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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贵妃吓得不住向后趔趄了两步,心中只道这不可能,这个盒子早陪着那个女人去了陵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殿内!

    “娘娘,随我们去鸣鸾殿走一趟吧,娘娘也该向皇上解释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请吧……”袁卫伸手只请着娴贵妃向前头走,光看娴贵妃适才的模样,袁卫就敢断定,这些东西,绝对和这位娴贵妃离不开关系。

    “皇上,东西都在这儿,是在一个密室里找到的,保存的极好,看盒子像是经年的老物,看着像是有点眼熟……”

    袁卫带着娴贵妃来到鸣鸾殿殿内时,宫人们已经把殿内清理的干净,小皇子由着**母与嬷嬷们抱去了暖阁喂奶,将东西递到皇帝面前的袁卫向着皇帝禀告着,皇帝把视线放注在了那个经年的盒子上良久,最终将卫澈唤来,命其检查药物。

    而匆匆收到皇帝的召唤的德贵妃来至鸣鸾殿时,看到的是站在日头底下曝晒着的娴贵妃,五月里正午的日头算不上毒,却已经能够晒得能够让人遭罪,娴贵妃现如今满头大汗,整个人脸色惨白,似中了暑期。

    皇帝封闭了鸣鸾殿内所有的消息,德贵妃不知道淑贵妃现如今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到底向皇帝说了多少,她与淑贵妃达成了协议,可她没想到,这个淑贵妃的手竟然那么快,只不过一夜的功夫,就已经出了事……

    德贵妃提起裙摆踩着步子上前,眼一刻都不曾放在那儿立的步子打颤的娴贵妃,直接进入了鸣鸾殿的内室,屋子里头虽已让人清理的干净,可浓到化不开的血腥气,还是让德贵妃整个人警醒了许多。

    “皇上……”虽已经知道了结局,可德贵妃还是不得不问一句“淑贵妃她……”

    “以后小皇子就交给你抚养吧,你将衍儿与沐儿带的很好,一会让**娘与你回坤德殿去,小皇子往后,便要劳烦你许多。”皇帝未曾开口说淑贵妃的事,只把小皇子托付给德贵妃照顾,德贵妃长叹一声,俯下身点头。

    “还请皇上节哀。”心照不宣的一句话,皇帝听后只是点了点头。

    彼时,卫澈已经把在广明殿内搜出的药查验完毕后向着皇帝回禀着“皇上,这里头是一些促使男女情动的药物,而这个盒子里头与皇上适才交给微臣的这个盒子内的东西里加了一个名叫黑寡妇的毒汁,此毒汁取自八种毒物的毒液提炼混合,其毒汁初时会让人的肌肤宛若初生的婴儿,可之后就会出现似淑贵妃娘娘身上现如今这样的状况,遍布黑纹,好似蜘蛛结网一般,长久不退。

    皇上刚给微臣的那个成色尚新里头勾兑的毒汁能够十分轻易的分明,而袁公公搜出来的,看着时间已久,里头的东西已经发黑发挥,虽说没有那个新的那样分明,可微臣再三检查之后,敢肯定,这两样东西里都放着一样的毒物,就算年久日深,却不会出错,淑贵妃中毒已深,神仙难救,怕她早已经知道,才会选了这样一条路走。”

    卫澈的话像是给娴贵妃彻底定上了一个死刑一般,皇帝的怒火已然奔涌到了极致,德贵妃听着卫澈的话,在那一句黑寡妇说出声后,只倒吸了一口凉气“皇上,可否让臣妾看看淑贵妃最后一眼?”

    文帝看了一眼德贵妃最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卫澈引着德贵妃去到内室,里头的血腥味更是重的让人胆怵,像是让人放干了全身的血液,现如今的淑贵妃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惨白的模样,看的德贵妃觉得甚为凄凉的模样,脖颈乃至脸上遍布的黑红色斑点,看起来让人不禁缩了缩脖子。

    “当初,淑妃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她怕皇上看到她的样子会让皇上害怕会让皇上厌恶,最终,还是让人提前包裹住了自己……”

    皇帝跟在德贵妃的身后,德贵妃听出脚步声,此刻,长叹着一声,惆怅凄凄然道“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成了这个样子,让皇上看到了昔年的模样!”

    昔年……

    这两个字彻底勾起了皇帝的伤痛与回忆,那里头带着绝望不甘与许多的难耐。

    “去把那个贱妇带进来!”皇帝一声令下,袁卫把立在殿外受着烈日的娴贵妃带进了内室,娴贵妃脚下趔趄,跪倒在地,可脸上却依旧是故作镇定不输气势的模样,一个小小的盒子,虽然让娴贵妃有片刻的惊讶,可在惊讶过后,娴贵妃收敛了份慌乱,咬牙硬挺着,看皇帝能够耐自己何,看那个贱婢能够怎么诬告自己。

    “朕需要你给个解释!”皇帝厌恶的看着地上的娴贵妃,漠然的指着床榻上没了气息的淑贵妃,向着娴贵妃问道。

    娴贵妃扫眼匆匆一望,在看见挺尸在那儿的淑贵妃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微眯着的眼里泛着数的那抹笑意此时此刻刺着皇帝的心,皇帝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娴贵妃的脸,当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出现时,皇帝已经抑制不住怒火的直接抄起手旁所能抓握住的东西一把扔在了娴贵妃的头上,一个青花缠枝花卉纹梅瓶碎裂的同时,娴贵妃整个人跌倒在地,反应过来时,便已经是满头鲜血,腥甜的味道直接灌入嘴中……

    “你笑的很开心,很畅快啊,朕都不知道,朕这后宫里,竟然还有你这样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一个寒蝉不够,你还要搭上一个惜珠,你的手里还握着多少个惜珠的命,你打算拿多少这样的人来诓骗朕,诓骗完了,回头你又要用多少个凝香膏准备把人弄死!”

    皇帝将袁卫举着的托盘内那一盒子凝香膏毫不犹豫的扔到了娴贵妃的面前,**白色的膏体此刻四溅在铺就羊毛地毯的地下,鲜血顺着额角汩汩流下的娴贵妃此刻捂着头,只努着嘴,扬声道“臣妾不知皇上从哪里听来了一些对臣妾妄下断言的话,臣妾没有做过,也不知道皇上这话的意思,这些东西好比当初埋在安昭仪的曲台殿内的小木偶一样,皇上没有冤了安昭仪,难道现下要来冤枉臣妾吗?”

    皇帝听着娴贵妃现如今的狡辩之词,只冷笑着一声“哼,朕从前倒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口才那样好,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些东西,是朕故意污蔑你的?”

    “臣妾不敢,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臣妾陪伴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冷静,臣妾没有做过,请皇上不要冤枉了臣妾!”

    “你没有做过,难道还是朕做的?”

    “那皇上凭什么断定这什么寡妇就是臣妾做的,捉奸捉双,捉贼拿赃,无凭无据就要污蔑了臣妾,臣妾不服!”

    被认定为凶手的娴贵妃现如今觉得自己十分的无力,自额间不住留下的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衫,娴贵妃一次又一次的否认,可无论怎么否认在哦皇帝看来,就好像是诡辩一样。

    “这个凝香膏在这宫中只有你一人会制,当初你与寒蝉交好,独做这凝香膏赠予她一人,回想起来,寒蝉就是在用了你的凝香膏之后,才开始身子不适,之后一命呜呼,现如今,惜珠死前指证,就是你搜罗了她来为康王开脱罪行,假作巫蛊,下毒,都是你一个人搅合出来的事……”

    “臣妾冤枉!”娴贵妃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沼泽,有一种万劫不复之感。

    看着娴贵妃现下心急如焚急于辩驳可又根本无力的模样,德贵妃只觉得爽快,这么多年,忍了她这么多年,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乔湄还有这样的时候“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初淑妃身死,本宫来见她的最后一面,她的身上脸上就是现在这个模样,前后两个淑妃,都命丧你手,你还在这儿还冤枉!”

    打定了主意要把娴贵妃拉下高位的德贵妃立在一旁,冷眼扫过现下的一切,火上浇油的开口之后,一旁百口莫辩着的娴贵妃在受不住的大骂起来“高宛秋,你信口雌黄,淑妃身死,早早就命人把自己的身子包裹了,你怎么可能看到她死了的模样,又怎么会知道两个淑妃都是我害死的,墙倒众人推你也用不着这么急急巴巴的为了让你儿子坐上高位就来狠狠踩我一脚,皇上是明君,自有明断。”

    “你把你儿子当心肝宝贝似得恨不能捂在心口都怕化了,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儿子由淑妃养着,你嫉妒淑妃的宠爱,嫉妒淑妃的美貌,嫉妒淑妃养着你的儿子,所以你就在那些膏药里头下毒,故意的要弄死淑妃,要不然,你又怎么会在淑妃过世后不久,就着急忙慌的带着淑妃所用的凝香膏涂满了全身的来邀宠,自问,若没有这凝香膏,你哪里能够有今天,淑妃临死的那一刻我就在这殿内,我亲眼看着她的死状……”

    “你信口雌黄,淑妃明明是满身皮肤溃烂流脓而死,跟这个贱婢死的完全不一样,你……”

    “浑身流脓?淑妃的宫人在淑妃身死的那一刻,由皇上下令殉葬,淑妃身边既是没人,怎么你倒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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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现如今知道才娴贵妃的心思真是毒如蛇蝎,全身红肿溃烂而死,你就是用的这种法子害死了从前的淑妃,为了抢回你的儿子,你不惜一切代价的与当初的淑妃交好,给她凝香膏,看着凝香膏慢慢的腐蚀着淑妃的一切,然后假模假式的把自己的孩子在要回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威风,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一个抢走你孩子的仇人,然后承袭着你心中仇人的那份富贵,带着你的儿子,每日那样欢快的活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成功,每夜入眠你都觉得自己很欢喜。”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娴贵妃一瞬间噤声似被咬断了舌头的猫,娴贵妃在心中大骂着高宛秋这个贱人,就这么诓骗了自己,害自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可惜,为时已晚!

    德贵妃的步步紧逼,娴贵妃的措手不及,现如今处于下风的娴贵妃跌坐在地,在不似刚才那般底气十足,她知道,她输了……

    “淑贵妃不是我害死的,与我无关。”娴贵妃蹲在地上,深吸一口气,不曾理会德贵妃的话,只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看向皇帝,说的是淑贵妃,而非淑妃。

    “你是想告诉朕,淑妃是你害死的?”脸色早已凝结成冰的皇帝此刻漠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娴贵妃,唇泽凉凉的开口,额上青筋已经暴怒,浑身气到发颤,看着不知悔改的娴贵妃,阴冷森森道。

    “臣妾现在说多少有用吗,皇上已经不相信臣妾了,臣妾就是说再多也是枉然。”

    “枉然?你当初做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枉然?你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的人命,你敢拍着胸脯告诉朕,淑贵妃身上就没有你一点事儿,若你敢这么告诉朕,朕就饶过你!”

    看着娴贵妃不住的诡辩之词,皇帝只恨不能翘掉娴贵妃如今的满口的牙,看她到底能够嘴硬到多时。

    娴贵妃气结“臣妾……”

    一句话未说完,袁卫已经进来禀告道“皇上,步军统领康大人搜了些人回来,康王人说他不好做主,还请皇上亲自去看看。”

    皇帝闻言,只怒火冲冲道“有什么不好做主的,养着他们这些个人这个不能做主,那个不能做主,回过头来个个都指望着朕,朕养他们还能做什么!”

