰恨不能吓破了胆。

    “无妨,你去吧,找人抬个矮轿来,我去外头瞧一瞧,找人备辆马车,有些事情,该了解的就该好好的了解清楚!”

    “王妃……”

    “去吧!”

    洛卿语知道,兰草现如今是在担心自己,可苏挽月邵氏这两个祸害,她是不准备再留了,与其折磨着她们让她们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自己,倒不如今日彻底的解决了来个一了百了,她不能让自己成为萧衍的软肋,不能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坑害了萧衍。

    萧衍手下那个亲卫对萧衍说的那些话,至今在洛卿语的脑子里打转重复着,萧衍选择救自己,害了不少亲兵的性命,若有心人故意散播谣言,说他昏聩重女色而轻手中兵士之人命,那对他而言,便是致命的一个打击!

    兰草拗不过此刻的洛卿语,只能把被萧衍留在府中的李忠唤来,将洛卿语的意思告诉了他,李忠听后长叹一声还是命人照办,随后叫来了府中最强的亲兵暗卫,命他们一定要将洛卿语保护好。

    洛卿语坐着矮轿出现在喊哑了嗓子的穗儿面前时,穗儿似如看见了神祇一般,闪着泪眼对着洛卿语不断磕头祈求着“王妃,求求您大人有大量,不管如何,那些事情都是大小姐做下的,与我们邵夫人没有关系,求您高抬贵手,放过邵夫人,放过小少爷,我们王妃娘娘说了,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夫人与少年这一次,她可以亲自向您叩头认错,求求您,求求您……”

    “放过了你家邵夫人与小少爷,等你们邵夫人休养好了,小少爷长大成年,回过头来用更毒辣的手段来坑害我们家王妃,你们王妃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的是响,做你们的春秋大梦,身为人父人母不曾好好教导子女,受了处罚那是活该,有今日之祸,是你们咎由自取,我们王妃心善,才会来这儿看你一看,你还是趁早的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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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便宜还卖乖,感情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现在还要让我们王妃为你们去求情,你睁开眼看看我们王妃现下这模样,你可真有脸说,真真好意思,可真是宣平侯府里头出来的好丫头,呸!”

    兰草气不过,陪着洛卿语出来时,等着穗儿嘴里说出来的话,便是忍不住直接对其啐了一口,丝毫不给脸的破口大骂着她道。

    这世道不要脸的人多,可这般不要脸的人却真心难看到,可真是有脸好意思在那儿说这样的话,眼都没睁看看洛卿语到底成了什么样,开口便是要洛卿语放过这个放过那个,放过,凭什么!

    “苏梓乔,倒是有好久没见了,在学堂求学这么久,不知这脑子是不是长得和她亲娘亲姐一样。”

    穗儿听着兰草的话,在一旁不断的低声哭泣,坐在矮轿之上的洛卿语听得她那一声话后,脸上神色淡淡,轻叹一声似自言自语着。伸手拉了拉兰草的衣袖,示意她别在骂下去,搀扶着自己上车去,去菜市口看一看苏挽月与邵氏此刻的模样。

    兰草没再理会还在哭哭啼啼着的穗儿,唤来了手边李忠新调来的丫头翠枝两个人小心的将洛卿语扶上了马车,可以坐下四五个人的马车里,早备好了软被靠枕容洛卿语坐在里头半靠着,正是日中,日头最毒的时候,洛卿语的马车内放着碎冰纳凉,饶是如此,马车晃动下自车帘外带进的热风还是觉得蒸人。

    看着洛卿语鼻下沁出的一层薄汗,穗儿小心的帮其擦拭着,不由多嘴了一句“都跟您说了,让您别出来,回头要让王爷知道了,奴婢和翠枝少不得一顿打,管那些人的闲事做什么,死了他们也是活该。”

    “真不该让你和喜翠姑姑呆长了时间,瞧瞧你这年纪轻轻的,学的喜翠姑姑那样嘴碎,等你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是好,那么嘴碎的丫头,可怎么找婆家,新来的丫头,你可不能和她学,回头像个小老太太似得,可不得了!”

    洛卿语知道,兰草这会是真的担心,可看她那焦心的模样,自己心中不忍,便不禁的打趣着她起来,笑着与一旁的翠枝说道,翠枝听后脸上一红,不由的说道“兰草姐姐也是为了王妃您好,您身子不便,本就不该出来。”

    洛卿语这边一听,整个脸都胯下来了“得了,又来了一个小啰嗦婆子,可真是李忠寻来的,一样一样的,往后,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嫁出去。”

    一下子,车子里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洛卿语脸上带着笑,兰草则是把萧衍命令下去的事情尽数的告诉了洛卿语,也把苏婉容拦在菜市口高台之上的事情也一一回禀了。

    洛卿语刚才一瞧见穗儿满身的伤痕与来不及所换下的衣裳就知道这两个人日子过的如何,一个活的比府里丫鬟都惨的王妃,怎么能够说得动萧然去搭救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怪只怪苏婉容自己看不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不假。

    马车以平缓的速度来到菜市口,高台前,三三两两的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百姓,大多数人嫌热还是躲在了阴凉处,高上台,满身焦黑烧的辨别不出人影的苏挽月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邵氏与苏朝康的脸上则是满脸的惊恐,每个人的脖颈上此刻都驾着一把刀,刀口入肉三分,鲜血虽已经凝结,可每个人的衣衫之上却是鲜血淋漓,模样格外渗人。

    十四岁的少年苏梓乔突遭这般变故,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懵懂与茫然,当带着睿亲王府字样的马车出现在苏挽月的眼中,穗儿拖着蹒跚的步子前后脚跟到之时,苏婉容拖着早已无力的身子来到洛卿语的马车之前,大声哭喊着“苏卿语,我知道,你恨我母亲恨我姐姐,恨我们所有人,可你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的母亲与弟弟吗,他们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情……”

    “还请康王妃自重,我家王妃出身荣国公府,姓洛非姓苏,且早已经嫁给我们家王爷,您是皇家儿媳,我家王妃也是,奴婢这儿恭恭敬敬唤您一声康王妃,也请王妃您好好的唤我们王妃一声睿王妃,若要显得亲近一些,也大可以叫上一句四嫂,想来我家王妃也不会介意。”

    洛卿语不大要听见苏婉容的声音,兰草帮其开口回敬了苏婉容两句,苏婉容这般厚颜无耻的话,听得兰草一阵气结,三两句话也回的苏婉容那儿闭了嘴。

    “卿卿啊,我是你亲爹,你不能看着你丈夫把我烧了,那是不孝,不孝啊,你的身上留着我的血,你救我一命,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听得底下的大喊声,苏朝康知道车内所坐的人是洛卿语之后,放声大喊,听得洛卿语眉头紧锁,扔了手旁一块绢帕在兰草的怀里,兰草接过之后,从车窗内扔到了亲兵的手上“王妃听不得吵闹,你们自己看着办!”

    帕子扔出窗外之后,亲兵内为首的人早早的捡起来便将他塞进了苏朝康的嘴里,苏朝康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儿竟然如此绝情,可现在除了“呜呜呜”的声音外,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邵氏看着苏朝康现下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只冷冷的轻蔑的哼气了一声,这样的男人,到了临了还是只顾自己,当初她与洛氏只怕都是瞎了眼,除了这一身皮囊,他还有什么,和洛氏最终抢了这么一个男人,真心不值,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邵氏才真真回醒了过来……

    “把上头的小少爷带下来,王妃有话要亲自与小少爷说。”兰草按着洛卿语的吩咐,掀帘对着外头喊道。

    没多会,苏梓乔便由人亲自从高柱之上解下,被带进了这个可容纳下四五个人的马车之中,洛卿语的脸比起苏梓乔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均是脸色惨白,洛卿语是身子不适,而苏苏梓乔是被吓成如此。

    苏梓乔承袭了他父母留下的好容貌,十四岁的模样是个俊俏美貌的少年郎,姿容模样不输那时的苏挽月。

    “睿王妃……”苏梓乔的脸上带着惊慌与不安,可在这个时候,还是恭恭敬敬的向洛卿语做揖唤着。

    洛卿语在原身的记忆力搜寻着关于这个少年所有的记忆,这个少年幼时由邵氏亲自带在身边,对原身也有过欺辱,可自开蒙入学后,一年也难见到几次他的身影,邵氏为了他的前途可谓费尽了心机,对两个女儿将来的婚事都做了打算,为的就是保他将来世袭宣平侯的侯位之后,能够在朝上有最好的资本立足,可惜,算来算去,邵氏不曾想到,自己会迎来她这么一个恶鬼!

    “你倒是聪明,没向你姐姐似得,唤我一声苏卿语,又或者像你大姐姐似得,叫我一声傻子!”洛卿语靠在软垫上,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淡淡的一笑,话音出口之后,便是让苏梓乔为之身形一颤,跪在这车厢内,无比的不知所措着。

    “你……”苏梓乔看着眉目之间无限清明的洛卿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语塞……

    “承你母亲与姐姐的大恩,找了人来奸污杀害我,让我神智恢复了清明,也算你母亲与亲姐倒霉,想害人却反被人害,我记得自你五岁开蒙后,你便一直住在学堂,后来回来后,你便不再与你姐姐母亲为伍,来我住的院子欺负于我,为着这个,我今儿个就想与你说一些事情,等说完后,你再想想,你母亲亲姐被绑在那儿冤是不冤!”

