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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txt下载

    宣平侯府里的这一场闹剧总算平息,在经过大夫的草草包扎之后,邵氏换上了一身新衣由人搀扶着亲自送苏婉容出门,苏婉容一步三回首,心中忐忑的由这陪嫁丫鬟搀扶着一步一步的走向未知,直到坐进那十二台的龙凤花轿中时,她仍就有十分的不舍。

    “记住母亲的话,要为母亲争气,要为你姐姐,为你兄弟争气,从今往后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命运,就全都肩负在了你的身上,知道了吗?”

    当帮着苏婉容盖上轿帘的那一刻,邵氏仍旧不忘细声的叮咛,就在刚刚,后花园里头的事情闹成那样,苏挽月这一辈子都毁了,邵氏心中只期盼着小女儿能够攀上枝头,能够哄的住康王才好,现在,康王是他们这一大家子的将来,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临时被替换上的新喜娘手扶着花轿一声“起轿”拖回了众人的心神,鼓乐声响起,花轿开始前行,邵府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邵氏的站在门口的身影越发的从苏婉容的眼前消失,此时此刻,心神恍惚的苏婉容手心不断的在冒汗,整个人更是如坐针毡,那两颗裹了血的蜡丸已经藏在了身体之中,对于这一路的鼓乐声置若耳闻的苏婉容,只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能过这一关。

    像是被牵线的木偶由着人操纵的下轿跨火盆垮马鞍之后拜堂奉茶,苏婉容整个人处于混沌的状态,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人就已经由喜娘带着坐在了亮如白昼的喜房之中。

    透过喜帕下的视线,苏婉容只用着余光打量着,黑曜石的地面亮到反光恨不能照出人影,看不到旁的摆设,可苏婉容只看身下所坐的床榻与脚踩的踏板就知道,这是最好的血龙木,这样的木料若遇到强光的照射,还能透光,从前苏挽月相识的人中,有人从关外给她带回来一串血龙木手串,光那一串便花千金之术,现下,她所坐所踩的竟然是这样的木料,不用想外头的陈设,也能够知道里头的辉煌。

    可怜了自己的母亲花光了手中所有的积蓄为自己置下那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与这康王府比起来,竟比不过自己身下这一张床,苏婉容想着,越发显得自卑起来。

    “请新郎掀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在苏婉容双手交叠心中不安的不住摩挲时,喜娘的声音已经在苏婉容的耳边响起,似打了个激灵,苏婉容抬首故作镇静的当下,头顶上的喜帕已经被挑开,耀目的光照射着自己的眼睛,显得那样刺目。

    不适的微眯着眼,苏婉容抬首迎向光线之中那个挺拔高大的声音,逆光里,康王萧然有这一张比女人还要精致妖娆的脸,昂藏七尺,美如冠玉,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阴鸷,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配上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竟让苏婉容看的有些不寒而栗。

    她忘记了鸨母所教的那些驭人之术,亦忘记了邵氏叮嘱自己的那些话,现下,苏婉容只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间,忘却该如何回应面前的这个男人。

    “样子倒是清秀。”萧然早已习惯女人第一次见到自己这张脸时的反应,上扬唇角没有丝毫的笑意,伸手挑起苏婉容的下颚仔细的打量之后,给予着心中的评价。

    “不过不要紧,只要你干干净净的好!”

    像是自言自语的,萧然的手离开了苏婉容的下颚,将喜娘手中端着的合卺酒取过,递了一杯在苏婉容的手中,轻轻一碰之后,一饮而尽,不羁的模样,又是让苏婉容为之诧异,饶是如此,苏婉容还是把合卺酒喝了下去,待要吃子孙饽饽时,萧然没了耐心,只挥退了众人一把解开了衣衫,将未回神的苏婉容直接推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萧然的眼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动容,架起苏婉容的又又腿,褪下她裙下的长裤,便打算步入正题,饶是经历过人事的苏婉容现下亦是被萧然的动作吓得不轻。

    “王……王爷……可否容妾身自己宽衣,那个……那……能不能把那些灯熄了,只留下龙凤喜烛,妾……妾身怕……”

    苏婉容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说完了一整句话,现下早已是急的满脸通红,她的害怕并不是装的,而是在见到萧然之后,苏婉容就怕了,心就像是落入了万丈悬崖一样,只觉得自己只怕是过不了这关了。

    苏婉容现下的模样就是个受惊的兔子,在那儿坐起身子缩在墙角吓得咯咯发抖,萧然对她这模样,只冷笑了一声“别怕,你母亲应该早就教过你,这种事情是个女人早晚都会过的,我这儿准备了药,保准你一会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我耐心有限,你听话就乖乖的躺下,要是不听话,可就别逼我!”

    萧然说完话的当下就从床边的匣子里取出了一盒景泰蓝的扁圆形盒子,里头是似于于匀面所用的香膏一样的物体,在那盒子大刺刺的出现在苏婉容的面前时,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笑又一次的泛在了萧然的脸上,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苏婉容,看她到底打算如何!

    苏婉容慌了,慌乱的手足无措,抱着双膝的手就这么缩在床上的角落之中,无视着萧然的脸色越发的青白,固执的这么缩着头,无计可施,似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呵……这可是你逼我的!”萧然的耐心耗尽,冷笑着一声之后,双手合十击掌出声,彼时自门外就这么直接闯进了四个壮汉,那四人进来后似风驰电掣一般的冲上前抓住了苏婉容的四肢将其固定的丝毫不能动弹,苏婉容吓得想要惊声大叫时,整张嘴已经让人捂住,除了能用鼻子呼吸外,她再也干不了别的。

    现在她的身子用着最让人耻辱的姿势向着这屋子里的五个男人展现着,苏婉容早已经吓得脸色成了僵白色,整个人不自主的颤抖着,眼泪亦从眼角哗哗的落下,萧然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皮微动,轻翻“早说了,你又不听,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乖乖的不就好了么,何必如此呢!”

    “小可怜,你别怕,我就检查一下,只要你干干净净的,我会还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细长骨节分明的指尖自苏婉容花容失色的脸上滑过,萧然的手自那盒子内剜出了一大块脂膏一样的东西涂抹进了苏婉容的**地带,随后两根手指就这么直接闯进了苏婉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着在里头一番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变得阴狠难看,尤其是那两颗细小的蜡丸顺着苏婉容的身体流出之后……

    苏婉容脸色巨变时,萧然的巴掌也已经打在了她的脸上“贱人,你果真脏了!”

    “竟然还想拿这么个东西来瞒骗于我,你们宣平侯府的人是把我萧然当成了傻子,就这么由的你们来诓骗,你们府里养出来的女人,怎么一个一个都不带干净的!恶心”

    “这么肮脏的东西,赏给你们了,给我好好的伺候着王妃,她身上没血了,若是今夜素帕上没能沾上血,本王把你们一个个的拖去宫里头骟了做太监!”

    两粒藏在苏婉容身体中的蜡丸在苏婉容以为噩梦已经结束的那一瞬间,就被萧衍粗暴的捏开了自己的嘴,被硬生生的这么塞进了她的嘴中,可这原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在后头……

    萧然的一声令下,身上原钳制着自己的那四个壮汉其中一个竟然放开了手,一瞬间架起自己的腿,在苏婉容挣扎反抗的当下,褪下了自己的裤子,毫无任何准备的就这么羞辱了自己,苏婉容不住的挣扎蹬着腿,可双手被钳制,身体被男人紧紧拽住的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现下的她就像是一个破败的柳絮娃娃,男人们轮流交换着在自己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驰骋,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知觉,只任由着那些男人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上放肆,空洞的眼神,麻木从眼角落下的泪,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现下的凄苦!

    “怎么?你倒还委屈,小小年纪,早早的就和人苟合,那会你难道没体验这滋味,一次和两次,一个人与两个人有什么区别,怎么现在跟我这儿还装起贞洁烈女来了,是不是觉得这些人都不对你的胃口,你倒是和我说说,怎么样的才对胃口,要不要我把你的情郎找来,让你在开心一把!”

    萧然全程观摩着苏婉容被对待的全部过程,紧绷着的一张脸上满是冷漠,望着苏婉容眼角不断落下的泪,轻笑的只在一旁用话语凌辱着苏婉容!

    耳边零零碎碎的总能听到些该死的风言风语,三人成虎,萧然心里头便有了疑心,原本不过是打算试上一试,没成想,当真试出真格的!

    怒从心中来的萧然在将嘴里的话吐完之后,顺手便抽了一旁的鞭子来,一鞭子直接打在了压在苏婉容身上的男人背部,只抽的鲜血淋漓后方才罢休!

    “没吃饭是不是,你们想让我在这儿耗上多久,要不要我再给你们找些人来……”

    那一鞭子,一句话吐口之后,压在苏婉容身上的男人默不作声的用足满身的力气,不住的动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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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当身上的那些人再没有动作的时候,苏婉容的身下早已干涸,撕裂般的痛溢满全身,大刺刺张开的双腿之间满是渗出的鲜红血液!

    现下,她整个人只觉得麻木,那些钳制在她身上的人已经松开了手,穿衣离去,只剩下她,躺在这看似富贵到极致的床榻上,空洞的看着床顶上的帷幔随风浮动,当真讽刺!

    她没有期盼自己的洞房花烛到底该是个什么模样,可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要经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这些……就是她母亲要的富贵荣华,姐姐所追求的高枝向往,却原来,那样的肮脏,脏的像是炼狱!

    麻木的眼,空洞的神色里看不出喜悲,眼眶之中的泪水也已经流到枯竭,苏挽月的身子被人似烂泥一样的拨动推至一旁,被推动的身体牵扯住了身下的伤口,痛到让她连心都为之一颤!

    身下的那张素帕由着萧然亲自抽出,上头猩红点点犹如落梅一样的物件是她的鲜血……

    “虽说有些不一样,可这样的素帕,还真是第一次见,真真的漂亮!好好睡吧,明儿个起来还要入宫,愿你有个好梦!”萧然望着手中那一方素帕,勾唇一笑,眼里的冷意蔓延到了极致,手自苏婉容的脸颊之上轻轻划过,那方素帕滑过苏婉容的眼前,那鲜血那样的刺目,那讽刺之声就这么落入了苏婉容的耳中。

    “对了,我劝你,还是别想着寻死腻活,给自己留点脸面,毕竟能够想得出蜡丸的法子,说明你们还是无比贪图富贵的,你母亲想来应该还在等着你俘获我的心,帮着你家一飞登天,若你敢死,我这儿可是丝毫不会手软的,你还是乖乖的,知道吗!”

    临去时,萧然俯下身,轻咬着苏婉容的耳垂,就这么把苏婉容最后一点点的想法给打破。

    死,原是她最后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可现在,竟是连死都能了!

    “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学什么不好,偏学着婚前偷汉,身为本王的正妃,无才无貌,到头来连身子都不是干净的,我还要你干什么?”

    “恶心!”

    雕花大门被阖上的那一瞬间,萧然那蔑视的话又一次的落入了苏婉容的耳中,苏婉容干裂的唇瓣上翘,说不出是喜是悲……

    入夜,萧衍带着苏卿语回到睿亲王府后便不曾从正院离开,自康王府内的消息传出,苏卿语听着今夜苏婉容被怎么的对待后,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诧异与震惊,萧然这个人,竟然这样变态!