    “皇上……”面对皇帝的盛怒,袁卫只拖长着一声尾音,与皇帝开口着,希望皇帝此刻能稍稍收敛怒气,免得殃及无辜。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现下站于一旁佝偻着身子的袁卫怒喝着“让他把那些人都带进来,难不成还要朕去请!”

    袁卫听后,赶忙点头“是,奴才这就是去办。”

    不多时,步军统领带着自槐花胡同抓回来的几个人跪倒在了皇帝的面前“微臣奉命前去槐花胡同抓捕的时候,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很,臣就把这几个人带了回来,虽说都是姑娘,可她们几个,长得也太相像了一些,还请皇上做主。”

    康大人指着地上跪成一排的四五个女子对着皇上禀告着,五个女子颤抖着身子吓得惊慌失措的跪倒在皇帝的面前,从没想到第一次得见圣颜,会是这般摸样,而娴贵妃在看到那些女子的模样之后,脸色从苍白化为铁青。

    “抬起头来!”皇帝看着那几个将脸恨不能低垂到地上的几个女子,对其厉声道。

    五个女子在将头尽数的抬起之后,不说是皇帝,连袁卫都禁不住的抽气了一声,这……五个女子,不说容貌与床榻上的已逝的淑贵妃有全部的相似,可大多都有七八分的相同,不细看只会认为看见了双生姐妹,淑贵妃与从前的淑妃像是一母双生,而这几个……

    袁卫的眼神放在了此刻铁青着脸色的娴贵妃身上,为其的作为摇了摇头,今日,娴贵妃怕是再难翻身了,皇上派着陆君竹查证康王的事情还未曾有下文,康王在这朝中不曾立住脚,回到从前,现如今又出这样的事情,这对母子以后,无论是朝廷还是后宫,都不会再有他们的三分天下。

    为了康王,娴贵妃在十几年前下毒谋害了淑妃,比起现在这个淑贵妃,皇帝更在意的是还是从前的淑妃,康王是始作俑者,皇帝看见康王就会想起淑妃,从前那是康王的福,现在是康王的罪!

    “你真是好心肠,好本事,从前真是小看你了!”皇帝在看到那五个女子的容貌之后,上前一脚便狠狠的踹在了娴贵妃的身上,踹的娴贵妃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地,皇帝脚下力气极重,这一脚,踹的娴贵妃一声闷哼,便是连吸气都觉得生疼。

    “臣妾冤枉。”饶是如此,娴贵妃在此刻,还是不得不为自己辩驳上一句。

    明明在惜珠进宫之后,那里的人她早已经清理的干净,这些人不该出现的,那些老妈婆子都该消失,娴贵妃紧皱着眉头,痛到冷汗直冒的她,在一刻显得极其的无力,却还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里头做了手脚,给自己挖下这么一个坑,让自己万劫不复。

    “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谁也不能凭白的污蔑了你,袁卫,你把这五个女子带去掖庭,好好审问,康正,你带着人去把乔府给朕封了,无论谁问起都不许多说什么,带着朕的金牌直接给朕封府,敢出府或胡乱报信者可就地斩杀,无论是谁,你们给朕去搜,无论是别院还是田地或者祖坟,你们给朕都要掘地三尺的去搜!”

    皇帝不屑再看娴贵妃一眼,只命令着袁卫与康正,袁卫康正齐声道“是。”便带着那些人走出了鸣鸾殿,娴贵妃依旧跪着,可她知道,现如今在这儿跪着,倒不如死了的强。

    掖庭是什么地方,那里头的嬷嬷用的一手好刑具,不会让人死,可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硬的骨头,到了那里头,也会吐得丁点不剩,那些女人不论知道多少透露出多少,在皇帝这里,她已经是死罪,多说一句少说一句,无外乎是死好看一点又或是难看一点罢了。

    可皇帝下令封了乔府……皇帝是打算着让自己的家人与自己一起覆灭!

    “淑妃是臣妾下毒所害不假,可臣妾不曾害过淑贵妃,淑贵妃的死与臣妾无关,什么黑寡妇,臣妾连听都不曾听过,臣妾只是妒恨淑妃抢了臣妾的儿子,淑贵妃是臣妾安排进宫的,臣妾没有杀她,臣妾若敢有半句虚言,现在就遭天打五雷轰……”

    “你现在与朕说这些,还有用吗,本就是一个该遭天打五雷轰的人,你跟朕说你的心肠纯净无暇天真,你觉得朕会相信,少说一句,朕看在你生有皇子的份上饶你不死送你去掖庭过活,敢在多沁一句,朕直接拧断了你的脖子,你认了杀淑妃,淑贵妃指证你杀了她,你敢说,你从将淑贵妃弄进宫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准备退路,乔湄,朕真是小看了你的心思,小瞧了你的毒辣,后宫里,就没有比你心思更蛇蝎的人!”

    “蛇蝎……呵……”听完皇帝之言,娴贵妃放肆的大笑起来“皇上你在痴人说梦吗?这后宫本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这里能够生存能够站到最后笑到最后的人,谁的手上是干净的,谁的手上部沾满着鲜血,就连皇上你不也是吗?你自己是一个狼,你还指望着陪在你身边的女人都是兔子不成?你看看你身边的德贵妃,她难道真的那样看起来那么纯善吗,她曾在这宫里被人害死过女儿,差点死在这宫里,披荆斩棘的过来,她就真的似你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与世无争,皇上,你可别忘了,她也是有儿子的人,她的儿子现如今管着户部兵部,掐着皇上你手里的两样命脉,皇上你不怕吗?”

    “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可真是你乔湄的作风!”德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对乔湄说下的话不予理会的同时,只狠狠的剜了其一眼“管着兵部与户部是萧衍身为臣子身为人子该做之事,他每日里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并不窥探后宫嫔妃,并不在外私交大臣,皇位将来是谁的,皇上心中清楚知道,难道就为了你的几句诡辩之言,你还希望着皇上把萧衍杀了,你可别忘了,你的萧然当初在这后宫干下的龌龊事儿,有这样狼子野心的人,才敢是让然不得不防的所在,一脉传承,你这一脉可传承的真好,真是不枉费了你身上的那点子血液,我虽不与人争,可并不代表我不会争,你自己坐下的错事,何苦非要拉上我,你与你儿子那点事我都给你这儿,我不会忘,皇上更不会!”

    德贵妃指着自己的心口,向着娴贵妃据理力争着,皇帝的脸色照旧阴冷的难堪,没有因为娴贵妃的两句话,对德贵妃多说些什么,却在娴贵妃的辩驳之言不断出口之后,对娴贵妃的脸越发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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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繁星布满天际,娴贵妃头上的血液已然干涸,整个人依旧跪在那里,气息奄奄的模样,看起来极为可怜。

    德贵妃早已随着前来治丧的太监帮着淑贵妃一起入殓,皇帝不预大办淑贵妃的丧事,只对外宣布淑贵妃产子血崩,德贵妃带着人好生将淑贵妃放置在棺材之中后,袁卫提来了一些吃食放在了皇帝的面前,自朝上回来后,皇帝只垫了几块点心就一直在这鸣鸾殿内耗着,袁卫怕皇帝身子受不住,命灶上做了些清淡的素食。

    “皇上用些吧,掖庭康大人那儿只怕还要有些时候,这会不吃些东西垫点肚子,怕是身子受不住。”袁卫将饭菜盛在一旁放在皇帝的手边,对着皇帝劝慰道,淑贵妃的死,除却给皇帝带去太多的震撼外,更有打击,皇帝此刻看上去颓然了许多。

    德贵妃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叹出,亲自把饭菜放在皇帝的面前,没有劝慰皇帝,只自己一个人坐在皇帝的对面,小口小口的吃着,不时夹些菜放在皇帝的碗内,皇帝未曾开口,自己就着那碗也吃了两口饭,安安静静吃着饭的二人,谁都不曾说话,就像是平常坐在一起用膳一样,把跪在一旁的娴贵妃直接忽略。

    一碗饭见底,袁卫立在一旁看的大出了一口气,德贵妃亲自将碗筷收拾干净后,康正与掖庭内的嬷嬷已经带着搜到的证据,问出来的话赶来。

    “几个姑娘进去之后连刑具都没用就吐了口,说自己从小就被人买了养在各处训练,行走坐卧都由宫里专门出来的嬷嬷亲自教导,之后她们被送上京城住在槐花胡同的院子里,院子有一天着了火,里头的人尽数的死了,她们原本是躲在菜窖之中的,被救下了一条命,之后便一直躲在那菜窖里,后来看着隔壁院子似乎没人,就住在了那里,她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连自己的姓名也都忘记了,奴婢问过这五个姑娘,口供都是一致的。”

    嬷嬷向着皇帝禀告着自己所问来的所有话语,将几个姑娘的口供呈上放在皇帝的面前,她们每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扬州,湖州,最远的甚至出身西北,可打小被人贩子贩卖,她们都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掖庭里待了几十年的嬷嬷,观人于微最是在行,你只消说上一句话,嬷嬷就能够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否是在说假话。

    这些个姑娘这段日子受了太多的苦,每一天都过的小心翼翼,尤其是在看到那些从前伺候着自己的人尽数被灭口之后,更是过的如履薄冰,进了掖庭,光看那流水一般的刑具,便是吓得什么都招认了。

    “臣奉旨查抄乔大人府邸与各处产业,发现乔大人空置的祖宅里藏了整整五十万两的黄金,除却这些黄金外,乔大人在各家银号内更是存有许多金银,事关重大,臣已经派人将那个院子尽数的围住,不许旁人入内,只等回来请示了皇上再作打算。”

    康正据实禀告着,那么多的金银,被挖出来的那一刻,真真把人的眼闪的明晃晃的花,虽不知道皇帝今日为何要对这位寻常一直以国舅自居的乔大人下这样重的手,可朝廷如今党争严重,这些银子查出来,对康王萧然算得上是一桩不小的打击,康正至今不曾插足党争,了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亲自带着人把这么多金银挖出来,康正算是在康王那儿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以后若真的萧然继位,凭着萧然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现如今的位置堪忧性命亦然。

    “朕还没死呢,连银子都已经藏好了,你们计划的这么周全,是在等着什么,等着哪一天朕若是不行了,就好直接发动政变了是不是?”

    皇帝恨恨的一掌直接打在了手旁的小几上,沉闷的一个声响听的人心上为之一颤。娴贵妃知道,自己今天满盘皆输,算是完了……

    “去把康王叫进来,看看他对着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说,一个一个可都是朕的好儿子,好女人,户部让他关了这么多年,账上的账就没有抹平过的时候,原来都送到你乔氏的祖屋里去了,真是小看了你乔氏一族的能力,朕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疼爱关照竟成了这一场空,你为了那个位置到底谋划了多久,想了多久,朕都不知道,你们竟然能耐的让朕那样刮目相看,皇太后的位置,你也配!”

    皇帝横眉冷目的一番怒骂,算是把娴贵妃贬低到了谷底,德贵妃冷漠看着跪倒在皇帝面前不发一言的女人,这个女人仗着皇帝的宠爱有恃无恐,自认为把住了皇帝的命脉,一辈子都不会有倒的那一天,岂不知,命脉有的时候会变成一个致命的杀手锏!