    洛卿语未曾与她多费唇舌,自顾自的向其说着话,也不管他是否能够将这些话全部消化,喝着翠枝递来的清茶润喉,洛卿语将邵氏与苏挽月从头至尾对自己坐下的事情一一说了大概,找采花贼奸污杀凶,到之后的设计下药,在到后来的夺嫁妆,杀人等诸多事情,听得眼前的少年神色从惊恐慌乱到无以侍从,再到最后的彻底瘫软。

    他从读圣贤书起,便开始知道理晓是非,看着自己的亲姐亲母欺负傻自洛卿语时,便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他人小势微,只能做到不去看,不去参与,又是自己的亲姐亲母,更加不回去阻止,他并不喜欢宣平侯府,但最多也就窝在学堂少回来便罢,现如今听着洛卿语亲口说出这些骇人听闻的话,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你也用不着为你的亲姐亲母所愧疚,他们做下这么多事情,我自然有回击,一报还一报,我还了她们的这些孽造,可今日这事情,我还没还完,我夫君一向小气,他为我心中意难平,本是下了令要让宣平侯府上下全家老小一起葬身在这高台之上的火海之中,可如今只死你们四个,也算是高抬贵手,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不,不会的……”洛卿语的话音落下之后,苏梓乔难以接受事情的直摆手,不会的,她的亲姐她的亲娘不会那样泯灭人性,做下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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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会,你亲娘亲姐都在外头,你自己去问问就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偏的很,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好歹苏少爷也是读了圣贤书出来的,我们无事骗你这些作甚。”

    兰草见不得苏梓乔这般自欺欺人的模样,听他说完话后,便指着外头的高台木桩,懒得再与她多说,这些旧事兰草今日是第一次听洛卿语这样说起,光听洛卿语这些话,她这样一个外人都觉得气不过,只觉得外头绑着的那些都是咎由自取,再听苏梓乔辩驳的话,更是来气的扬高着音调。

    苏梓乔快速的从马车之上奔下,来到邵氏身边,亲兵手中的兵刃割在邵氏的脖颈之间,谨防苏梓乔会因为心情激动做下过激之事,苏梓乔跪倒在邵氏的脚边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大哭道“母妃,姐姐,是不是你们找了采花贼买凶杀人还要奸污睿王妃,想要让她名声扫地的,是不是你们在睿王爷的酒里头下药想坑害睿王爷,就连这次,是不是也是你们先掳走了睿王妃想要杀害她的,你们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们做的???”

    苏梓乔的声音太大,大的底下林林散散围观着的百姓都能够听得清楚,听完之后便是一阵咋舌,早听说宣平侯的继室不贤,却不想竟然这样不贤,竟然做出这般歹毒之事,真真蛇蝎之人也。

    “梓乔,你听人胡乱说些什么,你不要被人三言两语的蒙骗了!”邵氏听得苏梓乔这样激动且神志溃散的质问自己,不由的吵起了声音叫了起来,为着苏梓乔的话,一旁在那儿原本“唔唔唔”被堵着声发出说话声的苏朝康这下瞪大着眼睛似如铜铃,一副不敢置信的没摸样。

    “那好,那母亲你就以我起誓,若你没有做过我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别人乱造谣的,那你就发誓,若真是你做的,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辈子无儿无女孤老终生!”苏梓乔在听完邵氏的话后,眼里闪着一点精光,像是看到了那一丝的希望,可为了车中洛卿语,还是狠了狠心,逼着邵氏用自己将来的幸福而起誓。

    邵氏一听那话,高昂着声音大叫道“梓乔……你疯了!”

    那一声大叫,把苏梓乔心底里的那一点点侥幸尽数熄灭,整个人失望且又颓然的看着自己的亲母,紧皱着眉头“母亲……”

    邵氏的一个眼神,苏梓乔便明白了一切,此刻,他像是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哑然失笑的讷讷道“原来真的是你们做下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洛卿语就是个傻子,凭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风光出嫁,她母亲是个不堪一击的,她洛卿语也就该是如此,梓乔,拿出你做男人的一点血性来,现在就把娘身上的绳子解开,你二姐姐是康王妃,那些的奴才根本奈何不得我们,我是康王妃亲母,谁敢乱动!”

    “康王妃的亲母,一个无诰命无品级小货出身给人当妾的女人,你可真是有脸,皇帝亲下口谕,你女儿苏挽月做下丧尽天良之事随意睿王如何处置,睿王所吩咐下之事便是皇上所下亲旨,你儿子也是死囚,若敢乱动,直接乱箭射死,谁能耐亲兵如何!

    邵芳华,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这康王妃的女儿,满身伤痕,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她在康王府饱受欺凌,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明知她过的水深火热,你却不去搭救,你让她像个女支女一样的出卖自己的身体来为你换取富贵,为你眼前的这个儿子铺路,到了现在,你还要说你的女儿是个康王妃!

    她是康王妃没错,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是皇家的儿媳,你没这个脸与她偏上亲戚,若真要攀,那么她这会也要被绑在高台之上了,你可愿意!你也怕死吧,你也怕不得善终,可说到底,这些事情都是你应该得的,你害死我亲姑子不算,还害我亲外甥女,你这样的女人,只配在这高台之上被烧死,他们这些亲兵奈何不得你,我奈何,若康王妃往后真要计较,只管来就是,给我把些人一个个的,现在放火就烧死!”

    一辆马车落入众人眼中之时,自马车内飞奔而下的秦氏就着邵氏嚣张的话音便是一顿怒骂,揭露了苏婉容早已经血肉模糊的伤疤外,更是将邵氏的脸打到发疼,一接到消息就命人备了车飞奔着赶来的秦氏,现下恨不能奔上高台直接手撕了这个贱人。

    “苏梓乔,你亲娘为你做了那么多,说到底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她可以不顾你两个亲姐的死活,让你的亲姐苏挽月像个花魁一样在京中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周转,待价而沽,只望将来能够嫁个祝你前途有利之人,而后也是为了你,让你的亲姐苏婉容活在康王的手下,你看看苏婉容与她身边丫鬟身上的伤,到了现在,你觉得你的亲娘被绑在这儿冤是不冤,死的该是不该!”

    秦氏劈头盖脸怒骂之下的苏梓乔脸色难看到惨白,看着主仆二人紧抱在一起各自搀扶着给着依靠的苏婉容与穗儿,苏梓乔像是被人打了数道巴掌一样的疼,苏挽月说不了话,弥留着一口气看着眼下三方对峙之下的场面,邵氏在一旁不停的仰天大笑,苏朝康已经不再“呜呜呜”的大叫,这个时候,安静的看着所有人,眼神涣散,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身边养了这么一个畜生,很是不该。

    苏梓乔听着秦氏说出的那一番话,心中五味杂陈,恨不能一下子直接溺死了算了,他的两个亲姐会如此,亲母会如斯,说到底竟然都是为了自己,自己竟然就是那样一个始作俑者,满脸的悔恨与懊恼出现在了苏梓乔的脸上。

    他是读圣贤书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牢记于心,可到了这个时候……他竟不知道到底该当如何!

    邵氏知道,今天的自己难逃一死,当笑声停止的那一刻,邵氏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秦氏,坐在马车中见不到面的洛卿语,像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与模样在那儿不住的大笑“秦氏,你少得意,你以为你们荣国公府现下是养了一个金凤凰在手里,我告诉你吧,你们手里捧着养着的,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罢了,她苏卿语嫁到睿亲王府一年有余,肚子里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都说她是独宠在身,府里头那点儿侧妃庶妃死的死,迁的迁,可她的肚子到现在还是瘪的,你就一点不知道,我告诉你,她早就生不出孩子了,早在她小的时候,她就让我断了子孙脉,她洛卿语就是一个下不出种的母鸡!”

    “你这个丧天良的贱人,你……”

    “怎么样,洛氏一辈子都不是我的对手,临了了,也不过生个丫头片子罢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没有能力护着这个丫头,她落到我的手里,自然由着我拿捏,就算我现在被绑在这儿又能够怎么样,从前她凭我怎么糟践,我都赚回了本,以后你那嫡亲的外甥女有的是苦日子过,一个不会下蛋的鸡,哼……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把这个贱人的舌头给我割了,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我不要她死,我要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每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邵氏得意且又欢喜的话音落下之后,秦氏恨不能上前扒了邵氏身上的一层皮,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恶毒到了如斯地步,毁了洛卿语一辈子的子孙之息,这………

    看着她猖狂得意的笑容,早得了秦氏眼刀的兵卫割住了邵氏的脖颈,在她的脖颈之间割开了一个口子,刀口入肉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让邵氏闭了嘴,洛卿语在马车之内因为愤怒手上本包扎着的伤口在此刻尽数裂开,心像是被人挖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好,好一个邵氏,真不枉费了蛇蝎心肠这四个字!