    可更加庆幸的则是当初的自己遇见的还在不是萧然,要不然,就是自己长了十个手,也不够自己来反抗的。

    “萧然在后院一向玩的凶,这是京中人人皆知的秘密,他对女人要求不高,只要是看得上眼的,喜欢的都可以带回去,哪怕是个半老徐娘也行,苏婉容这次会吃这么大一个亏,原因无他,就在于他想踩我一脚,可那一脚却没踩成,苏婉容无端端的背了黑锅罢了!”

    萧然的风评很差是事实,可就算是事实,也无碍于那些想要攀高的人往他后院送女人的事,他的后院比起这睿王府里的,可谓大巫见小巫,萧衍在那些事情上无甚所谓,这些年一向在战场上生生死死,认为那种事情,也无非是为了自己将来有个继承的人,本质上,他一向是以传宗接代为己任,情情**的,倒在少数,不过对那些女人,他既领进了门,自然也是会好好的对待。

    “挺为苏婉容可惜的,又觉得自己幸运,虽说王爷您那会对我不怎么友好,可至少您没让人那么对待我,我在这儿还真真要谢谢您。”

    光听回话就能够想象出画面的苏卿语心里头只为苏婉容觉得可怜,对萧衍说的话也是出自真心,萧衍当初对自己这般的排斥,自己也不过是泼了两盆冷水睡了一下柴房,与那种事情比起来,那些真心不算什么,现在自己又在这正院住着,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当真是阿弥陀佛。

    萧衍由着苏卿语一说,一下想起自己对苏卿语初初进门时的错待,心里头五味杂陈,满不是滋味,看着灯下线条柔和的那张侧脸,萧衍的心里头真心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和她好好的拜堂,好好的入洞房,若一切重新开始,始于美好,现在,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天色也不早了,明早王爷王妃还要入宫,不如早些安置吧,人家的事,或好或坏,那也是他们的,我们这些做闲人的,只听着也就罢了,奴婢让人打水来给王爷王妃洗漱吧。”

    萧衍望着灯下的苏卿语望的入神,苏卿语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只瞧得尴尬,一时间沉默无声时,喜翠姑姑赶忙的插话出声,让二人之间的尴尬有所缓解,喜翠姑姑没有苏卿语的好心,在她看来,宣平侯府里每一个欺负过苏卿语母女的人都该遭到报应,会有今日之祸,说到底还是邵氏自己活该,偏要攀龙附凤,没得给自己的女儿造孽。

    苏卿语陪着笑的端了这么一整天,确实有些累了,听姑姑这么一说自然而然的就往净房里头去,打算把头上这些珠钗首饰拆下开,好好松快一下,没成想,萧衍竟然也去了净房,苏卿语的脚步一下就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萧衍。

    “做什么?”萧衍皱眉,不禁问道。

    “呃……”苏卿语眨巴着眼,抿着唇,活脱脱的一副不明状,直指着那净房的方向“王爷,您……今晚是要在这儿睡,好像钟棠苑那儿还亮着灯,似乎……”

    “这儿是我的家,我不在这儿睡,往哪儿睡,累了一天不不困,你要不睡,你就坐着,我困了!”

    对于苏卿语那种带着明示的意有所指,萧衍脸上没了好气,这府里人人都巴望着自己去她那儿哪怕是坐上一坐,偏她倒好,把自己比如蛇蝎,他长得很吓人吗,会吃人吗,气呼呼的萧衍扔下这么一句话,自己到净房里头负气的梳洗更衣去了。

    苏卿语瞪大着眼睛一脸的凶相还没做出的时候,喜翠姑姑一把直接掐在了她的腰上,痛的她嘶牙咧嘴的恨不能嗷嗷直叫“小祖宗,你是不是傻,你真的是要活活的把姑姑气死才行是不是,我可告诉你,王爷这么好的人,你要不好好把握,回头我就回荣国公府去,我在不管你了,人家是拼了命的留,你是拼了命的把人赶走,你存的什么心,你就是不想让你姑姑好好过了是不是!”

    喜翠姑姑毫不留情的冲着苏卿语便是声声的斥责,劈头盖脸的,倒把苏卿语说成了千古罪人,好好的,她犯了什么错,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两个睡!

    气愤的拆下满头珠翠,苏卿语褪去身上的长裙后,换了一身中衣气鼓鼓的草草梳洗了一番,正要爬**的时候,就见萧衍已经安然自在的在外头枕着自己的枕头与被褥闭上眼就这么睡了!

    那是她的位置!

    苏卿语恼火,又见喜翠姑姑就这么把自己扔下不管不顾的直接关门将要离去,转身无可奈何的凭空无声的叫唤着“姑姑……”

    “快去!”喜翠姑姑也不理她,只挥了挥手用着口型与其说话道。

    苏卿语抿了抿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爬**,睡在了萧衍的脚边,裹住了床榻上被子的另一角,可怜巴巴的活像是被欺凌的那一个。

    喜翠姑姑就是故意的,原先这床上还有一床被子的,萧衍一来,那另一床被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这被子就这么大,你缩的再远一点,明儿个我们都冻的着了凉,回头可怎么解释,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用得着如此?放心吧,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不是禽兽,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见苏卿语蜷缩成一团像是个虾米一样的弓在床上角落的一处,萧衍一脸的无耐吃了鳖的模样的看着苏卿语,伸手拽着苏卿语的脚就把她给拖到了自己的怀里,芊芊**盈握与手中,苏卿语吓得差点没大叫非礼,萧衍却不理会,只将苏卿语的双脚就这么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用胸口压制着在不让她动弹。

    苏卿语现在是真不敢动了,双脚让人这么钳制着,万一这男人兽性大发,凭着自己手里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到时候一旦被吃干抹净,说理都没处说去。

    吓得如同鹌鹑一样的苏卿语老老实实的鼻息凝神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萧衍见苏卿语没了动静,嘴角扬起一抹乐不可支的笑,只在那儿一个人不停的傻乐着,反倒是苏卿语是当真的困了,定下心神没多久,就觉得眼皮重的恨不能打架,没多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屋内均匀沉稳的呼吸声,这一下反倒是萧衍自己竟然睡着了,不敢乱动的萧衍怕惊醒了睡梦里的苏卿语,一双手握在苏卿语光滑细腻的皮肤之上,触手犹如丝绸,让心猿意马的萧衍莫名的出现了男人本能的那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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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灯摇曳照着外头杏花含露下的晶莹透亮,睿王府内有的人已经安然的入睡,有的人却始终未曾!

    “王爷今夜竟然又宿在了正院,真真是活见鬼了,一个傻子也能哄得住男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傻,进府一个月,我到现在连个正形都没瞧见过,倒是白白为了她挨了一夜跪,到现在这膝盖上的疤还没消。”

    夜风里,坐于窗前黄梨花木长榻上倚着小几的女子是生有次子的庶妃柳氏,灯下柳氏端的一副眉目如画,明艳动人有着一种江南女子生就的婉约之色,像极了一幅山水之画,指尖轻挑拨弄着案几之上的沉水香,一颦一笑之间那份色彩都让人瞧得有些离不开眼。

    “挺大个人了,没得倒和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较劲,新鲜了,王爷不过是去她那儿睡了两回,你瞧着还吃味,她是正妃,就算日日里睡在她那儿,也没我们这些做妾计较的份!

    你可别忘了,我们罚跪是为了什么,现在王爷肯去她那儿,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还不高兴坏了!再说了,自打这正侧两妃一同入府之后,王爷最常去的,还是那穆氏那儿,有那时间和个傻子计较,倒不如想着法子,让那穆氏先断了念想!

    傻子是傻的,可那穆氏却不是个好想与的,高晞露去找茬了几次也是碰了满鼻子的灰,你要是希望宸儿再来一个弟弟给他往后的道路上再添一个绊脚石,你就只管和正院那傻子计较去!”

    沐浴于沉水香气息下的侧妃梁氏在听完柳氏的话后不置可否的一笑,光线之下的梁氏不似于柳氏的婉约动人,却也是品貌端庄风姿绰约的模样,端坐于长榻之上的她眉眼之间有着一种不怒自威之色,见柳氏气结,只在一旁与其分析利弊道。

    “府里永远都不会缺新人,王爷随时随地的都能够从外头捡个女人回来给自己生孩子,高氏仗着自己家世不俗,倚着孩子在府中作威作福多久,与我们叫板了这么几年,你不是不清楚,本来我们日子就过的艰难,现在再来一个穆氏,我们的宸儿难不成要让王爷扔到后脚跟儿去,你别忘了,穆氏的身份可不低……

    争宠是永远争不完的,可除却争宠,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知道,王爷现在年轻,身强体健,想要个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说将来会不会一登那天下之尊之座,就是眼下这世子之位,你就没想过,让宸儿争一争?

    那傻子且不计较,可那穆氏,可是抬着十二抬正妃花轿和王爷拜了堂送进来的,你要还这么小鼻子小眼的,不等你先去争王爷的宠爱,你的孩子,就会活的低人一等了!”

    梁氏的一番话侧重的挑明这府中的利害关系,丝毫没把柳氏吃味的心放在心上,好像男人的宠爱与她无甚关系一样,她看重的只是权利!

    这几年,府里头众人的宠爱在萧衍的平衡下都来去不多,每个人明面上也是十分的过得去,府里两个小公子,一个出自高氏,一个便是柳氏,高晞露娘家身份高有仪仗,生有儿子后在府里横着走都不在话下。

    柳茯苓却不是,她出身江南的书香世家,算起来只是寒门,自进府后得了萧衍的爱惜育有一子,可为了母子平安的活着,现在只能依附于掌管府中中馈的梁庭云过活。

    梁庭云是最早跟着萧衍的人,只是一路走来始终无子,柳氏依附于她帮着她对付高氏,抚养着自己的孩子萧宸,三人在府中两相对抗,势均力敌。

    经由梁氏这一番的提点后,柳氏亦慢慢的醒过味来,是了,那穆昭静刚刚入府对男人而言自然有股新鲜劲儿在那儿,新婚燕尔的腻味在一块,穆昭静又年轻,有身孕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怕穆氏一族就等着穆昭静怀孕了,好在这府里坐稳了位置,这前面已经有个大的挡了自己儿子的路,若再来一个小的……

    “姐姐,你倒是说说,咱们该怎么做?”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的柳茯苓一下着急的握住了梁庭云的手,急声问道。

    “早准备好了,等着你来醒悟,那我们一个个的岂不都要完了!”梁庭云看着现下满脸愁容的柳茯苓,只把一旁匣子里的一纸方子取了出来。

    上头开着瞿麦六两,通草、桂心各三两,牛膝、榆白皮各四两,细切,用水九升。取三升,去渣,分三服即下,大能坠胎。

    “这……这是堕胎的药……”望着最后四个大字,柳茯苓吓得有些手抖,差点没把那方子落在地上。

    “怕什么,这种药最是温和,既能堕胎,自然也能让她不孕,悄无声息的放进她的坐胎药里头,决了她往后的念头才是真,怎么,你不敢了?