    皇宫要变天了!

    立在一旁的康正与袁卫煞有介事的互看一眼,眼里写满了这一句话。

    萧然早在乔府被封时就已经在外面收到了消息,康王府内外多多少少的眼线在盯着自己,他就是有心相救,现如今也不能动,从刺杀之事后,萧然知道,自己在皇帝身边的路难以行走,在不似以往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尤其是皇帝放在自己府门之前明里暗里的探子,皇帝的处处掣肘让现在的自己,可谓寸步难行。

    领着圣旨的萧然赶至鸣鸾殿时,看到的是娴贵妃跪倒在地气息奄奄的画面,他从不在乎娴贵妃的生死,自内心里甚至是恨着这个女人,曾经他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并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过的那样艰难,可就是这个女人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这个生活,拦腰折断。

    “儿臣给父皇,给德母妃请安,不知道儿臣的母妃这是怎么了,儿臣可都请个太医为其看看?”故作不知的萧然冷静的跪在皇帝的面前,向着皇帝请安后,发问道。

    “作为她的儿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的亲舅舅帮着你在宅子里藏了五十万两金银,在银号里更是藏银无数,乔氏一族可谓富可敌国,今夜朕托你那亲舅舅的福,富余了一把,你倒是与朕说说,这样的亲族,你该当如何处置,是生是死,全由你来定夺!”

    皇帝不曾回答萧然的话,只将乔氏一族所做下的事情对着萧然说道,说完,便等着萧然的回答。

    贪污受贿原不是大罪,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样子的例子从不在少数,可到了这儿,在皇帝的眼里,这些银子就是萧然将来称王称霸的资本,江山他可以给,但不能抢,不能谋,就算是亲儿子也不成,萧然身后所挂着的乔氏一族,惹了皇帝的逆鳞,这一次,皇帝动了大怒,却没有亲自要动萧然,而是直接动他身后的根本,杀鸡儆猴。

    “朝中自有法度,父皇只定夺就是,儿臣会亲自带着带着父皇的旨意前去宣旨,儿臣只求父皇能够看在到底是母妃母族的份上,给他们一个全尸……”壮士断腕,到了这个时候,萧然也不得不如此去做,没了银子没了一条臂膀没事,只要不牵扯上自己,那就还有机会,机会是人创造的,他不怕等。

    “你母妃承认自己杀了你的淑母妃,这个罪,你觉得又该当如何判?”皇帝听完萧然的话没有给其过多思考的机会,又是一记狠话扔下,瞬间,把萧然惊到无声……

    母舅一族的事,他给了定夺,亲母杀人……到了此刻,萧然知道,皇帝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

    “父皇……”萧然瞬间跪在了皇帝的面前,仰头凝望“这不可能,还请父皇三思明察,不能冤枉了儿臣的母妃……”

    “砰”的一记,皇帝的脚直接踹倒在了萧然的身上,踹的萧然跌坐在地“你母妃?你自出生之日起就养在淑妃身旁,自幼唤了她多少年的母妃,朕记得,你和娴贵妃的感情一向不好,自淑贵妃入宫之后,你与淑贵妃也十分的亲昵,朕倒是好奇,你到底在心里认了谁为母妃,你既然说不可能,那怎么样是可能,这个贱妇亲口承认下的事情,这儿多少人听着,她在这宫里犯下的何止就这一点罪行,你还需要在听听?朕只问你该当怎么做,而不是来让你审案,让你求情的。”

    “儿臣……”

    “一个生你,一个养你,养你的那个死在了生你的一个母妃手里,你跟朕说说吧,你该当如何?”

    皇帝不想给萧然一点点思考的机会,直接截断了他的后路,被迫着要其选择一方,现如今早已经不是谁生谁死的问题,无论萧然怎么选,皇帝总有龋龉。

    萧然深吸一口气后,抱住了皇帝的腿大哭道“死者已矣,父皇要儿臣如何去选,生养之恩大过天,儿臣无路可选,若要选,那就请父皇酌情处理,儿臣无法报答两位母妃的恩德,儿臣自会亲自去阴间向两位母亲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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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死者已矣,你是想告诉朕,亡者已逝生者便不用去计较了,也就不去计较你母妃娴贵妃的罪,就这样直接遮过就算了吗?”

    皇帝听完萧然的话,只一声冷哼,看着跪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萧然,不屑的将其推开,一把推离在地。

    萧然讷讷着久久无法言语“父皇,儿臣……”

    皇帝对萧然充满着厌恶,从前对萧然有多少的移情,现如今便有多少的移罪“用不着你来这儿跟朕请罪,早知道这个女人这样狠毒,朕当初就不该让这个女人生你下来,免得因为你而害了这么多无辜。”

    在皇帝的认知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萧然,若当初没有生下萧然,他没有把萧然给庄氏抱养,那庄氏就不会死,就会陪着自己到现在,与自己相守白头,是自己害了她,也是萧然害了她。

    萧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伏低做小,萧然再做不了其他,萧然在皇帝的怒喝之声说出后,跪在萧然的只得再一次的向着皇帝道“儿臣有罪!”

    “哼,你是有罪,你的罪大了去了!”皇帝一笑,不置可否着,皇帝的一句话,让地上跪着的母子二人俱是心中一震,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在二人心头。

    “皇上……”

    “再敢多说一句,朕直接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袁卫,把人给带下去,带去掖庭好生看管,别让她死了!”

    娴贵妃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萧然,哪怕是有一丝的希望,她也希望自己能够与萧然摘的干净,娴贵妃不过刚刚开口,却被皇帝呵斥的闭了嘴,最终,一声长叹之后,娴贵妃由袁卫带着自去掖庭,踉跄着跌跌撞撞的身影看得人尤其心酸,可到了这个时候,连萧然都道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也无法再去照顾她的生死。

    皇帝抄了自己这么多年辛苦攒下的所有积蓄,银子是他唯一所有的资本,是让那些跟在自己身后的大臣拥立自己的根本一夕之间化为虚有,母舅即将被斩,生母又要被罚,自己被训,这无疑就是皇帝要将自己贬斥的前兆,萧然像是看见皇位在离自己渐行渐远,满心满眼的不服气,可这个时候根本难以抒发。

    “还待在这儿干什么,你掌管着吏部,现如今该做什么,还要朕来教你不成?”不知跪了多久,萧然正陷入自己的沉思时,皇帝冷然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萧然从恍然之中回神后,深吸一口气后,离开了鸣鸾殿。

    “臣妾也退下将小皇子带去坤德殿照顾,虽说皇上不想大办淑贵妃的丧事,可到底也要请上一两个法师为其念念往生咒,愿她去往极乐。”在众人离开后,陪在皇帝身边许久的德贵妃开了口,向着皇帝说道。

    看着今日的娴贵妃,德贵妃心里无疑是畅快的,可地王之心不可测,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皇帝疑心储位之争,收拾了萧然,萧衍便成了最扎眼的那一个,中秋刺杀那次,萧衍吃了多大的亏,至今历历在目,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再去惹其逆鳞。

    “你去吧。”皇帝揉着自己的眉心,向着德贵妃低声言语着。

    直至第二日清晨,淑贵妃难产殒命一事传遍整个六宫,彼时鸣鸾殿内的灵堂已经布置完毕,宫内大大小小的妃嫔具带着一张悲切伤感的脸前来拜祭哭灵,可这些人里,哪里有一个发自内心,一众人结伴而来,最后又被皇帝直接从鸣鸾殿内给哄了出去,凡在此哭灵的人皆降位,引发众人惊骇,可惊骇的同时,却也无人敢在哭闹,只跑着去往坤德殿,哭求德贵妃做主,不曾想,德贵妃早已经在知道皇帝震怒之后下了令,谁敢来哭求,直接送去掖庭,连德贵妃这儿都讨不着好后,众人这才乖乖的去往钦安殿,心不甘情不愿的为故去的淑贵妃祈福,愿其能够安然往生。

    彼时,洛卿语站在坤德殿内看着结伴而来掩面哭泣着的众人又一次结伴而去,脸上神色各异的模样,只抿唇不语着,真不知该对这些人报以什么样的态度,现如今在皇帝看来,无论谁去大哭吊唁,那都是惺惺作态,哭声越响越惹人厌烦,可这些人偏挑这些时候去寻皇帝的晦气,真是自作自受。

    “一会,你亲自去鸣鸾殿内为你淑母妃守灵,用不哭,用不着喊,给你淑母妃化上两张纸就好,你父皇不会把你淑母妃摆多久,现如今天热,对你淑母妃不好,你辛苦这两日,现如今也只有你去,你父皇才不会多说什么,要换了旁人,就算是衍儿,只怕也会有龋龉,辛苦你了。”

    德贵妃抱着吃完奶熟睡的小皇子一并站在殿内看着一拥而散的人群,对着洛卿语嘱咐道。

    洛卿语傻子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十分的好用,皇帝现如今认为所有人都会欺骗他,可作为傻子的洛卿语不会,德贵妃也只有把洛卿语叫来,才算安心。

    “儿媳知道了。”洛卿语听后,点了点头,对着德贵妃说道。

    自从苏挽月从大理寺的地牢被救出,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前后搜寻了大半年之久都不曾把人找出来后,洛卿语一直闭门不出,萧衍最近事多,她不希望自己会成为萧衍的包袱,每日里只在府内顾着自己的安危,这大半年她都觉得苏挽月的耐心真的太好,好的连她都以为或许苏挽月死了。

    “母妃的殿内放点冰镇一镇,天气太热,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孩子,这个孩子虽说是早产,可现在是夏日,也并非那样弱不禁风,要是焐的太热身上焐出了痱子,回头还要不好照顾,这个孩子对母妃而言是福也是祸,母妃只怕要辛苦了。”

    洛卿语听着德贵妃的话,将云溪嬷嬷准备好的清粥小菜端好准备往鸣鸾殿去,随后看了看殿内热的沁着一层薄汗的众人,向着德贵妃建议道。

    这个年代孩子早产本就不好照料,又是在这样的夏日,虽是初夏,可到底不似往常,这个孩子太小,照料起来本就费事,这个时候,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皇帝迁怒起来,谁还能有个好歹。

    “母妃知道了,你别担心,去吧。”德贵妃知道洛卿语的意思,皇帝现如今阴晴不定,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乌云罩顶之人,这个孩子皇帝大可以放在鸣鸾殿由**母嬷嬷们亲自照料再由德贵妃顾看一二即可,不必大费周章的让德贵妃亲自照料,这个孩子,好比是个导火索,谁都不知道那一刻,这个导火索会不会被引燃。

    洛卿语领着清粥小菜一路顶着日头带着喜翠姑姑来到鸣鸾殿,殿内为保淑贵妃的尸身不坏,放置着诸多冰块,洛卿语到时里面正有几个法师为淑贵妃念着往生咒,皇帝跪在灵前的蒲团上闭目为淑贵妃做着祷告,洛卿语将饭菜送到袁卫的手中后,默不作声的跪在一旁蒲团上,将火盆旁的纸钱放在其中,为其烧化。

    皇帝听到了声,睁开眼,看了眼许久未见的洛卿语,洛卿语将手上的纸钱尽数化完后,又亲自为淑贵妃添了两盏灯油,上了一炷香后,才跪在皇帝的面前。

    “母妃说淑母妃是个好人,让卿卿为淑母妃添上一些香火纸钱,让她能够走的安宁,父皇,母妃让卿卿带了一些小菜来,您吃点吧。”

    洛卿语没等皇帝开口,直接伸手要把蒲团之上的皇帝扶起嘴里絮絮叨叨着,昨夜皇帝抄了乔氏一族的已经在京城之中四处传开,萧然带着人上门亲自将乔大人昧下的金银查抄送入国库,连这位一向自诩过人的国舅爷也由着自己的亲外甥送进了天牢,可见皇帝盛怒。

    今日皇帝未曾上朝,可等候在宫门外的官员却是人人自危,尤其是偏帮着又或是早已站队的官员,更是胆战心惊,康王萧然的地位岌岌可危,他们这些站在他身后的官员,若让皇帝知道参与党争,岂不直接人头落地。

    现如今大梁官员人人自危,连站在萧衍身后的官员也是,康王与睿王的储位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康王因为储位之争而遭到贬斥,收拾完康王,若皇帝在收拾睿王……

    帝王之心,谁能知道其一二!