    卫澈说她身子服用了大寒之物伤了身终生恐无孕,原来,是邵氏这个贱人早早的下了黑手,断了自己子息,她是算好了这辈子要让自己活在生不如死的地狱里,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生不如死下去!

    “王妃,王妃,你可不能硬撑着,你有什么火有什么怒,你尽管的发出来,别伤了自己的身子,你别吓奴婢们……”看着洛卿语手上的白色绷带出现鲜红的血液之时,兰草吓得忙劝阻着洛卿语,让她不要过分的激动。

    这样的事情,若非邵氏今日自己吐口,她们根本不知,洛卿语自某一日回来之后,温补的药就不曾断过,原本她们都当是坐胎药,可到了今天,才知道……

    “去,去给我把那个贱女人的舌头拔了,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不会要她死,我活着一日,邵芳华就要活着一日,我要让她每天都好像活在地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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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出身自以为自己出自正头夫人的肚子,这辈子高高在上永远看不起我们这些庶女出身之人,成天旁人面前装得一副蕙质兰心贤良大方的模样,到了家里头,便是满嘴小货养的小货养的不离嘴。

    小货养的如何,小货养的也能够把你们这些出身正统的人压在脚下,洛氏一辈子被我压得抬不起头,到底也只能躺在床上翻不得身,到了现在,她的亲女儿也不过如此,天家儿媳,不会生养的天家儿媳这辈子就等着被踹,后头前赴后继着多少小货养的儿子在等着她,我死了有我儿子送终,她这辈子注定了无儿无女无子送终,哈哈哈哈哈……

    跟我斗,你们这辈子都不会赢,一辈子都不会赢,你们一辈子都要被踩在小货养的人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邵氏的眼在看到秦氏脸上出现着的怒不可遏可又无计可施的表情之后,无比痛快的大笑着,洛卿语的整个手因为愤恨此刻伤口尽数裂开,里头的鲜血随之染透了整个白色纱布,看的身边的翠枝与兰草无比的心惊。

    苏挽月在听完邵氏的话语之后,提着的一口气畅快的放下,一口气去,头便低下,再没了气息,临走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带着笑,畅快的笑,能够看到洛卿语这辈子因为无子而不好过,她死也死的心满意足……

    提着一口气至今,苏挽月就是不甘心,可现下,她死的心甘,而被邵氏恶毒心肠所震慑着的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已经断了气的邵氏,洛卿语在马车里咬牙切齿的一声令下,早有接了令的亲兵上前,手起刀落之间,先是上前直接挑断了邵氏的手筋脚筋,在邵氏还在不断大笑着的同时,一根舌头连根拔尽,邵氏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与嘴里此刻吐出的血液骇人的模样,震慑着围观着的众人,有胆小甚者,更是直接吓得差点晕过去!

    人没了舌头不会死,那些咬舌自尽之人都是被自己痛死又或者失血过多而死,洛卿语不会让邵氏那么痛快的死去,早在让人拔舌前就在邵氏的嘴里给塞了止血的药,她不会让邵氏失血过多而已,只会让邵氏痛,每天每夜好似没命一样的痛,可就是死不了,她要邵氏活在地狱!

    “啊……啊……唔……”邵氏的舌头被拔了,带血的舌头就在邵氏的面前,带血鲜血依旧鲜活,说不出的话的她除了声嘶竭力的大叫之外,再做不了其他,洛卿语整个后背贴在车壁上,耳中听到那凄惨嘶叫的喊声之后,心里却没有那种所谓的畅快,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在不断的打颤。

    “王妃……”

    “回去吧……”

    兰草担心洛卿语现下这模样,开口不禁轻唤了一声,洛卿语抿了抿唇,一口气自心尖叹出,随后对着身边的兰草说话着,兰草点了点头,唤来了一旁的亲卫在其耳边叮嘱了几句,之后,睿亲王府的马车自这菜市口掉头而去。

    “把这些人带回去好生看管,至于死了的那个,扔到山上去喂野狗,谁都不许给她收尸。”

    洛卿语只要邵氏一个人求死不得,至于剩下的苏朝康与苏梓乔就看他们的造化,只要他们自己能够认清前路,知道自己将来到底该怎么走,洛卿语可以不跟他们有任何的计较。

    高台之上,苏朝康早在亲眼目睹了邵氏被人强行拔舌的经过之后,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而跪在邵氏面前看着那条血淋淋舌头的苏梓乔更像是丢了魂,当他被睿王府的亲兵架着带下高台时,亲兵只在苏梓乔的耳边说下了一句话“望其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如何能够不好自为之,长姐已死,二姐又活的那样艰难,亲母成了如斯,面对着这样的变故,苏梓乔神色呆滞,似如痴儿一般,就这么离开了仗起的数丈高台。

    菜市口前这一处比京城名角唱戏还要精彩的戏码可是让人有了茶余饭后无数的谈资,不说邵氏一事,就是睿亲王妃身为痴傻之身却占据正妃之位一事,已经让家有适龄之女的有心之人观望已久,又有终生无子之话传出,可算是让那些眼红了睿亲王正妃之位的人欢喜了许久。

    睿亲王萧衍如今是皇位的香饽饽,萧然接连遭贬斥已经失势,众人全都看在眼里,现下,洛卿语再有无子之话传出,呵,那可就热闹了……

    就算洛卿语是皇帝赐婚明媒正娶,可离开因为无子被废正妃之位,正宫之位的人不在少数,哪怕洛卿语背后有荣国公府也无奈何,家世再高再好,一个无子的女人,可不是等着早早让位。

    洛卿语拖着越发单薄的身子回到王府,由兰草与翠枝搀扶着从马车之上下来的人比之出去之时脸色更加难看,萧衍入宫回话出来后听说了菜市口的事直接策马回府,刚好洛卿语的马车停在门外时,萧衍从马上奔下,萧衍一把从兰草与翠枝的手中接过似被抽干了力气的洛卿语,一个眼风扫过,兰草与翠枝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请罪着“王爷恕罪……”

    萧衍看着洛卿语被鲜血染透的了纱布的双手,脸色越发阴冷,凝结成冰的一双眼紧盯着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兰草与翠枝,径直的将洛卿语抱进了正院,好在卫澈尚未离开,可当卫澈帮着洛卿语将手上的纱布撕开之时,还是长吸了一口气。

    太医们昨夜给洛卿语的伤口做了最小心的包扎与处理,可现在,伤口尽数迸裂不说,里头的新肉恨不能外翻,这样对待自己,卫澈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好。

    卫澈快速的命人端来烈酒找来锋利的刀子给洛卿语剔除了手上那些开始溃烂的皮肤以及烫焦的肉,随后又小心的上了新药,再三叮嘱洛卿语一定要小心,在不可肆意的用劲,就是这样的伤口,在这大热天里头,一个不注意,那可是要人性命的!

    “卫太医,我以后,是不是真的不能够有自己的孩子……”

    靠在软枕之上的洛卿语呆滞了许久,对卫澈的话,萧衍的话尽数的没听进耳中,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没有焦距的看着卫澈,深吸着一口气,向卫澈要着答案。

    这个答案或许卫澈早就告诉了她,可到了这一刻,洛卿语才去真正的重视,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在萧衍将来登上大位之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中宫无子,地位不稳,总有前赴后继的女人会以选秀,和亲,又或者各种各样的名目送进宫,所有人都会用无子布艺继承大业为名逼着萧衍去临幸那些女人,那么到了最后……

    是了,邵氏说的对,她的一辈子会有许多不是自己的儿子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在成年之后,那些皇子们会像现在的萧衍与萧然那样为了争夺皇位不死不休,而她没了萧衍会成为一个孤老太婆,老死深宫,这是自己的未来,一个可以想见,可以看到的未来。

    “卿卿……”

    “你让他说,我要听真话。”

    萧衍伸手,想去劝说洛卿语不要胡思乱想,可刚不过出了声,声音就被洛卿语掩下,洛卿语看着卫澈,眼神内有了波动,紧咬着唇瓣,等待着卫澈给与自己的回答。

    卫澈沉思再三,冷静的开口“这话,下官从前也与王爷王妃说过,王妃年纪尚轻,不是没有机会,可这个机会……”

    “我要你实话实说,用不着和我虚头巴脑的,能不能生孩子,生不生的孩子,我要听实话准话。”

    卫澈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洛卿语已经听腻了,不想再听了!