    若是害怕,你只当今儿个什么也没瞧见过,往后你的事,宸儿的事我在不管,随你们如何,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了无子送终,最不济,我也做个孤寡老人罢了,能有什么,可你别忘了,你有儿子,高氏每天每夜都在盯着你的儿子,若有朝一日,穆昭静也有了,那么她们联手,第一个铲除的就是宸儿……

    夜深了,我也乏了,你早些回去照顾宸儿吧,我这儿就不留了!”见柳茯苓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梁庭云只把那张方子收回又一次的放进了匣子,语气脸色也没了适才和缓,手扶着发髻轻飘飘的对着满脸愁容的柳茯苓下起了逐客令。

    这一举动让柳茯苓一下子泛起了讪讪的笑,与之陪笑着说道“姐姐这话说的,自妹妹入府后,事无巨细全仰赖姐姐帮衬,就连宸儿也是我们一起将他带大的,您待宸儿的心,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姐姐一心一意的为着宸儿考虑,是妹妹胆小,一时之间畏缩了,还请姐姐不要见怪,这方子您放心的交给我,回去我便会命人照着去做,一定不会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好意。”

    “妹妹是个聪明人,自然会了解我心中的意思,我与妹妹从来都是一条心,且自己又生不出孩子,自然只会把宸儿当自己的孩子来教养,往后宸儿的未来,只能由我们自己去掌握,你可晓得!”

    对于柳茯苓的审时度势,进退有度的模样梁庭云很是满意,纤长的指尖再一次的将匣子里的药方取出后交到了柳茯苓的手上,柳茯苓微微一笑,接下后放在了自己的袖中,起身对其恭敬的福身道“夜色已深,妹妹这儿就不打扰了,姐姐早些休息,至于这方子,只请姐姐放心,妹妹一定回去好好的办妥的,妹妹这儿就告辞了!”

    梁庭云微微一笑,素手挥动之间,便让柳茯苓下去了。

    柳茯苓转身踏出梁庭云的翠鸣居的那一刻,整个人颓然的像是被吸干了力气一样,身边伺候的丫鬟絮儿看着她那副模样,无比的心疼!

    “庶妃……”

    “闭嘴,有话都给我回去再说!”

    絮儿欲言又止的刚说了两个字就让柳茯苓一个大声音给止了声,絮儿委屈的只能把心中的不甘与不怨尽数的咽进了肚子,夜色下手持着一盏牛角宫灯只搀扶着柳茯苓朝着自己的安昌居而去。

    一盏摇晃的宫灯照不见的是柳茯苓脸上的不敢与委屈,隐忍下的泪水就这么一直在眼中不停的打转着,却始终未曾让它留下……

    主仆二人沉默着一路而行,直至回到安昌居后,柳茯苓才让絮儿开了口,对其开口道“想说什么说吧!”

    絮儿憋了这一路,当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倒豆子一般的把话尽数的说了出来“那梁侧妃现下越发的过分了,这种伤阴鸷损阴德的事情都敢让庶妃您去做,她手上倒是干净的不得了,满肚子的坏水,就在人前装贤良,骨子里坏透了的人,那副娇柔做作的,有什么就拿小公子来威胁您,奴婢不服气,翠鸣居,分明就是催命居!”

    房内只有她们主仆二人,絮儿现下只把满肚子的不服气尽数的吐出“佛口蛇心的女人,人前装的假模假式的,背后永远拿庶妃您当抢使,万一要是出事,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眼瞧着穆侧妃炙手可热,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下的下去,就瞧瞧那钟棠苑里带过来的人就知道,什么坏事都让您出头,这些年一直压着您,明明您早生了小公子,那侧妃的位置本该有您的一份,就因为她,到现在您还是个庶妃,真是气死人了!”

    “能怎么办,谁让我无权无势,当菟丝子当惯了,只能够依附与她,若不然,就那高晞露一个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把我们母子碾死,我苟且偷生的活,就为了将来宸儿能过的好,把这药,想个法子混进那穆侧妃的坐胎药里头,一定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的,不然死的,就不是我一个了!”

    听着絮儿满口的抱怨,柳茯苓心里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可再多的想法又能够有什么用,梁氏装惯了贤良大度,背地里做下的腌臜事,多到柳茯苓数都数不清,这里头明着暗着都是自己动的手,这府里,她得罪尽了人,一旦离开了高氏的庇佑,她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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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梦的自然清醒,让苏卿语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撑起身子时,就见萧衍已经起身,李忠正帮着他换上了一身绀青色翠竹报春福寿云纹长锦衣,腰间玉道上扣着一组玉佩,宫穗随着窗外吹进的风微微晃动,玉冠束起的发将人衬得越发气宇轩昂。

    苏卿语称在床上,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男人许久许久,暮春时节,窗外晓莺娇啼,亦下去了濛濛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轻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时,听着倒是十分的悦耳。

    “你是想成为新的望夫石?今儿个进宫有正事,再看下去,马上都能够去用午膳了!”一大早上的,萧衍脾气有些不好,虽说很满意苏卿语一直盯着自己,可也很生气,昨夜害的自己一夜未眠的女人。

    她倒是好睡,可自己那儿却难受的紧,越想让自己清心寡欲越做不到的萧衍就这么抱着苏卿语的脚,看着外头从黑夜转为白昼,最终小心翼翼的起了身。

    穿衣梳洗到现在,那床榻上的小女人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着,说不准就是夜里头自己真把她怎么样了,她或许还在那儿认为自己在做梦!

    苏卿语被这一顿莫名其妙的火气弄了个措手不及,这起床气气的也似乎太诡异了!

    喜翠姑姑听见里头的动静,带着香草与香兰二人把小厨房里头准备好的早点一一端上,饥肠辘辘的苏卿语闻见早膳的甜腻气息,麻溜的下了床,直接捡了一块白糖糕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口齿不清道“还是姑姑了解我,我都要饿死了,昨儿个都没吃饱,真是气死了,那么多好吃的,我愣是没吃着多少!”

    喜翠姑姑让她这么一招毫无形象的模样打了个措手不及,气的在一旁自己干对着自己翻白眼,拖着苏卿语就往净房去,让她自己赶紧的去梳洗,随后自己便美滋滋的去收拾床铺去,翻来覆去的找了许多遍,压根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一下脸上就颓了。

    嬷嬷的收拾完床铺后,苏卿语亦从净房之中走了出来,彼时萧衍已经坐在桌前喝起了刚磨的鲜豆浆,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而坐在菱花镜前匀面上妆的苏卿语,却挨着喜翠姑姑的训。

    “这怎么还在,一晚上,你们怎么……”为苏卿语换上新装的喜翠姑姑看着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只觉得太刺眼,她盼了一晚上,孤男寡女**的,竟然一点事情都没出,这……

    “姑姑……”苏卿语拖长了音调的看着对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喜翠姑姑,真真的无耐着。

    “行,当我没说!”强扭的瓜不甜,无耐的喜翠姑姑乖觉的不再说话,手下不停的帮着苏卿语描眉添脂,可这表情总是显得恹恹的。

    今儿个是苏婉容与康王萧然入宫请安的日子,因苏卿语与萧衍成婚一月余却始终不曾入宫,皇帝办了家宴,命萧衍必须带着苏卿语一同入宫赴宴。

    苏卿语换了一身新制的樱桃红缂丝浅彩兰富贵花开对襟宫装长裙,配以堕马髻上簪着的两支金凤钗与一朵牡丹绢花,简单却不失为华贵,今日的主角本就不是自己,要想出风头,也不再今儿个,论起来,苏卿语还在思量,就昨夜那个样子,苏婉容是否能去家宴!

    一路揣着疑问的苏卿语跟着萧衍一同前往她不曾见过的皇宫,细雨洗涤下的皇宫带着一种柔和的色彩呈现在苏卿语的面前层台累榭丹楹刻桷,那种站在宫门前便觉得自己无比渺小的气势是苏卿语对于这座皇宫的第一印象。

    她就像是走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跟在萧衍的身旁四处环望这这里的一砖一瓦,无比的新鲜,那副没见过世面一脸惊叹的模样自心底里而发,遵从本心的表情,活脱脱的成了一个不加掩饰的傻子,根本用不着装,凡看过的人都会觉得这个苏卿语真真的痴傻。

    萧衍丝毫不曾阻止苏卿语此刻的模样,二人一路而行来到了麟德殿前向皇帝请安,苏卿语站在这殿前的高台之上眺望着不远处太液池上薄雾缭绕白鹭低飞或站立于浮萍之上的模样,心里头无比欢喜,这里头真真的美,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每一处都让人瞧得流连忘返!

    麟德殿是皇帝日常设宴会客之所,前后交错着三大殿,瑞烟深处开三殿,春雨微时引百官,苏卿语所能想到的就是这一句。

    拉着萧衍的衣袍跟着萧衍入殿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头真心有些忐忑,而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则是一旁的黑檀木椅上,所坐着的康王萧然与康王妃苏婉容。

    苏卿语初初一见时,只觉得微微一愣,惊讶的那一瞬间自自己的眼中瞬息而过,眼神直勾勾毫无顾忌的看着那儿端着笑容的苏婉容,妆容遮盖的再好,还是能够看见她眼下的那一块乌青以及疲倦,那种像是被抽干力气的模样,让苏卿语瞧着真心觉得她可怜。

    直勾勾的盯了苏婉容好一会,苏卿语才把视线又放在了一旁喝着茶悠闲自在的萧然身上,那张好看到女人都羡慕的脸上,写满着无甚所谓的嚣张模样,在苏卿语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甚至还冲着苏卿语笑了一笑,那种冷笑,竟然让苏卿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好像是那种隐藏下小丑面具下的变态杀人魔,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老四媳妇儿,你这儿是在瞧什么呢,瞧得那么入神?”苏卿语盯着这对新婚夫妇盯得入神,压根忘了该给皇帝请安的事,上头的文帝想是起了好奇,干脆探过身,温和的朝着苏卿语发问道。

    奈何苏卿语没回过神,对皇帝的问话压根没放耳中去,在萧衍扯了扯数次自己的衣袖之后,这才回神,彼时,萧衍没好气的帮着皇帝又问了一次,苏卿语这才回过了神,那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倒是把文帝身边坐着的娴贵妃逗得乐不可支。

    “姐姐,瞧瞧这小丫头,真是会逗人,傻里傻气的,真是可爱,还是姐姐好福气,让衍儿娶了这么一个质朴的孩子,光想想,都觉得这孩子是个好的。”

    娴贵妃一向爱与萧衍的生母德贵妃斗气,今日这样的场面,二人的儿媳妇都出自一家,娴贵妃自然要比个高低,那一番话话中带刺的告诉在那儿讽刺德贵妃得了这么一个傻子儿媳妇儿。

    “说起来皇上就喜欢这孩子的质朴可爱,说这孩子心思纯净,无论宫里宫外那都是难找的,皇上你说是不是!”

    德贵妃不是省油的灯,娴贵妃的话音一落,她便把所有的苗头都丢到了坐在二人中间的文帝身上,微微一笑着对着皇帝说道。

    “是了,这么好的孩子,哪里去寻去!”文帝也是配合,在德贵妃的话音落下之后,便是帮着德贵妃答了腔,一句话,倒是闹得娴贵妃自己自讨没趣起来,坐在一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来,孩子,到母妃这儿来。”德贵妃脸上得了光,越发欢喜的笑着向殿下的苏卿语招了招手,苏卿语还发着愣不明其意的时候,萧衍就已经在后头推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就这么上前走了两步,一路走到了大殿之上,站在了德贵妃的身旁。

    除了成亲的那一日,德贵妃对于这位儿媳的印象十分的寡淡,自然对于这门亲事心里头也有些委屈与别扭,自己出类拔萃的儿子,要凭白娶一个不干净且还是个痴儿的姑娘,这哪里相配!