    “父皇老了……”

    “王妃……”

    看着似一夜老去十多岁的皇帝,洛卿语无限感慨的直言着,却在话音落下之后,让喜翠姑姑的一个叫唤,给止了声。

    为着淑贵妃的身死与牵出从前淑妃身死被害之事,一夜未眠的皇帝眼下乌青尽现,青须布满整个下颚与脸颊,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很不好,萎靡的颓然,洛卿语陈述着的这个事实倒让皇帝摇头一笑,伸手拍了拍洛卿语的头,似个无耐而又仁慈的父亲。

    “父皇是个人,是个人自然就会老,会病,也会像你的淑母妃那样……会死!”皇帝一声长叹,看着面前的棺材像是带着懊悔一般的叙述着。

    洛卿语乖乖的听着皇帝的话,此刻坐着一个安静的聆听者,不多会后,皇帝看着身边的洛卿语,十分郑重的向其问道。

    “你希望萧衍做皇帝吗?”

    这一问,把洛卿语问的彻底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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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明察,王爷与王妃绝无此心!”

    皇帝的一句话让殿内众人的脸色全变,最先反应过来的喜翠姑姑直接跪在皇帝的面前,替着洛卿语向皇帝表明心意道。

    洛卿语好不容易从发愣之中回神,看着跪在皇帝面前的众人,朝着皇帝望了望,转而发问道“萧衍做了皇帝,那父皇呢?”

    洛卿语没有回答皇帝的话,向其询问着,皇帝看起来苍老而又无耐,不似从前那样的意气风发,洛卿语不知皇帝这话的意义为何,问一个傻子你希望你的丈夫做皇帝,要傻子如何回答,若回答希望,就算是傻子说的,那也是大逆不道,若回答不希望,皇帝或许还会认为早已经有人把傻子教的清楚明白。

    “父皇会像你淑母妃那样,躺在那里。”皇帝指着淑贵妃现在所躺着的棺材,向着洛卿语耐心的解释道,皇帝万岁,说到底不过是哄人的话,是人都会死,哪怕是皇帝,若真有万岁,那怎么还会有朝代的更替!

    洛卿语讷讷的望着淑贵妃的棺材,直言不讳道“会死吗?”

    “是。”皇帝点头答道。

    洛卿语听后轻声一叹,随后摇了摇头“那还是不要了。”

    皇帝见她皱眉不住的模样,不禁道“是不是如果朕不死,你还是会希望萧衍做皇帝?”

    洛卿语点了点头“嗯,做了皇帝父皇可以休息,可以陪母妃一起看山看水看日出,像我和萧衍在家时那样,这样母妃就不用整日看着父皇的紫宸殿发呆,等着父皇什么时候回来,卿卿去给母妃请安的时候,母妃每次都会叹着气说父皇太忙了,做了皇帝就会很忙,要是这样,就让萧衍帮着父皇做,那父皇也就不用那样忙了。”

    “那萧衍就会变得很忙,你愿意?”

    “会吗?”

    “会。”

    “那父皇你一直做皇帝吧,累的时候让萧衍帮你忙,这样我和母妃就可以一起玩儿了。”

    “呵……傻丫头,还是你好啊,希望你一直能够这样傻下去”

    洛卿语撑着头稚气未脱的与皇帝对话着,皇帝听完洛卿语的话,长叹了一口气,最终不置可否的一笑,伸手在洛卿语的头上轻轻揉了揉,像是个慈祥仁爱的父亲。

    当洛卿语看见皇帝的脸上出现这样的面容之后,自心底里长舒了一口气,洛卿语又跪在了淑贵妃的灵前为其烧化纸钱,皇帝则由袁卫伺候着用了些清粥小菜,许是皇帝真的累了,在用完一些膳食之后,自朝着鸣鸾殿的暖阁之内睡了将近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洛卿语就跪在那蒲团上,听着身边的法师们为淑贵妃诵读往生咒,累了便坐起歇歇,直到皇帝换了衣衫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后,这才由皇帝叫着下去歇息,才离开了鸣鸾殿。

    皇帝在淑贵妃的丧事上未曾大办,在鸣鸾殿内为淑贵妃做法三日后,便让礼部的人将淑贵妃的棺椁运送出宫,放入从前淑妃的梓宫之中,由着二人一并合葬,算作陪伴,惜珠的存在是因为庄寒蝉,现如今既死了,便也以这样的终了,算是给惜珠划上一个完美的结局。

    洛卿语这三日日夜宿于坤德殿内,每日里只睡上两三个时辰便去鸣鸾殿内亲自守着淑贵妃的棺椁,直到第三日,淑贵妃的棺椁出宫之后,洛卿语亦给皇帝与德贵妃请了安离开皇宫,回睿王府。

    萧衍早派了专人亲自来接洛卿语,马车前后一共十多个护卫护送着洛卿语回府以确保洛卿语的安全,洛卿语坐在晃动之中的马车内听着耳畔街市上小贩的吆喝声,迷迷糊糊之中,一阵倦意袭来,不多时,便已经倒了下去,睡的云里雾里……

    被迷烟迷倒的主仆二人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不曾发现,前来护卫自己的那些护卫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萧衍派来接洛卿语的人早在半路便被暗杀,尸体被隐秘的掩埋,洛卿语就这样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拉着走出了城门。

    为着是睿亲王府的马车,守城的禁卫连看都不曾多看的直接放行,睡梦之中的洛卿语不曾想到,防范了近半年之久的暗算,就在这青天白日之下,由着人,不费一兵一卒操作的那样顺利。

    臭味,近乎高度**的恶臭气味充斥在自己的鼻尖萦绕在自己的四处而让自己觉得呼吸都有些发呛的时候,洛卿语从头重脚轻似轻飘飘踩在棉花上的感觉之中慢慢回醒,当睁开眼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着的刹那,洛卿语恢复了意识。

    可也就是在恢复了意识的那一瞬间,洛卿语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窄小,密闭,且充满着恶臭,那种味道,对于学医的她来说,是那样的敏感。

    是尸臭!只有高度腐烂的尸体才能散发出的恶臭!

    洛卿语尝试着想要从这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坐起时,这才发现,在这里,不说是坐起,就是想要把手展开都做不到!

    “看这样子,我们尊贵且又惹人喜爱的睿王妃已经醒了啊,真的是招待不周,让你们主仆二人一起睡死在这小小的棺材里,不过你不用怕的,再等一等,等一等,你就会感受到被活埋的滋味,你这个傻子加上你身边的狗奴才,一个比一个的厉害,把我害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正大光明走在街上都不能够,你是不是很怕我,所以待在你的狗洞里一直都不敢出来,你以为让皇帝派了人前前后后的来搜我,就能把我抓到了,怎么样,现下,你们这对该死的主仆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洛卿语在狭小的棺材内不住的拍打着的声音,让等候在外立于星光之下长发罩面的苏挽月笑出了声,似从炼狱之中走出的恶鬼,苏挽月露出了一副阴冷狰狞的模样,举着手里的钉锤敲打着已经被放入深坑之中的棺材,轻笑着对着棺材底里躺着的洛卿语笑道,笑声里的可怖,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洛卿语在听到苏挽月的声音之后收了手,而苏挽月却又继续出了声“乱葬岗里多的是让人随便用草席卷了来扔掉的形形色色的人,我为了迎接你,等了这大半年之久才等来这么一个棺材,连里头的人我都没给你抬出来,特意留给你们主仆享用,怕你们孤单,特意给你们找了结伴的,这人烂了没多久,肚肠还在里面呢,蛆还在里面蠕动,你这个傻子,和你那狗仗人势的奴才,好好的在里头享受吧,一会,我就把你们全部活埋了,让你们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自从萧然用放火之计将苏挽月救出之后,苏挽月哪儿都没去,一直待在这乱葬岗里看着这些形形色色发臭发烂守着这些死人窝在地下,挖出的一个洞里像个疯子过街老鼠一样的过活。

    她原本想去看一眼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亲妹妹,可当张贴着她的画像四处出现在城内城外,禁卫军连带着每座山头都在不停的搜寻时,苏挽月憋着的所有怒火已经堆积到了顶点。

    洛卿语这个贱人伙同着她那个老仆竟然这样逼迫自己不给自己生路,这个傻子享受着人前的风光,活的成了京中人人称羡的对象不说,还敢这样耍着心机,不让人过活,自己脸上的帐,被关在地牢之中活的像是蝼蚁一般的帐,所有的一切,她都会和洛卿语和那个老仆好好的清算。

    洛卿语听着苏挽月在棺材之外近乎疯魔且带着狞笑的话语,手不敢在自己的身下乱摸,她与喜翠姑姑一起被关在尸体**且通气不善的棺材内,苏挽月不会那么轻易的将自己弄死,在这棺材上凿了两三个小洞,让她与喜翠姑姑死的慢一些,好能够好好的折磨她们,喜翠姑姑还在昏睡着,洛卿语不敢说话,也不敢喊,喊了只会刺激着现在的苏挽月,让苏挽月欢喜,也让这棺材里能够用来生存下去的气体变得越来越少,洛卿语心慌到不知该怎么办,一觉醒来被禁锢在棺材之中身下就是一具腐烂的尸骨,说出去,旁人只会以为是个噩梦,可现如今,洛卿语却正在结结实实的体会着。

    苏挽月的笑声就像是阎罗殿内恶鬼催命的声音一般,让人毛骨悚然,黑暗,密闭的空间,恶臭的气味,喘不过来的呼吸,让洛卿语恨不能直接憋死了自己,一了百了,怪不得这大半年无论禁卫怎么搜山怎么样的寻找都找不到苏挽月,谁会能够想到,要去乱葬岗里找一个活着的人!