    卫澈被制止了声音,一下之间,楞了好些时刻,这才说出了一句话“看天意吧。”

    天意……

    天意还是人为,不早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路也早已经有人帮自己选好,一旦萧衍等上皇位,那将来的自己,就是一个孤老太婆,孤独终生的下场。

    洛卿语听着这几个字,脸上勾勒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最终,嗤嗤一笑“萧衍,不如你把我休了吧,无子犯了七出,早早的把我休了算了。”

    洛卿语此时此刻的心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攀无可攀,没有了任何求存求生的意志,与其将来被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明目逼着萧衍将自己废弃,倒不如现在自己爽快一些,求得休书而去,自己还能够甘愿。

    身在高位,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一点,在萧衍争夺皇位的这段时间内,深有感触。

    “我膝下早就有了儿子,你不喜欢琅儿,我们还有宸儿,宸儿生母已逝,他心中早就已经把你当作他的亲母,你带大他就如同带大了自己的亲子,不论将来你我是否会有自己的孩子,你终归是我的妻子,无论是谁的孩子,都要叫你一声母亲,你若往后在有这样的想法,我不如现在就去了这子孙根,做个太监陪着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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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澈,现在就给本王配药,配那些断子绝孙的药,配完了让本王吃了,往后,无论谁不能生,都说本王不能生,断了那些人的念想不就罢了,我成了太监,谁还会把活生生的闺女送过来往我这火坑里头送,你担心什么我知道,就是以后我先走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做一个孤老太太!”

    萧衍未曾理会洛卿语眼下说着的这些气话,直接向着卫澈下起了命令,一番话,震慑着在场众人,包括洛卿语……

    “浑说什么!”洛卿语拧着眉头咬着唇瓣对着萧衍一个横眼着。

    “我说出的话,绝对不会有假,只管让卫澈给我开药,若我有个皱眉的时候,我萧衍这辈子不得善终,若是负你,只让我不得好死!”萧衍却不理会洛卿语嗔怪出的话语,神色坚定无比郑重的指天向着洛卿语起誓。

    洛卿语瞬间酸了鼻子,眼泪似珍珠般自眼眶中落下像是串成了一条线似的,囔了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不知该当如何对待萧衍,选择逃避的她翻过了身子背对着萧衍之后,闭上了眼睛,泪水却依旧不断的从眼眶之中沁出,浸湿了眼眶。

    萧衍挥退了众人,亲自端了药在手中晾凉之后,身后拉了拉洛卿语,端着无比的耐心与洛卿语说道“好了,好了,总哭什么,你就那么怕当孤老太婆,怕我会先离你而去,以后的日子谁知道到底会过成什么样,我的卿卿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从前我与你说过的话,你好像浑然都忘了一般,我不是与你说过,我们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就算真的没有孩子,琅儿宸儿,我们好好教导就是,再不行,六弟的儿子里抱养一个就是,怎么到了今儿个,你让那邵氏说的话气昏了头,自己就跟自己过不去,活活把自己坑害成了这样,你糟践自己,让旁人开心,你这丫头如今真是傻得没边了。”

    “不想生与不能生,被盼下终生的死刑与带着尚存的希望,那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而且,眼看着你即将功成,我却在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话,只怕现下京城之中已经传遍了我不能生育一事,那些个家里头女儿的大臣们只怕也开始蠢蠢欲动,这样的事,再过个三五年,便怎么也遮掩不住,我不愿意你为我为难,所以,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你的负担,你为我准备个清静的庄子,让我住在那里,你若闲时,便来看看我,自己在娶个好的吧。”

    洛卿语从前是最怕生孩子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医疗落后的地方,哪怕她学医多年,可到了那种鬼门关前走一遭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可她也盼望着在身子到了真正该生孩子的年龄后,能够给萧衍生下一个属于她们的孩子,从前卫澈所说的话她也放在心上过,可事情太多,一桩接着一桩她把生育之事早忘记在了脑后,可今天,被如此血淋淋的搬在面前时,洛卿语像是被闷头一棍,直接打蒙了一样。

    “等你我老了,我会给你一个庄子,我们住在那庄子里,都是可以的,但那是在我们老了以后,却不是现在,以后这些话,你少说,你是我三媒六聘娶进来抬进王府的,皇室金册玉牒之上有你我之名,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夫妻同心,若你真要与我为了那些未知的事情而离心,那现在,我便去势,省得你胡思乱想。”

    看着洛卿语情绪低落的模样,萧衍直接将袖中藏着护身的匕首拍在床边的小几上,“砰”的一声响,逼的洛卿语不得不回头看萧衍,泛着寒光的匕首就这么落在洛卿语的眼里,萧衍当下便解了衣袍,吓得洛卿语差一点从床上飞扑下来。

    “你这人,是要急死我才甘心吗?”

    “真正被急死的是哪一个,哪一个才差点被急死,你瞧瞧你都成什么摸样了,还在那儿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旁人欢喜自己忧愁,你现下都觉得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比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要来的重要,那我可不就干脆断了你的念想,断了外头人的念想,来个彻底了解的好。”

    洛卿语急的眼泪不断滚落,便是让萧衍看的也是万般无耐,直接上前将洛卿语小心翼翼的揽入自己的怀中,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碰上了她。

    “你就是来克我的!”

    洛卿语的身子在跌进那个宽厚的怀抱之中后,便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眼泪鼻涕一把一把肆意的落在萧衍的胸前,萧衍胸前的那一块衣衫算是彻底的湿透,洛卿语哭的惨烈,萧衍没有多说一句话,只让她放肆的大哭着,哭到她哭累了之后,这才将她扶着躺下,为她小心翼翼的掖上了被角。

    萧衍看着洛卿语毫无血色的面容与尚未干透依旧湿润的眼角,只抿了抿唇,唤了跪在正院门外的兰草与翠枝进来小心伺候。

    叮嘱再三出了内室之门时,转眼却见端坐在花厅内的秦氏,秦氏手边的那一盏茶已经冷透,此时此刻表情无比的凝重,洛淸之陪伴在其身侧,在看到萧衍时,上前作了揖,道了安。

    “王爷……”

    “劳烦舅母日日为卿语劳累,这一次又害舅母担心与奔波,我们这些做小辈的,着实不该,卿卿已经睡了,她身子不适不能向舅母请安,萧衍在这儿为卿卿与自己一齐向舅母磕个头,算是对舅母的感谢。”

    洛淸之恭恭敬敬的一声话音后,萧衍亲自跪在秦氏面前向其行了一个家礼,磕了一个头,原本,身为皇子,身为王爷,身份位分摆在那儿,该是秦氏向萧衍行礼的,可今日这一闹,秦氏心里头亦是十分的堵得慌。

    哪怕是拔了邵氏嘴里的舌头,就是打断了邵氏满身的骨头,她的这一口气也出不来,一个孩子,对洛卿语意味着最为重要的孩子让邵氏这么一个人给断了,她现如今,像是吞下了十数碗的黄连苦的便是浸在蜜里,也觉得甜不了。

    “萧衍以自己的生命在舅母面前起誓,此生绝不负卿语,若有一点的违背,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秦氏还恍惚着的当下,萧衍举手对着神色讷讷的秦氏向其起誓着,无比庄重,亦是将与洛卿语所说下的话,向着邵氏再一次的重述,当萧衍将所有的话说透之后,邵氏与洛淸之当即愣了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回萧衍。

    倒是洛淸之先回过了神,拉起了地上的萧衍道“王爷,您先起来吧,您这样是在折煞我母亲,不论如何,有什么话,还是先起来说得好。”

    “是啊,王爷,起来吧。”秦氏这才回醒过了神,轻叹了一声,扶起了地上的萧衍。

    “老身知道,王爷对卿卿一片情深,能有王爷这一番话,不得不说,老身这儿却是心中有了一番感动,可感动是感动,卿卿这小半辈子的命确实太苦,经历了些什么,想来王爷也清楚知道,眼看着好日子就在前头,偏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爷心存大志,以后必当是人中之龙,眼瞧着就是大好河山尽在脚下,王爷定然不能因为卿卿一人将来再废了后宫,至少,这近几年是不能,事情都已经到了如斯的地步,老身这儿也无话可说,唯有一句,还请王爷善待卿卿……”

    秦氏的神志恢复了清明与冷静,最终拉住了萧衍的手,向其剖白着心中的话,她带着冷静的心听完了萧衍对她与洛淸之许下的那一个承诺,半辈子过来从小世家里长大又管着一大家子人的秦氏,早不相信承诺二字。

    时间这一个词,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会在悄无声息之中消磨掉许多东西,今日芙蓉花明日断肠草,最好的写照都在这些诗词之中,可见承诺其实并不可靠。

    萧衍明日成王,后宫这一词,意味着许多,寻常百姓家里头都有个嫁女儿靠女儿联姻靠女婿攀亲的事情,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皇帝三年一选秀,一年一采选,无论是秀女,还是采女,宫妃还是宫婢,后宫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都是为皇帝准备的,谁都不能够保证没个擦枪走火的时候,一旦有了这个时候,后头的一切便不再好说。

    况且,后宫牵制朝堂,朝廷牵连后宫,里头弯弯绕绕的事情全在这里头,多少人盼望着姊妹弟兄皆列士,萧衍就是真的想要废黜后宫,在最初的几年里,根本是不能为之一事。

    到了此刻,秦氏也只有在心底里为之叹息一声外,更要紧的,还是想着是否为洛卿语早早寻个人送进王府,算是帮洛卿语生个孩子,养在洛卿语的名下比较可靠。

    萧衍膝下两个孩子都已经懂事,要让他们把洛卿语当生母根本不可能,倒不如送个人入府帮洛卿语生个孩子,再在生产之时做些手脚,这样的事情,在后院里头都是简单到极致的事情,养一个什么都记不住的孩子,总比养一个白眼狼来的好!