    现在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苏卿语瞧着她长开的眉眼,楚楚动人的模样,再与萧然身边略算清秀的苏婉容一笔,心里头倒是舒心了不少,至少这张脸就胜过了娴贵妃的那位千百倍!

    “好好好,当真是个好孩子,瞧着就是个可人疼的模样,真是越看越欢喜,皇上你说是不是!”德贵妃现下笑的真心,皇帝自然也不曾敷衍于她,忙不迭的点头,明明是萧然带着苏婉容的入宫的奉茶礼,凭白的让个傻子出了风头,只看的娴贵妃气不打一处来。

    “乖孩子,那一日衍儿胡闹害的你受了委屈,我与你父皇都不曾喝到你的一盏茶,今儿个正巧补上,你亲自奉了茶给我们,好不好。”

    德贵妃才不理会那儿气成猪肝色一样的娴贵妃,只当她是透明的将其撂在一旁,轻拍着苏卿语的手,对其哄劝道。

    德贵妃打定了注意要抢娴贵妃的风头,前头他们一家子刚奉完了新媳妇茶,后脚,德贵妃自然也要一样照搬,理由也是寻得极好。

    女人之间的战争就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苏卿语光看着这两位斗得不相上下的贵妃娘娘就觉得够了,可奈何这位是自己的婆婆,自然也是乖乖听话的点了头,毕竟人在屋檐下。

    在内侍监端上两盏茶汤时,苏卿语郑重其事的跪在地上,手高举过头顶,满脸虔诚的将那一盏茶奉在了皇帝的面前,许是手举的过高,宽大的袖口就这么落向了臂弯,苏卿语腕间那一点艳红的守宫砂,就这么落入了眼尖的德贵妃眼中,德贵妃喜不自胜,一下握住了苏卿语的手,欢喜的冲着皇帝唤道。

    “皇上您瞧……”这一声,自然也让一旁的娴贵妃转过了视线,那一点守宫砂,就像是剜了娴贵妃新肉的利刃弯刀一样,刺得她气到了极致!

    而殿下的萧然自然也在视线里看见了那一点樱红,在看到那抹色彩之后,他只用着凶狠的眼,看向了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苏婉容,苏婉容的肝胆都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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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殷红的守宫砂简直给足了德贵妃的面子,只让她觉得一直压抑在胸口的一股恶气挥之散去。

    喝完了苏卿语所敬的儿媳妇儿茶,德贵妃一下就把苏卿语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牵起她的手无比亲昵与自豪着“从前这孩子成婚的那会,京城里头总有那些个闲言碎语的来污蔑这孩子,我那时候就说那起子嘴碎的小人就是见不得人好,就好像老六媳妇儿似得,外头还有谣传说老刘媳妇儿在原来的太仆寺少卿家门口哭泣,说是还掉了个孩子,可我瞧着今儿个素帕上……到底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能信,就好像这孩子似得,就是可人疼,瞧瞧这白白净净的,真心的惹人喜爱。”

    德贵妃一手揽着苏卿语,一边嘴里头云淡的风情的在那儿说着风凉话,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尤其是在听到后头那太仆寺少卿之时,底下端坐着的萧然那冷到极致的眸子里再一次的冷了三分,而苏婉容已经惊惧的满身打起了哆嗦……

    “这孩子自然是好,要是不好,皇上也舍不得把这么个宝贝给了衍儿,要我说啊,衍儿也该抓点紧,早早的生个小世子出来,往后让你媳妇儿亲自教,必要教导的和你媳妇儿一样,这样才更讨人欢喜呢!”

    娴贵妃见不得德贵妃那副轻狂的模样,只在一旁冷冷的讽刺着,德贵妃倒是不在意,轻拍着苏卿语的手,浅浅一笑着“自己生的孩子自然还是自己教导的好,若自幼便要与母亲受分离之苦,等长大了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也不再亲昵,到时候岂不又是遗憾的事。

    况且这孩子纯真质朴,将来教出来的孩子一定不差,我和皇上肯定宝贝似得疼着,这然儿新婚燕尔的,瞧着倒是马上会让妹妹你抱孙子的样儿,可到底才十五,然儿也要注意着点儿分寸才好!”

    德贵妃四两拨千金的把娴贵妃讥讽自己的话又一次的还给了她,那时候娴贵妃生下萧然时,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当初上头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也不是她,是淑妃庄氏,从前的庄氏极为受宠,比之现在姿容艳丽的娴贵妃还要美上让几分。

    庄氏无子,皇帝便将娴贵妃的萧然抱给了庄氏抚养,以慰她膝下寂寞之苦,那种宠到骨子里的爱让后宫众人为之侧目,可在萧然十岁的那一年,庄氏因为出痘而香消玉殒,萧然又回到了娴贵妃的身边,母子分离十年,两人在不亲近,这是娴贵妃的痛,自然由不得人提!

    要说娴贵妃的崛起也就是靠着儿子曾在庄氏身边教养的恩宠,又笼络了庄氏身边那一干人等,学的庄氏的脾性对待皇帝的态度,成了庄氏活生生的影子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两个人女人之间的硝烟之气在这麟德殿内已经弥漫到了极致,苏卿语躲在德贵妃的怀里定定的看着被德贵妃气到脸色涨红的娴贵妃,只觉得这种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人杀于无形的技能,实在太厉害!

    杀人是要偿命的,气死人却不需要!

    碍于皇帝在场,又知道皇帝向来讨厌旁人总爱拿这个傻子来戳萧衍的痛脚,娴贵妃知进退的闭了嘴,德贵妃自然也没在得寸进尺,在沉默声里,一众人便用了一顿和乐美满的团圆饭。

    苏卿语早上就吃了一块白糖糕,看着这一桌子满满的菜肴,自然是双眼冒星的埋头赶紧把自己喂饱。

    她一口一口的把精致的菜肴往嘴里送着,不是穷凶极恶的吃相,可看着她吃总觉得这饭菜倒像是极香的模样,旁人都能被她感染,皇帝瞧着喜欢,亲自给夹了菜在她的碗里,苏卿语习惯性的也夹了一筷,在旁人眼里不可行的动作,竟然让皇帝没来由的一暖,越发觉得苏卿语赤子心肠。

    德贵妃瞧着她那模样,真心觉得她就好像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又听身边的嬷嬷说起过她在家时的遭遇,越发的心疼她,只让萧衍多多的为其夹菜,吃顿饭的功夫,苏卿语把所有人的关注都倾注在了自己的身上,康王夫妇又一次被忽视,娴贵妃只在一旁白了一眼那儿的苏卿语,心里头不停地饿腹诽着。

    靠着个傻子在那儿博人眼球,真真不要脸!

    一顿饭吃完,皇帝前往紫宸殿会见群臣,萧衍与萧然亦一同前往,苏卿语与苏婉容则各自陪着德贵妃与娴贵妃回到她们的居所,萧衍临走时,再三的叮嘱让她不要乱跑,苏卿语环望这里的每一处,自然乖觉的点头。

    这里太大,万一迷了路,那可惨了!

    “别怕,等以后多进来走走,你就会认得了,看着这里好像很大,其实一个人走过来,也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四方天罢了,很快就会走到尽头!”德贵妃牵住了苏卿语的手,像是明白她眼里的担忧一样,一句话里包含着五味杂陈,让苏卿语把视线放注在了面前的这位女人身上。

    德贵妃的眼角已经有了岁月抚过的痕迹,可给人的感觉是瓌姿艳逸,仪静体闲让人瞧着十分舒心的模样,那种一眼瞧着就是妇德典范的模样,让人觉得她越发的有韵味,一看就会移不开。

    许是年岁渐长,她满身没有似娴贵妃那样披红戴绿,温润的湖蓝色落梅长裙,发间簪的也只是透亮莹润的碧玉发簪,这样的人可以在三言两语之间把人压制到无形,在这四方天地里,这个女人到底经历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这孩子总爱这么瞧人,直勾勾的,像是要瞧到人的心里去似的!”在苏卿语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当下,德贵妃那儿轻柔的帮着她拢下额间掉落的碎发,微微一笑着与其说道。

    请安的时候,她瞧着康王与苏婉容,后头回话又盯着娴贵妃,现下又这么看自己,德贵妃不禁失笑,拉着苏卿语往自己的坤德殿而去。

    “娶了个傻子当真以为捡了个宝,这么拉在怀里捧着,当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她是做给谁看的。”在德贵妃拉着苏卿语渐行渐远的消失在麟德殿前的广场后,站在高台之上的娴贵妃望着越发渺小的黑影时,嘴角噙着那一抹讽刺的冷意,负气的自言自语道。

    “长得不行,脑子也不好使,竟然连个傻子都比不过!”手扶着身旁的宫人转身将要离开时,又见傻愣愣站在自己身旁的苏婉容,娴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只这般厉声对着苏婉容发泄着。

    苏婉容低下头身子略略一欠,不得不跟在娴贵妃的身后忍气吞声着,身下的伤牵扯着全身,让现下的她坐立不安,行走都显得困难,娴贵妃气结,走的快,身后的那些宫人们自然不敢怠慢的放快着脚步紧跟着,苏婉容不敢耽误,可脚下每走一步,总能让她痛紧皱眉头。

    直至走到娴贵妃的广明殿,苏婉容的整张脸变得煞白一片,连带着额上亦痛到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搀扶着苏婉容的宫女穗儿现下满眼的心疼,她没忘了自己今日清早端着盥洗的清水进入新房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苏婉容的身下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红肿外翻着的皮肉,黑红色的污血布满着双腿,满身脏污,青紫遍布,除却那张脸,浑身根本不能看,这种可怖的场景是她一个小姑娘从来不曾见过的,就是在帮着苏婉容清洗干净身体后,她坐在那儿都在不停地抽气,哪里能走这么远的路。

    “要死了你,做出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触谁的眉头,做什么,走这么点路就走不了了,脸色苍白的,感情你刚才没吃饭是不是!”

    苏婉容把身上所有的力气放在了穗儿的身上,刚刚跟着一众人停下脚步的时候,苏婉容就觉得自己的耳中满是嗡鸣之声,可比之嗡鸣之声更加惹人厌烦的,是娴贵妃。

    娴贵妃转身将要入殿的当下,就看见那一脸毫无血色的苏婉容,只气的又把这无名之火撒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您误会了,我们王妃她是真的身体不适,她……”

    “混帐东西,这儿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来插嘴,绫子,给我掌嘴,无视尊卑的东西!”

    穗儿担心苏婉容,情急之下便想帮着苏婉容说一句话,别让娴贵妃误解了她家王妃,没成想话没说话,自己的脸上就已经让那个叫做凌子的宫女赏下了三四个巴掌,用足了力气只把她打的眼前一阵晕眩,连耳朵里止不断的嗡鸣声。

    “真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教养,身体不适,那需不需要我帮着你侍疾喂药,来了这里,再不适,你也给我忍着!好意思说,连个傻子都比不过,你算个什么!”