    发现自己不见了,萧衍一定会派人寻找,可他怎么找得到自己,找的到被关在棺材里的自己。

    洛卿语觉得自己看不到生的希望……

    “你这个傻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若不是你抢走了我的嫁妆,我又怎么会被人害的失了清白之身,失去康王妃的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这傻子,我的身子,我的脸,我的清誉,我的富贵荣华,通通都是因为你才没的,你好好在那里享受着死去的滋味,你不会那么早死的,那里头的气会越来越少,你会慢慢的呼吸急促,你会死的很痛苦,死的那样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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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之上的棺材内传来了一阵一阵“沙沙”作响之声,是苏挽月在上头铲土将棺材覆盖所发出的声音,洛卿语掐着自己的手不停的告诉着自己要冷静,可发抖打颤着的身子已经出卖了现在的洛卿语。

    “小姐……”彼时,自棺材内醒转过来的喜翠姑姑出于本能的意识到环境的不对,大喊了一声,洛卿语拉住了喜翠姑姑的手,小心翼翼的在她手上写着字,让她不要大喊,免得让外面已经发了疯的苏挽月在做出别的过激的事情来,活埋至少还可以让她们有争取的时间,可要是苏挽月发了疯一把火把这棺材烧了……

    那可真的是连一点希望都没了!

    “怎么办?”喜翠姑姑听了洛卿语的话,从混沌的意识里渐渐清明,快速的在洛卿语的手上写下这三个字,头顶上土堆落下“嚯啰啰”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出现,苏挽月放肆的笑就好像催命符一般,让人的心不寒而栗的同时的,满身起着鸡皮疙瘩。

    “忍和等。”洛卿语在喜翠姑姑的手心写下这三个字,忍着不要发出声音给自己保留体力,这样的密闭且又充满恶臭的环境,腐烂的尸体内不知滋生了多少细菌,若是不给自己保留体力,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苏挽月要的就是听到棺材里的自己与喜翠姑姑大喊大叫,她们要是不叫,着急的是苏挽月才是。

    至于等,等的就是萧衍,她们现在的一举一动,一丁点的声音苏挽月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棺材板,就是不用钉子钉,凭两个人的力气也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推开,要是钉死了,没有人从外面推开,只能在这里头等死,洛卿语只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两件事,余下的,这会在苏挽月的眼皮子底下,若多做一件,只有死的更快!

    “狗奴才,死傻子,我让你们那么得意,让你们那么嚣张,你不是人人称羡嘛,现如今还部落在了我的手里,你们好好享受等死的滋味吧,我会在这儿看着你们的,看着你们痛苦挣扎着死去,看着这里成为你们的坟墓,想想可真是畅快,你本来就活的跟个畜生一样,多活了这一段好日子,算是你赚来的,现如今,你还是会向畜生一样的死去,你哭啊,你吵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挣扎了……”

    苏挽月披散着一头杂乱早已经打结结块的头发,顶着一张似鬼魅一般骇人的脸放肆的大笑着,对着棺材里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怒骂着,洛卿语在自己的跟前吃过馊饭,喝过马尿,她就是个玩物,是自己手里最低贱的人偶玩具,一个人下人,凭什么有个王妃身份,一个傻子,凭什么比自己过的好,她就该死。

    苏挽月铲土铲累了,自己一个人叫唤的嗓子恨不能冒烟,却发现里头的人在动弹敲打了一会棺材之后,再没了声,一下失去了骂人的力气与精神,愤怒在心底里燃起,手中的铲子,直接一铲子狠狠的砸在了棺材板上,用力的一记,震得棺材内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一阵头晕。

    “怎么了,这么快就死了,没声了,你这个老贱骨头的骨气与底气呢,你怎么不动了,现在知道害怕了,不敢动了,你当初怎么敢跟荣国公府串通了来搬我的嫁妆,老东西,就是因为你和秦氏密谋,我才没了康王妃的位置,你动啊,你挣扎啊……”

    近乎癫狂的苏挽月听不到挣扎哭闹求救之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没有着落,苏挽月一边大骂着,手上的铲子却像是疯了一般的不停朝着棺材板砸去,失心疯似得一下又一下,砸的棺材内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整个人都在里头晃动,不知砸了多久,苏挽月没了力气,手上已经被铲子柄抹去了一层皮。

    “贱人,老货,你不是很能说吗,傻子,你们哭啊,求饶啊!!!”歇斯底里的大叫声来自于此刻已然着了魔的苏挽月。

    她报复的心得不到满足,听不到她想听到的呼救求饶哭泣大喊的声音,她所有想象中的快感都得不到该有的填充,苏挽月不甘愿,心里头不爽快,不该是这样的,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你们给我哭,给我挣扎,给我叫!”苏挽月拿着手上的铲子直接站在这挖起的大坑之中打砸着早已被她一点一点铲除痕迹,棺材板开始碎裂的地方。苏挽月搬不动这个棺材盖,可她急于想知道里头被关着的人,为什么没有声音,顾不得体力的透支,苏挽月不停的砸着,直到里棺材板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被关在这里头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早已经被一声又一声巨大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耳内全是嗡鸣之声,洛卿语与喜翠姑姑十指紧扣彼时给着各自温暖,希望能够让自己定心,苏挽月疯了的这一番举动,倒是给了她们生的希望只要苏挽月把这个棺材板砸破,她们两个出去,哪怕弄不死苏挽月,弄她个半残也可以活一条命,总比被活生生埋在这棺材里,不见天日,尸骨无存的强。

    苏挽月想要报复的成就与快感自己偏忍着不叫,不给她,哪怕她发狂的打砸把底下的尸体砸的身下的汁液飞溅渐满全身,恶臭恨不能让她把肚子里的酸水全都吐出来,她就是不出声,得不到那就慰藉,苏挽月发了疯,洛卿语惹着现下生不如死的环境,关在这里的每一刻都似乎在跟阎王抢命,不知过了多久,当棺材被苏挽月砸了一个大洞,棺材里早已腐烂的那些汁液随着那个洞口流出,洛卿语与喜翠姑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往下凹陷了许多时,靠在棺材边的洛卿语一只脚已经由着苏挽月给拉了出来。

    被砸出的洞口不大,苏挽月就像是在拉着牲口一般的拉住洛卿语将她从那个狭小的洞口里整个的拖了出去,洛卿语的身上被刮破了无数的皮,血淋淋的伤口刺激着苏挽月的报复欲,在苏挽月将洛卿语棺材之后,也顾不得现如今的洛卿语到底是死是活,抄起手旁的铲子便想将洛卿语的腿给卸下来,她错了,她就该将洛卿语的手脚一节一节砍断了看着洛卿语像是个蛆虫一样在自己的面前爬来爬去挣扎个不停才是正确的,让她睡在这有死人的棺材里,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的。

    带着炽热的血腥之气,已经腥红的眼,躁动的血液让苏挽月举着手中的铲子便向着洛卿语的腿砸去,想一铲子将洛卿语的腿砍下来,洛卿语满身伤痕之下看着苏挽月向着自己砸来的铲子,用劲全力一个转身,躲开之后,苏挽月的眼越发凝墨似得狰狞起来。

    “傻子,你竟然还敢躲,看我不弄死你!”苏挽月看着躲过一劫的洛卿语,嘴里大叫着的同时,手中的铲子又一次的朝着洛卿语的身子直接砸了过去,现下,她就是要把铲子砸在洛卿语的体内,不管是哪里,断手也好断脚也罢,哪怕是把她的身子铲成两截也无所谓,她要洛卿语死,看着她肠穿肚烂的死,挣扎着死。

    洛卿语整个人手脚无力,满身疼痛,可在发现苏挽月的心思之后,还是快速的做出着本能的反应,躲闪着苏挽月此刻杀红了眼的攻击,可放棺材的坑只有那么大,身子直接踢在棺材板上的洛卿语在苏挽月再一次将铲子砸来之时,瞧准着时机将手里抓起的一把肠子快速的扔到了苏挽月的脸上,黏腻的肠子刷在苏挽月脸上的那一瞬间,苏挽月本能的躲闪,身子一偏,手里的铲子掉落,洛卿语快速的捡起铲子,奋力一搏将铲子锋利的那一面朝着苏挽月的脚背砸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在这整个乱葬岗的山头,还带着不断的回声,苏挽月的脚背与自己的脚踝分离,鲜血顺着整个脚踝不断流下,浸湿着此刻松散的泥土,这些土里,还能够看到森森的白骨!‘’

    “我杀了你,你这个傻子,我要杀了你!”

    “我是傻子,你算个什么,若你真有本事杀了我,这会我怎么还会站在这里!人头猪脑的东西,你这辈子都杀不了我!”

    筋疲力尽的洛卿语整个身子撑在手中的铲子之上时,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苏挽月,冷漠的扯着沙哑的嗓子,轻笑着,笑容让苏挽月吓得向后倒退了两句,此刻,洛卿语眼里的冷,让苏挽月觉得害怕。

    “善恶终有报,苏挽月,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话吗,你和你亲娘在我被采花贼掳走送回来时说的话,你给了我一个采花贼,我送你一个完美的初夜,你想睡我的男人,我送你一条狗,你想杀我,我毁你容貌,大家不过彼此彼此罢了,怎么了,比起你把苏卿语当畜生一样对待的十几年,我不过还你这些,你不觉得,你换下的债,很轻吗!”

    “你是谁?你不是傻子吗?你怎么?你到底是谁?”

    “一个恶鬼,为苏卿语前来报仇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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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葬岗的山林里夜风吹来带着森森寒气,现如今,满身黏腻恶臭的洛卿语身上浑身是血,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地上已经紧靠在墙壁之上的苏挽月,回答着她此刻的疑问。

    占了苏卿语的身体成了洛卿语,自己这个恶鬼,早就该把这些人一个两个好好的收拾干净,收拾的干净了,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

    “你!你不是傻子,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是你做的!”像是忽然醒转,苏挽月睁着惊恐的眼顾不得尚血流不止的脚踝身子紧贴在坑壁上,咬牙恶狠狠着,因为愤怒,因为惊恐,整个人在不住的打颤。

    洛卿语冷冷一笑“傻子?傻子不是让你们找来的采花贼给杀了,这个傻子你你们整整喊了十六年,十六年的欺凌,连我这个恶鬼都看不下去你们这些无耻的行径,你们合该遭报应了,苏挽月,你被麻子一个接着一个开垦的滋味如何?被狗匍匐在身上的感受呢,人狗交合是不是很爽快,那么喜欢勾引男人,在地牢里,那些男人满足你了吗?脸毁了,捡回了一条命还不够你消停的,还敢在这儿生事,你想死,我今儿个就成全了你!”

    手上带血的铲子一铲子树在苏挽月的脚边,似前来索命的厉鬼,洛卿语紧盯着恍然醒神的苏挽月,用着阴冷森森的字眼一字一句的扒开她早已长疮溃烂的伤口,又在上头狠狠的撒了一把盐!

    苏挽月被逼到了极致,眼里恨不能迸发出火来一把把洛卿语烧死“你设计陷害我,你从一开始就装疯卖傻的设计陷害我,陷害我们,故意泼粪,放火,抢嫁妆,你早就不傻了是不是……”

    “呸,亏的你腆着脸说,那嫁妆是你的?就凭你那出身不正的小货亲娘,还能给你挣下嫁妆来,你要脸不要,你倒不怕苏卿语的亲娘半夜归魂来掐死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母女,嫁妆本来就是苏卿语的,有你什么份儿,泼粪放火不过是你们对待她不敬的代价,早知道你们不安分,当初我就该一把把你们全都烧死了,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折腾,一个两个不知死的东西,还妄想着给萧衍下药,把他给睡了,你被那么多麻子睡过,你觉得她还能够看上你,卖骚的也没你贱!