    尤其,她曾听喜翠姑姑提起过,那个叫萧歆宸的孩子,着实的聪明,聪明的能够让大人都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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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姑姑可曾好些了,我能去看一看她吗?”

    秦氏正陷入沉思之时,耳边一道童稚脆生生的孩童之声便出现,唤回了秦氏的神志,让她把视线放注在了面前半大的孩子身上。

    小小的少年手中捧着一盏刚炖好的红枣粥恭恭敬敬的立在萧衍面前,看模样与萧衍有着七八成的相似,五官之间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少年气宇轩昂,就是在自己与洛淸之面前都不曾展露出一丝一毫的露怯,眼里没有打量与审视,秦氏一时之间,倒是有一些看呆。

    “宸儿,这是你母亲的舅母,你该唤舅婆婆,这个是你母亲的表兄,你该唤表舅,你母亲身子不适刚刚睡下,你向舅婆婆与表舅请安之后,便回去练字,等你母亲醒了,我让兰草去唤你,你也可以去陪你母亲说说话。”

    从前,萧歆宸唤洛卿语姑姑萧衍从没支过声让他改正过,今儿个是第一次,萧衍让萧歆宸改正唤洛卿语母亲。

    “舅婆婆,表舅。”萧歆宸没有多问,恭恭敬敬的向着秦氏与洛淸之行礼问安之后才道离开,离去前,萧歆宸眼里带着一阵疑问的看着审视打量着自己的秦氏,微微皱眉之后,转身离开了花厅去了自己的房内休息练字。

    一路小跑着转过假山远离花厅后,萧歆宸转而抬首望向给自己提着糕点与红枣粥的扶眉嬷嬷,放低着声音向其问道“嬷嬷,今天我去学里后,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歆宸很是正经的开了口,小小的人皱着眉头的模样,竟像是个大人般毫无偏差,这一问,倒是让扶眉嬷嬷先是一愣“好好的,怎么问嬷嬷这话?”

    扶眉嬷嬷反问着萧歆宸,萧歆宸抬着眉,有话直说着“父亲从前从不过问我对姑姑的叫法,姑姑也不在乎,无论是叫姑姑也好,叫母亲也罢,父亲与姑姑从不在称谓上与我多计较过什么,可今儿个,父亲与舅婆婆表舅的神色都不对,我就觉得府里该是发生了什么,嬷嬷真的不知道吗?”

    小小的少年,说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只听得扶眉嬷嬷无比惊叹,可惊叹的当下,却又在心中为萧歆宸揣着一把担心,慧极必伤,这样的孩子,在这样的年纪里有这样的心智,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叹……

    扶眉嬷嬷一路都不曾说话,只沉默着带着萧歆宸回到自己的房中,将众人尽数喝退之后,看着四下无人之后,这才沉着一张脸向着萧歆宸开了口“你告诉嬷嬷,嬷嬷想听真话,你可想叫王妃一声母亲,可是真的愿意把王妃当做你母亲?”

    “嬷嬷怎么会这么问,这府里要不是因为有姑姑护着我,我哪里能有安生日子过,我自然会把姑姑当母亲看待。”萧歆宸见扶眉嬷嬷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只点着头向着扶眉嬷嬷保证着。

    他不曾说假话,在这王府里头他一个连亲娘都没了的庶出公子,若没有洛卿语的庇护,早在亲娘去后,便会被那些根红顶白趋炎附势之人所欺负,一日三餐温饱是否能够果腹都不能知,哪里还能够像现在这样活的无忧无虑,住在这正院里头,活的那样潇洒自在不说,便是走出去,也像是脸上有光一般。

    “你要是把王妃当成亲母一样看待,那你往后便改口吧,嬷嬷在这儿说一句托大的话,你最像你父亲小的时候,嬷嬷带大了你的父亲,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你父亲的心意,往后,你改了口,你反正是吃亏不得的,但你必须记住,你一定要拿王妃当自己的亲母一样发自耐心的善待与爱护,若是假情假意的,到了那时候,你可别怪嬷嬷这儿没有好好与你说过。”

    扶眉嬷嬷不曾向萧歆宸说明今日菜市口那儿的一个情况,只对着萧歆宸隐晦的说下了这一段话,只盼着他能够明白自己的一份心意,洛卿语不孕一事过了今日怕是会满城风雨,到了那个时候,萧歆宸不想知道也会清楚的明白,她也没必要再去多说。

    “宸儿知道了,多谢嬷嬷。”萧歆宸不曾多问,就这般坐在了一旁的马鞍桌前开始练习大字。

    天色渐暗,城中最为繁华的街市上小贩们三三两两的开始收摊结束今日劳碌的一天,彼时,一辆马车行驶过宽敞的青石板道上,马车里面带倦色的秦氏沉默不语想着自己的心思,而洛淸之则是在闷声许久之后,向着自己的母亲开了口。

    “母亲今儿个对着王府里的小公子端看了许久,可是对这个小公子有什么看法?”

    秦氏自听说洛卿语再难生育之后,整个人便显得十分的奇怪,洛淸之原本有心一问,可看萧衍他们都在,实在不方便,忍了这一路,到现在,才算是真正开了口。

    “能有什么看法,喜翠姑姑早就与我说过,说是王府里柳庶妃生的小公子小小年纪却心智斐然,今儿个见了,便多打量了一番,到底是养在卿卿膝下的孩子,卿卿如今有了这么一个磨难,我能够部多关心一二吗,睿王爷未来的路是什么,明眼人这会谁不晓得,除非现在卿卿马上有孕,九个月后瓜熟蒂落有个孩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才能够塞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要是不然,这个无子无生养的名声,便会跟着卿卿一辈子,往后,卿卿的路就会越发的难走,多少人会想着法的把她拉下高位……”

    “可生孩子这种事情哪里是常人能够左右的,也不是谁说生就能够生孩子的,母亲也不要这样过于的计较,卿卿还年轻,我们私下里帮着她张罗一些好的妇科圣手便是,邵氏嘴毒,说不准,事情根本就没她说的那样严重呢。”

    秦氏眼下心绪不宁,郁结于心中的那股怨气让她说话的态度变得有些不大好,关心则乱,更何况是现在,秦氏话音一落,洛淸之也只能无耐的宽慰着母亲两句。

    秦氏听后,只是在一旁摇头“你们做男人家的,这些事情根本不懂,自己生自己养的比中途抱来养的不一样,中途抱来养的又与打小不知事时抱来的又不同,母亲这儿倒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想与你说一说,你看看可还行?”

    后院里头的事情忌讳诸多,洛淸之一向在御史台只管议论政事,旁的一概不问,且公爷府里头本就清静,自然没有那些勾心斗角龌里龌龊的之事,可往后,洛淸之自己也要娶妻纳妾生子,这里头的事情,他也该知晓一二,这么一想之下,秦氏也就不在瞒着洛淸之,把脑子里衍生出的想法直接告诉了洛淸之,却不曾想到的是,在自己刚说后,便是惹来了洛淸之的一番严词拒绝!

    “母亲莫不是气昏了头,怎的忽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你要是真的找了人给卿卿生孩子再把那人弄死,你这不是帮她人长志气,存心去呕卿卿去,不说是旁人要给卿卿挖坑跳,倒是你这个做亲舅母先挖了卿卿的心,你可知道,等那个时候,卿卿到底是该谢谢您帮了她,还是该怨恨您害了她,这样的想法,母亲还是就此打住吧,我今儿个也只当没听过。”

    洛淸之绷着一张脸十分没好气的冲着自己的母亲一顿编排与数落,义正言辞的模样倒是让秦氏一阵发窘,心上一阵难过,手足无措的在马车之内摩挲着衣袖,长吸了一口气,像是十分不甘愿的再要为自己辩驳一句。

    “可我这儿,是为了卿卿好,你不知道……”

    “母亲可还记得,当初卿卿差一点一命呜呼之事?”

    “当初母亲为着卿卿直接奔至王府内为她向广平侯夫人对阵辩驳那才是真的为她好,有没有孩子,生不生得了,养不养别人的孩子,那都是卿卿与王爷自己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母亲还是不要过多参与的好,我们能做的,便是给卿卿多寻几个好的大夫瞧一瞧,除却这个外,其他都不能做,若连母亲你都在想着往王爷身边塞人了,那接下来外头的那些,皇上与贵妃娘娘那里,又要如何,母亲扪心自问,若母亲开了先河,该让卿卿如何,旁人那里,卿卿还能怨一怨,骂一骂,母亲这儿呢?”

    当初为了穆昭静在正院内向萧衍献身,亲眼目睹经过的洛卿语因为受不住那份刺激差一点魂归西天的事情,至今犹然在目,洛卿语那样烈性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得下再有旁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夹在这二人中间,这样的事情,旁人要做他们拦不住,可自己这儿却偏是不能,不论是不是真的为洛卿语好,都不可以!

    “可……”

    “那要是是王爷生不了孩子,是不是母亲你还要想着法子的送两个男人给卿卿,让卿卿生个自己的孩子?”