    一早上被皇帝无事的娴贵妃把所有的气都归咎在了这个新媳妇儿的身上,对苏婉容可谓百般的不适与挑剔,恶语相向的向其怒骂着。

    见苏婉容不说话,那样的好拿捏,就越发的不把苏婉容放在了眼里,对着她一番评头论足之后,直接让她跪在了广明殿内,自己则回到殿内去补了个回笼觉,压根儿没打算把苏婉容当人看。

    苏婉容的身下已经感觉到了濡湿,今早,她原本快要结束的恶露又一次自体内流出,跪在这儿的当下,身下的裙衫已经湿透,可她不敢说,一句话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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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个不像是月信,看样子像是小月,可她那身下……也有可能是昨夜王爷没个收敛才会如此,王爷的脾性您是知道的,这么一个小姑娘,肯定受不住,奴婢去御药房拿了些药,一会给她放在下面,在喝下两幅,想来熬着跟王爷回去应该是没事的,回去后若王爷还是如此,那往后就不好说了……”

    头重脚轻浑浑噩噩着的苏婉容满身上下像是被注了铅一样,没有半点的力气,耳边听到的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睁开厚重的眼皮伸手去摸时,摸到的是身下丝滑的锦被缎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雕花梨木的拔步床上。

    “王妃你醒了,起来喝点水吧。”脸颊被打的高高肿起的依稀能看见五指印的穗儿伺候在苏婉容的身边,在看到她转醒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又惊又喜的扶着她坐起又喂了些水在她的嘴里。

    “您刚才昏了过去,流了好些血,可把人吓坏了。”苏婉容跪在广明殿内的地砖上,一炷香的时间就晕了过去,身下的裙衫被流下的一摊子血打湿,亦是吓坏了伺候在殿内的众人,一行人手忙脚乱的将她安置在了暖阁里。

    娴贵妃忍下了心里头的厌恶,不惊动任何人的找来了经年的老嬷嬷,帮着她把身下的脏乱处理的干净,又给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饶是苏婉容已经成了这幅摸样,娴贵妃还是忍不住的嫌弃,觉得她当真事多,好好的还把自己的地方给弄成那样,真是晦气。

    老嬷嬷检查了苏婉容的**,一看那里被糟践的不成形便知道苏婉容昨夜到底经过什么,娴贵妃执着手中的一方素帕掩着鼻尖的水粉,厌恶道“也不知道然儿看上了她什么,模样抵不过一个傻子,性情也是温温吞吞的,就连家世也不过如此,说是个侯门千金,可她那爹是个什么样子,我早查的清楚,她那身份摆在那儿,还不如那傻子,那傻子的亲娘是国公府的千金,算起来,那才叫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一个妾生的女儿,怎么配的上我的儿子!”

    “再说了,这丫头也是个不干净的,刚才高宛秋那几句话你听到了吗,回头派人出去好好的打听一下,昨儿个洞房花烛,然儿没理由把人弄人这样,只怕这里头应该是有缘故的,要是这丫头敢让我然而戴绿帽,看我怎么收拾她!”

    娴贵妃恶狠狠的冲着身边的经年伺候的嬷嬷说话着,一句话,让坐在床榻上的苏婉容素手紧握成拳,皮肤下的青筋因为心中的愤怒依稀可见!

    妾生的女儿!

    若是从前的自己,她在听到这句话的当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与那女人回嘴,普天下若非正妻,哪个不是妾生的,贵妃又能如何,贵妃也是妃,是妃就是妾,自己的母亲早就已经扶正,她现在是宣平侯府内堂堂正正的夫人,入了族谱的,不像她,贵妃与皇后,差着十万八千里,她才是卑微的那一个!

    可现在她不能,人在屋檐下,她的一句话关乎到整个宣平侯府的生死,尤其是自己没有那份底气,从前在家她有姐姐父母护着,在这儿,谁都护不了自己,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凄惨的只能摇尾乞怜,小心翼翼的度过这每一刻。

    外头煎药的人很快便把药煎好了递了进来,苏婉容依旧靠在穗儿的身上,穗儿端过药伺候着她亲自喝下,她躺下后又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似乎只有在这儿她才敢闭上眼睛!

    而跟着德贵妃一路回到坤德殿的苏卿语正蹲在殿外的一缸莲花里喂着鲤鱼,现下水缸中的莲花未长,两条鲤鱼躲在荷叶下鼓捣着腮帮子,十分的皮实,苏卿语喜欢,喂了好一会才罢手。

    德贵妃在殿内看着内侍监送来的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苏卿语打发着时间等萧衍回来接她,德贵妃怕她无趣,又让宫女给送来了好些点心,都是她爱吃的甜食。

    “瞧着这孩子也是伶俐的,没有像外头说的那样笨拙,这孩子自幼生下来就是这样吗?”看着外头展露笑颜的苏卿语,德贵妃寻了几样积年的老物出来,都是她入宫那会的陪嫁,年纪大了,这些鲜嫩的东西再用不上,就想着让这孩子带回去,放在自己身边,干放着也是可惜。

    “小姐原先一直都很好,若说不足,那也是从两岁之后发现的,其实就是心智有缺,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可府里头的邵夫人不能容人,吃穿用度永远的克扣就算了,还时常的带着人欺负糟践小姐,在宣平侯府的时候,小姐怕人,自然也看着更加痴傻些,小姐其实很聪明,什么都懂,就是不爱开口,好在咱们王爷是个好人,贵妃娘娘您也是,若真有一天,我这把老骨头走在了前头,将来小姐还能够个依靠的人!”

    喜翠姑姑这话说的真心,说着的时候,眼里头还泛着泪花,她把苏卿语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母亲爱子女之心,自然引起了德贵妃的共鸣,见喜翠姑姑这幅模样,德贵妃只牵过了喜翠姑姑手,轻轻拍道“放心吧,本宫与衍儿一定不会再让这孩子受委屈的,我瞧着这孩子穿红的极为好看,这两支翠羽步摇和这几块红宝石我现在戴着也太跳了,你带回去,找了人给镶起来,让着丫头带着瞧着呀,也喜庆。”

    “府里头人多,话自然也多,有女人的地方少不得磕磕碰碰的,你们自不必理会,有了委屈就告诉衍儿,若是再不行的,就告诉本宫,本宫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喜翠姑姑将德贵妃赏赐的物件亲自收下福身谢恩后,似又想起什么的再一次向着喜翠姑姑叮嘱道,喜翠姑姑闻声只唉了一声,又对着德贵妃跪了下来。

    “好端端的这又是做什么!”

    “我们王妃人小有时候又不甚懂事,她从小没娘疼,奴婢在这儿先谢过娘娘,还请娘娘以后多多包容她。”

    见喜翠姑姑一把跪下时,德贵妃赶紧来拉,喜翠姑姑则虔诚的对着德贵妃把自己心里头的话尽数的吐出,看着喜翠姑姑这般,一番话只让德贵妃觉得心中酸楚,忙的点头,把喜翠姑姑从地上拉了起来。

    “倒是不忙着和你说一会真心话,从前我是不喜欢这丫头的,大家互换立场,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会娶这么个姑娘,可身在皇室,皇上的一句话那就是天,我们不想接受也想接受,可到了后头我也去了解过这孩子的一些事,当真为这孩子觉得可怜,现在瞧着她那么乖巧懂事,心底里是真的喜欢,你待着孩子如同生母,大家都是一样的,我这儿和你保证了,就自然说到做到。”

    “多谢娘娘了!”

    德贵妃的话说的实在,让喜翠姑姑心底里的一块大石头着实的落下,长舒着一口气的当下,德贵妃已经来到了苏卿语的面前,苏卿语此刻正用着铲土的铲子帮着园子里两株蔷薇培土,这两株蔷薇为着昨夜宫女的不小心踩踏,差点就死了,原本德贵妃是想等着今日的事情过了再请花匠来的,可看苏卿语这般手巧的模样,倒真是一惊讶,苏卿语做的认真,德贵妃只在一旁含笑的看着。

    “这孩子的手真是巧,瞧瞧这手势,就是我这么个爱花的人也做不来这些。”

    “她从小在后花园跟下人们一起吃饭一起玩儿,这些东西都是跟那些花匠学的,不说是种花,就是做饭也是一把手,以前奴婢总想着,若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在侯府里她至少还能有个一技傍身饿不死自己,所以也就没制止她学,等改天,让小姐亲自给娘娘做上一顿饭尝尝,保证比宫里的厨子差不到哪儿去。”

    德贵妃今天对苏卿语有太多的诧异,又听喜翠姑姑这样道起过往,越发替苏卿语觉得难过,这么一个十六的小姑娘,到底在宣平侯府里头经历过什么,和下人一同吃,一同学这些这些她本不该学的本事,堂堂的侯府千金,却落的这般模样,德贵妃对那个素未谋面过的邵氏嗤之以鼻,又瞧不起那个宣平侯爷,只道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

    “卿卿喜欢什么?”在苏卿语将蔷薇花扶起又添上肥后,早有宫女帮着她洗净双手又抹上了一层脂膏,德贵妃亲昵的牵过苏卿语的手,微笑着向其问道。

    苏卿语微微发愣,倒不知道该怎么回,所幸直接装起哑巴来,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苏卿语知觉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德贵妃的面前露出破绽,可至少这个破绽还是晚来些日子的好。

    德贵妃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认生,只牵过她的手道“一会等衍儿回来,让他带你去太液池那儿玩儿,泛舟湖上,你一定会喜欢。”

    德贵妃拿苏卿语当孩子一样的哄着,苏卿语一听还能泛舟,果真这眼里就来了兴致,连带着神色都不一样了。

    德贵妃瞧见她喜不自胜的模样,脸上亦扬起了笑容,只道她当真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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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衍回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德贵妃就让他一会带着苏卿语去太液池上泛舟游玩散散心,萧衍还在纳闷,又瞧着苏卿语眼里的份小窃喜,只道这丫头当真会骗人。

    前头夹得那一块子菜,在他离开紫宸殿时,哄的文帝又让袁卫从库里找了许多物件出来说是留给这丫头玩耍,这现下,自己的母亲又对她上了心,当真能耐又真是给自己长脸,一想起萧然那张气到鼻孔恨不能朝天的脸,萧衍只觉得这丫头真是讨喜!