    荣华富贵,你们母女偷来这十几年的荣华你还觉得不够,到了这个时候,连一点安生的日子都不让苏卿语过,还妄想着找采花贼毁她名节弄死了她,怎么样,光溜溜的让人全部看光的滋味如何?你该好好体会的!”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苏挽月仰视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洛卿语,浑身打颤着不停问道,这个人不是苏卿语,苏卿语不是这样的……

    “我是谁?我是来来找你讨债的,替苏卿语讨债的!”洛卿语看着苏挽月失血过多所惨白的唇瓣,看着她无力的模,一笑置之。

    “讨债?呵……”苏挽月的眼里满是冷漠,失去了一只脚的疼痛,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在地牢里每日承受的疼痛比这多的多,现如今这疼已经习以为常。

    “从把你们掳走的时候起,我就没打算一个人活着,不管你是真的苏卿语还是真的恶鬼,我们都一起下地狱吧,有你们陪着,黄泉路上,我一定不会孤单!”苏挽月看着洛卿语的眼神得意且畅快,她从牢里放出来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打算活。

    从前的苏挽月是京城内的第一美人,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供自己差遣左右,可现在,她算个什么,脸,名声,名节,身份,都没了,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活着比死了还难过,能找到这么两个垫背的为在说完话的当下,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便朝着天上想要扔去,是信号弹,苏挽月身边有帮手,一旦帮手来了……

    洛卿语抄起手里的铲子直接往苏挽月的手腕上砸去,苏挽月的手腕随着飞来的铲子直接折断的同时,她手上的信号弹飞向一旁直接在上方炸开了一个蓝色的火树,就在火树在天空炸开的那一刹那,无数带着火把的羽箭直接朝着炸开的地方飞射而来,带着桐油的火把将乱葬岗上的成片树木直接烧着,滚滚浓烟瞬间布满整个山林,彼时,断了手脚的苏挽月在看到烧起的大片树木时,脸颊上带满着狰狞之笑。

    苏挽月就是个疯子!

    火势顺着山风越烧越旺,洛卿语再管不了其它,扶住了好不容易从棺材的破洞内爬出,与自己身上一样全是脏乱污渍的喜翠姑姑,想从这埋棺材的坑洞中爬出去,寻找出路,只是苏挽月早有准备,一人深的坑,就算是个身手矫健的人跳下来也需要许多的时间才能够爬上去,更不用说是她们这样满身伤痕的人,想要从这个坑里爬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死心吧,从把你们弄来,我就打定了主意要你们死的,少折腾了,火烧的这么旺,我们一个两个都会变成火球的,那么多禁卫找了大半年都没能够把我找到,现如今,你们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早已经透支了体力虚脱了的苏挽月看着面前的洛卿语带着喜翠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却又徒劳无功的模样,只贴着坑壁在一旁不停的取笑着这两个人,算准了要带她们一起死的,滚滚的浓烟卷着热浪直接扑打在脸颊上,洛卿语看着即将烧到自己的火焰,看了一眼在那儿笑的异常满足的苏挽月,在和喜翠姑姑两个人眼神示意之下后,将苏挽月一把拉了过来,两个人分别拧断了她的手,让她无法折腾动弹之后,将苏挽月抵在了自己的后背前,用来遮挡舔舐而来的火苗。

    洛卿语将喜翠姑姑护在自己的身前,拉住了苏挽月的手,抵在自己的背后,将苏挽月当人肉盾牌来使唤,苏挽月不断的挣扎大喊大叫,正面对着火的她,被扑过来的热闹灼烧着皮肤,不停的大骂着,想要挣扎的身子却给苏卿语用腰带直接捆住了身子根本无法动弹,现如今,除了大骂,苏挽月再也做不了其他。

    洛卿语的手背被灼烧而来的热浪烫到撕心裂肺的痛,可比起整个人被火烧,现在这样,她还能够争取些时间活命,这里烧起这么大的火,萧衍一定会发现的,他一定会来救自己!

    彼时,早已经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的萧衍已经冲进了宣平侯府内把整日惶惶不可终日的邵氏拖出了宣平侯府,架起来问责了不知多少遍,就差没带人冲进康王府里头去,把萧然和苏婉容拉出来好好问一问。

    那么多身手凌厉的护卫直接一刀毙命,马车出了城门之后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萧然手里能够这样的能力,还能够有谁,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手底下那么多人找了苏挽月大半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现如今洛卿语让人直接这么带走,萧衍哪里能够不急。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洛卿语被劫走之后,萧衍将事情直接桶到了皇帝的跟前,皇帝震怒的同时,更将新任的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大骂一通,命人带着人赶紧的去找。

    一整天带大半夜,萧衍把整个京城里里外外翻遍,心急如焚的他不敢想象洛卿语被劫走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苏挽月这样的疯子,本就和洛卿语不对付,要真的下手……

    “王爷,不是下官无能,可这京城内外,不说是下官,就是走了的前任两位大人也早就已经把这儿搜的底朝天过,那个苏挽月要真的活着,除非她能睡到死人墓里去,要不然,我们该找的,真的都找了!”

    深吸了一口大气,看着满脸阴鸷,充满着阴郁的萧衍,新上任的护军参领壮着胆子向着此刻坐于马上的萧衍禀告着,这个护军参领的位置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前任的例子就在自己的跟前摆着,当初若不是他运气不善,今日也就不会来受这份闲气。

    除了挖人祖坟,这京城内外的荒山野岭,他们这么些人哪儿哪儿没去过四五回,来来回回撒网似的搜捕过。

    “死人墓……”萧衍紧锁着眉头,看着此刻唏嘘不已的护军参领,嘴里将这三个字重述了一遍之后,直接夹紧着马肚子,策马扬鞭朝着城门口离去,让身后的一对人直接跟上。

    “去乱葬岗,你告诉我,乱葬岗那个地方,你着人找过没有!”萧衍一边策马扬鞭的同时,一边对着身边的护军参领大声喊道。

    护军参领当即傻了眼,身子一抖,差点没从马上刷落下去,乱葬岗……那地方他当真没有搜过!那种地方,谁会把自己藏在那里,若真的……

    护军参领的头上不禁沁出了一层冷汗,只道,吾命休矣!

    萧衍听不到护军参领的回答,不用想就知道,那里这些人定然没去过,京城里头那么多的地方,乱葬岗,谁会去搜,一个满是死人堆满着白骨的坟墓区,就在萧衍恼恨的当下,身旁的护卫大叫道。

    “王爷,那里好像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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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片的山林间冒着滚滚的浓烟,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舔舐着周遭的山林,火势凶猛,萧衍带着的人虽早做了准备,可看着眼前炙烤着自己的灼热火海,伴在萧衍身边的护卫看着眼前的火势,不禁犹疑的开口向着萧衍道。

    “王爷,火势太大,这乱葬岗连着成片的山林,我们根本不确定王妃是否在这里头,若是王妃不在里头,我们这样冒然冲进去,很有可能,会伤及性命!”

    “王爷,还请三思啊,这样大的火……”

    “王爷!!!”

    护卫扯着手中缰绳说完这一番话后,身旁的护军参领也赶紧的开了口,看着漫天的火势,萧衍直接从马上飞身而下,接过一个湿棉被便朝着这漫天遍野与滚着无尽黑烟的之处而去,萧衍黑着脸一句话都不曾说,朝着火光最冲天之处飞驰着,这样的地方,火不会无缘无故的烧起,只要去到火烧最旺之处查看,就能够知道洛卿语到底在不在这里头,不管洛卿语是否在这里头,他都要进去。

    “快,护着王爷,跟上!”一见萧衍直接冲进了火场,护卫赶紧挥手让人跟上,护在萧衍左右,护军参领一见萧衍带来的人都冲进了火场,再看自己身边的人,最终还是挥了挥手,无耐且又不愿的让人赶紧的跟进去,今日,不管是否能够在这里头找到睿王妃,他的一顿斥责又或者一顿板子是避免不了了。

    彼时,萧衍的脸上罩着厚厚的一层湿布身上的棉被尚在湿答答的往这行走的每一步之间滴着水,可热浪卷着浓烟扑面而来之时,还是熏的人睁不开眼,萧衍三步并步两步的压低着身子在这乱葬岗的山林之间行走,脚下随处能够踩踏的是森森白骨。

    喜翠姑姑帮着洛卿语将层层叠叠而就的衣衫布料遮住着口鼻,滚滚的浓烟袭来,洛卿语的双手已经烫到发红,躲在苏挽月背后的她与喜翠姑姑两个人虽有了苏挽月的遮掩,可在这夹缝之中,那具被苏挽月砸坏的棺材已经开始燃烧,在这样等下去,如果萧衍没带人来,她和喜翠姑姑连带着苏挽月,就真的是要葬身在这里,便烤成干尸一具!

    “傻子,你活不了了多久了,今天,你是注定要陪我一起死在这里了。”看着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火苗,苏挽月整个人都在笑,哪怕早已经被火舔舐的满身都烫伤的不成模样,可苏挽月丝毫不在乎,只要能弄死洛卿语,她都不在乎。

    “我要是死了,你亲娘,你亲妹亲弟,都不会活的好的,你死了一拖二,我死了,那就是拖了你身后所有的亲人,你大可以等着来和我一起看,看看到时候,到底谁笑到最后。”听着背后的苏挽月那样得意的笑,洛卿语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无甚所谓起来。

    这条命为着苏卿语的身子多活了这么久,虽说没帮苏卿语手刃了那些错待她的人,可邵氏再无崛起之日,苏婉容跟着萧然日子过的比死还要难过,苏挽月跟着自己一块死了,萧衍一定会为自己报仇,将宣平侯府闹到天翻地覆,这样算算,也不算太亏!

    苏挽月的身子因为洛卿语的话明显的一震之后,最终脸上无力的一笑,她被迫帮着洛卿语做了挡火的人肉盾牌,肺里呛了太多的烟,手膀尽断,身上脸上都被火烫的不轻,到了这个时候,苏挽月也管不得别人的生与死,哪怕是自己的亲娘或者是旁的人。

    她心中的恨意充斥的太深太久,除了与洛卿语一起死,在想不到其它的办法来治她,这是她给自己铺下的走的最后的一条路!

    “卿卿……”

    “王妃……”

    就在洛卿语与苏挽月都抱着必死之心不打算再活的当下,林子里,一阵一阵寻人的叫唤声自耳边不住的传来,那一声卿卿,让洛卿语踮起脚尖想要从这坑洞里探出头去寻找萧衍所在的地方,萧衍找来了,那一刻,洛卿语整个人激动的在颤抖。

    “萧衍……萧衍……我在这儿!”

    “王爷!我们在这里,王爷!”

    洛卿语与喜翠姑姑同时高声大喊,回应着萧衍与众人的呼喊之声,就在洛卿语的呼喊之声响起的那一刹,自洛卿语头顶上方迅速飞跃而过的羽箭直接钉在了坑内的棺材板上,桐油快速的将棺材板烧起,接二连三飞射而过的羽箭,让洛卿语在此刻,根本难以提防。

    洛卿语像是看见了希望的绳锁让人瞬间砍断一样,闭了嘴,不敢再出声,而苏挽月当下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傻子,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们这么活着离开,我给你给自己准备好的饿路就是一起死在这儿,现如今好了,又来了这么多个陪葬的,我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亏本了……”

    就在离这个烧起的不远的山头,那里有萧然派给苏挽月的私兵,他们不用负责旁的,只需要不留余地的将活口处理干净,不论是前来救人的,还是被掳来这里的,都要死,这里在今夜过后,便是一座被火烘烤焦灼之后的废墟!