    秦氏纠结,在想着劝一劝时,没曾想洛淸之直接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让秦氏瞬间咋舌,在不言语。

    女人家的名节那是天大重要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以这样玩笑,不过,若真的是萧衍不育,她倒不用花那么大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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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你醒啦,醒了就赶紧喝药吧,我在这儿都等了你一下午,武也练过,字也写好,课也背熟了,我肚子都饿极了,我自己熬的,赤豆红枣汤,补气补血,我放了好多糖,甜的很,你快起来喝点吧。”

    月明星稀,凉风卷着夜露的清凉带进尚显燥热的内室,换来些许的清凉,洛卿语昏昏沉沉的发起了烧,直到亥时一刻才将将醒来。

    萧衍被皇帝密诏进宫之后便是十分忙碌,前前后后来看了几眼洛卿语后,便不见踪影,倒是萧歆宸在做完课业之后,就一直守在洛卿语的身边,扶眉嬷嬷更是帮着他端来一张小躺椅,让他靠在上头要是累了困了便在上头歇着。

    洛卿语一睁眼耳边听得母亲这一声叫唤,先是一愣,最后看着萧歆宸,哑然失笑“好好的,改口做什么,我又不在乎这些,你自己心里喊着别扭,我听着也不习惯,唤我姑姑就好了,你父亲不会怪你的,再说了,感情深浅又不在这一声称呼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官腔糊弄人了。”

    兰草扶着洛卿语坐起,洛卿语一心以为是萧衍让萧歆宸改的口,一下子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倒是萧歆宸一脸无害的对着洛卿语笑了笑“母亲自己说的感情不在称呼上,我从姑姑换了喊母亲又有什么奇怪,我喊着你听着,倒是母亲自己,为什么好好的又在别扭,从前我喊你姑姑你也不别扭不是。”

    瞬间,洛卿语被怼的无话可说,便是闭了嘴,倒是把一旁的兰草给逗乐的咧嘴笑着“难得王妃竟被治住了,往后啊,便是有两个人能够管住王妃了,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被一个六岁的孩子管住,说的好像我很有面一样,你们一个个的,好像很是喜欢看我出丑似得,这个月的月钱你们是不想要了,也好,省了一笔花销呢。”洛卿语有心呕着屋内的众人,只玩笑着与兰草等人,将众人逗乐,一众人脸上换去了适才的凝重之色,如今全得了舒展。

    洛卿语有心想伸手摸一摸萧歆宸,可看着被厚重的纱布包起的双手,现下也只得无力的靠在伸手的软枕上,有气无力着“瞧瞧这手,都恨不能成一个猪脚了,你说说,可怎么办好。”

    “我帮你啊,都说养儿防老,虽说母亲还没老,可总还是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萧歆宸将兰草端上的药送到洛卿语的嘴边,一脸稚气却又正经的向其说话着,只听的在场的人捧着肚子在那儿笑出了声。

    洛卿语则是丢了一记白眼“是了是了,也不知道那会是哪位小少爷坐在桌子上头吃顿饭恨不得掉半桌子的米粒,我那张拔步床下头的褥子整整换了两条,那褥子现在还让兰草与香兰守夜时垫着,要不要翻开看看上头的印记,等着你养我,你也要先把你尿床的习惯改改啊,啊,不知道是不是我记性不好,老了,又没有记错……”

    “母亲是没老,反而是小了,赢我这么一个孩子让你面上有光,那就让你赢一回,反正我现在是长大了,早就已经不尿床了。”

    洛卿语故意玩笑萧歆宸的话让萧歆宸一下脸上臊得慌的很,最初,萧歆宸来洛卿语这儿的时候,为着柳氏一向仔细的紧,所以在吃穿住行上头,还是娇惯的,洛卿语自己也一向自力更生惯了,到了萧歆宸这儿自然也不娇惯,这么大半年的时间下来,萧歆宸养成了**的性子,大凡能自己动手的,一向都是自己来,现如今,自己一个人用筷子吃饭吃的极好,在不似从前,那样小心翼翼的,性子也比来时更加开朗了好多。

    洛卿语让萧歆宸逗的无法,笑了好一会这才把汤药尽数的喝下,由着萧歆宸这样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心底里藏着的那份凝结着的郁气倒是消散了好些,药里添了安神的药物,洛卿语没多会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这一次萧歆宸倒是不曾在留在屋内,反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去睡。

    比起洛卿语这儿云淡风轻的就揭过了无子这一事,宣平侯府里头算是闹翻了天,苏挽月已死,尸身被扔在了外头任由野狗抢食死无全尸,邵氏则由萧衍手上的亲兵亲自扔在了宣平侯府内的一侧小院看管,止了血不曾死却奄奄一息着的邵氏像是一个活在地狱之中的恶鬼,在房内四处滚动爬行,挑断了手筋脚筋,被拔除了舌头的她现下口不能言,只能“啊啊啊……”的不停叫着,所滚过之处,流下血痕一片……

    “康王妃请自重,邵夫人在里头自有专人照顾,若康王妃硬要往里头闯,那就别怪我们这些人不客气,邵夫人是死囚,现如今能够活着,那是我们王爷所给的特赦也恩典,若康王妃真的要邵夫人死,那小的们也不会客气,手下留情。”

    跟着苏梓乔与苏朝康一道回宣平侯府的苏婉容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内似热锅煎油一般,难熬的很。

    哪怕现在的她满身伤痕,却还是告诫着自己一定要挺直着身子与面前的这些人对峙下去,咬紧着牙关想要往里闯一闯,可萧衍派来守门的这些兵卫,直接拔出了手中的长刀,对着苏婉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

    苏朝康昏过去后就没醒过来,躺在远黛的屋子里至今连气都没哼一声,远黛只派了人好生的照料他,远黛自己都在坐双月子,本就不让苏朝康近身,命人置了个小榻给苏朝康就这么躺着,她现在懒得理会苏朝康也懒得去管他,无论苏朝康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

    见着亲兵手里拔出了长刀,苏婉容再想往里冲的那股子劲眼下还是松了松,她做不到拿自己亲娘的命去赌亲兵手里的那一把刀,萧衍这样的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母亲她那样痛苦,若是不然,便给母亲买一副药送她上路吧,死了比这样活着要强。”一路跟在苏婉容身边一起回来的苏梓乔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虽说见不到人,可也知道,自己的亲娘现在不好过,定然受着生不如死一样的委屈,未长成的少年像是瞬间长大一般,站在苏婉容的身后,向其建议道。

    苏梓乔尚未让仇恨冲昏了头脑,理智占据着身体最大的那一边,他还能够分得清好与坏,自己的母亲断了人家一辈子的子息,得此结局,已经算是得了惩罚,她不希望母亲真的会一辈子不死不活的这么下去,他想让母亲体面的走,不用熬到最后,被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惜……

    他的一句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前的苏婉容却是急了,转过身来反手一个巴掌便是直接打在了苏梓乔的脸上,打的苏梓乔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手指印不说,更是让他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懵然。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话吗?礼仪仁孝,你在学堂里到底学了些什么,身为男子,你怎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你死了长姐,亲母成了这般模样,可你不想着为你长姐亲母报仇,竟然还想着让你亲母去死,你就是这样做儿子的?”

    “那么我该如何报仇,我的亲娘害了一个姑娘一辈子的子息,从小就把她拿畜生一样对待,你们都乐此不彼,我都看在眼里,不止如此,你们竟然还请来采花贼辱她名节害她性命,到了现在,谁对谁错谁能分辨,我去报仇,我还如何报仇?

    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再说,我向谁报仇,我们没害人家?

    孝有仁孝与愚孝,向二姐你这般,无条件的答应着母亲的所有要求,到头来,你又如何?你看看你满身的伤,看看你现下的身子脸色,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姐姐,你能不能醒悟,能不能回头,不为了别人,就为了自己,赶紧进宫,向皇上提要求,和离吧,不然,你会死在康王手里的。”

    康王的人品如何,就看苏婉容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能够看出,能够把自己名正言顺娶回家的妻子打成这么一个模样,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跟他共度一生,若就为了他身后的那一点点权势,那宁可不要。

    男儿家若想成就大业,他可以自己去争,自己去拼,却不会让自己的亲姐姐遭受着非人一般的磨难,那是在侮辱自己,质疑自己的能力。

    “洛卿语这个贱人带着你去她马车里,她身边那些个油嘴滑舌的人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吃了什么**药,你要这样帮着她说话,她是我们的仇人,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帮着她,都在帮着她出点子想主意的想要把我们弄死,你怎么就跟个傻子似得,非要信她……”

    “那姐姐你又是吃了什么药非要和一个傻子过不去,她自有疯傻,对你我都无害,为什么你们都要去害她?”

    苏婉容对于苏梓乔现在这般丧气的模样很是气愤,她是男儿,是自己与邵氏唯一的支柱,可到了这个时候,苏梓乔竟然是在帮着洛卿语那个贱人在说话,这让苏婉容无比的费解,她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到了最后,苏梓乔竟然连一点体谅与理解都没有,这让她很不甘!