    “走吧!”萧衍伸手一把将苏卿语牵住之后,便带着她往太液池去,苏卿语跨的步子小,脚步跟不上前头带着自己的萧衍,萧衍干脆直接把她拉近了自己的怀里,就这么架着她带着她一并的走着。

    喜翠姑姑跟在后头看着他们现下这亲昵的动作满心的欢喜,站于坤德殿高台上的德贵妃瞧着这对璧人般的身影,心中只叹道“要是这孩子不是傻的,那该多好……”

    一对璧人,瞧着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相,不算苏卿语身后的宣平侯府,只荣国公府的那份荣耀,就已经是独一份的,这样的家世……

    “唉……”一声长叹从德贵妃的心底里叹出,无比的为着苏卿语惋惜。

    “有得必有失,娘娘还是看开些,咱们皇上不就是喜欢王妃的这份赤子之心,况且王妃身后还有荣国公府满门荣耀撑着,您只瞧那些儿孙,一个一个都是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有朝一日咱们王爷真能坐上那位置,那都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不像那娴贵妃的儿媳妇似得,没长相没家世,连身子都是脏的,只她们喜欢拾破烂,若王妃真是十全十美的,说不准反倒没那么多的好儿了,今儿个,咱们王妃这么给您长脸,皇上赏的那些东西,康王妃那儿一概没有,就这个,您就该会心的笑一笑。”

    伺候德贵妃经年的云溪嬷嬷立于其身畔,宽慰着德贵妃道,德贵妃听后,脸上一笑,不禁道“还是嬷嬷你说话能说到我心坎里,只要一想起乔湄气的脸红鼻子粗又必须假装大肚的模样,我这儿都能笑歪了嘴,非是要娶一模一样娘家的姑娘想来压衍儿一头,想羞辱衍儿白白的却自己找羞辱,想去个清白身子的姑娘,没成想还是娶了双破鞋,这丫头比她那姐姐还要过分,早早的和人破了身,就瞧那丫头今儿这走路的样子就知道,昨儿怕是被折腾的不轻,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跟了这么一个人,往后可有的受了!”

    萧然的嗜好早已是京中人尽皆知的秘密,德贵妃自然也知晓,虽说心中气恼娴贵妃永远都想压人一头,可今儿个她还是高兴的看到这对母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样子。

    云溪嬷嬷看惯了这宫中的人情世故,对苏婉容丝毫没有怜悯“可怜她做什么,倒是皇上……咱们王爷手里兵权交了那么久,现在整天只在兵部处理文书,皇上也没个说法,整天的让他们母子那么嚣张,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一次兵败,谁还能永远的做常胜将军,再说,那次兵败实质上也没有让大梁损失多少的兵力,皇上怎么就不能容忍的非要让王爷把兵权上交,就由着王爷挂名的待在兵部,让那对母子嚣张至今!

    云溪嬷嬷心中气结,可后头的话也只隐在了肚子里,没再往外说,祸从口出的道理再没有比她更懂得。

    “谁能知道皇帝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可我知道,这场仗,我们不能输,一旦输了,我与衍儿的将来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德贵妃何尝不着急,可君心不可测,这兵权不管如何都要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们才会有一搏之力,若不然!临到最后,若皇帝真把这皇位给了萧然,那么最坏的一步,也不过是弑君,都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回吧,衍儿心中自有分寸,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望着宫门处早已看不见的身影,德贵妃轻叹着一声后,转而回到了大殿之内。

    彼时,苏卿语已经跟着萧衍来到了太液池上,坐于池中小船上的苏卿语望着满池景色,湖面倒映着重重宫殿,绿柳如丝随风轻荡引得湖面涟漪阵阵,白鹭立于自己不远处,昂长着纤长的脖颈老神在在,燕子**悦耳轻吟,只觉得这样的春日时光真真惬意,泛舟湖上又是在这样一个美到极致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方。

    时光正暖,暖阳洒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苏卿语懒洋洋的躺倒在小船之上,惬意的伸着懒腰,欢喜道“这里真是太美了,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儿,那可就好了,我可以天天来这湖上玩儿!”

    “会的,我会让你住在这儿,天天陪着你泛舟湖上!”

    苏卿语一时的有感而发没成想让原本还在握着浆的男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自信满满的凝视着自己的同时,竟许下这番承诺,尤其是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苏卿语为之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要回答什么才好!

    脑子里会转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适才说的那一句若是让别人听见,那是犯上的话!想要一直住在这宫里,这宫里,只有皇上才可以常住,而萧衍刚才那句话……

    苏卿语忙的捂住了嘴,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这偌大的湖面上没有半点的人影后,这才放下了心“王爷,我以后会管住自己的嘴不乱说话,您以后也不要乱说话,不然要杀头的,您现在自己本就处在尴尬的时候,我不会给你闯祸的!”

    萧衍原是想一搏美人芳心惹其一笑的,没成想美人压根儿没头脑……

    “你真是只猪!”萧衍气的伸手直接在苏卿语的额头上狠狠的打了一下,以示心中的不满,苏卿语摸了摸被打痛的地方,自顾的嘟着嘴,转过身不再看他。

    她哪里是只猪,又怎么不会不懂得这个男人刚刚再与自己承诺什么!

    可那种将人捉奸在床,看着原本自己真心喜欢真心对待的人挺动着身子在旁人身上进进出出,且在自己发现后将自己推落楼梯的画面依旧清晰的阴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她怎么敢再生出那些心思来,尤其,他身边本就有那么多的女人。

    府里的那些女人哪一个好惹,若自己有朝一日守不住心像那些女人一样心甘情愿的等着他,感受着他身上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气息来和自己相拥相吻,倒不如,现在就把自己看牢的好。

    身在帝王之家,三妻四妾稀松平常,古来本就没几个王侯将相会做到这辈子一心一意只对待一个人,既然自己无法接受这种体制,还是像现在这样好好的保持着距离,彼此安生的好!

    被这一段插曲扰了兴致的二人干脆直接上了岸,原打算回府,可兵部传来一封急奏,皇上又让袁卫来把萧衍请走了,苏卿语只能在这凉亭之中等萧衍回来,闲来无事时,瞧着池内锦鲤成群嬉闹,一时孩子性儿起的她便让喜翠姑姑给自己找些鱼食来,打发时间。

    凉亭之中春风拂面暖意融融,苏卿语头枕着手腕靠在围栏上,手里拿着折来的柳枝在水中晃荡着戏耍这成群结队的鱼儿,鱼儿张大这嘴只当苏卿语是在给自己喂食,那模样着实喜人。

    “四嫂这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你这是在这儿干嘛呢?”玩的正欢时,耳边出现了一道张扬的声音,话语里带着笑意,可听着却十分的冷,转身回头时,就见立于自己身旁的萧然,现下带着一抹带人寻味的眼神,直勾勾的这么望着自己,望的苏卿语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一想起这个人昨夜对于苏婉容的对待,光听着就觉得可怖吓人的苏卿语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好让两人隔开安全的距离,因着是在宫里,苏卿语就带了喜翠姑姑一个人来,现在萧衍与喜翠姑姑都不再,这里四周又没人,苏卿语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萧然今儿个自进宫后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满肚子的怨气没处发,从皇帝的紫宸殿出来后,直接去到了自己在宫中的相好那儿胡乱发泄了一通,刚要离开去广明殿时,绕了小道就瞧见苏卿语在这儿,又见四下无人,本是想来瞧瞧这傻子到底有多傻,好好的饿戏弄她一番!没成想,一见到自己她满脸的戒备,一副把自己当洪水猛兽的模样,就叫萧然瞬间来了气。

    “我和你说话呢,你是傻子还是是哑巴,还退,再退你就要跌到湖里喂鱼了,喂,你会不会说话?”萧衍见苏卿语这傻子戒备心这样重,她越往后退,萧然便故意的往前,一定要靠近她,看她能够如何的模样。

    苏卿语知道这人就是个疯子,在他不断上前的当下,苏卿语干脆把手里的柳条一把糊在了萧然的脸上打算逃跑,她怕这家伙疯起来,把自己扔进这太液池,回头真是喂了鱼,这样人,什么都能够做出!

    转身迈大着步子想要逃跑的那一刻,萧然想都没想直接踩住了她身上的长裙,裙身撕裂,露出里头一截小腿,皙白娇嫩的肌肤,就这么落入了男人的眼里,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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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的视线随着那一道声音落定在了苏卿语白皙到恨不能透着亮掐出水儿来的肌肤之上,眼里头的那种火一下就烧了起来。

    脑子想起的是苏婉容那破败的身子,让自己丢光的脸,以及苏卿语在大殿之上手腕之中的那一抹刺目鲜红!

    “四哥当真不是个疼人的,四嫂,衣裳坏了,我带着你去换件衣裳如何,别怕,我不是坏人,刚才才麟德殿你还见过我,不是嘛,我是康王萧然,是萧衍的亲弟弟,走吧!”

    萧然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丝自己所想要达成的目的,在苏卿语提着自己的裙子不住向后退着靠在围栏之上的当下,他用着轻声细语想要哄住苏卿语跟自己走,他要让萧衍这辈子都顶着自己的这顶绿帽子,在自己的耻笑声里过活。

    苏卿语已经被逼到了凉亭的夹角,再后面就是太液池,早已经是无路可退!

    萧然眼里头的那抹意味分明的神色,她便是傻子,她也能够感受的出来,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萧然的手身伸上来想要拉住自己的当下,苏卿语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抓在他的手背,一瞬间,便是四条的血印,抓破了皮,那么刺目的出现在了萧然的眼中。

    “贱人,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早多少天前,就让人看光光了,现在在这儿装什么,还敢弄伤我,跟我走!”

    萧然吃痛时,一巴掌甩在了苏卿语的脸上,打的苏卿语耳边一阵嗡鸣,眼前亦是一阵金星乱飞之感,二人之间力量悬殊太大,苏卿语根本不是萧然的对手,在她差点跌倒在地时,萧然骂骂咧咧的便揪住了她的衣领,想要将其直接拖走。

    长裙被撕裂,领口被揪住,长发散乱的苏卿语无法挣扎本能的拔下发间的那一枝金钗直接插进了萧然揪住自己的虎口处,一声吃痛的尖叫声瞬间出现,萧然放开了苏卿语的领口,脚下便毫无留情的一把踢在了苏卿语的腹部,踢得苏卿语痛到撕心裂肺,弯腰躬身着捂着自己被打痛的地方,萧然的虎口处那根金簪直接扎进了肉中,更是疼到嘶哑咧嘴,怒目圆睁,看着抱着腹部蜷缩在地上的苏卿语,萧然仍觉得不解气,上去又是两脚,直踢得苏卿语不再动弹,方才住了手!

    见苏卿语像是一团棉絮一样不再动弹的当下,萧然的眼里出现了一抹狰狞的笑意,他掰正了苏卿语的身子,狞笑着一把撕裂了苏卿语的衣衫,解开自己的长裤便把那丑陋的东西取了出来……

    “早乖乖的听话不好吗,非要发什么疯,还敢弄伤了我,你可真是作死!等一会,我把你给办了,直接给你扔这湖里头去,给你来个神不知鬼不觉,你不是很讨人喜欢嘛,你不是会把人哄的乐乐呵呵的,爷现在就来享受享受你这身子,到底有多讨人喜欢,还是个处子,真是难得!”

    苏卿语早已经痛到满头大汗,唇角泛白,连带着眼前亦是一阵的模糊,让上衣被撕裂,胸前感受到一抹冷意之时,她心里头已经绝望,后悔自己没跟萧衍一块走,现在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逆子,你个混账,你在做什么!”

    就当萧然的手探入苏卿语的身下掰开她的双腿想要扯去她的亵裤之时,凉亭外,竟有一道怒喝之声从萧然的身后传来,萧然吓得一下从苏卿语的身上惊坐而起,连带着裤子都不能捞,那物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文帝的面前……

    萧衍见着那一幕,上前便是一拳直接打在了萧然的脸上,掰着他的身子满膝盖的踢在他的腹部,只踢到萧然的嘴角露出鲜血,身子受不住的蹲在地上,萧衍也不解气,暗下了狠脚,一把踹在了他的命根处,踹的萧然捂着裆,痛到满地打滚……

    “你这逆子,你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欺负你嫂子,你哪里喝多了马尿,敢在这儿撒野,来人,给我打这个逆子,好好的打的他清醒为止,疯了魔的东西,竟然连伦常都不分,寻死不成!”