    萧衍迎着滚滚浓烟赶来耳边听到了着急的呼叫之声,心中一阵大喜之时,迎面射来的无数点燃着桐油的火箭让几个护在萧衍身边的护卫倒在地上,桐油助燃之下,那些被羽箭一箭毙命的护卫迅速被烧成一个火人,死相极为可怖,身后不得不跟上来的护军参领躲在禁卫身后,吓得不住大喊。

    “王爷,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儿怕是设了埋伏,就等着王爷来此呢,若再不回去,回头,我们都好会死在这儿的!”护军参领就差没说死个女人,后头还有更多的女人,一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一个王爷冒险,要萧衍今儿个在这里出了事情,回头,他的脑袋可真的就再也保不住了。

    羽箭顺着他们所在的位置不断射杀而来,护卫与禁卫在这漫天火光里本身是披着湿棉被蒙着湿布艰难前行,现如今面对着不断射杀而来的羽箭,难以反抗,甚至连萧衍都差点中招。

    洛卿语高声叫喊的声音就在萧衍的耳边,可现如今,萧衍却是寸步难行,将自己与洛卿语隔开的羽箭,迅速烧起的火龙,好比是个巨大的怪物,在吞噬着两个人。

    “王爷,往后退吧,现在退出去,卑职一定保着你杀出一条血路……咳咳……”浓烟钻入护卫的口鼻之中,呛得护卫说话都难说全,密密麻麻的羽箭,让萧衍带来的这些护卫直接扔下了罩在身上的湿棉被直接护在萧衍的身旁抵挡着,可处于劣势的他们,到底抵不过在明处的那些私兵,现如今这情况可谓堪忧。

    “王爷……走吧……不能在这儿无端端的耗下去了,我们死了太多的兄弟……”

    “王爷……您快出去,我们这些人拼死也会把王妃救出来,别忘了,您身上所担负的责任,这个时候,保全自身,不仅仅只是保全了自己啊……”

    面对着现如今这番局面,护卫大声的哀求着继续向前的萧衍,面前的黑色烟雾早已经让萧衍看不清前头的路,那些个一个接着一个被火焚烧之后倒下的树木枝干以及还在不停射来的羽箭让萧衍在此刻不得不做出着一个抉择,萧衍的脚下继续向前跨着步子,每跨一步身旁的护卫与身后的禁军都在大喊着一声。

    “王爷!”

    “若我萧衍在此刻弃自己的妻子于不顾,那我就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走不出这一步,你们以后跟着我,会不会害怕,我也会在关键时候,将你们的生死不当成一回事。你们赶紧出去,只别为了我枉送了一条性命!”

    萧衍扔掉了那一条棉被在这根本看不清前路只凭着只觉得烟雾之中前行,脸颊被炙烤的发疼,可此刻,在明知洛卿语就在自己前方的情况之下,他不能够说服自己离开,他要是转身,这辈子就会陷入后悔。

    “哈哈哈哈哈……苏卿语,我们一起死吧!”放着棺材的坑内现如今大火已经将半个棺材吞噬,浓浓烈火啃噬着苏挽月身上的裸露着的皮肤,苏挽月大叫着的同时,更在大笑,有那么多人陪她一起去死,真的是再好不过。

    萧衍那儿没了声音,洛卿语的耳朵边除了不断呼啸而来的羽箭外便剩下这火烧着棺材不断“噼啪”作响的声音。

    今日,是她的死期就算了,若知道苏挽月还有这后招,她刚才就不该在那儿大喊大叫陷萧衍与这样危险的境地,可到了这一刻,她除了缩在这离火咫尺的方寸之地等死,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上的伤口流了太多的血,喜翠姑姑身上也是,为了从那个棺材破洞里出来,现如今的她们满身是伤,爬不出这棺材坑,也救不了任何一个人,到了现在,除了等死,没别的可做……

    “姑姑,对不起,来世如果有机会,我们再见面,我害了你,也怕是害了萧衍!”

    “傻话……”

    伴着苏挽月不断仰高的放肆笑声,洛卿语对着身旁的喜翠姑姑,凄凄然的一笑,丧气道,喜翠姑姑摇了头,二人坦然面对着眼下席卷而来,已经将自己的衣裙烫到发卷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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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火苗舔舐即将舔舐在洛卿语身上的那一刻,洛卿语闭上眼准备等死,也就在那一刻,数条湿棉被飞跃而来挡住了火焰,一捆麻绳落下洛卿语的身旁,震惊之时都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洛卿语本能的拉住喜翠姑姑一手抓住麻绳,离开这即将烧到自己的棺材坑。

    “卿卿,别怕……”

    当身子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时刻,浓烟滚滚里,洛卿语听到了似如神祇般能让自己觉得安心的声音,那一声卿卿,让洛卿语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当靠近那个胸膛之后,洛卿语强撑下的精神算是放松了下来,最后,在管不得现下到底是生是死的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不知人事……

    “王爷,你今日不该为了王妃这样冒险,卑职说句僭越的话,今日为保住您和王妃的性命,府内的亲兵死伤惨重,连王爷您自己……这件事情说的好听是王爷您重情重义,可一旦让有心人利用,下一次,直接抓着王妃来揪住您,那该如何?若不是陆家公子带着人来正好找到了我们,将那些私兵控制,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死了,王爷……”

    “用不着多说,下去把那些私兵好好控制,把苏挽月看住了,别让她死了,本王留着她有用,若你认为本王今日这事做得不对,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一个在生死利益面前可以放弃自己最亲之人的君主,是你想要的君主,那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即将天明的时刻,睿亲王府内,萧衍换下了身上的衣衫端坐在外,护在萧衍身边的护卫,向着萧衍直言不讳的说着自己心中的话,他是萧衍的心腹,跟随萧衍前后十四年,生生死死拼杀过来,也知道萧衍想要什么,可在他看来,男人成就大事在情爱一事上,本就该冷静与理智一些,不然有了软肋,一旦被抓住,还成什么大事,就好像今日,若他们真烧死了,那这些年的努力岂不都成了白费。

    只是自己说的话,显然没有得到萧衍的认可,可萧衍此刻,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的与他反驳着。

    陆君竹收到皇帝的密信从突厥赶回,不过刚入京城,就看到这山头浓密的大火,直觉不对的带着人赶往火烧起之处,陆君竹手上的人是精于暗杀的好手,匆匆上山看到对面山头不对劲之后,一众人悄无声息摸到了这些私兵的后头,一阵厮杀之后,将那些私兵控制,还留了几个活口用以盘问他们的出处。

    就在陆君竹将那些私兵解决过后,燃着熊熊烈火之下的山林里,冲出了一堆差点把自己烧熟的人,陆君竹跑下去想看看对面山头究竟如何之时,萧衍手里抱着的洛卿语还有亲兵手里拖着半死不活整个人恨不能烧焦的苏挽月便从这山林之间冲出,陆君竹只向着萧衍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心中不禁道,今儿个这事,可真是赶巧了。

    皇帝连撤了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都抓捕来的人,他就随随便便给讨来的一个功劳和便宜,陆君竹不得不感叹,自己这时运太好!

    彼时,自床榻上醒来的洛卿语深吸着一口气,鼻尖仿佛还带着腐尸的恶臭之气,一阵呛咳之后,洛卿语边听到的便是这一阵龋龉的声音,好不容易从混沌里寻回了一丝丝的理智,挣扎着想要爬起时,手不过刚一撑地,洛卿语便疼得嘶叫起来。

    手太疼,看着被包扎了厚厚一层的两只手,洛卿语疼得眼里闪起了泪水,动静引起了外头萧衍的注意,萧衍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洛卿语的床前,洛卿语在看到萧衍之后,眼泪夺眶而出,一脚踏进鬼门关又被拉回的感觉让她感慨万千,在萧衍将她一把拉住怀中的那一刻,洛卿语放声大哭,被火烧的嗓子发痛的她哭到发不出声音,而揽着他的萧衍则是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好了,好了,没事了!”

    萧衍被火烧的烫去了许多头发,脸上手上烫红了一大块,这会抹了药,整个人看上去也不大精神,洛卿语的双手因为紧拽着苏挽月挡火,手无可避免的直接接触火光被灼伤的厉害,两只手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加之被苏挽月从那棺材里拖出,身上满伤口,尤其是后背,连皮带肉的擦去一大块,后头的伤无比的可怖,现如今,又是五月里,最容易发炎的时候,太医们来给洛卿语诊治之时,个个脸上表情凝重,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你好生在这儿休息,我去去就回。”洛卿语好不容易止了哭缓过了气,萧衍拍着洛卿语,向着洛卿语说道“我一会入宫还有些事,喜翠姑姑呛了烟还不曾醒,但无性命大碍,你好好的吃药,一会让灶上熬点粥,我们已经回了王府,苏挽月也已经抓获,那些把你掳走的私兵也已经抓住,这里里里外外都守了许多人,这里现在很安全,放心。”

    看着洛卿语憔悴且又不安的模样,萧衍轻声细语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她,恰好,兰草与香兰正端着汤药进来,二人搀扶着洛卿语坐在了床榻上在她的背后又垫了一个软枕,伺候着洛卿语将汤药喝下,洛卿语紧握着萧衍的手,沙哑着的嗓子不大好说话,加上汤药内放了凝神安眠的药物,洛卿语喝下没多会,便开始昏昏欲睡,眼皮打架的又一次半躺着睡了过去。

    在看到洛卿语安然的睡去之后,萧衍为其小心的掖了掖被角才领着等候在门外的护卫离开了正院。

    而在前厅,陆君竹已经换去了身上带血的衣衫,满脸倦容的斜靠在身后的圈椅上,昏昏欲睡着,听得脚步声靠近时,睁开眼看了一眼萧衍此刻稍显狼狈的模样,撑头不由打趣着萧衍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是我与王爷有缘,今儿个王爷算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今儿个这事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明年的今日,只怕已经是本王的忌日!”