    气急攻心的苏婉容扯着极大的嗓子大吼道“那是她活该,生来就是个傻子,活该让人欺负,怎么样,我们就是看不惯她,就是见不得她好,她就该日日与馊饭馊菜为伍,她就该睡在马圈里头,和屎粪为伴,傻子就是人下人,活该,都是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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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生来傻子吗?”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那一边的,都在说些什么话!”

    在听到苏婉容怒气攻心的那一番话语之后,苏梓乔已经心寒彻底,当下没了好气的对着苏婉容那么阴阳怪气的说着话,不曾想话刚说完,便换来了苏婉容的破口大骂。

    可苏梓乔却觉得自己说的话一点都不假,当初的洛卿语身边就剩下喜翠那么一个衷心的奴婢在身边伺候,自己的亲娘在洛卿语尚且年幼时就断了她的子息,想让洛卿语变傻有的是法子,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年幼,根本不晓得罢了,生来傻子,呵……

    到了这个时候,苏梓乔对自己的亲母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出现的那样清晰,所以她说不出一丝一毫的保证。

    苏婉容被气昏了头,一下子听得苏梓乔这话之后,气的恨不能跺脚“若早知道把你送到学堂会让你成了这副样子,我们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去学堂!”

    “不送去学堂难不成就成天待在家像你与大姐那样的以整日里头以欺负一个傻子为乐为荣,二姐,你有心想管我的事,倒不如请旨进宫早早的把亲离了才是,我不需要你为了我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挣前程,我不希望你用你不好的日子来换我的好日子,母亲成了这样吗,大姐又去了,从今以后,也就你我姐弟能够相互扶持。

    功名我自己去求,前程我自己去挣,将来所有的一切我都自己去争取,我不需要受宣平侯府的一点蒙荫,因为现在的宣平侯府已经是所有人眼里最低贱的烂泥,就算是世袭罔替也只会让人看不起,我要自己去考科举,用自己手上学到的一切去获得属于自己的成就,姐姐,你也不要再想着那些所谓的高人一等的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说别的,就是现在给你一把匕首,你也杀不了睿王妃!”

    苏梓乔还记得那个兵卫在自己耳边说下的那句好自为之,好自为之,这话一点都不假,可除却好自为之外,他现如今,更像是唾弃着自己的出生一般,对绑在自己身上的那种身份,极为的想要将其甩去,他不想成为宣平侯府内的那一个接班人,宣平侯府这四个字,在京城人的眼中,已经臭了……

    贱如微尘!

    像是一记当头棒喝直接打醒了苏婉容一般,苏婉容哑然失笑,是了,现在就是洛卿语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手里有那么一把刀也杀不死她,自己现在就像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哪里还能够去找洛卿语的麻烦,她是个傻子,可她有人护着宠着,到头来,是自己愚蠢的厉害。

    “姐姐,放手吧,我现在就陪着你进宫去,找皇上,把事情说的清楚,告诉皇上,你要和康亲王和离,从今以后,我带着你与宣平侯府分开过,若我有一口粥吃,绝对有你的一口,就是卖字画为生,我也会带着你,你今年不过十六,你若真的要跟好康亲王一辈子,不说会不会能够有这一辈子过,就是当下,就难熬,他若心中真的有你,把你当康王妃,今日你娘家有难,他就不会不帮,还把你折磨成这般模样!”

    像是瞬间成长为男子汉一样的苏梓乔拉住了怒气未消之下的苏婉容,循循善诱着希望苏婉容能够醒悟过来,早早的脱离苦海,放自己一条生路,苏婉容在听完苏梓乔的话语之后,整个人都在不住的打颤,心中的怨恨无耐在此刻,全都憋成了一口气,发泄不出。

    她想起自己在萧然那儿所受到的欺辱,想起每一次自己跪在萧然面前,祈求萧然的经过,每一次,他都不曾帮自己,更甚者便是惹来一顿好打,就好像这一次一样。

    “进宫,现在就进宫!”苏婉容不想好了,想和一个皇子和离,那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就是和现下的萧衍和离,怕也是难如登天,可就算是难如登天,在萧然这样困难的时候,此时此刻,苏婉容想要狠拽萧然一把,他要把萧然拽到泥地里,像自己一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贱如微尘!

    苏梓乔不知苏婉容此刻心中的想法,只以为她想开了,便是一脸欣慰的命人备马带着苏婉容披星戴月的赶在宫门未曾下钥之前来到了宫门口,求见皇帝。

    此刻,苏婉容身上衣衫未换,满身伤痕与凝结的鲜血就这般在外头裹了一件轻薄的苏绣斗在外头稍稍遮掩了一番。

    刚准备歇下的皇帝为着苏婉容的连夜求见与在车上写下的一封血书而匆匆起身,命人将苏婉容与苏梓乔带进了紫宸宫,本无召不得入宫的萧然也因为皇帝的急召而着急忙慌的来到了紫宸宫外,脸色不愉的萧然在来时便听得苏婉容连夜要与自己和离一事,整个人眉目越发阴鸷狠厉,眼里头竟还闪着一抹杀气。

    “皇上,恳请皇上为草民的亲姐做主,康王身为堂堂一品亲王,可暴戾阴狠,每天都在想着法的折磨虐打草民的亲姐,草民的亲姐迫于他的威信不敢对他有一点点的怨言,在内在外永远都是守口如瓶,可皇上您瞧瞧,我姐姐身上的伤,在这样下去,我姐姐哪里还能够活,还请皇上您开恩下旨,放我姐姐与康亲王和离,从今以后,各自婚嫁两不相干!”

    拉着苏婉容跪在皇帝面前的苏梓乔用尽了自己一身的勇气,为自己的亲姐向着皇帝据理力争着最大的权益,解下苏婉容身上遮掩着新伤的斗篷,拉开苏婉容的衣袖露出没有一块好肉的手臂,苏梓乔那一刻,心在不断的发抖,自己就好像让人掐住了无形的喉咙一般,让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他的亲姐姐为了自己的前途为自己付出了那么许多,可她也不过比自己大了两岁而已,在自己还在学堂内无忧无虑的过活时,苏婉容却每天每夜的好像活在地狱之中,到了这一刻,他心上泛酸疼的到了极致。

    皇上这几日为着陆君竹所待回的话,洛卿语身上发生的事情心情本就不畅,好容易喝了些安神汤打算睡上一会的当下,却又为着这样的事情被搅扰了睡意,此时此刻,清瘦了一圈的皇帝拧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孤弱无助的姐弟二人,抿了抿唇。

    苏婉容在康亲王府里头过些什么样的日子,身为皇帝,自然有所耳闻,可苏婉容都不介意不计较,还在人前为萧然装着面子,他一个做皇帝的,难不成还要把这样的事情掰扯出来说,家丑不可外扬,他除却是皇帝,还是那么多孩子的父亲,他没傻到把亲儿子身上的那一块遮羞布掀开。

    揉着发痛的额,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只看了一眼苏婉容与苏梓乔,轻咳了一声“老六家的,今儿个菜市口的事情朕还未与你清算,现下,你带着你的弟弟来朕这儿闹和离,又是想要如何?若要和离,早些时候,你怎么又不离?”

    “我有求与王爷,我自然不会离,可到了现在,我已经无所求,又不想再过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便是想要拼一拼,我知道,凭着康王的性子,就是皇上您真的盼了我与康王和离,我一个人过日子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毕竟,新婚之夜,能够让四五个男人轮流奸污自己女人的男人本就少有。”

    破罐子破摔,打算撕破了脸皮的苏婉容面对皇帝的疑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直接挺起胸膛抬起脸从容自若的向着皇帝回答道,似扔下水中炸开水花的闷雷,打的皇帝为之一怔,而不曾知晓内情的苏梓乔则是呆愣了好一会,才回味过来适才苏婉容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了些什么。

    “康王嫌弃我身子脏,与旁的男人睡过,可他自己又好到哪儿去,后院里头什么犄角旮旯里头捧出来的人都有,那物件上头,没染上脏病都算是他运气好,这样的人,我不过嫁予他前睡过一个男人能够如何,他气量大的没了边,每天每夜的找那些男人来糟蹋我的身子,把我当女支女一样的迎来送往,不顾我愿意或是不愿意,因为她的肆意妄为,我的身子早就坏了,我也想早早的与他和离,可我不敢……

    我身后有宣平侯府一族,我有亲娘亲姐,尤其我希望他能出手帮我救一救我亲姐,我顺着他的心,随便她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了,可到头来,我亲姐死了,亲娘生不如死,我都已经这样了,我为什么还要和他过下去!”