    文帝真真是被气到了,萧衍去到文帝处,将那一纸奏折与文帝一同商议处理完后,文帝听萧衍说起,刚才泛舟湖上春光大好,便想着出来散散心,没成想,到了这儿,竟然看到了这样大刺刺的一幕,尤其那该死的东西还在自己的眼前的直晃荡,若自己再来晚一些,后果如何,根本不堪设想。

    再看躺倒在地上的苏卿语衣衫不整脸上还有被掌锢的痕迹,嘴角更是流着血,文帝越发气急攻心,恨不得直接打死了手捧着裤裆处的萧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上前便送了他一脚!

    这里是自己的皇宫,自己的儿子都赶在这儿肆无忌惮的行凶,当真可恶!

    萧衍更是气到不行,在将萧然一顿暴揍之后,他脱下了身上的长衫将苏卿语一把裹住后,为其检查着伤势,被吓得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的苏卿语在被一把揽住怀中的当下,只靠在他的胸口,紧搂着他的脖颈,不断的哭泣着,腹部痛到让她气息奄奄,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指着那儿已经被内侍监用板子打的嗷嗷直叫的萧然用足力气指控道“他撕我衣服,扒我裤子,他说要把我扔到池子里杀了我……”

    一句话,听得萧衍气的青筋暴怒,怒不可遏的便是抱着苏卿语上前再一次的一脚踢在了正被杖责的萧然身上,萧然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一时的怒火攻心迷了心智,竟然会被自己带来这样的灾祸,可被抓个证据确凿,现下,想要为自己辩驳却又寻不到理由的他,只能让人在自己的身上打得皮开肉绽。

    喜翠姑姑带着鱼食回来时,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一把把手中的鱼食扔的干净,只跪在苏卿语的面前,看着伤的体无完肤的苏卿语,不住的落泪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放着王妃一个人在这儿,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众人皆是心有余悸,文帝心中的一口怒气如何都消散不了,要知道,萧然现下敢明目张胆的在后宫做下这等丑事,可见其气焰有多嚣张,自己原也是对他报以期望的,可现在这样,萧然给与自己的竟然只有绝望……

    “公然在宫中强暴自己的嫂子,你这畜生如何做的出来,你如何对得起寒蝉从小对你的教养,当真是朕太看得起你,把你纵的这般无法无天,去,把他亲娘找来,让他亲娘领回去,别再让我看见他!

    “再去给睿王妃找个太医来,好好诊治一下!”

    那十年,萧然从襁褓到少年的那段时光,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花费了无数的心血用心教养的,文帝总想着,她教出来的孩子一定不会坏,可听着坊间传闻,萧衍出征泄露风声的事,今儿个自己的亲眼所闻,文帝才发现,这孩子哪怕得了寒蝉十年教养,可到底不是寒蝉亲出,骨子里根本不一样。

    这里巨大的动静早已经传到了德娴二位贵妃的耳中,当两个人带着身边的一干人等来到这儿一向人迹罕至的地方时,德贵妃看着萧衍怀中面色惨白满身伤痕的模样时,毫不客气的便是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娴贵妃的脸上,打的娴贵妃直接怔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德贵妃的当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管好你的儿子,别让他给我像个发了情的公狗一样四处的乱攀咬,他在外头怎么乱玩都随他,可这里是皇宫,是皇上的天下,不是他萧然的,他萧然的势力大过天,那些人都宠着他,认他为是今后的天下之主,那也是在以后,皇上现在还活着呢,他到底狗屁都还不是,敢再乱发疯,别怪我动手,直接把他的命根子剪了,有教无类,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种,就是让最好的人带,也是糟践了那人的心意,看看他那模样,我竟为死去的淑妃心疼!”

    德贵妃的一番话算是连消带打的不仅仅给了娴贵妃一顿痛斥,更是在根上骂了萧然的出生,又把萧然现下的势力道出,给皇帝一个警醒,今日,他敢在皇宫里光天化日之下的欺负有名分的王妃,明日,他就敢在宫中,直接睡了皇帝的女人,又或许,早就睡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没闹个明白,你凭白的就给我一巴掌,难道不是你自己在这儿满地的放肆,我这儿出身不正,可然儿怎么就不正,他是皇子龙孙,一根藤而上结下的种,怎么到了你的口里头,倒成了什么歪瓜裂枣,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起来,倒不是你好大的火气!”

    娴贵妃气的捂着自己的脸,恶狠狠的直接回击着面前的德贵妃,眼角余光却仍旧不停的打量着现下皇帝的模样,不敢说过硬的话,再惹来皇帝的不快,=。

    娴贵妃只气闷的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萧然,暗道他不争气,好好的还能在这里搞出这种事情来,还是让皇帝亲自抓个正着!

    “着人把这畜生抬回去,这段日子,让他好好的在家给我静思己过,户部的事情他一概不用管,以后只由睿王掌管,传旨下去,康王身染恶疾,胆敢出府一步,给我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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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一句话,让原准备了许多给萧然推诿解释之词的娴贵妃彻底呆愣住了,也让被打的眼前模糊的萧然似被五雷轰顶一般,纵是有个千言万语,现下舌头也像是被打结了一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皇上……这事只怕是个误会……”

    “再敢多说一句,你就给我带着这个逆子滚去掖庭,朕让你们误会到底!”娴贵妃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块的疼,若萧然失去户部,再被禁足在家,且这禁足还是无限期的,那这一道圣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公然在皇宫之中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你现在在这儿跟朕说误会,你当朕的眼睛是瞎的,他就是因为有你这样只会包庇护短的母亲,才会落到如今的这步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地步,你还好意思在这儿为他辩驳,回去罚俸半年,在广明殿里好好给我思过,想想到底自己应该怎么管儿子,若是想不明白,那你也就不用再来见朕了!”

    娴贵妃的一个举动引来文帝巨大的反感,让其气的一脚踢在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娴贵妃身上,德贵妃怎么也没料到,这对母子的报应来的这样快,这样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白白的错事。

    一双美眸飞扬上翘的当下,话已从嘴里冷厉的说出“娴贵妃溺爱孩子也该适时有个度,别白白的让淑妃从前的辛苦教导在你的身上错失,这地方平日里来的人极少,若非这两个孩子来此游湖,根本不会到此,皇上早放了衍儿与然儿,衍儿陪着自己的媳妇儿在这儿游玩,那然儿呢,出了紫宸殿不去你那儿接媳妇儿出宫,在这宫里厮混个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不在你宫里,却在这儿胡闹,我现在倒想知道,他这么长的时间,究竟干什么去了!”

    落井下石的一句话让娴贵妃气到眼中充血,恶狠狠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德贵妃,若是可能,她只怕会跳起来撕烂德贵妃的那一张嘴,可现下,她只能够忍着。

    “袁卫,去查,好好的给我把这逆子从紫宸殿出来后的行踪查个干净,一定给朕查出来,他到底去了哪里,朕今儿个倒要好好的看看,这逆子成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德贵妃的一句话,瞬间提醒了文帝,文帝一声令下,袁卫自带着人下去,萧衍担心苏卿语的伤势,转而抱着苏卿语离开,临去前,仍旧不解气的对着萧然便是一脚,只踢得萧然闷声哀嚎,那一声听得娴贵妃满是心疼,可文帝却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娴贵妃气的只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

    袁卫去得快,回来的自然也快,回来时身边的人带回的是温阳殿内一向无宠的韵贵人,现下衣衫不整的,一看脸上的模样便是刚刚被滋润过的。

    萧然一见韵贵人,当下便闭了眼,与之对面而望的韵贵人一瞧萧然现下这幅模样,瞬间面如死灰……

    “皇上……是康王他逼我的,他拿我宫外的父兄逼迫我,我不想的,皇上……”没等皇帝开口定夺,韵贵人为求生,自己已经先开了口,把自己定在一个无辜者的定位上,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可惜的是,文帝对她根本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拉出去,杖毙!”

    在韵贵人瘫软的身子一下跌坐在地之后,文帝带着袁卫头也不回的离开,离去时,看着萧然那张面如死灰的脸,只丢下那一句“你太让朕失望!”

    德贵妃跟在文帝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心中只道今儿个可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苏卿语这孩子真真是他们母子的福星,萧然猪油蒙了心,一下失去了户部,萧衍有了户部的这个肥缺,又在兵部挂职,在加上萧沐手里的刑部,一下子掌握了半个朝廷!

    真是天下红雨了,才她还在坤德殿中为着萧衍的未来担心,没成想,机会就这么直接来到了他们母子的面前。

    “你哪里吃错药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惹出这样的弥天大祸,你瞧瞧,现在怎么弥补,什么人不好招惹,你要去招惹个傻子,没碰过女人还是怎么样!”在皇帝带着人离开后的当下,娴贵妃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尚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萧然身上,气的连手都在发抖。

    他平常不与自己亲近,听不进自己的劝,肆意妄为也就算了,这种关乎于前程未来的事情上,竟然还给自己来这么一出,若让萧衍得势,以后在这宫里,哪里还有她们安生立命之地。

    “滚……”萧然今儿个挨了多少人的打,心中窝了一团的火,气不顺畅时,还让自己的亲娘再挨了一记,越发没了好气,哪怕身上痛到已经麻木,他还是冲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恶言相向着。

    “滚?”娴贵妃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儿子对于自己的冷待,可时至今日,都已经这般摸样,他还对自己如此,娴贵妃冷笑出声“二十年前若没有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哪里来的今日你对我说滚这个字,你就这般对待你的亲娘,若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那又如何,你不过仗着生我的恩德,我压根就没求着你生我,你一个翰林院侍读家的庶出小姐,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要送人,你想想你今日的荣耀地位,都是谁给你的,你能爬上这个位置,是怎么夺来的,如果能选,我压根不会希望是淑妃死了,我倒希望,是你死了,这样,我还正大光明是淑妃的儿子,不用有你这么一个拿不出手的亲娘,我根本不稀罕从你的身体里生出来,我娘死了,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你压根就不算是我娘!”

    空旷的地方,眼下就她们母子二人在场,萧然满不在乎的用着锋利到犹如新开刃的刀子一样的话来一遍一遍刺痛着娴贵妃的心“把自己活成别人的影子又能够如何,东施效颦,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是她,怎么学也学不像,怎么学也学不会!”

    娴贵妃听后,扬起的唇角里头带着满满当当的冷与讽刺,那种讽刺深刻的蔓延到骨子里,深吸一口气后,她点了点头“好……好……你既然不稀罕我给你当娘,那你就去死啊,你就去地下找她,给她当儿子去,她死了十几年了,想来也该就剩下一把骨头了,你现在去找她,还能够来得及和她一起投胎,省得你这么看不惯我,看不惯我给你丢脸。”

    “你那么有能耐,你还不要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你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你的身上留着我的血,你嫌弃我粗鄙,嫌弃我低贱,可我活到了现在笑看风云,你心里的那个娘,只能够在皇陵里头,受着香火供奉,什么都看不着,你嫌弃我,岂知她不嫌弃你,嫌弃你这个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那么低贱,要不是她当初生不出儿子,她还能够要你,呸!”