    听着陆君竹似戏谑一般的话,萧衍郑重其事的上前向着陆君竹作揖算是感谢陆君竹适时的出手相救,若没有陆君竹的及时赶到处理了那些弓箭手,现如今他还不定在哪儿。

    陆君竹听着萧衍的话,再看他俯身作揖的模样,赶紧的摆了摆手“赶巧了而已,皇上连发三道密旨催我回京,我这儿刚查到了一些东西,想着也该带点回来给皇上瞧瞧,没想到正好碰上你们被暗杀,这些个训练有素的私兵,来历怕是不小,连亲王亲王妃都敢动手杀害,王爷最近是惹上麻烦了,还是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现如今这朝上想巴不得萧衍赶紧死的,只有萧然这么一个人物,萧衍出事,谁能得益,谁便是凶手,这事情不难猜,陆君竹想得到,萧衍自然,宫里的皇帝更是。

    萧衍命人端上了一盏参汤放在了陆君竹的手边,给他提神,向其淡淡道“淑贵妃生子不甚身亡,死前牵出了多年前淑妃的一桩旧案,现如今娴贵妃已经被发落至掖庭关押,萧然失了帝心,怕也是狗急了跳墙,想用苏挽月挟制了卿卿来将我一军,可惜,时也命也,卿卿与我都不曾死,倒是把苏挽月抓个正着,还把这些私兵与不在册的兵器缴获,看着样子,怕真的不是我要奈何他,而是天要收拾了他才是……”

    萧衍话音一落,眼里满是阴冷狠厉之色,陆君竹无甚所谓的耸了耸肩,扬了扬唇,能把萧衍救下来,他还有些惊讶,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奔波赶路,他已是极为困倦,如今眼下一片乌青,脸上虽带着不着调的笑意,可眼底里的疲累却是尽显。

    他被皇帝派出追查中秋宴刺杀幕后凶手一事已有快一年的时间,前前后后奔波,总算在边境之地里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后收到消息马不停蹄回来的他,一路上也听了一些关于宫里的秘辛,萧然经过娴贵妃一事,怕是往后再难翻身了,加之自己手上的证据,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位从前炙手可热的康王,是废是死,只怕都难说。

    “康王阴鸷自负,一向自恃过人,骤然失去帝心眷顾,为娴贵妃所做之事拖累,谋划起事情来,倒真的有些饥不择食的样子,他这一条路看来真的是走到头了,如今他往羊肠小道上越走越泥泞,而王爷您则是往康庄大道之上越走越宽拓,可见王爷是个又后福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一点都不假,王爷您先将适才抓到的那些私兵处置着,我这儿还要去向皇上交代差事,也就不便多留了。”

    “你去吧,有时间,我在好好谢你!”

    萧衍眼下的形势一片大好,萧然黔驴技穷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在等死了,身为皇帝的密卫,陆君竹已经在这里耽搁了许久,他要向皇帝回去禀告自己所查到的事情,算是送给萧衍的一份大礼。

    与萧衍各自拱手作揖时,二人心照不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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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子,这就是逆子,混账东西,混账!”

    天刚鱼肚白,渐渐亮起来时,陆君竹带着近一年所查到的消息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的进入皇宫,来到皇帝的跟前,在将证据呈上的那一刻,皇帝气到直接摔烂了手边的一个青瓷花瓶,空荡荡的殿内,皇帝雷霆大怒,陆君竹负手而立,不曾多说一句。

    “朕从前就是瞎了眼,生生白宠了他这么多年,当初还曾想过要把手上的江山大统交到他的手里,可这个人,到底不是寒蝉亲生,骨子里跟她亲娘一脉传承,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竟然真的敢与敌国勾结做出这谋逆刺杀的大罪,呵……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当初太小看了他!”

    看着手中白纸黑字下所盖的萧然私印,看着里头写下的种种交易,这样的字皇帝熟悉到了骨子里,可在这个时候,皇帝亦是气到了心坎内。

    这么多年,他在萧然身上所付出的心血远比萧衍要来得多,皇帝把对淑妃的所有移情都投注在了萧然的身上,可也就是这份移情,算是彻底害了萧然,也是给皇帝在身上挖了一个重重的伤口。

    旧事重提,想着昔年淑妃被人陷害所惨死的模样,皇帝心如刀绞陷入无尽的懊悔之中,再看现在萧然这般模样,为了一个皇帝之位在朝中内斗就算了,竟然勾结敌国意图嗜兄杀父,这样的狼子野心,让他如何不心寒。

    皇帝似如老了十多岁,将花瓶掸在地上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打颤,陆君竹长叹了一口气,最终上前一把扶住了皇帝,将其扶到了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端了一杯热茶放置于皇帝的手边。

    九五之尊孤家寡人,皇帝的身边,到了此时此刻,剩下的都是什么,这条路上所得到的荣耀与艰辛在此刻双双体现。

    “睿王妃昨夜在乱葬岗被救下,逆犯苏挽月也已经被抓获,我进京的时候碰巧看到乱葬岗大火,手里带着的人抓获了几个放火企图杀人的的私兵,现如今人已经被关进了睿王府,睿王妃伤的不轻,睿王也受了伤,若非我碰巧,怕这些人都已经被大火直接烧成了一具干尸。”

    陆君竹负手而立于皇帝身旁,向着皇帝禀告着昨夜的情形,那些私兵手里头的兵刃均不在册,敢在皇城里头藏有私兵与兵器,虐杀皇子皇妃,这样的胆魄这些人的来历,不言而喻。

    洛卿语从皇城根下失踪被人掳走,皇帝听后无比震怒更是引起朝堂一片赫然,正是多事之秋,又接连二连三的出现这一档接着一档的事情,现如今满朝堂的大臣们都夹着尾巴缩着脑袋的过日子,生怕惹了皇帝招惹了避免不了的是非。

    “你带着人给朕好好查清楚这些私兵的来历,窝藏的地点,那些兵器所藏逆的地方,他这是要造反,连私兵都练起来,放火杀人,罔顾兄弟情义,他真是让朕失望的彻底,朕也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他既然这样的不顾兄弟情,不顾父子恩,那朕就把他做下的这些事情直接摊开放在他的面前就是,也省的他在朕这儿哭诉废话!”

    “是,那君竹退下了。”

    皇帝动了大气看着生生的证据放在自己的面前,颓然的一阵叹息之后,向着陆君竹下起了命令,手中的这份与番邦通敌亲笔所书的私信盖有的私章已经是无法磨灭的大罪,皇帝看着这个证据只恨自己眼瞎,这个私信,若要狡辩,萧然有的是法子,皇帝总不能去突厥那里抓了人他们的左贤王与萧然当庭辩驳,而那些私兵与违法所制的兵器却不一样。

    对萧然从前多持有的多少父爱关心,现如今便成了多少的怨恨与懊悔,身为一个皇帝,他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在自己的身边,虎视眈眈的觊觎着自己的皇位这么多年,皇帝只觉得自己瞎了眼。

    陆君竹消无声息的退下后,袁卫自外头的端了熬好的宁神汤小心的进了来,看着满地碎片的狼藉,袁卫将宁神汤放置在皇帝的手边,不动声色的跪下说了一句“奴才该死,那样不小心滑了手,打碎了皇上钟爱的花瓶,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从失神之中恢复了一丝丝清明,转手挥了挥轻轻示意他起身,淡淡道“这几日你为着淑贵妃之事劳累,让人来打扫干净了就是,一会你替朕出宫,把卫澈带上,去给睿王妃瞧一瞧伤势如何,若睿王无甚大碍,把睿王叫进宫来,朕有话问他,还有,那个苏挽月若在他的手里,告诉他,随他如何处置,包括那个不会教女儿的宣平侯府!”

    主仆几十年来积累下的默契是旁人无法比拟的,皇帝话音落下之后,袁卫便点了点头,赶紧的起了身,遵从皇帝的吩咐亲自下去办事,临走时命人前去殿内将那些瓷瓶碎片清理干净,又好生叮嘱了自己手下的徒弟们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好生的看紧着自己,若出了半点不测之事,可别怪他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在皇帝跟前的几个小太监听完袁卫的话后,只赶紧的应声唤是,便各自入内,干起了自己该干的事,谁都不敢有一点的纰漏,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喘一口气,皇帝面色阴郁,论谁看着这个面色,都知道此刻的皇帝定不能随意的靠近。

    而与皇帝同样面色有异的是在康王府内等候了整整一夜却未曾等来喜讯的萧然,手里派出的私兵拿出去的兵器弓箭一个都不曾回来,乱葬岗上的火烧了整整一夜,烧透了半边天的大火可却听不到捷报,早起命人出去打探,来人却说,在乱葬岗边上的山头一个人影都不曾找到,重要的不是那些人,而是那些人手里头不曾有印记的各种兵器,那对萧然而言是个死**,一旦被人察觉,那么,后果……

    乱葬岗内一把大火烧的干净,睿王府昨夜回来动静大得很,直接去往宫里找了太医,多少的太医往睿王府内进,可就是没看到那些自己要找的那些私兵,这些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定然不是个好兆头,萧衍没死,活着平安归来,寻不到踪迹的私兵一旦落入萧衍的手里开口说了实话,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让人时刻紧盯着萧衍府内的动静,一旦发现里面有那些人的动向,给我全部除掉,无论你们用什么法子,哪怕再一次放火烧屋,也绝对不能有任何一点的留情,一旦让他知道我私下屯兵,那是掉脑袋的事,一会,我会亲自修书一封,你亲自去送,把这封信给我送到突厥左贤王的手里,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再等了。”

    不成王便成寇,被皇帝抄走了自己所有的家当,又因为淑贵妃的死而被带累的事情失去了帝心,现如今他的位置在皇帝的跟前岌岌可危,再不似从前那般牢不可破,那些暗地里跟随着自己的大臣们隐隐有了后退之势,尤其是在自己亲手斩了自己亲舅舅的人头之后,大臣们明显对他敷衍了许多,若非现在不是个很好的时机,怕是现在这些个大臣们早已经背弃他离去。

    萧然陷入了史无前列的低谷,且他知道,这样的低谷,他怕是爬不起来了……

    不进则退,而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

    “属下知道!”萧然身旁的护卫领命之后,抱拳随后领了萧然的亲笔信将其藏于妥帖之处后自密道出了康王府的大门。

    可惜的是,这位护卫浑然不知,他所有的行动早已经落入了陆君竹手下的人手中,跟随着他早有人紧盯着与他一同出城。

    彼时,睿王府内,被捆绑着前来的邵氏带着满脸的惊恐看着端坐在一旁的萧衍,再看地上被人抬着仅能够出气的烧到焦黑一身烂肉的苏挽月,邵氏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挽月本就是逆犯之身,私出大理寺牢房,绑架亲王妃意图谋杀,她是你邵氏的女儿宣平侯府的女儿,你倒是告诉我,你们宣平侯府该当如何,要处以什么样的罪名,上一次,她刺杀未遂,皇上并不予追究,这一次,本王倒是想要好好的看一看,你们这对不识相的母女,该当如何!”

    萧衍看着躺在担架上蜷缩成一团着的苏挽月,烟熏倒了嗓子,让她此刻连说话都不能好好说,许久不见的亲娘就在自己的面前,可在此时,她满身烧伤动弹不得,听着萧衍赶尽杀绝的话,她除了能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王爷……”

    “王爷,皇上差奴才来问一问王妃的伤势,并传来口谕,苏挽月一事,可由王爷您自己处置,要杀要剐,随您高兴即可,连她那不会教女儿的母家亦然!”

    毕竟是自己疼养了多年的亲女,此刻看着苏挽月成了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心中难忍,想要开口,求上一求,对于邵氏而言,宣平侯府里那些人的死与活都与她无甚相干,那里早已经没有她想要活着的人,除了她尚就在外的儿子。

    可惜,话刚一出口,带着圣意前来的袁卫出现在邵氏的面前,口谕一出口后,邵氏跌坐在地,看着袁卫,看着萧衍,怔怔的闭了嘴。

    “宣平侯府教女无方,宣平侯长女苏挽月屡次起歹心刺杀亲王妃,这次更放火打算杀害王妃,既如此,那就让宣平侯府上下众人皆以火焚之刑好好感受下被烈火烘烤的滋味,包括宣平侯府之子苏梓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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