    苏婉容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上首神色越发难看的皇帝,直接将她这一年多来所过的日子转述着告知皇帝,这一番话,听得皇帝惊讶的睁大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康王府里头养着的那些姬妾说到底就是萧然养的一个天然**乐场,朝中大小多多少少的官员都爱王府里头养着的那些姬妾,但凡有需要,萧然就会将这些女人送出去,就这样的一个人,为结交大臣,竟然私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问皇上一句,您的皇位,怕是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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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皇上有旨,命您自己回府中思过,这段日子不必再去吏部处理事物,若皇上有事吩咐,会来召王爷入宫请安,余下的话,皇上并不想听,皇上说了,苏婉容从今以后,与您再无关系,您好自为之。”

    袁卫立在一旁看着萧然与苏婉容说完话后,将皇帝的旨意传达,说完话,便伸手恭敬的请离在紫宸殿外高台之上的苏婉容姐弟与萧然,话里头的意思明确,不过也要萧然能够清楚明白,之事这样的旨意,怕是萧然再清楚,眼下也是觉得心中不甘。

    从云端坠入烂泥再难以爬起的他怎么能够懂得好自为之这四个字!

    好自为之,再一次听见这四个字的苏梓乔心上五味杂陈,脑子里想起的是躺在马车内浑身毫无血色的洛卿语用着清明之色与自己诉说过往的容貌,他们姐弟落得这般下场,说到底有自身的原因在其中,而这幕后推手也少不得洛卿语,可自己的母姐对洛卿语这般模样,她若不来寻仇,说出去谁人能信,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能够让苏婉容脱离苦海,他已经很是欢喜。

    自有人护送着苏婉容与苏梓乔一并出宫,宫门外,一辆宽敞的马车也已经备置齐全,马车上崭新衣物与一袋子银两放置正中,苏婉容看着里头的衣衫与银两时,眼中带着一丝丝的狐疑,却也不曾多问,苏梓乔扶着苏婉容坐上了马车,转而向袁卫道谢。

    “多谢公公为我姐弟设想的周全。”就皇帝刚才看着自己的那副摸样,想来也不会是皇帝为自己姐弟这些衣物银两,想来也是他身边的那位总管才是。

    “小公子不用多谢奴才,自有贵人早吩咐下的话,若有朝一日苏二小姐来找康王和离,便伸出一把手帮一帮……”御驾跟前周全了这么多年的总管,自然晓得苏梓乔所谢之事为何,苏梓乔的话一说完,袁卫便是一笑的向着苏梓乔略有深意的说话着,苏梓乔听完这话,倒是一愣。

    “二小姐与康王本非良配,如今二小姐破开枷锁与康王和离,也算是喜事一桩,往后,小少爷便带着二小姐好好过活,奴才在这儿等着小少爷他日鱼跃龙门青云高升,盼着小少爷的来日。”

    袁卫话只说一半,可其中寓意极深,没管苏梓乔眼里的疑惑,只向苏梓乔作了个揖随后带着带人离开,马车内的人自会带着苏梓乔与苏婉容去到安全之地,想来现在,萧然怕是管不到这姐弟二人。

    苏婉容被萧然虐打至此,早在最初袁卫便会以为这个被娇宠惯坏的小姐会早早的向皇帝呈情和离,没想到到最后,这个丫头熬到今日才会吐口,也是被逼的没了法子才会如此,也是愚孝的孩子。

    她也算可怜!袁卫在心中只这般想着……

    而站在宫门外的萧然以阴鸷到极点的双眼狠狠的看着苏梓乔与苏婉容的马车在皇帝安排的人下驾离自己的视线,不甘的心难以平静,苏婉容,这条匍匐在自己身前他都嫌脏的母狗,竟然这样反咬了自己一口,好,很好!

    萧衍,苏婉容,一个一个巴不得自己永世不得翻身,那就不用等,大家拼死一搏就是。

    夏夜里的一场阵雨骤然落下,一道凉透了被乌云所遮盖天际的闪电带来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狂风席卷着周遭的一切将树枝吹的在风中舞动,打下无数落叶。

    洛卿语手上的伤经过近一个月的调养总算落下了全部的结痂,现如今生肌去疤的膏药日日的敷在手上一点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喜翠姑姑还被勒令在床休养,兰草与翠枝两个每日里只轮流的照看着洛卿语,不敢让她乱动,生怕她手上留下的疤痕难以去除,跟着自己一辈子。

    夜里风大雨大,白天睡多了时间的洛卿语到了夜里倒了觉倒是无心睡眠,尤其外头风吹雨打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她心上烦躁,越发无法安睡。

    自自己从乱葬岗被救回之后,萧衍格外忙碌,终日不见身影,只到夜深才回,每夜回来都会来看自己一眼,之后便会回他的颐华苑去睡,每日里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倒是一觉醒来,她这房内总有新带回的花枝或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放在案头,算是宽了宽洛卿语的心。

    躺在床上近一个月的时辰,外头的话她也没少听,萧然府里的姬妾都被皇帝贬为宫奴在掖庭服役,苏婉容已经与萧然和离,如今,这府上只剩下了萧然一人,他也遭受了皇帝的贬斥被逼在家中思过,像是一个被彻底架空的木偶人一般。

    萧衍的终日忙碌,除却皇帝加注在萧衍身上的重任之外,余下的一些,怕也是在对付曾经跟随于萧然的大小官员,除却那一夜被抓的,余下的一些不曾露脸的其中,还有众多人,这些人很有可能便是毁于蚁**的毒瘤。

    “王妃好好的怎么还坐起来了,可是伤口又痒了,用不用给你涂些药膏?”看屋内烛火被点亮后,守在外头的兰草披衣坐起举着一盏烛台转过屏风便往里走,边走边问着。

    洛卿语摇了摇头“倒不是,我白天睡的多,夜里倒了觉不好睡,无妨,你早些睡吧,外头风大雨大的,你可看到颐华苑的灯亮了,王爷也不知有没有回来,他最近事忙,成天都见不到人影,神出鬼没的,等他空下来,我要把他的皮扒了!”

    洛卿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润喉,坐在窗下听着雨打窗户之声,不由的嘟嘴自言自语说话着,一番话只听得兰草在一旁忍不住掩唇笑着。

    “王妃您也就只徒嘴皮子痛快,要王爷真回来了,您呀早把这些话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真的会和王爷动气,王爷是去做正经事的,又不是出去瞎玩儿瞎闹的,听李忠说,王爷最近都不曾好睡过,每日里只睡三四个时辰,成天忙的三餐都顾不上,奴婢早就让灶上的人温着饭菜点心等王爷回来后给王爷送去一些,这些天,皇上心情不善,朝中大臣们也都是提着脑袋在做事,王爷忙也是无可厚非的。”

    自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出事后,朝中大臣们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是自己,现下朝上每逢上朝时,所有人说话都揣着小心,皇帝终日绷着一张脸谁敢去惹其逆鳞。

    “怎的今儿个这么晚还不曾睡,聊什么呢?”洛卿语这儿正与兰草说话时,外头身穿斗笠冒着风雨满身**回来的萧衍开口说话着。

    洛卿语快整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曾见他,乍然看见萧衍只觉得他清瘦了好多,眼下乌青尽现,下巴下面还有刚长出的青须,瞧着倒像是老了好几岁的模样。

    “在说你外头是不是藏了人,做了金屋藏娇的事不让我知道,每天每夜的就到我这儿来点个卯,连个人影都不见,再过些时候,是不是就要抱个小崽子回来认我叫娘了。”洛卿语故意赌气的捉弄着萧衍自与他玩笑着。

    “是了是了,这不就是因为金屋藏娇,我这儿每天都要来看一看这娇娇如今可好,真是每一刻不见都好似如隔三秋一般,无比的想念。”萧衍每每来时洛卿语都因为汤药的影响而在沉睡,难得有这样的时候,洛卿语能和自己斗斗嘴,萧衍便与她干脆一起耍起了贫。

    “你还是赶紧把衣裳换下来吧,湿答答的回头再感染了风寒,有你受的时候,你可别指望着我照顾你,我良心可坏得很。”洛卿语见他还有力气跟自己耍贫,只斜睨着瞪了他一眼后,向他娇嗔着。

    李忠早帮着萧衍把身上的蓑衣解下,又从柜中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帮着萧衍换下,兰草端来了姜茶为萧衍祛寒,洛卿语一眼未曾从萧衍的身上离开,目光一直落在萧衍的身上,像是有千言万语要问,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倒是萧衍在喝完一碗姜茶之后,直接开了口“明早,父皇让我带领十万兵马离京攻打突厥,旨意已下,我会派人送你入宫去陪伴母后,我不在京中的日子,你与宸儿都住在母后的坤德殿内,母妃那儿自有人照料你们周全,这段时日,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去管,只管保重自身,要听母后的话,懂吗?”

    一番郑重其事的交代不由的让洛卿语心上一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要带兵出征?在这个时候?”

    朝局已乱,如今朝堂之中风雨飘摇,算是有了内忧,皇帝竟然要在这个时候让萧衍带着十万大军出征突厥,这是何意?

    “你这连日来的忙碌,就是为了出征突厥一事?为什么你早不与我说,若你今儿个来我还在睡着,你是不是还打算跟我来个不告而别?”洛卿语心上不太平,声音不由的高了起来,脸上更是一脸的担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然就算让皇帝抄了银两撤了势力,可他手上有私兵,除却私兵还有突厥那儿的支持,萧衍此番攻打突厥,若萧然在背后直接起兵造反,到那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一切可就不是一句糟了能够说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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