    撕破脸的母子二人互相的踩着他们心中各自的痛脚,这桩事,是他们母子之间藏在心中最深的一个结,萧然原谅不了娴贵妃,娴贵妃,也用不着他来原谅!

    抢回自己的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宫里那么多人有儿子,淑妃谁的儿子不霸占,偏来霸占她的,还整天的带着自己的儿子在众人面前炫耀她的儿子聪慧,放屁,那是自己十月怀胎历经生死生下来的,那孩子身上的那根脐带是跟自己连着的,她庄寒蝉算个屁!

    一直不会下蛋的母鸡成天抱着别人家的蛋炫耀自己的能干,仇恨在她的心中蔓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计划便一步一步的出现。

    她努力的学习研制脂膏,在那一款凝香膏里添下让人皮肤溃烂的药,在御花园中,故意用凝香膏引来蝴蝶围绕后,便将这脂膏顺水推舟的送给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每日里看着她带着馥郁芳香立于众人前,接受众人羡慕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快成功了!

    最终太医说她死于出痘,皮肤红肿溃烂,到死,她都不敢出现在皇帝的面前,在她死前,自己请求她让自己接回孩子,随后小心翼翼的换走了那一盒凝香膏,可没成想,这一幕还是落入了十岁的萧然眼里。

    萧然人小鬼大,在那女人死后,查出了凝香膏中的手脚,最终恨上了自己,这一恨,就是十多年,而自己凭着这一盒凝香膏,带着皇帝最爱女人的味道,一跃成为皇帝最喜爱的人,飞黄腾达,扶摇直上,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活成了别人的影子,再活不成自己。

    丈夫不是自己的丈夫,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真是可笑……

    “回宫!”深吸了一口娴贵妃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将立于远处的伺候的那些人唤回。

    “娘娘,王爷他……”绫子看着还躺倒在地上的萧然,出声问道。

    “淑妃会把他扶起来带回去的,用不着我们操心。”

    “淑妃……”

    都不曾回头看一眼的娴贵妃冷不丁的说出那一句话后,倒是把绫子吓得不清,后背阵阵发寒,可娴贵妃已经带着人离开,绫子无法,只能快着步子的跟上。

    而萧然就这么被扔在了这里,没人管他的死活,或许,他根本也不需要人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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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这儿会给王妃配些膏药,回头让人给王妃贴上,好在没伤到内脏,皮肉伤,伤筋动骨的,只需躺在床上好好的休养上一阵就没事了。”

    太医与医女们一众赶到坤德殿,仔细的检查一番之后,太医向着一旁满脸急色的萧衍禀告着苏卿语现下的境况,随后躬身退下自顾的开起药方。

    这期间萧衍一步都不曾离开,看着苏卿语腹部黑紫色的巨大淤青,萧衍只恨自己刚才没能一脚踹死了萧然那个混账!

    “都是奴婢的不好,奴婢不该离开王妃,留王妃单独一个人在那儿……”喜翠姑姑哭得成了一个泪人,无比心疼的看着唇角干裂脸颊高肿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气息奄奄着的苏卿语。

    苏卿语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现下没事,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这个什么状况,好在没让萧然打到内出血,不然在这个时代,自己必死无疑,这笔帐,她一定会好好的还给萧然的!

    一想到自己差点让萧然奸污,一想起那该死的东西在自己的面前直晃荡,苏卿语恨不能把那该死的玩意儿捏爆!

    “这笔帐,我一定给你亲自讨回来,我帮你把他劁了,让他做太监!”在苏卿语忍着腹部一阵一阵抽痛的当下,坐在苏卿语身旁的萧衍在其耳边,狠狠的指天诅咒道,苏卿语的手让其紧紧的握在手中,始终不曾松开。

    太医所熬制的膏药贴上腹部的那一刻,苏卿语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觉得疼痛有所缓解,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去,萧衍坐在她的身旁,一步不离的守着。

    而一路负气的娴贵妃带着宫人回到广德殿后便直接闯进了苏婉容所住的暖阁,一巴掌直接打醒了尚安睡着的苏婉容,厉声怒骂道“把这儿当成什么地方的,你倒是睡的挺欢实,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出广德殿,别再让我看见你,你就是个晦气的东西,看见你准没好事!”

    苏婉容难得享受这一刻的安眠,却惊醒于着突然而至的怒气,以及那狠厉的一巴掌,发泄完的娴贵妃带着人又一次的离开,絮儿后怕的帮着苏婉容赶紧的穿衣起身,生怕那主儿在弄出什么事情来,遭了无故之祸,正要离开时,外头的绫子便带着人入了内。

    “王妃带着人去太液池那儿的凉亭把王爷一并的接回去吧。”绫子身后跟着几个随身的太监,就这么直接对着苏婉容嘱咐道,说是嘱咐,倒也像是下达命令。

    苏婉容紧靠在絮儿的身上点了点头步履艰难的朝着太液池走去,满肚子的疑惑,接个人,怎么还用得着这么多人抬着担架的去接。

    可一到地方,苏婉容整个人被吓得愣在原地,萧然现下满身是血早已失去了意识的躺倒在这空旷的草地之上,太监们将他抬起朝着宫门处而去,谁都不曾多说一句,苏婉容心里头有千百个疑问也只能够藏在心里,看着血肉模糊的萧然,又有一点庆幸与窃喜,心里头不住的祈祷着,祈祷萧然最好这么直接死了。

    皇帝的圣旨很快传遍整个京城,康王爷身子抱恙留在府中静养,户部易主交由睿王打理,似晴日里的一声闷雷,打的人戳手不及,当圣旨传达时,从前仰赖萧然而生的人,一个个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几家欢喜几家愁,萧然手中的人坐卧不安,可萧衍手下的,便是笑着也能醒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萧衍一旦掌握户部,自然不会留着萧然手中的人,为自己掣肘,成为自己的隐患,为报生计,有人想去康王府上打听究竟康王出了何事,可康王府外有重兵把守,谁都进不去,府里的人对外可以说是与世隔绝,明眼人探不到风声,可一看这架势,也知道里头的不对劲。

    可不管是王府还是宫中,众人都一直口径什么都问不出来,那些个想看风向如何刮的众人,只能在自己的府上抓耳挠腮着,不知到底该是如何,可有一桩事情却也是不得不提的,康王现下,怕是已经让皇帝舍弃了,这风向,确实变了……

    苏卿语沉沉的睡的迷迷糊糊醒来的那一刻,腹部上的痛楚未消,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自己躺在萧衍的怀里,坐在马车之中,许是自己醒来时的动静,吵醒了闭目安神的萧衍,萧衍轻轻拍了拍苏卿语,柔声的轻声哄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一句回家,勾起苏卿语心底里最绵软的那一处,引来她无限的百转千肠。家这个字,从苏卿语来到这里后,这概念便没有那么深刻,猛地听萧衍这样说起,苏卿语竟觉得有些飘渺,她的家这辈子只怕是回不去了。

    “回去后……找人把川乌,附子,半夏,天南星这几味药混合一起找人下到萧然的药方里头,这几味药吃不死人,混在一起也无毒,可服下后会让人兴奋,一旦服用过后,就会让人整日处于亢奋状态,亢奋过后,人就会变得疲惫!”

    苏卿语用着细微的声音,靠在萧衍的怀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叮嘱着萧衍,萧衍不解其意,看着苏卿语,苏卿语继续解释道“他病了,病了就会吃药,这些药吃下去,等病好了,他也就废了,他不是喜欢玩女人,我会让他好好的玩儿一次,然后他这辈子只能看着女人,再也玩不了,你有法子的,是不是!”

    萧衍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萧然洞房的当夜探听他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苏卿语相信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萧衍可以办到。

    “放心吧,我会办好的。”萧衍微微一笑,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发间,向其保证着。

    马车安稳的停在了睿王府的门前,门外早有一道倩丽的身影翩然的像是一只春日里飞舞的蝴蝶般,静静的等候着。

    穆昭静已经有好几天不曾看到萧衍了,昨儿个萧衍宿在正院,她一夜无眠,今早萧衍陪着苏卿语一并入宫,原也不是奇事,可萧衍掌管户部的事情传来后,她早早换了新衣来府前等候,想来把萧衍请走去自己那儿,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暮色西斜,霞光万道,余霞如无数色彩斑斓的锦缎一般铺就在蔚蓝的天际,苦等了许久的穆昭静总算在余光中看到那个熟悉的马车,正欢喜的迎上前时,看到的是萧衍将苏卿语横抱在怀小心珍视的模样,那样的神色,她在自己身边从不曾看到过。

    穆昭静忽视了萧衍怀里的苏卿语,只定定的看着萧衍许久许久,久到她都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还是自己身边的桂鑫嬷嬷推搡了自己一下,她才醒过神,步伐匆匆的上前。

    “王爷……”千言万语堵在心口,竟不知要如何与那男人说。

    “嗯!”萧衍轻轻嗯了一声,就这么直接略过了穆昭静,带着苏卿语疾步的朝着正院而去,穆昭静便被这样凉在了大门口,吹着穿堂的夹风,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脸上生疼,心里像是被什么剜走了一块!

    “这王妃是怎么了,感觉像是快死了一样,侧妃你刚刚看到了吗?”

    在穆昭静傻愣在门口的当下,身旁的桂鑫嬷嬷满是狐疑的看着已经消失在影壁的男人,满脸的疑惑,她与穆昭静的心思不同,穆昭静的眼神都放在了萧衍的身上,而桂鑫嬷嬷则看见了萧衍怀里的苏卿语,苏卿语苍白的脸色羸弱的模样,倒像是快一命呜呼似得。

    “啊?”由得桂鑫嬷嬷这么一说,穆昭静反应了过来,傻愣愣的看着桂鑫嬷嬷,发懵道。

    “侧妃刚才没瞧见吗,那王妃被王爷抱着,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的,再看那几个伺候的,也是满脸的担忧,怕是在宫里出什么事情,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去,说不定这跟王爷突然接受户部也有关系,这得了消息,不是也好给老爷他们传回去,免得他们瞎想,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

    桂鑫嬷嬷的一番话,总算让穆昭静分离的情绪醒过神,穆昭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忽略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忽略萧衍的眼神,回头扶着桂鑫嬷嬷的手朝着正院那儿而去。

    彼时,正院内香兰与香草正忙碌的帮着苏卿语将床上的被褥换成最柔软的,又去院子里把太医院所配的药升起炉子煎了起来。

    正院里人少,几个人忙忙碌碌的根本没发现穆昭静带着桂鑫嬷嬷入了内,闻着冲人的药味,穆昭静四周环顾着,偌大的院子空空荡荡的,与自己那儿比起来,真真没点人气,一步一步的朝着院子里走,在那儿看着药炉子的香兰看见了穆昭静,只扔下了手中的蒲扇,福身道“给侧妃娘娘请安。”

    穆昭静急于去见萧衍,绕过了香兰朝着里头而去,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床榻上的苏卿语紧皱着眉头,半闭着双眼,瞧着十分的吃力,而萧衍正小心翼翼的给她喂着水,那种由心底里而发出的担忧,让穆昭静的步子就这么僵直的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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